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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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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玄不自觉的低下头,随即疑惑地轻咦一声。他手腕处的金光很少很少,近乎于无。谁来告诉他,他此前经历的一切是真实还是幻景?

☆、第60章

徐天玄这会儿简直困惑到了极点,他分外迷茫地瞅了瞅自己的手腕,又望向坐在院墙上方的夜血魔君。从云祥观一步退回艮院,到底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还是他的幻觉?

他十分犹豫,思考着该不该向罗峙问个清楚明白,自己方才的经历究竟是真是假。然而,夜血魔君如此这般的不靠谱,万一这仅是对方一个恶趣味的玩笑,徐天玄觉得自己将再难面对这个人。

就在徐天玄退出血雾不久,一抹灰扑扑的身影兴高采烈地扑向了徐天玄。徐天玄听得一声鸡叫,紧接着一团灰色的毛球使劲的扑腾到了他的肩头。

灰毛鸡欣喜地在他肩膀上蹦了两下,热烈欢迎徐天玄的归来。

瞅见灰毛鸡有精神的样子,徐天玄的心情不禁好了几分。

在徐天玄考虑是否询问罗峙之际,罗峙竟率先问了徐天玄一句:“你觉得,乾家大少爷是怎样一个人?”

乾大少爷是怎么样一个人?

徐天玄对罗峙的提问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听到这个问题的第一个反应莫过于,乾大少爷是一个好人!

当初徐天玄在通天六界求助,是大少爷好心的伸出援手,他才得到如今的平稳生活。

相比乾二少爷,府里的家仆们对时常不在家的大少爷有些陌生与敬畏。乾大少爷霸气满值,与二少爷温和亲切的风格截然不同。不过,尽管大家对大少爷深感畏惧,可这完全不会影响大少爷在徐天玄心目中的崇高地位。

大少爷长得帅,大少爷武力值超高,大少爷还有善心。是大少爷在徐天玄陷入困境的时候给予了他帮助,也是大少爷让徐天玄走出了深山,摆脱了养着一群人形生灵饱一顿饿一顿的日子。

徐天玄并未回答罗峙的提问,因为他不确定有些话该不该告诉罗峙。从目睹夜血魔君吞古妖兽至今,徐天玄始终觉得,罗峙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奇怪家伙,魔君和寻常人的思维很不一样。

发现徐天玄久久不说话,罗峙也不催促徐天玄。他气定神闲的坐在院墙,抬头仰望黑云密布的天空,随后他的目光徐徐的转向了主院的方向。仿佛压根没打算等待徐天玄的答案,罗峙自言自语道:“乾家大少爷,他首先是一个乾家人。”

徐天玄:“……”

他可以揍罗峙吗?专门揍脸的那种!如此一目了然的常识,徐天玄早就知道,根本不需要罗峙解释。大少爷姓乾,他不是乾家人是什么?

眼底含笑,罗峙的薄唇微微上扬,他半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徐天玄:“乾宇身为乾家人,他的所作所为,乾家的绝对利益永远会摆放在第一位。”

听到这句话,徐天玄认可地点点头。这个道理自是理所当然,大少爷在家里拥有的地位如此之高,大凡小事当然得替家族考虑。乾大少爷维护乾家,这并不值得奇怪。

见徐天玄直接认同了这句话,罗峙的笑意增加了。他的身影顷刻间模糊淡去,化作浅浅的血雾,随即消散在冷风之中。他离去后,冷风将罗峙临行前的最后话语送到了徐天玄的耳畔:“你终是不懂。”

徐天玄苦恼地挠挠头,他望着空无一人的院墙百思不得其解。要是谁给徐天玄说夜血魔君不是怪魔,徐天玄绝对不相信。

以长相而论,夜血魔君静有妖冶容颜,动有血盆大口。以个性思维而言,谁要能理解罗峙在想什么,那人恐怕和罗峙病得程度不相上下。

反反复复想来想去,徐天玄始终想不明白罗峙在向他传递怎样的信息。最终,徐天玄选择了把罗峙的提醒毫不犹豫的抛到脑后。

直到此时此刻,徐天玄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忘了问罗峙那些经历是真是假。罗峙居然如此果断地跑了,完全没给他问话的机会。

对此,徐天玄唯有一头黑线怨念的盯着震院的方向。

不过罗峙既然走了,徐天玄也不打算再追到准予按询问。

眼下,鱼九与白兔尚未清醒,徐天玄不得不肩扛着灰毛鸡,开始收拾小院里的食材。林伯拿来的那些食材乱七八糟地滚落了一地,任由它们这般遍地可见终究不是办法。

徐天玄旨在分门别类的整理各类素菜和肉食,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他刚拾起两个大白菜,就听得匆忙的脚步声极速逼近。下一刻,来人进入了艮院。

他偏过头一看,顿时又惊又喜。

来的人竟是乾五少爷乾皓!

这一刻,乾皓背着生命垂危的云义常,邋遢老人则是扶着白发苍苍的流裳。徐天玄惊喜万分的连看了他们好几眼,方才恍悟,原来这一切是真的,并非魔君逗他玩的幻景。

见徐天玄平安无事,乾皓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你居然回来的比我们还早。我担心你未能逃过三哥的追杀,特意给大哥说,一定要留意你的位置,救你出来。”

徐天玄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解释此前的遭遇,夜血魔君的想法做法永远是那么的匪夷所思。不得已,徐天玄干笑了两声减缓尴尬,随即大步迎上前。

流裳的精神状态差到了极致,无心理会其它。邋遢老人搀扶师姐进入竹屋疗养,乾皓则跟随徐天玄进了里屋安置云义常。

云义常处于重伤昏迷,不知道何时才能清醒过来。

第二次智识之灾本就对云义常冲击极大,偏偏祸不单行,又遇李靳爆体而亡,乾府隐卫叛变。

云义常伤势极重,掩埋废墟之下命悬一线。不过,亏得云义常运气好,被徐天玄从废墟底下刨出来。

要不然,其他人一时半会找不了他的位置所在,白白错过的救助的时间。等到事后清扫碎块之际,再真正发现云义常,云义常铁定早就没命了。

乾皓把云义常放在里屋的大床,转身对徐天玄说道:“我得马上去一趟乾池,接着返回主院。你要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消息,我会很快赶过来。”

得知四姐逃回乾府的消息,乾皓深感万分欣慰。纵是乾婉此刻奄奄一息,可只要她还活着,就有解决办法。

前一刻,乾顾亲自护送乾婉前往乾池,为她补给天之力,极速治疗。

同时,乾岚也跟去了乾池,一则力争快些补给天之力驱除戾气,求个心安,二则她一同守护乾池附近,确保四姐的安全,有需要时可及时出手。

乾皓带邋遢老人他们回府后,决定先赶往乾池瞧瞧他们的情况,然后回主院协助大哥。大哥就算再厉害,天之力也绝非无穷无尽。他手边无人可用,总会少了些什么。

徐天玄心知乾皓事情多责任大,他不应浪费乾皓的时间,于是他果断点头应了一声好。转瞬间,乾皓已然消失不见。

直到乾皓走了,徐天玄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多问乾皓几句。大少爷在云祥观怎么样了?幻阵的裂缝补好了吗?幻阵里面的人,他们还好吗?

心里有无尽的担忧,可很快徐天玄转念一想。大少爷给自己的力量足以重击乾墨,证明大少爷比乾墨厉害。哪怕大少爷此次是幻影前往道观,也不至于被乾墨重创才是。

徐天玄长长地吸了口气,平复心情。他告诉自己安心即可,要对大少爷有信心,相信大少爷绝不会有事。

振作了精神,徐天玄挽起袖子着手照顾小命岌岌可危的云观主。

令徐天玄非常烦恼是,他两次在智识之灾见到云观主,两次云观主身上都有血窟窿。上回两个血窟窿已经足够惊悚了,这回的血窟窿,数量多得徐天玄都不敢细数!

偏偏如今老管家身处幻阵内,徐天玄找不到邻居借药。而且,吴冬也在幻阵里,徐天玄同样找不到熟人借衣服。盯着受伤在床的云观主,徐天玄表示有点犯愁。

道袍扒还是不扒?扒了道袍,清洗了血污,没有药物可用该怎么办?

徐天玄站立一旁,满脸愁容地盯着云义常。同时,他肩头的灰毛鸡也伸长脖子,眨着小眼睛,一脸好奇的盯着云义常,它不懂徐天玄在看什么看得满满的苦恼。

徐天玄纠结的时间持续得并不久,随着邋遢老人抬步进屋,他的苦差顺利得到了解决。

邋遢老人探了探昏迷不醒的云义常的筋脉,他取出一粒丹药送入云义常的口中。之后,邋遢老人告诉徐天玄:“他伤势重,估计要很长时间才能醒来。”

徐天玄闻言松了一口气,能活着就好。

“我们撤离道观那会儿,我看见三清殿内有一片清理出来的空地,心想应当是云义常所在,所以请乾五少爷将他一并带回了乾府。”邋遢老人眼底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云义常的修为太有限,他能两次在智识之灾存活下来,不得不说云义常确实是命不该绝。但是,他从今往后的路要走向何方,谁也说不准。

云观主的话题继续不下去,徐天玄面向邋遢老人,思索再三问道:“流裳老祖她怎么样了,我看见她……”

她老了,头发也全白了。在乎青春貌美的流裳,此刻的心情肯定非常糟糕。徐天玄把后面的话直接咽回肚子,默默的看着邋遢老人。

邋遢老人默然片瞬缓缓说道:“师姐道基被毁,法力全失。她的身体异常虚弱,她刚服了药,在休息。”

言尽于此,邋遢老人不再多说什么,徐天玄也没有再多问半句。两人相对沉默之际,云祥城陡然变天。

一股夸张到无以伦比的狂暴戾气自云祥观的方向冲天而起,与满天的黑云连在一起。戾气的气势极速攀升,大有将整座云祥城撕成碎片的架势。

狂风骤起,大地颤抖,仿若永世的黑夜即将来临。

徐天玄心惊不已,他大步冲出房间,仰望恐怖至极的天空。他的心神投向云祥观的所在,道观中腾空而已的金色光束与狂暴戾气相比,显得那么微弱,竟有些不稳的迹象。

面对这番景象,徐天玄深感难以接受。大少爷在道观!大少爷不是比三少爷厉害吗,为什么会惊现这样的异变?

云祥观到底出了什么事?大少爷有没有遇到危险?

徐天玄内心在咆哮,这种时候,罗峙去了哪儿?他想要一团血雾,赶往云祥观确定大少爷安全与否!

正当徐天玄心焦万分,仿佛与云祥观中腾起的金光相互呼应似的,乾府主院一道金光腾空而起。瞬息间,乾府的金光极速蔓延,以乾府为中心,朝向整座城池扩散。

但凡金光笼罩之处,眨眼从黑夜回归白昼,暖暖的阳光慵懒的照在身上,说不出的温暖。

很快,乾府的金光以霸道碾压之势向云祥观逼近,与道观内的那道金光融在一起。道观里的金光瞬间变得异常稳固,接着它逐渐发亮,变得愈发刺眼。

耀眼的金光,好似要将笼罩云祥城的黑暗彻底驱散。

邋遢老人遥望云祥观,他思索片瞬,终是下定了决心。他平静无比地笑了笑,对徐天玄说道:“徐小公子,待我下次炼符,补一张给你。”

徐天玄听得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邋遢老人在说什么。下一刻,他赫然发觉,经过短暂炼化的镇运仙符与自己的内在感应一下子断开了。

邋遢老人扬手一挥,那张皱巴巴的符纸刹那间化作一道醒目的光芒直飞主院。

见状,徐天玄十分迷茫。这不是镇运仙符吗?为何用在主院,莫非邋遢老人打算镇压主院的运势?

这般紧要关头,邋遢老人若是压住了乾府运势,岂不是要让大少爷输掉?

徐天玄不理解邋遢老人到底在做什么。

下一瞬,镇运仙符在主院半空如烟花般绚丽绽放。

数之不尽的气运朝向主院蜂拥而来,气运盘旋在主院之上竟幻化出了形态,徐天玄听闻一声龙啸。

徐天玄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奇异感觉,他感到那是磅礴的气运,源源不断的气运汇集在主院。

他偏头打算问个究竟,却见邋遢老人脸色苍白,身体猛地晃了几下。

迎上徐天玄担忧的目光,邋遢老人得意一笑:“你知道流云镇运仙符,为何有资格被称作仙符吗?它不仅仅能够镇压气运,它还可以偷气运来用。千载气运加身,何愁此战不胜。”

从邋遢老人炼符成功至今,镇运仙符一次次偷来运势存储其中。千载气运,用于一时,纵有再大的险境,也不愁不能迎刃而解。

☆、第61章

虽说流云镇运仙符化作了灰烬,可徐天玄并没有觉得丝毫可惜。乾府逢乱之时,只要这些能对大少爷有所帮助,徐天玄就感到心满意足。

至于补不补一张仙符给自己,徐天玄表示自己一点儿也无所谓。原本,他炼化仙符所需的时间就太过漫长,如今使用镇运仙符不过是吓唬吓唬人的程度而已。仙符失去了就失去了,他认为没什么大不了。

仙符的运用,最让徐天玄有所敬佩的是邋遢老人的选择,邋遢老人足足拿出了聚集千年的运势。要不是邋遢老人明说,徐天玄恐怕永远都不知道这张皱巴巴的符纸还可以让气运加身。

当然,有此衍生出的一个问题是,邋遢老人的年龄估计也是不可细算。身为邋遢老人师姐的流裳老祖,她大概会非常痛恨别人提及她的真实年龄。

释放出了仙符存留的气运,邋遢老人终是处理完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与徐天玄简单说了两句,随后转身返回竹屋。流裳的情况不太稳定,这段时间他需要时刻守在师姐的身边,谨防有变。

小院的平地,如今仅剩徐天玄与灰毛鸡,一少年一胖鸡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向天空。

眼下,云祥城的天空一大半是明亮的金光,另一小半是融入了黑色戾气的金光,显得颇有几分暗沉。两道金光相互抗衡,相互牵制,徐天玄的心情也随着光芒的明亮黯淡而七上八下。

大少爷此前叮嘱徐天玄切不可擅自离开艮院,可大少爷并没要求徐天玄不许趴院墙,更没有说他不可以爬到屋顶上。

徐天玄思索再三,认为屋顶属于大少爷许可的范围,于是兴致冲冲的爬到了艮院的屋顶。

可惜,从平地换到屋顶,他所处的位置高是高了一截,但也远远不足以望见很远的地方。

此刻的徐天玄已无充足的金色光芒随心所欲的使用,四周那些来历不知的柔光却是十分宽裕。他反复想了想,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利用仅剩的微弱金光卷起附近的柔光,覆盖在自己的双眼。

利用柔光看清外界的动静希望实在渺茫,不过,通过柔光观察云祥城内那些遮天蔽日的戾气确实精准异常。

下一刻,徐天玄徐徐的打量着这个戾气肆掠的城池。

情况仍是以城北祭坛最为突出,那儿的戾气夸张到无以形容,那里是第一次智识之灾爆发之地。其次是云祥观,徐天玄不清楚敌人在道观里做了何种手脚,道观的戾气数量比起城北祭坛差不了多少。

徐天玄顺着城中戾气的严峻程度逐一找去,很快,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乾府内。他一头雾水。

奇怪,乾府为什么涌现出如此浓郁的戾气?

家仆们全数去了云祥观的幻阵,隐卫们也被大少爷派了出去,不在府内。留在乾府的是大少爷乾宇,二少爷乾顾,五少爷乾皓,九小姐乾岚,林伯以及夜血魔君罗峙。

对于这些人,徐天玄早已偷偷摸摸地研究了无数次,相当肯定他们体内并未藏有这般瘆人的戾气!

徐天玄左思右想,忽然意识到,莫非是九小姐?

不久前,妖界侍卫爆体而亡,九小姐的右手遭到戾气污染。那会儿,徐天玄通过血雾曾经走到了九小姐的跟前,她右手附着的戾气的确极度可怖。

可真的有到达这般地步吗?徐天玄不确定。

因为在浓烈的戾气之中,徐天玄无意间发现里面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细小戾气,令人毛骨悚然。

是谁染上了如此恐怖的戾气?

乾府里到底还有谁?

徐天玄紧盯那处戾气笼罩的位置,他看了又看,细细地辨别。果然,在大数量的戾气里,藏有一丝细微至极的银黑色的戾气。偏偏就是这丁点不起眼的银黑色戾气,莫名的让徐天玄产生了不寒而栗的恐惧!

说不出任何原由,徐天玄心慌,他非常的不安,非常的焦躁!

徐天玄感到十分烦恼,他所见的位置处于主院的后方。家仆不可擅入主院,此时此刻,大少爷会允许他进去一探究竟吗?

本来,大少爷交待让徐天玄留在艮院不可轻易外出,他刚才莫名其妙的已经出门了一趟,还将大少爷给他的力量耗费的只剩一点。这会儿,他再明目张胆的迈出艮院,会不会惹得大少爷相当不高兴?

徐天玄仰头默默望向天空,两道力量仍在不停的对抗,从如今的形势看来,自乾府涌现的金光明显占据了上风,大少爷抓获乾墨想必不是难事,仅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他抱头挣扎了小会儿,最终心一横。

不行,他一定得出去看看!那一抹若有似无的银黑色戾气令徐天玄万分在意,它比满城弥漫的戾气还让徐天玄头皮发麻。徐天玄总觉得这丝戾气怪僻到了极点,必须前去看个明白。

失去了金色锁链替徐天玄隐藏身影,他披上再多的隐身斗篷也无济于事。徐天玄索性厚着脸皮光明正大的直接迈出了艮院的大门,与他同行的还有一只赖在他肩头坚决不挪动的灰毛鸡。

反正他行踪藏不住了,多一只叫嚷的灰毛鸡也不至于影响更多。

一人一鸡朝着主院走去,其中,一人心情忐忑,一鸡情绪激动。

徐天玄前脚刚迈入主院的大门,就听得两句平静的问话:“大少爷命你留在艮院,你怎么出来了?还不赶快回去?”

行踪毫无悬念的暴露,徐天玄一点儿也不感到稀奇。他讪讪地笑了笑,抬眼循声望去。

不远处站着大少爷的贴身护卫林伯,他的身后有一条长长的石路。徐天玄记得这条路,它通往每年祭祀的地方,大伙都喜欢称那个直通天际的石柱子为天柱。

被林伯抓了个正着,徐天玄权衡再三,决定实话实说,说不定可以给自己换回一次机会:“林伯,我刚才在屋顶,看见主院后方有奇怪的戾气。我想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白须老者的神情略微一滞,随即释然:“没事,那是四小姐与九小姐在疗伤、驱除戾气。你快回艮院去吧。”

徐天玄站在原地,他没说走也没说不走。九小姐的右手被戾气污染,他也算是隔着血雾亲眼看见过,那些浓郁的戾气来自乾岚,十分有可能。

然而,真正令徐天玄在意的是隐藏其中的一丝银黑色戾气。

徐天玄之前曾听到乾皓与乾岚提及过四小姐,他记得乾岚说四姐做得白玉糕特别好吃。此刻这人身在乾府疗伤,徐天玄未能仔细观察,无法判断银黑色戾气是否来源于她。

他已经违背大少爷的命令出了艮院,倘若见不到四小姐,找不出银黑色戾气,无疑是得不偿失。他得去看看,不然太不甘心。

偏偏,林伯守在附近,以徐天玄的当前战斗力,顺利冲过去绝无可能。徐天玄别过视线,瞅着唯一的搭档灰毛鸡,灰毛鸡如果可以替他阻拦林伯片刻就好了。

不过以林伯的本事,胖鸡仔的小身板挡得住对方么?

一个字,悬。两个字,很悬。三个字,特别悬。四个字,悬之又悬……希望和徐天玄自己去阻拦林伯一样的渺茫无望。

一少年一鸡仔你看我,我看你。片瞬后,徐天玄落败,不能与灰毛鸡良好的沟通实在令人伤感。他自言自语般喃喃道:“灰毛鸡啊灰毛鸡,你为什么不能帮我拦住林伯呢?喷一团火什么的,可以吗?”

灰毛鸡歪着小脑袋看着徐天玄,眨巴眨巴它的小眼睛。

紧接着,灰毛鸡猛地扑腾起身。它直冲守在道路入口附近的白须老者,它的小爪子在半空一个劲的乱蹬。眼瞅着林伯伸手即将抓住它,它突然嘴壳一张,令人惊愕的一幕出现了。

灰毛鸡口中喷出了一团小火球,红色的火球眨眼间在林伯四周环绕一圈,形成熊熊大火。火焰形成牢固的火墙将林伯困在了其中。

喷出小火球后,异常亢奋的灰毛鸡扑腾到徐天玄的肩头。它挺着小胸膛,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无比得意地叽叽两声。

徐天玄傻眼片瞬,下一个反应莫过于拔腿就跑。他不是奔离主院,而是赶紧往主院后方一路狂奔。他琢磨着自己事后免不了被林伯教训一通,但是当前最要紧的仍是探明主院后方的虚实。

待林伯熄灭了来历诡异的火焰,徐天玄与灰毛鸡早已跑得没影了。林伯没奈何地摆头叹气:“两个不听话的小崽子,这种时候还瞎添乱。”

白须老者望了眼徐天玄离去的方向,多少能猜出徐天玄的想法,徐天玄不亲眼确定不会罢休。按理说,乾池是乾家的重地,换作平时,林伯非得抓回徐天玄好好教训一通。

然而,目前的情况不同。林伯只遵循一个意念,坚守通往乾柱的入口,不离半步。

白须老者刚刚站定,就听得道路的尽头传来低沉的话语:“府内有何动静?”

“大少爷,徐天玄和山神来了,他们去了乾池的方向。”林伯回答道。

尽管林伯把灰毛鸡称为山神,灰毛鸡也确实得到了神皇的敕令,但,灰毛鸡能否成为山神终究是个谜。以灰毛鸡傻里傻气的状态,大少爷会不会命林伯宣读敕令很难说。

灰毛鸡通往山神的道路,任重而道远。

“他可曾说什么?”乾宇问道。

大少爷话里的他自然是指的徐天玄,灰毛鸡归在不会说人话的范畴。

林伯恭敬应道:“他说看见主院后方有奇怪的戾气。”

道路尽头的声音沉默了小会儿,再度响起:“兴许是四妹。”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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