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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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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刻意将啼哭声往下压了压,断续抽噎中更显得楚楚可怜,拿出一串钥匙告白道,“夫君,我入府以来操持中馈兢兢业业,府里短缺什么何曾抱怨过一句半句,偷偷典当了嫁妆贴补贾家,自问毫无错处。你若不信且开了库房去看,我一百二十台嫁妆,如今还剩下多少?全都填了贾府这个入不敷出的大窟窿了!既是我王家造的孽,自然该我王家女儿偿还,我没什么好怨的,唯恐你因此厌弃了我,叫我今后如何活下去?不若一头撞死算了!”话落便要往炕沿上撞,被贾琏一把搂入怀中。

“好了,说就说,作甚要死要活的!钥匙收回去,我贾琏还没窝囊到清查自己媳妇嫁妆的份上。夫妻一体,这些个事你既然没插手便罢了,日后休要再提,也莫再帮衬那毒妇!咱们好好孝顺爹娘哺育儿女,过自己的日子。”贾琏话语中透出无尽的疲惫。

因抱在一起,他没能发现王熙凤眼中一闪而逝的心虚。以王熙凤精明贪财的程度,王夫人那些龌龊她如何会不知道?不但知道,且还出手助了几次,拿过大笔银子。贪墨贾敏嫁妆那事,也是她两联手销的赃,只不过王夫人指望她日后帮衬宝玉,一力把罪状抗下罢了。

冰释前嫌兼久别重逢,两人情之所至便缠到一处,酣畅淋漓的发泄一番。事后贾琏昏昏睡去,王熙凤穿好衣裳,面色肃然的行至外间,一个小丫头已跪在门边等候多时了。

见琏二奶奶终于出来了,丫头正要开口,却被王熙凤低声制止,“嘘,琏二爷睡了,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入了隔壁耳房,王熙凤问道,“东西得手了?”

“得手了。”小丫头从怀里掏出两张纸,呈到琏二奶奶跟前。

王熙凤接过细看,片刻后满意的点头,“干得好!这卖身契你自己收着,现在便出府去吧。到了城门有一辆插着红色小旗的马车,你乘上便是,那车夫自然会带你去见家人。记住,与他们汇合后走得越远越好,这辈子莫再回来!”

“是,奴婢记住了!”小丫头磕了三个响头,接过平儿手里一个沉甸甸的包裹,从角门溜出府去。

“人走了?”听见门扉转动的吱嘎声,王熙凤转头看去。

“回二奶奶,走了。角门处的小厮已被遣开,并没发觉。”平儿躬身答话。

王熙凤轻蔑一笑,“我还以为贾环有多厉害,连状子带卖身契竟直接放在屋里最显眼的地方,当真无人敢碰么?偷了状子再偷了卖身契,从此成为自由身远走天涯,他拿什么去追?不过一个刚愎自用的黄毛小子,还不够我一指头捏的!”

平儿附和道,“奶奶吃的盐比他吃的米还多,他如何斗得过奶奶。”

王熙凤颇为自得,拿起状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半晌,这才递给平儿,语气不耐,“你使人交给姑妈吧,就说她的事,我只能帮到这里,以后莫要再来扰我。宝玉是个好的,我会护着他。”

平儿应诺,将状子收入怀中,匆匆寻人办事去了。

祠堂里,鼻青脸肿的王夫人抖着手接过状子,确定是真后桀桀大笑起来,“小杂种!你以为这祠堂能关得住我?待我大哥飞黄腾达,待我儿女荣华富贵,我会风风光光的出去!到了那一天,我定然要你生不如死!”说完三两下撕碎状子扔向天空,片刻后觉得不妥,又手忙脚乱的捡起来,投入火盆。

递状子的人见她脑袋越发疯魔,忙掩上房门远遁。

贾环与宝玉回府时已到了酉时,天都快黑了,各自回房洗漱安寝。

甫一入门,贾环便习惯性的扫视房中摆设,见博古架上的檀木盒被挪动寸许,禁不住笑了,冲哑巴兄妹说道,“把盒子拿下来。”

兄妹两忙取下递到三爷面前。

贾环挑开盒盖,见状子果然不在,连带的卖身契也少了一张,不但没有恼怒,反拍着桌子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便滚到炕上,简直停不下来。

“小崽子,又干了什么坏事?”赵姨娘听闻动静跑过来询问。她最是了解儿子尿性,他笑得如此猖狂只代表一个意思——有人要倒大霉了。

“姨娘,你来看看,状子被盗了,卖身契也少了一张。”贾环边笑边将檀木盒推过去。

“什么?竟有这事?你笑个屁啊笑!还不赶紧派人去追!”赵姨娘气得跳脚。

“不用追了,不出半月,她便会死无全尸。所有碰过状子的人,一个个都得跪在我跟前磕头求饶。”贾环摆手,想到那场景,又是一阵大笑。

“你弄什么鬼呢?难不成你是故意的?”赵姨娘对儿子的话深信不疑,心气儿立马顺了。

“到了那天你就知道了。”贾环闭上眼睛哼唱小曲儿,嘴角至始至终挂着一抹邪笑。

因赵姨娘声量拔得太高,状子和卖身契被盗的事,院里来来往往的仆役听了个真切,见环三爷既不彻查也不派人去追,觉得他不似传言中那般厉害,原本的畏惧之心慢慢淡去,重又变得偷奸耍滑敷衍了事起来。

52五二

因贾政病的厉害,替贾环延请名师的计划不得不搁浅。老太太见他整日里游手好闲不是个事儿,便令宝玉带他一同去家学里听课,免得耽误了学业。宝玉满口答应,小模样看上去还挺高兴,不免叫王熙凤侧目。

从正院里出来,行至一处抄手游廊,王熙凤拽住傻乐的宝玉,低声问道,“宝玉,你跟贾环处的可好?”

“很好啊!环弟神仙样一个人物,谁不爱亲近呢?”宝玉目露欢喜。

“神仙样一个人物?宝玉,你脑子没烧坏吧?”王熙凤拿手去触宝玉额头,连声质问,“神仙人物会叫赖大死无全尸?神仙人物会斗倒嫡母气晕祖母?神仙人物会人人惧怕避如蛇蝎?我的傻孩子,他不是神仙却是阎王呢!”

宝玉红润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王熙凤见状再下一剂猛药,肃容道,“宝玉,你可得小心着点!贾环这次回来一是冲着你母亲;二是冲贾府家业。你母亲是个什么结果你已见到了。再论家业,你才是正经的继承人,是他的拦路石。他连嫡母都能扳倒,更何况兄弟?所以你给我记住咯:与他相处,面上情便足够,内里一定要警醒!在家学里好生读书,莫再胡闹,日后飞黄腾达接了你母亲出去,尽一份孝心吧。若是压不过贾环,瞧你这块通灵宝玉,原本如何光鲜亮丽,现在如何粗鄙简陋。这就是你的下场!”话落拽出宝玉衣襟里的五彩络子冷笑。

宝玉垂眸盯着胸前的通灵宝玉,深埋在心底的自卑和不安又开始咕噜咕噜发酵。

王熙凤见他怆然涕下的模样着实可怜,不忍再说,只摸摸他脑袋叹道,“宝玉啊宝玉,你也长点心吧,不要见谁都往好处想。罢,我知道你心地纯善,使不出贾环那等阴毒手段。你不搭理他就成,旁的凤姐姐帮你处理。进学去吧,快迟到了。”说完将宝玉推出仪门。

宝玉在原地站了许久,听见茗烟隔着墙不停唤自己,这才带着一脸迷茫离开。

贾环正闲得发慌,听说要去家学里听课并不觉得如何抵触,反隐隐有些期待。贾府家学就是个大戏台子,生旦净末丑轮番登场,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小吉祥见主子意动,忙备好笔、墨、纸、砚、书册,并一大盒糕点,令赵姨娘的兄弟赵国基带上。李大富专门替环三爷管理十几个铺面并许多田庄,整日里忙得陀螺一般,已经很久没在贾府露面了。

两人行到门外,见宝玉端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表情木愣愣的直视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懒得骑马,给我弄辆车来。”贾环摆手拒绝了小厮牵来的骏马。

宝玉这才回神,目光有些闪烁的笑道,“环弟不会骑马吗?为兄教你可好?”

“只是懒而已。”贾环饶有趣味的瞥他一眼,心道真是难得,脑袋一根筋的贾宝玉也学会强颜欢笑,虚情假意了。

宝玉话音一落便开始后悔,见他拒绝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策马先行,到了家学也不等待,闷头就进去了,见到起身相迎,妩媚风流的秦钟,忽又觉得所有烦闷都不翼而飞。

难得薛蟠今日也到了,正一左一右搂着香怜玉爱谈笑风生,那猥亵狎昵之态引得旁人频频侧目。

宝玉却没觉着不妥,与秦钟相携坐到三人后面,紧贴在一块儿私语。

“环儿呢?不是说他也要来进学么?怎还未到?”薛蟠对贾环有那么一点儿不可告人的心思,却又惧于他凶恶的名声不敢下手,接触几次后见他性情十分温和,又开始蠢蠢欲动。

“环弟坐马车来的,很快就到。”宝玉笑得十分勉强。

说话间贾环进来了,在学堂里扫视一圈,见宝玉垂头假装没看见自己,便也不过去自找没趣,挑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定。

其余人等见进来一个如此丰神俊秀的人物,心里好奇的要命,互相推搡道,“哪家的子弟?面生的很!”

贾兰得了母亲告诫,轻易不敢招惹这位环三叔,见他离自己那样近,欲揣上书包坐远一点儿,又恐惹怒了他,只得侧过身子躲避。

宝玉因王熙凤的话对贾环存了芥蒂,也偏过头去不理。借着课桌的遮掩,薛蟠拉过玉爱小手,往自己裤裆里探,打算爽完一把再说,哪管外面是风是雨。

故而,问明贾环身份,又见贾家嫡系近亲都是这般冷漠态度,学生们对他不免存了几分轻视,更有几个收了王熙凤好处,意欲打压这位贾府庶子,眼里透着明晃晃的不善。

贾环恍若未觉,拿出一本册子心无旁骛的练字。熬过了前几年的适应期,如今哪怕在最嘈杂的环境下,他也能安安稳稳坐上半个时辰而不觉得烦躁。

这日贾代儒依然没来,贾瑞荷包里揣着薛蟠刚给的热乎乎的十两银子,便由得他们胡闹,自己拿了一本戏文看的津津有味。

半个时辰后,贾环习惯性站起来活动筋骨,又转到后院如厕。等他再回来时,贾瑞已不见人影,学堂里闹哄哄乱作一堆。一名容貌丑陋,体格彪壮,年约十四五岁的学生坐在他原本的位置上,将他书册字帖一页页撕掉团成球状,与周围的学生互相投掷,更翻开他书包取出食盒,将里面的糕点吃得七零八碎,几锭银子也被霸占了去。

见主人回来,他们不但没停手,反闹得更凶,嘴里发出嗷嗷的怪叫,纸团墨点四处乱飞。

宝玉薛蟠皆是不理,其余人则露出看好戏的表情。唯独贾兰脸色发白,急急忙忙把自己的东西往书包里一扫,另寻了个安全的位置,心道环三叔可不是好惹的,待会儿闹起来恐会溅我一身血!

贾环嘴角一勾,竟低笑起来,慢慢走到那少年跟前,撑着桌面柔声细语开口,“不好意思,你坐了我的位置。”

那少年见他语气如此软糯,面上更显出几分张狂跋扈,诘问道,“这是你的位置?我怎不知道?写你名字了吗?要不你叫一声,它若应了我便让给你!”

周围的学生仿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捧着肚子乐不可支。

贾环嘴角的笑容更加深刻,点了点食盒道,“你吃了我的糕点。”点了点书册与字帖,“你撕了我的东西。”又点了点干瘪的荷包,“你抢了我的银子。”

“我占了,我吃了,我撕了,我抢了!”那少年裂嘴一笑,反问道,“你能耐我何?”

贾环用右手揉了揉眉心,嘴角笑容越发显得温柔而无奈,左手却快如闪电的拿起一方砚台,狠狠砸到那少年脑门上。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又接连触犯了自己底线,不想生气都不行啊!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红的鲜血黑的墨水在半空中开出一朵朵小花,又飘飘扬扬洒到地面。再看那少年,白眼一翻,脖子一歪,慢慢慢慢倒下了。

贾环扔掉裂成两半的砚台,蹲下身欣赏对方血肉模糊的伤口,脸上的笑容还是那般温和美好,却再也没人觉得软弱可欺,只觉得忒也恐怖!小小年纪就杀人不眨眼!不但不眨眼,他还笑得出来!这心性得多残忍?

学堂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宝玉吓得脸都白了,秦钟趴在他怀里不敢抬头。至于薛蟠,他这时才终于体会到何谓后怕,何谓寒凉彻骨。若是贸然对贾环出手,脑袋开瓢的人就该换成自己了吧?

然而事情还没完,贾环从半死不活的人身上搜出银子,随即将之踹开,指尖抠进他脑门上的窟窿,沾了浓稠的血迹在课桌一角写下狂放不羁的‘贾环’二字,幽幽开口,“说说看,这位置究竟是谁的?”

所有人噤若寒蝉。

贾环用力碾压那人指尖,令他活生生痛醒,再次问道,“说说看,这位置究竟是谁的?”

那人艰难的爬起来,瞅见血糊糊的两个大字,心脏都快吓裂了,脑门的伤口更是痛不可遏,颤着声儿道,“是环三爷的,自然是环三爷的,谁也不能占了去!”

贾环轻笑,从袖管里抽出一方洁白的丝帕,仔仔细细擦拭手上的污秽,另拿出一本书,没事人一般看起来。教室里只剩下他刷拉拉的翻书声,足过了一刻钟才有两个学生战战兢兢溜过来,将半死不活的人抬出去。

“我的娘哎!吓死个人了!”薛蟠憋得脸都红了才敢放开呼吸,回头看向宝玉,压低嗓音道,“每天跟这样的煞星住一块儿,你能吃得下饭,睡得着觉?!”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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