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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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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发着难闻汗臭味的衣服堆积在盆子里,扔在陈凉面前映入他的眼帘。

宿舍外边专门有处地方,用来一群人洗衣服晾衣服,他们被训练了一天洗完澡懒得动弹就喜欢指使别人,但此时看见陈凉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顿时横眉竖眼道:“你还站着干什么?”

蓦地被陈凉的眼神吓了一下,对方常年掩在刘海下的眼睛此刻正冷冷地盯着他看,看的常德海的心莫名虚的发慌,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小子是怎么了,往常他倒没指使陈凉替他洗衣服,只是没少欺负人家,毕竟到了晚上又不是一个宿舍的碰不着面,他也犯不着为了洗个衣服就跑去把人喊过来,只是刚好去洗的时候端着盆碰见了,他们几个人就把衣服堆积起来打算扔给陈凉洗干净。

常德海眉拧了起来,其他人听见动静都瞧过来看,虽然心里给这冷戚戚的眼神看的心慌,但表面上还是强硬不屑的模样,心里疑怪今天这小子犯什么毛病,以前不都是低着头顺着眼的,现在反倒犟起来。

这场面有几分滑稽,有些人为了图凉快都是直接洗完澡穿着裤衩就出来洗衣服,反正都是男人还害臊什么,更何况一群人聚在一块洗衣服都热的慌还不如脱了干脆。常德海就是这样,身上就只穿着一条短裤表情却不屑的看着面前的陈凉,然而对方身上穿的比他整齐多了,虽然不是什么正装但好歹衣服裤子都有,此刻因为人多有些闷热的缘故汗打湿了他的衬衫,但他的眼神却仿佛秋风落叶冷的凉嗖,看得人眉头登时一跳,浑身不大自然起来。

看这情形,有人就语气讥诮的哄笑道:“得了吧,人陈凉现在能耐了,哪里还用得着给别人洗衣服啊,自己就巴上了韩家的少爷。现在就专门给人家洗内裤,哪里来的时间再洗你衣服。”说这话的时候,眉梢不怀好意的上挑着,眼神故意睨着抿唇不语却握紧了拳头的陈凉,带着几分想看好戏的热闹跟轻视。

他陈凉是个什么东西?说白了也只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罢了。

“怪不得我说陈凉怎么没以前乖了,原来是找着了好主人。”另一个人也顺势落井下石,好整以暇的眯着眼看好戏。

常德海怎么愿意给这么一个东西下脸子,顿时怒意上来了冷笑道:“怎么,我还使唤不动你了?”

光着膀子的少年们目睹这一场好戏,而中心人物则是一言不发,这个场面好似跟从前的重叠交错在了一起,结局不变的是一言不发的忍受跟默不作声的低头。

可是陈凉却握紧了拳头,第一次不再是低着头习以为常的模样,而是睁着眼冷冷的回视过去,却突然像是看见了什么——

视线牢牢地凝固在那个人身上。

韩放刚洗完了头,头发湿嗒嗒的水顺着额头往下蜿蜒着水滴,陈凉可以看见那水从他的侧脸缓缓滑落进衣服领子里,他就那么站着,他的侧脸在黑暗用来照亮的昏黄的灯光里勾勒的那么淡漠却张扬着几分勾人的颜色,稚气横生着妖异,偏生他本人却没丝毫意识,此刻站在人群里无动于衷的看着这场闹剧。

他的眸子清澈纯粹的好似没倒映出任何人,即使陈凉直勾勾的看着他不言一发的盯着他,对方睁大了眼睛也没能在韩放眼里看到自己的身影。

就好像是一场不入眼的笑话,连让他发笑的资格都没有,就那么显出了几分可笑的意味。

面前的人被他的沉默激得不耐起来,往前进了一步,不偏不倚的挡住了他看着韩放的视线,明明是夏天常德海却觉得有些凉嗖的冷意,看着矮了他半头的陈凉,蛮横道:“你小子不说话光看着什么?你……”

“走开。”

什么?

眼前人眼神有些空洞,他能从那空洞略有些麻木的眼神里看出失魂落魄。

常德海几乎是不可置信的要问出那两个字,感到些许荒谬,他们敢那么对陈凉也是捏准了这小子不敢反抗,论家世陈家充其量只够给他们提夜壶,在平民百姓看来也许是权贵,但实际上只是有几个钱罢了,有钱却不是顶有钱,有权,完全是拉下脸扒拉在权势边上的权。

陈凉的手指很冰凉,可天气沉闷的汗不自禁的冒出了后背沾湿了身上的衣服黏在身上,风吹不到这里,因为已经被围成了一个小圈子,陈凉可以听见耳边的人说,“这小子是太久没教训了皮痒痒了吧。”

于是那些人逐渐靠近了过来,陈凉只是恍惚的想在看一看那个人,那精致艳丽却不羁的眉眼,那漫不经心上挑着的眼尾,以及那似笑非笑阴凉的神情。

他的眸子好似蒙上了一层黑雾。

“你们在干什么?”

懒洋洋的,随意的好似再问你们吃饭没这简单的问题,而场面瞬时间就冷淡了下来。

本来还吵闹的人群迅速安静,韩放神色冷淡的挑眼,就着他们下意识让出的一条路往前走去,眼神从低着头微握着拳的陈凉以及正看着自己的常德海身上绕过一圈,又低敛着眼落到地上满满一盆的脏衣服上,挑起一个凉笑:“在干什么呢?”

常德海在心里头不知道把陈凉从头到脚从祖宗到孙子咒骂了多少遍,明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没呢,就是让陈凉帮忙洗个衣服。”

韩放看着对方把刚才的笑收敛的干干净净,眼神泛凉,“怎么着,你没长手?”

常德海给那眼神看得一颗心也咕咚的掉落到了深渊,深怕自个儿被这韩家的少爷惦念上自家吃不了兜着走,可颤了颤唇也拉不下那个脸说不出个所以然,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再哼唧什么,倒是韩放,眼神扫视了在场周围的一圈人,每个给他看过的人都觉得身上阵阵凉意,看起来懒洋洋的漫不经心的模样其实眼神跟淬了冰的刀子似地,仿佛要把这冷意渗入你的骨子里。

“都闲着没事干围在这,难道也是没长手想要人帮一把?”这话极其不客气,更何况韩放语气嘲讽,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当下有几个人忍不住发声道:“韩少,这事儿跟你没多大干系。”

韩放眼皮一掀,“巧了,我就是喜欢管闲事。”

那人被噎的没话说,也不敢跟韩放呛,韩放不轻不重的一眼瞥了过去重新把眼神落回了常德海身上,没看陈凉一眼,嘴唇扬起一个弧度:“你是哪里有病不能动弹?”

常德海脸皮一下子涨红了起来,自尊心作祟梗着脖子道:“你才有病。”

周围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敢跟韩放那么叫板,这是要作死。

他们都对韩放开学闹腾的那一出记忆深刻,敢跟教官拍板最后竟然还能安然无恙,他们没想到周浮这层上面全归结于韩家手眼通天竟然能通到军校来。

韩放的眼危险的眯起,声音随之低沉下来:“你把你刚那话再给我说一遍。”

常德海看他那样子心一下就虚慌了起来。

韩放撇开侧脸冷笑了一下,脚忽然一踹,旁边的水桶就朝常德海身上砸了过去。

水的分量不轻,这一下给常德海砸懵住了,他哪里想到韩放说动手就动手没个过渡,这水冰凉的倒把他刺激的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糊涂事,后悔也晚了。

韩放身上也因着水湿了几分,但气势却没浇灭下来,其他人看情形不多连忙去喊周浮。

周浮正待在寝室里,然后就有人猝不及防的闯了进来,他眉头立马皱了起来,“进来不知道要敲门嘛?”

那个人气喘吁吁的道:“教官,韩放他跟人……跟……人呢?”

看着眼前空荡的寝室他顿时傻眼了。

周浮听到韩放两个字就已经跑出去了,看对方穿这个裤衩的样子一眼扫过去就知道要去哪儿找人。

韩放最初的想法是看到这边围起来,本来也懒得凑过去看热闹,却乍然听见自个儿名字才停下脚步走过去听消息,没想到听到一个有些略耳熟的名字,陈凉?

他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好像是那个给他送水跟递毛巾的那个。

他略略挑了下眉,看着对方抿着唇不作声心底有些瞧不上对方怎么都不知道回嘴,他本意是想袖手旁观的,只是没料到对方忽然就抬眼看见了他,那一眼里承载的东西韩放是看不懂的,但当时韩放的心理动态为:傻逼,看我干嘛,还手啊,打得他满地找牙懂吗?

显然陈凉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

韩放想了想,万一人给弄出个什么好歹往后就没有人愿意给他送水递毛巾了。

光是这么一想韩放的眉头就拧了起来,抬起下巴懒样道:“你们在干什么?”

陈凉咬紧了嘴唇似乎能品尝到嘴巴里的血腥,却比不上他的心像是被揪在了一起似地难受。

韩放。

韩放。

他低着头闭上眼,像是要把这个名字刻进骨子里,嘴唇微不可闻的动了动作出那个口型。

周浮到场的时候韩放正眼神阴冷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的衣服湿了一部分勾勒出里面的轮廓,周浮敛下眼强迫自己不去想韩放那湿掉部分下若隐若现的肌肤,喉头动了动喊道:“都给我停手。”

走到现场,快速的看了眼周围,也不顾去了解事情经过,大脑立即下达指令:“韩放,你跟我过来。”

看着对方拿若隐若现的肌肤,总是忍不住心浮气躁。

韩放唇角略弯:“好。”

☆、第37章忍耐

周浮把韩放带回了自己的宿舍,韩放一边有些犯糊涂一边脚刚踏进门槛就听见周浮说:“把衣服脱了。”

韩放要关门的手一顿,眼神怪异的看了眼身量挺拔健壮,面容刚毅线条冷硬的男人,后者表情没什么变化却在那投射过来的视线下莫名绷紧了身上的肌肉,依然以一种平常口吻道:“身上湿嗒嗒的,不嫌难受?”

这么一说韩放也觉得黏在身上的衣服有些刺痒难受,把门一关就往里面走去,衣服脱完了又觉得有些不得劲,眉头微皱,“……我就这样光着?”

周浮眯起眼不动声色打量着对方,别人几天军训下来皮肤跟脸色早有些微微的小麦色,就韩放依然脸跟脖子一个颜色,半点也没晒黑。掩藏在衣服下的身体是白皙削瘦,却在韩放那微微冷冽桀骜的眉眼里从骨子里充满了力度感,此刻他正抬眼朝周浮看来,模样干净纯粹的就像是不谙世事落入尘埃从泥里开出的花骨儿,看得人心尖一颤。

周浮别看眼,声音沙哑,“你先去床上用被子把自个儿裹起来。”

眼看韩放一眼看过来充分表达出‘大夏天的你还让我裹层被子’,周浮不紧不慢的接上一句,“我去打空调,顺便把你这衣服放上头晾着吹,干得快。”

空调只有教官的宿舍才有安装,韩放有时候也会被热的心浮气躁,乍一听有空调就安分下来,裹着被子坐床上低着头享受凉气逐渐蔓延在空气中,然后周浮的声音从上头传来,“刚刚是怎么回事?”

韩放撇了撇嘴,他还以为周浮不会问了,把事情颠三倒四的说了一遍,没有得到回应,他正想抬头看看一双军靴就映入了眼帘,略带无奈的叹息从上方传来,“……你真是不安分。”

这句话,夹着若有若无的宠溺。

连周浮也没意识到他看韩放的眼神里带了些无奈的温柔。

韩放抬起了头,他没意识到他跟周浮之间的距离只在一指之间,即便是仰视着别人神色却也是肆意乖张,浓烈的好似一抹鲜艳的挥之不去的色彩。似乎没料到韩放忽然抬头,周浮的瞳孔骤然猛缩了一下,就听见近在咫尺的人说,“怎么,想处分我?”

怎么舍得。

周浮的眼神就不动声色的底敛下来,喉头上下滑动了一下,状似不经意的道,“下不为例。”

韩放看着他,语气懒洋,“你图什么?”

周浮挑眉,韩放的眼底明明白白的倒映着他的身影。

是啊,他到底在图什么。

韩放惹事了他担下来,他跑了他想方设法瞒下来,看不见对方的时候会失落,一旦他出现在眼前又不自禁的雀跃,明明是简单的训练但他看见韩放受苦受累的模样又会心疼。

其实就连周浮也想知道他究竟在图些什么。

周浮的腰本来是微弯着跟韩放对视,随后又不动声色的直起腰板,忽然提起一个不相干的话题,“你头发长了。”

啥?

还陷入阴谋论里的韩放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手打乱了步伐,眉梢一扬就看见周浮不知从哪儿拿了把剪刀过来,他下意识的摒弃了刚刚还在思索着的问题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子,眼神有些惊诧,“……你想干嘛。”

对方眼睛不自觉地瞪了起来,圆溜的让周浮想起仓鼠这个动物,眼睛也是睁得又大又圆的看着你,让人打心底里开始怜惜。看着韩放那个样子周浮莫名的想笑,强忍住笑意一本正经的说,“我帮你把头发修理一下。”

韩放警惕的盯着他看,连带着身体也不自觉往床里面挪动了几分,“不用。”

这个问题不用周浮提起他都知道,刘海已经长到遮住眉眼,有时还会遮挡住他的视线,但韩放怎么能放心大胆的就那么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头发交出去。

看着韩放那样子周浮失笑道:“你放心,有时候我也会帮别人剪。”

韩放毫不犹豫的摇头否决,就看见眼前刚才还略有些温和的人陡然变了笑意带着几分冷笑的道:“你这事虽然不用处分,弄不好是要围着操场蛙跳体罚的。”

韩放刚想说这算什么,就听见周浮面无表情的补充道:“当着全校人的面。”

韩放:“……”

他咬牙:“你剪吧。”

那副壮士扼腕的模样活像是下一秒就要壮烈牺牲,让周浮握着剪刀的手都有些忍俊不禁的微颤,他连忙绷紧了下巴省的待会儿一不小心笑出来把韩放惹毛了恼羞成怒起来。

因着姿势的缘故,韩放低着头靠近床沿,正好他洗了头头发还湿嗒嗒的方便周浮下手,面前是垃圾桶,韩放低着头看着眼前掉落在垃圾桶里的头发忽然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

空调让室内凉爽了许多,没有了外头的燥热感受到头上时不时拂过头皮带来酥麻感觉的手指,韩放感觉自己微微泛起了些困意,累了一天在这种干爽舒适的环境下很难忍住不想昏睡的,周浮停下手拿了个枕头塞到韩放的怀里,“拿它撑着,你先眯一会儿,等剪好头发衣服干了我喊你。”

后者给了他一个‘你很上道’的眼神就接过枕头把头靠在上面,满意的眯起眼舒适的闭上了眼。

周浮哭笑不得,低头眼神忽然凝滞了一下,因着姿势变动的缘故,原先裹得严实的被子此刻微微下滑了点,裸露出白嫩的脖颈,而韩放正一无所觉的模样闭着眼即将陷入一场酣睡。

周浮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视线不要移到那一块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只是心里就像是被猫爪挠了似地心痒难耐,越是想克制就越想蠢蠢欲动,他低敛着眼手上动作未停,思绪却飘浮到韩放脱下衣服的那一瞬间,短暂的让人留恋。

白皙瘦弱的身体,那略带冷淡却肆意的眉眼,以及那眉梢不羁的微扬。

周浮闭上了眼,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下来,此时韩放的呼吸已经逐渐均匀下来,他睁开眼低着头把视线移到韩放的脸庞上,伸手似乎有意无意的逗弄或是撩拨的经过韩放的眉间勾起那几缕微长的头发剪短,对方一无所觉的没感受到脸上被拂过的触弄甚至是眉头也未动一下,这助长了周浮心底的隐念。

周浮弯下身,他跟韩放的距离近的只有一个指尖的距离,他的手指虚空的勾勒着眼前这个人的模样跟轮廓,他能感受到对方轻微的呼吸声跟拂洒在他脸上温热的气息。

他极轻极轻地,吻了上去。

轻柔的在那唇上印下一个吻,又吻了一下他的嘴角,逐渐的移到他的脸颊,跟后面露出的脖颈,周浮的手指搭上他的脖颈,极其克制的使手指抚摸上去的时候都有些微微轻颤。

他像是全然不惧韩放会忽然醒过来,只有他知道他现在心颤动的有多快,像是做贼一般的,刺激又忍不住往前攀延,一种灌了蜜一般的甜意渗入心间,又掺夹着一种微微的苦涩。

他的唇贴近韩放的肌肤,从一开始的亲吻到渐渐忍不住吸吮,韩放像是被什么梦境困扰住了一般睫毛微颤像是下一秒就要醒来,周浮的手指像是安抚似地梳顺着他的黑发,很快呼吸又均匀了起来,明明是在空调里而周浮的额头却渗出了汗。

还是不要醒来了,醒过来看见的会是一场更不好的噩梦。

周浮的唇角弯出一个想要哭的弧度,但却又控制不住怜爱的轻啄韩放的唇角。

这里寂静的只有周浮的自言自语,“你告诉我,我到底是在图些什么?”

韩放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老有蚊子在动他,只是身体昏沉得懒得理会,好不容易好些了周浮又把他喊起来说衣服干了可以走了,韩放睁开眼的时候反射性摸了摸头寻思着回头找面镜子看看,随即就看见周浮挂脑门上的汗,难道剪头发是一件很费事的事嘛?

韩放心里疑怪着决定以后给周浮点好脸色看,只是对方不知道怎么像是忍耐着什么似得一眼都没忘韩放脸上瞧。

等出了门他才想到衣服好像还放在原地没动过,于是脚步转了个方向,却发现自个儿好像看见了个熟人。

微眯起眼,“你在这儿干嘛?”

于是背对着他的人动作一顿,转过身就看见韩放挑着眉正看着他。

陈凉抿紧了唇,心有些紧张地吊了起来,韩放的视线往地上绕了一圈没看见自己想看见的有些不愉的皱起了眉,陈凉抿了抿唇,“衣服我帮你洗了。”

韩放脸色忽然怪异起来,张了张口,“我的内裤你……”

陈凉点了点头就看见韩放一副要爆粗口的样子,“我让你洗了?”

陈凉本来想说些什么,却蓦地触及到韩放脖子那儿一小块青紫的地方什么话都咽了回去,颤着嘴唇问:“你……教官怎么的你了?”

这话问的有些奇怪,韩放摸不着头脑,看了他一眼说:“没事,就剪了个头发。”

说着就要走,陈凉也顾不得纠结刚刚那个问题,看韩放要走的模样连忙张口,说得话也有些笨拙:“你……为什么……会帮我……”

在韩放的眼神下这话越来越小声。

韩放扯起一个笑,“你就为了问这个问题等到现在?”

陈凉点了点头,眼神漆黑固执的看着他。

韩放唔了声随意道:“一想到以后要是没人递毛巾跟送水,就顺手帮了一下。”

是因为需要,所以才会伸出手。

如果是这样的话……

陈凉抬起眼,如果是因为这样的话,他会让自己变得更让对方需要,乃至离不开,这样对方就不会想到要去抛弃他了。

韩放完全没意识到他的一句话会把剧情给触发成什么样,只是想了想说道:“要是不想做一些事情的话就去拒绝好了。”

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他们要是不听的话,就打到他们听话就好了。”

☆、第38章结束

常德海最近过的有些倒霉,总之是原本还不怎么算的上顺风顺水的路途变得更加坎坷不安了,对于这点他本人也是有点小愁苦。

上回看着韩放给周浮带走的时候,他还小小的幸灾乐祸了一下,没想到人啥事也没有的回来了,据他所知好像对方好像是被周浮拎走剪了个头发又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常德海顿时傻眼了。

剪个头发算什么?是警告嘛?

其实更应该是手痒了正好想剪吧。

“在想什么呢?”耳边忽然出现一个声音贯穿了耳膜,熟悉的低音让常德海身体一抖,抬头就看见周浮居高临下眼神冷冷地盯着他看,看他抬头扯开一个让常德海心尖一颤的冷冽一笑:“想什么那么入神,喊你都当听不见?”

常德海眼神茫然是一片汪洋的懵逼。

周围几个人不动声色的挪开屁股让常德海一个人去面临枪林弹雨,主要火力都集中在了常德海身上,周浮的眼神在他的饭盘上打了个转,声音忽然严厉了起来:“教了你那么久都不知道要把菜吃干净嘛?”

常德海低头看着盘子里几根没啃干净的骨头,有些无语。

周浮冷笑:“看样子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去操场上给我跑圈,我没喊停就不许停。”

常德海又傻眼了。

他扭头想看看别人的盘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却招来一片同仇敌忾的声音:“教官说你呢,你往哪儿看?”

结果都是纷纷不约而同的把自己盘子给遮掩的严严实实。

常德海看着正午的太阳,刺眼又猛烈,转头刚准备想要抗争几句,就看见周浮眯着眼挑眉,“嗯?”尾音上扬着几分不自觉地危险,连带着周围顿时就凉了下来,他打了个哆嗦,抗争变成了协商:“教官,大中午的,刚吃完饭不适合剧烈运动。”

周围此起彼伏嗤笑声,常德海心想你们有种敢去呛一句试试,还只知道在旁边看热闹。

周浮也跟着笑了,他笑比不笑还让人看着心里害怕,“你要是吃干净了,我也就不让你剧烈运动。”

常德海低头看着盘子,脸绿了,果断的选择跑操场。

再一干戏谑的视线下,常德海认命的低着头顶着炎炎夏日毒热的太阳挥汗如雨的跑操场,他跑操场的时候韩放刚吃完饭坐在大树下乘凉,看见他跑着经过眼前还会凉凉的讥讽一句:“哟,大热天的锻炼身体呢。”

有韩放的地方必然会有陈凉在旁边,这厮简直就是跟屁虫,常德海一眼看过去对上陈凉乌黑的眼睛,脑海里莫名袭上一个念头,他宁愿看见韩放这厮给他冷嘲热讽也不想瞧见陈凉那副沉默不语的阴森模样。

实在是大夏天都能给人抖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来。

第9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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