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记事篇作者:甜锦
第7节
不过这也是唯一一张有唐简出镜的相片了。
原来江韬还是记得的，他还是记得自己把跟唐简有关的相册锁在了这里。他说自己要把跟唐简有关的所有东西都扔掉时，是真的都扔掉了。
可乐符心里又涌上一阵害怕，不是对江韬，而是对自己。
他知道的，就算江韬对唐简还有感情，那最多也是遗憾的感情而已。
遗憾总带着强烈的未完眷恋，才让人恋恋不忘。
可是他更应该知道，江韬对自己的承诺，绝对是发自肺腑的。
被一个人爱着的感觉，他还是能够体会出来的。江韬为他做了那么大大小小的事，他就算故意装得不知道，也变不了江韬的确是用真心付出了的过程。
可他现在为了自己心里介意的这块故意来挑出错的地方，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乐符放下手里的相册，重新将它塞回了抽屉。
过去的一切都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处于时间轴现在位置上的他就算在什么声嘶力竭也毫无用处。他明明可以去畅想一个更为美好的未来，却反复将自己往以前的枷锁里送……他知道改变并非一朝一夕，但也绝对不该是他现在的这幅样子。
这样既对不起江韬，也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他们的将来。
乐符默默地走了出去，结果一出去就听到江韬在外面骂陈锋。
“你最近怎么回事？怎么越来越笨了？这种小事都处理不好了你整天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江韬骂道一半发现乐符出来了，只好作罢，“得了，你给我下去吧。不过我认真地警告你啊陈锋，你在这样下去你就完蛋了你知道吗？”
陈锋诚惶诚恐地下去了。
乐符浅笑着走到江韬身边：“我怎么就感觉陈锋像是你的私人出气筒啊？”
“那不是我要出气，是他真的太笨了存心找骂。”
“也不见得你把他骂聪明啊。”乐符偷笑，“指不定就是越骂他他就越笨呢。”
“嗯，你说得有道理。”江韬看着他，“我就知道你在里面呆不了多久，是不是无聊了？”
“对啊。”乐符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避了江韬的目光，他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跟想法感到羞愧跟心虚。
“过来这边坐。”江韬指了指自己的腿。
“坐你个大头鬼。”乐符瞪了他一眼，不知怎么，觉得眼眶有些热热的。他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对江韬说，“我坐这里就好，你继续忙你的吧。”
“真的不考虑坐到这边来？”
“完全不想。”
“……好吧。”
晚上江韬抱着他的时候，乐符也是意外的配合。
完全就不似平时那般嘴硬傲娇，情深之处还会主动地抱着江韬的脖子撒娇腻歪。
江韬把神思还有些迷惘的乐符抱在怀里，一手抚摸着他有些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轻声问：“怎么了？”
乐符把脸贴在江韬光滑结实的胸膛之上，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疲倦，反问他：“什么怎么了？”
“感觉你今天有心事？”
“嗯？何以见得？”乐符撑起上半身来看着他。
“也许还不仅是心事。”江韬看着他说道，“你每次心虚的时候就爱示弱撒娇……所以，又有什么事情让你惦记在心上了？”
乐符眨了眨眼，重新躺回了江韬的胸口处：“撒娇我还勉强能够接受，示弱可就算了，我才不承认呢。”
这么说，果然是有心事了。江韬想了想才问他：“是不是我办公室里有什么东西让你看了不舒服了？”
乐符没有想到江韬还能猜得这么准，叹了口气：“不是有东西让我不舒服，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心里有些感慨罢了。”
“什么事情？什么感慨？”
乐符抓|住了江韬还在揉着自己头发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问他：“我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会有些傻，但是我还想忍不住会去想……江韬，你爱的人真的是我吗？”
江韬没有立刻就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说道：“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真的挺惊讶的。”
“嗯？”乐符不知江韬好好的怎么就说起这个事情了。
“我当时很惊讶，原来世界上真的会有长得那么相似的两个人。”
江韬说到这一句，乐符就懂了他是什么意思了。
“我认识唐简很多年了，看着他从一个学生慢慢长成大人。如果说我对他的感情一点都不知情的话那就是假的了，但事实就是，我那时对他的确没有别的想法。”江韬慢慢地说着，“唐简经历过太多辛苦的日子，所以对当时给予了帮助的我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是正常的。不管那是真的爱恋还是寂寞的依赖，我权当他只是个孩子，不可能会对他做什么。”
乐符默默地听着，说实话，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只是他年轻善良，思想单纯，对我又是掏心掏肺的真诚……好吧，我确实有被他感动到，也将他放在了心上……怎么说，这种感觉是很微妙的。我知道只要我捅破了那层纸，我们的关系就不一样了，但我并不想这么做……我当时是真心诚意地想着，如果要在情人跟朋友之间选一个关系来定位我跟唐简的话，我一定会选择朋友。”江韬一边回忆着，一边观察着乐符的反应，“可是到秦泽浩跟唐简在一起了，我才觉得自己有些接受不了，是不是很可笑？这样东西曾经一直在我触手可及的位置，但是我对它视而不见熟若无睹，直到有天它被另一双手选择接住了，我却开始懊悔不甘了。”
“你心里一定很舍不得吧？”乐符酸不溜丢地这么说了一句。
“可能说是不甘心更贴切一些吧。当我看到秦泽浩跟唐简成双入对时，就想着原本站在秦泽浩身边的那个人可以是属于我的……这种不甘心的感觉就像是个无底洞，一直把人往里面吸。到后来，我也分不清自己对唐简究竟是什么感情了，只是觉得，曾经可以得到的一样东西如今再也得不到了，真是操|蛋。”
乐符没有出声，继续听着江韬说下去。
“不过爱情只是人生当中很小的一个部分而已，没了它也不会死，我还是能活得好好的。”江韬说着，“本来就是这样，时间向来能让人遗忘很多事情，包括爱情。直到后来遇见了你……我还想着难道这是老天在同情我，所以把你送来了？跟你相处以来最大的感触，就是让我毫不客气地打了自己的脸——我一直以为没了爱情我也能活，但是后来我发现，没了你，我会活得很艰难……总有一个人，是时间都无法强迫我去遗忘的。”
但是乐符很沉默，开口时也很冷静：“你知道吗，在我们分开的那段时间里，我一直都很嫉妒唐简。”乐符的语气似乎有些自嘲，“我知道你曾经跟我说过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以前的日子并不轻松。可我还是会想，起码他之后的人生幸福了，从苦到甜，这应该是个值得庆幸的过程。但是我呢？我以前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结果后来什么都没了……就连你也没了。”
江韬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引出的这个话题，让此时的气氛变得伤感起来。但是他更觉得有些话还是早些说清楚了好，省得大家憋在心里谁都不舒服。
“你说你爱我，我不怀疑。”乐符问这个问题时似乎有些犹豫，但似乎又很坚决，“但是唐简对你来说……永远都会是特别的，对吗？”
“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江韬并不是为了这时先安抚乐符才这么说的，“以前我也嫉妒过秦泽浩，但是有了你以后，我没再嫉妒过任何一个人。”
不管江韬的话是真是假，乐符都感动于他此时毫无犹豫的果决。
他感觉眼眶热热的，赶紧用力眨了眨，可还是没能忍住。
江韬贴着他的额头：“傻孩子，哭什么？”
☆、第27章
乐符是真的不想再让江韬跟唐简的那件事情再来占据自己本就有限的大脑空间了，但现实就是喜欢事与愿违。
他们的新房装好后，江韬决定请一些朋友来家里热闹一番，那其中必定少不了秦泽浩跟唐简了。
乐符还以为自己是能大度到不再有“内心上的波澜”了呢，结果招待前一晚，看到客厅那张大茶几的装饰盘里放着他清晰地记着“江韬不爱吃但是唐简最喜欢”的巧克力糖时，心里还是炸起来一朵水花。
江韬从来都忙，乐符是知道的。
关于这点他也从来不会跟江韬抱怨，因为他自己也无所谓。反正忙了就少见几次少说几句少睡几晚，闲了就多看几眼多亲几下多抱几把，没什么差。
但那晚过了半夜，江韬却还在书房看文件时，乐符就捺不住小性子过去说了两句：“别人都说，没钱的人愿意在喜欢的人身上花钱，忙的人愿意在喜欢的人身上花时间。你呢，钱多就花多，时间少就花少，我怎么就觉得这句话在你身上不管用呢？”
不过说完这句话，还没等到江韬给他什么反应，他就自己先开始后悔了。
江韬是在忙正事，他跑过来说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江韬把目光从文件上面移开，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乐符又立刻说道：“算了，我失眠睡不着，脑子不清楚才跑过来乱说的，我走了。”
只是他才转身就被江韬拉住了手，乐符也没挣扎，任着江韬从后面将他圈到怀里：“怎么了？”江韬的声音不重，但是乐符听得出来，江韬大概是知道他又在为什么心情不好了。
乐符叹了口气，转身将自己的额头抵在江韬的肩膀处，还狠狠地敲了几下：“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心里有毛病啊？”
“别敲了，等下把额头给敲红了。”江韬伸手垫在了乐符的额头处，“为什么这么说自己？”
“我知道自己老是想着这件事情不对，可是我就是会一直忍不住去想。”乐符紧紧地抱着江韬的腰，声音闷闷的透出来，“然后自己想得不开心了还想来找你麻烦，你会不会觉得我烦啊？”
“放心不会的。”江韬立刻否决。虽然他心里也是一声叹息，但是他更知道想让乐符从这件事情里走出来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于是道，“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有足够的时间陪着你，你也就没那个心思去想这些事情了。”
“……不是的，我并不是真的在抱怨你不陪我……”乐符还以为江韬误会了自己刚才的那些抱怨是认真的，抬头解释道。
“我知道。”既然乐符主动抬头，江韬自然就顺手捏住他的下巴吻了上去，“只是有事可做的话，你就不会想这些了。”
乐符反应过来江韬口中所谓的“有事可做”是什么意思后，脸颊立刻就红了起来。不过等到他想伸手去推江韬的时候，却为时已晚了。
但是乐符没有想到的是，他再见到唐简的时候，心里反而没有多大感觉了。
他们原定的时间是中午，可正巧秦泽浩跟唐简中午临时有事不能来，江韬就特意再在晚上单独设宴招待了他们。
乐符还以为自己应该是不能好好地面对唐简了，可实际上他再看到唐简时，心里意外地很平静。
尤其是这次他们两个人竟然还带了一个小孩子过来。
“这小孩怪可怜的，小小年纪就被丢在孤儿院了。那里孩子多，照顾的老师人手又不够。上午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发烧了难受得紧，我实在是不忍心留着他不管，就带他过去看医生了。”唐简很不好意思地他们说道，“对你们真的很抱歉，所以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特意叫秦泽浩带了好东西过来。”
说着秦泽浩扛出一大袋东西来：“都是我珍藏了小半辈子的稀品啊！这下都用作给你的乔迁之礼了！”
“你还心疼了不成？”江韬打趣地说道。
“我靠当然心疼！”秦泽浩不假思索地便是这么一句。
“嗯？”唐简瞪了他一眼。
“不心疼不心疼，一点都不心疼。”秦泽浩立刻改口，“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那个孩子就站在唐简的身前，双手紧紧地抓着唐简的手，不过他好像也不怕生，睁着大眼睛不断地看着眼前的乐符跟江韬。
“来，这个叫江叔叔，这个叫乐哥哥。”唐简给他介绍道。
“江叔叔好，乐哥哥好。”稚|嫩的声音响起。
江韬：“……”
乐符：“……扑哧。”
其实这小孩叫江韬叔叔也是应该的，但是跟乐符这个“哥哥”搭在一起叫，江韬就不是那么开心了。
但是乐符的心情瞬间就好了啊，他在小孩子面前蹲下|身来：“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了？”
“我叫小雷，八岁了，刚上一年级。”面对乐符的问题，他也没有扭捏，反而回答地很认真。
“他胆子大，心也细，又不怕生。”唐简说的时候低头看着小雷，“年纪小不过又懂事又善解人意的，比某些年纪一把还幼稚的人不知道好到那里去。”
“……”秦泽浩感觉自己好像沉默地躺枪了，问道，“你这是在说我吗？”
“你觉得呢？”唐简反问了他一句，就拎着小雷进门了，态度还很自然地问乐符，“哎晚上吃什么啊？都有哪些菜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在看到唐简跟秦泽浩两个人一起出现的时候，乐符就感觉自己那口气就吐出去了。
江韬身边有他，唐简身边有秦泽浩。
一切好像没有他之前所想的那么惴惴不安。
乐符终于可以轻松地笑了一下，接了唐简的问题，回答道：“江韬特意找了高级酒店订的菜呢——”
“不是应该要自己做才显得比较有诚意吗你们竟然叫酒店做？”乐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泽浩打断了，“江韬你也太不|厚道了吧。”
“说的你好像每次都是自己亲手做的一样。”他们在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唐简在一旁毫不犹豫地揭他底。
“……欸欸，秦叔叔做的菜不好吃。”小雷摇着头这么说，眉头皱皱得紧紧的，就好像他正在回忆秦泽浩做的菜是什么味道似的。然后他夹了面前的一个鸡腿，“这个，这个好吃。”
大家都笑了，而且就属唐简笑得最开心，还戳了戳秦泽浩的手臂：“小雷嫌弃你呢，怎么办啊？”
秦泽浩：“……”
吃过饭，他们把新家的房间都参观了个遍后，江韬跟秦泽浩两个人就去院子里说事情了。
尽管他们都没有说这是什么事情，也没说唐简跟乐符不能来听，但唐简跟乐符还是挺识相地待在了里面没有出去。
小雷吃完饭到处看了一圈就困了，江韬跟秦泽浩还在外面谈事情的时候，他就躺着沙发上呼呼睡着了。
“年纪小就是好，生病发烧什么的，打完针就好。”小雷睡得很沉，唐简轻轻摸着他的头发额头，他都没醒，“上午还嚷着头疼，下午就蹦蹦跳跳的了。”
“对啊，年纪小就是好，玩累了睡，睡醒了继续玩，无忧无虑的。”乐符随口接了一句。
“其实，并不是所有的小孩子都无忧无虑长大的。”唐简轻笑着说道，语气里明显藏着无奈的感慨。
“你都知道了？”唐简下一句就这么问他。
乐符心知肚明唐简是什么意思，也不装傻了，便点头回答：“嗯，我都知道了。”
“难怪，前段日子江韬脾气心情都很不好，秦泽浩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后来我问了陈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唐简低头，“说实话我也挺惭愧的，没想到现在还会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你跟江韬。”
唐简这句话让乐符听了觉得挺不舒服的，他道：“影响到我们的不是你，而是我们对彼此的态度。”
“你看的还是挺通透的。”唐简松了口气，他开玩笑一般地说道，“知道不是因为我就好了，不然我都睡不踏实。”
“现在可以睡踏实了？”
“知道你跟江韬终于和好的时候，说实话，我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唐简看着乐符，眼神很是真诚，“我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在一起的。”
乐符也不觉得唐简是在说谎，还问他：“那你跟江韬以前究竟是怎么样的？”乐符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还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自己仅听了江韬那个版本的，还没听唐简这个版本的呢。
“……简单来说，就是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的一个故事。”唐简并不想说的很清楚，就跟乐符说道，“但其实不管中间发生过什么，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跟江韬会有什么可能。”
“为什么？”乐符的逻辑很简单，就是当初既然他们是互相喜欢的，那就应该会在一起。
“其实不管感情的变化是怎么样，江韬对我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人。”唐简说完这后半句又怕乐符会误会，“不过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不知道江韬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以前是他赞助的一个学生这件事情。我是孤儿院长大的，说实话，对那种被关心被照顾的感受比其他人都来的渴望。所以江韬出现帮了我的时候，我是真的很感激很感激他。毫不夸张地说，没有江韬的话，就没有现在的我。我现在能够拥有的一丝一毫，都是多亏了江韬当年的帮助……包括秦泽浩……如果不是江韬，我也不会遇到他。也许我是真心喜欢过他，但是这种卑微的喜欢跟我的尊敬相比，又算不上什么了。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跟江韬在一起，甚至都不敢这么想。而且当我知道你跟江韬在一起后，我也是真心地为你们祝福，希望你们能够长久。”
乐符盯着唐简坦然自若地说出这些话，感觉还挺不可思议的，难道唐简就不怕自己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
不过下一秒，唐简就跟猜中了他心里的想法一样，说道：“是不是觉得我能这么说出来挺惊讶的？”唐简笑了一下，“但是我自信我对江韬的感情是问心无愧的，所以我能坦然地说出来。乐符，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一定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那晚秦泽浩跟唐简离开的时候有些晚了，小雷已经睡得跟一头小猪一样，怎么捏都没醒，最后由秦泽浩把他背回去的。
送走他们后，乐符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就好像之前所有的担忧烦扰都跟着这口气一起被他吐出去了一样。
“怎么，你好像很开心啊。”江韬明显感觉到乐符周|身的低气温开始回暖，自己也跟着轻松了起来。
“嗯，开心啊，当然开心。”乐符冲着他笑。
☆、第28章
跟着江韬回去的时候，陈锋跟在其身后，听着江韬对自己吩咐道：“以后过了晚上11点就不要给我打电话了，发信息也不可以，有什么大事就转给老杨去处理，小事你就自己处理，处理不好你就自己收拾包袱滚蛋。”
“那万一是特别紧急的事情呢？”陈锋紧张地问。
“我每年都花这么多钱养你们，你们有脸让特别紧急的事情发生？”江韬瞪了他一眼，“要是发生了特别紧急的事情，你要么参照我刚才说的那句话，要么就自己休息包袱滚蛋，懂了？”
“懂了懂了懂了。”陈锋一边点头一边在内心叫苦不迭。
也不知道江韬最近是怎么了，大幅度缩短了自己的工作时间。以前陈锋觉得江韬是没有私人时间的，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打电话给江韬征询他的意见看法。但是现在不行了，上次他只是稍微晚了一点给江韬打电话，就被江韬劈头盖脸地怒骂了一顿：“你打电话之间都没有用眼睛看一下时间吗？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啊？现在是半夜啊，你有脑子吗？”
当然陈锋不会知道的是，江韬骂他完全是因为在他电话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原本好好躺在他怀里睡着的乐符下一秒就用背对着他，还特别不爽地“啧”了一声。
江韬心里一慌，就顺手拿陈锋撒气了。
那时陈锋觉得有些委屈，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明明才23:30啊，这个点老板肯定还没睡啊……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自己都还在加班呢！
但是陈锋亲眼看着前一秒还对他瞪着眼黑着脸的老板，在开门的前一秒迅速地完成了自己的表情管理，然后一脸平静还有点温情地开了门。
陈锋的内心是崩溃的。
只是江韬今天开了门，却发现新家哪里有些不对的样子。
他看到门口有一个粉色的小笼子，走两步还多了一个猫爬架，地毯上还扔着猫抓板，更不用说沙发边上摆着的那一排宠物用品了。
江韬好奇地往里走，就看到乐符蹲在地上，手里还抱着一只小猫。
“你可算回来了。”这是乐符拖着长音，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怎么了？”江韬看着乐符手里的猫，“你买的猫？”
“才不是。”乐符的语气里隐藏着怒意，“都是梁时恩那个家伙！”
乐符这么抱怨完才看到陈锋也跟着进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跟着他打了招呼：“陈锋你也来啦？”
“嗯，跟老板还要处理一些事情。”
“晚上留下来吃饭吧。”乐符客气地说道。
陈锋差一点就应了一声响亮的“好嘞”，但是看到江韬突然冲着自己扫射过来的凶狠目光，他只好硬生生地改口：“……不了，今晚约好了陪我妈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