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是真心的作者:cris
第9节
喻承心里笑翻了,面上还要装严肃,说:“哥吃啥,你吃啥。咱俩人权平等,不亏待你哈!”
一大一小两人凑在桌子边,各解决各的食欲。婷婷这丫头,口味还挺重,一小碗吃完,张开左手把碗推给喻承,眼巴巴望着他,右手筷子不肯放。
喻承:“差不多就得了,吃多了你要胃疼。”
说归说,喻承还是把自己碗里辣十倍的面挑给她一根。婷婷二话不说往嘴里扒,鼻涕眼泪一下子飚出来。这回是真的吃不下了,抱着杯子狂灌水,把喻承乐得不行。
吃完面,婷婷对新环境的戒备放下来,但跟上次在山里狂奔的野猴相比,她就像变了个孩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
喻承:“你辣缺氧了?”
婷婷盯着他,忽然说:“我不想要新妈妈。”
喻承一愣,把她抱起来,放到大腿上,笑道:“这又由不得你,你爹这么年轻,你也得要一个人来伺候热汤热饭是不?”
婷婷呆了,明显没懂他的话。过了一会儿才说:“白雪公主的新妈妈打她骂她,还把她赶到大森林去,给她吃毒苹果。”
喻承心里好笑,他把小孩儿搂紧,摸着她的小辫儿说:“那是外国,我们这儿的新妈妈,会给你买漂亮裙子,给你搽口红胭脂,把你的脸涂得像个……”他控制了一下措辞,把“猴屁股”三个字咽回去,“像个小公主似的,让你穿她的高跟鞋……你喜欢穿高跟鞋不?”
婷婷眼睛亮起来,喻承笑:“你爸没有吧?所以咯……”
他又唠唠叨叨讲了一会儿新妈妈的好处,小丫头周围的低气压活跃散开,她下地走了两圈,完了让他讲故事。
喻承翻了一下谷天骄留下的三本书,《海的女儿》,《红鞋》和《野天鹅》。无奈了,这不全是杯具吗?何况野天鹅跟白雪公主一样,直接告诉小朋友,后妈有多恐怖。讲这种故事,那不是给这孩子心里种植反/革命的种子?
他踱到自己书架面前,一半《蓝海战略》之类的工具书,四分之一大学留下来的《李四光谈美》之类的拓展材料,还有四分之一美容、厨艺、诗词散文之类的杂书,站了半天,最终翻出一本《成语词典》。
得,只能靠上面的典故来瞎掰了。
婷婷指着书,说:“这上面没有画儿!”
喻承把她放到沙发上,说:“你看我长得像不像画儿?要不,我给你念念《21世纪最具潜力的十大行业》?”
婷婷再次呈现出呆萌的神情,喻承笑笑,翻开书找自己熟悉的内容。
谷天骄许诺的“两三个小时”,很快就自打嘴巴。八点半来了个电话,说汪清还在加班,跪求他再等等;九点半,大象来电话,听筒那端是穿透音乐的兴奋狼叫。
大象说:“卧靠,现场太火爆了!你丫在哪儿?”
喻承:“小哥在补习古代文化。”
大象:“……有病啊!好多帅哥,dy们都疯了!你来不来?”
喻承苦笑:“我搂着一妞儿呢,你注意安全,记得戴套。”
大象无语了。
十一点半,谷天骄的车停到了喻承家楼下。他手里带了条小毯子,包好早就睡迷糊的婷婷。喻承把奶粉和书帮他拿下去。
喻承往车里看看,副驾上放着一大束红玫瑰:“咦,嫂子没来?”
谷天骄把婷婷捆上儿童座,盖好毯子钻出来,笑笑:“一直在会议室,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还好吧?”
喻承一窘:“啊……就是……她隔一会儿就吵着要尿尿,我,丢她自己坐马桶不放心,扶了一下。”
谷天骄失笑:“谢啦!”
喻承摇摇头,想了想还是问道:“本来你是想带婷婷,一块儿跟嫂子约会的?”
谷天骄静了一下,摸出烟,递给喻承一根,自己再摸了根点上,笑道:“你怎么猜到的?”
喻承不答,两个人站在白色路灯光下,各自望着暗夜中黑漆漆的小区常绿树。
喻承把差点冲出口的“汪清姐是不是还没有准备好接受婷婷”忍下来,笑道:“哥都订婚了,还买玫瑰,平安夜约二人世界,也是蛮拼的哈!”
谷天骄把烟蒂踩灭,接着又点了一根:“不管走到哪个阶段,婚姻总要靠经营。”
喻承嗯了一声,两个人静静站了一会儿。
谷天骄笑问:“婷婷难不难带?”
喻承看了看他立体的侧面,琢磨这个问题究竟是谷天骄在问他,还是谷天骄在对天自问今后汪清将面临的生活。
他想了一会儿,认真道:“希望今后婷婷不会恨我。”
谷天骄回头:“嗯?”
喻承:“我今天跟她许诺了一堆善意的谎言……”他笑了笑,“也有可能不是谎言……最好不是。”
谷天骄疑惑看了他一眼,猜到他的意思,欲言又止,最后说:“费心了。”
半夜风冷,谷天骄跟喻承道晚安,钻进车里。
在喻承朝他一如既往做“一路平安”手势时,他却又放下副驾的车窗,笑道:“不论是不是谎言,我保证婷婷不会恨你。不管她今后要怎么看这些事,至少你的善意,她一定能懂。”
谷天骄的车滑进出小区的路,拐过弯,尾灯光都看不见了,喻承还站在原地。
下周六是元旦,三天放假。从十二月起到明年四月谷天骄结婚为止,元旦节,春节,情人节,女神节,白色/情人节……几乎每个月都有值得庆祝和约会的理由。
喻承本来认为谷天骄戴上对戒是让他难捱的事,也不认为自己能和一个小孩独处那么久。
可现在,他只希望今后那些节日,谷天骄费心“经营”他的婚姻时,要不要带婷婷一道,他最好一开始就做好决定。
别让一个孩子中途被扔在一个陌生人家里的这个夜晚重来。
第十五章纯洁的一晚
喻承抹好头油,打上领结,穿上黑色洋服,他对着镜子确认无误,转身扶着半圆形楼梯扶手,一路小跑下楼去。
客厅里来了十多个校友,男宾多穿西装皮鞋,女宾有人穿蕾丝洋装,有人穿丝缎袄裙。人人彬彬有礼,在捧着香槟的佣人殷勤招待下,各自围成小圈聊天。
喻承作为东道主,上前一一问候。听见有人喊了他一声,他回头,见他的青梅竹马林幼蓉挽着一个青年朝他招手。
喻承连忙应付完眼前的话题抽身。
林幼蓉笑眯眯向他介绍:“这是我英文老师傅先生的公子,和我同班,叫傅心;傅兄,他就是我常跟你说的靳浩轩。”
傅心眉清目秀站得笔挺,西装衬衫优雅大方。这时候人们见面已不时兴打躬作揖,年轻人也不想学商界大老板们见面脱帽握手的习性,两人朝对方微微鞠一躬。
喻承笑逐颜开打招呼:“听说傅兄是北平人,还加入了新月社?”
傅心挑起眉,笑道:“浩轩喜欢新诗?我今天就带来了一首,社长徐志摩的新作。”
喻承搓手,迫不及待帮他清场,男女宾纷纷落座在客厅沙发上。林幼蓉自告奋勇要为傅心钢琴伴奏,喻承拿了杯酒,靠着墙洗耳恭听。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傅心手里捏着纸片,但显然早就把内容背熟了,他朝喻承转过视线,眼中带笑,“……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喻承玻璃杯口停在嘴边,失神。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林幼蓉投入演奏《春之歌》,钢琴叮叮咚咚,与傅心朗诵的音色、词句如锦瑟和鸣。喻承盯着傅心的身姿,感受到心底悄悄绽放又消散的大片樱花瓣,飞舞在薄蓝清透的天空。
四座掌声响起,他才回过神来,上前就拖着傅心离开众人。
之后整场诗友聚会,喻承都缠着傅心。两人谈天说地,但无论什么话题,他们都特别投缘。
喻承问:“傅兄举家迁到上海来,今后都不走了吗?”
傅心沉吟片刻,笑道:“是这么打算,但乱世流亡人,谁都没几天安生日子。对了,听说你明年要和林幼蓉出国?”
喻承踌躇满志:“嗯,我们都想学习西洋建筑。去年云南大地震,死伤过万,中国的老宅子跟不上时代了。傅兄愿不愿一道去?”
傅心一呆,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要留下,在这里等一个人。”
喻承耳边听到“咣”地一声——是他的心莫名其妙碎了。紧接着听到越来越响的汽笛音,他睁开眼,原来聒噪的是手机闹铃,六点半。
好像又是一个梦的续集。喻承笑了笑,“新月社”,感觉好像死亡金属乐团的名字哦!哈哈……梦里的帅哥越来越fashion,我呢,脑子越来越坏了!
天色全黑,房间里冻得像冰窖,喻承缩在被子里给自己打气,一分钟后翻身下床。
新一天开始。
时间翻进新年一月,由于下个月初就要春节放假,团队新谈合作需要接待的事都暂缓下来,喻承只剩成堆的文案要写。
一月既清闲又忙乱。
因为传说中的绩效每季度打一次,一月要做的则是年度绩效评估。这个月的绩效分,影响到年终奖。拿offer时看到的十六薪,多出来四个月的薪水,如果绩效是7分,就妥妥拿到;75分,多拿一倍;如果是年度65,那这个月等到的就是一把断头刀。
喻承接触的其他部门,每个人表面轻松,实际上都如履薄冰。比如法务部负责盖章的小姑娘,每次对他的文案盖章,恨不得拿把尺子先画几条辅助线再盖。
喻承安慰她:“何必呢,政府部门的合作章都不讲究,竖着盖、倒着盖的都有。”
女孩儿苦笑,撇嘴摇头:“上个星期,就因为盖章盖歪了一点点,我差点被杀头!”
她的比喻,让喻承跟着不安起来。因为一月底也是他入职三个月的节点。试用期满,陈骁炜是续用他还是让他走人,就在这个月。马佳丽发给他一份自我评定报告,要求他打印出来手写自评。他围绕“九阴真经”精心举案例,以证明自己达到8分标准,洋洋洒洒把三页白纸填满。陈骁炜拿到手后,看得忍俊不禁,马佳丽则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他不确定自己能拿几分。
相反,团队其他人似乎没这么紧张。这个月连陈骁炜也变得和饶海珍一样松散,他虽然不迟到,却常常早退,或者干脆休假不来。
就算在公司,大家也不太聊工作,聊房聊车聊小孩儿。公司四月要搬家,老人们纷纷抛售股票,在公司新址边上买房。饶海珍见天泡在寻宝上,买各种灯具、窗帘、房间配饰等;陈骁炜说为了老婆上班方便,他花三百万把房子买在了城西。虽然新家离公司新址远,但他近期有入手奥迪a4的打算。
喻承的人生跟他们相比,一个天一个地。人家买房买车就跟去菜场买菜似的,他,根本想都没法儿想。
不过房和车其实也没啥好想的,房子就睡觉的一地儿,人人不缺;车嘛,路上堵的还不嫌多吗?再高档,也就博路人多看两眼,然后又怎样?
喻承用阿q精神充实自己,乐滋滋盼来了他的生日。
一大早,大象笑嘻嘻说:“今晚给你安排了大惊喜哟!”
喻承雀跃:“我要四大天王同台献演!”
大象:“四大天王算什么,我给你九大天女同台散花!”
大象说到做到,晚上八点,他加完班一手勾着喻承脖子,一手打电话喊人,接着小双、dy及其男朋友,小卓及其男朋友,还有什么大妈二妈、三姐三姐夫齐刷刷驾到,十一个骚包gay钻进ktv包厢里。
喻承曾经不混圈,现在圈子来包围他,他如圈外人般好奇围观。
刚开始点歌儿的时候,除了首首是女星的歌显得比较妖孽外,人人举止还在假装正常。半个小时后,一箱啤酒下肚,场子就控制不住了。
dy冲上屏幕旁边的小表演台,捞着立式麦克风,身子扭成一条蛇,尖声喊了一句:“今天我们阿承生日,今天晚上,就是我们的女生之夜!”
大家齐声喊:“耶——”
“女生之夜”嘞!喻承乐死,也端不住了。
接下去的时间,伴随一首接一首或多情或嗨爆棚的歌儿,包厢里连三个1都卸下高冷的伪装,兴高采烈扭腰抖胯,往空中甩腰带甩衬衫。大象跑了趟洗手间,回来直接甩了条热气腾腾的秋裤到喻承肩上。
大象:“拦得鸟难受,帮我放你包里!”
喻承:“……”
包厢门有一条三寸宽的玻璃窗口,喻承不想发疯被外面巡视的服务生看到正面,就背过身对着沙发上方的屏幕嚎。最近综艺节目里有几首台语歌很红,《舞女》、《车站》和《伤心酒店》。大象怂恿喻承,说和他唱《伤心酒店》,让喻承唱女声。
喻承也不推脱,闭眼哽咽:“……暗淡酒店内,悲伤虾狼栽(谁人知),痛苦吞腹内咦~唉唉唉……”
大象忽然没跟上趟,喻承对着麦克风说:“死象!你唱啊!……一杯搁再来,你若有了解,甭问阮对叼位来——”
他发现大家好像都静了,便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沙发上的人,拖着尾音一一指过,跟着就指到了包房的门。
“哎~……”喻承的声音自动淡出,门口,服务生手推车上推着一个蛋糕,面部肌肉绷得就像要断裂,服务生身后静静站着的,就是谷天骄。
谷天骄:“……”
喻承一窘,一脸正经对着麦说:“嗨,就等你了。”
四周静坐的“姐妹们”同时在胸口发出憋气的爆炸声,喻承恨不得以手为铲,把包厢墙壁飞砖抛瓦刨出一个洞,消失。
他哪儿知道他的男神会来?回头看到憋笑的大象,喻承秒懂了大象接完一个电话就拱他唱这首倒灶歌的原因。
真想把他阉了!
在持续的窘迫和绝望中,喻承假装没事儿切了蛋糕,服务生走了,全是自己人,但人人啃着蛋糕,眼睛里全是看好戏的光芒。他快要羞死了,一句话不说,往黑的角落里躲。
谁知谷天骄吞完蛋糕就跑去点歌,拿起麦声音跑调分叉,飙出一句:“死了~都要爱……”
众人惊恐一秒,四面喷出奶油沫,笑完后,全民抢麦加入大嘶吼。
喻承的尴尬跑完了,谷天骄刚到时众人的矜持不适也消失不见,群魔乱舞再回到场上。谷天骄太上道,一个直男跟一群小gay搭得很和谐,连dy、小卓和三姐都不管自家男人,大喇喇向他示好。
有一阵,大象低声跟喻承说:“妈蛋,幸亏老高要顾店儿,不然老子危机感很重啊!”
三姐夫也作势埋怨大象:“你找来这么一个招蜂引蝶的竞争对手是什么意思?”
喻承颇有点夫贵妻荣的感觉。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人家抛妻弃女来跑趴,只是卖他个面子。他可以感激涕零,不能忘了自己位置。
十一点,买的时段结束,众人意犹未尽哄闹要到君顾续摊。
喻承照顾谷天骄,想让他先回。就在这时,谷天骄接了个电话。
通话时间很短,谷天骄笑眯眯“喂”了一声后,就没能再插话,ktv大堂里,一群人静默,眼看他面部表情微妙,淡淡说了句:“也好,那就各自静一静。”
喻承和身边人面面相觑,秒懂大概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既然是“静一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静完了,一切可以恢复如旧。
情侣夫妻之间都再正常不过。
谷天骄被挂了电话,他面不改色把手机放兜里,笑道:“刚才说要去哪儿?君顾?哥可以载四个人。”
喻承劝道:“哥,回吧!你开车不能喝酒,去了无聊,再说还有婷婷等……”
谷天骄笑:“婷婷在奶奶家,喝酒请代驾嘛,走走走!一年一天你的生日,咱们继续疯!”
一群人狐疑半秒,立马配合再嚷起来,由谷天骄的蒙迪欧带头,跟随两辆出租车,车队浩浩浩荡荡奔到西湖边。
由于明天是工作日,君顾还是和上次一样,冷冷清清。杀进这一票十几个人,顿时热了。老高穿了件快要拖到地上的翻领黑皮衣,肩章上布满闪亮亮的银钉,气场像个坟墓里爬出的夜王。
老高:“弟弟,你生日啊!哥给你炒场子,等着啊!”
他说着就让dj换了音乐,不惜重金猛开空调,招呼酒吧里一个叫“无泪”的dancer随音乐扯掉上衣,一身肌肉绞上小舞池中间的钢管,还用led屏打出红字:“如果他要吻你,建议他由下往上。”
现场再次失控,原来好奇观望的人们一秒进入状态,纷纷呼朋引伴,不到一会儿,场子竟然满了。
老高雇的工作人员不是猛攻就是美受,轮番到喻承这桌敬酒。骚情的几个,贴上来找喻承和谷天骄交杯。
喻承偷偷看男神,生怕谷天骄身为直人,不适应这种连他都hold不住的环境。不料谷天骄是真开心,微笑虽然内敛,却并不是句号,也不是冷空调,恰到好处煽动向他明送秋波的人更愿意以身助兴。
十二点以后,君顾里已是人人飙汗热舞的状况。喻承照顾谷天骄的感受,半步没离过座,见时间太晚,低声问他要不要先走。谷天骄笑着说,汪清发话让他晚上别回去。
喻承讪笑道:“床头相杀床位爱,别太‘静’了,女生受不了那个。”
谷天骄过了一会儿才说:“有些问题不能妥协,这会儿回去也怕吵到她……你愿意收留哥不?就一晚上,明天白天我再找她谈。”
喻承一窘。身为gay,和周围男人的关系很微妙。很多直人以为,同性恋看到同性就会爱,只要同性勾勾手指就愿意把自己摊平,万种猜想都以啪啪作为结局。但他们忘了,同性恋也是人,难道异性恋看到异性就要爱就要做吗?gay可以和gay做朋友,也可以有直男直女的兄弟和闺蜜。谷天骄要在他那儿借宿,其实也很平常。
虽然他是真哈谷天骄……但他转念一想,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所以他纠结了一下,就说:“好呀!”
两点酒吧打烊,谷天骄找了个代驾,载着喻承、大象和收工的老高,直奔滨江。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闹钟响,喻承伸手往床头抓手机,感受到身边有人。他浑身一抖,抬眼就看到男神躺在他左边。
谷天骄很自然伸手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揿掉。
晨光中,二人对视,喻承发现自己枕在谷天骄胳膊上。他呆了一秒,立刻被烫了似的弹起,不料被谷天骄一把扯回来,给他盖上被子。
谷天骄:“今天坐哥的车,外面冷,可以再眯会儿。”
喻承满脸通红,努力回忆,昨晚什么都没做吧?……反正第一,他没印象,好像喝飘了回来也没顾扭捏害臊,洗好就睡了;第二,飘归飘,好像没喝断片儿,没断片儿,凭记忆来说,的确什么都没做……呼……那就好了。
谷天骄闭着眼睛,呼吸缓慢有力,像是回笼觉又睡过去了。喻承偷偷伸手往下摸,呃,帐篷顶太高,不过内裤是穿着的。
忽然听到谷天骄失笑:“你这儿白天看着挺好,半夜隔音这么差……隔壁摇床,楼上摇床,不知道上次婷婷有没有听到。”
喻承心想,你来,隔壁才只是摇床而已,也不知道为了“静音”,老高有没有被大象给捂死。他认真回答:“楼上喜欢凌晨摇,有时候是大清早。婷婷那天,楼上二位估计过节去了,没在,你放心吧。”
谷天骄转过头望着他,笑问:“说到婷婷,你给她到底讲了些什么故事?她奶奶说,回去之后第二天,但凡吃饭,就一定要先让她奶奶在锅里画个叉,米饭切得像蛋糕,一块一块盛;爷爷看书看报打瞌睡,她拿起玩具,不管什么,专挑尖的扎爷爷大腿。”
喻承:“断齑画粥和悬梁刺股……”
谷天骄哭笑不得,说:“幸好你没跟她讲‘孟母三迁’,不然我得提前搬家了。”
喻承噗地一声:“但我有讲‘凿壁偷光’。”
谷天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