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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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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李承先在哪里?”江陵月望着面前的禽兽,哪里还有什么耐心。

“呵呵…侯爷找我就找错认了,我要是知道这老东西在哪,我一定告诉你。”李彦虽被绑了起来,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

“好,很好。既然你对我来说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那你活着还有什么用呢?”江陵月忽地眼神一聚,说出的话让人身上一阵发寒,“来人,先砍掉他一根手指头。”

李彦还意味江陵月是在说笑,明晃晃的刀出现在面前时,吓得他鬼哭狼嚎,“不要啊,不要——江陵月,你敢,你敢——啊——啊——”

“你看我敢是不敢——?”

“你个畜生,连你亲妹妹都不放过,你对她做了什么,你竟然让别人来玷污你妹妹,你个畜生!杀你——都嫌你脏了我的剑!”

“你,你…在动私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李彦疼得五官都扭曲在一起。

“对,你说得很对,我就是在动私刑,又怎样?我把你带到这里来就不打算让你活着出去。”

“你凭什么说我,李承先又凭什么怪我。从小,我在府里就不如一个仆人,他打我骂我,何时把我当过他儿子。我就是恨他,怨他。就连逃跑都从来没想过带着我一起,出逃的那天晚上我才知道,原来我根本不是他亲生的,是我娘和别的男人…我不是无辜的么?那他们狠我,为什么不是杀了我,却把我养在府里如此折磨我,没有让我好好活过一天。我要报复他,报复他——我恨他!他最宠爱的人就是李嫣然,我要毁了他的心肝宝贝,让他尝尝撕心裂肺的感觉。”

“难道嫣然不是无辜的么?若不是她见李承先没有带你一起逃跑,回来找你,她也不至于落此下场。”

“她就是太蠢了,善良的太蠢。”

“她不是蠢,是因为她遇见了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江陵月冷冷地道,“你配活着么?”

说完,江陵月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来。

“侯爷,侯爷——”有些阴柔的男子被困在外边,看见江陵月出来便一把抱住他的腿,呼喊着,“我什么都告诉您了,求您饶了我家少爷吧。”

江陵月低下头,望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人,“早知他今日会行如此之事,为何助纣为虐?”

“侯爷,侯爷——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们已经没有以后了。你能选择的是,和你主子一起死,还是分开死。”江陵月这次是真的发怒了,他不明白为何李嫣然要遭此变故。好好的一位名门小姐,一夜之间失去的太多太多。

……

“婉晴,李嫣然现在如何?”

“侯爷,请放心,命已经救回来了,还在昏迷当中。只是,李小姐求生意志很薄弱。换句话说,她一心求死。”婉晴忍不住也轻轻的叹息。

“是啊——现在对她来说,清醒时面对的世界更残忍。”江陵月心里也不好受,伤感而无奈。因为李承先的罪名太大,是要株连九族的。即便现在救活了李嫣然,以后又该怎么办呢?

“如此看来,还是生在普通人家最好了。嫁一个老实人,度过平凡一生,也不用受此牵连。侯爷,你把李小姐带府上来,又能替她瞒多久,切莫又牵连到江家。侯爷,还是早点找王爷商量得好。婉晴,不便多说,这些侯爷都知道。”

“好,我明白”江陵月点点头,“婉晴,这次又麻烦你了。”

“别说这些客套话,你和雍王爷麻烦我的时候可不少,多照顾好自己才是。我还等着以后,咱们三儿像从前一样游山玩水呢。”

“是啊——还是以前快活。”说着江陵月的眼神黯淡下来,一年的时光里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前的洒脱回忆起来好遥远。

“以后会好的,记得找王爷商量。我就先回去了,以免引人耳目。”

“好。我送你出去……”

第七十八章

江陵月起身回兰亭,这兰亭以前是其父为母上所筑,以江南景致搭建的院落甚是雅致,也为其思乡之情。自其父战死沙场,京都定北侯府少有人住,其祖母与母迁至南方水乡以免睹物思人,每日以泪涤服。江陵月平日里一个人住千亩的大院,也会感到有些寂寥。他也不知为何,会把李嫣然安置在兰亭,这院落已经有十八年没有人在住过了。

“侯爷。”婢女杓兰见江陵月信步走来,连忙行礼,脸色微红。少爷“杓兰姐,还是叫我少爷习惯些。”江陵月温和得笑了笑,母上不放心自己来京都,贴身婢女都忍痛割爱,真是娘亲。可是自己却不领情,没把杓兰放身边,省得自己惹得什么由子到都被老太太们知晓了,遂平日里与杓兰照面的机会并不多。

“是,少爷。”杓兰笑着回道,“少爷,来看小姐?”

“嗯——”江陵月站在寝室门外东张西望,踌躇不前。

“少爷,小姐还没醒。半个时辰前喂了药,婉晴小姐说,到旁晚方会醒来。”杓兰见自己少爷这副模样,明眼人一看便知其牵挂屋里的姑娘,心里忍不住发笑,少爷还会害羞?

“好。杓兰姐,你多留意她的状况,有什么需要,只管找白总管开口。”江陵月交代完,小心翼翼地朝屋里走,生怕弄醒了屋里的佳人。

一头如云的秀发散落在粉底金线簇花被上,弯弯的柳叶眉,娇俏的琼鼻,小巧的唇瓣缺了一抹血色。绝色的美人静静地熟睡着。江陵月讶异地没有挪过眼,心里直叹,好一位端庄秀丽的女子。江陵月半响抬头,杓兰含笑的眼神里有意思揶揄之色,江陵月大窘,面色一红,匆匆道:“改日再来探望,杓兰好生照料小姐。”

“少爷请放心。”杓兰自知失礼,正色回道。

兵部府衙前当值的兵卫各各站得笔直,周身的甲胃泛着灼灼白光,一容一态甚是威严。

林瑄身穿玄色红纹蟒袍,玉面朱唇,说不出的俊逸绝尘,手指有意无意的敲打着桌案。江陵月站在林瑄身边自知理亏不敢出声。在这风尖浪口上,包庇朝廷重犯的女儿,这不作死么?

“不错,不错。陵弟如今学起汉武帝了?”

“哎呀…二哥,我哪里学什么劳子汉武帝,这要被别人听了去,还以为我要造反了。”

“可不是,金屋藏娇了么?”

“……”

汉武帝刘彘小时候与阿娇的故事尽人皆知,江陵月大窘,委屈道:“二哥净调笑我,我要是‘金屋藏娇’也不敢藏她啊。”

“你不敢?她是怎么进得你定北候府的?”林瑄气他莽撞,手里握着兵权本就容易招人忌惮,这当口若是落下口舌,指不定后边要出什么事。

“二哥——我错了。”江陵月也知林瑄是为自己好,这次是自己莽撞在先,“可,陵月出于无奈啊,二哥心善,若是当时在场也会如此。”

“学会顶嘴了?”林瑄嘴硬,心里明白,此事棘手怨不得江陵月,“救人也罢,领会府作甚,京里消息传得快。罢了,罢了,二哥只能尽力而为,剩下的,要看李嫣然的造化。”说到这,林瑄惆怅起来,李嫣然是断然也不能交出去的,不知不觉中和皇兄的旨意——背道而驰。

“我就知二哥心善。”江陵月见林瑄松口,终是送了一口气。

“怕就怕坏在心善上。”林瑄愁眉不展,心里没个着落,总觉得有事要发生,“李承先最爱嫣然,断不能自顾自逃跑。怕是已经派人打听起来了。多派些人手去打探,近日你消停呆着,切莫亲力亲为。”

“是,二哥,都听你的。”江陵月暗下决定,一定要早点将李承先捉拿归案。

“嗯,嫣然那里若是有何需要,尽管开口。”

“唉——只怕,心病还需心药医。”想到这,江陵月有些心疼。

“也是可怜人,上几日悦君还提到嫣然,如今有了消息,不知该不该告诉她。”

“看二哥的意思吧…”两人对视一眼,竟一时无言,如今的京都变数太多……

顺着王府中小道慢慢前行,林瑄穿过弄堂,过了一片竹林,绿柳平湖,这才到了西暖阁。只见,季悦君执笔作画,神态悠闲怡人,笔到处——处处生花,林瑄阴郁的心情也好了大半。常安抱着各府承上的折子,小心跟在林瑄身后,最近州府必不太平,王爷从皇上那领的折子都多了两倍,唉,也不知这天下何时能太平无事?

季悦君似感觉有人,抬头便望见林瑄含笑看着自己,心里一甜,柔声道:“王爷,回来了。”

“嗯。悦君,还好你笑得多。”

“嗯?”季悦君放下笔,有些不明白林瑄的话。

“幼时读史,书中有云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为博褒姒一笑,年少不懂为何,方才明白,佳人一笑何止倾城倾国。”

“王爷,这话,听不出是夸悦君,还是数落悦君。褒姒可不是贤妃良母。”

“非也,非也。褒姒一介女子能兴何风浪,幽王非贤王罢了。倒是写书的老儿,却说褒姒是祸星、妖妃,不过是给幽王扯谎罢了。男人的罪过却要弱女子来分担。这世间哪里来的妖魔鬼怪,骗弱质妇孺还差不多。”

“王爷,好见解。”季悦君笑了笑,恐怕这朝野中有如此明白事理的人并不多,“怎么今日有如此兴致?莫不是这些折子都看完了?”

“唉——悦君又调笑本王了,这些都是从皇兄那新领回来的。”林瑄无奈道。

“正好,王爷今日看起来精力充沛,有功夫想褒姒美人,这些折子今日当能批完,是不是?”季悦君见林瑄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信心好笑,让你再乱说话,张口闭口都是美人。

“是是是——王妃说得是。”林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好让常安将桌案腾出来,默默地批奏折。

不一会林瑄嘟囔道,“这些州官大臣们的奏折如妇人吵架一般,两州闹蝗害,不及时治理,竟相互埋怨对方将蝗虫撵到自己的地界上来。让本王大开眼见,回头就让皇兄治他们擅权渎职,大不敬之罪!”

“消消气。”季悦君起身端起一杯普洱茶递给林瑄,每次批折子都是一身的火气,王侯将相哪有一个好当的?

“这些个大臣事情没解决多少,个个都是挑事的好手。”林瑄喝了一口茶,仍忍不住骂人。

就在这时,常安踏进屋里绒毛毯上,紧绷着身子,“王爷,太皇太后,派人传赏赐来了。”

林瑄挑眉,思忖了下,望向季悦君道:“皇祖母,这会儿给得什么赏赐,今个不是才见过?”

“……”季悦君摇摇头,皇祖母的脾气不是你该更了解些么?

“走,咱们去看看。”说着,林瑄领着一众人等,去往前殿。

宣旨的公公笑盈盈得望着雍王,展懿旨音色翠亮地宣读起来,“奉天承运,太皇太后诏曰:雍王勤政素俭,孝行慎笃……赏赐新进宫人二十名,四名秀女……”

啊?听到新进宫人二十名,四名秀女,皇祖母后面的赏赐林瑄再也听不进去了。偌大的雍王府说白了主子只有自己和悦君,仆人婢女也是不少。碍于女儿身份,林瑄很少让伺候,更怕人多耳目多,所以平素都住悦君的西暖阁,近日里回自己的东暖阁都很少。皇祖母真给皇兄又选秀了?可是分四个给我这算怎么回事?

“王爷,领旨吧。”传旨的公公见雍王跪在地上出神,俊俏的脸上微微泛红,忍着笑,心道:王爷果然年轻,这听到秀女急得脸都红了?也是,王爷若是不“急”太皇太后只怕又要急了。

“皇孙林瑄,领旨谢恩。”林瑄一咬牙,不就四名秀女嘛,还能翻天了不成。微微侧身看了看身边的季悦君一眼,季悦君低着头看不真切脸上的表情。

怎地?雍王是个惧内的主?

公公走后,林瑄这才看清身后四名女子清秀的面孔,顿感头晕。

“奴婢见过王爷,王妃。”朱唇轻启,四人含笑施礼,举止礼数尽到,微微颤抖的手指泄漏了心中的胆怯。虽三年前被送进内务府隶属司中学习琴棋书画,礼仪举止,见到王爷还是头一遭,说不紧张真是假话。

“起来吧。”林瑄望向季悦君,瞪着眼睛仿佛再说:悦君,你看,这些姑娘怎么处理?季悦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急不慢地喝着茶,脸上挂着温婉贤淑的微笑:关悦君什么事?又不是赏给我的,你看着办。

“几位姑娘肤白貌美,家乡是哪里出得如此佳人?”季悦君柔柔道。

四位姑娘心里“咯噔”一下,王妃夸赞美貌,这不是没好日子过了。何况,王妃长得真是好看,气质卓然,美的不食烟火。也难怪王爷的眼神从未离开过王妃。四个中领头的秀女欠身道:“王妃抬举了奴婢们,奴婢们哪里及得上王妃万分之一。”

林瑄端盏,默想,这倒是。

“奴婢们皆出身贫苦人家,如今有幸进得王府门,能伺候王爷王妃已是莫大的荣幸。太皇太后也是交代过,奴婢们必回用心服侍好王妃。”

林瑄听了这话,顿时心情顺畅,看来皇祖母没有坑我。参加选秀的女子不乏出身世家大族,分到雍王府里岂不是要委屈一辈子了?

“嗯,王妃喜静,西暖阁一直由陪嫁的婢女荷儿伺候着,并未安排人手,你们就去西暖阁伺候王妃吧。”林瑄暗暗朝季悦君瞅了一眼,“谢王爷,奴婢们必当尽心尽力。”四个秀女连连谢恩,她们本来就没什么野心更不想进后宫,如今进得王府,喜不自胜。

“可有名号?”林瑄问道。

“进得王府,万事从头开始,还望王爷王妃赐名。”领头的秀女又道。

林瑄点点头,思忖了一会,道:“那就叫,南风,北风,东风,西风吧。”

常安脸上一黑,王爷这名字起的太随便,什么风不风的,打抹将(麻将)呢?

千磨万击还坚劲,仍尔东西南北风。季悦君深深得看了一眼林瑄,心上一甜,美眸里尽是火焰。

第七十九章

初入四月,天气开始燥热,花红柳绿,浸人心脾。半个月以来,朝中对李承先的关注少了许多,照国边境同样没有李承先的消息。他一夜之间仿佛人间蒸发,愁坏了皇上和雍王,李承先不归案,新科泄题的案子只能耽搁下来。但除此闹心事意外,皇上在朝中干得风生水起,心头大患已除,当真是意气风发,只等大干一场……

进得春末夏初,容易犯困,这不,林瑄扶在案前单手撑着腮,手里虚握着《列国游记》,眼皮耷拉着,人早已神游太虚。俊俏的脸蛋,鼻圆口方——上面还挂着一丝口水,虽是玉冠明袍,一点也看不出有王爷的架子。南风躲在屏风后面偷偷捂着嘴笑,明媚的眼眸甚是可爱,她在四姐妹中年纪最小,只有十五。东风端着新进的瓜果进了殿里,嗔了南风一眼:胆肥了不是,敢笑自家主子?南风羞涩地吐了吐舌头,将目光移了过去。等到东风转脸对着自家王爷,心里一阵尴尬,王爷您真是可爱啊?真不把我们当外人……不过王爷连流口水都是好看,可王爷这摇摇欲坠的模样——该咋办呀?东风正惆怅着,一抬头便见王妃穿着浅绿色罗裙外罩白锦褂,清丽脱俗——美,不可方物。

东风、南风急忙行礼,季悦君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望着正在打盹的林瑄,嘴角满是笑意,这王爷也是醉了——没看两页书,睡着了?季悦君轻轻伸手见林瑄手里的书给抽了出来。

林瑄微微被触动,迷迷糊糊得睁开眼睛,心里一惊,好好地看着书,怎么睡着了?

“悦君,沈家小姐回去了?”林瑄讪讪问道。

“……”季悦君并未搭话,笑着,盯着林瑄的脸。林瑄一脸无辜地望着季悦君,琥珀色的眼睛里写满疑惑,季悦君笑而不答,林瑄又朝东风,南风看了看,两个小妮子也是眼带笑意。

忽地觉得嘴边一凉,林瑄下意识地伸手摸摸嘴——大窘,看书睡着也就罢了,顶多说雍王不好文,这…打盹还留口水?真是羞死人了……

“呵呵…”林瑄干笑了两声,“哪里来的水?”睁着眼睛说瞎话。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不知…王爷在书里看见什么了?”

林瑄尴尬得笑了笑,食指摩挲着下巴,确实做梦了,梦到了李承先,能不能说?想想也是郁闷,没抓到这老头寝食难安,在梦里竟然是李承先抓自己!郁闷,郁闷……

“王爷读得《列国游记》可是当今学世上最有见地大师周川所著。不知王爷读到哪里了,可有见解?”季悦君不死心继续追问,心里乐开了花。

“……”林瑄尴尬得直翻白眼:刚翻开扉页,可算是读了?

季悦君捂嘴轻笑,好看的眼睛里笑意更浓了,我说悦君呀,给王爷留点脸行不行?

“王爷,看着时候是该去赴约了,不然侯爷等着要着急了。”季悦君见林瑄脸色不好,忙岔开话题。

“对对对,今日休沐,阳光明媚,正是划水的好时候,好好享受享受春日莺花燕舞。悦君,咱们快点起身吧。”说着林瑄急忙起身,蹭蹭往殿外走去,丝毫没有等等的意思。

昨个江陵月约林瑄去城外渭水河畔划船,美其名曰:孝敬兄嫂。其实是拉着林瑄和季悦君作陪,给李嫣然散心。说起李嫣然,江陵月除了闹心还是闹心,自从人清醒以后没一日消停的,本还担心李嫣然会消沉,现在她是精力旺盛得只剩下一个目标——每天晚上不把江陵月喝趴下,绝对不会回去睡觉。这半个月来,江陵月苦不堪言,每日宿醉醒来顶着两只猩红的眼睛去上朝,没少被护国公骂,骂他不分轻重,玩物丧志。可李嫣然跟江陵月说了,要么放她出去,要么陪她喝酒,两样任选。江陵月一脸委屈模样,他哪里敢把李嫣然放出去这不是要他脑袋么,可是他又喝不过李嫣然……所以半个月来,江陵月清醒的时候真的少,喝多了睡眠不好,现在他眼圈发青,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惨惨惨!

下了车,蓝天白云直逼眼帘。林瑄瞅瞅东瞅瞅西,渭水湖畔热闹得紧,都是结伴出游的人。水面上花船琳立,船舫相依。

“啧——还早了。”林瑄不见江陵月的影子,转身体贴地将季悦君往身边拉了拉,轻声问道:“悦君,出来游玩开心么?”

“当然,最近难道和王爷一同出来,便是什么都不做也很开心。”季悦君透过面纱望向林瑄,心情洋溢极了。

林瑄笑了笑,拉着季悦君往前走。周边的男男女女都露出了羡慕的目光,林瑄俊俏的脸蛋,举手投足之间俊逸非凡,身上带着一股压迫的气息,使人望而生畏。季悦君虽是带了遮面,却难掩她脱俗的气质又平添了一丝神秘感,身后跟着的漂亮小厮和婢女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和少夫人,许多人起了结识的心思,只是这位少爷身上的气势太强势,也不知是哪位大人家的公子。

“二哥,二哥——”江陵月匆匆赶来,大声呼叫,声音里透着愉悦和欣喜,让身边同样遮面的女子忍不住白了一眼,多大的人了,见到哥哥还和小孩子一样。

“嫣然,你怎么了?”见到身边人有异样,江陵月低下头细心问道,万万没想到是被姑娘□□裸地鄙视了。

“不要叫我嫣然。”李嫣然冷声道。

“哦哦哦,涅儿姑娘。”江陵月顶着两只弯弯的青黑眼睛,今儿个小爷心情好,就不和你这女人一般见识了。

“让你给我换个名字,涅儿姑娘,涅儿姑娘,如此诘屈聱牙的名讳也就你想得出。”

“这个名字好听,也就你衬得起这名字。”江陵月讨好着说到,生怕这姑奶奶又想出什么注意来折腾他,“再说,当初起名字的时候也没见你有意见,你不喜欢可以再换一个嘛。”

“哼,你又不聪明,难为你干嘛?回头你取的下一个比这一个还难听,我是要还是不要?”李嫣然冷清的眸子里,柔和了一些。

“你——”江陵月气得半死,刚开口又被堵了回来。

“你什么你,你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要为难我一个小女子不成?”

江陵月只觉胸口发闷气短,憋了一口气,又道:“我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呀?”李嫣然白了他一眼,语气轻蔑,“我告诉你——你二哥,可来了。”

江陵月愣了一下,一回神,林瑄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立即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叫到:“二哥,二嫂。”

李嫣然微微施礼,望着他们的眼神清冽,没有温度。

林瑄细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李嫣然,瘦了。可除了瘦了些,看起来并无太大变化。林瑄忍不住朝江陵月挤挤眼:你不说情况很严重么,看不出来啊?江陵月撇了撇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季悦君知道李嫣然现在的处境,走过去拉着李嫣然便先朝河岸边走去。

“别傻愣着了,不是说划船么?船呢?”林瑄见江陵月愣神地望着季悦君和李嫣然的背影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二哥啊,谢谢阿嫂啊,半个月了,李嫣然那魔头终于让我松口气了,这些日子我都活在她的魔爪下不见天日。”江陵月看着“魔头”被人领走,感动地鼻涕一把泪一把。

林瑄见他“凄苦”来回打量了几遍江陵月,恨铁不成钢道:“一个李嫣然你就弃暗投明了了?呸——!投鼠忌器,呸——!”林瑄也郁闷,怎么今天都不会说话了。

“哥哥,你是没领教这女人的厉害。有一天她把我灌醉了,带着我在后院子里溜达,大半夜的,溜达到荷花池,她说她想要一朵荷花,一脚把我踹进荷花池,我瞬间就醒酒了,差点没淹死。”江陵月说得咬牙切齿,心中呐喊:我要报仇,报仇!事实是:他斗不过李嫣然的。

林瑄半信半疑道:“此事当真?”

“必然——我现在还能想起那天晚上我从荷花池里爬出来,浑身是泥,那魔女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都不知道扶我一把,叉腰看笑话啊,我的脸都丢尽了,呜呜呜…”想想就丢人,酒喝多了腿不听使唤,爬起跌倒七八回硬生生摔成了个泥人,你说好笑不好笑,也难怪李嫣然笑得都直不起腰来。

可是,江陵月似乎忘了那晚在荷花池边的对话是这样的。

“嫣然,荷花池!好多好多荷花啊——”江陵月脸红扑扑的,凑得李嫣然很近,近的她能听清他的因为酒而急促的心跳。

“笨蛋——你才四月天哪里来的荷花,都是荷叶好么?”李嫣然推开江陵月俊俏的脸蛋。

“你想要荷花么——?”江陵月大声问到,寂静的夜里远处还回荡着他兴奋的声音,“你想要么?想要么?”

李嫣然不回答江陵月就一遍一遍问,李嫣然被问得不耐烦了,道:“想想想——”

“你想——我就去给你,你摘!”正说着话江陵月还打了一个酒嗝,转身就要往荷花池里跳。李嫣然大惊,忙着把江陵月往回来,可江陵月从小习武力气就比她大,这会有趁着酒性力气更是大的惊人,差点把李嫣然也拉到荷花池里,李嫣然气不过也拗不过他,便踹了他一脚……江陵月就只记得李嫣然要荷花还有被踹的那一脚,真是冤枉了李姐姐了。李嫣然若是知道江陵月颠倒黑白,只怕真要把他灌醉了踢到荷花池里才解气。

“啧啧——你耍起酒疯来,不是一般的疯。谁知道你有没有做什么招惹了她的事。”

“二哥,你不信我?”江陵月急了,酒品不好就不能有基本的信任了么?

“你喝多了,为兄当真不敢信。”林瑄无奈的耸耸肩,“没来京都前,被你坑过许多次。”

“二哥——!”

林瑄狡黠的笑了笑。

“别伤心了,划船去。大不了,下次找李嫣然喝回来。”

江陵月跟着林瑄,暗道:哥哥啊,你三碗倒的主,能找谁啊?

第八十章

第1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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