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白羽飞稍作考虑,从荷包里摸出两锭元宝,“二位一路护送骆秋,着实辛苦了,小小心意,拿去吃酒吧。”
田枣唰一下亢奋起来,左右两只圆眼里都是翻转的金灿灿的大元宝!
“陆……”他激动之下,脱口而出一个陆字。
陆子游及时救场:“路上没沾过一滴酒,今晚总算能不醉不归了,田兄。”
田枣像吃馒头噎着似的,结结巴巴:“是,是,是啊!”
惊出冷汗的骆秋,稳住声线道:“……还不谢过白公子。”
陆子游和田枣抱拳齐声道:“多谢白公子。”
随后二人拿钱出门。
包间内静了片刻,白羽飞用冰凉的手背贴了贴骆秋潮湿的面颊,故作讶异:“何事吓成这般?”
骆秋后仰,在板凳上移了几寸,躲开他的触碰,才摇了摇头。
“你在长安城开的三家点心铺子,我皆去过。那位姓田的伙计,我有些印象;另一位,却没见过。”白羽飞试探道。
握起杯子,骆秋无情嘲讽道:“你没见过的人多了。”
白羽飞不再纠结,转入正题:“陆公子现如今究竟如何,匿身何处?”问完,他警觉地望了望房梁和窗户。
“在白沙岛,你即便去,也带不回他。”骆秋按了按心口,“此处有三封他的亲笔信,要我交给冷倾衣。”
作为冷倾衣的下属,白羽飞忍不住提出不满:“骆秋,你怎可直呼将军名讳?陆公子叫,便罢了,将军视他为妻。可你往后,是要随我……”他竟不好意思起来。
被再三调戏的骆秋,站起来,丢下句:“请白公子自重。”就头都不回的走了。
茶楼对面是家酒楼,陆子游跟田枣一白一黑两个汉子,坐在大堂里,姿势豪放,饿死鬼般的狂啃烧鸡,烤猪,大羊排。
满满一桌子大菜加四五坛好酒,也花了不到半个元宝。陆子游花钱向来大手大脚,这钱毫无疑问是他主动要出的。
两人吃得嘴唇油光,喝得手舞足蹈,面对面,竟唱起歌来。
田枣:“啊,远方的朋友请你随我来~”
陆子游接:“来干嘛,来干嘛?”
“来吃烧鸡和烧鸭~”田枣转用低沉,美音唱法。
“真美妙,真美妙!”陆子游结尾。
邻桌的三两个客人,举着筷子,直盯着他们,忘记了吃饭。
桌上桌下堆得全是鸡骨头,猪骨头,鱼刺等东西。田枣吃得快,摸摸肚皮,差不多要撑着了。
陆子游细嚼慢咽,还有功夫四处看,他用筷尾戳戳田枣:“把门口那狗拖进来。”
“嗯?!”田枣顿时来劲,头一扭,瞅见门外的大黄狗。
大黄狗大概是经常被酒楼的伙计或客人踢打,颇为怕人。田枣朝它走过来时,它嗷呜地缩起脑袋,就要逃跑。然而田枣是个连牛都能抓回来的庄家汗,没费力气就逮它了个正着。
捏着它颈后的皮毛,田枣邀功似的对陆子游扬了扬下巴。
“来,二狗子,吃吧,瞧你瘦的。”陆子游拨拉骨头到地上,看着它吃。
大黄狗四肢干瘦,身条细长,虽然又脏又怂,但吃相十分感人。
田枣看得捧着肚子哈哈大笑,指着它:“这货是八百年没吃过骨头吗?哎哟,俺的亲娘哟!”
陆子游弯腰拍拍狗头:“狗生苦短,你同我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汪汪!
第36章命不久矣
【36十两银子】
大黄狗像是能听懂人话一样,喉咙里嗷呜一声,泪眼汪汪,仰起头来。
“同意啦?”陆子游微笑着揉揉它耳朵。
田枣挠挠脖子:“陆……甄迦,你真要带条狗跟俺们一起上路?掌柜还有些怕狗哩。”
陆子游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怕狗?”
“对呀,陆……”田枣恼了,“俺咋就记不住呢!呸呸呸,是甄迦,甄迦!”
昨晚陆子游戴上面具前,骆秋问他要起个什么化名。陆子游思索片刻,遥望窗外明月,感叹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如就叫甄迦吧。”
甄迦这名字,别说田枣喊不顺口了,就是陆子游自己听也听不习惯,老以为他在喊别人。
既然棋子观的观主风煌想看冷倾衣能不能认出他来,自然不会允许他主动透露自己的身份。连带骆秋和田枣也不能对旁人暗示真相,否则这赌约便算作陆子游输了。输了便要乖乖回道观,陪他待个三年五载。
陆子游并没有觉得心里苦,相反,他很感激风煌和他徒弟蒙帽能救他于绝境。
田枣撸着狗头嘀咕:“俺想不明白为啥要瞒着白公子,他是俺们冷大将军府里的人,肯定不会害俺们的呀。叫他知道了,将军到时候要是认不出,他还能帮俺们提醒提醒,多好不是?”
他不等陆子游回他,又道:“难不成那个观主真长了千里眼?要是真跟神仙似的,又菩萨心肠,为啥闹这一遭?俺笨,俺想不通。”
“你哪里笨。”陆子游笑了,“方才在茶馆,田枣兄可是故意说漏嘴的?”
田枣蹭蹭鞋底,含糊地“嗯哪”了声。小心思被戳破,有点难为情呢。
陆子游笑容更大:“田枣!做人是不是要言而有信?”
“……是。”田枣闷闷答。
“风煌观主于我,于我们,非亲非故,他能出手施救,便足可证明其为人不坏。他救了我,便是我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的话,要不要听?”陆子游循循善诱。
“……要听。”田枣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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