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帷道:“我让影卫买了药就自去休息,今日不必再暗中跟随。”
薛慕旋即恍然。
这一路上两个影卫一直随行,苏帷前脚刚让他们去歇息,后脚这小箭就射了进来,想是跟了他们一路,影卫一直在侧,不得近身,于是一直暗中等待时机。好容易两个影卫休假去了,那暗中跟踪的人便抓紧机会。
薛慕接过字条看了看,“是敌是友?是不是之前追杀我们那波人?”
苏帷沉吟片刻,“该不是那些人。”
这暗器显然是专门拿捏了力道的,不然不会恰恰擦过他鬓角却未伤他一丝一毫,如此分毫不差的功力,定是高手所为。他刚才和薛慕正干柴烈火意乱情迷,那人若是有心要伤他们,未必不能得手。
而更重要的是,那人若是要杀害他们,便不会在小箭上挟着这么样的一张字条。
今夜子时土地庙——苏帷抬眼看着薛慕,去还是不去?
薛慕接过字条揉成一团扔掉,对着苏帷脸蛋啾了一下,笑道:“去!怎么不去!不能怂!”
苏帷也笑了,捏住他下巴深吻起来。
那就去!刀山火海也去!
夜里两人用过晚饭,在屋里下棋,苏帷棋艺师从著名国手,薛慕哪儿是他的对手,连输三盘后就耍赖不玩儿了,苏帷笑眯眯道,也好,我们做些更有趣的事情。
而后薛慕又被他调戏得眼角泛红。
身上最后一件蔽体衣物都已跌落在地时,门外传来打更声,子时将近,薛慕一把推开苏帷,起身穿上里衣,兴致勃勃要苏帷赶快收拾妥当,好去赴那子时之约。
苏帷黑着脸被薛慕拉着下了楼,出了客栈往城外掠去。
客栈二楼上房内,魏莺棠透过门缝看那两人拉拉扯扯地下了楼,气得摔了手中茶盅。
回想苏帷对那人的宠溺神态,心中一阵酸楚。
魏莺棠猛地回身,咬牙对那站在墙角暗处的白面无须老者命令道:“李公公,去替本宫办件事情!”
老者垂首恭谨道,“但凭公主吩咐!”
“去替本宫寻些烈性|春|药来!”
李公公:“……”
魏莺棠厉声道:“听见了没?!”
李公公:“是!奴才这就去办。”
☆、十三
两人白日里向店小二打听了城西土地庙,小二言道是个破落的小庙,此去不过一炷香的脚程,被几个乞丐占了做窝棚,轻易不让人靠近。
两人提起轻功一路飞掠,飞檐走壁,踏人屋瓦,不到一炷香时间便到了城西。待远远见了土地庙,确认身后无人尾随,两人敛去气息,跃上庙旁一株参天榕树。借着浓密枝叶的掩护,藏身其间,细细察看。
确实是个小庙,一副破败萧条的面貌,显已久未受过人世烟火。
不过庙宇虽小,却很有几个菩萨。
院子里四条人影手握钢刀走来走去,一副巡查的模样,借着月光仔细察看,见那四人皆是壮年汉子,衣衫褴褛头发蓬乱,一副乞丐打扮,但观其行止,听其吐息,皆是身怀武艺之人,虽算不上一流高手,但也不弱。
薛慕凑到苏帷耳边,低声道:“你怎么看?”
苏帷低声道:“这四人武功平平,且看来并不知你我今夜将会来访,只是在按例巡守,该不是这庙中之人引你我前来。可眼下已过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白日那人并未到来。且这小庙明显有古怪……”说着看向了薛慕。
薛慕了然,接口道:“你是觉得那人发现了这处的古怪,刻意给你我报讯?”
苏帷点头,“一个猜测罢了。”
两人有心潜入庙中仔细察看,但院中那四条大汉巡逻颇有章法,行走路线交接换位严丝合缝水泼不进,没有一点死角,显然是经过专门的训练的,是以薛慕苏帷观察了半晌,竟没能找到可供潜入的破绽。
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夜空,院子里铺下一地银辉。
薛慕白日里没得休息,此刻有些犯困,歪头靠在苏帷肩上直打呵欠。苏帷侧身将他揽在怀里,轻抚着他墨黑的发丝,询问道:“要不今夜先回去,让影卫在这里守着,明天一早派人将这里围住仔细查探?”
那四人虽然身怀武功,但在苏帷眼里还远远不够看。只是这院子透着股不同寻常的劲儿,他跳将下去将四人解决掉容易,但打草惊蛇就不划算了。
薛慕打了个呵欠,在苏帷怀里蹭了蹭,点头道:“听你的。”
两人正打算起身起身离去,突然听闻一阵车马辘辘之声,透过枝叶间隙向外望去,一辆马车缓缓驶来,最终停在了庙门前。
庙上车夫下来叩门,先“笃笃”扣了两下,又扣了三下,略停了一停,又扣了两下。院中四人静静听完七下叩门声,其中一条大汉对另外三人点了点头,那三人才来到门边除下了门闩。马车上装着几个□□|布袋子,鼓鼓囊囊的塞满了东西。车夫和三人耳语了几句,然后那三人一人一袋,扛着沉甸甸的袋子进入庙中,来回两趟,马车空了,车夫又和几人低声交谈了几句,便驾车离去。
薛慕苏帷二人趁着大汉搬送麻袋的空隙,无声无息掠进了土地庙。两人藏身在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土地像背后,察看屋内情形。
屋内也和庙外看起来一样破败,他们所处的土地像正对着大门,土地像前是搁着一张案桌,案桌上有些些香炉烛台,案桌前是两个脏兮兮的蒲团。
三条大汉将马车上的麻袋运到屋内,第四名大汉警惕地观察了屋外,确认并无异常,便退回屋内,拴上门闩。
大门关上后,几名大汉似乎放松了些。
一名大汉拿脚踢过一个蒲团,一屁股坐了上去。一名大汉取了火折点燃蜡烛,屋内顿时明亮起来。另一名大汉蹲下|身解开麻袋扎口的绳子,从里面拿出个圆圆的物事来,对着蒲团上的汉子一扔,那人一把接过,在衣服上擦了擦,咔嚓咔嚓吃了起来。
薛慕仔细看了看,是个桃子。
顿时满头黑线。
这几人大半夜戒备森严,又是暗号又是巡逻的,就为了这么几个桃子?
这是脑子有坑吧。
苏帷侧头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勾了勾,捏了捏他肩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只见那解开口袋的大汉给另外三人一人扔了个桃子,而后又陆续解开另外几个袋子,薛慕探头一看,乐了,大米,馒头,猪肉,土豆,竟然还有绿豆饼。那几人吃过桃子,又从余下袋子里各取出些吃食来均分了,而后重又扎好口袋。
其中一名蓝衣大汉犹豫道:“咱哥儿几个拿了这么多,小崽子们不够吃咋办?”
蒲团上的大汉噗的一声将桃核吐在地上,恶狠狠道:“不够吃就饿着!成天好吃好喝地供着,还尽想着逃跑,上头拨下来的银两越来越少,小兔崽子又一个个地送来,真当老子做善事的?!”
那分东西的大汉一屁股坐在口袋上,四周围看了看,神神秘秘道:“听说是上头银两短缺,这段日子正在筹措。”
蒲团上的汉子呸了一声,啐道:“筹措个屁!上头那是大人物,缺你这几个钱?这些年陆陆续续送了不少小崽子过去,怕是人手够了,故意不给我们拨银两的!”
点烛火的那名汉子斥道,“小声些,生怕没人听到不是?”
蒲团汉子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倒是没再做声。
点烛火的汉子低声道:“你也知道上头是大人物,至于故意短你那几个钱?!我听说是另有大用处去了,暂时先欠着,早晚补齐了你的。”
蒲团汉子道,“我是没懂上头养着这些小崽子有什么用,白吃白喝,一批进来死一大半,剩下的也不知道给弄哪儿去了,你说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坐在麻布口袋上的大汉接口道:“听说上头是个山妖成精的,好吃人肉,这些小崽子养着都是要让他喝血吃肉的……”
开头那犹豫的蓝衣大汉嘶了一声,叹息道:“造孽呀!”
蒲团上的大汉冷笑道:“你倒善心,造孽?!我们完不成任务给人杀了丢乱葬岗去那才叫造孽!”见那蓝衣大汉不吭声了,哼了一声,接着道:“都说上头那人是大人物,老子给他卖命这么些年,连那人衣角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往年给足了银两我没话讲,今年连点银渣子都没见到,就见着土豆大米了。大人物?我呸!谁知道真大假大啊?”
麻布口袋上的大汉顺手又捞了个桃子啃起来,“听说是皇帝身边的人,都顶着天了,那可不是真大么。”接着又神神秘秘低声道,“听说是吃人肉补气数的,说是要造反,要变天的。”
蒲团上的汉子嗤道,“又不是唐僧肉,补个屁的气数?!还他娘的皇帝身边的,莫不是太监?太监也能变天,那我也去变变天,捞个皇帝的老子来当当……”
见他越说越不像话,点烛火的汉子厉声呵斥道:“嘴里不干不净的,嫌命大了是吧?!吃完了赶紧干活儿,上头的人也是你能随便猜透的?!”
蒲团汉子闭了嘴,其余两人几口吃掉手里的果子,一人扛了两只麻袋起身。点烛火的汉子熄了蜡烛,走到东北处的屋角,鼓捣了一阵,而后地上透出一阵光亮,薛慕定睛一看,原来是地上开了个暗门,那汉子不知如何将它打开了来,一手提着厚铁板们,让开身子让另外三名大汉进了去,而后提门那汉子也委身钻了进去,砰的一声铁门合上,光亮消失,屋内重归黑寂。
薛慕和苏帷从土地像后面走了出来,放轻脚步来到东北角,在地面上摸索了一阵,却是一无所获。
薛慕奇道:“咦?方才明明是从这里进入的,怎么现下分毫迹象也无?”
苏帷拿出火折子点上蜡烛,在地上重又察看半晌,发现确无暗门踪影,想到方才那大汉在角落的一通鼓捣,应道:“想来怕是有些精巧的机关罢?我们且先回去,明日里我让影卫去调些人手,将这里围成个铁桶,谅他们也插翅难逃。”
薛慕点了点头,苏帷熄灭火折子,两人不欲破坏门闩,便纵身跃出窗户,踏月归去。
两人身后,土地庙内,东北角的地面上,突然一阵响动,透出了一丝光亮。
两人回到客栈,苏帷唤来影卫,交代各项事宜,薛慕让小二送了热水木桶上来,在房内沐浴。事情交代妥当,苏帷正欲回房,却在走廊上被魏莺棠拦了下来。
魏莺棠扫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看薛慕房门,娇声道:“帷哥哥,你们去哪里了?”
苏帷淡淡道:“今夜月色沁人,我们赏月去了。”
魏莺棠轻笑,“帷哥哥真是风雅。”
苏帷不语。
魏莺棠拉住他衣袖,撒娇道:“帷哥哥,人家,人家也想赏月……”
苏帷侧身让出走廊通道,做了个请的手势,客气道:“如此良辰美景,正是堪赏的时节,公主意欲独自赏月,才真正是雅兴。”
魏莺棠气得跺脚,“我不要独自赏月,帷哥哥你陪我!”
苏帷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公主美意,恕在下无法应承。”指了指薛慕房间,“内人正在等我,怎可弃他而去?”
魏莺棠连忙道:“我没有让你弃他而去,你以后要和他在一起,我也不介意的,养……养男宠的人多的是,我很大度的……”
苏帷轻轻拂开她拉着自己袖子的手,“公主您不介意,但是他介意,”说着又指了指自己,“我也介意。”
这次直接绕过了魏莺棠,抬步打算回房。
魏莺棠转身拉住苏帷衣袖,语带哽咽:“帷哥哥,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苏帷叹了口气,回身轻柔道:“不是讨厌你,但我并非你的良人。我一颗心都在屋里那人身上,半点也分不出去了。公主你天人之姿,皇上也对你宠爱有加,往后必可配得良婿,实无必要在我这颗树上吊死。”
魏莺棠低着头,走廊昏暗的灯光照不到她的脸,神色藏在一片阴霾里,莫测得很。
苏帷抬步欲走,魏莺棠幽幽道:“帷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喜欢你,我还给你炖了补身体的药材鸡汤,你到我屋里喝一碗吧。”
苏帷拒绝道:“多谢公主殿下厚爱,只是在下近日脾胃不和,只怕无福消受。”
魏莺棠仍旧幽幽的,只是语声带上了哭腔,“帷哥哥,我给你炖了三个时辰,手烫了两个大泡,你就喝一碗吧,就一碗,你喝了这一碗,以后……以后我就再也不来烦你了。”
苏帷长叹了口气。
他和皇帝魏夜白还有魏莺棠算是青梅竹马,小孩子心思单纯,不分你我。魏夜白母妃想要倚仗苏家的势力,苏家也乐意结交太子巩固自身,两家各取所需,是以几个小孩儿得了一段干净的友谊。后来年岁渐长,魏莺棠长成了大姑娘,不乐意和他们凑一块儿,再往后有段时日更是见苏帷就跑。苏帷也没当回事,只觉得姑娘家心思难测罢了。再往后苏帷时常出门游历,每次回家更是匆匆,是以三年五载也和魏莺棠见不了一面。
后来魏莺棠突然开了窍,闹着嚷着要嫁他,苏帷心里没多大感觉,只觉得无福消受罢了。他印象中的魏莺棠还是小时候那个胖乎乎的团子,就算后来她出落得愈发|漂亮水灵,在他眼里,也还是那个团子。
一直直言拒绝,是不希望她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趁早死了对他的这条心,也能早些另寻良人,免得耽误了她。只是终究还是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听她一连声带着哭腔的哀求,说的话简直卑微得很,分毫也没有平日里的骄纵,不免就有些不忍心了。
罢了,不过是一碗汤而已。
苏帷又叹了口气,轻声道:“汤在哪里?”
魏莺棠一愣,而后顿时喜不自胜,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在我房里!”
连忙领着苏帷进了她房间,从桌上小砂锅里盛出一碗汤来,双手端着递给了苏帷。苏帷想要快些了结,看也不看,接过来一口喝见了底。
魏莺棠嘴角逸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转身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十四
苏帷诧异地看向魏莺棠,魏莺棠褪去了方才的幽怨颓唐,唇角含着娇笑。
苏帷正要开口询问,突觉一阵头晕,拿手撑住桌沿,疑惑道:“公主殿下,你……”
魏莺棠笑意盈盈道:“帷哥哥,你不要怨我。想必你也猜到了,你喝的那碗鸡汤,是加了料的。我命李公公特意寻来的‘夜夜春宵’,再是坐怀不乱的男子,服了那药物,也是要乱上一乱的。”
苏帷叹息道:“公主何必如此作践自己,即使你我有了肌肤之亲,我也是不会爱上你的。”
魏莺棠脸色沉了沉,过了半晌,却又格格娇笑起来,“我已经不奢求你爱我了,但你也不能爱别人。尤其那人还是个身份低贱的男子。你和我若是有了那层关系,我堂堂大魏王朝长公主清白的身子给了你,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必定得是要娶我的。”
苏帷道:“长公主打得一手好算盘,当真是算无遗策,再世诸葛了。”陡然话锋一转,道:“只是若我抵死不从,公主岂不是才刚新婚又要孀居了?”
魏莺棠走上前捧住苏帷的脸,痴痴道:“帷哥哥你不要拿话哄我,你不是随意糟蹋自己性命的人。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把我迎进门去,往后不管你和他要如何山盟海誓,我都是忍得了的。”顿了顿,又狠狠道:“若是你真因他伤了自己性命,我就把他捉拿回来,安他个密谋造反的罪名,非要把他抽筋剥皮千刀万剐才行,到时候你若是不在了,可就真的没人护他了。”
苏帷沉默了片刻,竟然点点头道:“公主说得很有道理。”
魏莺棠笑了起来,将脸贴上苏帷的,幽幽道:“今夜就是我们洞房花烛的时候了。这药性子太烈,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想把它用在你身上。只是若不如此,你必定是不会和我同房的,故而只能出此下策,帷哥哥你不要怨我。”
苏帷将手虚虚按在她肩头,“不会怨你的。”
魏莺棠又笑了,“帷哥哥是不是觉得很热,浑身酸软,腹内有股热气流窜,那该是快了。我现在就把身子给你,我们不等了,我们现在就在一起。”
说着就解下了绯红色的外袍扔在地下。
苏帷忍过一阵晕眩,缓缓睁开双眼。
眼前明艳照人的少女正一脸献祭的表情,解着里衣的带子。苏帷抬起按在她肩头的手,使力横劈过去,一个手刀,魏莺棠霎时晕了过去。苏帷匆匆将她放回榻上,几大步窜回薛慕房内。
薛慕正在泡澡,猛地听见走廊上一阵迅疾的脚步声,而后是砰砰的开门关门之声,正想问苏帷搞什么鬼,突然浴桶中扑通一声落下个人来,溅出巨大的水花,桶内的水被挤得溢了出去,一地潮湿水迹。
薛慕抹了把脸,问道:“你搞什么鬼?”
苏帷伸手揽住他不着寸缕的身子,委屈道:“我中‘夜夜春宵’了。”
薛慕乐了,“谁这么不开眼啊,敢给你下这药。”
苏帷手在他腰|臀之间来回抚摸,委屈道:“皇帝那个不开眼的妹妹呀,不知道看上我什么了,硬要和我睡,我再三拒绝也要和我睡,还给我下药,若不是我机警逃了出来,现在就在床榻上受人侮辱了。”伸手使劲儿搓揉着薛慕白嫩的臀部,“我拼死抗争才逃了出来,你要怎么安慰我?”
薛慕被他这装可怜的样子逗笑了,“你看你这手脚都往哪儿搁了,这也是要人安慰的样子?别是你担心自己不行,吃了助兴的药,推到人魏姑娘身上吧?”
苏帷手上动作更加肆无忌惮,嗤之以鼻道:“我需要吃助兴的药?!欠|操了吧?!”
苏帷的手越伸越百无禁忌,薛慕原本只是想要安安静静地泡个澡,却莫名其妙被人闯进来吃尽了豆腐,也是冤得不行,只是身子被苏帷握在手里折腾,他只能喘着气附和道:“开……开个玩笑,别这么不经逗啊苏公子……哎…!你往哪儿摸呢?!这可不是正人君子所为啊!”
苏帷手上力道更狠,“薛兄如此国色,天生就该是个让人在床上操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不做君子了,我就要做个死在你这花下的风流鬼!”
薛慕被弄得狠了,一口口捣着气,气愤道:“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劳什子的风流鬼,真是个没出息的!”
苏帷笑骂道:“没出息又如何?再没出息,不照样操得你下不了床。”
薛慕身子被人玩儿遍了,弄得又痛又爽,心里唾弃自己被这人拿捏得不行,还心甘情愿,嘴上就偏要和他反着来,“切,回回都是嘴炮,没见你哪次真操成了的!不是说被下药了么?怎么刚进这浴桶里来的时候还是软着的,别是下了药都起不来吧?有隐疾也别瞒着,咱们有病治病,我不会嫌弃你的。”
苏帷看这人身子软成了一滩水,随自己戳|弄,偏偏嘴上不饶人,一句句地回着,觉得颇有情趣,于是笑道:“原来是嫌我硬得不够快,”说着把那物事往他手上凑了凑,揶揄道:“现在不软了吧,喜不喜欢,待会儿就拿它好好弄你,操得你除了叫什么都做不了,看你还敢回嘴!”
那东西甫一进来,薛慕就真的不回嘴了,不是不敢,是没时间,除了一声声地唉唉叫着,真没力气说话了,整个思绪都是迷糊的,除了身|下粗硬的物事,什么也感觉不到。
那边房内风光无限,魏莺棠这头却是阴霾得很。
被苏帷一掌劈晕了过去,醒来后立刻往薛慕那屋子跑,甫一到房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的令人脸红心跳的撞击声和那狐狸精一声声的吟叫。
魏莺棠气得眼前一黑,险些又晕了过去,咬牙唾骂薛慕,真是骚得没边儿了!
回屋气得摔了椅子,又摔了茶盅,一阵心浮气躁,觉得口渴得很,顺手端起榻边小几上的一碗水喝了起来。
入口温润咸香,鸡肉和药材的味道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魏莺棠反应过来,赶忙将手里的碗丢开,呸呸呸地想要吐出。只是方才咽下去了大半碗,都进入了肚腹,哪里吐得出来。
这本是她事先盛出打算端给苏帷的,只是没料到他们回来得如此之晚,先盛出的汤凉了,于是便放在了床边小几上。
魏莺棠顿时慌了。
李公公,李公公!
☆、十五
薛慕被颠弄得狠了,身上骨头跟散了架似的,阖着双眼躺在榻上。
俩人定情这些时日,苏帷头回吃了个囫囵的,不免就有些不知节制。木桶里水凉了,便将人抱到案桌上,将桌上书籍砚台一扫而下,而后案桌便咯吱咯吱剧烈响动了起来。
案桌上过了一回,两人脸挨着脸温存了片刻,又将人抱上床榻继续云雨。薛慕被他按在榻上狠狠进出着,看苏帷那不死不休的形容,简直错觉要被|操到天荒地老了去。薛慕被|干到哭着求饶,叫得嗓音嘶哑,几乎晕死过去,好容易才被放过。
见苏帷还一副尚未餍足的表情,薛慕气得手抖,一脚踹他肩上,那人不痛不痒,还握着他足尖亲了亲,薛慕却牵扯到身下被使用了大半夜的某处,疼得他直抽冷气,又觉察那人留在自己体内的液体因着牵扯缓缓流出,不禁又是气愤又是羞耻。而那罪魁祸首不仅面无丝毫愧色,还变本加厉,恶劣地按着自己双腿不让闭拢,兴味昂然盯着腿间那处赏玩。薛慕气得脸色通红,又舍不得真拿他怎么样,干脆阖上双眼假寐,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苏帷握着薛慕白皙漂亮的脚踝,一边亲吻他脚尖,一边欣赏眼前美景。薛慕被他干得双腿大开,那里红艳肿胀,沾着他的白液。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在身下这人体内释放了多少回,他只知道无论他做得多么过分,薛慕始终敞开着身子任他予取予求。他爱死了薛慕一边气他恼他,一边却又不由自主地包容他的一切的样子,此刻见那人气红了脸,却仍旧只是闭上双眼随他赏看,就觉得心里像是裹了蜜一般,甜得不像话。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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