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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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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客的小厮看不出来,还以为这位爷初来乍到紧张呢,忙满面堆笑走上来:"公子爷快里面请,喝点什么茶?找谁听听曲啊?"

吉谦冷着脸问他:"前一段时间有没有买进一个北方口音的男孩,二十岁左右,这么高,大约一个多月前?"

小厮抓头:"好像有"他还待再说,早有惯会察言观色人精似的老鸨走上前来:"没有没有,公子爷,我们这里是干净地方,正经做生意的,可不比他们那些下三滥去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人。公子爷要喝茶,有,楼上请,陪您填词弄曲的相公也有,要么是家生的,要么是本地自愿来的,那可都是有契约的。再说了,二十岁?我们哪有年纪这么大的啊,也不好调教啊。"

吉谦后悔自己关心则乱太过着急,便勉强压了怒火改口道:"是吗?那也无妨,随便找个出众的陪我聊聊吧。"

老鸨欢喜道:"看爷仪表不凡,就知道是个舍得花钱的。"他吩咐那小厮道:"快把爷带到二楼去,好好招待。"

小厮答应着带吉谦上去,一上楼,吉谦就抓住小厮扯到角落里:"快跟我说,那个人有没有?"

小厮疼的呲牙:"爷,这"

吉谦掏出一块分量不轻的银子放在他手心:"快说。"

小厮收了银子,寻思了片刻道:"这个人还真有,陆老板不叫说,爷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吉谦道:"少罗嗦,说吧。"

小厮道:"一个多月前买的,应该是他吧。他倒是北方口音,可看着没有二十岁那么大吧?面相挺嫩的。不知道是不是爷要找的?"

吉谦急道:"他在哪儿?"

小厮道:"爷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这个人现在可挺惨的。当时买他的时候我也在场,他看上去就呆呆的不甚灵气,又不会弹曲不会唱戏,倒像个大户人家读书的少爷似的。本来这种人是不该买来的,也许是陆老板看他长得太好,又便宜,就买了下来。他既无所长,陆老板也不指望他做清倌挣大钱了,直接就叫他接客算了。结果,果然是便宜无好货,可能他究竟年纪大了些,强迫上了好几个人还是不死不活地抖成一团,除了呆呆滞滞就是哭哭啼啼,客人来找乐的,谁会喜欢这个?到最后陆老板也怒了,又欺负他举目无亲孤身一条,就干脆把他塞到后栏,有那些钱不多贪便宜的,还有只要找人不在乎别的的,或者那些有特别嗜好喜欢打人看别人挣扎的,喜欢划龙舟的(指群交),都推到他身上,多赚点钱是真的"

他滔滔不绝的说着,吉谦的脸色早已变得难看到极致,此刻再也忍不住,一把揪住小厮:"他现在哪里?"

小厮挣扎着双脚落地:"哎爷别拿我出气啊,我也看不惯陆老板这样,我们这里又不是那下三滥的窑子,怎么能把人逼成这样呢!也太没王法了,我还可怜他给他买过药呢,哎,爷放手,我这就带爷过去还不行吗?"

他领着吉谦穿过二楼廊子向深处走去,光线越来越暗,吉谦的脸也越来越黑,咬牙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小厮边走边战兢兢回答:"落到那些人手里还能有个好啊爷听了可别着急,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啊。"他见吉谦没有再拿自己出气的意思,方才继续说道:"爷要是想救他出去,可别说我把您领过来的啊。亏得爷来了,要不我看这人也坚持不了两天了,昨天我去看过他一眼,烧得火炭似的,我以为今天能放他一马,结果早上一打听,拿凉水泼了,绑上,外甥打灯笼,照旧。对了,我是不是忘跟爷说了,他如今是疯了的。"

"什么?"吉谦怒喝一声,吓得小厮一哆嗦。

"和我可没关啊。那一回晚上赶上生意好,一下子上了十几个,听第二天进去收拾的人说,床上褥子都湿透了,屋里血流了一地,也就是从那天起,人就彻底疯了,整天不清不楚的,接起客来更是又打又掐鬼哭狼嚎到了,您听,今天这动静还小点呢"

他话音未落,吉谦已经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屋里很昏暗,床头上,吴坤被赤身裸体地绑着,嘴似乎被塞住了,发出呜呜的声音,兀自在努力地挣扎。他的胸前全是血痕,额头,嘴角也有新鲜的血液淌下来,一个五短身材的胖子正骑在他腿上,性器还没来得及进入他身体,只是在挥手扇他耳光。

吉谦一把揪起胖子,丢了出去。

吉谦看着吴坤痛心疾首,急忙上前为他解开束缚。吴坤惊恐地看着他,仍然拼命扭动着身体。

那胖子莫名其妙被丢了出去,挣了半天爬起来,十分气愤地窜过来:"你找死啊?你是谁啊?我可是花了钱的。"

他不说话还好,这么一说,吉谦一腔怒火悉数发在他身上,连绳子都顾不上放下,随手就抽了过去。然后飞起一脚,将倒霉的胖子再次踢倒在地,拳脚并用,把他打得哇哇大叫死去活来。

小厮在门口看了一会热闹,眼见得要出人命,赶紧上来劝架:"爷,爷,别打了,要打死人啦。"吉谦看了看满脸是血的胖子,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滚蛋。"

胖子连滚带爬逃向门外:"都是来找乐的,你下什么黑手啊"

吉谦哪里还听得进任何话,他转身抱住在床上缩成一团的吴坤:"我来了,别害怕,没事了。"

吴坤也不认他这茬,还是费力地想要挣脱,口中哭叫连连。吉谦用了好大的劲才压制住他,腾出一只手来不停地拍打他后背:"是我,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吴坤的扭动幅度慢慢变小,眼睛盯着吉谦,忽然头向后一仰,精疲力竭地昏了过去。

初冬时节,外头已略带萧瑟之意,海州盐运司副使的官邸内,银杏树金黄的叶子厚厚地铺了一地,看着倒是喜庆怡人。

吉谦进门的时候,吴坤正蹲在树下,拿一根枯草逗笼子里的两只斗鹌鹑。

吉谦看了他一会儿,走上去从后面拥住他:"说你傻你就非得证明给我看!这么凉的天也不穿上棉袍再出来,回头腿又该疼了。"

吴坤回头看着他,嘻嘻而笑,因为吉谦是救他照料他对他好的人,他对吉谦喜欢而亲近。

吉谦抬起袖子:"香不香?有没有闻到?"

吴坤像小狗一样把头拱过去,鼻子用力嗅着,点点头:"香。"

吉谦从袖口拿出一个细长的小瓶:"这就叫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特佳的梅子酒,你们那里夏天也不兴酿的,想不想尝尝?"

吴坤被那香气吸引,但看见是液体兴趣又不大,于是点点头又摇摇头。

吉谦拉着他向屋里走,边走边哄小孩似的说:"怎么会不想喝呢?乖啊,喝了腿就不疼了,对你有好处。"

走到屋里,有仆人迎上来:"方大人,您回来了。"吉谦嗯了一声:"怎么也不给他穿上棉袍就让他在外边吹冷风?"

仆人分辩道:"小人是给吴少爷穿来着,可他硬是脱了不要。"

吉谦手指点上吴坤额头:"你又不听话?"

这个动作表示吴坤犯了错误,于是他耍赖地笑,把头埋下去:"不穿,沉。"

吉谦又朝仆人道:"饭吃的如何?"

仆人道:"挺好,吃得挺多的。"

吉谦点点头:"你出去吧。"他坐到桌前招呼吴坤:"既然饭吃了,就过来喝酒吧。"

吴坤听话地坐过来,看着吉谦笑。吉谦把酒拿注子温了,然后倒出一盅:"喝了它。"

吴坤伸出舌头舔了舔,觉得味道还不错,便吸溜吸溜喝了进去,梅子酒兼及甜柔与浓烈,吴坤回味甜意之余,又被辣得咂嘴。

吉谦又给他倒上一杯:"再来一杯。"

吴坤把酒推开,表示不想喝了。吉谦想了想,又去给自己拿了个盅子:"我和你一块喝,我们喝交杯酒好不好?"

两人双臂交叉,举起酒杯,吴坤觉得好玩,又见吉谦也喝了,便也乐滋滋地一饮而尽。两杯下去,喝的顺了嘴,便愈加听话的来者不拒。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的,不一会,竟然把那一小瓶梅子酒全喝光了。

吴坤本来就不善饮酒,是个沾边就醉的。喝了这一些,脸上很快就变得酡红,双眼也开始迷离,嘴里迷迷糊糊嘟囔:"晕"

吉谦见他真醉了,便把他扶上床,给他脱去衣服,盖上被子,然后坐在床边,看着他红扑扑的小脸出神。

就这样子,他真的已经很满足了,已经很感谢上天眷顾了。以至于一向不信鬼神的他,那天竟然还专门跑到庙里上了一炷香。

想想前一段日子,简直是不堪回首。刚把吴坤救回来的时候,他后庭化脓,遍体伤痕,高烧不退再加上吐血,还有在妓馆被冷水激坏的关节,几乎以为他是活不的了。好在大夫和吉谦齐心协力,妙手回春,药不知灌了多少,才算是把他从阎王爷手里又拽了回来。

他受激过重,依然没能恢复神智,虽然不能说是疯疯癫癫吧,可也变得傻呆呆地不大清明了。不过吉谦倒也不认为这是坏事,在他眼里,相比较快活而言,清醒可以忽略。

原来的不可能变成了可能,起码他现在不再难过,不再怨恨自己,而且把自己当作最亲近和最可依靠的人,吉谦相信,他过得还算幸福。

至于对吉谦自己而言,吴坤能够活着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况且,在他眼里,原来的吴坤反正跟现在也差不了多少,五十步与百步的区别而已。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摸摸吴坤秀气而单纯的面孔:"你这样很乖。"

但是吴坤马上开始不乖,酒劲让他浑身燥热,不知道何时,他自己已经把小衣扯了下来,光溜溜地往被子外边钻。

吉谦怕他冻着,又把他往里按。吴坤不乐意,闭着眼睛探出手,扒住吉谦的脖子向上挣。

挣过来挣过去,终于把吉谦压抑中的兽性挣发作了。

吉谦不再去管他,转而去脱自己衣服:"你是不是知道我现在还没吃饭,想让我吃你啊,你这样是不是表明从今天开始我就可以和你那个了。晤,是你主动的"

他用手抓住吴坤中段软软的部位,并很快地使其振作起来。吴坤从里到外都涨得难受,在他怀中扭来扭去,哼哼唧唧。

感到手中的器官将要接近蓄势待发的状态了,吉谦便把另一只手扶上吴坤背后,慢慢下滑。可是,他手指刚在穴口调弄了几下,吴坤突然激烈挣扎起来,而且伴随疯狂地尖叫,仿佛一只待宰的动物,正面对着它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挣扎得是那样猛烈,猝不及防的吉谦差点被他从床上蹬下去,温柔乡里的梦境一瞬间被打破,惊得手都有点发颤。

吴坤还在尖叫挣扎着,抱紧被子往墙角缩。

吉谦凑过去,看到他眼中一片空茫,根本就是意识混乱的样子。于是伸出手去,把声音放到最柔和:"不怕不怕,没人会动你的,过来,你看,是我,是我啊。"

吴坤惊慌失措地盯着他,似乎有点辨认出来了,渐渐安静了一些。不过,他眼里仍然写满了惊恐,脸上堆积着难受,适才被吉谦撩拨起来的地方还在半死不活地昂扬着。

吉谦慢慢向他靠近,他没有躲闪,因为吉谦没有再去碰他,而是在他身边伏下身去:"过来吧,过来就不难受了。"

吴坤渐渐放松了,在本能的驱使和吉谦的诱导下,他爬上吉谦的背,连个招呼也不打,很迅速地让自己冲了进去。

吉谦疼的抖了一下,却没有动弹,仍然尽职尽责地配合他。

紧紧收缩的快感让吴坤兴奋,于是他开始在里面横冲直撞烧杀劫掠,什么也不管不顾。

直到巅峰时刻来临,精华一点不落地全射在里面时,他的手还在紧紧地勒着吉谦。

好半天没有觉着动静,吉谦终于忍不住抖了抖身。吴坤顺着他的脊背滑下来,歪在一边,原来已经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这是吉谦第一次被别人插,他咬着牙慢慢蠕动,侧转过身:"还真是有点疼"

后穴黏糊糊湿漉漉的,吉谦伸出手去摸了一把,收回来时一抹刺眼的血迹,掺杂着点点白浊,好似红梅映雪。他牙疼似的吸气,用另一只手去点吴坤鼻头:"你这个狠心的笨蛋"

不熟练工吴坤没有听见吉谦的抱怨,他睡得踏实香甜,嘴边还带着笑意。感觉鼻头发痒,便迷糊着拿手抓了那手指,放在胸前继续睡。

吉谦被他抓着,愣了一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小坤,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我刚到你们家的时候,有一天正午,日头高高的,一个小丫环拿手指点你额头,你什么也不说,站在太阳底下只咪着眼笑,那一刻,我就想:我也要欺负你"

吴坤虽然没听到,可不知为何还是不满似的嘟嘟嘴。

吉谦在他翘起的嘴上亲了一口:"我知道我错了。我引诱你欺负你,却不知道怎么来喜欢你保护你,不知道怎么对你好。我在改啊,我会补偿你的,这一辈子,够不够?"

夜幕,羞答答地垂了下来。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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