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追苏华了是吗?我们的审判长永远都是这么不叫人省心。你能披起他的圣袍,看来,他选了你做他的接班人是吗?他就这么不信任我?都不愿来听我的解释,非要自己去求证那些莫须有的东西?”文墨羽的语气渐冷起来。
娜娜回过头,冷冷地与他对视起来,那样的目光似乎没有聚焦在他的身上,就是这样的目光像一把匕首一样,狠狠地扎在文墨羽的胸口,让他的呼吸都不免有些凝滞。
“你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吧?你做了什么,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们圣裁所只是在做我们应该做的。请内仕大人指点,按教律,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文墨羽的眼神骤然间充满杀机,但只是转瞬即逝,他的心情也随即平复,又恢复了那金刚不坏的模样,正色道:“很好。我希望事情一有进展我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娜娜仿佛无视了刚才那股杀意,微微躬身应道:“如您所愿。”
文墨羽望着娜娜离去的背影,双拳紧紧地攥起。就在这时,文墨羽的灵魂深处响起一声古朴而又沉静的男声:“静心凝神,观鼻……观心……观自在……”随着这声不似口诀胜似口诀的声音,文墨羽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将自己的意念顺着这声话语的顺序观照过去。
一口浊气带着满腔烦闷呼出体外,这股浊气竟在空中形成一朵若隐若现的莲蓬,转瞬即逝。
“感觉好点了吗?过来吧。”那个声音似乎对文墨羽的表现很是欣慰。
文墨羽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戒指,整个人竟无视整个教廷的禁空法阵,完成了一次匪夷所思的传送。
再出现时,已经身居一处洞穴。洞穴内似乎没有光源,但并不影响视物,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自鼻端涌入体内,顿时给人一种不能自拔的舒适感。
文墨羽的面前,一名身着百衲衣的老僧正在禅定。满是皱纹的面颊前那两条垂至胸前的雪色长眉,无风自动。在老僧的头顶,一瓣瓣鲜花凭空而生,自然垂落,正是天花乱坠的异相。只是没有一片能够沾染到老僧的身体。
“入世方能出世,入情方能看破。不必介怀,只是还要多念心经,以平气、顺意,方能宁神。急不来,急不来。”老僧依然保持着入定的姿势,但那心声依然在文墨羽的心间回想。
“放不下啊!”文墨羽学着老僧的模样,盘膝坐在地上。
“哈哈哈哈,何谓放下?何为放不下?本就是空。何必惹尘埃?”老僧开怀地笑道。
“受教。”文墨羽诚恳地低下了头颅。
“在世为人,孰能无情?慈悲也是情。只是心中愿力不减,有情又如何?这次委屈你了。”老僧的安慰,让文墨羽的心好受了许多。
这次无论如何算,都是自己逼死的教宗,这一点始终不能使他抒怀。但就像他所说,只有教宗甘愿牺牲自己,才能完美地释放那些被汇聚起来的信仰之力修补空洞,别无他法,而这恶人也只有他才有能力来做。
“那孩子难道真是灾星”文墨羽沉默了良久后,终于提出了自己最困惑的事。
“灾星还是福星,还是要看这个世界需要什么。那个至高者虽然做事不妥,但是这话还是在理的。灾星福星可不是天注定。并且福祸相依,灾星和福星又有什么分别呢?只是图个安慰罢了。他们不懂,你要懂。”
文墨羽顿时有股茅塞顿开的通透感,一头叩在地上:“明白了,等那孩子回来,我会好好待他。”
“善莫大于心慈。希望你能明白。这孩子必然会成为你问道路上最大的一块问心石。怎么选,我也帮不了你,全在你自己。”
文墨羽躬身而起,再次传送而去。
“唉,多好的孩子啊!”老僧缓缓地睁开双眼,看了一眼文墨羽消失的地方后,再次合眼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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