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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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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错就好。”方恪淡漠道收回剑:“人总要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错误越大,代价越高。”

第133章山倒了

谢安死前眼中仍旧是不敢置信。他没有想到方恪竟然真的敢杀他,他以为他只要服个软就行了。他人生中一十二年以来服软的事情极少,也从未有人敢真的拿他怎么样。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谢安手捂住的脖颈间透出的那一点猩红。他们都瞪大眼睛想要证明那是他们看错了。但是,谢安倒下的身影证明这是真的。几乎所有人都觉得震惊,他是疯了吗?他竟然真的当着谢长老的面杀了谢长老的孙子然而他们的震惊还来不及呈现在脸上,就被一股极可怕极强势的威压震住了。

就在谢安捂住脖子倒下的那一刻,谢长老身上的威压徒然增到最大他的衣袍瞬间鼓胀起来身周竟然形成了罡风。

在一片被空气被撕裂的爆响声中,方恪握剑的手渐渐被汗濡湿。如同身上压了一座大山般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动都不能动甚至连眨一下眼都不行。他只能僵直的站着,看着谢长老一步一步缓慢的,沉重的向他走来。

陈褚面色惨白的死死咬住牙关,他想要让咯咯作响的牙齿停下来却只是徒劳。他只能担忧的看着方恪。

肖长老额头见汗,犹豫了半响终究还是朝着谢长老喊了一声:“谢老,今日维法堂枉死了一十一名弟子。”

谢长老沉默的走近方恪,对于肖长老的话仿若充耳未闻。他只是始终看着倒在地上的谢安,他那双和他父亲一模一样的丹凤眼睁得大大的现在却已经没有了一丝神彩。颈间他送给他的玉牌落在衣裳外……

方恪心如擂鼓一般。太阿幽幽的声音响起道:“此人离汝如此之近,若是出手,吾也难以抵挡。”

方恪苦笑道:“我以为我师父此时都还没有出现一定是帮我稳住了谢长老等人,谁知道是我想差了。”

说着方恪在太阿的‘帮助’下,左脚轻轻往后退了一步。手中剑平举,进可攻退可守。

没想到,谢长老始终没有看方恪一眼。

他只是弯下腰抱起谢安,停顿片刻便缓缓转身。他离去的步伐和他来时的步伐一般大小,速度也是一般无二。只是他挺拔的身形却仿佛一瞬间佝偻下来。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岁。方恪甚至觉得他看到谢老在这几十步的距离之中缓慢而又迅速的苍老了。精气神都似乎流失了一般。

但他看着谢长老一步步远离自己,却不敢放松丝毫。直到谢长老走到演练场外时,才暗自吐出一口气。耳边却传来许多呼气声,合成一声声势颇为惊人。原来不止是陈褚等人就是站得稍远的肖长老等人都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早已不见踪影的谢长老的声音突然如同惊雷一般响起。

“智霄,老朽今日辞去维法堂一职。”

此话一出,王长老直接跪伏在地。而维法堂的弟子眼底迷茫一片…少了谢老这座山的维法堂还是维法堂吗?维法堂的山倒了!

另一边。

昆仑大殿之中,虚浮在大殿中央的蜃影忠实的将演练场发生的一切反映过来。智霄右手的第一个席位却是空着的。

智霄的确如同方恪所想的那般稳住了一干长老,他只是在谢老离开的时候没有阻止罢了。只因为谢老是维法堂的一座山,他就是昆仑派的活门规。只要他在维法堂一天他就会尽他自己最大的努力维持维法堂的公正。谢老从不徇私情……

智霄只是看着蜃影中的影像没有说话,在方恪一剑挥下时先是有些惊讶然后面上才闪过一丝满意。甚至他还松了一口气,若是方恪没有杀谢安那么谢老恐怕会亲自出手——那才是真正的酷刑。

待谢老的要辞去维法堂一职时,智霄的眉头才皱了皱然后侧头对曹夺说了几句话。

大殿两旁坐着的长老们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去推测智霄说了些什么,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家儿子或者孙子孙女身上了。方恪连谢老的独孙都敢杀了,他们的孩子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样呢!

看到接下来的发展,杨裁花坐不住了。她如同被什么东西咬了一般从座位上弹跳而起,就要往殿外冲。

“坐下。”余老冷冷道。

杨裁花一下子跌坐回座位朝着余老道:“师父,你快救救崇礼吧!这要是打上五十杀威棒,崇礼还有活路吗?”

“慈母多败儿。就是你平日宠溺太过,才会把崇礼养成今日这样,酿成大祸!还不闭嘴。”余老冷声道,锋利如刀的眼神看着杨裁花。

杨裁花一时颓丧起来,她的目光落在蜃影中自己儿子身上。然后又恶狠狠的看向方恪。今日方恪施加给她儿子的,她来日必定十倍奉还!

方恪虽然看不到那些长老此时的表情却也想得到他们此时的心情。

他淡淡的环顾一周,然后将视线落在余崇安等人身上。他们都忍不住抖了一抖,目光中满是畏惧。所有人全都惨白着脸连大气都不敢出,谁都知道这会儿是真的没人能救他们了。

“先杖责五十,移至慎行崖。惩戒事宜容后再议。”

之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和板子落在肉上的声音。赵历悦站在一片监督查看着,适时给受不了的人口中塞颗丹药。心底却是想着,方恪只说是移至慎行崖却没有说具体的时间。这到底是在做什么打算?过了今日,那些长老若是想要将人从慎行崖带出来方恪恐怕也阻止不了多久。那么对这些人的惩处就未免不够力度。还有这些人今日被打了五十棒之后和方恪的梁子算是结下来了,方恪打算怎么化解?

容后再议这四个字内涵丰富。

赵历悦看着趴在木凳上痛的面目扭曲,哭喊的撕心裂肺的少年们眼底偶尔闪过的恨色不禁微微挑高了眉。对着打板子的弟子比了一个用心打的手势。顿时哀嚎声更甚。

皮开肉绽,惨呼一片。看的旁观之人既是不忍又是解气。这一群小霸王们年纪虽小,平日却横行霸道欺辱了不少人。而且今日听闻他们的罪状着实令人心惊,谁能够想到这么一群少年竟然行事如此无法无天。尤其是谢安今日策划的逢秋林之事,令人发指。那十一名维法堂弟子死的太冤。这样一想,众人对这些孩子们的同情便消退的几乎不见。对于方恪更是多了几分敬佩。

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他们是方恪他们会怎么做?他们敢把这么一群小霸王全都抓起来吗?敢杀谢安吗?

“我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不知何时出现在肖长老等人身后中的方贤清道。他看着王李两位长老被戴上镣铐押送下去,看着那些参与这件事的弟子们也都被锁了下去。

萧昌秋没有理会方贤清的话,只是在思索着方恪接下来该怎么办,该如何处理眼前这个危局。

“他是在自寻死路。”方贤清又道,几乎是笃定的语气终于让萧昌秋抬眼看了他一眼。

“如果遇到此事的人是你,你会如何?”萧昌秋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会…”我不会把这件事这般昭告天下,而是私下交予那些长老处理。如此一来这些弟子既会被管教,而那些长老又都欠了我一份人情。方贤清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方恪这样做实在是很愚蠢。我想我永远不可能喜欢他,也永远不可能和他站在同一方。”方贤清道。

萧昌秋瞥了方贤清一眼,冷漠的道:“愚蠢的人总是喜欢批判别人很愚蠢。”

方贤清或许没有看到,在方恪杀掉谢安杖责这些弟子时固然是开罪了许多人。但更多人看向方恪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敬佩或者敬畏。也或许方贤清看到了,但是他认为这不重要。

在接连不断的哀嚎声中,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围观的人群已经散去,三十七代弟子们也经过方恪的同意离开了。只留下方恪等人,还有躺在担架上仍旧哀嚎不止的少年们。

“这是慎行崖的符令。”肖长老冷声对着方恪道。

方恪对着肖长老拱手一礼,诚恳道:“今日多谢肖长老了。”当时那种情况下,肖长老愿意为他对谢老喊出那一句话实属不易。

肖长老听闻此言却是苦笑着摆了摆手道:“我真后悔喊了那句话……我那是在谢老心头上戳刀子啊。可又能怎么样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小子死吧?结果我还是枉当了小人。谢老果真是不徇私情。”

话一说完,肖长老不欲多言。转身带着维法堂一干人等离开了此地。

方恪看着肖长老离开,吩咐了赵历悦和陈褚几句,让他们将人关押到慎行崖之后就独自一人离开了。

陈褚傻愣愣的看着赵历悦道:“他刚刚说把他们关多久?三年还是五年?或者十年?”

“他没说,只是说到时候还要我们去把人放出来。”赵历悦摸摸下巴,想着看来方恪惩戒这些人的手段绝对不是关慎行崖思过那么简单,一定还有后手。

而担架上的少年们在听到三年还是五年的时候有几个竟然翻了白眼直接晕了过去。修真无岁月是真的,三年五载不算长。但是让他们这群没有筑基的人去慎行崖待个三年五载那一身修为就全得废了。

第134章闭关前夕【一】

方恪走到无人的地方的时候,面上才显出几分倦色来。今天这一天实在太忙碌了些。

经过逢秋林中遇上那几人的地方时的方恪微微眯了眯眼睛,纳虚戒中的那两样东西似乎有了非同寻常的重量。让他想到了两个人,两个他宁愿怀疑自己想错了也不想去怀疑的人。

只是念头一过方恪的身影就已经跃过了此处。

待方恪终于站在自家的新院子门口时,发现他的比起他的原先的简陋小院现在这里称得上是豪宅了。高墙大院外加红漆大门,方恪微微歪了歪头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不由笑了起来。笑的眉眼微弯眼底流光闪闪。带着笑容方恪上前几步用门上兽面圆环扣了扣门。然后推门而进。

一路往里走,看的出来这院子设计的很用心。练剑场,灵药地,炼丹房,卧房,专门用来打坐静心的房间,……然后就是书房。

方恪走进房间,面上绽出灿烂的笑容却在下一秒僵硬起来。

说好的干净整洁宽敞透亮的书房呢?他想象的美人如玉手捧卷书抬眸一笑呢?

一定是他打开书房的方式不对。方恪看着满天乱飞的符纸,被画的乱七八糟的地面,被移到了房间中央的大书桌,悬浮在空中的各式各样的符笔…以及被符笔环绕的那个挽起袖子一脸认真的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人。

叶于时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方恪又低头继续手中的动作。似乎想了想又道:“帮我把符纸收拾一下。”

方恪微微一晒,随手将门关上便开始收拾地上的符箓。随手捡起一把张带着金属质感的六品符箓,又捡起几张八品符箓。若说刚开始时他看到叶于时制的符箓他还会激动一下。如今他已经麻木了,下次捡到几张十品的符箓他也一定不会惊讶的。

收拾完地上的符箓,方恪又将悬浮的符笔一一放入笔架之上。然后他便站到了叶于时身旁幽幽叹息一声道:“叶师兄,你家师弟我九死一生历经磨难才回来,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说?”

“你不会有事的。”叶于时头也未抬的淡淡道。

“谢安被我杀了。维法堂哪儿昨晚也死了近百人。”

“在逢秋林中遇到伏击时他们用的弩机是我聚灵阁出产的仿制破天弩,他们用来补充灵力的符箓是你的木灵符。谢安事发的原因是由于一篓子来历不明的涤青草。”方恪不紧不慢的慢慢道,语气很平和面上还带着一点点笑容。像是在说和他自己不相干的有趣的事情一般。

“谢老辞去了维法堂职务……我得罪了五位峰主中的三位,得罪了三十多名长老外加四大世家。怎么听起来感觉我以后活的一定会不好?”

方恪说着说着,面上的笑容越来越淡然后消失不见。他低声道,以一种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道:“杀谢安的时候其实我有些难过,甚至手抖了一下。但是我后来手握的特别稳,动作干净利落到能够保证他感觉不到痛苦。虽然这样说有些虚伪,但是我真的有一点难过。”

“阿恪。”叶于时手中动作微微一停符箓上的符纹一闪然后冒出一股黑烟。

“师兄你心不静…”方恪一挑眉,一只手就从身后握住了叶于时握笔的手“就不要制符了。”

叶于时微微侧头看向方恪。

只见方恪笑眯眯的道:“制符很重要,但是为师弟我排忧解难也很重要。师兄你说是也不是?而且关爱师弟的身心健康也是师兄的责任。”

“关爱?”叶于时轻轻一挑眉,嘴角浮现了淡淡的笑容。

“现在让我见太阿如何?”

“嗯?”方恪一愣,明显没有料到话题怎么转到太阿这里了。

“不解决了太阿,我如何关爱阿恪你?”叶于时放下手中的符笔伸手一捞把方恪从身后捞到身前。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方恪眨眨眼再眨眨眼然后手抖了一下,为什么他调戏叶于时又变成了被叶于时调戏?

之后方恪问过太阿之后便和叶于时到了打坐的修室之中。

两人一坐一卧。方恪头枕在叶于时腿上,就如同那日在青花大陆让叶于时进入他识海时一般额头相触。

方恪以灵识的状态躺在自己识海之中,默默的猜测着太阿和叶于时两人见面的场景。凭啥他们两见面他就要回避?方恪有些苦恼的想着叶于时每次提起太阿时不自觉散发出的杀气。他们不会打起来?应该不会…吧?在太阿的虚化的场景之中要是真的打起来叶于时恐怕是要落下风的。

而叶于时和太阿两人面对面隔着一张木桌两人你来我往的交谈了几句。谈森罗剑诀谈囚禁了太阿的遗府,越谈的久两人愈发觉得对方不好对付。

叶于时面上带着极温和的笑容,脑中飞快的闪过许多念头。最后将太阿定义为不足为惧。

“你是后天塑灵。”叶于时微微弯起嘴角,温和而笃定的道。“我听闻有一种极为残忍的后天塑灵方式用活人的灵魂和血肉来祭剑,通过一种古老的方式就可以后天塑造出剑灵。”

太阿那双黯然无光的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叶于时。

叶于时弯了弯唇角淡淡道:“你想杀我?”

“不,吾不会杀汝。若是此时吾杀了汝,方恪会毁约。”太阿黑而无光的眼眸看着叶于时道:“人类的感情很奇怪,让吾无法理解。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会喜悦。什么是生气,什么是喜悦,什么是嫉妒?”

“你是剑灵。你不需要思考这些。”叶于时站起身很是平静的看着太阿道。“见过你了,我也该走了。”

太阿看着叶于时的起身,转身离开。然后慢慢消失在洁白的花海之中。太阿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然后轻声道:“明明猜出了什么,却不准备和方恪说吗?”随即太阿眉头微蹙,竟然出现了一种叫做犹豫的情绪。叶于时的发现是计划外的变化。

方恪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嘴角嚼着几分笑意的叶于时。莫名感到一股寒意,果然这两个人见面并不愉快吗?

“咳……你们聊得怎么样?”方恪问道。

叶于时伸手抚着方恪的头发道:“森罗剑诀你最近要多练。也不要再克制自己的修为了,越早结婴越好。过两日你便开始闭关潜心修行吧,杂务就交给陈褚和赵历悦他们会处理好的。”

方恪笑了笑道:“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我之前就想着说接下来的日子我干脆闭关修行好了。这样就可以避开门派中那些长老们了,而且这样一来慎行崖里面的小家伙们也可以安心的思过。没有我手上的禁制符,没有任何人能够把他们从慎行崖救出来。我也不用烦心那些人头疼找上们来问我要儿子孙子。至于其他烦心事,就都扔给我师父好了,我相信他老人家一定会好好的帮我照看好的。”

方恪在师父二字上微微加了重音。

看着方恪叶于时想着那个名为太阿的剑灵,一个开始产生疑惑和好奇的剑灵。感情对于剑灵来说是不必要的,后天塑灵创造出的剑灵果然不是纯粹的剑灵。

方恪两手环绕住叶于时的腰身勾唇一笑道:“不过师弟我闭关之后,于时你是否会孤枕难眠?”

说完叶于时面上也不见有什么反应,方恪有些挫败。好吧,现在叶于时段数变高了。谁来把那个之前问一下道侣就会不自在的师兄还给他?

叶于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第135章闭关前夕【二】

不出方恪所料,这两日找上门来的大人物们集合起来差不多包含了昆仑派三分之一的高阶修士。为自己孙儿上门的,替人说情的,这些人几乎快把方恪的新大门门栏都快踩平了。

但是既然方恪早已料到他还会坐以待毙么?肯定不会。于是他在正对着大门的地方摆了一张方桌,一壶茶,满桌的杯子。桌后是一把太师椅。然后喊来赵历悦,让赵历悦坐等客人们上门。要保证每个上门的长辈同辈都能够喝杯热茶。

“师叔,喝茶。”

“方师兄今日确实不在此处。方师兄一早儿就又去了穷山谷,特地让晚辈在此候着您免得你找不到他。”至于方恪是不是真的去了穷山谷?那就问掌门去吧。

“……”

赵历悦挂着官方的笑容顶着来着不同人的不同威压应对自如。按照方恪的话来说赵历悦这是业务纯熟。

而方恪此时却顶着罗毕的脸大大方方的在坊市中晃悠。身旁还跟了一位身形微胖的少年正是甄聪的弟弟甄明。

甄明满头大汗一脸不安的跟在方恪身后,从大前天以为哥哥死了的悲伤愤怒仇恨到昨个儿得知哥哥没死还活得好好的惊喜。他的情绪可谓是大起大落。但是,方恪的形象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底了。甄明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了方恪一眼然后又埋下头看路。

昨个儿穷山谷到炼器峰再到茶楼,丹药铺,聚灵阁,演练场……方师叔还没有逛够?今天又是要去哪儿?

方恪抬手一指对着甄明道:“今天,咱们就去那儿。”

甄明努力睁大他不大的眼睛顺着方恪指的方向看去。远远的看见云雾袅绕间若隐若现的山峰——正是独立与昆仑五峰之外的问道峰。甄明结结巴巴的道:“师,师叔……那是,那是,问道峰。”

“我知道那是问道峰。”方恪轻轻抿了抿唇微微一笑。脑中将纳虚戒中的物品点了点,确定东西都备齐整了。然后又想了想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事情。

丝兰的信他也都寄了,玄剑门的事也提上了日程。还有什么事吗?

“可是师叔那是闭关问道的地方。”

“我就是去闭关的。”方恪低头看着甄明惊讶的张大嘴的模样笑眯眯的道。

问道峰有无数条道路可以通往山顶,但这些道路都名为问心小径。问道峰不是一座真正的山峰,而是一件九品灵宝。这件灵宝形如宝塔,是昆仑第一任掌门亓官特地造来考验门中弟子的。传闻只要登上山顶便可以将此灵宝收为己用。但至今还没有人能够登上塔顶,反而长年累月而来塔身不知为何化为了一座石山,而后又化作一座奇峰。如今从外表上看来问道峰和山峰没有两样,还郁郁葱葱的被植被所覆盖。后来便约定俗成的被称之为问道峰。

但问道峰的职能却从未变过,千百年来无数弟子进入问道峰历练闭关。到如今,问道峰已经成为昆仑派弟子人人都会去的一个闭关的好去处。更是昆仑派中弟子闭关修行的圣地。

“不过在闭关之前,我想起了我还有一个地方没有去。”方恪道。

……

站在一块墓地前,方恪将带来的祭祀品一一摆好。

墓碑上书着,方明远之妻赫连箬之墓。墓地是在方家废墟不远处的一座山上,这里是方家旁支的墓地。

墓碑很干净,看的出来经常有人过来打扫。

这个女子的一生都毁在方明远手中。从一见倾心以为遇到良人,结果却是遇上另有所图。方明远不懂什么是爱,他看中的只是赫连箬的资质摆了。嫁给方明远之后她或许过了一段比较幸福的日子,但最后却也破碎了。从她发现她的丈夫竟然在用她的儿子做所谓的实验时。

她的悲鸣声中饱含的对方明远的恨意,恨入骨髓。然后这个女子便死了。或许是病死的,心病。也可能是自杀,总之她死了。

方恪看着墓碑出神。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不敢到这里来,隐隐约约赫连箬也快成为了他的一块心病。如果不是赫连箬的那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呼喊声他只怕早就死在那剑意烙印之手了。那般痛苦的时候,只有赫连箬的声音能够让他在痛不欲生中保持一点点清醒的意识。这件事他对叶于时都没有透露分毫。

因为种种原因。对于赫连箬,方恪会有心虚感和愧疚感以及感激。占用了她儿子的身体,取代了他的人生。

方恪撩起衣袍对着墓碑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

“您好,我是方恪。但我并非您的儿子方恪,我想您现在应该也是知道的。有可能您已经遇到了您的儿子,也许没有。但是见到我这个冒牌货请您也不要生气。我很抱歉,但此事并非出自我的意愿。”

“会好好的代替他活下去这种厚脸皮的话我也不好意思对您说。”

说完,方恪烧了几叠钱纸之后掏出画轴浇上特制的药水然后点燃。

明亮的火焰跳跃起来,树下带着几分羞意的少女在火焰中消失。包括画轴上方明远写的东西一起化为灰烬。

一阵风过,便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方恪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

赫连家今日颇为不平静,赫连家的嫡亲孙女被打了之后又被关了。赫连家顿时沸腾了,一听是方恪关的,一些人愈发气愤。

赫连彤的母亲更是哭闹不休非要赫连家主上昆仑去讨个说法,并且把她女儿给带回家来。最后他们让赫连十九去找了方恪,可惜赫连十九没有见到人。于是赫连彤的母亲闹得愈发厉害了。

美丽少妇坐在家主下方,拿着帕子哭哭啼啼的道:“我不管他昆仑什么门规,那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那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打了五十棍还关进了慎行崖这不是要彤彤的命吗?我送女儿去昆仑派不是让她去送命的也不是让她随便被人糟践的……”

“够了,你少说几句。十九不是已经去寻那方恪了吗?”赫连端拉了拉妻子的手道。

“他连方恪人影都没有见到!”秋水一把挥开赫连端的手,低吼道:“我们赫连家难道已经流落到这种地步了吗?你连你自己的亲身女儿都救不了!”

“没有人糟践彤彤。是她自己糟践自己,犯了错就该罚。娘你不要这般无理取闹。”赫连十九终于没有忍住低声道。

赫连十九看向脸上已经带了怒色的祖父母,暗道不好。若是祖父母被娘说动真的去昆仑派讨个说法,那赫连家和昆仑派的关系就会愈发僵硬。原本就是这般敏感的时期。一点点矛盾就会引发更大的问题。而且本身这次小妹就过分了,他知道小妹的事情时也很心疼她挨了棍子。但更多的是自责自己这个哥哥当得这么不辞职才会让妹妹做出这种事。而方恪的处理方法他虽然很不满但也不认为对方有做错。

“我无理取闹?你在昆仑派不照看好妹妹还说我…”

“够了,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十九,你有问过智霄掌门是什么意思吗?”赫连家主皱眉问道。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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