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正没有再停留。
宣室卿顾成尹和祁千祉开始着手调查此事。
案情的调查进展得很不顺利,但是祁千祉的罪名却得以暂时洗脱。就如李瑄城所说,沈家有沈覃秋这样的武学中高手,能作案的人寥寥无几。
然而传言越愈来越盛。
又过了两日,听闻沈府被人夜闯,沈湘衣昏迷中被结果了性命。祁千祉大惊,连夜赶往沈府,又差吴辑去请李瑄城:“若是府中不见他,就去燕声楼。”
李瑄城直接走的墙头,倒比祁千祉慢不了多少,祁千祉正策马飞奔在半道,就看见一掠白影从窄巷墙头中跃出来。
来人十分不愉快:“殿下以为我能起死回生么?人早就死透了。这个时候请个仵作来差不多。”
祁千祉勉强刹住马,听李瑄城这样说心里被扎了一样难受。他觉得事情的发展糟透了。他估计一辈子都对不起裴之维。而后才慢慢道:“仵作,也让人去请了。”
李瑄城道:“那我走了啊。”
祁千祉终于被李瑄城的态度激怒:“要走便走,费那么多话。”
李瑄城觉得祁千祉差人请他岂止多此一举。听祁千祉搅了他春宵还态度如此,当即又攀上墙头,瞬间消失得无影。凛冬也只是一肃拜,跃上墙头。
祁千祉狠狠一抽马腹,继续往沈府去。
李瑄城虽然怀才,但是脾气古怪,要让他为自己所用,实在是非常麻烦。
可幸沈覃秋拼死截住了来人,虽然还是让来人逃了,也打伤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喜欢杜正骂街哈哈哈(不是骂街
二更!球收藏!求花花!这样就算我下了榜单观众老爷们你们也能找到我,么么哒!
☆、章九鸳鸯双尽(三)
任澄漪半夜来找穆修白,穆修白实在非常讶异。当即从床上起来,拿过无字书简就写:
【你怎么来了】
任澄漪却是气息微乱,也根本没有准备看穆修白写的什么,掀了穆修白的被子就钻了进去,穆修白被她吓得差点跳起来。任澄漪却一把把穆修白也按回被子里,三两下开始脱他衣服。
穆修白浑身一个激灵,慌慌张张去截任澄漪的手。
任澄漪道:“别动。”一把握住了穆修白的家伙。穆修白的命根子被人握在手里,可耻地硬了。但是也不敢乱动。任澄漪的手劲很大,根本不像一个普通女孩子有的力量。穆修白心知她八成是练武的。
任澄漪吻上来的时候穆修白脑嗡的一声,比任何祁千祉对他做什么的时候更晴天霹雳。要知道穆修白前世追求柳静那么久,柳静从来是那种安安静静的女孩子,接个吻都要磨磨蹭蹭半天。以至于柳静至死,两个人都没有比接吻更进一步的进展。
穆修白被任澄漪剥光了才反应过来,要去推任澄漪,手一伸却摸到任澄漪光滑的肌肤,烫了手一样不敢再动。
祁千祉从沈府归来,身心具疲。只想把穆修白抱在怀里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会。却见徐染匆忙从墙头跃下,单膝跪地道:
“殿下,我方才听到动静赶去看了一下。应当是有人特意引我离开。”
祁千祉道:“搜查各处。”
穆修白被破门而入的声音惊觉,扭头看见祁千祉阴沉的脸时,觉得一切都完了。
祁千祉道:“继续啊。我还不知道夜里有这样的好戏!”
任澄漪披了衣服,穆修白也慌忙穿衣服,却被祁千祉一手握住手腕,从床上直接拎了起来。
祁千祉觉得自己的理智完全不在了,只是狠厉地问穆修白:“你喜欢她,嗯?”
穆修白知道事情很严重,就只是摇头。
“你们两个发展到现在也不是偶然吧?你被人知道男身,为何不告诉我?!”
“你不喜欢她?我看你很开心啊。”
穆修白还是摇头。除了摇头他不觉得自己还有更好的选择。他怕极了祁千祉。见到祁千祉发怒他就只想抱头躲闪。
祁千祉放开他,他已然气极,抽出腰间佩剑,一指任澄漪:“贱婢!你也是好大的胆!我今日就结果了你!”
穆修白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从床上跃起来抱住了祁千祉。穆修白虽说纤弱,但是体重也不轻,祁千祉被他突然撞上来,也一时抵不住小退了一步。
穆修白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脚上又没有踩实了地板,就双手搂着祁千祉的脖子挂在上面。
祁千祉动作顿住,眼中怒火更盛:“你心疼她?”
祁千祉没有真想杀任澄漪,要杀也不是这个节骨眼上杀。他现在的处境已经够糟的了。但是穆修白的偏护让他非常痛心。
“你在求我别杀他?你凭什么?”
穆修白在任澄漪一事上确实不曾有大错。但是现在一切都没法解释了。而且他也不想让任澄漪死。
穆修白眼睛里全是水光,在烛光掩映下亮晶晶的。祁千祉觉得自己要被穆修白眼睛的光芒吞噬了。穆修白开始找祁千祉的唇瓣并把舌头探入的时候,祁千祉心下生出了无限的悲哀。
祁千祉把人推开,像拎小猫一样拎到床上,然后说:“我给你留个后。今夜事完之后,我会在京郊置一处宅子,让她在那里生子。你开始吧,如果她没有怀上,我以后会让你们再见面的。”
穆修白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任澄漪,却发现任澄漪眼里也全是惊惧。
祁千祉继续道:“但是如果你日后有一点不忠于我。我会杀了他们。”
“徐染,把人扔到床上。”
穆修白的腿都软了。从床上几乎是摔到了地上,爬过去抱祁千祉的腿,摇着头请求他不要。
祁千祉却只是冷笑道:“怎么?还是你已经软了?硬不起来?要不要我给你点药助兴?”
这招太绝了。以后他哪里还敢逃。
穆修白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这一夜。他觉得自己真的疯了。
祁千祉让人连夜把任澄漪送出城,自己坐在穆修白床头看着他。穆修白因为□□强劲,性事过后体力不支已经睡去,眉间蹙着,满脸都是泪痕。穆修白毕竟是男子,眉毛生得英气,祁千祉就让人把眉毛剃了,画上了细细弯弯的远山眉,现在都被汗水弄花了。
祁千祉拿了眉黛,替穆修白补上。睡梦里穆修白的眉头还不自觉地收紧。
祁千祉只是静静地望着穆修白,他这几日的弦都绷得很紧,头痛欲裂却睡意全无。今晚的事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想不起来。
穆修白第二日缩在床角一直不肯起来,好不容易起来了,眼神却有些直愣。祁千祉颇一见到他都被他吓坏了。
李瑄城入承虬宫见到穆修白,也吓了一大跳。
“望月这是装哑装完了准备装瞎呢?我可没有让人瞎了还能复原的药。”
穆修白的目光恢复了一丝清明,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看着李瑄城。
【求求你带我去泷上吧】
求求你,再在这个屋子里呆下去我会疯的。这里全是任澄漪的味道。我对她做了那么混账的事啊。
李瑄城没有答话。但是穆修白的哀求的眼神确实让人心疼。
李瑄城寻思了一会,回身出了门。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得去问问祁千祉。
穆修白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殿下,你对你家小猫做了什么?”
祁千祉觉得昨晚的事简直是对自己的奇耻大辱,不愿多说。但是李瑄城毕竟还是他最信任的人,磨不过李瑄城,只说任澄漪和穆修白行那苟且之事,被自己撞破了。
“没有其他了?”
祁千祉道:“大概就是这样。这些事不说也罢。”
李瑄城一下子抓住重点:“那任澄漪人呢?”
“我让人送她去京郊了。我喜欢望月,给望月留个后也未必不好。”
李瑄城一听站了起来,道:“荒唐!你觉得望月有那个胆子偷人么?”
祁千祉道:“他有胆子逃跑,为何没胆子偷人?”
李瑄城来回快速踱着步子,手中的扇子不住地往头上搔着,走了一会扇子往祁千祉一指,道:“殿下快派人去追任澄漪回来。此事恐有蹊跷!”
祁千祉听李瑄城这么一说,也觉得任澄漪无论如何也要审一审。昨日他见任澄漪就心烦,基本从头到尾都忽略任澄漪这个人。穆修白虽然生得漂亮,吸引女性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是任澄漪确实可能有些不寻常。
祁千祉遂遣人去追,口中又向李瑄城道:“我让人看着她的。要问什么追回来问也行。”
李瑄城心道就怕人已经跑了。
又道:“望月似是受了惊吓。殿下也想想有什么事会让他受惊。”
祁千祉信口胡扯:“我本来准备杀了任澄漪的。可能是当着他的面挥剑吓到了他。”
李瑄城开始直截了当地问:“他这脉象是纵欲过度,殿下是不是给他用了药?”
祁千祉默认了。
李瑄城道:“用药的坏处我和殿下说过。就算我没说过殿下也应该知道一二。殿下心中有数就好。我只是好奇,殿下为什么非要用药?”
祁千祉有些难堪,只道:“其他的事,承运就不要过问了吧。”
李瑄城听他这样说,便只好不再问,转而说:“流言所起应当是尹天禄的那帮小啰啰们所为。”
“尹天禄?所以国师是广沙王一党的?”
“恩。但是也未必。殿下日后只需知道防着此人便好。”
……
徐士毅回来报,京郊宅中任澄漪竟不知所踪。
祁千祉大惊。李瑄城只是有点头疼又有点好笑地按了下额头。
“我说殿下大概是错怪了望月。任澄漪这是借了望月脱身呢。”
“不,望月求我不要杀她。”
李瑄城讶异道:“哦?”
过会又道:“望月心软,自然不愿人因他而死。不过此事问过他便知。”
祁千祉道:“承运所言极是。任澄漪既然已经逃跑,只好问问望月了。”
“裴之维一事,恐怕与任澄漪相关。她既然可以发觉望月男身,探得裴之维事亦不奇怪。”
“怪我一时气极,竟犯下如此错误。任澄漪逃跑,望月之事恐怕亦要被人做文章。承运,我求你一事……”
李瑄城听到这熟悉的一句话,知道祁千祉又要说什么。正欲开口拒绝,却一时没有说出口。
祁千祉沉默半晌,道:“承运,我怕京郊并不安全。你可否带他回泷上,我会让徐染和他一起,替他找个地方安置。泷上是长公主的地界,总比其他地方好。至于承运亦不用管他。但是有承运在侧,我总是放心一点。”
李瑄城道:“徐染你自己留着用吧。望月我会带走。”
祁千祉喜道:“当真?”
“真。”
“望月走后,我也才能好好应对我大皇兄。如果你偶有余暇,替我帮望月调理下身体。他身子太弱了。”
李瑄城勉强应下。又道:“你长点心吧。徐染是你这里功夫最高的一人,居然要派他给望月。你自己的安危又当如何?莫不是日后再给我演一出不要江山要美人的戏码?”
祁千祉听他这样说,哼笑道:“这如何可能?我自有分寸。”
“你要是有分寸便好了。”一边只能喟叹自己为何要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
如此过了四五日,受了伤的凶手终于被抓住了,是行走江湖的杀手成涛。下了狱,但抵死不供认。
裴之维病了。
流言已经到了可以杀人的地步,裴之维便是平时上朝都会受人侧目,甚至言辞讥讽。
裴之维以色惑主,辗转承欢才得到今日地位。
一介弄臣,有何颜面立于宣室之阶?
无羞无躁,还敢自诩为文人?
……
而沈湘衣最终难逃一死,更是把他打垮了。
祁千祉去看他的时候,裴之维满脸苍白,眉目更是浅淡到看不见了。
“我给你带来了一些补品。”
“殿下费心了。”裴之维望向他,眼睛里沉得像一潭死水。言辞间更多的是疏离。
“我会给沈家一个交代的。我……从未想到过要害你。”
“我知道,我相信殿下。”
裴之维剧烈地咳嗽起来,连心肝都能咳出来。
祁千祉觉得心疼极了。
“我和殿下,真的是……孽缘啊。要是从未发生,该有多好。”
“……”
“我自小受殿下照拂,心中亦多有感念。我现今所有的一切,都是殿下给的,殿下对我如同恩人。”
“我如今这样,确实是前二十年太过顺风顺水,所以上苍要给我惩罚吧。”
祁千祉知道裴之维后悔和他在一起了。他看着裴之维像秋日狂风里枯木,瘦削得像随时可以散了架,很想去抱抱他,但是忍住了没动。
裴之维的泪水就这么猝不及防得落了下来。这个画一样的浅淡的男子,让人觉得泪水都能将自己沾湿了化掉。
我相信殿下,可是我已经活不下去了。
沈湘衣死后第八天,少府丞裴之维自缢身亡。
☆、章十伏寒外生(一)
穆修白体弱,受不住马背颠簸,祁千祉为他置备了马车。结果穆修白还是只乘了半日的马车就吐了。
李瑄城非常骚包,一身白衣,骑的马也是白的。他坐在马背上看着穆修白扶着一颗樟树要死要活地往外吐着黄胆水,一脸的嫌弃:“你要吐吐快点。还要赶路呢。”
李瑄城之前往返于泷上和京城也都是乘马车。因为骑马虽然快,但是非常累人。不过穆修白乘马车都能吐,李瑄城就懒得和他挤一辆车,只是在一边骑着马跟着。
穆修白赶紧收住,用本来拿来蒙脸的纱巾随便抹了抹嘴。就听那边李瑄城更嫌弃了:“你用这个擦?”
穆修白心道不然用什么擦,荒郊野外的。他还忘了带帕子。
李瑄城也懒得再说什么,骑着马更远离了车架。
到了晚间便要住宿。穆修白这么一天下来自己浑身都散了架,想到接下来还要六七日的日程,觉得自己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穆修白跟着李瑄城和凛冬一起进了店。穆修白从马车上下来腿都软了,李瑄城和凛冬谁都没有扶他一下的意思。李瑄城算主人,没理由扶他。至于凛冬那样的性格,眼中除了李瑄城再无他人。
穆修白自己都觉得自己弱气。他上辈子可不是会晕车的人。
走到半途,一个脑满肠肥脸上泛着油光的长髯男子扶住了他,向他道:“姑娘似乎站不稳。”说着搀起他继续朝前走去,而男子的肥手直接搂在了腰上,还捏了两下。
穆修白动手就要推开他,男子纹丝不动,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凛冬觉察到,回身手上不知道丢了什么过来,男子哇地叫了一声。穆修白趁势推开他闪到一边。
男子直接拔出了刀,口中叫嚣着:“谁使暗器?”
凛冬见他拔刀,也从袖中滑出短刀。两人居然直接动起了手来。
店家一看要动手,在柜台后叫着:“唉呀别打别打,要打外面去打,在这里打我可要报官了!”
说完这句话凛冬已经将刀架在了男子颈间。
男子自知不敌,嘴硬到:“我不过搀扶一下这位姑娘。两位既是和这位姑娘一起,为何他如此却无人相扶?”
李瑄城微微侧过头,眼神一凛:“阁下行走江湖,还是知道分寸比较好。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快滚。”
男子听他这样说,虽然不服气,但是还是咽下这口气跑了。
第7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