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吧”江月不禁冷笑，自己居然被宋显逼到了这个地步。
“为什么”江俊超质问。
“我在中新这么久，项目有潜力销售情况好，原朗也有背景，就个人经济实力有限，如果不是利城现在有点复杂也不会找上你，搞合作开发不亏，而且体量也不大，原朗把中新主体做起来专看地价转手就能赚。他最多就是想靠这块地再拉一笔融资，空手套白狼呗，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企图，如果不想跟他做开发拿了咋们再坐下来慢慢谈”江月把啃完苹果，起身擦擦手，打算找个地方睡觉“你问我这话挺没意思的，拿不拿，多少钱拿都上了会了，现在跟我来谈为什么”。
“哈，老吴有个案子的纠纷去西安了，小朱去我不放心。你也别急着走，明天去拍卖会看看，价格超过这个数就不谈了，材料都在小朱手上”江俊超用手指比了个数字。
“嗯，我心理价位比这稍微低点，他们资金链有点问题”江月颔首，他已经知道宋显在哪等着他了，他爹大概也在看他跟何仁打对台的好戏。
江俊超莞尔一笑“你还挺看得开的，不是跟他商量好蒙我的吧。”
“不放心你换个人去，我还不想去”江月给自己铺好了床躺下。
“去吧，去熟悉熟悉，治好病回公司上班，你蒙我也是我儿子，少赚两个钱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江俊超看他睡了也不再多说。
“嗯”江月随口应了，闭上眼睛。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摊开了，宋显的态度，自己身份带来的矛盾，这是最不好的时机，却也是最好的时机。是原朗所说的，码了这么久的牌，总要打出去试试有没有赢面的时机。何仁啊何仁，我把心掏出来了，但事实就是这样，端看你怎么选了。你有一个黄金三角，我回家，然后给你一个更好的黄金三角。
江月拿起手机给何仁发了条短信“今晚不回了，明天提前半小时去拍卖会场，有点事儿跟你说”
“你给我回来！”何仁的电话很快追来了，江月刚按了接听就听到他吼。
“哎”江月长叹了一口气，从病房里走出去看着一个个家庭，一对对夫妇，特别迷茫，他本来想组织组织语言，此时却也想不到什么可以包装的话“我爸是江俊超，现在我人在医院，明天肯定会去，你不用多想。”
“什么？”那头何仁的声音并不大，却有种说不出的震惊和沧桑，甚至还有点质疑。
“我是江俊超的大儿子”江月又说了一遍“上高中时离家出走了，所以你们不认识我”
“什么？”何仁追问道，声音都有点抖了“为什么有那么多机会你都不说！”
“我之前没想过要回家，是思骏老板的儿子还是个为了别的女人抛弃我妈的男人的儿子，对我差别也不大”江月回道“这个身份在宋显今天这番话之前，对我们的意义都不大。何仁，宋显这么看不起我，我也是有脾气的”。
江月久久没有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何仁既没有挂电话也没有说什么。江月等了一会儿自己把电话挂了，其实这么做有点自私，他紧接着宋显，给何仁另一个意料之外，把他从自我设定好的围观者变成了最难的参与者。但如果要跟何仁继续走下去，江月不会再把宋显这个□□放在身边了。他本打算退一步，却被宋显逼的非进这一步不可。
这是场赌局，赌的不是生意，是感情。江月还是信了他爸以前说的那句话“如果我又穷又废成天尽跟你妈谈情说爱，就算奉承上天了她恐怕也看不上我”
第40章
佛家把爱别离、求不得和怨憎会放到生老病死同一个层次去探讨，想必是有道理。
江月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他爹，居然是周长治。
“你他妈的回来都不跟我联系”周长治使劲捏着江月的脸皮“容忍你重色轻友已经是极限了啊，现在来看你爹都不找我”
“……”江月一摸脸，抬手给了周长治脑袋一巴掌“你怎么跑出来的”
“我哥要送我去部队！”周长治摇着江月的胳膊“我他妈这德行哪能去部队啊，这不是找死吗”
“我管你，你又不是我亲生的”江月掀开被子爬起来，自顾自的换衣服。
“下个礼拜就要去体检了，你帮帮我吧”周长治跟在他屁股后面递东西。
“我帮你？”江月回头一笑“呵呵，你哥明天就把我送部队去了，我不敢”
“那你暂时别去美国，陪我度过最后的一个礼拜”周长治哀怨的说“以后你在外面出了点什么事，谁来照顾你，谁做你的贴心小棉袄”
“你不做也可以的，亲”江月简直要吐了，甩开他独自去洗漱整理。
不一会儿，三个江月没见过的年轻人就进来了，把主要材料递给了江月，江俊超跟他们交代了几句。
“宋显心理战玩的熟，别被吓着了，你说他们资金链有问题，该博的时候就搏一搏，反正不超过这个数”江俊超侧身单独给江月做了个手势。
“嗯”江月点点头。
“去哪，我也去”周长治直接招呼上江俊超的司机“伯伯，你那车稳，我用用”
“去吧”江俊超摆摆手，不以为意。
“你滚后面去，我在副驾驶看东西，有点光”江月扶了扶眼镜，踹了周长治一脚。
“江月，我发现你变了点”周长治坐了进去，双手绕着江月的脖子。
“嗯”江月懒得理他，径自翻材料。
“你以前像我妈，现在像我爹了”周长治忽而一笑“之前是s的温柔，现在是温柔的s”
“你是不是想我现在送你回去？”江月边做着标注边随口应付他，反而是司机笑得停不下来。
“别啊，我这就闭嘴”周长治在后座躺下了，翘着个二郎腿哼歌，没哼一会儿声音下去了。江月回头看看，随手从地上捡了条毯子给他搭上，忍不住笑了笑。
车下了快速路，江月掏出手机查了查，从昨晚到现在何仁都没有来任何信息。阳光从前挡风玻璃直直的照进车内，江月每次抬头都有点睁不开眼，如果早点下定决心就好了，何仁也不至于走到这么两难的境地。但这条路肯定更不好走，他父亲跟何仁的关系，势必又是无尽的麻烦和痛苦。怎么别人谈个恋爱那么轻松，他就这么难呢。
“这个时间好，不堵”司机庆幸的跟江月说。
“是啊”江月点点了头“正好要去办点……”
话音未落，一股巨大的撞击力从后面冲来，紧接着就听到周长治大喊的声音。江月将将稳住身子，立刻回身“怎么样，你怎么样了？”
“操，摔下来把脚崴了一下”周长治大骂，忽然又笑了“妈的，太好了，天助我也，体检过不了了”
“……”江月开车门到后面去把周长治扶了起来“头碰到没？”
“哎哟，我头也碰到了，我头好疼的！”周长治浮夸的喊个没完。
“你他妈的”江月拍了他胳膊一下。
紧接着就看到后面的车下来个年轻男子，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怎么后面有人？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后面有人”
江月眯了眯眼睛，转头看了周长治一眼，凑到他耳边“不是你叫来撞自己的吧”
“我又没病，这他妈要多少年的老司机才能把我撞折又不死”周长治翻了个白眼。
江月暗道确实是自己想多了，朝男人摆了摆手“你跟司机处理吧，我们还有事儿先走”
“哥们儿，真不好意思，我保险过期了，咋们私了吧”男人拦住了江月的路“你看，你这车，说真的我也赔不起，给个面子吧”
“你把驾照留下，给个联系方式改天有人跟你聊，现在我们有事”江月绕开他想去拦车。
“别介啊，哥们儿，我真的挺难的，你是车主吧，咋们聊聊吧”男人依然只是拦着江月，周长治跟司机都看出不对劲了，刚上来帮忙拉开，那车上又下来了两男一女，只是围着不停地说好话，就是不让江月走。
再没发现不对劲那就真是傻了，江月掏出手机想打110，却迅速被抢了过去，其中一个男的甚至当街给跪下了，不停说自己赔不起这车，场面尴尬的没法看。没一会儿行人也围了一圈，还有人拿起了手机拍，也拦着不让江月走，本来是个不大的追尾事件瞬间就变成了社会压榨。
拉拉扯扯之间江月只觉头大如牛，烦躁不已。这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交警估计也得好久才路过。江月连说了几次算了不用赔了，那群人却用更高的声音给盖下去，哭天喊地的。这事儿显然是要把他拖死在路上，难道是何仁，江月心头刚浮起这个想法就给盖下去了，何仁即便气愤成了那样也不会跟自己吵架，更别谈找人来吵了。
“宋显”江月长叹了一口气，躲在司机身后看着远处，难怪吴叔能被他抢项目，手段真是够多的，想起来时江俊超说宋显心理战玩的好，自己摸到了他跟何仁的底牌，他就干脆把人拦在路上。这么一来小朱又能顶个屁用。
分析到这里江月干脆放弃了挣脱直接往车里躲，宋显做事好步步为营，周围必然一时不会有交警来，时也命也吧，他到底还是玩不过宋显。
原朗站在交易所门口第二十五次看表，又皱着眉质问小朱“你真的看到他的车出门？”
“小江总比我们早走半小时呢”小朱拿着手机不停打电话，急得满头大汗“材料大部分在小江总手上，这下可怎么办”
“你他妈慌什么”原朗摆了摆手“给你们江总打电话，问问还有什么交代，就说江月堵车了，别提找不到人”说着自个儿打了几个电话叫人出去找江月，转头看西装革履在跟人说笑的宋显，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过去抓他的衣领“□□祖宗的，你把江月弄哪去了”
何仁戴着鸭舌帽墨镜口罩在咖啡厅坐了快一个小时，江月并没有如期而至。进了交易所的门就看见原朗跟宋显要打起来了，他双手插兜往墙上一靠，什么也不想说，爱打打吧。
“你他妈是不是男人，玩这种下九流的招数”原朗提起拳头就要打人，周围的人看不对劲了都上来拉，宋显没了制衡，整整衣领付之一笑“你放心，也不是只有你中新一条路走”
“爱跟谁搞跟谁搞去吧，我知道你找了瑞华跟我打对台，你他妈给我等着”原朗指了指宋显的鼻子，转头又冲着何仁吼“江月找不到了”
何仁瞬间僵直了，三两步奔到宋显面前抓他的胳膊“在哪？！”
“你也怀疑我？”宋显露出个不可思议的样子“他是个什么东西，我他妈管他见不见干什么”
“甭装了啊宋显”原朗冷笑了下“江月是什么人玩地产投资的心里都清楚，谁他妈还没调查过对方祖宗十八代，你比我知道的早吧”
何仁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心中撕扯得伤口也越来越深，原朗居然也早知道了，他简直想跟这群人都他妈掰了。玩儿，什么都玩儿，感情是拿来玩儿的，朋友是拿来玩儿的，几个亿的投资砸下去也是拿来玩儿的，操，是他玩不起。他妈的十几年前宋显说你玩不起就别玩，现在江月看着自己丢下去全部身家性命，再来一句差别不大，我有脾气。
谁他妈没脾气，我他妈还有脾气呢！
“宋显，人在哪？”何仁又问了一次，表情阴沉的没法看。
宋显依然是一副于己无关的表情，里面已经催席了，他甩开何仁的手径自走了进去，何仁刚打算追原朗冲他摇摇头，接了电话“嗯，找到就好”
“人没事吧？”何仁追问了一声。
“没事，就车追尾了”原朗冲他一点头，转而又继续讲电话，讲着讲着居然笑了“是吗？那可有趣了”
又说了几句挂电话，冲着一脸疑惑的何仁说“周长治紧急拨号叫了他哥来，说得跟要被人杀了似的，现在警察局局长都到了，这下可好笑了”，说着扭头看落座的宋显“真他妈偷鸡不成蚀把米”
何仁皱了皱眉没说话，原朗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别想太多，江月是真喜欢你，之前百般不愿意跟我搞合作，也是怕影响你的事业，跟你产生利益冲突”
“你们多早就开始谈合作了”何仁嗤笑，这句安慰还真是说的怜悯十足。
“你们刚交往那会儿吧”原朗回忆了下“他一直是反对的，我做的是他爹的路线，他爹跟部队关系好，比宋显这半路出家的有门路。江月的外公又是个上校，其实江月也比宋显这半路出家的有门路。何仁，你真他妈走狗屎运。想当明星有那个，进了地产又有这个。”
何仁插在裤带里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强迫自己挤出了个笑，点点头径自出去了。
第41章
来时有多心神不宁，返程时就有多槁木死灰。
何仁开了门，瞟一眼鞋柜，江月未归。随手抄跟皮筋，五指成梳将刘海在脑后绑了，不禁嗤笑一声。
原朗说的也没错，这年头做个生意谁还不先查查对方祖宗十八代呢。就连收到了宋显跟瑞华早有牵扯的消息，也能对自己不透口风。所谓的黄金三角，从江月知而不言，原朗密而不发，就已经崩了。
在屋子里绕了两圈，大部分东西都已经装箱，房子住了七年，进进出出也不少人。最开始是宋显挑的，后来也有三四个床伴，到了江月，才下定决心把它给卖了。
何仁走到游戏柜前，抽开第四格抽屉朝底部一摸，捞了盒黄鹤楼出来，点上深吸一口，扯扯领带往沙发上一倒。大概是忍成习惯了，他不止没了跟人吵架的欲望，连说话的欲望都变淡了。烟灰落到手指上，微有灼热感，何仁随手从茶几上捞了个杯子弹了两下。
手机传来短信的铃声，心里有点期待，慌慌张张从兜里翻出来，汪熙熙的工作计划表。
挺没意思的，宋显是王子，江月也是个王子，他俩忽然决定今个儿来场对决，本来是砸钱玩儿，换成了碰碰车。自己是个傻逼，砸锅卖铁帮宋显补了另投门路的资金链，江月还不回家等着自己去哄，去解释，去说我一点儿不在意你不告诉我你爹是谁。理智说去吧，你也离不开他，身体却连一下都不想动。又掏了支烟，几年前原朗还能陪自己抽一根，现在也没什么人能信得过了。随手把手机给扔地上，闭上眼，睡觉。
晚上江月来了条短信:[周长治折了腿，暂时不走了，我照顾他几天]
何仁抽着烟，滑屏幕，写了删，删了写，最后回了个[好]，桌上的白瓷杯里塞满了烟屁股。
江月千辛万苦的给周长治洗了澡，扶到沙发边一扔，把他疼的嗷嗷乱叫。
“我他妈现在不觉得自己在养人，而是在养狗了”擦了擦手，从厨房里端了碗泡面出来往周长治面前一放，自个儿在另一端坐着灌水。
“你这人到底有良心吗？你哪次病我没伺候你”周长治无奈地看着眼前的泡面，并不太想吃。
“下次给我找个护工吧”江月斜了他一眼，抄起手机一个劲儿滑。
“看什么啊，他多久没找你了？”周长治抖着剩下那只好腿，嗤笑“地也拿了，真爱也回了，你算了吧你”
江月挑了下眉毛，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不是这种人”
“那是哪种人，他前任开车撞你，问过一声儿吗？”周长治开了电视“你都打算回家了，要搞这个完全可以来找你爹，有你的面子我全家都能卖他脸，人家就是要真爱不要你”
“你他妈怎么不吃死啊”江月本来就心烦，直接抄起了遥控器砸周长治的伤腿。
“你怎么这么不愿意面对现实呢”周长治一缩身子，拍拍江月的肩膀“诶，你回美国治病能不能把我也带走啊”
“不能，你可以瘸着腿去部队养半年猪，养好了再训练”江月没好气的说。
“为什么啊”周长治嚎叫。
“你又不想读书，又不想上班，你到底想干嘛啊”江月抄起他爹的话教训。
“跟你一样儿，浪荡人间”周长治揽着他的肩膀讪笑。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江月骂了他两句去开门，外面站着何仁，二十九天没见的何仁。
“回家聊聊”何仁抓住江月的手腕，并没有给他拒绝的权力，直接把人拉走了。周长治嚎了几句，也只看到江月跟风似的回来拿了手机。
“怎么来了？”江月坐在副驾驶上，微皱了眉头，何仁满身的烟味，下巴上的胡渣看起来已经好多天没刮过了“你怎么搞成这样”
“嗯”何仁颔首发了个音节，手指一直在以某个频率敲打方向盘。江月看了一眼，又转头盯着何仁的脸，刚才见到人那一刻的庆幸全都悄然而去了，他不是放下心结才来的。
“有点事儿……”何仁咳嗽了两声，顿了顿又开口“有点事儿找你帮忙”
“嗯，你说”江月把手伸过去，轻轻拍了下何仁的腿。
“回去再说吧”何仁张了下嘴，又闭上了，一路沉默的开车回了家。江月跟着进门，家里除了箱子就是垃圾，简直没处下脚。
“马上搬那边去，乱了点”何仁随便踢了两下，带着江月回了主卧，倒是依然清爽着。
“什么事，你说吧”江月去拉何仁的手，挺温暖的，思念之情从掌心一直蔓延到了心脏。
“宋显之前拿钱冲唱片市场，搞得这边资金链断裂，本来053这块项目是成立的新公司。你去美国的时候他有一个大资产包出了问题，骑虎难下跑去引了瑞华进来，现在瑞华带进来的资金有问题，项目直接被封了进入司法程序”何仁拧了拧眉心“这几天宋显一直在跑关系，但是对方好像在搞针对，如果这块地一直走程序，我跟宋显都得完”
“你什么意思”江月整个人都绷住了。
“没什么意思”何仁攥着他的手“我所有的身家都压进去了，还借了一大笔，这次真不能出事，不然我就完了，江月，除了卖中新我就无路可走了。”
“你觉得我找人针对他？还逼你卖中新”江月哂笑。
“没有，也许是你身边的人吧”何仁露出个疲倦的样子“给宋显一条活路走，我也要条活路”
“何仁，你这么多天不跟我联系，来找我了就因为觉得我坑宋显？让我放你跟宋显一条活路？”江月自嘲一笑。
何仁皱了皱眉头，扳着江月的肩膀“你他妈听不懂人话吗？我跟宋显绑到一条船上了，这事儿跟感情没什么关系，这事儿就是钱”
“嗯，谁接管的？”江月嘲讽地笑着问了些细节，起身拨了个电话把事情给说了。
[是吗？有点赶巧了，听说是瑞华的债务问题]
[他这属于联合注资项目，走这个程序时间长了点吧，您这不是逼着人跳楼吗]
[转银行托管嘛，反正目的都是为了追不良资产，他能找到第三方收购瑞华的股份]
[朋友]
[关系还行]
[好，我让我外公给您打电话，他在乡下种地呢，不乐意回来]
[没结呢，您介绍个呗]
[行，那过几天来，肯定陪您喝够]
江月继续寒暄着，何仁靠在床头看天花板，许久电话讲完了，江月回身看着何仁，一言不发。
“谢谢”何仁无力的点了下头。
“嗯”江月应了一声，进了衣帽间，过会儿拎了个袋子出来。
“你干什么？”何仁起身抓住他的胳膊“你去哪？”
“何仁”江月笑着拍了拍他的脸，真是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你刚才说的话你自个儿信吗？你借了多少钱，三千万，五千万？还不上会怎么样？被人打断腿？你别骗自己了，你等的起的，不过就是拖拖嘛，拖个半年一年然后还是会转托管，你的钱就回了，回不来的是宋显，是他资金链断了”
“我确实需要这笔钱，这么等下去我也会出事”何仁一使劲把江月的袋子给扯了下来随手甩了“他们摆明了是故意的，这事没个期限的”
江月一伸手制止了何仁“别说了，他那天说爱你，你知道他跟瑞华有事儿还是没撤资。出了事，他是不是又来找你说他爱你，让你来找我，你还真来了”
“我他妈就是为了这点钱”何仁抓狂的随手拿了个摆件就给砸了“你们他妈的都看不上这点钱，劳资用得上”
“你可笑吗？去年你还为了原朗要倾尽所有，年头为了宋显差点破产，你现在跟我说你为了钱来求我？你何仁求个人多难啊，我以前差点没跪着让你出门给投资商点好脸色”江月也心力交瘁了“你如果是来找我借钱我还好想点，你他妈来骗我，骗我帮宋显找条活路”
“你怎么什么事儿都非要往他身上掰”何仁抓着江月的肩膀“我他妈把他放下了，你倒是记得不知道多牢”
“没法忘，他上个月还找人开车撞我呢。对了，撞完了你连个电话都没给我打。”江月嗤笑，转身就走“何仁，我们完了”
“完什么？谁他妈跟你完”何仁一使劲把江月给按在墙上了“你就不能相信相信我，我就爱你一个”
“信？说句实话，何仁，当初跟你表白的时候没信过，跟你睡的时候也没信过，你犹犹豫豫的第一次说爱我的时候没信过，你拿着宋显给的照片质问我的时候也没信过。是你逼我信，我幻想自己信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信吗？”江月盯着何仁的脸，五内俱崩“你哪天跟他说话时找个有镜子的地方自个儿看看，你对他没心思了，还撩什么撩呢”
“你一直以来就把我想的这么不堪？”何仁简直不敢置信“你只是打算跟我玩玩？”
“不，即便这样，我还是打算跟你在一起，我自个儿贱，现在不想贱了”江月照着何仁的大腿猛踹了一脚，大步的往外面走。
“你别跟我犯浑了，说穿了也就是个宋显的事情，这事完了也没多少来往，你有病吧”何仁追上来扣着江月的腰，直接把他给抗了起来扔到床上。
“我是有病，本来只要坐着等三个月看宋显玩蛋儿，刚却打个电话帮我爹重新把这个敌人给救了回来”江月又是一脸讽刺“于公于私我都有病”
何仁已经气的快崩了，又顾及着江月的病，忍无可忍压着他就亲“我没法跟你说了，你他妈也别想跟我完”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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