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美人难戏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5节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美人难戏作者:落孤

第5节

叶临寒挑挑眉,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郑千澜愣了愣,疑惑道:“这似乎不是叶兄的作风。”

叶临寒看了看郑千澜,笑道:“作风遇上你,那就跟怕死的人碰上我一样。”

郑千澜摸摸鼻子,对于叶临寒学以致用,还外加延伸的本领佩服得五体投地。

韶华楼的大堂里站满了身负甲胄的官兵,里头的姑娘客人不知道被赶到了哪去,陆雅泉神色淡然地站在楼梯口,冷漠的眼神直直地落在最前面的那个官兵头子上。

郑千澜慢悠悠地从楼上下来,眼见此景,不禁笑道:“我朝早有律令,为官者不得出入风月场所,如今各位聚众……咳,实在有违风化啊。”

那官兵头子闻言,冷笑道:“公子不必在这儿与我拖延时间,你若想谈律令,到娘娘面前自有你谈的时候。”

陆雅泉蹙了蹙眉,对郑千澜道:“我不是让你快点走吗?”

郑千澜笑道:“我放心不下你。”

陆雅泉愣了愣,这心里的感动之火还没燃上,就被郑千澜接下来的一句话给熄灭了:“而且都说这兰妃娘娘天姿国色,我早就想见上一见了。”

陆雅泉沉默片刻,说道:“她可不是好相与的人。”

郑千澜轻轻一笑,正要随着那官兵头子往外走,手突然被陆雅泉拉住了,后者看了看他的眼睛,说道:“小心。”

郑千澜点点头,另一只手上突然传来一股凉意,他抬头看了看叶临寒,只听他对陆雅泉笑道:“有我在,陆崖主就不必担心了。”

陆雅泉的脸瞬间又沉下了几分,一旁的官兵头子见状,将手里的剑往前挪了几分,冷然道:“娘娘只请郑公子一人前去,阁下还是不要淌这浑水得好。”

叶临寒眯了眯眼,那官兵头子微微一愣,只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再回神时,那把还未出鞘的剑竟就这样被深深地折断了……

叶临寒看着那官兵头子一副活见鬼的模样,笑道:“娘娘若在气头上,多一个人让她消火,只怕她也不会怪罪。”

官兵头子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咬着牙,慢慢地把手伸向大门的地方,好半天才从嘴里憋出一个字:“请。”

☆、第十六章

张家庄门前林林总总地站了好些人,和上次不同,这回迎接郑千澜的不是什么丫鬟家丁,而是横眉冷目、提刀持枪的侍卫。

叶临寒和郑千澜被那些官兵像押送犯人一般带进庄内,一路上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深宫大院。

郑千澜眼见此景,不由叹道:“要守边疆,要护大内,还要找些兵力来当侍卫,这宠美人当真是要花大价钱啊。”

叶临寒闻言,笑意盈盈地将手伸到郑千澜面前,后者奇怪道:“干嘛?”

叶临寒道:“你方才说,要花大价钱。”

郑千澜愣了愣,他捏捏叶临寒放到自己面前的手,笑道:“我宠美人,谈心不谈财。”

叶临寒挑挑眉,笑道:“我可不记得见过你的心。”

郑千澜认真道:“来日方长嘛。”

那官兵头子走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两人胡扯,自打他的剑被叶临寒莫名其妙地折了以后,整个人就突然成了哑巴,直到走进大堂,看到正前方坐着的女子,这才又来了底气,他轻咳一声,对着手拉着手的二人叫道:“跪下!”

郑千澜遥望着那靠在椅子上的女子,一袭紫色华衣裹体,勾勒出其曼妙的身姿,她的发间插着好几支白玉步摇,雅致朱颜,明眸善睐,仅是略施粉黛,就足以见其倾城之色。

郑千澜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半天,才堪堪想起要下跪这事,故作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郑千澜膝盖着地,朗声道:“草民郑千澜拜见兰妃娘娘!”

兰妃定眼看着郑千澜,视线在他的脸上停留许久,黑色的眸子里迸出一丝暗沉的冷光,郑千澜微微一惊,心道那张家二小姐纵使有了夫婿,只怕也不及兰妃对她一星半点的宠爱。

美眸轻顾,兰妃将目光移到一旁未曾下跪的叶临寒身上,站在他身边的官兵头子见状,低喝一声:“还不快跪下!”

叶临寒笑意盈盈地瞥了他一眼,明明是极有风情的一眼,那官兵头子见了却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郑千澜见状,急忙道:“娘娘,他的腿是假的,跪不得。”

兰妃眯了眯眼,在一旁为她斟茶的管家转过头来,正想喝斥叶临寒下跪,就见兰妃朝他摆摆手,缓缓道:“无妨。”

管家微微一愣,他朝兰妃施了个礼,随即静静地退到一旁。

兰妃将目光移回郑千澜身上,淡淡道:“你可知罪?”

郑千澜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扼腕道:“草民知罪,草民自知无才无德,能得小姐垂青实乃三生有幸,本想就此与小姐结成夫妻之好,从此天高地远……”

“行了。”兰妃打断郑千澜还未诉完的豪言壮语,她扬了扬唇角,轻笑道:“阁下来张家庄,难道不是有别的目的吗?”

郑千澜抬头看了看兰妃,后者眼神里充斥的笑意让他有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郑千澜沉默片刻,见鬼说鬼话地笑道:“目的就是为了一睹小姐的芳容,只可惜……草民多年前欠下的风流债未曾清算,那对象得知草民要成亲便追上门来,草民怕小姐伤心,故而不辞而别,如今实在是心怀愧疚,寝食难安呐。”

兰妃挑挑眉,笑道:“哦?但不知是哪家姑娘?”

郑千澜仿佛早就知道兰妃会有此问,他一把拉过站在旁边看戏的叶临寒,正经道:“便是此人。”

堂内一时消声,众人的目光在郑千澜与叶临寒之间来回游移,就仿佛在看两只活猩猩似的。

兰妃盯着叶临寒看了许久,轻笑道:“难怪公子念念不忘,这般样貌,本宫都要自惭形愧了。”

郑千澜这胡话一扯便停不下来,又道:“娘娘,其实在下对小姐……”

兰妃摆摆手,说道:“本宫也不想强人所难,我这妹妹说来也是因本宫才变成这样的,本宫着急她的婚事,也是怕她一人孤苦,只是……公子既没有这个意思,那便罢了。”

郑千澜愣了愣,他甚至连兰妃大怒将他下狱,自己该怎么越狱的法子都想好了,不想对方竟这样轻而易举地放过了自己,他阅人无数,兰妃倒是头一个让他摸不着头脑的人。

“本宫乏了。”兰妃从椅子上慢慢起身,她的目光又在郑千澜身上停留许久,只听她道:“公子乃人中翘楚,舍妹没有这个福气实在遗憾,他日公子若有机会来到京城,本宫必好生相待。”

郑千澜隐隐觉得兰妃说的话有哪里不对,却又一时间琢磨不出来缘由,只得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朗声道:“承蒙娘娘厚爱,草民感恩戴德!”

兰妃轻轻一笑,身影慢慢消失在屏风后面,郑千澜拉着叶临寒的手从地上站起,他定眼望着兰妃离去的地方,叹道:“大动干戈把我找来,却又用一炷香的时间打发了我,这女人心,当真是海底针呐……”

叶临寒闻言,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接口道:“何况还是个武功高强的女人……”

郑千澜愣了愣,他有些诧异地看着叶临寒,半响,他问道:“此话当真?”

叶临寒笑道:“你若习了《上琼心法》,就会明白了。”

郑千澜沉默片刻,笑道:“我说叶兄怎么方才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还以为你拜倒在美人的石榴裙下了呢。”

叶临寒动了动被郑千澜握在手心里的手,笑道:“我是郑兄欠下的风流债,自然是拜倒在郑兄的英雄裤下了。”

郑千澜的目光在叶临寒的身上逡巡片刻,想起最开始发生的事,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下跪?”

叶临寒挑挑眉,笑道:“郑兄替我解围,我还以为你该知道。”

郑千澜摸摸鼻子,说道:“我是怕你一怒之下杀了那个官兵头子,我这已经有条逃婚的罪名了,你若是再谋杀个朝廷命官,我们可就只能去地府相依为命了。”

叶临寒轻笑一声,悠悠道:“我这一生不会向任何人下跪,即便当今圣上在此,也是一样。”

声声落地,掀起滔天巨浪,叶临寒依旧笑着,只是那笑容里似乎多了几分欲把天地踏于脚下的傲然,郑千澜沉默片刻,问道:“若是要杀头呢?你虽武功盖世,却绝不可能与朝廷为敌。”

叶临寒笑道:“同归于尽。”

郑千澜有些出神地盯着叶临寒,半响,他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任性?”

叶临寒道:“来日方长嘛。”

日照当空,溽暑难消,隐蔽的小园门前隐隐走来两人,定眼一看,竟是不久前还身在厅堂中的兰妃与管家。

顾莹抱着剑站在墓碑旁,她的面前极为憔悴,眼神有些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望见兰妃走来,才堪堪振作了会儿。她正要上前行礼,后者忽然神色一凝,她轻移莲步,眨眼便瞬身到了顾莹面前,顾莹只觉手中的刀鞘一空,再回神时,兰妃竟已在这空荡荡的园子里挥起剑来。

手腕转动剑柄,卷起满地青叶,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若非亲眼所见,但凭这剑气与剑声,很难想像这是一个常年深居宫廷内院的妃子会有的剑术。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兰妃停了手里的招式,她把剑插回顾莹的刀鞘内,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顾莹微微颔首,沉默地退了出去,顺道还将那木门关得个严严实实。

兰妃眯了眯眼,视线慢慢移到那块墓碑上,她的眼中含着笑意,却又仿佛能随时挤出眼泪,明明一身华衣,却又像一具破败的没有生气的死尸,她走到那墓碑前,缓缓道:“李林,我来看你了,或者……我该称你一声,紫仪真人?”

不比园中空无木林遮挡,张家庄内的其他地方或多或少都栽着一些树木,炙热的阳光被成片的绿荫遮盖,倒给了人几分惬意之感。

郑千澜和叶临寒悠悠地走在庄内,一边行路一边扯皮,仿佛在自家后院一般怡然自得。

“咦?有美人!”眼角的余光无意间撇到一抹淡黄的身影,郑千澜走上前去,他口中那美人堪堪转过身来,两人的视线骤然对上,双双都有些惊讶。

顾莹沉默片刻,对着两人露出了个笑容:“二位公子别来无恙。”

郑千澜和叶临寒有些惊讶地对视一眼,只记得第一次见到顾莹时她面色漠然,眼神中含着刺骨的冷意,不想才几天功夫,这非但人憔悴了不少,连神情都柔了下来。

郑千澜笑道:“我们是无恙,倒是顾姑娘……”

顾莹扬了扬唇角,说道:“之前多有冒犯,望两位公子海涵,清荷姐姐已同我说了,若无二位……我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再与姐姐见面了。”

提起清荷,郑千澜和叶临寒都是一阵语塞,顾莹仿佛料到会有此情形,她轻轻一笑,说道:“自她把我弄晕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那是我见她的最后一眼,公子说得不错,我早该去寻她,如今……纵使见了故人,也是徒生遗憾。”

郑千澜见顾莹隐隐又要有身陷愁伤的趋势,心里忍不住一阵叹息,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叶临寒,不想后者竟比他淡定地多,只见他往过道的尽头望了望,问道:“顾姑娘今日不用守墓吗?”

顾莹被他那么一问,稍稍有些缓过神来,说道:“娘娘回来了,墓主人想见的便不是我了。”

郑千澜愣了愣,他顺着叶临寒的视线望去,心头那股异样的感觉又慢慢浮了上来……

兰妃站在墓前,纤长白皙的手指慢慢抚过墓碑上的名字,良久,她轻笑道:“你知道我今天遇到谁了吗?郑千澜……”

站在她身后的管家有些担忧地蹙了蹙眉,他看着兰妃的背影,忍不住道:“娘娘为何要放过那姓郑的,他是害死李公子的罪魁祸首,娘娘……”

兰妃轻笑一声,说道:“你以为他像赤何一样好对付吗,你给他下药想要软禁他,他不照样跑了?”

管家一时语塞,试探道:“那……”

兰妃转过头去,手指又在那墓碑上游移了片刻,她扬了扬唇角,那一笑仿佛毒蛇吐信一般:“何况……直接取了他的性命,又怎能让他体会到蚀骨之痛”

管家道:“娘娘是想……”

兰妃笑道:“上天实在待我不薄,我废尽千辛万苦才查出当年重伤紫仪的罪魁祸首,不日他便进了张家庄……如今我只是想见上他一面,日后,我自有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法。”

女子的笑声阴沉沉地回荡在墓前,那管家默默地站在一边,不知怎地就想起了那一年身着花色软裙在百花间嬉戏的小女孩,笑声犹在耳畔,一切却已物是人非……

☆、第十七章

郑千澜和叶临寒从张家庄晃悠出来,一路上竟是鲜有地沉默,也不知各自的肚子里都在思量些什么。

“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十个铜板一回切磋,诸位好汉若是能胜过我弟弟,在下便将这家传宝刀赠予各位!”

清脆的铜锣声在耳畔回响,大汉的吆喝声从黑压压的人圈中传出,他的身边站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那少年手里拿着一把青铜古刀,刀刃在烈日的照耀下反射出锋利的光芒,上面纷繁的龙型纹路恍若活物,即便是外行人看了,也知那刀绝非凡品。

叶临寒的目光在那刀上逡巡片刻,笑道:“龙纹刀乃青龙帮镇帮之宝,怎会在这种市井集市出现,实在稀奇……”

郑千澜摩挲着下巴,说道:“听说这宝刀削铁如泥,说不定能用它劈开那装应血匣的木盒子?”

叶临寒挑挑眉,只觉郑千澜说得有些道理,正要上前去夺,手臂上突然被人抓了一下。

叶临寒转头看了看郑千澜,笑道:“你怕我伤了他?”

郑千澜沉默片刻,他望着那拿刀的俊秀少年,笑道:“我是见不得美人自相残杀。”

叶临寒不以为然地扬了扬唇角,说道:“那他也要有与我自相残杀的本事才行。”

郑千澜见叶临寒眯眼轻笑,不知怎的就感受到了一种淡淡的怒意,忍不住在心里轻叹一声,他道:“宫主莫非想要用这副模样施展盖世神功?”

叶临寒愣了愣,只觉心头那股莫名的郁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摸了摸郑千澜放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笑道:“我在这等你。”

眼看叶临寒收回手,郑千澜轻轻一笑,他伸手在对方的手背上摸了一把,后者回过神来时,贪香的某人已跃过人群站在了那持刀的少年对面。

那少年眼神微凝,他朝郑千澜拱了拱手,提起青铜古刀便向他挥去……

郑千澜侧身躲过,脚下一旋,瞬身到了那少年身后。古刀应时袭来,直往郑千澜的胸前砍去,后者踢开倚在墙边的一块木板,那少年微微一愣,一个晃神,郑千澜已轻巧地站在了他的刀刃上。

“好!”

人群中突然响起如雷的掌声,叶临寒笑意盈盈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很喜欢郑千澜的武功身法,出其不意、变幻莫测,看着看着就会让人产生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郑千澜站在刀刃上细细地打量着持刀的少年,正想着该怎么在不伤美人的情况下夺下宝刀,耳边却突然响起了尖锐的破空声……

郑千澜心神一凝,只见有三个带刺的铁板从四面八方袭来。人群中响起尖叫声,众人纷纷逃窜,郑千澜凌空跃起,铁板适时撞在一起,发出激烈的抨击声。

那持刀的少年见状,眼里顿时曝出凶光,他手腕一转,指尖不知何时竟多出了几枚银针,眼看那些针就要往郑千澜刺去……

“啊”

那少年忽然面色发青地跪在了地上,手里的刀掉在一旁,少年握着自己的手腕,脸上的表情极是痛苦。

“少当家!”一旁的大汉惊呼一声,扔下手里的铜锣便往少年冲去。

“哎,你说那慕容檀跟我过不去也就算了,何以现在连美人都想要我的命”

郑千澜慢悠悠地走到叶临寒身边,后者正俯首望着脚边的少年,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摄人心魄的笑容,就仿佛方才折了少年手指的人并非他一般。

“你再仔细看看,说不定又是你欠的风流债呢?”

郑千澜闻言,盯着那少年看了好一会儿,摇头道:“他还没长开呢,我又不是禽兽。”

叶临寒转头看了看郑千澜,眼里故意流露出的诧异让郑千澜一阵语塞。他干咳一声,捡起少年手边的刀就想往回走,手却突然被人从后面紧紧拽住了。

“郑千澜!把应血匣交出来!”

郑千澜愣了愣,他和叶临寒对视一眼,总算明白了这趟莫名其妙的刺杀是怎么回事了。

叶临寒轻轻一笑,对着那大汉道:“还是看看你家少当家的手吧,免得年少留疾,抱憾终身。”

那大汉闻言,忿忿地看了叶临寒一眼,最终还是咬着牙跑回了那少年身边……

“刀……”少年忍着剧痛看向郑千澜,咬牙道:“那是青龙帮的镇帮之宝,还给我……”

郑千澜愣了愣,他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慢慢流露出一种不甘,少年的神情看上去极为愤恨,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仇视的目光并非冲着自己而来。

郑千澜沉默片刻,他掂了掂手里的宝刀,把他放到那少年的面前,后者微微一愣,显然不曾料到郑千澜竟会这样轻易地松手,然而等他再回过神来时,方才还站在面前的那两人已没了踪影。

叶临寒望着前头拉着自己的手往韶华楼方向走的郑千澜,笑道:“先头说要夺刀的是郑兄,如今把刀还回去的也是郑兄。”

郑千澜轻笑一声,说道:“我后来想想,觉得叶兄的武功该比那刀还要精纯许多,若叶兄都打不开,我们还是该智取为上。”

叶临寒脚步一顿,整个人忽然停在了原地,郑千澜奇怪地转过头,就听叶临寒笑道:“郑兄不是应该说,因为美人泫然欲泣,你心有不忍,才把刀还回去的吗?”

郑千澜愣了愣,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好像也挺在理,若叶兄喜欢这个理由的话……”

“我喜欢前面那个理由。”叶临寒轻轻一笑,他反握住郑千澜的手便往前走,后者眨眨眼睛,只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二人不紧不慢地行了一路,回到韶华楼时已是午后,里头的姑娘对这两人已是见怪不怪,看他们手牵着手往清荷空下来的那间屋子走去,眼里还不时流露出一点暧昧的笑意。

“哎,这……”郑千澜推开房门,正想将外头的那些美人好好评判一番,却见清荷的屋子里一片狼藉,书册散了满地,案上的茶杯茶盅无一完好,碎片落在桌椅旁,里面还有些干掉的茶叶。

郑千澜和叶临寒对视一眼,视线在房内迅速地扫了一遍,半响,郑千澜叹道:“就不该把盒子放在赫楚那小子身上,怀璧其罪,还好他长得不怎么样,不然我可就人财两空了。”

叶临寒挑挑眉,提醒道:“陆崖主也不见了。”

郑千澜面色一凝,问道:“叶兄可有对策?”

叶临寒轻轻一笑,他走到桌边,拿起放在上面的一个荷包,那荷包由五色丝线缠成,绣工精致,上头的比翼鸟栩栩如生,底下还结着一个红色的同心结,明眼人一看便知意喻何许。

叶临寒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角,淡淡道:“何需对策?上门去寻便是。”

郑千澜愣了愣,他盯着那荷包看了许久,转头对叶临寒道:“风流债?”

叶临寒笑道:“从未风流,何来债?”

郑千澜道:“这都找上门来了。”

叶临寒看了看郑千澜,问道:“你便这么希望我有风流债?”

郑千澜笑道:“有故事的美人更惹人疼惜。”

叶临寒轻笑一声,他伸手摸了摸郑千澜的脸颊,近身道:“既如此,那我是不是该加倍地疼惜郑兄呢?”

郑千澜正经道:“宝物当前,人命关天,我虽有心与叶兄花前月下,然人生于世,应当……”

放在郑千澜脸颊上的那只手微微一转,叶临寒掐了掐那张滔滔不绝的嘴,笑道:“走吧。”

郑千澜愣了愣,他抬手揉揉自己被掐的地方,心里莫名地开始怀念起叶华来。

琼绝宫以西十里处有一片翠竹林,四季如春、碧水长青,本该是人们行游玩乐的好去处,却又因为紧倚琼绝宫,因而多年来无人问津。

郑千澜与叶临寒赶了一夜的路,行至翠竹林的时候已是饥肠辘辘,郑千澜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由叹息道:“行囊里的干粮一点不剩,饿死鬼投胎,被人抓走也是天经地义,省得出来祸害人间。”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