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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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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相信自己不是女人啊!”孟奕羽痞笑。

“变态!”陆锋恼羞成怒的给了孟奕羽肩膀一拳,下了床,气冲冲出了房门。

孟奕羽揉着肩,龇牙咧嘴的看着那半边空了的床,半饷,摇头笑笑,翻了个身,趴上去,缓缓闭上眼。

第34章

令玦坐在雾气缭绕的水池中,由展宴初为他擦洗着身子。

与展宴初坦诚相见,令玦已不再像从前那般局促。

展宴初攥着湿热的锦帕,细细擦拭着,水珠从令玦雪白的身前滴滴滑落。展宴初擦到令玦腹部时,他能感觉到那里已经稍稍拢了起来,他透过清澈的温水看着令玦的腹部,那里现下不细看还根本看不出来变化。

展宴初却开始隐隐有些担忧了。

令玦身为一国之君,总要上朝的,若是日后被人发现他大了肚子……

“在想什么?”令玦问。

“臣在想……陛下日后要怎么办?”

令玦微微挑眉。“这个你不必担心,朕有办法。”

展宴初看着令玦黑亮的眼眸,放心了许多,将手轻覆在令玦的腹部,郑重道:“陛下,臣会一直守着你,直到孩子平平安安的出世。”

令玦没有说话,紧紧回握住展宴初的手。

一定要平安出世!

他已经在心底无数次的期待,期待展宴初看到这个孩子后惊喜的模样。

令玦沐过浴,展宴初伺候令玦穿着衣裳,令玦忍不住对展宴初道:“你不必做这些事的,让宫女来就好。”

“宫女?”展宴初为令玦整理着领口,挑了下眉,打趣道:“陛下那些贴身伺候的宫女都是无情无欲,不悲不喜的死士,整日冷着脸,臣第一次被她们伺候沐浴时,还在想,臣若是整日被那样的人伺候,说不定会疯掉。臣可不忍心让陛下遭罪。”

“哪有那么夸张。”令玦不以为意,淡淡道:“朕都习惯了。”

展宴初收了笑,看着令玦,眸光微黯。

难以想象他这么多年的生活有多么孤寂。好在,从前有蒲公公陪着,现在,又有了他。

展宴初又笑笑,掩饰住方才心里的那份感慨,接着打趣道:“便是陛下习惯的了,臣也受不了见别人碰陛下啊。陛下,臣不在就算了,若是臣在,还是都让臣来吧!”

令玦听了他这番话,略有些赧然,低声道:“随便你吧!”

他转过身,又道:“对了,朕有东西要给你。你随朕来。”

令玦边拉开床屉,边对展宴初道:“上次,你让朕弹琴,朕偶然想起,你擅长吹箫,该有一只好箫配着。”他取出一只箫递给展宴初,道:“这只萧是上次从南安进贡而来,送给你。”

展宴初接过那只箫,只见那箫通体笔直圆滑,色泽更是温润典雅,掂量了下,欣喜的笑道:“果然是好箫。”

令玦见展宴初喜欢,很欣慰,又道:“展宴初,吹一曲曲子给朕听吧!”

“好啊。”展宴初笑笑,刚将箫放到唇边,突然停下了,提议道:“不过,陛下可愿与臣合奏一曲?”

令玦闻言,犹豫了下,道:“也好。”

“陛下想奏一曲什么?”

“随你。”

“那,就奏一曲《为伊痴》吧!”

令玦怔了下,想起上次御宴的事,不禁眸光微动。

令玦抚琴而坐,展宴初站在令玦身旁,将箫凑到唇边。阳光从大敞着的雕花殿门直铺进殿,将两人的身影投射在映的有些炫目的地上,宛如花白宣纸上的水墨画。

令玦看着那琴弦,还因为前日的断弦而隐隐有些不安。

“陛下,开始吧!”展宴初的笑温柔坚定,带着一丝鼓励。

“恩。”令玦安心下来,如玉的指尖悠悠拨动琴弦。

悦耳动听的曲调从展宴初的唇下,令玦的指间,丝丝飘出,挣脱了肃穆的宫殿的约束,氤氲在自由的空气中,悠远深情,连绵缱绻,叫人沉醉其中。

这,便是琴瑟相和么?

若非遇见了展宴初,这一切恐怕永远都只能是遥远的奢望吧!

令玦黑眸微澜,抬眸看向展宴初,才发现展宴初也一直在深情的望着他。两人的目光如琴声般交缠在一起,仿佛能使得阳光也融化于其中。

一曲终了,展宴初走上前躬身,握住令玦的手,认真道:“陛下,臣这一曲《为伊痴》只为你而奏。”

令玦与他对望着,明白了展宴初是在解释那日御宴之事,感激地嘴角微扬。“朕,明白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很是喧闹。可这一切,根本落不到展宴初的耳中。展宴初的脑海里不断回荡着与令玦合奏的那一曲《为伊痴》,心情愉悦极了。

“别拉我,少爷我没醉!”一阵熟悉的让人反感的声音猛然闯入了耳朵里。

展宴初微微蹙眉,见窦如鹤正被两个家丁架着,摇摇晃晃的从凝香阁里走出来,一脸的醉态。

展宴初反感的攥紧缰绳,正要调转马头走开。

窦如鹤突然打了个酒嗝,色咪咪的搂住其中一个年龄偏小些的家丁,坏笑道:“美人,小美人……来,给爷亲一口。”

那家丁才不过是个豆蔻年纪的小少年,哪里遇过这种事,吓得脸色煞白,又不敢推窦如鹤,只能不停摇着头避着窦如鹤,连连哀求道:“少爷,你别这样,别这样……”

“美人的小脸真白真嫩啊!”窦如鹤亲着那家丁的脸,粗暴的将手探进他衣服,在他胸前贪婪的抓了一把,瞬间清醒了许多。“男的!”

“滚开!”窦如鹤猛地打了个激灵,气得把那家丁狠狠一巴掌抽开了,不停的擦着嘴。“呸呸,恶心死了。”

那家丁原本就受了惊吓,又见窦如鹤发这么大的火,顾不得捂被打肿的脸,吓得跪在地上,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周围路过的百姓不少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窦如鹤,有的人甚至捂嘴偷笑起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窦如鹤尴尬的看着那些百姓,气急败坏,又狠狠踹了那少年家丁一脚。

“啊!”那个家丁惨叫了一声,倒到地上。

窦如鹤再怎么无能也是个将军。那个小家丁哪里受得了这狠狠一踢,瘦小的身子立即蜷缩起来,痛的浑身痉挛,说不出话来,白皙的脸上通红的指印让人触目惊心。

窦如鹤恶狠狠的骂道:“不男不女的贱东西,敢勾引本少爷!本少爷今天就叫人把你卖到青楼去伺候那些老头子!”

“冤枉……小的……小的冤枉……”那个家丁听了吓得连忙哀求起来,他忍痛吃力的爬起来,跪在地上有气无力磕着头。“少爷,少爷!饶了小的吧。”

窦如鹤见周围那么多人看着,生怕那个家丁解释,急道:“还敢喊冤,阿财,现在就把他拖去凝香阁卖了,省的碍了本少爷的眼!”

那个小家丁吓得浑身瘫软,被拽了起来,不住的哆嗦,眼里满是绝望,哭喊道。“少爷,您打死小的吧,您打死小的吧!别把小的卖去那里!”

窦如鹤却也懒得跟他耗,蛮横的斥道:“阿财,愣着做什么,赶紧给本少爷拖走!”

“是!”那个阿财是个壮汉,应了一声,使劲拽着那个小家丁,吼道。“少废话,快点走!”

“不!不要!”小家丁挣扎不过,拼命的哭喊起来。

“住手!”展宴初上前拦住了阿财。

窦如鹤瞥了眼展宴初,讥讽道。“幺?这不是展少将军么?怎么,又要来管闲事?”

“表少爷!”那个小家丁知道展宴初是好人,连忙哀求道:“表少爷,救我!”

“别怕。”展宴初轻声安抚了下那个小家丁,又冷哼一声,瞪向窦如鹤。“窦如鹤,你的闲事,我懒得插手。不过这个小家丁,我还是要管的!”

“你管,你管的着吗?这是我家的下人!”

展宴初道:“你方才不是要卖了他吗?卖给我好了。”

“怎么?看上了?”窦如鹤笑笑。“以前还听凝香阁的姑娘说,表哥对女人不行,原来……呵?表哥是喜欢男的?”

“喜欢男的?”“这怎么可能呢?”“咱们没听错吧!”……周围的百姓顿时惊得窃窃私语起来。那个小家丁吓得禁不住又缩了一下。

展宴初攥紧了拳头,却鬼使神差的不愿辩驳。他的确是爱上了一个男人。

窦如鹤见他不说话,气焰更盛,仰头大笑起来:“没话说了?哈哈哈哈!”

周围嘲讽唏嘘的声音使展宴初心中憋闷不已,而更为刺耳的是窦如鹤的笑声。

窦如鹤高声道:“大家都听着,堂堂展少将军,原来喜欢男的!”

展宴初忍无可忍,重重一拳打在了窦如鹤的鼻子上,打断了他的话。

窦如鹤捂住了鼻子,鼻血顿时从他的掌心流了下来,他痛的龇牙咧嘴,说话都瓮声瓮气的。“姓展的,你敢打我!你就不怕我告诉我爹……”

“说!”展宴初冷笑了下,突然猛地攥住了窦如鹤的衣领,毫不示弱:“尽管去说!看看你那爹是情愿听我这个有利可图的女婿,还是信你这个一无是处的败类儿子!”

“你!你!”窦如鹤一时气结。

展宴初眯缝起眼睛,一字一顿对他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把人给我放了!”

展宴初素来为人和善,被惹急了却比那些平素就凶神恶煞的人还要可怕的多。

窦如鹤看着展宴初满是狠劲的样子,吓得终于软了下来,不情愿的向阿财招手。

“把那贱东西给放了!”

展宴初在灯下打量着令玦的那条白色腰带,眸光微动,突然有人敲门。

展宴初将腰带收了起来,道:“进来吧。”

是白日救的那个小家丁,站在门口,有些迟疑。“展少将军,喝茶。”

“放到桌上吧!”

“是。”那个小家丁把茶放上桌子,身子微微发抖,偷看了眼展宴初。

展宴初见他怕人的很,摇头笑笑,尽可能使自己看起来亲和些:“你叫什么名字?”

“小青。”

“长福找人帮你上过药了吗?”

“回少爷,长管家帮小的找过了。”

“那便好,过来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那个小青犹豫了下,颤抖着开始脱衣服。

展宴初正要看那小家丁的伤,突然见到他咬着下唇,无声的流泪。

展宴初顿时惊诧,忙安抚道:“哭什么?你别哭啊!”

小青抽噎着,语无伦次道:“原本就是死了……也不愿……但展少将军……您是小的的救命恩人……还花了好多银子……”

展宴初思忖了下,这才意识到是小青想偏了,笑道:“你这小子,想哪儿去了。我不过是要看看你的伤而已。”

小青难以置信的愣了半饷,红了脸:“少爷不是喜欢……”

展宴初认真的道:“我这辈子只会喜欢那一人,也只会碰那一人。”

小青这才如释重负,破涕为笑:“少爷,好人有好报,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小青走后,展宴初坐在灯下,久久凝视着那腰带,突然叹了口气。

和令玦互通心意后,他简直被喜悦冲昏了头,竟然忘了,他与令玦之间注定充满艰难险阻。

白日与窦如鹤冲撞时,那么多人看着,看来闲言碎语总是免不了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也该做好准备,面对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了。

第35章

“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殿里传来一声斥责。

展宴初一进了殿,就见令玦冷着脸站在那里,几个侍卫正跪在地上。

令玦见到展宴初来了,才敛去些怒容。“你们都退下!”

“是。”那几个侍卫立即退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陛下?”展宴初看着令玦。

令玦剑眉微蹙,顿了下,叹道:“没什么。”

展宴初见令玦这样,知道他是不愿说,笑笑安抚道:“好了,陛下消消气,你这身子可气不得。”

令玦这才神色稍霁。

“灯修好了,陛下看一看!”展宴初双手捧着灯递给令玦,朗声笑道。

令玦接过那盏天灯,缓缓摩挲着,有些惊喜。

居然真的被修好了!

令玦看了那灯半响,才又有些歉疚道:“你费了不少力气吧。”

“哪有?不过是修个灯而已。”展宴初讪讪的挠挠头,然后看了眼殿外,满怀期待的对令玦笑道。“陛下,现下可以同臣一起去放天灯了吧?”

“恩。”

天清如水,璀璨星尘铺满夜空。

展宴初与令玦在御花园立定。令玦听展宴初细心指点了一番,亲自俯下身,点燃了天灯。火光一瞬间在他眼前亮了起来,那双漆黑的冷眸里染上一抹温暖的橘黄,看起来竟异常温柔,明亮。

令玦站了起来,展宴初走上前,帮令玦托住天灯的另一边。

两人一起托着那天灯顺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走了几步,郑重地凝视着它胀满,浮起,升高。

两人松开手,并肩看着那天灯从深宫之中,悠悠浮向漫天星辰。

他们在那里静默着站立了许久,令玦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

展宴初笑道:“陛下,你看,虽然历经波折,我们还是成功了。”

令玦看向展宴初。

展宴初也看向令玦,认真道:“陛下,臣知道你这些日子其实心里一直都没安宁过。窦家,旧太子,奚尤,漠北……种种的种种,都还在烦扰着陛下。可是,请陛下相信,无论他日要面临多少艰难险阻,臣都会陪您一起度过。终有一日,臣会与陛下,携手笑看,天晋的太平盛世!”

携手笑看,天晋的太平盛世。

令玦心里默念了遍那句话,眸光微动,像是肯定一般。“展宴初,朕等那一日的到来。”

展宴初握住令玦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轻声道:“回去吧!”

“好。”

展故披着件外袍,坐在床上咳嗽着。展宴初在一旁轻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眼里满是担忧。

一个小家丁端着药走了进来,怯生生道:“老爷,药。”

展故抬眼看了那小家丁一眼。

展宴初知道,展故平日就板着脸,那小家丁一定怕得很,就对那小家丁道:“你把药放着,就下去吧!”

“是!”那个小家丁这才如释重负,连忙把药放到桌子上,退了下去。

展故道:“这是新来的下人?怎么看着这样面生?”

展宴初将药端了过来,笑道。“窦如鹤在街上教训他,孩儿瞧着实在可怜,就把他收留在府里了。”

展故喝了口药,叹气道:“那么小的孩子,也确实可怜。不过,窦府里同他一样可怜的多着了。”

“爹说的是。”展宴初凝眉,攥紧拳头:“孩儿只恨不能尽早铲除了窦家。”

“有人比你还急。可急就有用了?窦家若是那么好对付,早该被铲除了。”展故冷哼一声。“你可知道前几日窦府抓了个贼的事情?”

“是有听过。”

“说是贼,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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