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会联络武林中人,对幕后势力进行讨伐,报仇雪恨。”
冉清影脸色有些无奈,叹了口气:“之前唐家灭门之事,心昔阁不是默默担下了么。按照右护法的意思,既然她想趁机示弱,妄图退出众人的视线,那便再帮她一把。”
看到冥远神色暗了暗,她继续开口道:“右护法的意思……灭了飞鹰门后,让烈焰门发檄文。便称,心昔阁同冥幽教勾结,掌控飞鹰门,暗中控制江湖中各大门派的核心人物,欲图掌控中原武林,覆灭正道。”
冥远顿时了然,如此一来,对心昔阁的仇恨就不再是为了伸张正义,而是报仇雪恨。那些所谓正义之士,内里都自私虚伪的很。若是替唐家出头,谁会真的损耗自身实力。这由头一变,不把心昔阁逼入绝境,怕是绝不会罢休了。只是……冥远眉头微皱:“只是如此一来,我们会被牵扯进去,更重要的是,我们好不容易取而代之的那些替身,岂不要暴露?”而且最重要的是,飞鹰门此次虽办事不利,可是一直对冥幽教忠心耿耿,红袖招更是多番出力,如此轻易地牺牲他们,实在是太狠了。
冉清影缓缓踱了几步,皱眉道:“你该明白右护法的为人。对他而言,只不过是损失几个人罢了,与我们而言,利大于弊。而且,心昔阁救走了一批人,定然会想办法重新取代,与其到时被动,不如主动放弃。至于暴露了我们,呵,反正冥幽教从来就没好名声,再添一条又如何。”
“不能演戏么?”
“我也曾提过,只是他说,若要让别人信,就得付出代价。”冉清影苦笑一声,颓然道:“冥远,你该晓得的,右护法与我有恩,又是我父亲的挚交好友,他的话我不得不听。”
冥远浓眉紧蹙,半晌后才缓声道:“我明白的。”
只是飞鹰门当初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虽然许久不曾管过,可是却不愿他们遭到这种对待。
“我晓得你对飞鹰门有感情,可是我如今能用的人也只有你了。”
冥远嘴唇动了动,却还是忍住了:“我懂教主难处,我……我会去的。”
说到这里,冉清影皱了皱眉:“心昔阁救了一批人,其中怕是有文浩钦。文渊阁那里是关键,绝不允许出错,所以,一定要提醒章语,务必小心心昔阁会有动作。其他人也需叮嘱,能保全他们,便不可舍了。还有,虽说右护法是说要灭了飞鹰门,但有些人能放便放了,如何处理,你自行决定吧。”
“谢教主仁慈!”冥远有些感激,抱拳行礼,随后摇了摇头,这才离去。
蔺印天性格阴晴不定,如今教中大权许多都在他手中,这么多年,非但他,许多人怕是也忍不住了。
至于心昔阁,比时冥幽教同名剑山庄早就貌合神离,得了流云白玉的萧衍,未尝不觊觎冥幽教。得知这消息,定然不会放过心昔阁。毕竟他可不知道,苏家还有一个苏流觞活在人世,更不可能知道,她如今还成了心昔阁的阁主。
想到这些,冉清影眼眸微眯,嘴角含着一抹冷笑。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女,纵然得了奇遇,能创立心昔阁,可如何能同两大派系斗。
第二天,闻墨弦同文旭商量好,预备启程去文渊阁。
苏若君因着要替她易容,也特地赶了过来。一边给她细致描眉,一边有些忧心道:“你可有把握?”
看着铜镜中已然变了个模样的人,闻墨弦轻声道:“放心,不是有你给清风酥么。”
“你要知道,有些人,功夫到了一定境界,许多药物对他而言并不一定有用。而且,他们怕是早就有了警惕,万一不成,你孤身一人,如何全身而退?”
“许多事请,都无法万无一失。正因着他们有了戒备,我才必须兵行险招,否则拖下去,很不利。”
苏若君有些无奈:“如今心昔阁对他们并不存在威胁,你也已然诈死,用得着如此心急么?你一惯稳重谨慎,如今越发激进了。”看着低笑不语的人,她有些恼怒:“呵,你家惜儿不在,你便无法无天了?我告诉你,你要再有个好歹,等她回来,可不是上一次那般,在你脖子上咬一口,就可以解决了。”
闻墨弦一僵,耳根子微微发红,清了清嗓子,温声道:“你既然说我素来谨慎,便该信我。纵然惜儿不回蜀地,我也是要去的。诈死和示弱不过是权宜之计,蔺印天不简单,冉清影虽然过于自负,可身为一教之主,却也绝非等闲之辈。唐家之事,嫁祸地不高明,可我那些段数,却也并不是无懈可击。”
苏若君动作一顿:“那……你为何还?”
“他们如今没有明目张胆对付我,除了并不觉得我存在威胁,更重要的,是没人晓得我的身份。可是冉清影见过我,蔺印天更是多疑,恐怕我的身份瞒不了多久。我这般做,除了想暂避锋芒,更重要的是趁机将心昔阁藏的彻底一些。我说过,我不愿他们为了我的仇恨付出太大代价,若蔺印天和萧衍发现我的身份,到时候,绝不是毁了据点产业那么简单。”闻墨弦眼眸低垂,低声说道。
“阿墨。”苏若君有些心疼,她到希望她自私些,不能放下仇恨,又不想伤害无辜,这样太累。
“可是,万一他们知道你的存在,联手对付心昔阁,那么这场血腥定然无法避免,甚至会……”想到那种可能,苏若君惊出一身冷汗。
闻墨弦嘴唇微勾:“所以……我在赌。”
“赌?”苏若君不大明白。
“对,我虽不了解冉清影,可我了解蔺印天。他那人,在我爹面前自卑到了极点,却也争强好胜到了极点。他很聪明,也够厉害,可是如今的他,太自负了。我在赌,他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纵然再如何谋划,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小打小闹。更可况,我已然透露了我意图挑战名剑山庄和冥幽教,他知道了怕是更觉得可笑。而冉清影,按惜儿的描述,同她父亲像得很。”低头笑了笑,理了理发丝:“想来也不会把我想的太厉害。”
“流惜为何比你还了解那冉清影?”
闻墨弦顿了顿,淡声道:“也许上辈子认识。”
“噗,你这语气酸的很。那你的意思,他不会联手名剑山庄?”
“我们三方,相互制约,相互戒备,我想挑起他二人的纷争,他们亦是如此。”缓缓站起身,换上文渊阁那身淡蓝色衣裙,如今的她赫然便是文沫了。
掸了掸衣袖,她复又轻声道:“不过,我同他们有一点差别。于我而言,对付名剑山庄,不需要借助冥幽教,只需蔺印天漠视便够了。明年五月初三,名剑山庄老庄主萧景煌七十大寿,想必定是武林一大盛事。希望到时候,他们,不会让我失望。”
言罢她已然缓步朝大厅走去,苏若君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越来越黑了啊,当初病殃殃的时候,多乖。”说完自己笑了起来,眸子里却满是欣慰和感慨。那个刚见时,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的小孩,如今却是越来越耀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肥肥的一章,一写道这些我就兴奋。尤其是看阁主秀智商,(写的不好也别告诉我~t_t~)。之前有人质疑冉清影的地位,我只能说,她比不过阁主和她老爹,可是却不是笨蛋,又狠又偏执。某种程度上,基因很强大,阁主像她爹,冉清影也酷似蔺印天。
最近趁着两人分开,很近揭谜,铺前奏,不然一见面我就会自动腻歪。
啊,我得了一种,一看到阁主和笑嘻嘻同屏就想腻歪的病~t_t~
☆、第137章
当闻墨弦出现在大厅时,文旭和文沫都忍不住张大了嘴,就连文浩钦也愣了。
文旭瞪了许久,才有些结巴道:“你……你是苏兄?”
眼前人穿着同文沫一模一样的淡蓝色衣裙,腰间束着一根丝带,腰身玲珑有致,同样是文沫的脸,却因着那双眸子,却显现出文沫没有的淡雅内敛。他静静站在那,气息温和如玉,又透着女子的优雅风姿,若有人说他是男子,打死了也没人信。
闻墨弦也不诧异他们的反应,脸色依旧平缓,轻轻点了点头。
文沫看着跟自己犹如双生子,却透着不一样气质的人,忍不住笑叹:“苏公子这般,让这天下女子如何活得下去。”她虽戏谑,语气却真诚,到没让别人觉得有不对。
文旭也是笑了起来,想近身看看闻墨弦怎么做到的,却发现对方太像个女子,他目光都不好意思太放肆。
文浩钦看着闻墨弦,脸色却有些复杂,眸子里悲苦交加,一声不吭。
闻墨弦转身看着他,轻声道:“事不宜迟,我和文旭启程了,您跟着偷偷潜进去,一旦得手,您便取而代之。”
她顿了顿,复又问道:“不知文阁主觉得,我这身装扮如何?”
文浩钦看着她,低低叹了口气,眼里沧桑一片,片刻后却终是燃起了笑意,温和道:“很好,很好。”
闻墨弦知他想通,对他施了一礼,随后对文旭道:“走吧。”
文旭被她那一笑晃花了眼,脸色有些发红,都长的和文沫一样了,自己脸红个什么劲。暗自唾弃了一下自己,文旭忙跟上。
在她出了大厅后,文浩钦的声音传了过来:“苏顾,你……你当心些,别让流惜担心。”
闻墨弦笑了笑,快步走远。
一路上闻墨弦低声听着文旭说着一些注意的细节,模仿着文沫的言行举止。看的文旭啧啧称奇,文旭认真道:“在下冒犯说一句,苏兄未生成女子,实乃大憾。”
文旭为人正直,也不算愚笨,只是竟然毫不怀疑她,让闻墨弦忍不住好笑,嘴角微挑:“嗯,我亦觉得遗憾。”
弄得文旭又是一呆:“苏兄不拘小节,真乃性情中人!”
闻墨弦笑了笑,眼看将要踏上文渊阁所属之地敛眉正色道:“此时,那个文浩钦怕是知晓你太师傅逃了出来,文渊阁戒备怕也越发森严。你一定要记得,里面那个人不是冒牌的,就是你太师傅,你该如何便如何,乃至我动手,你也需得装作不知,不得插手。”
文旭眉头紧皱:“为何?”他不帮忙,怎么成!
“若我不得手,你便是我们的后手,明白么?”
文旭虽不情愿,却也明白这样最稳妥,低声道:“你千万小心!”
“好。回去后,便说因着路上遇袭,对方疑是名剑山庄的人,特意向他禀告。他虽是冥幽教之人,却一直亲近名剑山庄,想来定会见你们,而且戒备心也会淡一些。”
“我明白。”
两人进了文渊阁山门,守卫弟子见了二人有些惊喜:“大师兄,二师姐,你们可算回来了!这几日师叔和阁主一直在问你们情况,都派人去找了。”
文旭点头道:“我晓得了,路上遇到一些事,我这便去向他们问安。”
守卫弟子并未发现不妥,赶紧让两人进去。
两人首先去见了他们的挂名师傅,文韬。见了两人回来,他缓缓松了口气,眉头紧皱:“怎么回来这么晚,也不晓得说一声,不知道为师和阁主会担忧?”
闻墨弦忙乖觉道:“是弟子不对,只是并非故意逾期不归,而是在朔州遭人劫杀,弟子二人学艺未精,难以抵挡,虽得武林同道所救,却也一时难以归来。”
“什么?有人劫杀你二人?你们两个小辈,不过是去祝寿,何人如此胆大妄为?!”文韬眉头一竖,差点暴走。他虽很少教二人,却真心疼小辈,尤其是文沫文旭乃是这一辈中最出色的两个弟子,更是重视。
文旭面色沉沉:“师傅,我们有一丝线索,只是……”
“只是什么?”
闻墨弦低声道:“只是事关名剑山庄。”
文韬脸色有些难看,文渊阁如今怕只有这位无所事事,整天浪荡不羁的他,才对名剑山庄一直不看好。对此他并不觉得是文旭他们胡说,可是,想到文浩钦将对文韵蓝的感情,寄托在那所谓的女婿身上,他不由无奈。
文旭知晓他的心情,低声道:“师傅,事关重大,无论是弄错了还是事实就是如此,我们都需弄清楚,希望师傅带我们去见太师傅,我们和太师傅亲自谈。”
文韬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师傅,我们有些重要的东西要给太师傅看,希望师傅吩咐其它人,莫要靠近静室。”
文韬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何物?”
闻墨弦复开口:“师傅,非是我们故意瞒您,而是事关重大,我们需得见太师傅。”
文韬沉声道:“多重大?”
“文渊阁存亡!”二人齐声道。
文韬眸子一缩,愣了半晌,随后开口道:“随我来。”
带着两人来到静室,文韬让他们等着,自己推进去,片刻后开口道:“进去吧,记得莫要乱言,我在殿外守着。”
文旭对他的宽容信任,格外感激:“谢师傅。”
进了静室,居中蒲团上坐着一白衣老者,正在闭目打坐,静室内素净非常,一张竹榻,一张桌案,其余满满当当都是藏书。
两人走过去,恭敬跪下:“弟子文沫,弟子文旭,给太师傅问安。”
那个文浩钦缓缓睁开了眼,颇为温和地看着二人:“回来了,寻我有何事?”
文旭脸色凝重将他们一路被追杀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文浩钦听了眼神微闪,半晌后沉声道:“你说的可是事实?当真是名剑山庄的雷霆?”
“千真万确,弟子手里有证据为明!”闻墨弦不卑不亢道。
“有何证据?”
闻墨弦低头瞥了文旭一眼,随后自怀里掏出布包,上前几步。
文旭面上不显,心里却格外紧张,文韬便在外面,若是一击不得,必然会惊动他。文韬虽不喜名剑山庄,可是对文浩钦却是格外尊重!
文浩钦看着文沫靠过来,盯着她手中的布包,隐约觉得不对劲,果然下一刻,文沫右手猛地一番,那布包陡然张开,一股略带清香的粉末随着一股强劲的内息迎面而来!
文浩钦面色微变,可是纵横江湖许多年,他反应极快,侧身屏息,一掌猛然挥出,打出一道掌风直接将那药粉击开,同时左手掌风刚烈,直接朝闻墨弦头顶落去!
闻墨弦显得有些慌乱,脚下有些不稳,勉强在那掌落下时,急急伸手同他对了一掌。
这假冒的文浩钦内功极为强劲,走的是阳刚一路,闻墨弦内息偏寒,这一掌接下来,格外难受。她接连退了好几步,撞在了门上。幸得闻墨弦机警,卸了一部分力道,总算没发出大的声响。
那个文浩钦显然也没料到她内息如此充盈,也被震得后退了几步,更让他心惊得是掌心已然发麻。抬手一看,手心处隐隐露出一个红点,顿时眼里一片暴怒。
闻墨弦抚了抚胸口,慌乱神色已然不见半丝踪影。手指翻飞间,一根银针赫然出现在手中,看到他狰狞的模样,她微微笑了笑:“章语前辈,承让了。”同时脚下瞬移,快速欺身上前,再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如疾风骤雨般攻了上去。
章语被她那话惊得一愣,没想到这世间还有人认得他,隐隐感觉身子发麻,他果断开口喊人。却不料口唇发木,竟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心中顿觉不妙,意图发出大的动静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可是眼前扮作文沫的女子却是锐利无比,生生将他困于一隅,接下所有的招式,让他连踢翻桌案和书架的机会都没有。
文旭吸了清风酥,瘫在一旁,只能格外焦急地看着他们。只是,心里却忍不住惊叹闻墨弦功夫实在卓绝。
纵然是章语中了毒,动作不灵活,可他内力深厚,那一瞬间的爆发,决计不是他能抵挡的,更何况还要逼的对方发不出大动静。
随着两人不断过招,章语内力运转,毒素却是越来越深入经脉,内息开始凝滞。他眼睛赤红,脖颈出青经暴起,无法接受自己会死在一个连名字模样都不晓得人手里,仿若困兽之斗,他无声嘶吼一声,再不顾闻墨弦那裹着寒气的掌力,将体内内力运到极致,猛然一掌狠狠拍出。
闻墨弦眸子一沉,那掌风隐隐带着股灼热,可想它的威力,一直有所保留的她此刻也无法可想,猛然提起全身内力硬生生接了下来。
章语强行运转体内内力,又被闻墨弦反击回来,顿时两眼暴睁,喷出一口血颓然倒地。
闻墨弦立在原地一步未退,脚下的青砖地板却碎了一地。看着章语倒地,她松了口气,可是体内不断翻涌的内息却是让她难受不已,随后她猛地抖了一下,脸色整个煞白,捂着嘴低低咳嗽了几声,片刻后,自指缝间溢出几缕鲜红。
文旭原本激动不已,可看到闻墨弦吐血顿时也慌了,可偏生无法动弹,急得不行。
幸好,闻墨弦低头咳了几声便站直了身子,随后缓步走到文旭身前,拿了个小瓷瓶给他嗅了嗅。一股刺鼻味道传来,文旭恶心得想吐,可终究是能动了。
他连忙站起来,低声道:“苏兄,你怎么样了?!”
闻墨弦摇了摇头:“处理好这里,赶紧让文阁主换进来才是。”
文旭将章语尸体拖到塌下藏好,又赶紧清理了血迹,随后才和闻墨弦走了出去。
文韬一直在发呆,看到两人出来,皱了皱眉:“这般久了,倒地发现了何事?”看到文沫脸色有些发白,忍不住道:“文沫,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文旭苦笑:“太师傅觉得不可能是名剑山庄,我们顶撞了他,被训了。他说要歇息不让我们打扰,我们便出来了。至于我说的大事,太师傅说,他会亲口听同您商量。”
说着文旭故意挡住了文韬的视线,与其同时,一道灰色人影悄无声息掠进了静室。
等到两人终于过了文韬那一关,文旭擦了擦汗,显然有些紧张。
“苏兄如此镇定自若,实在让我佩服,还有你之前对付那章语的掌法,也着实厉害!”文旭连连惊叹,佩服之情溢于言表。
闻墨弦一直不说话,只是笑了笑,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看她这样,文旭有些担忧:“我同师傅说了要去谢谢救命恩人,我们快下山吧。你之前都吐血了,赶紧回去让苏大夫给你看看。”
送闻墨弦到了陈府,文旭和文沫不断道谢,因着需要回去帮文浩钦,两人这才急匆匆离开。
苏若君看到闻墨弦的脸色,顿时眉眼一沉,伸手探了她的脉,片刻后眼里一惊,急声道:“怎么会这般?!”
闻墨弦神色淡然,眼里却有些无奈:“看来它比想象中更厉害。”
苏若君眼里有些急,来回走了几步,正色道:“阿墨,你不能……”
“若君”,闻墨弦开口打断她的话:“我晓得,可是我能感觉到,不是我不动武它便会安分的。”
苏若君有些懊恼:“我……我之前竟然没发现。”
“跟你无关,其实也并没那么糟糕,我之前就明白,我和它不过是各取所需。想要得到便要付出代价,它替我压制住那四股凌乱的内息,我给它它想要的。你之前不是便说了么,它一旦成长起来,必然会如此。”
苏若君有些气结:“这畜生太贪心了!竟然骗过我,跑到你丹田内了!”
闻墨弦笑了笑:“你同它置什么气,它还不算坏,若它不肯暂且吐出那些内息,我也扛不住。”
“你还有心思笑,不成,我不能再拖了,我得立刻去找师傅!”苏若君风风火火的,心里越想越不放心。
闻墨弦忙拦住她,略有些祈求:“我知道拦不住你,可是都快过年了,梦锦和她娘亲还在这,你要扔下她们,一走了之?”
苏若君滞了滞,闻墨弦又温声道:“我如今必然无碍的,何必急在一时?”
苏若君沉默半晌,终是点了点头,闷声道:“我给你熬药。”见闻墨弦一脸柔和笑意,恼怒道:“你家惜儿不在,我可不会给你吃那腻人的蜜饯!”
闻墨弦脸色微垮,想到离开快两日的人,眼里有些思念。
待她回了翠玉峰,唐元见了她,眼里直冒光,看的闻墨弦有些愣:“元叔叔,怎么了?”
唐元有些不好意思:“小觞儿啊,小小姐昨晚一直不肯睡,最后睡了也一直做噩梦,哭闹不休。”唐沫一直很乖,只是之前几日都有闻墨弦和顾流惜陪着,夜里魇着了,两人便会去哄她。一旦习惯了这种宠溺呵护,再落入那种恐惧无助中,便格外脆弱。
闻墨弦明白他的意思,自己的确疏忽了,忙温声道:“元叔叔不必担心,之前有事耽搁了,既然我来了,沫沫还是同那几日一般,睡我院中便可。”
之前为了方便照顾唐沫,夜里唐沫便睡在她们的偏间内。
唐元颇为感激:“小小姐能遇到你和流惜,真是幸运。若我照顾她,定然没办法让她走出那场噩梦。”
“元叔叔客气,谌叔叔自幼疼我,如今这场大难与我苏家也是难脱干系,更何况沫沫很可爱,我和惜儿很喜欢她,于情于理,我都该照顾她。”
提到唐家之事,两人皆有些难受,说了几句后,闻墨弦便去看唐沫,彼时唐沫一个人端着小碗,呆呆盯着里面的饭菜,听到那清雅温柔的嗓音时,转过头眸子都亮了。
放下碗,迈着小短腿,穿的团子一样的小孩几乎是一路扑过去的:“闻姐姐,你可回来啦。”
闻墨弦伸手抱起她,朝桌旁走去,看着她那委屈的模样,不禁失笑:“不过是一夜未归,有人便哭鼻子,使性子了?”
唐沫鼻子红红的,有些羞赧,低低糯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做梦了,醒了没看到姐姐,也没有看到闻姐姐……我怕。”
听她有些鼻音了,闻墨弦心头发软,当初依稀记得顾流惜初来苏家时,也是这般,醒了没见到她,虽倔着不会哭鼻子,可眼里的委屈恐惧却掩饰不去。
“嗯,是我不好,今晚便去我那睡,可好?”
唐沫抬头看着她,眸子亮晶晶地,小声道:“可以说故事么?”
“乖乖吃饭,只要你乖,我便给你说故事。”
唐沫低头自己握着小勺子往嘴里送饭,闻墨弦抱着她,给她夹菜。看着吃得腮帮子圆滚滚的小孩,闻墨弦眸子越发温和,这性子,当真是和那人像得很。
庆历元年十二月十一日,青州烈焰门和神诀宫,联手讨伐飞鹰门。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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