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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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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我是真心的作者:cris

第14节

也许镜哥也是在给他自己打上一个结,就像前一年,谢志兴在婚礼前一天,带着未婚妻陈新媛见他那一面。

九月第二周,普军豪终于敲定下家,挥一挥衣袖,走了。l市的项目果然落到喻承手里,可政府办事,没有乙方敢催的道理,他做完电话交接后,继续静候对方的消息。

与此同时,金哲的连锁酒店谈下来了。团队业绩终于有了一个喜讯,可是苏凯让喻承准备了那么久,打算舔老板和hr的澳门行,却被hr否定。

hr说:“要去团建没问题啊,但时间得自己请年休假,没年休假请事假。另外,费用不能用部门的其他预算项报销。”

辛西娅跟着发话,说自己没空。并一再强调,“你们团队要去澳门也可以,全团自费。”

这么一来,舔上级行动失败,他们团队还半虚半实地有了被打上“挪用公司财产”罪名的危险。

苏凯为了表示“花不花公司的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团队凝聚力”,硬要成行。

金哲和佟岚岚不敢公然反对,但喻承没钱陪苏凯的面子玩儿,就说:“你们去吧!我在公司守家。”

佟岚岚马上说:“要是你不去,那我们大家也不去了。”

于是,澳门行胎死腹中。苏凯对喻承说,我对你小失望。

苏凯一句话,让喻承的夜晚重新到恶梦中轮回,但他还没有放弃对十月晋升的希望。毕竟l市的项目是熟了的,只要他签了,升p不是没谱的事儿。

九月最后一周,普军豪在唰唰上出现,让喻承把“九阴真经”及其评分细则,拷贝下来发给他。

喻承:“你不是说都是虚来虚去的屁话吗?你们公司也用得上?”

普军豪:“嗨,这种狗屁,被管当然不爽,但是用来管人,还挺有用的。”

喻承笑他:“屁股换成统治阶级,脑袋跟着换了呀!”

普军豪哈拉半天,忽然说:“苏凯那儿,有一个小小的震动。”

喻承:“啥震动?”

普军豪:“我听说他的直系领导,级别要再下降一个档,由一个资深经理来带。”

喻承:“啊?谁?”

普军豪:“佛曰‘不可说’。”

喻承:“你妹!”

普军豪:“哈哈哈,月底前你就知道了,这么急干嘛!先醉生梦死几天!”

九月三十号下午,喻承百无聊赖敲着周报,手机短信收到工资进账提示时,outlook同步收到一封晋升公布邮件。

后台这种晋升通告展示的,最低级别从p6或1起跳,不管喻承这次有没有升,邮件内容都没他什么事。因此他只是拖着鼠标,随便看看。

邮件公示了一个长长的名单,含晋升人名字、简介、原级别、晋升理由和晋升后级别。

一个名字让他目光停滞。

晋升表格中部赫然写着:“谷天骄;中文站年度管理之星;32岁黄金单身汉,单亲帅爸,居家好男人。原销售策划部经理,因牵头并成功执行中文站的会员保证金等项目,自10月1日起,晋升为资深经理。谷天骄这好那好,我们一同期待他晋升之后更加优异的表现。”

喻承一怔。普军豪所说的“苏凯的新老板”,不会就是他吧?

第二十六章间隙求生

国庆长假第一天清晨,喻承被一条短信炸醒。

喻承妈发的,自说自话五个字:“幺儿,我来咯!”

卧靠!!!喻承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秒射电话过去,还没开口,他妈就喜气洋洋先发制人:“幺儿,我已经登机了,空姐在喊关电话,一哈哈我们在机场见哈!”

说完就挂,喻承浑身的毛都炸了。短信说来就来,招呼都不提前打一个,怎么会有这种妈?!

他木了一会儿,贵阳机场飞杭州用不了两个小时,他去接她,打车路上花四十分钟,那他只剩一小时来做准备。

起床,洗漱,收拾房间,打电话约黑车,再敲大象的门,通知里面纠缠小半夜的爱鸟们起床,鞠躬道歉并态度坚决地棒打鸳鸯。

老高像个偷情被抓包的男人一样,慌里慌张套衣服,不忘问:“啊?阿姨来了住哪儿?”

喻承纠结又懊恼:“我房间。”

老高:“那你呢?”

大象懒懒翻了个身,接口道:“他睡我。”

老高郁结回头:“……不好。”

喻承急道:“我最多两个小时后就带我娘回来,你俩快快快!套套、ky、情趣用品,还有这房间的味道,赶紧散干净啊啊啊!”

他打仗一样抓狂出门。

小区门口等了十来分钟,约好的黑车司机接他电话,悠哉悠哉说来的途中跟人刮擦,对方非要占着道等交警,让他另外找车。喻承打了一圈儿手机里存的黑车电话,没人接这个活儿。他骂了声卧槽,在烈日下虔诚祈祷来辆出租车。

可在这个刚刚兴起的“鸟不拉屎之滨江深处”,神也听不太清他发出的求救信号。直到时间刻度即将和他妈那班飞机抵达时间重合时,天使才降临。

谷天骄在小区门口打包了一大袋早餐,和急爆表的喻承对上眼。他犹豫了半秒,靠过来关切问:“要用车吗?”

本来这段时间,两人在公司碰面都略感尴尬,现在谷天骄愿意和他说话,喻承忍不住开心:“师傅到机场多少钱?”

谷天骄也露出淡淡笑意:“你赶不赶时间?”

喻承耸耸肩:“我娘半小时后落地。”

谷天骄:“走吧!”

喻承一阵激动,心想谷天骄这次相助,除了帮他救火之外,说不定能和他重归于好。对于谷天骄有没有“想明白”这事儿,他倒不想给他压力。他纯粹希望两个人别再像之前那么冷。

做不了恋人,也别上了床后就成陌生人啊!

谷天骄让他在十二栋楼下等着,自己上去,一分钟后回来。换了身衣服,拿了车钥匙,却没带他的跟屁虫。

喻承奇怪:“婷婷呢?”

谷天骄带他往停车位走:“楼上。”

喻承钻进副驾:“奶奶来啦?”

谷天骄看后视镜渡车,表情不自然地僵了一下:“不是。”

喻承一怔,回想他刚才打包的那一堆吃的,秒懂,笑了笑。本来不想把气氛搞僵,但接下去他都说不动话,到后来,好像呼吸也整不动了。

谷天骄的车在高速上越开越快,推背感也越来越强,车内空气的压迫力让人耳鸣。

算起来,谷天骄自第二次婚姻失败,到现在空窗半年了。喻承几乎和他天天见面,直到八月。之后一个多月里,他这么优质的男人,要找个女朋友并不难。

他曾说过要“再想想”,到这一刻,答案浮出水面。他想明白了,他要过的还是正常的生活,婷婷需要的也是一个正常的家庭。

喻承觉得好笑,他能和女性拼耐性,拼细心,拼勤劳体贴,拼善解人意,什么都能拼。但他永远拼不过的,就是“性别”。

一再被“性别”打败。

但有什么办法呢?难道去泰国变性?要是真去变了,没准儿不但得不到直人的爱,到头来连gay也看不上他了。

何况他喜欢自己作为男性的一切特性,性别认同毫无偏差。

这就注定他对于自己的改造,除了刷人格魅力副本,刷运气外,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胡思乱想中,机场到了,总共就花了二十多分钟。

谷天骄慢慢渡车到二楼,出发区车多下客人多,谷天骄叮嘱说我就在附近转几圈,下面停不了车,你接到阿姨直接上来,还在这儿碰头。

喻承说好。两人静静捱着剩下的几秒钟,在下客区找下车的机会。

谷天骄忽然回过头凝视喻承,说:“如果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一定要告诉我。”

喻承笑笑:“那天晚上,你已经给过我最好的馈赠了。”

谷天骄微微皱起眉,喻承开门下车。

下楼到迎客区,喻承远离紧靠着出口栏杆的接客人堆,越过众人头顶,目光涣散。

很快有个小个子红头发辣妹出现。她身穿露沟吊带小衫和热裤凉鞋,布料对肉身覆盖率不到一半。她拖着行李箱,挎着豹纹腕包,神采奕奕。

辣妹看到喻承就做出白娘子断桥会许仙的大拥抱姿态,朝他慢动作奔跑过来,夸张演绎“久别重逢”。

喻承讪笑,用理性抵着自己脊梁骨,使得自己不至于在他妈的飞扑中后退扫了她的面子。

喻承妈一个熊抱,踮起脚嘟嘴要亲,喻承躲开,她憋着普通话说:“矮呀~!我的小承!好久不见!”

喻承接过她的行李,扯着她避开四周被她哗众吸引的目光:“欢迎欢迎!回去的机票我给你订好了,直接上楼坐下一班飞机回去,欢送欢送!”

喻承妈娇嗔推他一把:“讨厌!”

喻承:“……”

喻承妈亲热地挽着他:“怎么走啊?宝贝儿——!”

喻承:“我司机在楼上。”

喻承妈继续大声飙普通话高调:“好哒!宝贝儿——!”

喻承:“……这位女士,言行举止请自重!”

喻承妈大笑,两人腻歪上楼。喻承电话谷天骄,黑色蒙迪欧轻盈滑到他俩身边。谷天骄特上道,先下车问好,自我介绍,再帮喻承妈打开车后门,接过喻承手里的行李放后备箱。

两人一块儿坐后面,谷天骄微笑叮嘱:“小承,帮阿姨扣一下安全带。”

喻承妈推挡,切换回贵州话:“哎呀,系啷个(什么)安全带哟!没听说过!”

喻承摊手,回谷天骄:“没见这位小姐穿得多凉快吗?安全带又宽又厚,她嫌热。”

谷天骄惊讶朝后视镜看了一眼,母子俩好像对这种没大没小的交流方式完全零违和,他笑笑,按下门锁,渡车进主道。

喻承妈好奇打量前面英俊的男人,执著贵州话:“天骄是小承朋友啊?”

喻承:“天骄……您怎么不喊他‘朝天椒’?他是我哥!您刚才见我时的普通话哪儿去了?为什么对贵州人说普通话,对人家偏要说贵州话?人家听不懂!”

喻承妈:“听得懂!全国到处都是四川人、贵州人,啷个(怎么)会听不懂嘛!”

谷天骄笑,哈拉道:“阿姨特地来杭州度假?”

喻承妈:“不要喊我‘阿姨’!把我喊老咯!”

谷天骄一窘:“……那,叫‘姐姐’?”

喻承摇头:“我外婆是皇帝,请叫她王爷!”

喻承妈作势愤怒:“喊‘马王爷’哟!”她又笑眯眯抱着谷天骄的座椅靠背,“就喊姐姐!”

喻承嫌弃了一阵,谷天骄打哈哈:“阿……姐,这么年轻时尚,说是小承姐姐也像的。”

喻承:“……你是瞎了吗?”

喻承妈“啪”一巴掌拍到喻承胳膊上,喻承改口:“她是我妹妹!”

三人嘻嘻哈哈,得亏有了喻承妈,来时车里的低气压一扫而空。回到小区时,喻承妈用三姑六婆常见100问,把谷天骄老底掏了个够,对这个单亲爸爸从外貌到人品赞口不绝,分开后还在夸,喻承都搞不清他妈到底是嫌自己早生了一轮,还是嫌谷天骄晚生了一轮。

不过这种相互拍马屁的戏码,到进他家后,对象就从谷天骄变成了大象。

喻承懂,全都是假的。

他妈和小开在一起的十多年里,她兜兜转转的是当地小官儿的圈子,靠嘴巴笼络人这一套,随便抛洒点儿货出来,能把一般人捧醉了。

离奇的是,两天后,他陪他妈扎人堆“挤西湖”时,他妈竟然问:“谷天骄说要请我吃饭,哪时候耶?”

喻承:“喜欢他哟?你敢吃他请的饭,他放完假可能就是我大老板了。请了好多,工资就扣我好多!”

喻承妈:“啊?你们老板?不早说!我们请他出去耍嘛!找几个漂亮点的陪一哈嘛!再喊你爸爸把他藏的茅台给你寄几瓶过来,送给他拍哈马屁撒!马屁拍好了,你就好过。”

喻承:“……冷静!人家身家千万,不好色不贪杯,不稀罕旧社会那一套。”

喻承妈敏感盯着他:“你啷个(怎么)晓得他不好色?是个男人就好色!”喻承无语,喻承妈神秘兮兮道,“不好女色,可以好男色撒!哦,对咯,你还记得那个王厂长王伯伯不耶?他呀,他们儿,就好男色……”

喻承:“真的?!”

喻承妈:“人家说的,现在搅基是种‘时尚’。只不过嘞,那是说给别人听的!王伯伯心焦够了,我们都不想看他那个儿,帅是帅,但帅有啥子用?还不是遭别的男人爆……”

“啊啊啊!!!姐!”喻承大叫打断,“我耳朵流血了,我还没有成年耶!”

喻承妈哈哈笑两声作罢。

两个小gay合租的房子里,喻承妈突然造访,算一个不小的惊扰。大象对喻承妈恭恭敬敬照顾有加,喻承妈表面上和他也很和乐,长假后三天,大象加完班回来,她还会给大象和喻承做宵夜。

可关上门就压低声音问喻承,大象手脚干不干净?你要长个心眼哟!喻承无语,说他是我兄弟,大学就穿一条裤子,好得不得了的。

喻承妈漂亮略松弛的桃花眼里射出冷笑:“兄弟?哪儿来的兄弟?那谁谁家儿子,钱就遭他‘兄弟’偷得一分儿不剩!哭都没地方哭!”

喻承:“……我麻烦你!人家一个月工资过万!要偷也是我偷他!你不要乱说!!”

喻承妈这才翻着白眼抽动嘴角勉强住口,接着又质问喻承,为什么人家就能过万,你才几千?

喻承真想跳楼了。

谷天骄说要请喻承妈吃饭,不是虚的,但热情度也并不高。

喻承懂他纠结的内容。本来这个时代,不熟的人从一个聚集场合分别时,提“改天请你吃饭”之类,潜台词都只不过是“看!灰机~”罢了。谷天骄来电话约时间,而他回说“别客气了”,谷天骄也就没坚持。

但这足够触动他。谷天骄混迹江湖比他久多了,对人和事的真诚度,却比他认识的绝大部分人都要高。

他心里依旧揣着对谷天骄的肯定。

长假转眼结束,普军豪的预言成真——上班第一天,辛西娅就约了一个会,由谷天骄参与,hr旁听,把喻承他们部门交接到谷天骄手里。

这天起,喻承工作场合不能再叫他“谷哥”,和所有人一样,规规矩矩叫他“老板”。

组织架构微调的当天,谷天骄和苏凯团队走了个“吃饭建团队”的过场,席间金哲和佟岚岚都拿出亲近大老板的本事,总体氛围很热烈。苏凯和喻承相对沉默,表现无功无过。

第二天十月九号,谷天骄出差。据说是抽样走访全国各地的商户,实地调查保证金给会员带来的影响,一走就是大半个月,十月底才回。

喻承本来想问他,他走了婷婷怎么办,可就在九号早上,喻承绕小区跑圈的时候,看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牵着婷婷的手,从十二栋大门出来。

小丫头眼尖,发现正暗搓搓想躲开的喻承,大叫一声:“uncle!”

喻承无奈,迎着女孩好奇的目光上前:“婷婷早,上学去啊!”

婷婷摇着女孩儿的手,忽闪眼睛道:“我生日,uncle要再给我买礼物!”

喻承窘了一下:“什么时候?”

婷婷:“下下下个星期!”

喻承:“你这是‘生周’啊,想大庆七天是吧?”

立在一边的女孩儿轻声笑了笑,接茬照婷婷的路数说:“下下下星期三。”

喻承直起身点头:“嗨,我叫喻承。”

女孩儿:“我姓乐,是婷婷幼儿园的老师。”

婷婷:“也是爸爸女朋友!”

喻承背后一身冷汗,早就在预料,不过还是有一点透不过气:“哦哦,乐老师好!”他弯腰摸婷婷脸,“你生日uncle给你买礼物,等着吧!去吧!”

小丫头一蹦一跳被乐老师牵着走远,喻承松口气,回想起他对婷婷说的“等着吧”,脑子里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句类似的台词:“等着罢!奶奶的!”

等着罢,奶奶的!好像挺解气。

喻承甩掉脑子里闹哄哄的声音,回家收拾完告别他娘去上班。

组织架构变了,活儿还是旧活儿。l市迟迟没动静,苏凯新丢了个任务给喻承。k市来了领导,周四要来十二怒汉考察。准备参观、会议支持之类,喻承驾轻就熟不是问题,苏凯要他做的,是周五全天陪领导参观杭州。

“参观杭州”是个大课题。跟不熟的人逛西湖、拜灵隐、游西溪湿地,算得上无期徒刑。路线要怎么设计,话题要怎么起承转合都很大条。

喻承从没接过指示这么不明确的任务。

苏凯看出他的顾虑,意味深长说了句:“李局的感受度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跟着李局来的孙秘书……她,如果她不喜欢走经典路线,那她想去哪儿就带她去——费用全部可以报。这个项目能不能搞定,就看你陪得好不好了。成了,功劳我算你的。”

喻承听得云里雾里,按照谷天骄之前给他上的那一课——“我要什么”,苏凯让他做的就是投其所好。

他从没和k市领导打过交道,也没接触过k市渠道的兄弟。凭周四一个中规中矩的接待,要怎么了解别人“好”什么呢?

各种疑惑忐忑中捱到周五,要喻承陪同“参观杭州”的领导,只有李局和孙秘书两人。李局五十岁上下,是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头儿;孙秘书大概三十岁,长相、气质非常好。两个人整个行程常常挽着胳膊,关系很明确。他们对喻承十分和气,有说有笑,让他渐渐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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