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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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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父不敢声张,那时村里正好有生完孩子不久的妇女,他就去讨了些奶来喂孩子,等小弟醒了,问他什么都不肯说,只说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孩子,是他的命,孩子死了他也不会活,竟然一心一意地养起这孩子来,当时他自己都不满二十呢,又当爸又当妈地伺候着,还像模像样,把程父给气得,他还身体一养好就背起包袱出去挣钱,每个月底回来一次,除了带回来几千上万块钱就是一大堆的奶粉尿布什么的。

那时候钱不好赚,小弟从不汇款,可每次回来带回来的现金却越来越多,程父心惊胆战的,总以为他去干什么不好的事情,就在萧然十岁那年,萧然生了场重病,弟弟陪在床边日夜不离开,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小弟闷头哭了一场,然后跟疯了一样喃喃着什么“总要让他来看最后一眼”就冲了出去。

结果这一去就没有再回来,等到萧然终于挺了过来,他们也接到了一个通知,小弟杀人了!

“爸?”程父抬起头,看到了萧然那张脸。凭心而论,萧然和小弟长得并不像,小弟年轻时是那种带着痞气的特别耀眼的漂亮,无法无天的,是那种无论男女看到一眼就会被吸引的人,只是后来变得越发沉默阴郁,而萧然是文文弱弱的秀气,这次回来之后气质大变,五官就跟慢慢长开了一样,变得越来越好看精致,但和小弟到底是两个模子的人。

兴许是像他另一个父亲?

小弟当时冲出去要找的人,应该就是萧然另一个父亲吧?最后不知道是来不及找还是对方不愿意来,从头到尾,那人也没出现过。

程父叹了口气,小弟这些年太苦,他为萧然付出了这么多,难道就一直瞒着萧然?

“萧然啊……”

“爸,你说,我听着呢。”坐在这里一时皱眉一时感慨的,还一直用复杂的眼神盯着他,程萧然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他立刻就明白,程父有心事,还是跟他有关的。

程父最终却摇了摇头:“准备好了吗?咱们也该出发了。”

程萧然顿了顿,笑着说:“都好了。”如果是重要的事,他总能知道的。

因为下了雪,路上不好走,车子开得很慢,出了山才变得好起来。

因为这次东西多,他们是自己开车去的,箱式小货车,依旧是程晓杰开车,从山城一直往西,监狱建在那边荒凉的郊区,旁边还有一个军营,戒备森严的。

“论距离,倒也不是很远,可惜你小叔不愿意咱们过去看他,除了中秋和过年,就是去了他也不见的。”程父无奈地说道。

程萧然在原主的记忆力也知道这一点,那位小叔的脾气好像真的有些怪,虽然都说小叔对原主多么好,但原主是有些害怕这位阴沉的小叔的,对小叔也更多是一份不能弥补的愧疚,而不是喜爱亲近。

这孩子,这样的想法多伤人啊。

程萧然在心里摇头:“爸,小叔当年,到底为什么杀人啊?”

程父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当时案子审得很快,只知道是因为生意上的纷争。”

程萧然摸摸下巴:“小叔是做什么生意的?”

“还能是什么生意?挣钱的生意呗,你小叔一天要打好几份工呢,不然咱家哪来钱把你养这么大?”

程萧然微微挑眉,程父眼里明显有心虚和困惑,语气也不大对,显然他说的是假话,但他应该也不知道小叔做的是什么,这个小叔还真是神秘,可惜原主没想过去了解这个亲人,程萧然现在知道的信息少得可怜。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想去监狱就必须先经过军营,把守当真是森严得很,检查得非常仔细,每个饭盒都要打开瞧一瞧确定有没有危险品,不光有各种仪器,还有威风凛凛的军犬在一旁转来转去。

程萧然原本脸色还是淡淡的,但很快他就发现那几条军犬怎么老喜欢盯着他呢?这个疑惑出现还没两秒钟,那军犬好像确定了什么一样,对着他狂吠起来,大兵们一愣,立即端起枪指着他:“站着别动,手举起来。”

好像程萧然是什么恐怖分子一样。

程萧然……

他给了一脸惊恐的程父和程晓杰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慢慢举起手:“别激动,我身上什么都没……”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人拧着手臂反扣在车上,撞到了小腹,他脸色一白,眼神冷了下来。

另外一个大兵就动作粗鲁地搜起他的身,他皱着眉头,余光见那些狗还有扑上来的意思,眼神一厉,那几条狗就慢慢停歇了下来,程萧然眼里微微起了漩涡一般,那几条狗就冲着他身边那筐樱桃扑了过去,一头两头狂啃不止。

大兵们齐齐一愣。

这些狗是冲这筐樱桃叫?

“这些家伙是冲这玩意儿叫?怎么就这么贪吃?”大兵们嘀咕着,在搜查程萧然身上无果后就放开了,“抱歉啊小兄弟,我们可能搞错了。”

说是这么说,但也没有对程萧然放松警惕,还有几个硬是拽住了军犬,把那筐樱桃抬起来,显然要拿去做检查,还挺委婉地请程萧然三人去略作休息,目的不言而喻。

“怎么回事?”

“头儿!”大兵们恭敬地说,有人就悄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程萧然抬起眼看了看这个刚到的军装齐整的高大男人,猎人般的眼神,冷酷得吓人,看人就像在捅刀子一样。

又一辆车从外面路口开过来,停了下来,一道修长的人影从上面迈下来:“大过年赵牧你搞这么隆重是为了欢迎我们?”傅之卓淡笑着,目光漫不经心地扫了一圈,落在程萧然苍白汗湿的脸上,微微沉了沉。

☆、第22章挺想保护你的

看到傅之卓,程萧然就知道不好了。

那些军犬朝他狂吠的时候,他就很清楚,它们针对的一定是自己,他其实可以用更简单的办法,就是只让它们镇静下来就行,但军犬已经警示过,无论如何这些士兵都会给他来一个彻底全面的搜身。

他现在经不起搜身。

所以让军犬的目标转移到樱桃上面,至于训练有素的军犬为什么会因为一筐樱桃发疯?没有理由,谁叫这几头军犬奇葩呢,它们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品种的樱桃,都是这么个德性。可是这位傅先生来了,别人没尝过这樱桃,他能不知道其实不可能这么吸引军犬吗?

他垂下眼眸,脑袋有点晕,耳朵里有些杂音,今天这一遭难道躲不过去了,只是他不明白这些军犬怎么发现他不同了?

因为他身上那个残破的空间,因为他体内来自异界的灵魂?还是因为他的精神力?

他快速地想了想,这个傅先生和这位军官很熟的样子,他身上其实也有一种军人的气质,他能感觉到这位傅先生也是见过血的,只是他掩藏得非常好,给人的感觉哪怕是压力也是一种成功人士的俯视感而不是战士的杀气。

在保护秘密和尊严形象之间,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他抬起眼求助地看了看傅之卓。

不过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所以为的一个很寻常的求助眼神,其实可怜巴巴到了极点。

他捧着手腕,衣服因为刚才粗鲁的搜身而有些凌乱,露出小片细白的胸口和精致的锁骨,他面色异常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细碎的汗水让他的头发都有几丝黏在额角,看起来有一种羸弱的美感,再用这种水润润的哀求无措的眼神看人,饶是傅之卓也不由地暗抽一口气,心口扑通扑通跳得急快。

猛然间就有种要冲上去把他护在背后的冲动。

他正要说话,但又一个人从车里出来,洪亮的嗓音道:“老赵啊,你坐军营里就有犯人送到你面前,你改去当警察算了!”

话没说完就被身边好友冷冷瞥了一眼,张浩缩了缩脖子,这是怎么了?谁惹这位爷生气了?

赵牧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你们先去休息室坐着吧,我处理完这里就过去。”

傅之卓看着地上那片樱桃被踩踏出来的痕迹,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淡淡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这樱桃确实不错,浩子家的大毛见到了也上窜下跳的。”

张浩:……我家大毛什么时候为了几颗樱桃上窜下跳了?

赵牧皱眉:“你买过同样的樱桃?”

“谁叫我认识樱桃的主人呢?”傅之卓走到程萧然身边,嘴角带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程萧然微愕地看他,他只是想着有个认识的人在那不用白不用,要是他能为自己稍微说一句话或许能让这里的事速度点也简单点结束,但没想到……他一来就为自己撒谎,还态度这么的……熟稔。

突然有种愧感。

赵牧:“你们认识?”

“是啊。”

“认识多久了?”

“挺久了。”一周多了都,“萧然是个善良守法的好公民,这点我可以作证,今天的事一定是误会,赵牧我看你可以去看一看自己的军犬是不是太贪吃了。”

赵牧脸色又冷了几分,但傅之卓这明摆着是要护着人的意思,他朝手底下的人吩咐几句,又看程萧然一行:“先带进去问清楚,如果没有问题自然不会为难你们。”

傅之卓点了点头,这已经是赵牧最大的让步了,他正要安抚程萧然几句,手臂却猛然被抓住了。

小家伙个头小,力气可一点都不小,傅之卓看着自己小臂上几乎青筋暴起的手,又见程萧然冷汗冒得比刚才更多,忽然从他身上闻道一股奇异的香味,也不能说香味,是一股若有若无的很微妙的东西,与其说是气味,不如说是……因子?如果不是他经过特殊训练且靠得这么近,肯定察觉不到的。

他想他大概明白军犬攻击他的原因了,这个小家伙身上的秘密还真是多。

他一种低声安慰道:“别害怕,有我在,没人会把你怎么样的。”

谁害怕了,老子这是疼的!

程萧然咬牙,肚子里的宝宝似乎有些不安,这会儿突然动得厉害,偏偏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去捂肚子,只能用精神力去安抚,要不是宝宝还小衣服宽大,肯定给这帮人看出端倪来了。

一直找不到地方说话的程父终于急急慌慌地开口了:“我儿子身体一直不好……”

傅之卓皱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程萧然可不想这时候被送去医院,他镇定地徐徐吐出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从容一些,都没注意到快把人家的胳膊给掐断了。

“不是啊,萧然有头疼的毛病,以前上医院检查过的,他不能受刺激。”程晓杰也连忙说。

程萧然无力地瞥他,能别在这时候拆台吗?

傅之卓肃着一张脸:“这位是萧然的父亲吧,我马上带萧然去医院,这里你留下来配合一下可以吗?”程父连忙点头,傅之卓又对赵牧说,“人我先带走了,放心,跑得了他也跑不了我。”

然后程萧然就被塞进了傅之卓坐过来的车里:“浩子,开车!去最近的军区医院。”

张浩咧咧嘴:“真把老子当司机用了?”不过到底任劳任怨地开车去了,他们这些人的眼力当然看得出来程萧然不是真的没事,就是不知道有事在哪里。

从头到尾程萧然都没办法拒绝,看着后视镜里他把还努力地挥动手臂,他扯了扯嘴角:“我爸可真放心你们。”

才刚见面的人,就让人把自己儿子给带走了,平时看着也挺睿智的一个老人家啊。

傅之卓没在意他的话:“到底哪里不舒服?”

程萧然往椅背上一靠,尽量离他远一点,屈起左腿以一种极为隐秘的方式在肚子前略挡一挡,心里再一次庆幸这时候是冬天,他真诚地道:“多谢傅先生了,就是头疼,老毛病了一会儿就好。”

现在不说头疼又能怎么样呢,而且别说他头还真挺疼的,那几头军犬是严格训练过的,不必寻常人好对付,一时间控制好几头,着实让他感觉吃力,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飞回樱花村,在他的樱桃树大棚里好好睡一觉,全世界估计也就那个地方能让他慢慢补充回精神力了。

“不过真让我意外,没想到傅先生是这么热心的人。”这句话他是真心的,但听在别人耳朵里就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前座开车的张浩就撇了撇嘴角。

然而傅之卓却完全没想别的,他看着小家伙透着虚弱的笑容,发梢和眼神都亮晶晶的,眼神乌黑乌黑,因为疼痛泪液分泌得多了些,显得格外清透水润,漂亮极了,他心里就柔柔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应该保护他,这种情绪甚至和对程萧然的欣赏和好感都无关,而是从心底自己冒出来的念头,让他无从抗拒。

“我就是挺想保护你的。”他毫不含蓄地说,张浩直接一个哆嗦险些把车子开上岔道去,程萧然愣了愣,对傅之卓竖起一个拇指:“就冲你这句话,我也得给你颁一张好人卡。”

先前的感动倒有些淡了,他很清楚有些人出身好教养好,说话自然也就比较动听,但背后有多少真心谁知道呢,虽然这位傅先生不像说假话也没必要对自己说假话,但对一个才见过两面的人张嘴就是想保护你,也够呛的。

谁知道他对多少人说过这种话。

程萧然想想心也就淡下来了,这会儿他感觉好点了,一边想着一会儿怎么避免检查,一边就问:“不过就这么带我离开,对你们没关系吧?”

大概是察觉到程萧然的不以为然,傅之卓的脸色沉了沉,张浩往后视镜里瞄了一眼:“没事的,赵牧那张脸虽然够冷,但我们都是一起混出来的,谁也不比他差,他那谱也不好往我们头上摆。”

程萧然有些好奇,那个赵牧显然军职不低,看来车上这两人也是大有来头的:“你们是一起长大的?”

张浩闷笑了两声:“可以这么说,但赵牧比我们大个几岁,辈分也高一截。”从小到大没少拿这个坑赵牧,谁叫他是长辈呢,怎么能和他们这些小辈计较呢,赵牧那张冷脸也是被他们捉弄出来的,张浩问:“你们今天来这里干什么?探监?”

“嗯,来看一位长辈。”没有多说,彼此都是点到即止,看似聊得很欢,却什么也没泄漏出来,虽然程萧然知道自己的情况这些人想要查随随便便就能查清楚,但他还是不想表现得那么蠢,很好套话的样子。

“你们是来探望程述年的?”赵牧诧异地抬头,仔细看了看眼前的程父,果然是往年年年来的那个人,只不过他从来都是一个人,这一回却多了两个年轻人,看着又年轻了许多,他一时没认出来。

“那刚才那个年轻人……”

“是我的儿子,述年的亲侄子。”程父赶紧说。

赵牧的心情有些复杂,那就是那个人的侄子?那人的话很少,说得最多的还是这个侄子,可他却差点把对方给抓了,还让人在跟前犯病了。

☆、第23章程述年

程萧然还在想着怎么避免进医院,赵牧那边电话已经打过来了,那四头军犬对樱桃格外执着,无论是萧然带过去的还是其他品种的樱桃,看见了就疯了一样往上扑,而其他军犬都不会。

程萧然笑道:“看吧,还是军犬的问题,所以现在我不用去医院了吧?”

傅之卓没见过这么不愿意进医院的人,好像小孩子在撒娇一样,他温声说:“去医院检查是为你好。”

“我的身体我清楚,我这个毛病休息几天就没事了,真的。”

傅之卓定定看了他两眼,叹了口气:“好吧,我们送你回去。”

程萧然虽然不是很欢迎对方去樱花村,但想想今天他帮了自己大忙,而自己这个样子再另外去打车什么的也不安全,就道了谢欣然接受了。

路上给程父打了个电话,告知他自己没事了,没想到程父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程萧然看看时间:“不是说要多陪小叔一会儿?”过年前一天,探监时间可以额外延长些,那监狱也是非常人性化的。

“我不放心你。”程父可是看得清楚,程萧然是撞到肚子的,他怎么可能放心得下来?

程萧然颇为内疚,万一程家小叔很期待这一天,那不是很对不起人家?“那下次我们再一起去探望他。”不过下次也一定要在把孩子生下来之后了,挺着肚子到处跑太危险了。

张浩开车技术很不错,山路也没有什么颠簸,程萧然还想请他们进去坐坐,不过傅之卓拒绝了,他们留下来程萧然也不好休息,将程家扫了眼,他点头说:“这里环境很不错。”

说得可真委婉,两人一身名牌,在这里杵着可谓格格不入,程萧然也确实没心思招待他们:“那你们慢走,下次我请二位吃饭。”

傅之卓笑看他一眼,分明是迫不及待赶人了,他也没说什么,坐进车里就走了,程萧然一等车子不见了,就开着停在自家院子里的小货车去了大周山,程母等人正在山上劳作,他简单打了个招呼,朝着一个樱桃树大棚就扎进去,靠着一棵树坐倒下来,才感到紧绷的脑子有些放松。

这里的气息比起外面简直太美妙了,他释放出精神力,渗透入一棵棵樱桃树之中,一呼一吸一起一伏都与这些高大乔木融合成一体。

……

车上,傅之卓撩起袖子,小麦色结实有力的小臂上赫然是几道指印,几乎都肿了起来,张浩怪叫一声:“这是那小孩儿抓的?长得那么一点竹竿一样,哪来这么大力气?”

所以他那时候一定很痛苦,傅之卓想着什么样的病才会那么痛苦,等下了山,阿洪已经等在那里,将一台笔记本奉上。

“程先生从小到大的病例记录都在这里了。”他同情喟叹地说道,“这位程先生可真不容易。”

傅之卓打开看了几页就皱起了眉,张浩更是直接吹了记口哨:“这位小朋友能活到现在真难得。”

百多次门诊病史,十几次住院记录,七次手术,三张病危通知单,人也才21岁,倒有五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好在成年之后身体似乎慢慢好起来了,可又莫名其妙多了个头疼的毛病,张浩摇摇头,怎一个惨字了得?

傅之卓面沉如水,目光几乎要把电脑屏幕击穿一样,手里鼠标连连点击,花了许久才把所有的病例看完,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程萧然的身体严格来说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他的各方面机能都比常人要差。十次生病有八次是因为各种感染,肺炎、呼吸道感染、不明原因的低烧,或是过敏、胃溃疡、贫血,甚至还有几次心力衰竭,要不是救治及时,这些病哪一个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最近两年是有好点,但脑子里的毛病更为棘手,滨海的医院甚至断言这种大脑皮层诡异放电的症状随时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想到小家伙漫不经心的样子,还说自己没事,傅之卓就有些恼火,这叫没事还有什么叫有事?

他合上电脑,心里想着对策,一边问张浩:“我记得大毛和那四头军犬是同一批下来的。”

张浩回想了一下:“是啊,它们的妈妈都是老一批的军犬,当年还参与过捣毁一个国际贩毒集团,立了大功的,怎么了?”

“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把大毛也训练得离不开樱桃。”

“为什么呀?”

“撒了谎就得圆回来,这个道理不懂?”

张浩蔫蔫地点头,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撒谎的是你又不是我。”

傅之卓没理他,别人看不出来,但他能够猜出那四头军犬应该是被动了手脚的,是谁动的自然不言而喻,虽然不知道小家伙是怎么做到的,但他会怀疑,赵牧也不蠢,小家伙留下来的破绽,他替他抹平就是。

最要紧的是小家伙的身体,得找个机会让他配合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才行。

……

监狱的大铁门外,赵牧看着程家叔侄急急忙忙地离开了,才慢慢往监狱里面走去,看守的狱警看到他立即行礼。

这是一座外形看起来有些古老的建筑,在这里关押的都是刑罚比较重的,从各地调送过来的罪犯,远远的先能看到铁网围起来的绿茵广场,明天就是除夕了,罪犯们也是有活动的,现在广场上罪犯们奔跑欢呼,或者布置着什么,气氛倒是不错。

不过如果仔细观察,就可以看到所有人都忍不住频频看向一个地方。

“我赌来年这个老小子一定会被破菊!”

“得了吧,全监狱的人都想上他,你这句话也说了多少年了,还不是只能干看着?”

“你说这个小白脸怎么就不显老呢,据说也有四十岁了,看着还这么鲜嫩,那菊花也一定……草!真是太浪费了!你说那个赵军官既然能保他,怎么不直接把他捞出去?省得咱们看得见吃不着。”

“快看快看,那个外籍小子又过去了,你说这次他会被射到那条腿?”

“我猜中间那条,哈哈……”

一个看着只有三十出头的男子坐在角落,他的面前摆着一碗樱桃,他正拿着纸笔在素描,他穿着普通的囚服,但因为容貌太过出色,这囚服都被他穿出了晚礼服一般的气质,他的手指不像其他罪犯一样的粗糙脏污,指甲减得极短,十指修长,干干净净,握着笔的手有些颤抖,但依然非常的认真坚定,好像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一个金发少年摸到他后头想要一把抱住他:“亲爱的,画画有什么意思,你寂寞的话我来陪……”手还没碰到男子的肩膀呢,他就倒了下去,捂着屁股惨叫,一支抹了药能带来无上痛感的金属针扎进他的屁股里,周围一片嘘声,怎么偏了呢,真可惜!

男子抬起头,对高塔上正收回枪的狱警微笑颔首表示感谢,然后他眼前一暗,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赵上校。”他淡淡笑着道。

赵牧在程述年面前坐下:“画画啊?”

“随便画点。”

赵牧看着他颤抖的手:“我找到一个很有名的老中医,他对看这种病很有经验。”

“不用了。”程述年淡淡说,“老毛病了。”他这是心里面的病,治不好的,看到这双手,他就会想起那年死去的那些人,治病?他连活着都是罪过。

赵牧定定地看着他,这个人的眉眼是如此好看,比任何一个人都好看,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像一团火焰一样把他的生命都点亮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喜欢大笑大叫肆意悠扬的少年,他变得沉默、变得阴郁,变得好像一下子就苍老了下去,眼里盛满了所有人都难以理解的东西,连偶尔一个笑,也显得那么勉强疲惫。

第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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