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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个个都好坏作者:央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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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倾世之恋第十六章永以为好

被颜青拉着,一路疾走,一直走到远离那院门的角落,才停下脚步,轻轻放手。

“大师兄,到底什么事情,如此神秘?”凌宇洛一把搂过那猴儿来,笑着问道。在师门之中,与这个大师兄相处时间最短,说话却最是随意,大概也是因为在除齐越之外的这三名师兄之中,他对自己仅有同门之谊,却无男女之情的缘故罢,这相处起来,便更是让自己觉得轻松自在。

颜青朝她上下打量一阵,叹息道:“俗话说女大十八变,当日的小丫头,一转眼就已经当了人家俊俏媳妇了,老三真是好福气!”

“是啊,他运气还不错。”凌宇洛看他一眼,笑嘻嘻道:“大师兄,你别光顾着说我,也说说你自己,你在火像当大将军,一定风光得很吧,娶了几位嫂子了?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颜青眼神黯了下,随即便是一笑,道:“我长年都在边境驻守,顾不上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也没谁敢把女儿嫁给我,叫你给我找媳妇,你又失职……”

凌宇洛瞟他一眼,摇头道:“我不信,你那么老了,怎么可能还没娶亲!就算是没将军夫人,侍妾总是有的吧?”

颜青微微笑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我来楚京之前,皇上赏赐了两名侍妾给我,还呆在荣城将军府中,我走得匆忙,连样子都没看清楚……”

“你那皇帝对你不错啊,就是人生得古怪些。”想起那金光闪耀的面具,火红如炙的衣袍,以及那满眶晶莹的眼眸,不由得有丝怔愣,大半年过去,自己竟是对那个老处男记忆犹新。

“皇上确实待我极好,这样的主子,值得我为之效力终身……”颜青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好啦,知道你是忠臣,不用显摆……”凌宇洛摆了摆手,问道:“对了,这回我成亲,小翔怎么没来?”难道又像上回那样,对自己避而不见?

颜青答道:“小翔已经升职做了校尉,军中事务繁忙,无法抽身,我也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让他在众人之中可以例外,而且,他听说你与老三大婚,在营外大醉一场,被我关了禁闭,三月之后,方获自由。”

哎,这个小翔,她原说是在此异世与他终身为伴的,最终,还是辜负他了,他伤心难过,也实属正常。

颜青见她神情黯然,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放心,男子汉大丈夫,不会因为这感情挫折就爬不起来,小翔是g好苗子,这个我不会看错的!”

凌宇洛轻轻点头,却见他面容一整,又说道:“小洛,我这回来楚京,还给你带来一件新婚礼物。”

“什么礼物?”奇怪,既然有礼物,为何昨日不拿出来,却要私下赠予?

颜青没有说话,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一个布包来,一层一层打开,剥去最后一层朱红丝帕,里面是一枚小小的火红的物事,只半个巴掌大小,看起来像是一只……令牌?

“大师兄,你送个牌子给我做什么?”接过来仔细一看,牌子通体血红,似铁非铁,似玉非玉,当中还嵌了一颗莹光闪闪的红宝石,看起来价值不菲。

猴儿小白眼中发光,抢之不得,嗷嗷直叫。

颜青并不明说,只道:“这个东西,你一定要妥善收置,说不定哪天就有用得上的时候——”他犹豫一阵,却是道,“这个物事,其中却有苦衷,你自己收好,暂时不要让老三知道,等过些时候,大局稳定,一切明确下来,我自当详尽说与你听,到时候,你还须跟我回火像一趟,见见故人……”

不让齐越知道?

是了,这个冰山。对别的男子送给自己的物事十分在意,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不知会计较成什么样子,这个令牌如此特别,更容易引起他的怀疑,自然是不能说的。

从来都不是一个多嘴之人,虽然不甚明白,但见他面色凝重,也就懒得再问,避过猴儿小白兴奋伸来的猴爪,只收了那令牌入怀,笑道:“大师兄送的礼物,我自然珍视收藏,牌在人在,牌亡人……”这话,说得真是顺口,险些就乱来了,嘻嘻一笑,又道:“好啦,礼物也送了,话也说了,我们这就回院子去吧,师父该等着急了!”

颜青见得她的动作,竟有些如释重负,笑道:“不知是担心师父等着急了,还是担心老三等着急了?”

“两者都有啊。”凌宇洛拍那猴儿一掌,将之甩上肩头,笑着拉住他的手,大步朝院门走去,语气兴奋,边走边说:“师父行踪不定,你也是事务c劳,还有二师兄,你们都难得来一回楚京,这一回一定要在府中多住些日子!”

不想颜青却是摇头道:“我原本也想,但是火像国中内乱不断,纷争四起。若不是皇上执意……我实是不该来的,明日一早,我便要火速返回,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凌宇洛见他态度坚决,职责所在,也不好再劝,想到他为了参加自己与齐越的婚礼,如此辛苦周折,心中确是感动不已,只说了句:“今晚我们给大师兄饯行,一醉方休!”

在跨进院门的刹那,忽又听得他低声问道:“老三,他对你好么?”

凌宇洛愣了一下,不假思索道:“很好啊。”

颜青长长舒了口气,道:“如此,也就放心了,不虚此行,不负所托。”那最后两句,声音压得极低,似是自言自语。

凌宇洛听得迷糊,正要询问,忽然看见前方天机老人与齐越并肩而立,心中一喜,便是拉着颜青大步过去,当即拜倒。

几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谈笑风生,说起别后情景,都是欢喜不已。

当晚,王府设宴,款待贵宾,纪云岚署事结束,散值之后,亦是早早过来,唯独秦易之一直未归,齐越差人去皇g询问,却说是与皇上相谈甚欢,要留宿皇g,不予归还,甚是愧欠。

天机门人齐聚,独独缺他一人,齐越虽极力调剂,这气氛,仍是一下子黯淡下去,天机老人也不勉强,吃了会菜,浅饮两杯,便是唤声不早,及时散了。

见得师父离席,这师兄弟几人也失了兴致,对月小酌一阵,纪云岚便是起身告辞,其余人等也是各自回房歇息。

凌宇洛被齐越拥着,昏昏朝悠然园行去,猴儿小白紧随其后,本是缠着她不放,被齐越一脚踢去,吓得溜之不吉。

一路上,想到秦易之此番行径,心中怅然,见得月色当头,不觉喃喃念道:“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齐越眼中光芒一闪,低声道:“甚好,这下句是什么?”

下句?自然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了。

那二师兄,就是这样的心态吗?

心中一惊,酒意顿时清醒,这个下句,哪里还敢念出来!

多心了,一定是自己多心了,这回见面之初,他不是还对自己微笑吗,虽然,笑容只在面上,未能入眼,更未进心,但毕竟是在微笑啊。

抬眼看去,只见齐越一眨不眨望着自己,似笑非笑,似嗔非嗔,微微一吓,赶紧转换话题道:“对了,师父在院里单独跟你说些什么?”

“师父,有些隐忧……”他说得两句,话锋一转,却是朝她抛了回来,“大师兄呢,他又对你说了些什么?”

想套她的话,岂是那么容易!

凌宇洛低笑一声,道:“没什么,只是问……你待我好不好?”

齐越有些紧张,问道:“那你,怎么回答?”

凌宇洛忍住笑,看他一眼,正经道:“我说,还好,将就吧。”

“竟是还好?将就?看来我今晚要再加把劲才行……”眼见已经到得悠然园门口,齐越身子一低,忽然将她一把抱起,边走边道,“我原说早日娶了你,他们便是早日死心,不想竟然还变本加厉了,连大师兄也掺和进来,难道非要再生一堆孩儿出来,这事才能真正消停?”

“啊——”凌宇洛防备不及,低呼一声,道:“越,我开玩笑的,你快放我下来。”

齐越却是不理,一直把她抱进屋子,放在榻上,低头便吻。

凌宇洛总算有丝清醒,想起那怀中之物,伸手推他,叫道:“这满身酒气,我闻着头昏,先洗澡吧?”

“你!真是麻烦……”话是如此,他还是依言放手,出门去叫人准备物事。

凌宇洛趁此机会,赶紧起身,拉开箱柜,将那令牌在那些他不屑一顾的礼物中一齐放好,这才又坐了回来,心中暗自得意。

不一会,沐浴器具备齐,齐越又是亲自动手,香囊暗解,罗带轻分,彼此身上衣衫尽除,抱着她滑入水中,温柔洗浴,亲密接触,时间流逝,水温却是不降反升。

不知何时,战场却已经转移,你来我往,纠缠合欢,一遍又一遍,一回又一回。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洛……”齐越一声喟叹,带着情事过后的低哑,身躯犹是微微颤抖,神情满足得无与伦比。

他,所言不假,果真是加足了劲!

凌宇洛一阵好笑,躺在他坚实的x怀,小手轻轻抚上那清俊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完美的唇辩,光洁的脸颊,再行向下,在他身上各处不住游移,没有半点害羞,却是满心欢喜,这一回的感觉,真的又好了太多,慢慢沉迷其中……

“这下不痛了吧?”齐越侧躺下来,与她抵额相对,坏坏笑道,“对你的夫君,还满意不?”

凌宇洛手足无力,懒懒应着,有了一丝困意,忽又听他低低念道:“真是好快,这就已经过了一日,这三日之期,便只剩下两日了……”

两日又如何,未来的日子,不是还长吗?

次日一早,一齐用过早膳,颜青便是收拾了行囊,拜别天机老人,又与两人道别,秦易之尚在g中,纪云岚去了礼部署事,都是未能相送,齐越与凌宇洛挽留不得,只得殷勤相送。

一出府门,颜青便是笑道:“你们正值新婚燕尔,老三平时又是事务繁忙,好好做你们的事去,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又不是一去不见面了!小洛,尤其是你,新媳妇,哭什么鼻子,回去,快回去!”

他越是这样说,凌宇洛便越是心中难过,叹道:“大师兄,你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什么时候才停得下来?我们实是盼你多住些日子,好好相聚一回。”

颜青想了想,大笑道:“若我真是赖着不走,老三心里该不乐意了,说我跟他抢媳妇,我们两个,非打架不可!”

齐越闻言,淡淡笑道:“你武功比我高,我可打不过你。”

颜青瞟他一眼,摇头道:“武功高没有任何胜算,你已经占尽先机,我是一败涂地。”

说罢,推着两人退回去,自己跨上骏马,挥鞭而去。

劲风呼啸,尘土扬起,浑厚的男声随之传来:“老三,好好待她,否则我决不饶你!”

眼见那一人一马已经消失不见,齐越才轻轻叹道:“这个大师兄,我真是低估他了,却原来,他也是如此心思……”

“你在念叨些什么,整日疑神疑鬼的,告诉你,我和大师兄可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话,说得的确是理直气壮,秦易之与纪云岚倒也罢了,但是颜青,整整大自己一轮,那样威武雄伟的男人,怎么可能对自己一个小丫头产生什么想法!实在不配啊!

齐越笑了笑,也没再反驳,只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

两人回到西院,走去天机老人房间,却是房门紧闭,久敲无声,廖管家急步过来,说这老人家留了个口信,只说去楚京城中寻访一位旧友的故居,说不准何时回返,叫两人不必理会,自行安排。

齐越怔了下,忽然笑道:“师父如此体恤我们,自然是不能辜负了,走吧,我们回悠然园去,换身衣服,这就出门去!”

“去哪里……”凌宇洛问得一句,便是被他拉着一路疾走,“去了你就知道了!”

那装衣物的箱柜,被他一阵翻找,总算是找出一身稍微满意的轻便衣衫出来,递到她手里,道:“你穿这个罢,我也去换身清爽一些的。”

两人相互协助,换了装束,齐越又唤来荷叶为她梳妆,言明是要出门游玩,妆容要清淡,发式要简单,不能引人注目。

见他出门准备车马,荷叶一边为她打理,一边轻笑道:“王爷是怕王妃妆扮得太美,在外面太过招摇,让外面的男子饱够眼福呢。”

凌宇洛暗自好笑,假意啐她一口,道:“这张小嘴,越来越甜了,这般善解人意的可人儿,真不知日后哪位少年公子有福气,能够娶你过门!”

荷叶垂眼,低声道:“王妃真是说笑了,荷叶只是个小丫头,怎么配得上什么公子?只要王爷王妃不嫌弃,荷叶就终身侍候王妃,不作他想。”

“不要妄自菲薄,这些身份地位g本上无稽之谈,别放在心上,”凌宇洛握住她的手,正色道,“我将来一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说话算数!”

荷叶低声道谢,为她梳好一个简单发髻,稍微便是收拾物事去了。

齐越大步进来,眼睛一亮,围着她转了一圈,啧啧赞叹道:“本王的爱妃,不论浓妆淡抹,还是素面清盈,都是这么美!”

凌宇洛抬眼看他,目光过处,也是微微有些失神,他今日外着一件深灰色轻薄披风,内穿一身谈青色武士服,高领窄袖,裘带裹腰,长发束起以一g玉别住,颇有侠士风范,这从上到下,色泽样式虽然普通,但那面料织法十分考究,一看便是身份不俗。

这个潇洒俊美的年轻王爷,无论走到哪里,回头率都是高得吓人吧?

被他牵着到得府门处,只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仰劲高嘶,不时扬蹄,气势迫人,吓得周围人等纷纷后退,正是他送给自己的坐骑追风。

凌宇洛只怔了一下,便是欢呼一声,大步上前去,马儿的毛,叫道:“我们要骑马出去么?”怪不得,他让自己换衣,原来是因为要骑马的缘故,那些累赘服饰确实不适合这出游。

齐越点头,首先翻身上马,继而大手伸向她,道:“上来!”

凌宇洛左右看看,有丝疑惑:“怎么没见墨玉,你骑追风,那我骑什么?”

齐越笑道:“别愣着了,不是一直念叨追风吗,快些上来吧。”

眼见那只大物一直悬在半空,不及多想,小手递过去,被他轻轻一带,便是腾空而起,落在他的身前,结实有力的双臂随之环上,将自己圈在他的怀中。

“坐稳,我们出发啦!”齐越微微一笑,一声轻唤,双腿一夹,策马奔出。

追风日行千里,不出半个时辰,就已经出了楚京城门,越行路越宽阔,耳边风声呼啸而过,两旁景物都是不断掠去,尽数抛诸脑后,齐越抱她甚紧,两人身躯紧密贴合,耳鬓厮磨,亲热异常,纵是传说之中的神仙眷属也不过如此吧?

远远望见一片湖光山色,碧云漫天,绿意遍地,春色连波,波上轻烟翠雾环绕,,熟悉的景象让凌宇洛吃了一惊,他却是带自己来了南湖!

到了一外僻静的花丛草地,齐越放慢了骑速,缓缓停了下来,两人下了马,又听得他吹个口哨,追风便是自己跑去一旁饮水吃草去了。

但见芳草绵软,野花点缀,竟是如同走进人间仙境,美不胜收,凌宇洛张大了嘴,呆呆立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提着裙摆就是一阵飞跑,边跑边笑道:“越,这么美的地方,怎么不早点带我来?”

齐越见她如此开心,亦是眉间舒展,薄唇带笑,找了一外矮树坐下,方才不紧不慢说道:“我上回在画舫上就想带你来的,是你自己说要去绛州找二师兄,不等我说完就跳下船去,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你心不甘情不愿捉来……”

又旧事重提了,凌宇洛心中哀叹一声,连声道:“咳,咳,那是我不懂事,夫君大人,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让我们把那些事情统统忘掉,以后谁再提谁就是小狗!”

齐越没有答话,只浅浅含笑,极目远眺,微风过处,将他鬓际一丝黑发轻轻吹起,更添几分魅惑姿态,凌宇洛看得呆住,这个冰山,生来就是迷乱女人心的!

又是好一阵失神,这才跑开去,采了大把野花过来,红的,紫的,白的,各式各样,见他将披风已经平摊在地上,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自顾自编起花环来。

别说,这个虽不是力气活,做起来竟是丝毫不易,看着自己手中胡搅乱缠的枝束,哪里是花环,g本就是个窝!

见他抿唇而笑,也不管丑与不丑,一股脑朝他头上带去,边笑边拍手道:“哈哈,哪里来的山野村夫,竟然冒充堂堂辅政王爷,真是胆大包天!”

“小笨蛋,花环哪里是你这样编的!”齐越伸手去扯,被她一把按住,两人嘻哈笑闹,却将那随意别在发上的玉簪碰掉在地,一头乌黑长发如墨一般铺散在男子的宽肩之上。

齐越伸手去拾,凌宇洛小手过来,先行一步捡起。仔细端详,有丝不解:“这个,像是女孩子的首饰……”晶莹剔透,光滑润洁,已经在被人手掌不知摩挲过多少时日了。

“又要乱想了——”齐越笑道:“看清楚,这是你当日在g宴上回赠我的饰物好不好?”

她送给他的饰物?

凌宇洛恍然大悟,是了,他当时送了花环给她,自己动手在她头发上摘了一支碧玉簪回去,若非他提起,简直忘了,那簪子本是纪府给她准备的一大堆首饰之中的一件,她哪记得长什么模样。

“哪是我甘心送的,分明是你自己强取的。再说,这个簪子是女子物事,太小气了,不好看。“凌宇洛直觉想收起来,却被他轻轻拈了回去,挽起长发,又自c回发间,低声道:“就是你送我的,你这一辈子,都别想收回。”

凌宇洛怔怔看他,心里忽然记起两句: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你送给我桃符,我回赠你玉簪,并非是要寻求报答,而是希望我们能够永远相好。

永远,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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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倾世之恋第十七章深g夜宴

余下的两日,齐越带着她四处游山玩水,想方设法讨她欢心,两人形影不离,如胶似漆,享尽恩爱宠溺。

三日之期,如白驹过隙,转眼即到。

天色微亮,齐越便是早早起身,穿带朝服,他虽贵为辅政王,却仍是一直保留着在山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习惯,生活起居并不假手于人。

待得一切妥当,也不出门,却是走去榻边坐着,侧头看榻上之人。

那可人儿青丝散开,香肩半露,拥着一床薄被睡得正香,昨夜的欢爱红痕散布在娇躯各处,颈上,锁骨,手臂,随意可见,愈看愈是歉疚,忍不住俯身过去,在那痕迹之上一路轻吻。

“越?”羽睫眨了两眨,微微睁开,娇柔的嗓音慵懒之中带着一丝沙哑,却比清醒之时更加蛊惑人心。

齐越手指拂过那一头如墨长发,大掌抚上滑腻的玉颊,轻声道:“时辰还早,你多睡会,我处理好事情就尽快回来。”

凌宇洛尚是迷糊,低低应了一声,翻过身又睡去。

“小懒猪!”齐越笑骂一声,替她捻好被角,便是放轻手脚,悄然离开。

早膳过后,凌宇洛就在悠然园中,随意翻看着用度账册,听着廖管家报着府中各项开支,请示各类事务,亭台需要修葺,油漆需要翻新,花草需要再植,厨娘需要另聘……

担起一个小小的家园来,说起来简单,琐事却是繁多;若是管理一个泱泱大国,指不定会劳累成什么样子。

齐越。他作为辅政王,年纪轻轻,肩担重任,也真是够不容易。

廖管家走了之后,又在屋里坐了一会,这才带着荷叶,唤了小白,从悠然园出发,自西向东,慢慢转悠,这府邸占地实在太广,直到晌午,也就转了个大半,听得丫头来报,说是午膳已经备好,这才径直回去。

这午膳菜式丰盛,大多是自己喜欢的做法口味,据说其中几样却是齐越专门吩咐厨房为她准备,看这架势,一心要把她养得又肥又壮才肯罢休。

没有他在身边,心中有些空虚,一人吃饭哪里会香,唤了荷叶一同坐下享用,谁知却是死活不肯,只得作罢,有小白在桌前转来跳去逗乐,勉强吃了一些,便是叫人撤去。

看来她凌宇洛,还真不是个富贵命,做王妃没几天,不觉欣然享福,只觉枯燥无聊。

休息一阵,闲来无事,正要回榻睡个美容觉。忽然听得廖管家过来禀报,说是七公主齐萱来访,正在府门处等候。

齐萱,正想着什么时候去找她呢,未及行动,倒是自己跑来了!

凌宇洛又惊又喜,赶紧前去迎接。

远远见得那一身淡绿g装,憔悴难言的少女,有丝感慨,记得第一次在那寺院遇见,她也是如此装束,不过短短一年时间,却已经是时过境迁,人是心非。

她不再是当年不可一世的娇蛮公主,自己也不再是那心高气傲的少年侍卫,当初是朋友,现在是姑嫂,关系似是亲昵了许多,又似是更加疏离了。

“凌……凌五……”齐萱一见她过来,怔了一下,便是立在原处,泪流满面。

凌宇洛也是一愣,想到那日齐越说的那句她也是你的皇妹,此时再喊七公主,也是不妥,犹豫着朝她伸出手,张了张嘴,喊出一句:“萱儿?”

齐萱浑身一震,便是疾奔过来,扑进她的怀中,轻轻敲打着她的肩膀,又哭又叫:“你这坏人,你骗我骗得好苦,我日思夜想,盼你有一日不再叫我公主,却是叫我一声萱儿,没想到。没到到竟是以我皇嫂的身份来叫……”

“对不起,我实在是没想到你会……”凌宇洛拥着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齐萱哭了一阵,慢慢平复,说道:“在行g的时候,二皇兄一直在开导我,我也渐渐明白过来,只是,只是我心里还是好难过,母后与哥哥,他们实在是……实在……”咬着牙,却是说不下去。

凌宇洛知道她所说何人何事,扳正她的双肩,对上那晶莹泪眼,正色道:“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两位皇兄和我都是分得清清楚楚,你自己千万不要糊涂!”

齐萱点头,低声道:“你放心,这忠奸善恶,是非黑白,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凌宇洛听得这话,心中欣慰,便是轻轻放开她,刚一收手,齐萱却捉住她的衣袖,眼巴巴道:“凌五,你再抱抱我……”

天,这是什么一种状况?

凌宇洛翻了翻白眼,好笑道:“萱儿,你看清楚,我是女子,是你二皇兄的王妃!”拜托,自己可没有那断袖之癖。

齐萱吸了吸鼻子,哀道:“我知道啊,你换上女儿装束,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可是,我真的忍不住,党政军是想跟你亲近,不管你是男是女……”

此时,一个声音蓦然加了进来:“那可不行,她是我的妻子,只能和我亲近,你可不能再打她的主意。”

回头一看,却是齐越,笑吟吟站在俯门处。

“怎么回来得这样早?”也不顾有人在场,飞一般奔了过去,搂着他脖子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直把那身后之人看得呆住。

齐越也不避嫌,在她脸上轻吻一下,低声笑道:“我在g中议事完毕,一想到你,g本做不了别的事情,干脆把要批的奏折都带回来了。对了,廖管家说你午膳用得不多,怎么回事?”

凌宇洛低头道:“我一个人用膳,没有胃口。”

“是么,晚膳我陪着你,多吃些,补回来……”齐越拥着她过来,看向那目瞪口呆的齐萱,笑道:“萱儿不在g中陪着秦少堡主四处游玩,却来我王府做什么?”

齐萱嚅嗫道:“我跟他没什么话说,他待我也是疏离有礼,我只想来找凌五……”

齐越面上一冷,打断她道:“她早就不再是凌五,你只能叫她皇嫂。”

齐萱又呆了下,眼露悲伤,喃喃道:“可是,我只愿叫她凌五,改不了口……”

这个臭冰山,不是爱妹情切吗,怎么对人家那么凶?

凌宇洛见状,赶紧打圆场道:“好了,只是个称呼而已,随便叫什么都行,萱儿只要当着外人的面就叫皇嫂,单独见面叫声凌五也无妨,就这么说定了!”

说罢,拉了齐萱便朝悠然园走去,边走边转头道:“我和萱儿去房里说说话,你自己先去安心园呆着,好好批你的奏疏,我们等下晚膳时再过来叫你。”

齐越见两人携手远去,一阵无奈,辛苦抱了大堆奏疏回来,她却不在一旁,这王府之中批阅,与那皇g之中批阅,又有何区别?

凌宇洛拉了齐萱进了园子,便是直接问道:“那风雷堡少堡主秦易之,你真不喜欢吗?”

齐萱瞥她一眼,有丝气恼道:“你就那么想我喜欢他?”

“咳,咳,这个,也不是了……”凌宇洛轻咳几声,生怕她又说出什么骇人的言论来,赶紧道,“其实秦少堡主人不错的,长得又好看,品x更是没话说,能嫁给他,真是女子的福气,你也就不要拒绝了,好好把握吧。”

齐萱听她说得兴起,不禁道:“他再好,有我二皇兄好吗?”

这两个人?可怎么比?凌宇洛干笑两声,道:“嘻嘻,各有千秋吧。”

问了半天,也没问个所以然来,看来她与秦易之见面并不多,接触程度却只在点头招呼这阶段,怕是连手都没有牵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不过听那语气,她对秦易之倒是也没有恶感,好的开始,也就是成功的一半,就不知秦易之的心思如何,找个机会一定当面问问,这桩婚事,说不定有戏……

晚膳之时,齐越不经意提起,说是第二日携她进g,参加g宴,顺便看望母妃,听了这话,不知怎的,突然不安起来。

到了第二日,早早起来梳妆,荷叶知道这回是要进g,也是尽心为她妆扮,本是新婚,又是参加皇家宴会,于是换上一身朱红锦裳,镏金花纹,头上亦是带一顶小巧j致的芙蓉花冠,富丽华美,明艳非凡。

待得半日过去,两人携手出了府门,已经有g辇来接,径直前往锦绣门,坐在辇上,一路都是无话,齐越牵了她的手,轻轻摩挲着,似在鼓励,又似在安慰,这个男人,她与他母妃关系如何,他怎会看不出来,却从来不说半个字,真是不清心思。

g宴设在明慈g中,是为晚宴,天色尚早,齐越便是带她来到林太妃寝g,请安问候。

进了一处暖阁,只见林太妃含笑坐在软榻之上,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半跪在地,为她殷勤捶腿,亲热搭话。

齐越拉了凌宇洛径直过去,拜跪道:“儿臣叩见母妃娘娘,愿娘娘福体安康!”

林太妃起身上前,将两人扶起,笑道:“不必多礼,自家人,在我g中就用不着讲什么规矩,一切都在家里一样。”

凌宇洛听得她语气和蔼,稍稍宽心,被她拉着坐在软榻上,齐越则是自己寻了一张锦登坐下。

林太妃自己也是坐回原位,侧头唤道:“伊莲,你去传些茶点来,王爷的口味,你还记得吧?”

伊莲?凌宇洛心中一动,抬眼看去,只见那少女生得清雅秀致,体态窈窕,脸色稍稍有些苍白,应是那刀伤过后,元气大损的缘故。

听得林太妃说话,那伊莲口中称是,朝着几人福了福身,抬眼处,眸光却是看向齐越,一瞥之下,脸颊上顿时染上一层淡淡的绯色,似是羞涩,转身匆匆而去。

人影刚一消失,林太妃似是随意说道:“这个丫头,熬了大半年,这刀伤才算是基本愈合,不过仍是留下后患,一到y雨天气,伤口就会隐隐作痛,真是可怜。”

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当初自己已经是胜券在握,谁要她冒失冲出来挡那么一下,赔上自己的身体不说,还险些害了齐越母亲的x命,若不是自己手疾眼快,那蒙面男子便已经砍下第二刀了!

见得她不以为然的神色,林太妃微微不悦,却也不动声色,问起一些府中生活起居,大小事务。

这个前一日才翻过帐册,又听廖管家详细汇报过,自己与荷叶也是亲自走了一圈,查看得当,凭着过目不忘的记x,与她一问一答,娓娓道来,清楚明白,毫不含糊。

林太妃听得满意,总算是面露笑意,道:“小洛颇有管家理事才能,王府交由你打理,我也放心。”

齐越也是笑道:“我早说她聪慧伶俐,母妃总是不信,这回该相信了吧,她这个小脑袋,跟我们男子相比,都是毫不逊色的。”

乱夸什么海口,没见她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吗?凌宇洛瞪他一眼,便是垂头道:“等母妃回府之后,宇洛还要向母妃好生学习。”

这话说得林太妃轻轻点头,道:“你嫁进王府,要学的事情确实很多,慢慢来吧。”

凌宇洛咬了嘴唇,点头称是。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话,气氛倒也融洽,过不多久,门外响起脚步声,却是伊莲自己捧了一壶香茗进来,身后跟着两名g女,分别端着各式小点,一一摆好。

伊莲动作娴熟,倒茶入杯,首先端给林太妃,接下来的一杯,便是端给齐越。

齐越接过,叫了一声好香,却是递给了凌宇洛,笑道:“不是早说渴了吗,先喝一口,润润喉吧。”

见此情景,林太妃状似未见,只低头饮茶,那伊莲却是面上一冷。

夜色刚临,华灯初上,明慈g披红挂绿,张灯结彩,当今圣上大宴群臣,热闹非凡。

这赴宴之人,皆是当朝二品以上的王公重臣,由皇上恩准,可携家眷入g赴宴,凌宇洛对这专职宴会的g殿并不熟悉,被齐越牵着行进,寸步不离。

一路上,来往之人纷纷驻足行礼,神态尊敬,目光投向那身旁之人,惊艳羡妒,其中不乏复杂黯淡。

走到殿前,在一片人声鼎沸之中,忽然看见前方g柱之下站立两人,一瞥之下,顿时喜出望外,拉着齐越奔了过去。

“干爹,干娘!”凌宇洛挽着纪夫人的手臂,欢喜叫道。

“丞相,夫人,别来无恙?”齐越亦是拱手作礼。

纪铮一见是他们二人,赶紧拉了纪夫人行礼道:“王爷,王妃!”

齐越叫声不敢,急忙扶起,凌宇洛在一旁微微蹙眉道:“干爹还是叫我名字吧,这几日逢人便是叫我王妃,我听着真是难受得紧。”

纪夫人欣慰笑道:“你这丫头,嫁了人,还是那真率x子,干娘真是好生欢喜。”

非曲直纪铮朝向齐越,微笑道:“王爷好福气。”

齐越没有说话,只望着身旁之人,眼光温柔,笑容不断。

四人没说得几句,便听见一声高唱:“皇上驾到!”

只见齐愈负手行来,一身明黄蟒袍,犹为醒目,这大半年未见,面容俊逸依旧,眉宇间的威严气势,则是太盛了。在他身后跟了一大堆人,为首两人,一人浅紫服色,雍容华贵,秀丽大方,正是贵妃柳如烟,另一人粉蓝装束,气质柔弱,娇俏可人,却是平妃许筱仙。

众人跪拜行礼之后,由皇帝率先落座,群臣也是纷纷入席。

齐愈是当今天子,自然是坐主席正位,左右两侧则是坐了许筱仙与柳如烟,那另一位简妃,据说身体抱恙,并未出席。

齐越是辅政王爷,凌宇洛是其正妃,此时也是坐了主席,与皇帝相邻,侧头即见,席上,纪铮,柳大学士,镇北将军。一品简大人,以及当日g宴之上见过的宸王桓王等等王公重臣,都是携了家眷在座。

那对面还留了一个座位,空空无人,却不知是谁人来坐。

正当思索之际,却听得外间又是一声通传:“风雷堡少堡主到!”

二师兄?那空缺座位,却是为他准备的么?凌宇洛微微一惊,小手稍动便是被一只宽厚的手掌握于其中,转头去看齐越,齐越面带微笑,神情不变。

秦易之一身青碧长衫,银带束腰,面容恬淡,在一名太监的引领,缓缓步了过来。

皇帝齐愈起身迎接,相邀坐下,亲自向他介绍座上人等,每介绍一个,秦易之都是起身行礼,态度甚是谦逊,即便是介绍到辅政王爷夫妇,也是如此。

柔和乐声响起,由皇帝举杯,g宴正式开始。

这一顿饭,吃得并不自在,侧旁的齐愈,对面的秦易之,都是频频注视自己,眼中惊艳不减,哀伤愈深,时间一久,想必席间众人都是有所察觉,均是微微变色,尤其那许妃,投来的眼光之中,似乎有着恨意。

倒是齐越不以为然,一直面含微笑,无视众人复杂眼光,帮她添汤布角,照顾入微。

凌宇洛不敢多看,一边埋头吃菜,一边暗自哀叫,上天真是待她不薄。这主席位上,最为尊贵瞩目的三名男子,居然都跟自己关系千丝万缕,纠缠不清,这气氛,真是尴尬,心中除了期盼宴会早早结束,已是不做他想。

齐愈忽的一声轻笑,道:“辅政王与王妃真是伉俪情深,连用膳都是牵手而为,实在令朕好生艳羡。”

呃,牵手?

凌宇洛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方才与齐越这一握手,竟是忘了收回。

奇怪,这个齐愈目光在桌面上,怎么能看到自己在底下的动作?

呐呐收手回来,齐越却是牵着不放,朗声道:“王妃稍有不适,臣正欲向皇上告假暂退,陪她去殿外透透气,稍后返回。”

众人的眼光,此刻却是尽数投向那一脸y霾的天子齐愈。

齐愈漠然半晌,方才沉声道:“准了,王爷与王妃早去早回。”

走出灯火辉煌的大殿,在花园里被冷风一吹,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叹道:“早知如此,我就不来了,吃个饭都那么压抑,迟早得j神病不可!”

齐越却是看她一眼,轻声道:“这回皇上的眼神有些奇怪,好似你有什么事情惹怒了他似的,二师兄看你,也是不对,好像有什么事情犹豫不决。”

凌宇洛叹息一声,道:“我怎么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猜人的心事是件最费神的事情!不过,我可以肯定是的,我在那席上之人的眼里,已经是摇身一变,变作魅惑君王的狐狸j了!”

齐越哈哈大笑道:“不错,真是个迷人的小狐狸j,别人你可不准去惹,就来迷惑本王一人好了!”

凌宇洛也是扑哧笑出声来,两人手牵着手,在花园里慢慢悠悠,随意走动,偶尔对望一眼,说不出的安宁。

忽一人匆匆过来,上前禀道:“报,皇上宣王爷到利华殿候驾,有要事商议!”

不会吧,才出来没多久,难道宴会就结束了?看着时辰尚早,殿中又无异声传来,应该不会。或者,是有什么突发事件,皇帝须中途离场处理?

齐越见得那太监神色焦急,尚在一旁等待,只得朝凌宇洛歉意一笑,道:“我过去看看,你自己回宴席上去,若是宴席结束,你就随纪夫人一道出g,我忙完之后再去纪府接你。”

自己有手有脚步,哪需要他接送?

凌宇洛刚要反驳,瞅见他正经颜色,便是点头道:“好,我听你的。”

齐越略一点头,随那太监而去,转眼消失不见。

凌宇洛朝着他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又继续向前走去,那殿上人又多,空气又不好,个个都是心思不定,却不如这星空夜色,花香幽幽之地来得舒服自在。

走出几步,忽然听见有人轻声唤道:“小洛。”

那嗓音无比熟悉,回身一看,只见秦易之站在一株树下,静静望着自己。

凌宇洛怔了一下,惊喜奔了过去:“二师兄!”

奔到近前,仅几步之遥,脚步却是慢了下来,想到齐越的忽然被召,他的忽然出现,这其中,是有什么联系吗?

刹那间,心思紊乱,停步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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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倾世之恋第十八章埋下祸g

见她迟疑不动,秦易之轻轻叹了口气,道:“外面风大,你早些进殿去吧。”说着,转身欲走。

凌宇洛心头一颤,脱口而出:“二师兄!”

暗骂自己小人心态,如此温和宽厚的二师兄,怎么可能算计自己,齐越的离开与他的出现,只是碰巧罢了!

秦易之身形微动,却不回头,凌宇洛赶紧走上前去,站到他身后,低低说道:“前日师门聚会,独缺你一人,大家都很失望……”

一说到此,却觉他后背一僵,轻声问道:“你呢,你也会失望吗?”

“我……”凌宇洛微微一惊,不及多想,答道:“我自然也是一样。”

秦易之低笑一声,转过身来,叹道:“你们皇帝执意挽留,我婉拒无果,这几日事务繁忙,我……”见得那闪动不止的明媚眸光,知她聪明过人,也不愿再过多解释,停了下,又问道:“师父和大师兄呢,他们在楚京还习惯不?我明日就去看望他们。”

凌宇洛老实答道:“据说火像朝中不稳,大师兄已经着急赶回去了,至于师父,留了口讯,说是去访友,几日没有回来。”

“大师兄走了?”秦易之呆了呆,叹息一阵,又道:“师父一向自在随意惯了,在你王府之中总是呆不住,你也不必担心,他老人家的武功已经趋于化境,又擅观星占卜,这世上再没人能为难到他。”

凌宇洛接口道:“我倒不担心师父,只是你……”

秦易之眉间一展,淡淡笑道:“我没什么,只要你过得好,就够了。”

“二师兄……”这般心x宽阔的男子,自己却是辜负了,心中歉疚良多,不知该多说些什么才好。

秦易之看了看天色,却是说道:“今晚夜色真好,总让我想起在山上的日子,小洛,你如今贵为王妃,我们也难得再见面,这会陪我在花园里走走,说会话,可好?”

凌宇洛怔了怔,想起自己答应帮齐萱问的事情,便是答应一声,随他缓缓而行。

此时夜色如水,树影婆娑,空气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花木香气,四周一片幽静,只隐有虫鸣之声,两人沿着树影,并肩而行。

“小洛……”

“二师兄……”

没走出几步,两人停了下来,几乎同时出声。

凌宇洛不禁笑出声来,气氛又随和了几分:“你想说什么?”

秦易之也是笑道:“你呢,你又想说什么?”

见着他沉静的目光,心中一动,莫非他也是想说这个事情?凌宇洛清了清嗓子,坦然问道:“你对七公主齐萱怎么看?你喜欢她吗?”

秦易之怔怔望着她,低声道:“原来你是问这个,我还以为……”

凌宇洛听他语气,似乎有些失望,知道自己会错了意,但是话已经问出。又哪里能够收回,再说,想起齐萱那梨花带雨的小脸,莫名有些焦虑,不禁又道:“二师兄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秦易之叹了口气,道:“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你是为了老三,硬要给我做媒吗?”

凌宇洛摇了摇头,轻声道:“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我只是觉得萱儿是个好女孩,你若是有心于她,我会很开心,替你们祝福;若是无心,就早些说明,免得她再度伤心……”自己已经伤过她一次,便是不想让她再经历第二次,而眼前这个男子,条件出众,品貌双全,绝对有这个能力!

秦易之却是笑了:“我却听说,你男装之时也曾经招惹过她,她还对你念念不忘……”眼光一转,却是轻声问道:“小洛,你觉得呢,我应该喜欢她吗?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怎么又把问题抛回给她了?这喜不喜欢,可不是她能够说了作数的。

忽然觉得,自己这心直口快的x子,真不适合做红娘,猜测人的心事,是最累,也是最费力不讨好的!

看了看他,没好气说了句:“我若是要你娶她做少堡主夫人,你会愿意吗?”

想他多半是一笑了之,不料,他却认真思索一阵,道:“若是你想,我便是愿意。”

什么叫她想,他就愿意!

凌宇洛气得跺脚,道:“你是我二师兄,是我那么尊敬热爱的人,我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心,而强要你去娶自己不喜欢之人?!况且,婚姻必须以感情为基础,岂可当成儿戏,随意许之!”

“婚姻……感情……”秦易之看着她,眼神明晦不定,半晌,才轻轻说道,“你已如此,我娶谁,还不都是一样……”

凌宇洛顿时呆住,没有想到,真如齐越所言,他的确有退而求其次之心。如此优秀的男子,竟是被她所伤,从而心灰意冷,一时间,除了憎恨自己处处留情,害人害己,却不知如何是好。

“二师兄,我对你不起……”如果一个人可以分做几份,那该多好,一份给他,一份给纪狐狸,一份给小翔。

秦易之轻轻摇头,道:“不关你事,错不在你,而是……”叹息一声,又道,“今晚我喝了些酒,说话糊涂了,你别放在心上,我……我已经出来太久,也是不好,我先回席去。你自己小心些,别在外面呆太久!”

说完,深深看她一眼,转身走出,走了两步,终于还是舍之不得,折返回来,又叮嘱道:“如今做了王妃了,这x子可要收敛些,学会圆滑,方不易吃亏。”

凌宇洛心中感动,只低头道:“我记住了。”

“小洛……你一定要过得好……否则我……”秦易之却是不动,一串低叹之后,双臂张开,将她揽入怀中,瞬间,便是松开,没有再回头,大步离去。

凌宇洛呆呆立在原地,眼眶一热,却是掉下泪来。

泪过之后,便是深深叹气,若是他的心还在自己身上,那么,又怎好劝他去接受别的女子,可是,自己是真的希望,他能够得到幸福。

叹息一阵,正欲离去,忽然听得身后有人一声冷笑:“王妃真是厉害,先前与朕那皇弟在g宴席上恩恩爱爱,这会又与别的男子在这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竟是齐愈!

凌宇洛大吃一惊,猛然回头,恍见一片明黄衣袍朝自己走来,尚未看清他的面容神情,心悸之余,便是跪拜下去:叩见皇上……”

齐愈抢先一步,将她扶起身来,那托住她手臂的大手,却是迟迟不予收回。

凌宇洛微微蹙眉,唤道:“皇上,请放手!”他身上隐隐有着怒气,让她只想立时逃开。

齐愈依言收手,未待她松口,突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怒道:“你竟然与秦易之有私!”

凌宇洛气息受阻,暗自运功,竟是挣脱不得,一时惊疑不定,这个皇帝竟然有武功,而且还相当不错!是了,第一次见面,他就是忽然出现在自己奔马前面,若不是心有所恃,以那太子这尊,断不会如此贸然行事!

“皇上误会了!”他在一旁到底看了多久,看到些什么,重要的是,齐越在利华殿候驾,他为何却会出现在花园之中?

“朕误会?真是误会吗?你让他抱你,还为他流泪,如此眷恋不舍,当朕是傻子吗!”

齐愈怒意更甚,力道增强,令得她痛楚难耐,情不自禁低叫:“我若是红杏出墙,齐越自会管我,用不着皇上来教训!”心底已经动怒。便是言语中体现出来,连谦称都省了,管他如何!

“你!”齐愈怒极,语调冰冷,“朕不管是殿下,还是皇帝,都是你的主子,难道还不够资格管你吗?”

凌宇洛仰起脸,与他对视,毫不畏缩:“这是我的私事,是我和齐越的家务事,不劳皇上费心,皇上要管的是天下,是苍生,是国家政权与黎民百姓!”

“这一张小嘴,还是那般伶牙俐齿,说话振振有词,总是让朕不由自主相信——”齐愈瞪视着她,似在咬牙切齿,恨不能除之后快,奇怪,他对她,怎么那么大的怨气?

正疑惑,却听得他一字一顿,冷冷说道:“凌宇洛,你可知道,欺君之罪,罪可伏诛?”

“昔日女扮男装,迫不得已,皇上亲口说过不予追究……”随意应答着,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到底是什么事情又欺骗了他,惹怒了他,自己可是丝毫没有印象啊!

“你,你竟然自称与他身心皆许,以此为借口不愿进g!”齐愈低吼出声。

原来是这个!就算他有所怀疑,呵呵,过后可是不认了!

凌宇洛无奈道:“我婚前不贞,配不上皇上,这是事实……”

“事实?哈哈哈……”齐愈冷笑几声,怒道:“好个婚前不贞!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了骗朕,你情愿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朕问你,既然是不贞之人,新婚之夜为何却有落红!”

这一句话,却如一枚重磅炸弹投下,炸得她脑中昏沉,耳目失聪,他是什么意思?他究竟知道些什么?王府之中,如此隐晦之事,他是从何得知?

月光下,齐愈的脸近在咫尺,眼眸幽深,气息沉重,y郁得吓人,天子之威已经释放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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