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接触恐惧症作者:楼兰兰兰
第3节
房子显然是被改造过的，客厅成了杂物间，厨房常年不用，被堆了很多机器和书本，看上去倒像是个书房，而餐厅被改造成了工作间，是家里唯一一处整洁的场所，桌子被擦得一尘不染，上面摆着一台电脑，3d打印机，全息投影仪，还有一个银色壳子的发信器。
同行的周幸儿带着手套上去摸了一下机箱，对言泽使了个眼色，“是热的，嫌犯刚离开不久。”
“言队长，要开机搜查吗？”有人提议道。
言泽点头表示批准，而他则是走到厨房的桌台上，从一堆零件里拾起了一个被密封的塑料小袋，仔细看的话，里面似乎有几个黑色的小颗粒。
“这是什么？”周幸儿问道。
言泽也没有下定论，而是把小袋子递给了旁边的刑警，对方用随身的仪器扫过之后汇报说：“是微型半导体芯片。”
“这……”周幸儿刚要发话，那个操作电脑的警察叫了起来：“这电脑的系统是今天早上刚做的，原来的记录全被抹掉了。”
周幸儿神色一凛：“能恢复吗？”
“副队，这恐怕短时间内……”
言泽打断了那人的话：“没必要了。”他又走进厨房，环视了一眼那里的各式设备和零件，接着道：“这人对机械工艺了如指掌，既然早知道我们会来，肯定不会轻易留下把柄。加上他手上又有昂贵的微型半导体芯片，想要制作一个备份带走更是轻而易举。”
周幸儿不死心地去调出那台电脑的数据记录，果然全是空白，这人大概是把电脑硬盘都换了一遍，她不服输地道：“这些设备足够他盗窃城市代码和干扰wk飞行船的操作系统了，西姐，你过来帮我检测一下这台发信器的频率，和我们那天收到的进行对比。”
旁边一个体格稍胖的高个子女人应了一声，接着从背包里取出一台信号检测仪。
言泽却在这时叫住她：“这事就麻烦西刑警了，周副队，你陪我去一趟隔壁楼的305室。”说着，迈开长腿就往外走。
周幸儿一头雾水地追着言泽跑出去，在后头连问道：“诶？为什么是305，你认识的人？”
言泽停下来，侧头看了她一眼，眼角微眯，“算得上……认识吧。”
周幸儿被他这意味不明的话弄得有些糊涂，却还是屁颠屁颠地追了过去，谁叫她家的队长魅力无穷呢。
他两有礼地按了那屋人的门铃，开门的是个长相很清秀的年轻男人，可没等他们俩开口，那人就作势要把门关上，并丢过来一句：“我们家不做民意调查。”
周幸儿顿时炸毛了，这呆萌男从哪儿看出他们是做民意调查的了，那群吃软饭的民意调查员的工作服比网络刑警这一身帅气的制服差远了好么，“呵、呵，我、们、不、是、做、民、意、调、查、的。”她咬着牙强笑着，一字一句地说。
“哦……”男人又把门打开了，只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眨巴着眼睛疑惑地看着他们，“那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网络犯罪部，”言泽露出腰上的警徽，周身透露出慑人的严肃感，“这个小区里住着一位我们正在追捕的嫌犯。”
“我们想问您……”言泽接着打开手表上的全息投影，“有没有见过照片上这个叫白天的男生？”
陆潜那夸张的一声吸气，以及一下子僵住的表情，言泽和周幸儿全都观察在眼里，周幸儿率先道：“先生，如果您不介意我们进去搜查的话……”周幸儿的半个身子已经探进门内。
“介意！”一道稍矮的身影从里屋冲了过来，陆云枭一手按住房门坚守阵地，一边瞪着周幸儿提出抗议。
周幸儿挑眉威胁道：“嫌犯的危险系数很高，我们也是为了居民的安全着想。”
陆云枭嗤笑了一声，继续死抓着房门，暗中较劲一点点将比她高不了多少的周幸儿挤出去，“搜查令呢？”
看见周幸儿意料中呛住了声，陆云枭拔高了气势，昂着头嚷道：“没有搜查令就是私闯民宅，出去！”
一直站在后面的言泽把周幸儿往后轻拉了一把，他若有所指地望了一眼走廊里的监控器，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但说出的话却让里面的人心情一紧：“搜查令，很快就会有的。”
回应他的是陆云枭重重一声摔门声。
吃了闭门羹的言泽却露出了一直深藏的笑容，他戴上蓝牙耳机转过身拨通手表上的联络电话：“喂，李警官，帮我查一下这个小区305室门口从今天早上到现在的监控录像，对，白天，恩，不用发给我了，直接发给部长。”
几乎只过了十分钟，言泽的手表滴滴响了两声，周幸儿凑过去一看，一条批准的搜查令已经发过来了。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拔出枪，慢慢靠近305室的门口。
“打扰了！”随着一声机械的电子音，一个半人高的机器人打开房门进入。
坐在沙发上发呆的萧倚燃循声看过去，那机器人转了个弯来到他跟前，眼睛处的蓝光闪烁着，汇报道：“三少爷午安，二少爷吩咐将这里的机器换新，换新。”
“不是说明天么？”萧倚燃淡淡问了句，机器人眼睛又闪烁了两下，没有监测出相应提问的答复，于是选择了无视这句话，转身干起了它的活。
机器毕竟是机器，萧倚燃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给那台机器人让出空间。机器人没有独立思考能力，世界上无数科研者想要突破这一局限，但到目前为之，没有任何研究表明可以让机器人在脱离命令的情况下自主判断，自主行动。
房间里的清扫机器人和保姆机器人在总机器人的指挥下，依次离开房间，然后新的两台机器人进入房间。新来的保姆机器人把衣柜里的衣服取出来熨烫，而衣柜则被中型机器人抬到它的载物台上，运出房间。
这些机器人的所有动作，在萧倚燃眼里都会浮现出一串串代码，这已经成了他长久以来单调的生活中养成的本能。
直到那台新电脑被抬进来，他才停下了脑中编程，目光小心翼翼地追随那台机器。等新电脑取代烧坏的旧电脑摆上桌子，他迫不及待地开机，将手放在键盘上，他终于找回了那种驾驭一切的感觉。
突然想起前天的事情，萧倚燃觉得自己总该上线和黑客不黑解释一下，登陆上黑客论坛，果然看到黑客不黑骂了他一连串的话，他皱着眉刚准备回点什么，另一个聊天窗口突然弹了出来。
180c抽风：救命啊啊啊aaaaaaa！！！！
180c抽风：白天和我要被抓了！
ka：白天？
180c抽风：姓白名天，是黑客不黑的名字！
“你找ka那混蛋求救干什么！”白天作势要去枪陆云枭的笔记本电脑，却被陆云枭灵活地躲开。
陆云枭给他作了个鬼脸，继续敲她的键盘：“不然还能找谁，给我少废话，盯着后面。”陆云枭指的后面，是一辆正紧追他们不放的鸣着警笛的警车。
眼看着言泽开着的警车就要逼过来了，白天紧扣住陆潜的肩膀，大吼道：“加速加速！”
陆潜攥紧了方向盘白了他一眼：“我原来的发动机不是被你拆了凑零件么，你让我能快到哪儿去！”
“额……”白天噤声，回想起来好像还真是他的错。
眼看前面的路口居然是红灯，陆潜下意识地踩上刹车，准备右拐，陆云枭却在这时把他的方向盘扭了回去，大叫道：“别减速，冲过去！”
“红灯啊，你疯了！”坐在后面的白天急红了眼。
“听我的！！！冲过去！”陆云枭大叫一声压过后面的白天，叫得陆潜耳朵都快聋了，后视镜里后面的警车已经逼近，陆潜只好一咬牙，对着红灯冲了过去。
而就在他冲到红灯前的一瞬间，红灯突然变成了绿灯，其他三面的信号灯都变成了红灯。
陆潜驾驶着汽车灵活地劈开其他车辆，飞速穿过路口，背后的交通已乱成一团。
“信号灯怎么回事？”周幸儿不可思议地叫了起来，就在他们的警车追到路口时，绿灯又瞬间变回了红灯。
言泽面色一沉，还是脚踩油门，从几辆急停在路口中央的车子间穿过去，继续追捕逃犯，“采集对方的电脑信号。”他握着方向盘命令道。
下一个路口依旧是这样，嫌犯的车一到路口，就切换成绿灯，而他们刚一追到，紧接着就成了红灯。多辆私家车受混乱的信号灯干扰堵在路口中央，整条路的交通都接近于瘫痪，警车也被堵在其中，寸步难行。
“他们一定拿到了城市代码。”言泽沉声断定道，他扭头看向周幸儿，“信号采集到了吗？”
“嗯，您猜的没错，他们有个帮手。”周幸儿低着头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等我回溯到信号地址。”
看到结果的周幸儿突然愣住了，一脸震惊地看向言泽：“终端ip，居然来自萧家。”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言泽和萧倚燃终于要见面了！
☆、搜查(1)
网络警察比别的部门便利的地方在于，他们只要锁定了ip，就算对方是总统府，搜查令也能立刻批下来，甚至不需要任何书面报告和证据搜集，因为此刻周幸儿发给上级的一系列数据，就是最强有力的证据。
“批下来了吗？”言泽已经把车子停在了萧宅门口，他握着方向盘，食指指尖催促似的敲打着方向盘。
周幸儿又确认了一遍电脑，面色踌躇：“没有……比以往都慢。”
此时萧倚燃的心情大概也好不到哪儿去，陆云枭开心地发信息来说他们已经甩掉了警察，他心想这是当然，因为他们现在都在我家门口……不过萧倚燃还是换了个比较委婉的方式说明了自己被警察盯上的境况。
180c抽风：额Σ(°Д°；……那你快跑！
跑？萧倚燃扫了一眼自己生存了十五年的牢笼，在心里自嘲地笑了声，敲字回复过去：“我会想办法的。”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
言泽他们又等了近一个小时，才收到搜查令，等了这么久，两人都磨光了耐性，于是省略了登门拜访，直接把警车开进了萧家大宅。有了电子搜查令，门锁都是形同虚设，因此警车开到主楼前才被人拦下。
“你们是怎么闯进来的？”府前的仆人张开手拦在警车前面，一脸进了萧家你就吃不了兜着走的架势。
言泽和周幸儿开门下了车，按程序地出示警徽，“网络犯罪部门的刑警，请您配合我们办案。”
听到办案那人傻了眼，警察也能进萧家查案？他恨不得马上开溜去汇报老爷夫人，却被那个高个子的男刑警一把按住肩膀。
“不是说了让你配合么，”言泽低沉的语气里夹了一丝威胁，如同在给他的下属下达命令地说道，“带我们去萧家的主网络控制室。”
“啊……是是是，跟我来。”
看到那人白了脸小鸡啄米似的模样，周幸儿不禁掩面发出轻笑。
事实说明，表情是会传染的，下一个煞白了脸僵硬地说不出话的就是夏成昱：“办案？办什么案？”他怎么这么倒霉啊，被王伯骗了说一个人值班可以和米娜独处，结果米娜今天根本不上班，他居然还偏碰上了警察。
“有人用萧家的局域网ip干扰交通信号灯作案，我们要借网络控制室一用，锁定嫌疑人所用的设备。”周幸儿耐着脾气解释完，准备走进去。
“你、你不能进去！”本以为对方是个小姑娘，夏成昱仗着自己身材高大想拦住她，但转眼就被对方扭住肩膀死死按在了门框上，疼得夏成昱不顾形象地大叫起来，“啊啊——啊啊！”
“都说了让你配合了！”周幸儿能混到副队长这个位置，靠的是实打实的能力。
米娜闻讯匆匆赶来，一眼就看见了红着眼蹲着门口捂着肩膀的夏成昱，她走过去半蹲下来问他：“警察呢？”
“进去了……”夏成昱低着头诺诺道，满脸通红，是疼的。
“没用，”米娜急得一跺脚，立即冲进了控制室，此时言泽正准备走出来，两人一下撞了个正着，“啊！”
言泽快速扶住她，身子不着痕迹地往后小跨了一步，“抱歉，小姐你没事吧。”
“咳、咳，没事。”自己都一把年纪，还害羞个啥啊，可米娜偏偏抑制不住脸上两朵红云，面前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啊……啊，等等，美男穿的好像是警服！
“小姐您也是萧府的职员么？”言泽抢先开口了。
“是啊。”诶，说好的誓死不从呢，怎么这么简单就招了，可米娜此时花痴模式已经完全开启，根本顾不上节操了。
言泽脸色不变，语气沉着不紧不慢地问道：“那么您是否知道，东楼二层住的是什么人，平时又有什么人可以出入那里？”
“东楼二层……”米娜触电般的瞬间变了脸色，什么？东楼二层，那不是燃燃住的地方么，“你问这个干什么？”她微微挪动身子，作戒备姿态拦在了言泽面前。
旁边的周幸儿看她这幅袒护的样子，心道必定有鬼，肃声道：“嫌犯使用的电脑就在东楼二层的卧室内，这位小姐，还请您如实告诉我们，今天中午的时候有什么人去过那里？”
听到这话，米娜情绪激动了起来，“开什么玩笑！东楼二层是萧家禁区，只有三少爷一个人住在那里，哪儿来的嫌疑犯？”
“呵，”周幸儿冷笑一声，“这么说，那三少爷不就是最可疑的人了么？”
“胡说，三少爷是……”
“是个傻子。”一个妇人的声音把米娜的话接了下去，随后一个穿着湖色长裙的女人就走了进来，修长的丹凤眼配着鹅蛋的脸庞，黑色长发低盘在脑后，虽不合如今大众美女的标准，却看着自有一番雅致的神韵。
“温夫人，”米娜抿了下嘴唇，往后退了一步给温涵让出位置，眼神里却没有退缩，“燃燃只是有表述障碍和对人恐惧症，医生还没有下定论他的智力存在问题。”
温涵轻笑了一声，却带着一股子寒意，她绕到米娜身侧，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却不低，像是故意在说给旁边的刑警听一样，“米娜啊，既然想证明我家燃燃没有犯罪，就说他是个傻子不就好了。”
米娜张口要辩回去，却不觉已入了温涵话中的套子。
言泽见机打断了两人，绅士又恰到好处地将米娜挡在身后，朝着温涵伸出手，“温夫人，幸会。我是负责这件案子的网警，我姓言。”
“哪里，言警官办案辛苦了。”温涵含蓄地点头微笑，却没有上去握手。
言泽并没有因此尴尬，他自然地收回手，正色道：“既然这位米娜小姐可以证明东楼二层只有三少爷一人，我想，我们很有必要见他一面。”
未等温涵开口，米娜闪过来拦在了他面前：“你们不能见他，我是那孩子的心理医生，萧倚燃有严重的与人接触恐惧症，对陌生人更加敏感，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言泽和周幸儿都没想到调查一个犯罪嫌疑人会变得如此麻烦，周幸儿想了想提议道：“那可不可以视频……”
“我有个更好的办法，”温涵打断了周幸儿的话，她慢悠悠地走到了与控制室相连的房间的门口，输入指纹，打开房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台银白色的模拟操控舱，“那孩子虽然近不了人，对机器却没有障碍，所以一直以来，米医生都是借用这台操控舱远程控制机器人来照顾燃燃的起居的，你说是吧，米娜？”
米娜脸色微怔，没有回话，而此刻她插在口袋里的双手已是握成了拳状，她从没有想过，这个向来柔弱和蔼的温夫人居然会在这种关头一边叫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傻子”，还毫不留恋把他交给警察审讯。
温涵接着没有温度地一笑，选择了无视米娜的脸色，挥手把门口的夏成昱叫过来：“既然没有问题的话，小夏过来帮忙，教教这两位刑警怎么使用这台操控舱。”
米娜越来越觉得温涵的笑容既虚伪又恶心，她趁着夏成昱进门的时候退出了屋子，现在老爷在国外出差，她只能尽快向二少爷求援！
本来言泽和周幸儿已经决定让更有亲和力的周幸儿进入操控舱，可周幸儿突然说自己尿急，言泽只好临时顶替了她坐进了操控舱。
“座位和腰带需要调整吗？”夏成昱在旁边问他。
“有点挤，我自己来调就好。”言泽将座位调整成适应自己身高的位置，毕竟有个人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的感觉很奇怪。
“好，待会舱内会释放催眠气体让你的身体会进入休眠状态，但是你的大脑会是完全清醒的，剩下的，你只需要用意识就可以远程控制机器人‘米娜’。”反复强调后，夏成昱才帮他关上了舱门。
言泽感觉到空气里飘来一阵果香，很快眼睛的景物就变了，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处装饰简洁明朗的卧室内，再看了看自己的手脚，果真是机器人的样貌。
“中午那些机器人把房间里的机器都换了个新，包括你的身体，不过它们好像忘了把你摆在门外了。”一个温凉的声音传过来，平淡的语气如同在与熟人对话。
言泽转过身，对方的样子好像还是个孩子，看着好像才十四，最多不超多十六岁，因为他实在太瘦了，黑发衬着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如果他不说话，都难以分辨他到底是个仿真机器人，还是个活人。
“我……不是那位米娜小姐。”言泽开口解释道，机器人默认的女音系统令他有些尴尬。
“我知道，”少年托着腮看着他，牵了牵嘴角，好似在笑，“如果是她的话，我也不会说这么多字了。”
言泽恍然意识到这其中的疑点，“她不是，说你，有表述障碍？！”脱口的话却变成了甜美的女音，巨大的违和感迫使言泽不得不几次中断才能把话说完。
“需要我帮忙么？”萧倚燃淡淡地问了句，倒也不是真是在询问言泽的意见，因为他的手已经在桌上的键盘上敲打起来。
看到少年如此娴熟的动作，言泽心中警铃大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桌前，沉声道：“难道就是……”话一出口，已经是机械的男声了，虽然不是自己本来的声音，听着也已经足够顺耳。
“就是你修改了城市信号灯，帮助嫌犯白天逃走的么？”
对方停下手上的动作，回答的也很坦然：“是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言泽微微迈开步子靠近少年，准备将他一举拿下。
“因为你们抓错了人，”萧倚燃这话让言泽顿时一怔，而接下来的话更加令他震惊，“盗窃城市代码，篡改信号灯，从头到尾，全部只有我一个人，你们要逮捕的，也只有我一个人。”
“停掉wk飞行船上的自爆系统的也是你？”
“是我。”
“那劫持wk商场呢？”
萧倚燃抬头与他对视，一字一句无比平静，“你觉得我一个永远无法离开这个房间的废人，在萧家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我有抢劫的动机么？”
这话听得言泽眉头蹙起，但从一个刑警的角度，他不得不质疑：“如果你的目的不是钱，而是纯粹的报复社会呢？”
萧倚燃站了起来，身高不足机器人的下巴，可那双凝重的黑眸在言泽看来居然生出了一股被隐藏着的魄力，如同一头孤狼，即便穷途潦倒、孤独无依，可他依旧是一匹狼，天生有着无法被侵犯的气势。空气一点点僵冷，两人似乎在对峙，过了一会儿，萧倚燃才开了口，每一个字都听得人如同身在寒潭：“我是有病，但我没疯。”
☆、搜查(2)
言泽很快就从那种震慑感中清醒过来，他是一个专业的刑警，审讯过无数嫌犯，又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孩唬住，“既然如此，你又要如何解释，城市代码仅在最近失窃过一次，而劫匪和你都正好非法持有这份代码。”
萧倚燃发出一声嘲讽的冷哼，声音压得阴沉：“如果不是因为我无法离开这个房间的话，想要不留痕迹地取得那份代码不是不可能。”
“你这是在质疑网警的能力？”言泽加重了语气，小小年纪就这么狂妄，他心里对这人的好感瞬间全无。
“不，”萧倚燃缓慢地从桌边走开，与言泽擦肩而过，“我是在质疑你的能力，大婶。”
“你……叫我什么？”言责震惊地后退了半步，这人怎么会知道……
“大婶，‘你们可以叫我大神’这个账号在黑客论坛里的昵称。”萧倚燃转过身，但由于身高的差距，他似乎在仰望言泽，“没想到警察先生也喜欢逛论坛。”
言泽严肃地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要试图转移话题，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话丝毫没有震慑到萧倚燃，他稳稳地往后退了两步，嘴角挂着僵硬的笑容，报出了一串私人资料：“言泽，网络犯罪部门行动一队队长，目前有两张信用卡，一张无欠款，一张目前欠款1200，是你昨天在天航燃料站给车加燃料的钱，车牌号是g163509，当然还有你的住址，需要我说出来么？”
面对言泽的沉默，萧倚燃眼底露出一抹得意的神光：“现在我手上有城市代码，顺着查到你的论坛账户根本不难。你大概早就盯上了黑客论坛，也早就知道白天是黑客不黑，陆云枭是180c抽风，也知道他们在打城市代码的主意。wk抢劫案发生后，你不想自己一直以来潜伏论坛的心血白费，所以你潜意识里就一直觉得白天和这案子有关联，加上正好我借用了白天的ip破解了那个自爆系统，你立即锁定了白天本人。”
“你是……ka？”
“恩，我还以为你早知道了呢。”萧倚燃又往后退了几步，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言泽想要走近追问，一抬脚却突然发现头部一阵晕眩。
“头晕了么？”萧倚燃盯着他，漆黑的瞳孔如同催眠般好像要把他吸进去一样。
“你对我做了什么？”言泽努力压下头部的晕眩感，想用意识脱离操控状态，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醒过来。
“我还没有试过杀人，但是我想应该不难。”
萧倚燃幽幽的话语让言泽心头一凉，他抬眼看向对方的眼神，平静纯粹，却不是他之前所见过的任何一个杀人者的眼神，他忽然镇定了下来：“你如果真想杀我的话，一通漏电就可以解决了，何必这么麻烦。”
萧倚燃偏头看着他，脸上故意伪装出来的冷漠稍微软化：“操控舱里的空间有限，氧气也有限，我黑掉了它的空气转换装置，如果你一次呼吸出的二氧化碳在0。25公升左右的话，从你进房间的三十分钟开始，舱内的二氧化碳浓度应该已经上升到了1。5，再过半小时，你应该就能感受到比较明显的呼吸困难了。对了，我还把退出模式从系统中删掉了，你现在无法退出操控，外面的人也打不开舱门。”
“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