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爱作者:禅和芦
第5节
这么一想,我也没再拒绝,放下本本道:“你先回去等我一下,等下出门了喊你。”姜何点头出去。
我收拾了下自己,又穿回刚刚脱掉的加绒的大衣,我尤其的怕冷,却又不喜欢穿太多的衣服,也没有裹围巾的习惯,冬天里除了在有暖气的地方,否则都会冻的手脚冰凉。
一条两百多米长的街道,各色各样的特色没事,过一座桥,就是宏村的经典,一片保存的尚且完整的深宅大院,高高的墙,破旧的门,雕花的窗,枯干的枝,青黑的石,清澈的山泉,远处连绵起伏的山上皑皑白雪覆满山头。
古老的银杏树立在村庄的出口,被很好的保护着,许是年关的原因,家家户户挂上了大红灯笼,离远了些看,倒也格外的喜庆。
姜何倒是兴致挺高,说这是这里的梅干饼,这是熏的鸡腿,这种是鸭腿,那是毛豆腐,见我一直提不起兴趣。
又走了几步道:“想不想和这里的自家酿的地道的酒?”
我挑了挑眉头,慢吞吞点了点头,他又带着我换条路,七转八绕的在小巷子里绕,几分钟后,一家古老的店出现在眼前,掉了漆的木牌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大字。
我进去看了一眼,品种倒是齐全,极品女儿红,干红葡萄,各种鲜花口味水果口味,应有尽有,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在看店,笑的灿烂的让我们挨个尝尝。
我要是挨个尝一遍今天就成酒驾了,尝是不能尝,姜何对这家店倒是挺熟悉,让他给我推荐点适合我爸我爷爷可以喝的顺便带点回去给他们。
分了好几个竹筒装完,临走前小姑娘还多灌了一竹筒送给我。
姜何帮我提着几个阴阳怪气道:“老师还真是有魅力,小丫头见色起义。”
我把玩着晨曦送给我的打火机,古银色的机体浮雕着一只飞翔的鹰,盖子上下有两个稍微隐藏点的凹起的小点,底子上是稍有些纹路的英文字母,不算太重,手感倒是不错,也不知存了多久生活费买下的。
“你嫉妒还是怎么的啊,送的那个给你?”
“我吃醋了还不行啊,丫头片子老盯着你看个没完没了,早知道就不来这家了。”姜何嘟囔了几句,我即便是听见了也不会过多在意。
宏村并不多大,走走停停,姜何又带着我蹭了个跟团的导游带着在这个迷宫一样的小巷子里找些保存完整的深宅大院进去参观。
一圈子转下来也不过个把小时,出了宏村又在桥头找了家饭店点了些这里的几道招牌名菜。
刚来明川时听吃不惯这里的菜,苏长华开小灶做得饭菜也是地道的b市菜,闲着没事在厨房摆弄摆弄也是能勉强应付,晨曦的饭菜就是些普遍的家常便饭,今个骤然吃这里的菜,也并没有觉得有多美味。
也是真的饿了,几个菜两个人竟也吃完了。
看了一遍,了解了一下文化底蕴,我们就回到住房,休息了一整夜,第二天天不亮就起床去黄山景区。
而这两天,我没有联系过晨曦,晨曦也没有找过我,大概是真的再闹别扭吧。
☆、返回b市
姜何倒是命好,来来回回换了好几个姿势,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和我比起来,他真是幸福的厉害。
宏村离黄山不过几十公里,开车一个多小时就能到,景区点是不准私家车随意出入的,我将车停在景区入口专门存放车辆的地方,将姜何喊醒。
他迷迷糊糊了好一阵才清醒过来,还是有些癔症的揉眼:“到了?”
“睡的舒服吗?”我下车掐灭烟,等他下来后锁好车子。
买了门票和去山顶坐的车票,姜何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跟着我,人倒真的不是很多,山下萧索的枯枝落叶铺满整个公路。
随着专门跑景点的公车坐了一会,又换缆车直接上山,越往上去,越是冷的厉害,等下了缆车,整个手脚都是冰凉一片,姜何找了家看起来挺干净又冷清的旅馆,张口要了一间房,我挑起眉头他又改口道:“两间。”
现在要是旺季以我们这种什么都不准备的人冒然上来,只怕就要露宿在山顶了。
我赶了这一路,累的瘫在床上不愿意动弹,又一次觉得姜何真是活力无限,比苏长华还要有精神,最起码苏长华还是分时候的有活力。
苏长华说我缺乏发现大自然美的眼睛,要眼睛何用,我赞同他的话,却不怎么认同,毕竟我的眼睛还是要看些别的东西的。
身体越是累,头脑越是清楚,我看着手机屏幕,自己刚刚发了不久的手机短信,久久没有回应,倒是有些曾经的同学朋友时常联系询问我什么时候回b市好一同聚聚。
我烦躁的将手机丢回床头,在床上滚了几圈不知不觉竟又是睡下。
还是被姜何的敲门声吵醒,他是算着时间来的吧,我看了眼窗外,也不知是几点多了,窗外除了门口几盏照明的灯外在再看不清别的。
我去打开门,又晃进洗手间洗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和我奶奶没有什么相像的地方,甚至和我爸都不是很像,唯有一双祖母绿般的眼睛,和她的一模一样,连我爸都没有继承到的眼睛。
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平日里人前深棕色的美瞳一直都戴着,也不过是最近才摘下,我也不是很在乎血统问题。
骨子里,还是中国男人通有的大男子主义,我喜欢事事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受任何人的约束。
夜晚看奇山怪石别有一番风味,尤其夜幕笼罩,山上显得更为朦胧,月光普照大地,雾凇雪凇虚无缥缈的隐现着。
每次当我单独的看着美景时,都会想,若是苏长华也在,肯定不会辜负这一番良辰美意。
许是运气不好的缘故,即便起的很早,也并没有在山顶看到佛光,倒是大片大片层叠的云海,铺在脚下,波澜起浮,如此壮阔,也算不枉此行,我没觉得有多大遗憾,姜何长吁短叹一番也觉得真是运气不好。
从山上下来去泡了泡温泉,便也没有过多的逗留,原路返回f市,时间也不多了,从那里到b市怎么也要一到两天时间,便没有送姜何回明川,直接从f市上了回b市的高速公路。
我倒没想到我爸也还在b市等我一起去老爷子那里,见我回去便是嘲讽大开道:“我还以为你这乐不思蜀不打算回来了呢,正想着用不用来张寻人启事。”
我应付他习惯了,也不用管他听多了会是什么反应,连思考都不用:“你找我还用寻人启事,直接来个召唤术,我肯定比召唤兽还合你心意。”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好,他似乎也看出了些什么,懒得挤兑我,努嘴道:“去洗洗换身衣服,等下去老爷子那里。”
苏长华说我活生生就是个纨绔子弟,说多烂的家教才能教出你这个没脸没皮的样子,我不以为然,那是他没见识过我爸的嘴皮子。
我爸比我会装,至少不了解他的人乍一看就觉得这人风度翩翩举止优雅与人交往又进退有度,不巴结也不会冷落了对方。
其实他们都看走了眼,我爸就是看着人模人样的,说起这个来,其实也还有一件小事。
我前些年过的混乱的时候,苏长华曾经忍无可忍的来过我家,他本意也是好的,倘若我不是很过分,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跟着我身后收拾烂摊子。
偏偏那次我触了他的底线,在现在的我看来,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和多个人同时上床罢了,后来也因为苏长华的搅局没有进行下去。
那个少年我至今已经记不清他的样子了,或许是哪个贪玩想要尝鲜邻家的孩子罢了也或许只是一时经不起诱惑被欺骗过来的,到嘴的猎物也没有再放回去的道理,只是,我仍然没有做到最后。
苏长华说:“沈明伊,你现在这样,是在惩罚谁,除了糟蹋自己,有什么意义?”我觉得我的沉默只是将他的不理智推向另一个高峰,是的,在当时的我看来,苏长华就像个神经病一般。
那时我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所以我没有反省过,从来没有一次很认真的思考过以后,所以我一直都知道,苏长华和我始终是要分道扬镳的,因为我们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管我们如何的相像,如何的趣味相投,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苏长华去找我爸我当然知道,只是谈的并没有多愉快,他揪着我走到半路看我一直乖乖配合的样子,气消了就有点认怂了,我是真的无所谓。
我爸见到这个画面也是惊讶了一下子,在我面前他是向来维持不了自己的风度的:“沈明伊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我爸这么一开口,苏长华倒是挺满意的,他本来的目的就是借着我爸压制压制我让我收敛一点。
话锋一转,他慢条斯理的抽了张帕纸将唇角沾着的干泽红酒擦干净了,才从又将视线移到我们身上,似笑非笑道:“这么明目张胆的将人带回来,真当家里没人管的了你了?”我耸肩不语,苏长华的表情想来也会很是精彩。
我爸房间在二楼离楼梯口挺近,我的在三楼,平时为了方便回房间大多是从离他房间近的楼梯口,后来被扰烦了他便在楼梯上也铺上一层厚厚的羊毛毯子。
房间一如我离开时候的样子,丝毫未动,却也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我扑在床上打个滚,整齐的被子上也是阳光的味道,即便知道他是不会抱着杯子去给我晒,有这份嘱咐的心意,对我来说,也是够了。
我在飞机上心安理得的靠着我爸补起了眠,这个男人只是让我清楚的知道,无论我做了什么,无论我身在何处,有他在的地方,便能毫不戒备的安下心来。
☆、除夕夜尽
老爷子家里也没有多少人,几个打扫看门的老仆,都是在庄园里过节,奶奶亲自在厨房包饺子,一只老的除了掉毛卖萌撒娇什么都不会还特丑的巴哥犬围着我打转。
要不是尾巴太短,我觉得它的尾巴肯定会因为扭转量太大而折了。
老爷子也在家,穿着暗红色的唐装,手里拄着装饰用的龙头梨木拐杖,看起来依然这么精神抖擞。
看见我爸爱理不理的,见到我倒是笑的很和蔼,对着我招了招手,就带我去了书房。
我爸倒是乐的老爷子不理他,苦了我了,询问完近况又说了下以后的打算,埋汰埋汰我爸再督促督促我。
我规规矩矩的站着听他训斥了几个小时,要不是奶奶进来看我让出去吃年夜饭,还要几个小时家训。
我爸将我远离老爷子带在国内长大真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我一直不喜欢在老爷子面前多言,先不说说错什么话会被他训斥批评教育什么的,单单是举一反三的试探都是让我应接不暇。
比如,他会问我平时喜欢吃些什么菜式,他能通过我的口味判断出我的品味连带着我交的朋友包括他们的家世。
老爷子喜欢带着我一起去参加宴会,小时候不懂事尝个新鲜也爱同他一起,去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他也不介意。
后来就要我学些经商治家之道,就连我选的专业都是他退让半步又进尺一大步让我重新改的金融经济和市场营销。
我到底是妥协了,连我爸的嘲讽都没有放在心上。
年夜饭里必不可少的饺子,是我喜欢的猪肉香菜,煎的煮的蒸的,还有专门替我弄的拌汤饺的拌料,吃饭的时候我一点都不喜欢说话。
这一点倒是全家都有的默契,除了奶奶用仍不是很熟练的中文招呼我们的声音,几乎没有任何的声音,刀叉摩擦着盘子,说不出多难听的声音。
我觉的自己的吃相应该不是太难看的,这次老爷子终于没有再用那挑剔的眼光规范着我。
这里的春节当真没有在国内的热闹,我跑到最上面的阁楼上透气,许是庄园远离热闹区的缘故,除了很遥远的天边不时闪过些绚烂的烟花,夜晚过于安静。
我算了下时差与国内相隔的时间,七个小时,已经差不多是凌晨四点了,新年已经过了吧!
鬼使神差的,又拨通了那个号码,几乎没有拨打过,因为我知道即便这样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话筒里是拨通的声音,来回的响,几十秒间无数次想要挂断,念头一闪而过,我掏根烟出来,正要点燃,手机一声轻微的震动,是接听的信号。
烟僵在指缝之间,似乎隔着大洋彼岸就能听到他缠绵悱恻的呼吸。
“晨曦,新年快乐。”我几乎是逃难般的匆匆说完,挂了电话,久久难以平静,挂断电话又觉得自己太过鲁莽,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个年龄还是可以再肆无忌惮几年。
晨曦的消息倒是回的挺快,我一根烟尚未抽完,手机在裤兜里轻微的震动着。
阁楼有些凉意,我掐灭烟头,又站了好一会,才回了屋里,我爸正坐在我床对面的沙发座上品酒,见我拿着手机进来挑起眉头。
缓缓一笑,惊人的魅力:“沈明伊,你变了。”从某些方面来说,我爸还是很敏感的一个人。
“是吗。”我伸手将身上的厚实的灰色呢子大衣脱掉挂起来,这才坐在他对面的床上,掏根烟点上,烟雾缭绕。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喜欢不起来,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这么死心塌地的喜欢你。”他随意的嘲讽却让我顿时面色一变。
他毫不在意,无视了我的惊讶,一口饮尽,这才放下杯子,一步一步走到我的面前,我直觉上他应该是又喝多了,然而那清明的眼神却让我打消了这个想法。
下巴被掐住,坐着的姿势让我不由自主的呈现出一种被俯视的错觉。
“你和你妈长的倒是一模一样。”他倒还能记起我妈长什么样子。
我甩开他的手,往床里无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惹来他轻笑的嘲弄。
“别以为你那点小技俩小心思能逃过谁的眼睛,老爷子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你不就是想要自由吗,为什么不自己去争取。”莫名的我想起了沈诺的话,和他一模一样的话。
“你和沈诺说的还真是一模一样。”我极快的调整了下自己的心情,不紧不慢的反击他。
我能清楚的看到一瞬间他的眼中闪过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迷茫,不解,自嘲还有浓浓的恨意,转瞬即逝,那不加任何掩饰的,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我道:“你这么恨他?”沈诺出现之前,他们之间应该已经出现无法挽回的裂痕,沈诺也只不过是一个催化剂。
“我在明川无意中见过他。”我想了想,尽量的简便的在他不耐烦的打断之前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纵然我如此不喜欢他,他始终是我血缘至亲的亲人。
“他让我代他向你问好。”我说完,看着他,很遗憾,那种痛彻心扉的神情被他掩饰的很好,丝毫没有再泄露。
“管好你自己就好。”他不耐烦打断我的话结束这个话题。
走之前迟疑了一下,终是又嘱咐一句道:“小心你那几个叔姑。”
我要可以安心等个十几年,老爷子必定会选我当他的继承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不容许我任性胡来。
我觉的我爸说得对,我做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我能要的真正的自由就是倾尽全力,摆脱他的桎梏。
我一直想要无拘无束的自由,然而我的身份不容许我有丝毫的懈怠,曾经不觉得,如今想想,这是我的优势也是我最大的劣势。
我想了一会,还是没有做下决定,明川的半年实习生涯,我尝试了许多和从前不一样的习惯,那是和我自小生活的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环境,我甚至完全无法否认它同样的诱惑着我继续待在那里。
☆、全新气象
我爸离开后我也没在老爷子那里待多久,回去了也只带了几瓶老爷子收藏的红酒,收了老爷子的一个大红包,别的倒也没带多少东西,不对,老爷子又在书房和我深刻的谈了大半夜,听了不少他的益言。
从那里回来后,我便满满的心事,小时候除了我爸不太喜欢我之外,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上一样的学校,一样的住校,只是我爸不许我做丢他脸的事情,比如小学时候和苏长华一起去跟人家打架,若带伤回来,输了赢了都要挨揍,理由是,别像个小混混似得打架。
再后来我们学会打架不伤在脸上了,为此我还特意去学过几年跆拳道柔道和别的乱七八糟的打法,终于不再像个普通的地痞流氓。
再后来,当我发现自己的生活一直在别人的安排监控之下后,我便再也不像从前那般肆无忌惮了,我家离b大最远,高考前我便拼了一股劲考了b大。
用自己的成年为条件和我爸谈了一场交易,我以为他是真的不打算管我了,后来我便知道,原来一直以来,他是真的想放我自由。
我记得他曾经和我说过的让我印象最深刻的话,在我成人礼那天,他用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的语气,认真严肃的和我谈过一个夜晚。
“在你成年的那一刻,我应该用成年人的眼光看待你,所以,我希望从今天开始,你能对你的任何言行举止负责,身为一个儿子,身为一个男人,身为一个继承人,如果你想要什么,自己去争取,如果不做到最好那就不要去尝试,记住,我不管别人怎么样教育自己的孩子,你想要什么,就自己尽全力争取到手。”
如果那时候我对他的话一知半解,现在,便是真的理解了,而在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肩上的责任,我最想要的便是自由,从前是,现在是,以后,恐怕也不想时时被老爷子压一头。
这么一想下来,我已经迅速在心里衡量好了利弊,再见到苏长华时,这货围着我上上下下扫视一圈后惊讶不已。
“明伊,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处处散发着圣母玛利亚的光辉啊。”
“我说你是不是一直对我芳心暗许啊,这么多事你不干,有空观察我?”我挑了挑眉头,径自翻看着记下的笔记。
苏长华凑近我道:“你现在这样我还真有点担心,上次考b大倒是这么拼过一把,结果倒成了你爸谈判的筹码,你说你这次又要干嘛,告诉我,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我合上书看了一小半的《活法》,我很喜欢里面的一段话,简单的概括起来,就是:命运不是在事先铺设好的轨道上运行的,根据我们的意愿,可以变好,也可以变坏。
“我要出国。”我此时的心情应该是极为平静的,哪怕是和曾经最好的朋友,没有任何商量的,突然就这么决定了后路。
“什么时候?”苏长华倒是没有多意外,从我口袋里顺出烟拿了一根点上。
“我已经在准备报考哈佛的资料和备考,如果不出意外,再在明川呆上一学期不出问题,还有,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曾经我十分抵触的事情,如今说来,也能这么坦然自若。
苏长华笑笑不说话,我也不再多言,这才是最无可奈何的命运。
七中在元月十二号开学,也没我们什么事,学校最蛋疼的地方就是开会时不管有事没事任何教师不准缺席。
我们提前一天到地方,家具用白布盖着揭开后也没有什么太过碍眼的灰尘。
明川比起年前还要冷些,干冷干冷的,呼啸的北风直往人敞开的衣服里钻,刮的脸颊生生的疼。
苏长华裹得跟个毛茸茸的球似的鄙视我,我虽然很怕冷却更不耐烦穿的像个熊。
这学期的活动倒是挺多的,我的私事却也不少,本来是想推掉一个班,后来又觉得推掉哪个都不太好,大不了以后常待在办公室好了。
刚开学最多的事就是婚宴多,黄道吉日,无非五一十一元旦和春节前后,人多图个热闹,七中大多都是些新毕业的教师,谈婚论嫁的也多,三五天就有传个喜讯过来,一个办公室的,一个楼层的,一个年级的,人人随礼,一个也跑不掉,许是地方不同,随的也不多,一百两百的,却仍会有不少人抱怨,毕竟工资也就千儿八百的,一月下来光随礼也要花去部分。
我不想成为每月依靠一点工资过活,以后会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闲事闹的不可开交,我不想以后所有的心思都操劳在生计上,一生太长又太短,即便这是最基本的生活,我也不想再浪费,与其等到逼不得已的时候再反抗,倒不如现在就步步为营。
一忙碌起来总觉得时间过的特别的快,冬天不知不觉就到了尽头,黄金三角洲的柳树冒出了翠绿的嫩芽,香樟的枝叶比起去年又是茂盛了不少,房间里开始闷了起来。
我对英语的考级其实一点都不担心,也只是照常的看些关于专业知识的书籍,偶尔也会分析分析市场营销,背地里也用些小钱投资了些股市。
一看就是一上午一下午的,一从座椅上站起,就是一阵头昏眼花,阵阵的晕眩好一会才会缓过来。
苏长华说我太拼命,我反倒总觉得时间不够用似得,曾经过的太放纵了,落下的太多。
心一静下来,顿时觉得周围也跟着清静了不少,等我再清静下来好好的思考时,突然发觉晨曦似乎很久都没有闹腾过我了,就连姜何都很少出现似得。
我觉的有些奇怪,问了苏长华班里的情况,这么一问,竟然忽略了沈诺要来助教的事情,苏长风想让他带自己的班。
沈诺虽然留学麻省理工,但毕竟是从国外回来的,与别的代课老师总有点冲突的地方,我前几天和苏长风谈了谈就顺势辞了三班,苏长风便去找校长走个形式让沈诺来接手,真是皆大欢喜,不知怎的就得罪了小祖宗。
我一直觉得晨曦闹脾气比不闹脾气还让我招架不住,任何人都有可能冲我大喊大叫的折腾一场,唯独他不能,也不会。
开始觉得小孩子闹闹脾气,过几天就会好的,然而这次真是比上次和姜何单独去黄山还要严重些,或许,他也该是有所察觉了吧。
想及此,顿觉头疼不已,我唯独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却偏偏忽略,他才是最细心的人,怎么能瞒的过他,这熊孩子,一丁点聪明算计全用在我身上了,看来有必要和他好好的谈谈了。
☆、晨曦晨惜
这一学期,七中也取消了双休日,改为完整的一周,周六上午才会放学,这一政策伤了不少同学的心,对我倒是没有多大影响,倒是晚自习也改了规矩。
从周日到周五,三节五十分钟的自习改为两节八十分钟的大自习,且不排课,一个老师一晚上,也是目前为止最让我头疼的时间,还好推掉了一个班。
八十分钟一节课只有大学教授专业导师那种级别才能从头讲到尾不带停歇顺口气的做到完美。
我通常发张卷子做一节课,第二节课再讲一张,如此反反复复,课程倒也进行了不少。
三班与五班相隔的真不远,我倒是经常见从门口去办公室的沈诺,晨曦有意躲我,我还真不好找到他,偶尔遇见,也是抱着成套成套不同的套卷拿着英语单词小本匆匆的离去。
晨曦学习应该也是有些压力的,几次考试的排名前前后后的动了许多次,唯有他一直在第一名的座位上,分数看着还是很不错,也没有太过偏科的痕迹,不少人考试都是以将他拉下宝座为目标。
看到他这么认真的学习我应该是很欣慰的,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认为他有多大机会考上b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