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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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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以衡坐到了池父的身边,视线落在了照片上,“父亲又在想念姑姑?”

池父叹息一声,“我就你姑姑一个妹妹,偏偏她去的早。唉……”池父摇了摇头,“看到你姑姑,我就想到了小泽,有件事要找你。”

“什么事?”

池父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关于小泽高考的事。你知道小泽成绩并不怎么好,我一直想的是干脆送他出国读书。可夏家情况特殊,夏志成死活不同意小泽出国,非逼着他自己考大学。我和夏志成说不通,想来想去,正好你回国,干脆高考前你抽时间给小泽补补课,让他高考成绩好看一点。请家教是不行,镇不住小泽,由你出面还好一点。”

池以衡下意识的皱皱眉,他没想到父亲说的是这件事。让他抽时间给夏泽补课?先不说他时间够不够,只说依着夏泽的脾气,夏泽会乖乖听话吗?

池以衡的问题在池守正眼中根本不算什么。

“我和小泽有代沟,他不喜欢和我这个老头子打交道很正常。你才比他大几岁,肯定能说到一起。实在不行,你跆拳道是白练的吗?随便几招吓唬吓唬他,他也就乖乖听话了。”

池以衡哭笑不得,“……父亲您是认真的?”

池守正假意瞪了他一眼,“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人吗?”

池以衡虽然心中不耐烦做什么补课老师,但既然这是父亲的要求,他也不想拒绝让父亲不高兴。夏泽的母亲池欣云是池以衡的姑姑,也是池父唯一的妹妹。自十几年前池欣云去世后,池父就对夏泽异常的怜惜。可惜前些年池家先是池欣云去世,后来是池以衡的爷爷池茂辉去世,再后来是池以衡母亲去世,一连串的丧事办下来,等到池家稳住,夏泽已经和池家变得疏远。这些年无论池守正怎么做,夏泽和池家的关系还是不怎么亲近,就连对池以衡这个表哥,夏泽也是冷淡的像是个普通人。

池以衡想了想,反正父亲说了是周末,拢共没两个月的时间,他就当哄父亲开心了。至于夏泽不听话的可能,池以衡不在意的笑笑,修理一个小屁孩而已,对他而言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那好吧,我试试。我明天联系夏泽?”

“明天你先接小泽来吃个饭吧。”池守正就等着池以衡答应呢,立刻接口道:“补课的事我还没和小泽说,怕他不同意,明天早晨我先和夏志成打个招呼,让他压着小泽来。”

池守正口中的夏志成就是夏泽的父亲,如今海城市的副市长。听着父亲一口一个疏远的夏志成,池以衡摇摇头,心知自姑姑死后,父亲对夏志成就没了好脸色,对此也习惯了。

夏泽此时并不知道池以衡已经回国,他才刚刚到家。夏家住的地方位于海城的中心,基本上海城市委数得上号的人都住在这一块。夏家的房子是一栋独门独院的三层小楼,从夏泽的爷爷住在这里开始,已经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房子虽然房龄老,但修缮的十分不错,内里的装修也一直是以简洁大气为主,并不会给人以衰败过时的感觉。

开门的瞬间,夏泽有一瞬间的恍惚。之前他的心思都放在池家,等到天色暗下来,他才意识到他还得回家。不是上一世最后被他当做家的凤凰小区,而是海城中心的夏家小楼,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你还记得回家?”

突然响起的怒吼吓了夏泽一跳,他茫然的看向了客厅,正对上父亲夏志成满是怒火的表情。

没等夏泽开口,一旁夏泽的继母周含清已经挡在了夏志成的面前。

“好了,小泽回来就行了。他已经是大人了,你就不能好好和小泽说话。我就说小泽是有事去同学家了,小泽是不是?”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对夏泽说,周含清朝着夏泽示意,让他赶紧承认是去同学家。依着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夏泽一定会顺着她的话。等她再劝劝夏志成,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可让周含清意外的是,夏泽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的站在门口,沉默的看着夏志成。

“你这是什么表情?”夏志成被夏泽看的火起,夏泽站在那里,黝黑的眼珠定定的看着他,夏志成心中莫名的泛起一种类似心虚的情绪,他更加的愤怒了。

“我告诉你夏泽,别以为你瞎折腾考不上大学我就会送你出国。考不上你就给我继续考,一直到考上为止。我们夏家还没出过考不上大学的人。”

夏家在解放前就是海城出名的书香望族,海城最著名的大学海城大学,前任校长就是夏泽的爷爷,夏泽的大姑现在也是海城大学的副校长。夏泽同辈的堂表兄弟姐妹为数不少,夏泽的成绩是其中最差的一个,就连比他小的夏凯都比不上。

夏志成愤怒的表情落在了夏泽的眼中,夏泽没有任何的反应,依然沉默的看着他。从看到夏志成的第一眼,夏源关于母亲去世的暗示就像一个诅咒,在夏泽的脑海不断地回响,怎么也停不下来。

☆、回忆

“你为什么要杀韩玲?”

电闪雷鸣的暴雨夜,夏源浑身湿哒哒的出现在夏泽的面前。平日的温柔俱都消失不见,他的脸上是混杂了难过﹑悲哀﹑害怕等种种情绪的复杂表情。

面对着夏源的质问,夏泽见到夏源时的惊喜凝固在了脸上,他愤怒的辩解道:“我没有杀人,我根本不知道韩玲是谁,我没有杀人。”

“那现场的凶器上为什么有你的指纹?”

“我不知道!”夏泽犹如困兽般转着圈子,一遍遍徒劳的重复着,“我根本不知道韩玲是谁,我为什么要杀她?”

他的辩解换来的是夏源的沉默,夏泽失望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是我哥,为什么连你也不相信我?韩玲是谁?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杀了韩玲?为什么没人相信我的解释?”

夏泽的质问宛若重锤,一声声的敲在夏源的心上。夏源很想相信夏泽,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是夏泽。他痛苦的握紧了拳头,低声道:“难道不是因为你私下调查你母亲去世的真相,认定韩玲是凶手所以愤而杀了她?”

“什么?”夏泽茫然的看着夏源,“什么调查?什么真相?你是说我母亲不是意外,而是被人害死的?”夏泽反应过来一连声的追问道。

夏泽的反应让夏源一愣,他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偏差,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想要将这个话题跳过,“小泽你……”

“我要听实话!”夏泽大声的打断了夏源的话,上前一步逼近他,“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妈当年不是意外而是被人害死的,对不对?是韩玲,是不是韩玲?”

夏泽的问题是夏源这么多年的噩梦,是他根本无法面对的真相。他苦涩的看着夏泽,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着自己摇了摇头。

“那是谁?你告诉我是谁?”夏泽盯着他,“我爸知道吗?他知不知道我妈是被害死的?他知不知道凶手是谁?”

这些问题夏源一个都无法回答,他看着夏泽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天,血色无边无际,池欣云倒在楼梯下,睁大眼睛死不瞑目的看着他。夏源痛苦的闭上眼,颓然的靠在了墙上,他的沉默让夏泽似乎明白了什么。

“轰!”的一声闷雷响起,闪电劈下,夏源的悲哀和夏泽的惊愕,俱都无所遁形。

夏泽猛地睁开眼,卧室一片黑暗。外面似乎在下着雨,雷声响个不停。许是做梦的缘故,他的心跳的厉害,再也没有了睡意。夏泽起身走到了窗边打开了窗户,带着凉意的雨水裹着风打在他的身上。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思绪又一次回到了死前的那个晚上。

突如其来的杀人案,凶器上的指纹,他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背上了杀人的罪名。池以衡在国外,舅舅被警察监控,父亲完全不相信他,他谁也不敢找,只能一个人躲在偏僻的出租屋内,一遍遍的联系池以衡。

他不知道夏源是怎么找到的他,在他联系不到池以衡的情况下,夏源的出现无异于一个惊喜。他毫不怀疑夏源会相信他,夏源是来帮助他的,但让他失望的是,夏源居然也认为他杀了人。

两人的争执不可避免,冲突之下母亲死亡的过往被提及。那是夏泽第一次听说母亲不是意外身亡而是被人害死,而夏源的沉默更是证明了父亲知道这件事。可为什么从没有人告诉他?不,不仅仅是他,他确信舅舅和他一样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陌生女人的死亡,突如其来的指控,母亲去世的原因,父亲的隐瞒,这所有的一切串在一起,仿佛一片迷雾笼罩着夏泽。他再也无法在出租屋躲下去,他要去找舅舅,去找父亲,他要知道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韩玲到底是谁?可惜他还没有走多远就被疾驰而来的卡车撞飞,带着一个个疑问死在了那个雨夜。

后面发生的事他就不知道了,他以灵魂的状态困在了凤凰小区的房子里,一日日的看着池以衡折磨着自己。夏泽闭上眼,强迫自己的思绪从池以衡的身上移开,默念着韩玲的名字。

一切的谜团都起源于夏源的那句话,他怀疑韩玲是害死母亲的凶手。夏源为什么会这么想?他是怎么认识的韩玲?他又是怎么知道了这件事?父亲的隐瞒是为了什么?韩玲和母亲的死真的没有关系吗?

纷乱的思绪闪过,一道闪电落下,照亮了夏泽脸上的阴霾。

持续了一整夜的雨终于在天亮后停了下来。夏泽快速的洗了一个澡,依着习惯时间出现在了餐厅。餐厅内,父亲、周含清和夏凯都已经坐好,大家就在等他一个人。

夏泽在看到周含清身边特意给他留出的位置时迟疑了几秒,最终在众人注意到他的异常前快步走了过去。

“小泽,昨晚睡得怎么样?下雨有没有影响到你?”不等夏泽坐好,周含清就关切的询问起来。

夏泽沉默的低着头,没有回答周含清的话。

拜周含清的溺爱所赐,夏泽在海城的上层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性情乖戾,任性不定。若是他心情好,此时他应该亲亲热热的称呼周含清为母亲,顺便向夏凯显摆一下他和周含清的亲密。当然,若是他心情不好的话,就像现在这样沉默,周含清自然会给他找出无数的理由,替他的行为圆回去。

在过去,夏泽从不觉得周含清对他的态度有什么不对。他是真的将周含清当做了母亲,不管是逃课打架闯祸还是其他,他习惯了周含清替他收拾一切烂摊子。可随着他逐渐脱离了夏家的掌控,随着他跟着池以衡见识到了越来越多的人,他才明白周含清对他所做的一切无非“捧杀”二字。他所以为的母子情深,不过是周含清算计下的一个假象罢了。他是有多蠢,才会相信周含清放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爱,全部疼爱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夏泽的沉默带来的是周含清的尴尬,但周含清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而是紧张的看向了夏泽,“怎么了?小泽是不是不舒服?”

夏志成冷哼一声,“不要以为借着不舒服的名义就可以不去学校,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志成!”周含清埋怨的喊了一句,继而担忧的看向了夏泽,“小泽,不舒服的话不要勉强,要不要我替你给学校请个假?学习虽然重要,但身体更重要。”

“学习虽然重要,但身体更重要。”这是周含清跟夏泽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因为这句话,夏泽从幼儿园开始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时不时就要请个假。夏泽心中冷笑,脸上依然面无表情,只是摇了摇头,“我没事。”

周含清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夏泽的胳膊,“压力不要太大,母亲相信你。”

夏泽点了点头,垂下眼,遮住了里面一闪而过的嘲意。

夏泽和周含清的这一番互动落在了夏凯的眼中,夏凯嫉妒的看着夏泽,垂在餐桌下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夏凯是周含清嫁给夏志成后生的孩子,比夏泽小四岁。从小夏凯就怀疑,他和夏泽到底谁才是母亲亲生的?

每次夏泽有点什么事,母亲都特别紧张。稍微有点头疼脑热,母亲就给夏泽请了假,让他在家里好好休息。明明有时候夏泽是装病,母亲也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副配合的样子。可他呢?不要说装病了,他就是真病了,只要能下了床,母亲就赶着他去学校。这些也就算了,母亲还让他平时什么都让着夏泽,到底谁才是哥哥?夏凯趁着父母没注意偷偷的瞪了夏泽一眼,无声的骂了一句,“讨厌鬼。”

夏泽突然抬眼,视线和夏凯相对,夏凯顿时被吓了一跳,心虚的转过了头。夏泽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嘴角,重新垂下了眼。两人之间的小动作谁也没有注意,夏志成一直等周含清说完,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看向了夏泽。

“以衡从国外回来了,你舅舅刚刚打电话给我,说以后每周末以衡会安排出时间给你补课。今天放学后你哪里都不要去,以衡会去学校接你和你舅舅吃个饭。”

夏志成后面说了什么,夏泽完全没有听进去。他的脑海整个被“以衡回来”这几个字占据。夏泽惊疑的抬起头,脱口道:“表哥怎么这么早回来?他不是月底才回来吗?”

夏泽记得清楚,上一世池以衡回国的时间是四月底。也是舅舅安排表哥给他补课,他和表哥才在日常的相处中喜欢上了彼此。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表哥这么早就回来了?

夏志成不满的瞪了夏泽一眼,“以衡什么时候回来是他的事,你记得放学等着以衡就行。如果让我知道你又去哪里胡闹,小心回来我打断你的腿。”

“志成,你不要老是吓唬小泽。”

周含清立刻一幅老母鸡护崽的架势挡在了夏泽的面前。夏志成知道周含清对夏泽一向溺爱,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周含清转过视线,试探的开口道:“小泽你怎么知道以衡是四月底回来?是听你舅舅说的?”

夏泽现在脑海里全是池以衡回来的消息,对于周含清的这种试探根本懒得搭理。他又一次的沉默让周含清显得尴尬几分,夏凯忿忿的看着,眼神变得更加的不虞起来。

早饭还没吃完,夏泽就没心思待下去了。匆匆的换了一身衣服,夏泽径直离开了家,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

“夏泽!”

夏志成气的要死,周含清赶紧出言安抚,不需要有人提醒,夏凯已经乖巧的凑到了夏志成的身边。

“父亲,不要生哥哥的气了,哥哥也是着急去上学。”

夏志成的一腔怒气在看到小儿子乖巧的模样时全都消失不见,他欣慰的摸了摸夏凯的头,夏泽要是有夏凯十分之一的懂事就好了。

☆、相逢

夏泽没有去学校,一个人在马路上晃了一个上午。

路过报亭的时候,夏泽一扫眼看到了《财经周报》封面上池以衡神采飞扬的大幅照片,里面有池以衡的一个专访。夏泽还记得上一世池以衡回国前也接受了《财经周报》的访问,这篇稿子刊登在了五月的第一期。如今时间虽然有了变化,但事情似乎还是沿着上一世的轨迹在走,夏泽苦笑,他不知道这算好还是坏?

捧着买来的《财经周报》,夏泽找了一处长椅安静的坐在那里看了起来。池以衡的访问里面很多内容涉及到了经济方面,他看的是稀里糊涂,但这并不影响他从中看出池以衡对未来的野心。和访问刊登在一起的是池以衡的几张照片,照片上的池以衡英姿俊朗,对着镜头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夏泽一直都知道池以衡很英俊,这几张照片更是突出了他全部的优点。夏泽的视线落在了照片上,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上一世他死后池以衡的样子。记忆中的池以衡面色苍白,眼神空洞而绝望,精神更是颓然的厉害。每天都把自己逼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靠着一口气撑着才没有倒下。夏泽垂下眼,掩去了其中的难过。如果说早晨听到池以衡回来,他闪过一丝心动,想要再次靠近池以衡的话,那么一切的情不自禁都在看到这几张照片之后清醒了过来。

池以衡值得更好的,更好的女人或者男人。对方要比自己优秀,比自己温柔,比自己聪明,比自己能活的久一点。他只要站在一边看着池以衡幸福就好。他希望池以衡永远都是照片上这样神采飞扬的样子,永远不要出现他记忆中不人不鬼的模样。

池以衡……

夏泽的手抚摸过照片上池以衡的脸,低头温柔而虔诚的在池以衡的唇上亲了一下。

池以衡,对不起!池以衡,我爱你!

小心的收好了杂志,夏泽拎着包拐向了学校的方向。上一世在池以衡的监督下,他拼尽全力终于考上了大学。这一世虽然没有池以衡,他也想要靠着自己努力一把。一路胡思乱想,等到夏泽赶到学校时,已经是下午快要上课了。校园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夏泽所在的班级位于学校的最后一栋教学楼,离着学校大门颇有一段距离。据说一则是因为离得马路远比较安静,另外也是为了高三的学生收收心,没事别总想着往外跑。

夏泽边走边怀念的看着校园里的一切,拐角处,一个身影朝着他跑了过来。

“夏泽,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打你电话怎么一个都不接?”

说话的是一名瘦高的少年,校服敞着,满脸的桀骜。夏泽皱了皱眉,又是一个他不想看到的人。对方名叫周子昌,和夏泽同级但不是一个班,是夏泽过去的狐朋狗友之一。说来,夏泽和周子昌勉强还算的上是亲戚,周子昌的姑姑就是周含清,他是周含清哥哥的小儿子。因着周含清的这一层关系,夏泽过去和周子昌着实不错,但那都是上一世的事了。在夏泽知道了周子昌是周含清特意安排在他身边,为的就是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之后,他就再没搭理过周子昌。

眼见周子昌已经跑到跟前,夏泽不得不停下脚步。

“周子昌,有事?”

名为周子昌的少年没注意夏泽的冷淡,嘻嘻哈哈的凑了过来,一胳膊圈住了夏泽的脖子。

“不高兴?是不是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

夏泽向来随心所欲惯了,当下冷着脸挣脱开了对方的胳膊,不耐烦道:“昨天什么事?”

周子昌小心的观察着夏泽的表情,提示道:“徐阳啊?他昨天甩你一巴掌,我都跟哥几个说好了,就等你过来,放学堵着他教训一顿,让他长长教训,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怎么样?”

周子昌一副表功的神色,夏泽心中不爽,昨天那巴掌是怎么一回事他自己知道,没想到会把徐阳牵扯进来。

“和徐阳无关,是我自己的事。”

周子昌明显不相信,“他打你可是全班都看到了,你还打算忍着啊。你要是怕闹大被姑父知道,咱们就小教训一把,不会给你惹事的。”

夏泽听了他的话几乎冷笑出声。哪回他打架父亲不知道?父亲要是不知道不教训他,周含清怎么出来做好人?夏泽心里不耐烦,就想要打发走周子昌,又有几个身影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周子昌、夏泽快点,哥几个还等着呢。”

过来的这几个都是熟面孔,是经常和夏泽玩在一起的人。夏泽还没来得及说话,周子昌已经抢着三言两语将夏泽的意思说了一遍。

“怎么?这件事就算了?”开口的男生人高马大,体形魁梧,叫马天磊,是校篮球队的,和夏泽关系最好。

夏泽点点头,“算了吧,真和徐阳无关。”

夏泽这样说,众人虽然觉得这种息事宁人的态度不像是夏泽的风格,但既然他本人都不愿意追究,他们也懒得再闹腾。几人说话间,上课铃声响了。马天磊嘿嘿一笑,“正好,不用去上课了,我订了个包厢,哥几个一起去。”

以往就是这样,几个人混在一起,不是逃课就是打架。夏泽想要开口拒绝,却被马天磊拖着走了。

“走走,夏泽你别想跑。”

马天磊力气大,一路拖着夏泽走到了几人最前面。避开了众人,马天磊低声道:“夏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还是出国的事,你老子要是不同意,实在不行让我老子出面提一句?”

马天磊的父亲马文中和夏志成都是海城的副市长,只是一个分管教育,一个分管经济。相同的背景,马天磊和夏泽的关系在几人中算是最好的。上一世他在国内上大学,马天磊高三结束直接被送出了国,两人也都一直保持着联系。

马天磊的关心不似作伪,夏泽摇摇头,“和出国没关系,我想好了,不出国就不出国,依着家里的意思,考大学算了。”

马天磊古怪的看了夏泽一眼,“真要考大学?”他心里信不信是一回事,面上却是很给夏泽面子,揽着夏泽道:“今天是已经晚了,干脆最后玩一把,明天开始哥们亲自督促你复习。”

夏泽本来不打算去什么包厢,但马天磊这样说,他也不想扫兴。再说一想到池以衡会来接他吃饭,夏泽只想逃避,他还没做好准备面对池以衡,能躲一天是一天。

几人熟练的翻墙离开了学校,马天磊订的包厢就在离学校不远。那里是海城一家十分出名的私人会馆,几人都是那里的常客。不需要服务生带路,几人熟门熟路的拐进了事先预定的包厢。昏暗炫彩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响,所有的一切都让夏泽不适的皱起了眉。算上上一世死后的时间,他已经太久没有来过类似的环境了。即使在上一世,他其实也不怎么喜欢这种闹腾的环境。若非身边的朋友都习惯来这来,而他不想显得太过不合群,他其实更愿意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呆着。

酒水、饮料、小吃、果盘,马天磊点了满满一大桌。随着服务生退下,负责这一片的领班笑眯眯的走了进来。跟在领班身后的是十几名妆容妖艳身着各式制服的漂亮女孩。

马天磊不在意的扫了一眼,看向夏泽,“怎么样?”

夏泽两世都对女人不感兴趣,漫不经心道:“你们随意,我不喜欢。”

坐在夏泽左侧的是和他玩的好的另一名少年白晓齐。和夏泽的精致﹑马天磊的魁梧不同,白晓齐长的十分可爱,一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听了夏泽的话,白晓齐大笑着揶揄道:“夏泽你还是个雏吧?这可不行。你前几天不是过了十八岁生日了吗?也该成年啦,要不要哥哥帮你找一个?”

“滚!”夏泽不客气道。

白晓齐的话显然代表了众人对夏泽的认知,夏泽的反应更是让大家哈哈笑了起来。

有了这段插曲,加上夏泽脸上明晃晃挂着的不喜,最后留下的几名女孩颇有眼色的没有凑到夏泽身边去。随着女孩们的加入,众人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包厢内很快热闹了起来。夏泽不管是对喝酒还是女人都没兴趣,唱歌又没心情,只是一个人窝在角落,无聊的玩着手机游戏。

马天磊唱完了一首歌,拎着一瓶酒凑到了夏泽的面前。

“夏泽你是不是和周子昌闹别扭了?”

夏泽和周子昌的关系不是秘密,周子昌能混进他们这个小圈子,也是靠着夏泽。马天磊别看长的人高马大,其实心细的很。自从他们进了包厢,夏泽就没和周子昌说过话。

夏泽摇摇头,含糊道:“没事!”

马天磊的视线狐疑的在夏泽脸上转了一圈,实在看不出什么,只得作罢。

一堆人越玩越嗨,谁也没有注意时间的流逝。就在夏泽被众人起哄着唱歌之际,包厢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夏泽抬头随意瞟了一眼,顿时僵硬的愣在了那里,心脏砰砰砰的开始激烈跳动了起来。

池以衡!

包厢门半敞着,走廊内的光线打在池以衡的身上,从夏泽的方向看去,池以衡正冷着脸,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在座的众人。许是直接从公司出来的缘故,池以衡一身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装,越发显得身高腿长,气势迫人。他的出现让所有人吃了一惊,包厢内的喧闹停了下来,只剩下音响发出的背景音乐。在众人惊讶的视线中,池以衡大步的朝着夏泽的方向走了过来。

夏泽呆呆的看着越走越近的池以衡,只觉得整颗心仿佛被什么揪住一样,疼的厉害。他根本没有做好见到池以衡的准备,不管他之前说了多少遍要远离池以衡,在池以衡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后,他才发现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他必须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着自己不要失态,不要直接扑到池以衡的怀里。

夏泽出神间,池以衡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沉声道:“夏泽?”

夏泽没有说话,池以衡皱了皱眉。离得距离近了,池以衡能清楚的闻到夏泽身上混杂了酒味﹑烟味和香水味的怪异味道。夏泽的沉默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喝多了一样,池以衡心中的怒气再也无法压制,一把将夏泽拉了起来。在马天磊咋呼的“你是谁”的质问中,池以衡当着众人的面将夏泽拖到了包厢自带的浴室中。

“表哥……”夏泽的称呼淹没在了浴室门被重重砸上的声音中。

池以衡根本不打算听夏泽讲什么,他径直将夏泽推到了玻璃隔开的淋浴下面,直接将淋浴打到了冷水,对着夏泽冲了起来。

“清醒了吗?”

池以衡表情难看的靠着门,冷声对着夏泽道。

冰冷的水冲在身上,夏泽浑身冻得发抖。可他没有任何的挣扎,只是呆呆的站在淋浴下面,强睁着眼睛看着池以衡。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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