俩人似乎是的与知己了,相视一笑,斩钉截铁地说了同一句话:“追!”
然后同时以单手支撑抬脚就跳,利落地越过桌子,迅速追了出去。
许栩不是一个喜欢锻炼的人,他只是出于本能地想要跑,他也不知道想要跑到哪里去,只是想逃,逃离现实,逃离现在的一切。
感觉不到累,有胸腔里的空气逐渐稀薄。他知道自己用尽了力气,近乎绝望。脚步逐渐慢了下来,就在他弯下腰来,准备休息片刻的时候,他听见“嗒……嗒……嗒”高跟鞋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顿时寒毛倒竖,拼尽最后的力气,奋力向前跑去。不能让你给他追上!
“你觉得你跑得掉么?”一个女声几乎贴着他的后颈传来,炸开在他耳边。他几乎当时脑子就空了,没有半点力气再往前挪一步。
跌倒在地之后,他听出声音在身后,哪怕是爬,他也想离这个声音再远一点。
前面一个青衫垂地的老人,悠然把茶壶端起来,似乎是在问他“你还跑得掉么”看不清老者的面目,他只是没想到,还有第二个人。
许栩发现自己几乎无处可藏,实在没有力气了,心里一紧,就晕了过去。哟,这小孩肾上腺素分泌速度跟火山爆发有得一拼啊。
听见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快速向这边移动过来,文弱书生只好匆忙离开,顺势跳到旁边楼的外置空调机上,青衫扬起,露出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安立风似乎在和龙霁赛跑,龙霁快一点,他就快几步跟上去,龙霁慢下来他也不着急。一直到看见角落里蜷缩着已经晕过去的许栩,才停下脚步。
“小栩!”龙霁想也不想冲过去,把人抱起来,说不心疼是假的。
安立风忽然就慢了下来,在后面慢慢停住脚步,好像再往前一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一样,隔着空气远远问他:“他怎么样了?”
龙霁知道他只是累得睡着,没什么大事,就给安立风一个安慰的笑容:“没什么大事!哎?看不出来,你对我家宝贝挺上心啊”
安立风没接过这句话,他看见许栩在龙霁怀里似乎找到了安宁。突然就手足无措了。
“这里太危险了,不然就把他交给我吧!”安立风说着却没向龙霁伸出手,看得出来,只是在掩饰尴尬,“我会保护好他的安全的。”
龙霁把人抱得更紧,冲他摇了摇头。他招惹的一定是那些人,而安立风是他们的人。
想走,却又不放心。留下,他又不能自制。安立风第一次遇到这么尴尬的境地。他才发现,那些训练,那些心理强化,此时此地完全不起作用。
龙霁不能把许栩带回自己家,那太危险了,组织的人不会放过他们的。所以俩人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直接去了一家公寓酒店。
安立风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保姆,买吃的,买衣服,甚至酒店的一切费用都是他付的。他像一只不停旋转的陀螺,不敢让自己停下来。
等他做好一切,龙霁已经帮许栩换下了脏衣服,在客厅等他。龙霁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放在桌上,下了逐客令:“今晚,多谢了。”
安立风下意识要推回去,动作做了一半,看了看卧室禁闭的门,尽量镇定地把卡收下了。他没问密码,早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就不用装了。
组织给的卡,密码就是龙霁进入组织的日期,他就算忘记自己,也忘不了的日子。
“那我…”安立风想问还需要照顾么,可是半天也说不出来,只好悻悻地走了。
☆、六·同居?
“等等!”不知为何,龙霁在他出门前突然开口,“不然今晚就留下来吧。明天帮我照顾一下小栩。”
安立风似有迟疑,背对着他点点头,进了另外一个房间。进门之后,立刻倚在门上,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一句只是客气的话留下来,究竟还要期待什么,自己就是一个满身疑点身份尴尬的陌生人,还能指望什么
龙霁当然知道,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所以安立风近乎殷勤的关心,让他拿出了十二万分的戒备。可是很奇怪,他从心底里抗拒安立风是个坏人。于是,整个时间里矛盾就仅仅是,无论如何,许栩是无辜的,怎样都要保全他。
与其说他对许栩动了心,不如说许栩就是他的心灵寄托。对于没有信仰的人,只能寄托于真实,真实的金钱,真实的身体,和真实的依赖和…顺从。许栩就是这样安稳,该任性的时候任性,不该说话的时候闭嘴。
龙霁在门外安立风怎么睡得着,他宁愿龙霁去了许栩那里,哪怕是弄出什么动静,也好过就在门外,这么近的距离里,煎熬他的痛楚。
几乎是想了一夜都不明白,天刚明的时候他想起去买早餐的时候才逐渐明白龙霁为什么要在客厅睡,许栩今天不适合太累了。他把买来的早餐放在离龙霁最近的茶几上,就那么望着他出神。
许栩早就醒了,也基本确定自己安全,早就明白了其中的玄机,站在门后纠结,他不懂安立风的隐忍,也怕龙霁抛下自己。就那么看着,一直到安立风走了。
龙霁也不明白,安立风是演得太好还是太坏。为什么从他身上流露的杀气和温柔一样多。他到底是不是组织派来,对付许栩的?
黑暗里,一个裙带妖娆的女人背对着安立风,摘下面具,手里把玩着一把古董枪,左轮,还很新。
“你真的决定了”
安立风伸出左手,平淡得就像回答自己吃没吃饭一样:“决定了。”
女人迅速转身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刀,直直刺进了他手里,而后笑盈盈地问他:“血还没滴在枪上,你还有反悔的机会!继续么?”
安立风右手拿过枪,在上面滴了三滴血。然后双手举起,单膝跪在女人面前。
女人映在灯光下的脸上,满是妖曳的图腾,轻轻地捧起安立风的脸,腥红的嘴唇印在安立风的额头:“北辰沙以leader的名义,答应你的请求。”
仪式进行得很顺利,安立风的生命可以开始倒计时了,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希望和龙霁成为好朋友,至少让他记得他的名字。
龙霁下班的时候,看见安立风在和许栩下跳棋,安立风看见他,只是投过去一个微笑就又投入战局。这人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龙霁的眼神并不友善,他想直接就问安立风到底有什么目的,又忍住了。
“我去做饭。”说完走进厨房,帮俩人带上了门。安立风买了些东西,只要稍稍加热,就是一顿大餐了。他们两个谁都没指望谁做饭。
他们两个会在客厅做什么呢安立风想着,就像罹患了多年的心绞痛,兀自在厨房握紧了菜刀。
果然,没有多久,一个愤怒的声音从客厅传出来:“谁让你给他开门的?!你知道他是谁吗!”
安立风自嘲似的笑了笑,把最后一道菜放进了微波炉。拿起手机给兔女郎发了条短信:臂刀,今晚。
收拾起心情扔进垃圾桶,安立风重新拾起笑容,端着东西出去。
龙霁自认嗓门儿还行,估计安立风不聋也就听到了,那么他动手的时间会是…今晚?
龙霁夹了菜给许栩,跟当爹似的嘱咐他:“明天我把你送回去,听你爸的话,赶紧出国。”
许栩原本是直的,和龙霁在一起也是玩心太重,现在估摸着别人也保不了他,就求他:“哥,我以后一定听话,哥你留下我吧!”
那个组织在国外没有势力,许栩担心的是自己根本就出不了国。
龙霁没有说话,想自己送他走。也算是,有始有终吧!催促他赶紧吃饭就不再说话。
安立风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有时候以为龙霁再这样说自己,自己就把该说的,都说出来。可是转念再想,那又如何,他不会信的。所有的话,他只能一点一点吃进肚子,烂在心里。
安立风有吃过晚饭散步的习惯,许栩暧昧地看了龙霁一眼说自己不想出去。所以安立风才有机会一个人到了这里,9号酒吧的地下。
“g或者说是安先生。”北辰沙把自己蜷缩在椅子里,呼闪着大眼睛,看起来善良又天真,笑得可爱又烂漫,“我有帮助你的义务吗”
安立风沉默,他的请求太可笑了,就像一个一次又一次借筹码的赌徒,明知道自己无力偿还早已被人看透,还不停卑微地哀求。希望那些除了钱财什么都视为粪土的人,或许可以悲悯他的苦楚。
北辰沙看见眼前这个小圣母终于认了命,才恢复正常的阴森语气,算是做了一点退让:“我可以尽量让龙霁晚一点知道许栩的死讯。”
安立风点头,拿了兔女郎给的刀离开了。
“他要刀干什么”兔女郎把耳朵拧成麻花,戴在北辰沙头上假装天线宝宝。
北辰沙低头抿了一口高脚杯里的茅台,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喝,撇嘴皱眉:“杀情敌。”不过喝完之后,胃里面还是一如既往的爽啊!
☆、七·床
安立风走路几乎是无声的,他屏住了呼吸,收紧了全身的肌肉。龙霁又睡在了客厅,这一次,安立风没有看他,悄悄进了许栩的房间。
屋子里弥漫男性荷尔蒙的味道让安立风咬紧牙关,额头暴起的青筋几乎让他失去理智。他甚至觉得自己在杀人之前会捅自己两刀。
温馨的公寓酒店虽然只有两天,但是因为有龙霁,让安立风忽然有了家的感觉。他缓缓坐在床边,看着许栩。他并不希望许栩死了,他甚至觉得那是龙霁后半生的托付。但是不行,他的性子,一定会搅了自己的计划。
这把臂刀有些许弧度,却又因为可以藏在袖子里而显得小巧。长相奇怪,说是军用的却又不同。这是北辰沙亲自设计的,因为专利申请在德国,所以名字是直接意译过来的,叫做屠戮者1020。
窄小轻薄的刀刃泛着银光狠狠地落下,目标是床上人的脖子。
落下的刀被一股大力稳稳接住,那人趁他失神之际,借着他向下的力道,把他压在身下。
“为什么又不想杀他了”龙霁接到的是刀背,否则早就见血了,他语气里全是调戏。那女人设计得刀,就没有一个温顺的。尤其是这一把,若是安立风真的下了杀手,将指头削断,都不是问题。
安立风双手推开龙霁,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我…我想先打晕他。”
龙霁听出他语气里的慌乱,故意逗他:“那你打晕他要干嘛啊”
“起来!”安立风语气冷淡,却带着颤抖,他怕自己的心意被发现。
龙霁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压在他身上的,几乎整个人都贴了过来,暧昧地蹭着他:“亲爱的,你说谎的时候好迷人啊!”
那话并非用声音表达,而是用气流传进安立风的耳朵,几乎冻结了他的心脏。他觉得这辈子就算为了龙霁死一万次都值了。乃至于听起来美好,做起来痛苦的第一次,他都努力配合,直到自己意识模糊,龙霁筋疲力尽。
龙霁把和自己同样浑身□□的安立风搂在怀里轻轻问他:“这样做,你满意了吗还是…你想彻底取代许栩,来身边监视我?”
安立风觉得这种气氛,他这种语气说出什么样的情话都不为过,但他偏偏要捅上一刀,让他清醒。没有人会一见钟情,没有人会相信一见钟情,除了他,第一次见面,他就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人家。
而现在他就得到了回报,龙霁一句话就给他一个透心凉,感觉到龙霁收回了垫在自己头下的胳膊,安立风转到床的另一侧:“不然怎样,给你钱?你开□□吗能报销吗”
龙霁看他给不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翻身下床,心里乱糟糟的,自己怎么会这么没有自制力,明明和许栩刚刚才做过:“那个…许栩睡客厅会感冒的。”
他必须逃离这个房间,他害怕与安立风肌肤相亲那种沉醉。安立风绝对是个妖精,吃一次就上瘾,但是龙霁知道自己已经吃过,回不了头了。
以前的日子,就算是刀光血影,对龙霁而言,也是风平浪静。就像安立风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组织派来的,他还是不能无视他时刻专注的眼神。反正他也没有背叛的想法,只要不连累许栩,他还是挺满意这个新床伴的。而自己心中,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位置,那不重要。
他把许栩抱到另外一个房间,就在许栩身边躺了下来,他不能回去,自己一看见他就躁动不安,而安立风生涩得明显是个新手,再来?安立风明天不回去复命,别让人家以为自己杀人灭口了。
他以为龙霁是欲求不满,又去折腾许栩了,谢天谢地忙着下床,想自己下地去洗个澡。就在他路过那个房间的时候,居然没有声音,灯亮着,柔软的橘色,龙霁躺在一边,望着天花板,神色不明。
他这次过来,只是想陪着许栩…如果除了欲望两个人还有别的什么,让他不得不大半夜过来陪着,那么这个东西真是让人羡慕。
但是澡还是要洗的,他小腹一抽一抽的疼,里面胀胀的,很别扭。以前虽然没有经验,但是偷窥了龙霁这么多年,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后天还有任务,他绝对不能掉链子。想着,立马收拾东西,连夜从酒店出来。
龙霁在阳台上,看着安立风上了出租车,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自己鬼畜的视线。觉得有必要买套大点的房子了。以他对安立风着迷的程度,还有更需要得到的组织的信任,俩人同居的日子,快要来了。
但是龙霁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很多,比如再大的房子有什么用,安立风甚至连个排位都没打算留给他。他出现在龙霁的生命里,从来没有龙霁想的,奢求那么多。他只是为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第二天下午,兔女郎来处理了这件事,并没有过多提及许栩的事情,还告诉他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发生了,不过类似的暗杀,他不敢保证,叫他好自为之。只是那文弱书生死老头似乎突然八卦得很,老是追问龙霁的私生活,有关许栩的事。简直就是一八婆!
“哎哟,您就饶了我吧!我跟那小孩就一□□,哪有那么多猫腻?”龙霁严重怀疑老家伙琼瑶剧看多了,哪有那么多难舍难分。
书生一脸高深莫测,满脸褶子笑成一朵菊花,操着一口华丽丽花旦的戏腔,尖声唱道:“你相不相信,有的人只见了你一面,就愿意为你去死?”
龙霁愣了愣,还是说出了真实的想法:“我不信,我有什么好的。”
老头也赞同似的点点头,就挥手送客,而后踱着四方步上了舞台。
音响师自动换了音乐,是张信哲的用情。开头的留声机里女声说:“我想忘了你…”
那老头从来不是一个无聊的人,他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有他的道理。龙霁想着进了屋,许栩似乎还没睡醒,只是感觉到他回来,就闭着眼睛扑了上来,摇他的脖子:“这么晚了,你上哪去来着”
回头看看,床头的饭菜他居然没吃,低头舔了舔许栩的嘴唇:“来,先吃饭。”
☆、7
难得安立风没有过来,龙霁虽然想看见他,却也不禁安心,难道监视结束了翻了翻手机,居然有新任务。那是由莫斯密码组成的一串数字,分别是页码和序号,龙霁匆匆看了一眼就催促许栩去洗澡。
不知是出了什么事,今天安立风最终都没有出现。导致天色越晚,龙霁就越烦躁,就跟他第一次被别人爆了,然后那人就神秘失踪一样,所以今天就格外粗鲁。明明是他上了别人,还是强制性的,那人没有拒绝根本不是重点好么,他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鬼使神差,他在许栩到达高潮的时候突然问他:“你愿意为我死么”
许栩摇着头拼命抓他的后背:“愿意…我…我愿意!”
这话戳人心尖,龙霁就又来了一次。最后许栩都翻白眼了。禁不住骂自己嘴贱。
龙霁笑着,打横抱着许栩进了浴室,放水的时候就让许栩猴子一样挂在他脖子上。他从来没想过这个纨绔子弟对他有几分真假,但是有些话听了还就是让人通体舒畅。龙霁心情好,照顾得也就周到,等他终于安顿好了人家,也几近午夜了,赶紧拿着字典进屋看任务。
“人都走了半个小时了,你还在这坐着?”文弱书生开口,竟然是个清亮的女声。
安立风当然得在这坐着,不然干嘛。反而问她:“你有喜欢的人吗”
“干嘛咨询啊按字数收费哦,一字千金!”她慢慢挪下来,和安立风并排,坐在屋顶。
“我就是想知道。”安立风没心情和她开玩笑,看着她的眼睛,神色非常认真,“你和他那么像,要是你有喜欢的人,会怎么样?”
怎么样?她曾经试图放弃一切和那人在一起,甚至不惜出卖自己最好的朋友,放弃自己曾经全部的追求和信仰去追求和他步调一致。但是最终,她选择了离开,因为若是道不同,便无以相为谋。所谓爱情,不过是个太抽象的感觉,她不敢在上面押上太多筹码。
她不说话,他也没法强迫,只说回去准备就要离开,毕竟这是他能帮忙的,最后一个任务了。龙霁以后,再没有可以倚靠的人。
“你…”女人突然叫住他,还是想不通他的决定,到底有什么意义,“真的不后悔吗”
安立风摇摇头,这样的场面他看得多了。他得承认自己有抖的倾向,他不是对特别谁好,只是喜欢对自己不好。他宁愿龙霁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也希望他一世平安,也算是了却了自己一桩心愿吧。
龙霁翻来覆去一整晚都没睡好,安立风在干什么,怎么连个电话也没打过来?难道他除了监视自己,还有别的任务?想到安立风要和别的男人搭讪套近乎,要受别的男人的气,甚至有别的男人会对他有那样的想法,心里就是一股无名业火,烧得他只剩暴戾,连最起码的平静都维持不了。
任务并不急,要隔天才做。如此就有时间准备了,安立风悄悄跟了男人几个小时,看他这样的警觉性,觉得任务难度不大,就在墙角抽起烟来。
“对不起,这里是公共场所,禁止抽烟。”警察周钰向他敬了个标准的礼,觉得自己有一种演大片儿的感觉。
安立风吓了一跳,赶紧装,赶紧连连向警察叔叔道歉,乖宝宝似的把烟递过去,还附赠了打火机。
周钰哭笑不得,自己又不是垃圾桶,这些东西自己也没有用,给自己干什么啊于是开口回绝:“同志,这个…你自己收起来就好。”
安立风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把东西包好,必恭必敬交到人家手上,才走。
周钰略显无奈只好把东西装进口袋,跟着队友收了队。手里却紧紧握着那张纸巾,心里沉重异常。
“以后你少管点闲事吧!”队友嘲笑他。
他捶了队友一拳,坐在后面,把帽子盖在脸上掩住深深的忧郁。
队友还不打算放过他:“刚才那人谁啊你这么冒失,别再得罪什么大人物。”
“连正,你烦不烦啊,加夜班也不嫌累。”周钰翻个身,面对着车玻璃,假装睡了起来。
连正白了他一眼,也转头被对着他,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挤眉弄眼道:“我说你烦不烦啊,你怎么这么讨人厌呢你有病吧”
神经,司机回头白了他一眼,车驶进了无边的夜色。
安立风把电话打给兔女郎:“东西已经顺利交到他手上了,明天计划就可以开始了。”
龙霁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怎么会放弃狙击,那是自己视如生命的枪啊,怎么就能为了不让安立风沾到嫌疑就放弃了呢。他站在楼顶把玩着一架小型望远镜,脑子里却全是那个男人的影子。
那影子是龙霁十五岁初恋,也是十五岁开始杀人,他还记得他杀的第一个人,那是他的初恋。是他了解性向以后,飞奔着跑进他世界的人。
龙霁是那时候孤儿院里最早的一批年纪稍长的孩子里最先被领养的人看中的,不光是因为长得可爱,更是因为他没有任何亲生父母的记忆。
但是他不愿意离开孤儿院,因为他喜欢孤儿院里的一个男孩。他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纯爷们儿,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男的,不温柔,也不可爱。那时他唯一的奢望就是睡觉时候偷偷爬上他的床,可以牵着他的小手睡觉。这样的暗恋,一去就是三个月。
“龙霁,你t不会是从许栩身上爬不下来了吧”安立风发现已经过了预定的时间,他们的目标居然还在起居室看电视。一个电话打断了龙霁的回忆。
龙霁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清醒不少,赶紧跑到楼下的街角,等一个把爸爸望远镜弄丢了的小女孩。总是要有应急预案,龙霁并不慌张。
☆、九·谋杀
女孩在街上果然没有买到一模一样的望远镜,那是爸爸最宝贝的东西了,她手足无措,站在街角,急得都要哭了。龙霁把手上的望远镜递过去,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下次不要把东西乱丢了哦!”
女孩开心地说了声谢谢,转身蹦蹦跳跳地回去了。龙霁开心地向她挥了挥手,转身,被迎面而来的一辆车撞倒。那车似乎是准备好的,车里迅速有人下来把龙霁抬上车,就在周围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车已经飞驰而去,消失了。甚至没人看清楚那辆车的车牌号。
兔女郎坐在副驾驶幸灾乐祸地鼓掌,嘴里也不消停:“难得素来心狠手辣的d失手一次,我可得好好回家庆祝一番。一个多么值得纪念的日子,就怕过了今晚,有些人也成了个只能用来纪念的人。”
龙霁没说话,安立风这回撞得可真狠,要不是他反应快,稍稍躲开了一点,只撞到了侧面,这一次没准就真的丢了性命。但是人家原来毕竟那么照顾自己,自己本就犯了错,也不好多说什么。
兔女郎难得一见地发话:“就算是你不想要命,我们还得活着,任务失败,你就等死吧!我就不明白怎么还有人愿为了你这种…”
“你怎么就突然放弃任务了呢”安立风打断了兔女郎的话,气得发抖,他是真的起了杀心,这种反复无常,不知死活的人还不如死了,也省得自己总这么心惊胆战。可到底,自己还是没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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