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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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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双修道侣抽走魂魄怎么破作者:月光船

第11节

傀儡一接触,他便知自己武力不是对手,又不能干看着他欺负自己人,皱眉道:“这位道兄,孩子什么都没做,你下手太狠了。”

听他指责,锦衣青年更怒:“我管你啊,挡着我路不懂让开,他是个聋子吗!死了活该!”

“你怎么这样说话!”罗道春一向好脾气,但对方那句“聋子”可戳了心窝,他也怒,“欺负小孩有理是吗?掌柜的,劳烦叫巡街修士来评评理!”巡街修士便是为了确保坊市稳定而设的,六人一小队,来回巡逻。

“评理?我还要评理呢!你们和这黑店是一伙的!骗我灵石,还藏了我的鹲鸟!”

有张十七在旁边不断转述,余之归大概明白了意思,他见双方对峙不下,掌柜给伙计使眼色,一名伙计已经跑出去,心知这是去搬救兵。

自己人微言轻,然而不能看着对方弄死鹲鸟,也不能看着罗道春一直挺在前面……余之归正在想办法,谁知异变陡生!

那锦衣青年一边跳脚说着话,一边在袖内掐起手决,储物袋光华一闪,飞行傀儡出现,空中划出半圆,绕过罗道春及力士傀儡,直扑鹲鸟!

然而灵兽又怎会察觉不到致命危险?鹲鸟一边哀叫一边往余之归腿底下扎。飞行傀儡的速度极快,毫不客气追击——那翅膀钢筋铁骨,余之归挨上一下,小腿必定骨折!

张十七眼疾手快,猎隼直接挡住对方去路。却听到“扑通”一声。

他吓了一跳,连忙回头。

原来余之归看见飞行傀儡冲向自己下盘,不由条件反射往后退,他个子本来就小,鹲鸟慌不择路,在他腿脚间乱晃,结果一人一鸟跌成了一团。

这一跤摔得着实冤枉。余之归连忙撩起衣摆看鹲鸟,后者缩着脖子一脸委屈。

张十七控着猎隼,严阵以待,他知道对方肯定比他厉害,但他不退。

余之归则审时度势,无声叹口气。将鹲鸟托起护在怀里,并不站起来,就着仰面朝天的姿势,两手在身后交互移动,慢慢往门口退去。

此刻“演禽斋”内乱作一团。天上飞的地下走的捉对儿厮杀。掌柜见势不好,也放出自己的力士傀儡护住货物。

余之归趁机退到了门口,手已经摸到门槛,还差一步就能出去。

——他的肩膀忽然被人从后面扶住。

一只飞行傀儡冲入“演禽斋”,锦衣青年的傀儡明显慢了下来。

怀里的鹲鸟惊惧焦躁的情绪,似乎也镇定下来。

余之归仰起脸,见到白色的裙摆。

接下来肩头一松,裙摆飘飘越过他,挡了他的视线。

余之归稍微松了口气,感到鹲鸟扑腾两下翅膀,他低头给鹲鸟检查伤势,后者便受了委屈般,咕噜咕噜叫。

余之归摸着它耷拉一边的翅膀,关节扭了,还好没断。他努力安抚鹲鸟,左手按住翅根,右手利落一拧——鹲鸟疼得大叫,连扑带打,爪蹬喙击,绒羽扑簌簌掉落,弄得余之归一头一脸,好生狼狈。

等张十七把自家主人从鹲鸟绒羽攻击中解救出来,余之归咳了两声喘匀气,便见一支三寸高的大肚瓶子递到了眼前。

拿着瓶子的手白皙修长,甚是好看。

他看向来人,妙龄少女发挽双鬟,眉眼温和,气度沉静。

她正在说:“……不怪,便当赔罪?”

余之归歉意笑笑,做了个“稍等”的手势,看向张十七。

他没有听到前半截话,张十七听得清楚,于是重复:“这位姑娘说,她的同伴心急莽撞,鹲鸟又是畜生不懂事,吓着了主人实在抱歉,问主人可有哪里不适,她愿医治。这里有清音丸一瓶,清肺润喉,拿来做零食吃味道也不错,若主人不怪,便当赔罪。”

余之归转回头看向少女,后者目光稍微带着疑惑。

张十七解释:“这位姑娘,我家主人失聪。”

那少女轻轻“啊”了一声,歉意道:“抱歉我并不晓得……”

余之归笑笑,伸手拿过清音丸,立刻扭开塞子吃了一粒,挑根大指表示味道不错。

他善意表达得十分明显,少女也笑笑,明显松了口气。

罗道春在旁,既然两边休战,他觉得少女还算懂事,自己也松了口气。

少女直起身子望向罗道春,她一进来急着先请锦衣青年停手,听见咳嗽,又忙着安抚余之归,还没来得及向对方搭话。

谁知她看清罗道春相貌后,不由惊讶:“这位……罗师叔?”

“你是……”

“余炩珑见过罗师叔,我师尊姓姚,讳上清下承。”余炩珑行礼。

“哦哦哦,你是姚师兄的二徒弟!”罗道春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几年不见,炩珑长成大姑娘,我都不敢认啦。”

“罗师叔见笑。”

“我早就不算师门弟子,可当不得‘师叔’这一声尊称。炩珑唤我一声叔叔也就是了。”罗道春赶紧纠正。

他倒不是故意挑理,修真界一向就是这约定俗成的规矩,还俗了还占着身份地位,不说被修士看不起,就是自己,拿什么服人?

“师叔一日是师尊的师弟,便永远是炩珑的师叔。”余炩珑正色道,“师尊今晚便到兜化城。炩珑此刻在此,便是尊师命,过来置办师叔最爱的山野竹青酒。”她伸出两根指头,慢条斯理道,“二十坛。”

这下罗道春可不好意思了,还好他脑子转得快,赶紧把话题转过来:“炩珑,不知这位……”

这边师叔师侄认亲相谈甚欢,那边的锦衣青年,此刻进退两难,脸上带着尴尬,上前不是,拂衣而去也不是。

不过一想到自己将来的“终身大计”,咬着牙也要硬上。他整了整衣服,一躬到地:“紫凝宗五百二十七代弟子黑风离见过师叔!刚才多有得罪,师叔有什么责怪,风离一力承当!”

说完,腰简直弯成虾米,停着不动了。

修士主动交代宗门,不外乎两个目的,其一:示威;其二:套近乎。

紫凝宗可是西仙界第三大宗,紫凝宗弟子走到哪儿腰板都是直的!

然而现在……

罗道春看看弯成虾米的黑风离,再看看余炩珑,少女的表情不是恼怒而是……无奈?有点窘迫?有点不忍卒视?

——那只手微微抬起又放下,是想扶额吧?

察言观色,作为过来人,罗道春顿时明白过来,黑风离如此主动,绝对不是挑衅,更不是示威说反话,这妥妥的拉关系套近乎啊。

没听人家跟着余炩珑一起叫自己“师叔”么。

至于原因,可不就是眼前这个温和沉静的师侄!

他脑子一跑偏,黑风离没听到回话,扭着脖子翻着眼睛往上看:“师叔,我能直直腰吗?”

“哦哦,快起快起。”罗道春赶紧解释,“你看这,大水冲了龙王庙,差点把铺子拆了,咱了结此事,换个地方说话?”

“好好好。我理应摆酒赔罪!”黑风离连连点头,“几位先行一步,小侄跟这家黑店理论完了自然赶上。”

“几位客人,小老儿有一言。”掌柜也是精明人,一见两边不打了,息事宁人当然好,但这黑风离乱嚷乱叫,传扬出去对店里生意终究有影响,于是赶紧过来,先道了谢,又对着明白人诉委屈,“不是小店胆大欺客,长尾鹲鸟原生海滨,运到内陆,鸟羽便是如此。客人不信,尽可去哪家店看看,再不会找到比小店品相更好的鹲鸟了。”

余炩珑点头道:“之前师尊便说过,他的鹲鸟直接捕捉自海上,确实有所不同。”

“嘁,算了,再给我找一只鹲鸟。我回头来拿。”黑风离急着挽回自己形象,储物袋一亮,十枚中品灵石排在柜台上,“掌柜的这算赔你损失。”

五彩灵石分上中下品,端看成色及灵力,平均兑换是一百兑一,也有七十兑一的,也有百二十兑一的。这十枚中品灵石流光溢彩,五色斑斓,品相十成十的好。

掌柜的粗粗算了笔账,自己没赔还赚了,喜出望外:“一定一定!原先那只鹲鸟……”

说到鹲鸟,众人齐齐往地上找——没有。

罗道春心里有数,一眼看见那家伙窝在余之归怀里,缩着脖子眯着眼好像快睡着了。

第33章

余之归含着清凉甘甜的清音丸,拿舌头拨了拨,腮帮子鼓起一个小球。见大家都在看他,于是缓步走上来。

他一走动,鹲鸟张开眼发现正靠近黑风离,只呆了一瞬就做出个令人哭笑不得的举动——鸟嘴挑开余之归衣襟,往衣裳里钻。

长尾鹲鸟主动钻进一个孩子怀里?

余炩珑和黑风离,连同掌柜都诧异无比,从没见过这么听话通人性的鹲鸟。

尤其余炩珑,刚才余之归被鹲鸟扑腾了一脑袋毛的形象还没散去,就说几句话的功夫,这鸟怎么就这么粘人?

黑风离也有点傻,这只鸟他必须用灵力才能束缚住,现在对个小孩子这么粘,真的是同一只?

张十七则有些紧张,对方刚刚可还想伤了主人。

罗道春一看张十七警觉的模样,再看余之归还没恢复的脸色,不由咳了一声:“之归,刚刚被力士傀儡甩到一边,你伤得重不重?被他掐伤了哪里?骨头有没有事?还有十七,你替之归挡了两下,一个武者也不容易,受什么伤没有?”

这话不仅问余之归,也说给余炩珑和黑风离听。

他之所以主动提前余之归的伤,就是打着有什么问题先解决的主意。

生气归生气,还得打圆场——打圆场这事,干好了皆大欢喜,干不好两边得罪人。余之归年纪虽小,足够稳重,罗道春确信他可以处理。

余炩珑来得晚,并不晓得之前在“演禽斋”还有那么一出,一听知道糟糕。起先自己只以为这孩子被吓到,送了瓶清音丸聊表安慰。现在听起来,这好悬要闹出人命?

尽管余之归不是修士,修士看似有理由对凡人睥睨,但大人对一个孩子下手,这孩子看上去还不是个胡搅蛮缠不讲理干坏事儿的,余炩珑怎么想都是对不起人家。

她顾不上质问责怪黑风离,连忙蹲下:“小弟弟,我查查你身体好吗?”她连说带比划。

余之归点头,任余炩珑的灵力在身上游走。

灵力在他耳部凝滞,余炩珑讶然:“你……你是师尊提过的那个孩子?哦,我师尊是姚真人,你前几日曾经见过……”余炩珑一边检查,一边说,“小兄弟你放心,这个公道我一定帮你讨。”

她探查得极快,不一时收回灵力,松了口气:“万幸并无大碍——这位贵友,可感到不适?是否需要查验一番?”

张十七摇摇头。

余炩珑仔细打量张十七,确定对方并非客套,方转过身来:“还好没有伤到,但……黑道友,您觉得呢?”

她用了尊称,客气疏离。

黑风离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大事不好,连忙分辩:“那什么,我叫他让开,叫了好几声他都不动,我这不也是着急么。”

“主人失聪,听不见。”张十七硬梆梆地说。

随后又补充:“罗前辈也因为你骂我家主人,才更愤怒。”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指着余之归骂聋子,这不是挑火儿是什么?

“呃……”黑风离一时语塞,讪讪地抓耳挠腮,“那个……那个……我也没想真取他性命……”

他看看左边,罗道春笼着双臂;看看右边,余炩珑蛾眉微蹙;看看前面,张十七冷然直视;再往下看……

“我——我借这位小兄弟一用!”黑风离说着一把揽过余之归往角落走,一边在手上比划,“会写字吗?会?太好了这有纸笔,都是爷们爽快点,我先给你赔个不是,行吗?然后赔你十枚中品灵石?你见过中品灵石吗?可贵重啦!咱这事儿就算翻篇儿,翻篇儿成不?”

余之归竖起一根指头。

之前一幕幕,就算他听不见看不全,也由张十七补充说明,大概了解这一场巧合。

他当然不能不给罗道春和余炩珑面子,至于黑风离,冤家宜解不宜结,但也不能这么轻轻揭过。

于是余之归在黑风离期盼却又忐忑的目光中,欣然写道:“以上条件再加一条。”

“你写你写。”黑风离很殷勤。

“你亲自把这只鸟养好,直到它生蛋,孵出小鸟。”余之归提了一个很孩子气的要求。

黑风离不由一愣,随即拍胸脯保证:“这个容易,我弄个鸟舍找个人专门伺候它便是!”

余之归在“亲自”二字上头,重重画了两个圆圈。

“这个么……一只鸟而已,何必那么较真。”

“你想杀的不是我,是它,鸟命也是命。它也很无辜,所以欠它一命。一命赔一命,好好养它。”余之归捧着鹲鸟——这家伙还赖在怀里不肯出来——递给黑风离。

“可我不会养鸟啊,养死别怪我。”黑风离托鸟的姿势都是僵硬的。

余之归笑:“我连夜写一篇文章,照着养绝对没事。另外——”他继续写,“这只鸟灵智初开,养得不好会挑理、会告状,还会报复。”

恰在此时鹲鸟泄愤地拉了一泡屎——在黑风离手上。

黑风离一激灵,抖手就把鸟扔了。

他这边动静一大,众人目光齐齐望向他俩。

——讨价还价没看见,鹲鸟拉屎没看见,光看见他扔鸟了。

黑风离欲哭无泪,今天真诸事不顺:要不是他急着换鸟也不至于打一架,要不是打一架也不至于认亲,要不是认了亲也不至于割地赔款,要不是割地赔款自己也不会被一只破鸟报复……哦,他还得养它。

余炩珑不赞赏的目光投在他脸上,带着失望。

黑风离急忙大叫:“行,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先聊,伙计赶紧带我去洗手!”

——连背影都透着股仓惶。

余之归施施然走过来,鹲鸟拽着步子亦步亦趋。

罗道春知道余之归心中有数,纯粹出于好奇,开口问:“你们谈了些什么?”

余之归将写字的那张纸拿给他看。

“罚他喂养这只鹲鸟直至产卵孵化,足够磨磨那位贤侄性子了。这可是个说难也难说易也易的活计。”罗道春拍岸叫绝,他没猜错,余之归果然有分寸。

余炩珑闻言,同样会心一笑:“好聪明的孩子。”

他们还在“演禽斋”内,掌柜自然也在,闻言目光闪动,却是立即转过头去,指挥力士傀儡收拾一地狼藉——客人聊什么,他一概不知道,完全没听见!

余之归早留意着,眼角余光扫到掌柜举动,放下心来。

罗道春和余炩珑都以为这事无伤大雅,只有余之归清楚不是这么回事。

他敢赌一百枚灵石,这二人加上黑风离,都不知道这头长尾鹲鸟是……公的。

黑风离就是把这只鸟养到死,也不可能生出哪怕一块蛋壳。

而且这鹲鸟按人的年纪算,也就十五六岁,灵兽生命比野兽长多了,离老死怎么算也有一百多年,要是养得好进了阶,那就更没准了。

这个小秘密,他不打算说。

秘密一旦说出口,便不会再是秘密,因此他没想让任何人知道。

唯一可能便是掌柜戳穿。

然而黑风离刚刚砸了铺子,即便有所赔偿,那也添乱不是?显然掌柜并不是个忘性大的人。

余之归心情很好地将灵石交给张十七。

在罗道春引荐下,他和余炩珑重新见过,彼此寒暄几句。黑风离面如其姓地走过来,见余炩珑神色缓和,又打起精神招呼:“炩珑,师叔,眼看天到正午,咱们吃点东西去?我作东,给几位赔不是。我在兜化城最好的酒楼有包间,咱连吃带聊?”

说完,他有点紧张,也有点期待。

罗道春看看余炩珑,后者也正好望过来,意似问询。

“之归,走着!”

余之归弯腰把鹲鸟抱起来,再次递给黑风离。

“它……不会再拉了吧?”黑风离眯起眼睛,先不接过。

掌柜的此时晃过来,从柜台里摸出个篮子:“这位客人,这样就没事了。”

“啧……”黑风离一看这篮子到是不脏,然而自己这么风度翩翩的少侠挎着只竹篮……

“咳,不错。”余炩珑点评。

“……”

于是巡街修士到来时,就见一位筑基期锦衣修士昂首阔步,右手拎着扁扁的竹篮,竹篮里卧着只秃毛鸟……

在兜化城最好的酒楼“千里阁”内,余炩珑、罗道春、余之归各点了一道菜。

黑风离见几人点过,自己拿着菜单扇风对小二说:“你这里所有灵禽还有飞禽总之鸟做的菜肴,一样给我上一盘!”

小二一犹豫:“客官,您几个人吃不完浪费……”

黑风离拍一枚中品灵石在桌上。

“可是客官……”

黑风离又拍了九枚,咬牙切齿:“我要杀一儆百!”他一指篮子里懒洋洋的鹲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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