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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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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昭被这声“许昭”噎得差点翻白眼,他一定是古往今来第一个什么事都没做错,却没听孩子喊过“爹”的男人!

许昭没好气的回道:“你看不出我生气没有?”

许念头更低了,霍诗韵瞪了许昭一眼,许昭认输,不敢给儿子摆脸色了,他想了想看着凉亭外的花树,开口道:“我养了一颗小树,不过这小树不太直。”

许念抬起头,顺着年轻爹的目光也去看凉亭外的花树,不知道许昭何意。

许昭继续说道:“这颗小树我从种子开始养,每天都记得浇水施肥,夏天担心他热着,冬天担心他受凉,就连春秋也都是小心翼翼的,好不容易等他从嫩芽长成了小树,我发现这颗小树总是会长出多余的枝桠,而且没有我期望中的那么笔直健壮——”

许昭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着许念:“那我就不喜欢这颗小树了吗?”

许念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想回道:“你可以去移植别的树,笔直健壮的,你喜欢的那种。”

许昭摇摇头:“也许刚开始会因为这颗小树没有期望中笔直健壮有些不开心,可是别的小树再漂亮我也不会去移植的。”

许念心想,许昭这是什么意思?对霍诗韵表忠心?

他便听到许昭声音柔和下来继续说道:“因为这颗小树是我一点一点养大的,我看着他从那么小一颗种子长成现在的模样,我陪伴着他的同时,他也在陪伴着我。别的小树再好,可他们都不是我的小树,我只要我这颗小树。”

“噗——”

霍诗韵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回换许昭送了她一个白眼。

许念整个人都愣住,慢慢的,慢慢的,他心底泛出一股说不上来的酸意,他心想道,原来有爹有娘是这样的感觉吗?

有点酸酸涩涩的,可又很开心,还很……温暖。

许昭伸手将他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肩膀上,往外走,今天有烦心事,他确实有些迁怒儿子了。

“我是你爹。”许昭走在花园小径上,“你亲爹,可能一时会跟你生气,但也就是一时,不会真和你生气的,你记住啊儿子。”

霍诗韵跟在后面对许念做鬼脸,想逗他笑。

许念轻轻的咧出一点笑意,然后小声道:“我想娘,还有……许昭和我一起,我们离开许王宫去游历天下好不好?”

他想改变那个自己和爹娘都会死的命运。

许昭叹声气:“你喊我一声爹,今天晚上花朝节我带你出去看十里燕河放花灯怎么样?”

许念不出声,暗想道还有五年,他要怎么改变自己爹娘的命运,怎么改变自己的命运。

许昭没等来回话,苦兮兮的自言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今天晚上我带你娘俩出宫看花灯去。”

霍诗韵听到这话,兴致比许念高多了,赶紧问道什么时候能出宫。

却说许国王都之外——

十里燕河边的客栈中,一男子穿的衣服有些破,但脸长的不错,剑眉星目很是俊朗,就是气质吊儿郎当的怎么看都有那么些不靠谱。

他身边竖了个白布蓝边的布幡,一面是“天下一番”,一面是“妙手神算”,周围人路过都在想这人还是个算命的?怎么一点仙气都没有就不说了,还看着如此不靠谱?

这人不知别人如何想,身前一盘盐水花生米,手里端着小杯茶,慢慢的喝着,也不知品出了什么味道没有。

燕河边客栈里从不缺少客人,这人坐在窗边,外侧不时人来人往,脚步声不断,但倏而就有脚步声停住,随即有人在他对面坐下。

这算命的抬起头,对面两人,一位是穿着白衣道袍留着羊角胡的中年人,脸色不太好,有常年带病的憔悴感。

一位是个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少年,穿着洗的泛白的青色直衣,腰间挂着把佩剑,面色却很温和,年龄尚小可也看出点君子端方的气质来。

算命的笑嘻嘻道:“这位道友,我看你印堂发黑,但眉梢带喜,这是——要有桃花劫啊!”

羊角胡道士不理会他胡言乱语,自顾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那小少年开口打招呼道,温温和和的:“小师叔,许王宫你去了吗,有没有见到霍诗韵霍师叔?”

作者有话要说:楚珩:我在结尾露脸了,诸君:)

十二:小树这个梗是看小王子,从小狐狸的玫瑰花那里想来的。

ps:真正的花朝节是初春,三月十号左右,这里背景架空,忽略其已经暮春的时节吧。

暮春:春天将要结束的时间段。

第4章十里燕河(上)

许王宫内,霍诗韵正在给许念换晚上出游的衣服,到不知道王都内燕河边的一家客栈中有人正在谈起她。

客栈内,穿着泛白青色直衣的小少年问话刚落,就见他小师叔齐思远脸色变了变,眼神有些复杂。

小少年身边的羊角胡道士名为魏正则,看到齐思远那“诡异”的神情,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追问道:“你是见了还是没见?”

齐思远眼神悠远:“算是,见了吧。”

坐的笔直,端着一张温和脸,一副君子端方模样的小少年听到这话都忍不住扬了扬眉,想到这算什么回答?什么叫……算是?

“我晌午过后溜进了许王宫后花园,看到了一家三口。”

齐思远并没有吊魏正则和自己师侄胃口的意思,开口解释道:“那一家三口男的带着个小男孩,小男孩坐在他肩头,女的跟在后面对那小孩做鬼脸,路上一阵风吹过,声音簌簌,是两边开着粉白细碎团花的含香树被风吹响了花叶。”

齐思远说到这里停了嘴,魏正则不做稍想,就开口点明这三人身份:“男的是许王许昭,女的是霍诗韵,孩子便是霍诗韵为许昭王所生的儿子对不对?”

齐思远点点头:“是他们三个。”

魏正则继续道:“你既见了,为何不现身说明来意,霍诗韵还能吃了你不成?”

魏正则这样说道,青衣小少年就见到齐思远有些牙酸的看着他和魏师伯,一副和你们说不通的模样回道:“我说,人一家三口和睦融融的,我跳出来怎么说?说把你人儿子交给我,我要带回三清宗让他修仙?”

顿了顿,齐思远像是想到这样说了的后果,愁道:“我肯定会被人打出来的。”

魏正则看着齐思远那一身吊儿郎当的气质和身后那个神算幡子,默默翻了个白眼,心想换谁不打你出去!

青衣小少年却是开口了,他声音还略稚嫩,语气却像大人,平静的问道:“凡人一生不过百年,就算是人间帝王与天地相比,那短短不过百年的寿命也如蝼蚁,这凡间人世谁不愿意、不高兴自己儿女能有修仙的机缘?”

魏正则看了眼这青衣小少年,不出声。

齐思远却是仔细看了看他这小师侄,看到他脸上那一本正经、丝毫不做假的疑问,他慢腾腾的啜了口那只剩个底的茶叶水,然后他开口反问道:“楚珩,既然修仙这么好,为什么霍诗韵还要自废修为甘愿如凡人一样和许昭生老病死呢?”

名为楚珩的青衣小少年心中暗想,自是霍诗韵修为不到,七情六欲必有其一太过执念,所以心中不净贪恋凡尘。

更简单的想,楚珩张了张嘴,想回到两个字,傻呗,但又反应过来霍诗韵长他一辈,便闭了嘴,最后脸上温和依旧,只摇摇头回道:“我不知道,我想不明白。”

除了傻,还能有什么原因?

齐思远却突然嘿嘿一笑,这笑容极贱,魏正则就觉得心中一跳,刚想呵斥齐思远,就见齐思远对着楚珩挤眉弄眼好不正经,简直像只黄鼠狼。

他嘴一张,意味深长的对楚珩指点道:“你还小,等你知晓那男女间的事了,可不就是连修仙都不愿意了。”

楚珩眨眨眼,满脸天真,似是不解,魏正则已经暴跳如雷跳起来,手中凭空出现一把拂尘,照着齐思远就抽过去:“有你这样当人师叔的么?看我不替你掌门师兄打死你!”

齐思远动作更快,已经起身,三两步动作之间身形像是片随风而飘的叶子,魏正则那拂尘抽过去,齐思远已经拿着布幡飘出了几丈之外,嘴里还贱兮兮的喊道:“这位道友,看来你心中不净啊,那男女之事我说的不过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罢了,您想哪去了?”

楚珩坐在原位不动,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窗外燕河上小舟飘过,嘴里啜着茶水,想到齐思远说到“小孩坐在他肩头,女的跟在后面对那小孩做鬼脸,路上一阵风吹过,声音簌簌是两边开着粉白细碎团花的含香树被风吹响了花叶”。

想到那句“你还小,等你知晓那男女间的事了,可不就是连修仙都不愿意了”眼神就慢慢的凉了下去。

白日的时光眨眼间就过去,又是暮色之时,许念在寝宫内,身上就穿着贴身的白色小衫,霍诗韵正伸手拿着件雪色的直衣让他抬胳膊给他穿。

许念芯子里毕竟是个十四岁的男孩了,有点不好意思,霍诗韵却不管那么多,她心情很好,嘴里哼着乐府民歌:“茕茕白兔,东奔西顾……”

霍诗韵给儿子系好腰带,想了想把自己脖子上一直挂着的半块玉环取了下来,挂在许念脖子上。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霍诗韵嘴里嘟嚷道最后一句,然后起身站直,看着换上新衣的许念,咧嘴笑起来,许念低下头看到被红线绑着的半块玉环,脸色变了变。

霍诗韵没有看到,她牵着许念的手,让儿子坐在银镜前,伸手把他头发散了,挑了根和雪色接近的银灰色绣暗纹的发带重新给许念束发。

“这半块玉环是娘祖上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是块上好的暖玉,据说还辟邪,你好好带着不准弄丢。”

霍诗韵叮嘱到,手上动作不停,轻巧的将发带系上,她突然又笑起来,许念透过镜子看到霍诗韵笑的那叫一个偷着乐。

“许国男孩二十岁加冠,算是正式成年。”霍诗韵抿着嘴乐,像是想到了他儿子二十岁的俊俏模样,“一般行冠礼的都是家族中的长辈,不过咱们家地位特殊,到时候肯定是你爹给你加冠,我呢,就等你爹加完冠,然后和你爹一起牵着你的手,也不对,那时候你肯定也有媳妇了,到时候你牵的就是你媳妇的手了。”

许念有点无语,看到镜中还是五短身材的自己,心想霍诗韵是怎么想到这么远的。

但霍诗韵大概想的太开心,声音带着好像那是偷来一般的、止都止不住的高兴,似乎那不过是她“白日做梦”般想象中的未来已经在了面前。

许念听着听着转过身埋进霍诗韵怀中,霍诗韵顿时闭了嘴,受宠若惊的出声道:“宝宝你怎么啦?”

嘴上嚷嚷道,已经开心的搂住她这宝贝儿子,许念软着声音:“我不要媳妇,我只要爹娘,我们离开许王宫一家三口去周游列国好不好?”

霍诗韵揉揉他,只把许念的话当童言稚语,只是嘴上开玩笑道:“你现在小只要爹娘,等你长大有媳妇了,肯定就只要媳妇了,哪里还需要爹娘。”

许念本意不在“要爹娘还是要媳妇”上,心中叹了口气不再出声,伸手把那半块玉环塞进领口中,这半块玉环也是剧情关键,他可得好好收着。

到了晚上,夜色已经彻底降临,霍诗韵换了一身家常半臂襦裙,没有平日里宫装那般华丽正统。

许国地处北方,暮春的夜晚还带着清浅的寒意,她又让侍女拿来专门给许念做的小披风,不容许念拒绝就给他披上了。

这小披风为了美观,领口镶了一圈银鼠毛,许念只嫌热,霍诗韵却不容分说给他系上了领子。

弄好出行的衣服后,却久久不见许昭按照说好的过来,霍诗韵等的不耐派人催了好几次,最后才有侍从过来细声回道:“楚国的三皇子殿下和使臣正在前殿,陛下说今晚是脱不了身了,让娘娘和小殿下不用等他,只管去看花灯,一路上人都安排好了,不会有危险。”

许念听着,心想楚国三皇子来干嘛,霍诗韵那边不开心的嘟嚷了几句,就把许念抱起来,抬脚朝宫外走,看来不准备等许昭了。

许念趴在霍诗韵肩头,这次夜晚出游后面跟了两个侍卫还有他自己的侍女朝雾,应该都是高手。

三人面色平静,一丈之隔的跟着霍诗韵,他们一行人就这样都走到了宫门,霍诗韵突然停住了脚步,许念被她放回了地上。

许念不解,抬眼去看霍诗韵,却见霍诗韵转身看着许王宫之内,过了几息她才转身,犹豫了下开口交代道:“你们三个跟着殿下,记住万事以殿下安全为首要考虑。”

许念心中疑惑,霍诗韵这才又看向他,语气温柔带着点回忆的味道:“十里燕河的花灯快开始放了,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在十里燕河放花灯的这一晚遇到了你爹。你长这么大因为身体原因连许王宫都没出过几次,今天晚上好好玩一玩吧,我想起一些事要回去一趟,等会儿就去找你好不好?”

许念纳闷,想问是什么事,就见霍诗韵已经抬脚走进了宫内,这没有电灯的世界夜晚格外漆黑,就算是许王宫内,霍诗韵走了几步后,也只剩宫中小径上,一盏盏宫灯的烛火光芒内映出她一道隐隐绰绰的影子。

第5章十里燕河(下)

霍诗韵的身影彻底消失,许念转身,看着宫外传来热闹人声的世界,抬脚离开了许王宫,三个侍从朝雾上前跟的紧一些,他们身后许王宫的魏巍宫影越来越小,逐渐隐没在夜色之下。

许王宫大门正对雁北街,是王都中心主干道,热闹非凡,朝雾认得路,估摸着离燕河放花灯时间不多了,就开口:“殿下,我们沿着雁北街直走前面拐弯就是西市,西市正中便是燕河。”

许念点点头,这一路上他们离许王宫越远,路上人越多,明明是晚上,出摊的小贩也格外多,最后两个侍从一个上前开路,朝雾和许念并排,一个在后面垫后。

等到了西市,路边的树上、沿途的客栈、墙壁上全部挂上了琉璃盏的花灯,整个西市都一片光明,街边小贩更是比雁北街上的还要多,一家挨着一家。

许念看得也是提起了兴致,感觉像是前世夜晚逛得大排档,他不时也会凑热闹挤到那小摊前去看。

但大多都是看看,倒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东西,许念身影一直被朝雾和两个侍从盯在视线中,朝雾见许念停住,他目光有些好奇的看着连续三家都是卖面具的摊子。

今天要放花灯,卖花灯的摊子格外多,许念倒不奇怪,只是奇怪今天戴面具也是什么习俗吗。

那边朝雾已经开口解释,还真是许国花朝节特有的习俗。

不过这面具都是给小孩戴的,传言花朝节有小鬼专拐幼童,但是给小孩戴上了面具小鬼就分辨不出这是人间的孩子还是小鬼了,所以花朝节这天小孩戴面具也是习俗之一。

许念听了,环顾四周,发现戴面具的却是都是身量尚小的孩子,他来了些兴趣,拉着朝雾挤进了面具摊子前,看了半晌,指了指右上角的狐狸面具,老板就乐呵呵的给他取了下来。

面具拿进手中,这面具很是素净,纯白色的底,耳朵里面、眼眶边描了一圈朱红色,然后便是狐狸的脸上有几道红色的花纹,整张面具便是非白既红,看着倒也有种别样的漂亮。

许念拿着面具朝外走,朝雾对面具摊的老板点点头,那老板也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朝雾便跟着许念一起出了摊子,许念以为朝雾付过钱了,却不知这路上十家摊子中九家都混进了侍卫。

他这边刚走,那边面具摊子前一人就对身边的小少年说道:“刚刚那小孩没付钱啊,这老板也不管诶。”

楚珩眼睛一直环顾四周,他毕竟只有十二岁,平时看着再怎么沉稳懂事,也对这西市的热闹起了兴趣,现在却发现不对劲,倒不像齐思远注意到刚刚有一个小孩子拿了面具没付钱老板也不管。

“你管人家付钱没有。”楚珩出口,扯了扯齐思远,把他拉出摊子,“这都是给小孩戴的,你能别兴致勃勃围在前面行么。”

“我想着给你买一个。”齐思远回道。

楚珩瞄他一眼:“我不是小孩了。”

齐思远似乎被他这说法逗笑了,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宝宝,你今年十二岁,毛都没长齐呢,不是小孩是什么。”

楚珩没躲开,皱眉,心中愤怒,齐思远刚才摸他头,他没感觉错的话,像是再摸狗!

齐思远却一只手虚晃,街上人来人往,楚珩就见齐思远手上凭空出现一盏手提的琉璃灯,一个小孩看见了这过程,吃惊的嘴里叼着的糖都掉了。

楚珩更是皱眉,拉住齐思远几步过去消失在西市的人海中,那小孩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眼花了,同伴过来,几个小孩嘻嘻哈哈的嚷着儿歌继续在西市跑着玩。

“这街上的行人,还有摊贩中许多不是普通人,都略有功夫。”

走回了燕河边,楚珩开口对齐思远说道。

齐思远把琉璃灯塞他手中笑嘻嘻道:“我猜是有贵人微服私访,他们那些王公贵族可金贵着呢,自是早早安排了一帮人守在自己周围。”

楚珩平淡回道:“那是凡人寿命太短,于是更觉得自己的命金贵。”

齐思远扯了扯嘴,他开口:“我说,咱们虽说是修仙之人,可不也是人吗,说不定自己的祖宗就有凡人——”

齐思远话没说完,本来就人声鼎沸的燕河边突然更是喧闹起来,周围人突然都往燕河边聚集过来,他和楚珩走在燕河边,猛地一下就被冲散了。

楚珩身为修仙者倒也不惊慌,脚下几步错开周围拥挤的人群,等定住,竟是已经到了燕河边。

他抬头去看燕河,燕河边全是人,弯身在放花灯,他并不感兴趣,侧身去找齐思远,便感觉不好,他好像撞着小孩了。

楚珩赶紧伸出手去抓——

话说前一刻,许念站在燕河边,朝雾和两个侍卫被人群冲散了,他也不敢乱跑,带着狐狸面具乖乖在原地等着。

看到身前被放的花灯上有字,忍不住前倾去看,他小声念到:“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传书——”

刚念到这“书”字时,便是被人撞得往前一倒,许念心中“咯噔”一下,心想完了完了,要掉进燕河里喝水了。

下一刻撞他的人反应极快,他后领子就被人拽住,那人也是突发状况使了大力,许念直接被拽的倒在这人怀中。

楚珩等把人拽进怀中,才静下心神,他本就是个十二岁的小小少年郎,身量比同龄孩子高一些,但也高不到哪里,但他低头,怀中这个却连他肩膀都不到,真真是个小孩子了。

许念知晓自己不会掉进燕河里去尝一尝燕河水了,这才转身抬头。

他面上的狐狸面具带子也松了,缓缓地从脸上滑下来。

他却像是没心没肺一样,也不管,慢悠悠的把最后三字吐出来:“……谢不能。”

楚珩愣住,先是不解这小孩在说什么,就见那素白色底子、描着朱红色花纹的狐狸面具落了下来,小孩子莹白的皮肤、秀致的眉眼一点一点的露了出来,那秀致的双眉下一双比常人大些的眼睛看着他。

而他的背后,十里燕河上花灯已经全部放完,整条燕河上漆黑的河水映着莹莹烛火,像是漆黑的夜空中洒满了金色的光芒,点点碎金蜿蜒流淌。

楚珩心神恍惚了一下,心想真是漂亮啊,像是一场大梦……

像是这十丈软红、让人稍不留心就沉浸进去再也醒不来的一场大梦。

许念看了看眼前也不大的小少年,眉目清隽,手里提着盏琉璃灯,可是看着他的眼神却呆的很,他咧嘴笑了下,低下头去找面具,那狐狸面具已经滚落到燕河水中,随着花灯一起飘远了。

“你把我面具碰到河里去了。”许念开口说道。

楚珩被这稚嫩的童声拉回心绪,他突然伸手去摸了摸这孩子的脸,入手温暖,那小孩被他这动作吓一跳,皱着眉看他:“你摸我脸干嘛。”

楚珩已经恢复心神,笑的温和:“我以为是山中的小狐仙跑出来了,原来是个漂亮的小孩子。”

许念不想多说,有些戒备的往后退了一步,楚珩却上前把手中的琉璃灯递给他:“这个赔你,那面具捞回来也湿了。”

许念并不接,楚珩见他穿着华贵,可身边并无人,便好心提醒道:“你家人呢,这夜市上乱的很,可能会有拐子。”

顿了顿,楚珩加重语气吓唬他:“你长得这么漂亮,很容易就会被盯上,盯上了就会被拐走的。”

许念心想哪来的小话唠,这时他听到朝雾的声音在喊他,他回头看到朝雾隔着几人对他挥手:“少爷我看到你了,不要动!”

许念松了口气,再回头,手中一沉,一盏琉璃灯塞进了他手中。

他抬头,耳边还有温和的声音回荡道:“那诗后面两句是‘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还不是你这个年龄能读懂的。”

许念提着灯微微后退,耳边人声隐隐,可说话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觉得有些好笑,那小少年看着不过十二三岁,他便能读懂吗?

作者有话要说:楚珩:好漂亮的小狐仙:)

第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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