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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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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么一副蠢得不能再蠢的样子,却不仅没有让他心生厌恶,反倒是莫名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情绪,除了高兴和难过以外的一种情绪。

后来赖豪还是没有把它收做小弟,毕竟他的手下都是一群严重排外的家伙,要是让它就披着这层东西进来,肯定会被它们追着咬的。

赖豪只能把它收做外编小弟,不用跟他一起回窝,但是每天他巡逻的时候,对方可以坐在他背上,跟着他一起工作。

此后,赖豪平板无趣的妖生突然多了一些亮色。每天他这个新收的小弟都会穿着一身红毛老鼠装,在某个拐弯处,小心翼翼地捧着什么,一脸傻笑地等待着自己。

待见到自己后,它会“吱吱”地叫上几句,像是对暗号一般。然后将自己今天找到的漂亮的野花,或者是好吃的果子递过来几个,一脸交供奉般的紧张和莫名的羞怯。

虽然赖豪对这种东西不怎么感兴趣,但他还是会把它们收下,然后全部收藏到一个大箱子里,没事干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他某天醒来的时候突然找不到对方了。

“大王——!青行小僧大人来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随即一个穿着白色皮袄的少年冲了进来。

赖豪停下了叙述,没有一刻犹豫地就冲了出去。

“你留在这里看好他,绝对不要让他出事!”

少年闻言立刻答“是”,在赖豪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才轻声推上了门。

“你、你有什么需要吗?”少年向前走了几步,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这时才发现这少年正是那日被我盯得窘迫而逃的那个。

只是我现在也没了逗弄他的心情,勉强动了动嘴,这几日来第一次说了句人话:“……水……”

声音在我自己听来已是惨不忍睹,正活像具老僵尸在说话。

少年倒是浑然不在意,从矮桌上倒了小半杯温水,一只手托起我的脑袋就喂了起来。

他的动作相当轻柔,让我愈生好感。

我开始渐渐地无法进食了,赖豪为此只能命人做些稀粥,每日硬灌也要灌下去半碗,不过这依然阻止不了我体重的极速下降。

不过奇妙的是,虽然我看上去像是一副饱受疾病折磨的模样,但事实上,我每天除了困困困,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哪怕连无法进食的饥饿感也没有多少。

但随着困意一天天的加重,我也逐渐意识到我的时间快到了。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的还有赖豪和黑白团子。

赖豪大抵是知道我已是回天乏术了,最初的愤怒过后,他开始终日不见踪影,只是每到傍晚时分,会来我的屋子里坐一会儿。

可能是知道我会把秘密保存到坟墓里的关系,他开始说一些他之前从未跟人说过的话。

比如他在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依附于大妖生存的喽啰,后来这个大妖和另一个大妖,因为领地和供奉之类的问题起了纷争,最后打了起来。他当时正好被派去做刺探消息之类的任务。结果被发现了,他被一只实力明显远超于他的妖怪追了三天,最后被对方一箭射下了陡坡。

所幸他命不该绝,还意外在陡坡底下发现了一个东西。他靠着这件东西,开始一步步往上爬,然后爬到了妖生巅峰。

比如他最开始其实非常讨厌青行小僧,因为那家伙是他的狂热脑残粉,每天他以本体在结界附近巡逻的时候,对方老是偷偷摸摸地跟在他后面。被他抓到了不仅不害怕,还一副幸福得快要死过去的模样,这让从未见过这类人的赖豪非常诧异。

事实上在那个时期,妖怪世界都处于一种疯狂争夺资源的状态,暗杀偷袭什么的屡见不鲜。

而青行小僧不忙着积累资源疯狂修炼,反倒是天天跟踪一个实力远胜于它的大妖,这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

不过鉴于对方只是一个没有杀意的小妖怪,赖豪也没有碾蚂蚁的特殊爱好,每次逮到了教训几句也就放了。

到了后期,赖豪干脆也懒得管它,任由它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自己后面。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某一天,它突然从黑暗的角落里跳出来,说希望自己能做它的小弟。

但是很遗憾,赖豪只会收和他同一种族的妖怪做小弟,所以只能拒绝它了。

你和我不同族,没有和我一样的尾巴爪子和尖尖的耳朵,我不能收留你。

他至今记得那句拒绝的话是怎么说的。

之后它没有再出现过,就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样,赖豪的小尾巴突然消失了。

这让他有些莫名的不开心,可他也清楚,对方不出现要么是知难而退了,要么就是被其它妖怪杀了。

毕竟大妖的世界太大,一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小妖怪能占多少位置呢?所以时间一长,那些涌动的情绪也就渐渐消失在了日复一日的巡逻中。

直到某天,他再次在巡逻的途中逮到了这条小尾巴。

它那时已经全然变了一个模样。

尾巴爪子尖尖的耳朵。

它披了一层要棉布做的老鼠外套来见他了。

看!这是我的爪子和尾巴!还有这个,非常非常尖的耳朵哦!

我现在和你一样了!

赖豪看了看它身上穿的老鼠外套,连花色都和自己的本体差不多,更别说其它的地方了。

外套上的走线歪歪扭扭的,两只耳朵一个大一个小,尾巴上的毛一半还是秃的,但他却一眼认出那都是来自于自己的,想来它是每天跟在自己后面一点一点收集起来的。

可这么一副蠢得不能再蠢的样子,却不仅没有让他心生厌恶,反倒是莫名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情绪,除了高兴和难过以外的一种情绪。

后来赖豪还是没有把它收做小弟,毕竟他的手下都是一群严重排外的家伙,要是让它就披着这层东西进来,肯定会被它们追着咬的。

赖豪只能把它收做外编小弟,不用跟他一起回窝,但是每天他巡逻的时候,对方可以坐在他背上,跟着他一起工作。

此后,赖豪平板无趣的妖生突然多了一些亮色。每天他这个新收的小弟都会穿着一身红毛老鼠装,在某个拐弯处,小心翼翼地捧着什么,一脸傻笑地等待着自己。

待见到自己后,它会“吱吱”地叫上几句,像是对暗号一般。然后将自己今天找到的漂亮的野花,或者是好吃的果子递过来几个,一脸交供奉般的紧张和莫名的羞怯。

虽然赖豪对这种东西不怎么感兴趣,但他还是会把它们收下,然后全部收藏到一个大箱子里,没事干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他某天醒来的时候突然找不到对方了。

“大王——!青行小僧大人来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随即一个穿着白色皮袄的少年冲了进来。

赖豪停下了叙述,没有一刻犹豫地就冲了出去。

“你留在这里看好他,绝对不要让他出事!”

少年闻言立刻答“是”,在赖豪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才轻声推上了门。

“你、你有什么需要吗?”少年向前走了几步,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这时才发现这少年正是那日被我盯得窘迫而逃的那个。

只是我现在也没了逗弄他的心情,勉强动了动嘴,这几日来第一次说了句人话:“……水……”

声音在我自己听来已是惨不忍睹,正活像具老僵尸在说话。

少年倒是浑然不在意,从矮桌上倒了小半杯温水,一只手托起我的脑袋就喂了起来。

他的动作相当轻柔,让我愈生好感。

☆、第66章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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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特历253年,冬。与寻常时节不同,今年的寒意来得特别早。

不过所幸凯拉斯二世通过祭祀捕捉到了一些风声,在寒历来到之前就部署好了一切,所以就帝都而言,今年与往年并没有什么分别。

平民们依旧聚集在火炉前祈祷着明年的丰收,而王公贵族们则在舞池里享受糜烂的夜生活,顺便传递一下从王宫中得来的最新八卦。

“听说了吗,列位?关于奥娅王妃!”出声者是一位披着金丝薄纱的贵妇人,她说完后便用羽扇遮掩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对狡黠的眼睛环视着四周。

一时间聚集在她附近的贵妇人都望了过来,似是被她的大胆吓了一跳。毕竟她接下来要说的可能是事关王妃的八卦,而奥娅王妃平时为人正派得不行,在丈夫塞克琉斯亲王死后更是鲜少出门,一心扑在照顾丈夫的遗嗣珀莉(plly)公主身上--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位今年年仅5岁的小公主其实是塞克琉斯亲王的私生女。

但谁让凯拉斯二世接近迟暮才得了塞克琉斯这么一个孩子,千娇万宠的,却又年纪轻轻就因为热感而去世了,只留下珀莉这么一个子嗣。要不是帝国法律早在百年前就允许公主继承王位,以现下的局势,说不定老国王就不得不向他最讨厌的哥哥--德西斯一世讨要一个过继的继承人了。

那这乐子可就大了。

那位说话的贵妇人见大家都望了过来,顿时有些为自己成为他人瞩目的焦点而沾沾自喜,毕竟以她一个子爵夫人的身份,在这种大场合一般是很难插上话的,更别提像现在这样,对着一群公爵夫人,侯爵夫人夸夸其谈了。

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想要做出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却殊不知他人正等着拿住她把柄好告上一告呢!

“列位,我接下来要说的可绝不是信口开河,我以我的家族亚纶起誓,接下来你们听到的全是最可靠的秘辛。”

几个平日就看不惯她的子爵夫人闻言当即笑出了声,以家族起誓?就她那个凭着挖矿而立起来的暴发户家族?她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底细是吧?

她们轻蔑的笑声显然激怒了这位暴发户夫人,她立刻涨红了脸,高高地抬起下巴道:“夫人们,贵族的礼仪呢?难道你们所学来的皆是在旁人说话时打断他们吗?”直到刚才那几人讪讪地闭了嘴,她这才心满意足地开始她的‘高谈阔论’:“前几日我因为有要事,所以求见了奥娅王妃一面,谁料就在我于庭前等候的时候,我竟意外遇到了珀莉殿下。列位,当时那可吓了我一跳,毕竟早先王宫内对于这位尊贵的小公主,可一直是以体弱多病来一笔带过的,可我当时所见却并非如此。”

说到这,她还刻意顿了一下,意料中的,她收到了许多催促的眼神。她这才摇了摇羽扇,做出一副十分震惊的模样,继续道:“我竟看见被打得脸上都带着伤的小公主从远处跑过!”

“慎言!”一位模样刻板的贵妇人突然开口了,她脸色不善地瞥了那位说话者一眼,“先不提奥娅王妃的人品,如果满身是伤的珀莉殿下当真从你面前经过了,你觉得你还能安然无事地出来吗?”

“我附从艾琳的言论。”举办这场舞会的巴雷特公爵夫人正好从这边经过,见一个泥巴贵族在这胡言乱语,当即皱起了眉头。

她从分开的人流中走来,姿态优雅地接受着他人的提裙礼,直到站定才再次开口道:“卡利子爵夫人,是什么样的胆量让你敢在这种公开的场合造谣生事?我与奥娅王妃算是熟识,深知她是一个道德高尚的淑女,更何况珀莉殿下是未来帝国的继承人,奥娅王妃怎么会如此对待她未来唯一的依仗?”

说罢,她眼露轻蔑地道:“众所周知,珀莉殿下自三岁起就不在贵族中露面,甚至因为身体的关系,不得不深养在闺中,所以少有人识得她的面容。你又是怎么确定,那个从你面前经过的女孩就是珀莉殿下?而不是你一时头晕眼花,将厨房的小女仆当成了尊贵的殿下?”

“这……可那女孩身上佩戴有王族的徽章啊!”

“你也说了,是‘远远看见’,远远看见竟能看得如此仔细,本人也是甘拜下风。”一个年轻的贵族适时插了一句,当即引来了多位夫人附和的笑声。

巴雷特公爵夫人也冲她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眼神,但转头后对着那位“造谣”的子爵夫人时,目光则透着冰冷:“卡利子爵夫人,我看你是身体不适才在这里胡言乱语的,以后这样的舞会你还是少参加比较妥当,否则下次说不定你就要开始说桂妮维亚王后的风流韵事了。”说罢,她微微举高了手,当即就有一个训练有素的仆人走了过来。

“主人,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地方?”

巴雷特公爵夫人扫了一眼早已脸色煞白的子爵夫人,毫不留情地道:“这位子爵夫人大抵是没休息好,头脑有些不清醒,你送她到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吧。”

说是去休息,其实在场的哪个心里不明白公爵夫人这是在赶人呢!

那个男仆也是心里透亮,当即就温言请子爵夫人随他去休憩一下,但是引的方向却明晃晃的是门边。

子爵夫人自觉难堪地快要烧了起来,她自是相信自己没有看错,却苦于此刻人微言轻,无法拗过公爵夫人的颜面,只得不再说话,低着头匆匆地随着男仆离开了。

见恼人的苍蝇已经离开,巴雷特公爵夫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她回身对着旁观的各位小姐夫人道:“我还有些事,不便一一作陪,就只能祝列位好好享受这个晚上了。”

——

此刻,遥隔百里之外的王宫,一个正在熟睡的女孩全然不知这场因她而起的骚乱。她正好不容易忘却掉身上伤痛,趴睡在一张老旧的木床上。

而梦里,则有她最熟悉的家人、朋友……

——

作为一个华国的赴美留学生,本名为吴桐,英文名是珀莉的猪脚菌,其实在骨子里还是非常倾向于科学无神论的。

原谅她出国前背政治背疯了吧。

总而言之,在穿越后最初的一段时间里,对于外界的一切,她都是时刻处于一种怀疑的态度。

怀疑这一切只是一场闹剧,那些在她面前走了走去的宫装女人只是一群演员,然而当那个被称作是“王妃”的女人将手中的鞭子落下时,她才彻底反应过来,那个她最不敢考虑的可能,成立了。

“孽种!不洁的产物!因为你和你那龌龊的母亲,我的丈夫断送了性命!”这位身形富态的女人声嘶力竭地喊道,对向她的目光里充斥着纯然的恶意。她不顾身侧侍女的搀扶,用尽全力挥动着手中的鞭子。

珀莉下意识地紧缩了一下自己,试图减少被女人伤害的面积。然而这个再简单也不过的举动,却让她发出了一声冷嘶。

“主人,请注意身体,您现在可怀着帝国的未来呢!”一个看上去年龄颇大的侍女匆匆赶了过来,大声地劝说着女人道,“怒气对于孕妇最是伤身,倘若因为这个孽种而使您心情低落,这必会对您腹中的殿下不利。那这不就正好着了这孽种的道了?”

见女子收拢起了眉头,侍女知她这是听进了自己的话,忙示意其他女仆们退散开来,然后凑到女子身边,扶住她的肩头又低语了一会儿。

珀莉此刻正疼得在地上抽搐,半点没有看到那两个密谋些什么的女人,对她露出的阴冷笑容。

“娜帕帕,为何你永远都如此贴心?还是你心里早就住着一个乐意为我效劳的智者?”

名为娜帕帕的女仆恭敬地附和道:“我的主人,您就是我一切智慧的来源,若我的存在能为您起到一点作用,那必是女神传达下的旨意,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女子被她的话哄得放松了许多,但只是片刻,眉头又皱了起来,她凝视着面前的人,语气十分郑重地道:“希望你的行为比你的赞美更加可靠。至于这个孽种,我就全权交给你了,请务必不要让她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见女子用了“请”这个字眼,娜帕帕立刻埋下了头,做出一副不胜惶恐地模样,语气谦卑至极地回应道:“不敢,尊贵的殿下。为了感激您的信任,我一定会将此事办得妥帖,必定不影响您的安眠。”

女子闻言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

望着地上那个早已昏迷的身影,她轻轻抚弄着腹部,眼里却透露出让人不敢与之直视的疯狂。

我必将生下整个帝国的王,哪怕这是个乱伦的产物,但只有他身上流淌的,才是真正的奥斯特帝国上等贵族的血脉,所以王之宝座唯有自己的孩子才能坐得起,哪里轮得到那个混着歌姬污血的孽种来独占?!

就快到了……那登顶的一天……

待我产下这个皇嗣后,就连桂妮维亚那个贱人也只能心甘情愿地对我俯首称臣!r2猪脚菌的金手指get热……好热……

珀莉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在大火中翻滚一般,那灼热的感觉顺着末梢神经一路向上,燃尽了她的理智。她觉得脑袋已濒临崩溃的边缘,只差那么一点助力,便可全面崩盘。

啪嗒

啊啊啊啊!

——

作为娜帕帕的侄女,乌奴儿·塞西一直期望自己有一天能够得到王妃的重用,然而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竟然得以暗害一位王嗣作为投名状!

她不敢接过姑姑递来的那瓶药水,只是慌乱地摇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哀求地望向平日里最疼爱她的姑姑。

无论这位王嗣的生母有多么下贱,她毕竟是流着神之血脉的公主,倘若自己暗害了神的后代,那么自己的家族真的不会因此而遭受灭顶之灾吗?

娜帕帕知晓自己这个侄女心性最是薄弱,对于王族皆神族的鬼话深信不疑,但若是此事不拉上自己在王宫中唯一的亲人,增加筹码,又怎么能让王妃相信塞西家族投靠的诚意,彻底重用自己?况且现在瓦萨西刚好被王妃派去了凛冬城,她平日里一直没把自己放在心上,自己就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将她挤下去!

所以思来想去,虽然有些不忍欺骗自己心性单纯的侄女,但她却不得不出言诱导:“我的好侄女乌奴儿,姑姑平时有多疼你,你是知道的,倘若我存了一丁点害你的心思,你又怎么能在这危机四伏的王城里存活到现在?你我皆是家族送到王妃身边的亲信,若你出了什么事,我又怎能安然离开?”

乌奴儿闻言红了眼眶,却是哽咽道:“乌奴儿当然相信姑姑不会害我,但那位可是王嗣啊!若她当真死在我们手里,上神不会降下神诛于我们的家族吗?”

娜帕帕心道:问题果然在这。

她斟酌了一下语言,然后拉起乌奴儿的手,温言劝导道:“那可不是王嗣,她身上的神性早就被那妖姬的污血侵蚀殆尽了。你想想她那萎缩不振,见人就躲躲闪闪的样子,可有一点神族的风范?”虽然她心知这是让王妃打怕了的结果,但见乌奴儿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她知道这事算是成功了一半,只差再加点火了。

“你再想想王妃肚子那个孩子,那才是真真的神族后代,你对那些神族的颂歌再熟悉不过了,你想想,那些最伟大的神灵不皆是近亲交合的结果,若照此说来,我们王妃肚子里怀着的才是天定的英雄!血脉最纯的王嗣!若能为这样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出一份力,将妨碍他登顶的挡路石除掉,那可于你,于家族皆是功德一件啊!”

“这……真是这样吗姑姑?”乌奴儿的眼中霎时间燃起了对宗教狂热信仰的火苗,见对方点头,她将娜帕帕的手贴住了自己的面颊,语气有些恍惚地道,“若是如此,我必会为小殿下处理好一切,决不让那污浊的血脉踩在他的头上!”说罢,她接过了娜帕帕为她准备的药瓶,在对方鼓励的眼神中,脚步坚定地离开了密谈的房间。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娜帕帕才捂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脸色却暗淡了不少。

我的好乌奴儿啊……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神灵,存在的,只有渴求利益的人心。

若不是家族衰败,你这种性子的人是决计不可能被送进王城的。既然你现在进来了,就不可能妄想干干净净地出去了。

唯愿你永远不从这场盛大的梦境中醒来吧,否则你就必须忍受良心的煎熬,承担杀戮的罪责了……

——

乌奴儿推开了偏殿的门,一如预料,那位殿下还因为上午的鞭打而昏迷不醒。

啊!可不能再这么称呼她了,正如姑姑所言,面前这个身形狼狈的女孩其实只是一个下贱的妖姬之女,决计不配承担王者的冕冠!

而自己现在所做的,都是在为真正的王者铺路,若有一日她肉体老去,升入神国,必会得到神王的垂青,嘉奖她今日的大举!

心里如此这般做好了腹稿,乌奴儿握着药瓶的手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抖了。为了坚定自己的意志,她还在脑海中不停地描绘着幼时曾在教堂的彩绘玻璃上看到的,关于天国的各种美好景象,然后一步一步向床上那个瘦小的身影逼近。

她在床前站定,然后扯动起了拉环。

“簌啦”一声,随着床帘的拉开,一张精致的小脸也随之露了出来。床上那人有着瓷器一样光滑细腻的皮肤,睫毛又长又密,还会像蝴蝶的翅膀一样扑闪着,至于她的五官更是柔美的不可思议,细细看来,竟有些异于常人的美感。

而此刻,那张脸正皱成一团,活像一个米分扑团子!

可这样一副招人喜欢的模样却让乌奴儿吓了一跳,慌张地后退了好几步。

妖姬之女都长得这么好看吗?还是这就是她们迷惑世人的表象?

她有些迟疑地看着那个孩子漂亮却苍白的脸,再想到自己要对这样的孩子下手,心底那点好不容易被压下的恻隐之心又浮了起来。

乌奴儿平日里只是负责为王妃整理衣物,极少和这个被王妃深恶痛绝的孽种打交道,即使是在那些为数不多的相遇里,她也只能看见一个蓬头垢面,被打得惨叫连连的身影。她本以为这孩子会长得像颂歌里那些货真价实的孽种一般,有着畸形的大脑,同样异于常人,但却是朝着怪物那方面长成的面容。可此刻这个围帐里的小不点却是怎么可爱,皱起的眉头让她看得心都要化了。

不行,乌奴儿,这可不行!哪怕她长得跟神王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也决不能心软!

若是现在不除掉她,来日她就会成为王妃肚子里那位殿下的阻碍!

第18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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