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洛吸一口气,尽量平缓语气道:“我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
“不明白?”齐愈冷冷道,“你可是要朕拿出证据?绣有辅政王府印徵的白绢?”说到那最后两字,x口起伏,已经是控制不住的愤怒。
凌宇洛脑中轰然一声,顿时反应过来,又是羞恼,又是悲愤,此刻已经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指着他叫道:“你,你竟然在齐越身边安c内线,监视我们!”
这一事件本身,远远不及这个内涵来得让人愤怒,齐越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任劳任怨,鞠躬尽瘁,他却是恩将仇报,既用之,又疑之,他到底在怕什么,怕齐越位高权重,有朝一日会如齐诚一般,生出反心?
想到这里,只觉得浑身颤抖,心里冰冷。
“朕不是……”齐愈见她如此神情,也是有些懊悔,渐渐平复下来,望着眼前之人,哑声道:“朕对他没有疑心,至少现在没有,朕只是为你,洛儿……”
凌宇洛默然不语,又听得他继续说道:“g宴那回,虽以为你已经许身与他,朕还是为你准备了绢花,只盼有一个机会,让你选择,没想到他去抢先一步……”
说到此处,却是恨恨不平,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从那之后,朕心里,就一直没把你放下,直到你们大婚,朕真是不愿出席,但实在想看看你,就忍不住还是去了,直到辰王闹着要看新娘子的模样,朕才惊醒过来,朕真怕看了你的样子,会忍不住生出夺你之心,朕只能落荒而逃……”
“可是,你!”他眼神一凛,冷然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欺骗朕!辜负朕的一番真心!你可知朕为了你,连后位都是一直……”
凌宇洛听得直摇头,道:“我与齐越,相识在先,情谊深厚,在那g宴之前,我们便是如此,已经没有办法分开,而面对皇上厚爱,当时别无他法,出此下策,皇上真要觉得是欺骗,那也是善意的欺骗,我们夫妻二人,对皇上之心,永远都不会改变……”
他们对他永远不变,所以,要改变的,只能是他,退一步,万事依旧,岁月不改;而进一步,得到的却是兄弟情不存,君臣之礼崩塌,一帝一王的决裂!
他,年轻的皇帝,可会想清楚,想明白?
“善意的欺骗……”齐愈喃喃念道,心有所悟,力道渐渐放松。
“不错!”凌宇洛稍微宽心,趁机抽回手来,重新拜倒,“欺瞒之事,责任在我,请皇上降罪!”
齐愈眼神一黯,静立半晌,方才长叹一声,低声道:“你在朕身边侍候那么长时日,朕几时真心处罚过你?你还是男儿身份的时候,朕便是已经舍不得了,更何况是现在!”
“皇上!”凌宇洛心中一软,颤声道,“凌五对皇上之心,如顶上明白,永不改变!”
“凌五……”齐愈轻笑,笑得有些凄凉,眼神却是渐渐清明,“是啊,你是凌五,朕的侍卫凌五!可叹,朕时至今日,方才明白,朕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罢了,朕要再好好想想,你也好自为之……”
眼见那人影仓皇远去,凌宇洛慢慢站起身来,凝望半晌,不知是所气是恨,还是别的什么,定了定神,不敢久留,便是朝来路走去。
刚一抬步,忽觉不对,方才心思紊乱,不及防备,此时风清人静,凝神屏气,却听出一丝不妥来。
稍一思索,便是喝道:“是谁躲在那里,我已经看见你了,还不出来!”
风吹草动,那灌木丛中沙沙作声,喘息之声,隐约可闻。
“再不出来,我便喊人捉刺客了!”走开两步,作势欲喊。
只听得啊的一声轻呼,一个人影站立不稳,跌跌撞撞出来,险些扑到在地。
凌宇洛伸手一捞,将其扶了起来,抬眼一看,是个面目清秀的小g女,眉眼极为陌生,从未见过。
“你是哪个g里的,躲在那里做什么?”凌宇洛往那灌木丛瞥了一眼,上前一步,双目微眯道:“莫非是在会情郎?”
那小g女吓得直摆手,道:”奴婢,奴婢不是,奴婢是许妃娘娘g里的小眉,白天的时候娘娘在花园里散步,掉了一只耳坠,一直没有找到,娘娘说明早要是找不到,就罚奴婢不准吃饭,所以奴婢就连夜来找……”
凌宇洛见她眼神闪耀,不敢直视自己,心头一动,沉声道:“你方才,究竟听到了多少?”
那g女小眉吓得哇的一声扑倒在地,鸣鸣直哭,泣不成声:“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奴婢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这是什么状况,自己一副恶妇欺负弱女的模样,若是让人看见,这狐狸j的名号,可又该变了!好吧,事已至此,不妨作恶到底!
凌宇洛叹了口气,忽然一掌击出。掌风过处,那身下之人发结边上的一朵绢花应声而落,碎成两半,那小眉垂头看见,更是吓得瑟瑟发抖,连连求饶。
“记住,今晚所见所闻,不能有第三人知道,否则你的下场,便如这绢花一样……”算她命大,是落在自己手里,若是提前一会被发现,那齐愈,指不定会怎样对她!
g女小眉伏在地上,磕头不止:“谢王妃恩典,奴婢自当守口如瓶!”
凌宇洛点了点头,不再看她,转身而去。
回到殿前,齐越已在门口等待,一见她过来,便是上前一步,牵住她的手,稍有埋怨:“不是让你先回席么,怎么还在花园里呆这么久,这夜风清凉,小心身体!”
“紧张什么,我又不是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凌宇洛勉强笑了笑,问道:“你方才见了皇帝么,他跟你说些什么?”
齐越摇了摇头,面上有淡淡的疲惫,答道:“没见到皇上,是皇上安排几位大人与我商议事情……”
见她面露关切,又笑道:“别担心,只是点小事,已经把他们说服了。”
凌宇洛点了点头,被他牵着进去,坐定一看,齐愈与秦易之已经各自在位,目光直直落在她与齐越相牵的手上,眼中氤氲不明,面上却是一片平静。
这平静之后,却是掩藏着怎么样晦暗莫名的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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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倾世之恋第十九章初次交锋
这一日清晨。
齐越前脚出门,廖管家后脚就到了悠然园。
府内事务汇报完毕,凌宇洛起身相邀,两人慢慢走到蓬莱园。
林太妃再有一些时日就要回府长住,这蓬莱园便是其固定居所,齐越早已命人修葺一新,到处都收拾得干净整洁,凌宇洛细细查看一番,又指出几处安全隐患,注明需要添置的物事,更换的花卉植物,廖安听得连连称是。
说话间,猴儿小白窜了过来。跃上她的肩头,捧了一朵红艳的山茶花,咿咿呀呀,兴奋异常,凌宇洛笑着夸奖一番,随手带在头上,似是不经意道:“对了廖管家,等下把府中众人的名册给我看看,我在里面选两名懂事利落的丫头,早些熟悉环境,过些日子去得太妃园中听她老人家使唤。”
廖安连口答应,着手去办。
抱着小白回了悠然园,命荷叶泡了一壶茶,刚端到嘴边,就见廖安捧着一本名册,急步过来。
凌宇洛浅浅抿了一口,接过名册,从首页开始,认真翻阅起来,一边看,一边问着众人的具体情况。
这廖安做事也算是谨慎,府中下人大多是楚京本地人氏,有的是从封王立府之日便已经存在的旧仆,也有的是齐越自g中带出的心腹,以上都是知g知底,可堪信任;只有四人,是新近半年内来府,有熟人相荐的,也有因需招募的,一名丫头,一名厨子,一名花匠,一名家仆。
“廖管家,往后府中招募人员,须我亲自面试,调查合格之后,方予录用!切记!”合上名册,郑重交代道,脑中有些混乱,旧人可以收买,新人可以委派,也就是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都有可能是齐愈安c而入的内应,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如何安心?
这一心思一直持续到晚膳,连齐越都是瞧出端倪来,笑道:“怎么了?见我回来,不但没个笑脸,反却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这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凌宇洛摆了摆手道:“没什么,你不用担心。”
齐越看她一眼,正色道:“府中之事,尽数吩咐给廖管家去做,至于府外,天恩客栈的刘掌柜,还有吴雷,都是可以供你调用的。”
是了,天恩客栈作为楚京第一大客栈,可是他手中一个重要的消息络,天南地北之事尽数入耳,至于吴雷,武艺出众,忠心耿耿,自不必说,吴雷……
凌宇洛心中一动,低声道:“把你吴雷借给我,我有事情要他帮忙。”
翌日,早膳用过,府中所有人等都来到悠然园,听王妃训话。
凌宇洛对照名册,一一点名,问些琐碎问题,神态甚是和蔼。
忽一人匆匆而来,上前行礼道:“启禀王妃!”
见是吴雷,也不在意,挥一下手,道:“吴侍卫不必多礼,什么事情?”
吴雷手里捧个物事,依稀是一只锦盒,慎重道:“王爷寻求多日的那样东西,终于如愿得到,王爷说此物事关重大,命属下交由王妃妥善保管!”
凌宇洛看他一眼,见后者微微点头,便是动容道:“这物来之不易,须得专门辟一处地方来安置,这样吧,你先放在安心园书屋之中,最迟十天半月,便会有人来取。”
吴雷应声而去。
一连几日都是平安无事,到得第五天深夜,府中一片沉寂之时,却有一个黑影从偏院疾行而出,直奔安心园而去。
黑影到得安心园门口,小心推门进去,径直朝二楼书房行去。动作十分娴熟。
到了书房门前,却是进之不得,低头一看,门上挂着一把j钢大锁,关得牢牢实实。
那人踌躇一阵,围着房间四周转了一圈,又下得楼来,在园子里仔细戡察,忽然瞥见一扇虚掩的窗户,一时大喜,飞身而上。
黑影从窗台上跃下,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到那放在案几上的锦盒,来不及思索,但是伸手去捉。
忽窗外人影晃动,有人低声唤道:“别碰,小心有诈!”
黑影已经将盒子拿在手中,回过头去,似是犹豫不决。
“先放回原外,等禀明主子之后,再予行动。”那人跳了进来,捉过盒子便是放回案几,拉起他急步朝窗边走去。
黑影有些迟疑,还是随他跳窗而去。
两人一路疾走,转眼回到那府中下人所住的偏院位置。
一瞥之下,不觉愣住。
前方,一人立于院门前,面朝两人,怒目而视,正是那齐越的贴身侍卫吴雷。
“你们两个,深更半夜,做什么去了?”
天色大亮,凌宇洛被齐越牵着,懒懒步出门去,见得院子里跪着两人,绳索加身,廖管家在一旁不住摇头叹气,吴雷却是面色冰冷,不觉笑道:“我说呢,昨晚半夜叫不停,扰人清梦,原来是盗贼上门,而且还是配合默契,成双成对。”
“扰人清梦?”齐越低声笑道:“你每晚睡得那么香,何曾被扰醒过,只是苦了吴雷,一连熬了好几个通宵。”
正说笑,那底下之人却是抬起头来,叫道:“王爷王妃,小人冤枉,实在是冤枉啊!”
凌宇洛走近过去,看了看那两人,竟是一男一女,都是身着王府家仆服饰,年纪不大,长相清秀,看起来甚是普通,开口说话的,正是那男子。
于是笑道:“说说,怎么个冤枉法?”
那男子哑声道:“我们只是睡不着,站在院子里说说话,便被吴侍卫说成盗贼,实在是屈打成招,百口莫辩!”
那丫头模样的女子也是眼泪涟涟,连声附和。
“你们有没有私情我不管,我只管辅政王府的安危,只管我夫妇二人的清宁。”凌宇洛淡淡一笑,道:“狡辩是没用的,今日人证物证确凿,由不得你不承认。”
那两人愣了下,又听她说道:“你们自己看着手掌和脚底,可有什么蹊跷?”
吴雷过去,一把扯掉两人绳索,那两人一旦自由,便是依言看去,只见掌心脚底不知沾了什么,隐约光芒闪动。
凌宇洛转头笑道:“王爷,你想出来的这个磷粉,可比我设想的草灰好了太多了!”
齐越摇头道:“爱妃不必自谦,计策是爱妃想出来的,我可什么都没做。”
凌宇洛叹了一声,道:“这回急于求成,其实设计并不周全,漏洞百出,若是他们主子来,必定不会上钩。”
齐越凑到她脸颊轻吻一下,笑道:“目的已经达到了,这就行了,你若是还不满意,下回我帮你设计一个更好的圈套。”
凌宇洛瞥他一眼,道:“你听着,不会有下次,我决计不会再让类似之事再予发生。”
齐越点头,看向底下两人,沉声道:“看在你们主子的份上,本王也不予为难,你们这就去吧,今生今世别再让本王看见!”
两人拜了两拜,脸色灰白,面露迟疑,似心有不甘。
凌宇洛见状笑道:“还不明白吗,这书房内外各处连同那锦盒,都是布满磷粉,沾上便是证据!哦,对了,弄了半天,身份是暴露,却仍不知那惹祸的盒子是什么东西,也难怪会走得心不甘情不愿……罢了,让我来告诉你吧,那盒子,其实就装了两个字——”她莞尔一笑,樱唇微启,吐出一句:“信任。”
待得那两人离去,凌宇洛长长舒了一口气,刚要回头,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了过去,拥入温暖的x怀:“往后,这样的事情,别最后才告诉我,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凌宇洛点了点头,心中却想,他已经那么忙碌,怎么可能再去烦他,能自己解决的事情,自然自己尽力而为了。
也不知齐愈看到这两人,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不管如何,这一帝一王之间的嫌隙,总是加深了。
齐越看她一眼,忽然道:“二师兄已经离开楚京,前往漠北边境。”
凌宇洛吃了一惊,道:“他去那里做什么?”
齐越摇了摇头道:“据说是去找什么人,男子,年纪尚好,具体情形不得而知。我总觉得,他是与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皇上不仅赐了通行令牌,还派了大队人马护送他前往。”见得她蹙眉轻愁的神态,低声道:“他g宴那晚,和你说了些什么?”
凌宇洛微微一怔,道:“你。你怎么知道他跟我说过话?”
齐越微笑道:“我背后长了眼睛呢!”
凌宇洛面色有些不悦,转过身道:“你是不是派人在暗中监视我?”
齐越声音一冷,道:“你种卑鄙手段,我暂时还不屑一用,他席上一直盯着你看,那欲语还休的神情,我岂能看不出来,不止是他,还有皇上……”
凌宇洛低头不语,听得他又说道:“皇上召我去利华殿,也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其目的是想要单独与你见面,我还没走到殿上,就想通了这个道理。”
单独见她?
是了,派一名小太监宣齐越候驾,再弄几名王公大臣在殿上纠缠,他自己却是抽身出来,到那花园里去找她,只不过,齐愈没有想到,秦易之居然抢先一步找到她,也难怪他会那么愤怒。
想通了这一点,再记起齐愈临走之时那一句朕再好好想想,心头却是难以平静,这个皇帝,真的就对自己情g深种吗?
思想间,齐越已经轻叹一声,双手围合,从背后将她抱住,低声道:“若有可能,我真希望,把你藏起来,只我一个可见……”
天机老人自那日留讯之后,一直没再回来,找来纪云岚商量,都说这个师父随心所欲的x格,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估计又是到哪里云游去了,大家已经习惯,也就不再过多寻找。
齐天佑周年忌日,g中举行了简单的拜祭仪式,齐越携了凌宇洛前往,远远的,看见那皇上缟素加身,脸色愈发沉郁了。
匆匆又是两月过去。
六月,石榴如火,林太妃正式回归辅政王府,入住蓬莱园。
齐越向皇帝告假半日,亲自去g中接她回来,凌宇洛也是一早就等在王府大门口,恭敬相迎。
等候良久,才闻马啼声声,街巷尽头驶来一骑,衣衫飘飘,人物翩翩,正是齐越,身后g中马车一共来了三辆,前面一辆偏小一些,应该仅是坐人,后面两辆车厢宽大,则是装满了自g中运来的物事。
马车停在府门处,齐越已是率先下马,几步过来,掀开车帘,将一身华服的林太妃扶了下来。
凌宇洛赶紧迎上前去,亲热喊了一声母妃娘娘。
林太妃朝她点了点头,温和一笑,又看向齐越,道:“车上还有你干妹妹,把她也扶下来罢。”
干妹妹?
凌宇洛怔了一下,当即反应过来,是那个伊莲,她竟然也要住在王府?
是了,先皇已逝,现时林太妃回g随皇儿同住,她自然是不能再留在g中,自当一道来了,要不又往哪里去!
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咬了唇没有说话,齐越看她一眼,唤道:“荷叶,去把伊莲小姐扶下车来。”
“是,王爷!”
荷叶得令,也不迟疑,将那车中静坐的娇柔少女扶了下来,今日这伊莲想必是特意打扮过,一身粉绿衣衫,面颊如玉,珠翠流光,在这蝉噪人困的夏日,如同一丝轻柔的凉风,清新可人,却是让人眼前一亮。
见是荷叶来扶,伊莲含笑点头,慢慢下得车来,见了齐越,眼波流转,福身道:“伊莲见过王爷!”又转过来,面朝凌宇洛,低声行礼道:“伊莲见过王妃。”
齐越衣袖一挥,道:“好了,外面炎热,都进屋去吧!”说着,亲自扶了林太妃,走进王府去。
“走吧,伊莲小姐。”凌宇洛做个请的手势,与她一同进去,荷叶跟在两人身后,一直盯着那伊莲,面色甚是谨慎。
一干人等径直走进蓬莱园,园中一切物事早已备好,直接便可入住。
只是那伊莲。原先并没想到她也会跟着出g来,所以也不曾备有她的房间,无奈之下,只得请示林太妃。
林太妃沉吟一下,道:“伊莲不是外人,先与我同住蓬莱园吧,今后……再做打算。”
凌宇洛不敢拂逆,点头称是,又听得她朝着廖管家及园中下人道:“今后伊莲是这个王府的主子之一,对内对外皆称小姐,切不可有人小视于她。”
众人早就听说伊莲不畏强敌,忠心救主的义举,此番闻言,纷纷前去向她行礼。
那一声声小姐,直把伊莲羞得满意面绯红,连连摆手道:“和大家一样,伊莲进府只是为了服侍太妃娘娘,别无他求,大家还是叫伊莲就好,叫小姐,可真是这折煞伊莲了!”
林太妃见状,笑道:“伊莲面子薄,一时接受不了,也没有关系,往后慢慢就习惯了。”
说罢,面色一整,对着凌宇洛道:“小洛,你领着伊莲在四处转转,熟悉下园子,我有些话单独想跟越儿说一说。”
凌宇洛心中一沉,不动声色道:“是,母妃。”
带着伊莲出了房门,在园中转了几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无聊透顶,简直连瞌睡都出来了,面对那张满是期待与娇羞的笑脸,终于忍不住,就要直言告辞,忽然眼前白光一闪,猴儿小白不知从哪里过来,一下子扑进自己怀中,呵呵直乐。
对了,方才迎接齐越母妃,怕它出来捣乱,明明叫廖管家将它关在柴房中的,这个鬼灵j,不知怎的,竟然自己开门跑出来了!
“臭家伙,老实交代,是不是把门弄坏了跑出来的?”
凌宇洛一面笑,一面去扯它的耳朵,小白朝她怒目而视,偏生不也动弹。
“好可爱的猴子,王妃姐姐,我可以下它么?”伊莲一见那通体雪白的猴儿,满面堆笑,讨好道。
王妃姐姐?怎么一下子就改了称呼了?凌宇洛看她一眼,低下头去,抚着那细软的白毛,道:“小白有灵x,脾气不好,不太喜欢生人接触。”
这拒绝之意已经如此明显,哪知这伊莲也是大胆,居然也学她动作,伸手去小白的脸。
“小心!”凌宇洛见势不妙,刚喊出一声,只见她的手一触到小白面上,那猴儿便是怒吼一声,反手一爪过去。
伊莲一声惨叫,手背上几道血痕狰狞,血流不止。
荷叶呆了一下,赶紧取了块手帕过来,按在她手上,凌宇洛一巴掌将那猴儿拍开,两步过来,封住她手上x道,见她吓得不住流泪,安慰道:“没事,我每天都给它洗澡的,小白身上很干净,皮外伤,几天就好!”
“谢谢王妃姐姐,都怪我不好……”伊莲呜咽道。
“方才是谁人在叫?出了什么事情?”低沉而威严的嗓音响起,却是齐越扶了林太妃出门来,站到她们几人面前。
“都是伊莲不好,不知道那只猴儿如此凶悍,被它……”伊莲面色苍白,垂头啜泣道,慢慢亮出手来,那手帕上已经是鲜血淋漓,嫣红一大片。
林太妃看得心惊,一眼瞥见那猴儿小白正中蹲在地上,着脑袋,正不知所措,不禁指着它,尖声叫道:“大胆,这王府之中,竟然有恶猴行凶伤人!来人啊,把那野猴子给我捉住!”
廖管家与吴雷听见声音,站到小白身旁,看了看林太妃,又看了看凌宇洛,却是一动不动。
林太妃见状,疑道:“这是怎么了?都不敢去捉它吗?”
凌宇洛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却被齐越一个箭步过来,率先开口:“母妃息怒,这猴儿是我豢养之物,一向憨厚可爱,讨人喜欢,今日不巧伤了伊莲,想必是误会,母妃放心,往后这猴儿只在悠然园活动,由专人看管,绝不会踏出园子一步。”
齐越说着,朝凌宇洛使个眼色,拥着林太妃慢慢房中走去,不时轻声安慰,走出两步,双转头唤着园中新设的丫环:“清儿,溶儿,把伊莲小姐扶进房来,包扎伤口。”
两名丫环应了一声,扶着伊莲一同进去。
一见众人纷纷进屋,荷叶急步过来,挽着凌宇洛道:“王妃,这个伊莲小姐……”
凌宇洛抱起小白,摇了摇头道:“不用说了,我明白,我们回悠然园去。”
什么美人计,什么苦r计,她自己都是个中高手,只是不屑一用而已,这个伊莲,居然一来就使上了,心意昭着,不得不防。
齐越,他会让她失望吗?
默默沉思,一路无语,小白知道做了错事,伏在她肩上不敢妄动,只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眸,可怜巴巴望着她,凌宇洛看它一眼,叹了口气,道:“我不怪你,你那是自卫反击,不过不能再有下次了,遇到不喜欢的人,你就躲开,知道吗?”
小白听得似懂非懂,茫然点头。
凌宇洛也是一阵怅然,低声道:“我也是身不由己。没有办法,这是辅政王府,自然不比山上那会来得自由自在……”甚至是,比不上齐愈的坤夜g,跟御神卫兄弟们一起居住的那座小院!
在悠然园坐了好一会,稳重的脚步声传来,不用说,自然是齐越。
心底莫名有些烦躁,额上也是微微生疼,别过脸去,不愿理他。
“你又没受伤,干嘛一副恨我入骨的样子?”齐越呵呵笑着,走近身来。
凌宇洛一掌过去,怒道:“小白不是野猴子!”
吼出这一句,心中顿时一阵轻松,原来自己一直气闷的原因,却是这个。
齐越揽过她的身子,笑道:“小白当然不是,我才是啊,我是公猴子,你是母猴子,往后我们再生一堆小猴子,这王府住不下,我们就回灵山去占山为王,安营扎寨,不知爱妃意下如何?”
“你!”以他王爷之尊,能这样贬低自己来安慰她,除了心软,还能说什么?
唇辩被他温柔吻住,心底却是模糊想着,内忧外患,这一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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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倾世之恋第二十章亲密接触
林太妃在府中一住又是两月过去。
凌宇洛的生活也由此改变,每日一早固定时辰过去请安,陪她叙话,有时也汇报一下府中事务,中午和晚上一道用膳。相处时间甚多,这林太妃x情倒是知书达礼,颇为温和,少有发怒的时候,只是,客气之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而那伊莲,王妃姐姐喊得亲热,凌宇洛只是淡淡招呼,实际心存戒备,压g亲近不起来。
在这期间,回纪府省亲一次,相见甚欢,共享天伦,是夜,齐越来接,纪铮与夫人一直送到府门处,目光殷切,似有深意。
日子,便是这样不紧不慢过着。
这一日齐越从外面回来,刚进悠然园,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得廖安来传,说是林太妃让去蓬莱园一同用晚膳。
齐越赶紧答应下来,进屋换了一身便服,携了凌宇洛过去。
晚膳十分丰盛,有鱼有虾,还有滋补药膳,伊莲很是殷勤,一会给林太妃布菜,一会给齐越添汤,看着她不住忙活的身影,不知怎的,忽然没有胃口,吃得甚少。
过后,在林太妃示意下,众人移步到园中一处亭子纳凉,清儿与溶儿过来,在石桌上摆上瓜果,砌上清茶,但是退了下去。
林太妃端了茶水,浅浅抿了一口,似是随意问道:“越儿与小洛,成亲也有些时候了吧?”
凌宇洛愣了一下,听得齐越朗声答道:“我们四月初八成亲,再过十日,便是五个月了。”
“五个月?”林太妃沉吟着,说道,“g中已经有了喜事,你们两个,为何还迟迟未有消息?”
喜事?凌宇洛与齐越对望一眼,顿时明白过来。
前些日子,g中传来消息,说是简妃娘娘有喜,此是皇帝齐愈的第一个孩子,一时龙颜大悦,普天同庆。林太妃方才所说,应该就是这个喜事。
可是,这个身子才十八岁,齐越也才二十三,这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她才不着急呢。
齐越笑道:“不着急,皇上比我年长,理应在前,再说——”说着,在旁人面前,也不顾忌,牵了她的手,目光温柔,道,“我先把小洛养胖点,然后再考虑这个事情。”
凌宇洛瞪他一眼,没有说话。
对于这样的回答,林太妃显然是不满意的,扫了他俩一眼,道:“为齐氏皇室添丁增口,开枝散叶,这是你们份内之事,越儿如今贵为辅政王,更应该清楚你自己肩上的责任。我在g中之时,就听说这大半年来,岷南王府联姻,将掌上千金下嫁到我辅政王府为侧妃,越儿为何一再拒绝,不予回应?”
凌宇洛吃了一惊,这等大事,他竟是绝口不提!
手间骤然一紧,却是齐越将她的小手牢牢握在掌中,清楚说道:“母妃,孩儿有小洛一位正妃,已经足够,不想再去接纳他人。”
林太妃不以为然道:“我知道你与小洛是师兄妹,感情深厚,但是偌大一个王府,园中空虚,别人始终会说闲话,再说,你如今除纪铮之外,朝中再无后盾,为了取得更多支持,实该早日采取这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联姻手段……”
联姻……
凌宇洛只听得脑中发晕,心里堵得难受,此时终于明白府中那些多空房子是做什么用了,却都是拿来给他接纳侧室的;可恨他当日带着自己在府中各处参观之时,已经十分清楚,却故意不予说破!
在这个朝代,男人三妻四妾实在太过寻常,更不用说像他这样身份尊贵的年轻王爷,少年才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有更多人前去巴结,最好的礼物与手段,就是……美人。
一年过去,无数养在深闰的少女又是长大成人,相信只要他一点头,数不清的名门闰秀便是源源不断涌进府来,比起金玉盛宴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太妃后面还说了很多,凌宇洛已经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只觉得齐越一直攥着自己的手,此是夏季,那大手十分温暖,攥得自己掌心出汗,这份温暖,却是始终到不了心里。
夜晚,两人沐浴完毕,当他的唇袭上她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轻轻推开他,别过脸去。
“还在为母妃所说的话心里别扭?嗯?”齐越大手过来,将她的头扳正过来,朝向自己,柔声道,“别担心,母妃这边,交给我来处理,你好好做你的王妃,什么都不用管。”
“是么?那我问你,关于与朝中众臣平衡关系,平息矛盾,你这辅政王,政治上的考虑应该是首要的,你将如何自处?”在前世,看多了历史上朝堂之中明争暗斗的故事,连皇帝都是头疼,婚姻不能自主,更何况,他只是一个辅政王!
暗骂自己糊涂,她居然以为,他真的可以独宠一人?
齐越摇头道:“平衡各方势力的法子很多,不一定非要靠女人这个工具,我只娶我心爱之人为妻,今生不作他想,洛,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总该信我。”
凌宇洛望着他的眼睛,那一双眼眸明亮清澈,似乎没有一点杂质,那样温柔,那样多情,一时间,呆呆出神,仿佛中了魔一般。
柔嫩的脸颊被他的手掌捧起,触感有丝丝chu糙,那是他指间与掌心的细碎刀痕,赠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信他莫疑,永以为好……
心思恍惚间,眼波如水,樱唇若醉,哪里还有什么别扭,何处还存半点疑心,良久无语,只是痴了。
齐越叹了口气,道:“洛,你这样看着我,我便当你是邀请了……”
说着,温暖柔和的唇辩再次覆了上来,与她的紧密贴合,辗转缠绵。
两心相契,灵魂交融,久久不能停歇,那年轻美好的身躯,那激动愉悦的低吟,生生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这感觉,真的太好了,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让人轻易沉溺,如若登仙。
“洛……”静寂一阵,手臂环上,哑声又起。
“嗯,什么?”被他进犯多次,早已身子犯困,慵懒无力。
小腹处,一只大掌温柔抚上,轻轻摩挲:“母妃有一句话说得对,我们成亲已经快五个月了,为何还没有消息……”
也是,新婚燕尔,情事频繁,又没有什么措施,为何不能中奖呢?
“我看,一定是我还不够努力的缘故,要不,我们再来?”
星眸半睁。勉强抬腿,瞅准他的方向,便是一脚踹去:“齐越,你敢再动,我废了你!”
接下来的日子,仍是一如既往,平静若昔,只是,新添了许多心事。
呵呵,她凌宇洛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了?
天气愈发闷热起来,胃口日渐不好,齐越看在眼里,颇为着急,无奈公务缠身,只让荷叶好好照料相陪。
一场大雨过来,天色y霾,甚是凉爽。
呆在悠然园里,x口有些发闷,便是抱了小白,唤了荷叶,让廖安准备了一辆马车出门转转。
这嫁进王府之后,极少出门,这一回出来,凉风习习,看着那边帘外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心底不觉也染上几分热闹气息。
“荷叶,我们去游南湖吧!”想到上回齐越带自己去的那处仙境,忽然来了兴致。
荷叶笑道:“王妃说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转头看向猴儿,呵呵笑道:“小白,我带你去游泳,好不好?”
小白怔了怔,猜想此事不妙,连连摆手后退。
凌宇洛一把将它捞回来,指着它恶狠狠道:“这事我说了算,由不得你,到了湖上,直接扔你下去。”
到了南湖,暗想齐越不在身边,自己去了那处地方又有何乐,于是雇了一艘游船,数名船夫不住划桨,碧波过处,缓缓驶向湖心。
但见那山色空蒙,水光潋滟,这雨后游湖,果然是别有一番滋味。
忽闻湖中云雾深处传来泠泠琴声,有人依稀唱道:“今朝兴尽,来宵悠悠。南湖水碧,荷塘扁舟。彼君子兮,宁当来游?”
听那声音起初娇弱,越到近处越是低沉,竟是……男声。
心中不免疑虑,自语一句:“这歌声,好生奇怪……”
荷叶也是好奇,朝那近旁划桨的船夫问道:“这位大哥,请问这是谁在湖上唱歌?”
被她问到那名船夫哼了一声,不屑道:“是湖畔那座潇湘馆的伶人出游,他们是经常到这湖上来弹琴唱歌的,光天化日,真是……”
伶人?那是这个朝代对于男妓的称呼,这其中,有女宠,也有娈童。
不过,这抚琴而歌之人,倒是有几分清雅才情,丝毫不显龌龊。
行得近了,远远看去,一艘扁舟驶来,一名白衣少年坐在舟中,看不清面容。
“要变天了!”
船夫的一声低呼,惊起凌宇洛的心思,抬头一看,却见东北角上涌起一大片乌云,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这乌云涌得甚快,不多时便将日头遮住,一阵风过去,撤下细细的雨点来,湖上一望无垠,无可躲雨之处。
自己在游船之中还好,上有船蓬遮挡,风雨近不得身,再看那舟中少年,却是一动不动,淋了个透湿,他倒也不在意,仍旧在雨中奏曲,低低而歌。
凌宇洛见得那孤寂身影,生出侧影之心,唤道:“荷叶,叫船家把船驶过去,让那少年过来躲雨罢!”
荷叶闻言,连连摇头道:“王……小姐是什么身份,怎么能与这般低贱之人同船!不可。不可!”
只是同船,又不是同床,有什么关系?
凌宇洛正色道:“人便是人,不分贵贱轻重,想他,也是为了生计所迫,不得已如此。你去吧!”
荷叶扁了扁嘴,道:“小姐可真是好心。说罢,还是起身去了。
忽然听得湖心传来唤声,一艘华丽的画舫从雾中驶出,似在喊着什么青莲回来,那少年踌躇一阵,却是朝着呼唤的方向去了。
舟去渐远,歌声渐低,但见波影浮动,一叶孤舟,跟随画舫,常年停留在湖心,供贵人享乐。”
凌宇洛生出几分兴趣,笑道:“麻烦船家把船驶过去,我们只远远看看,一睹风采。”
船家见她容貌明艳绝美,衣饰华贵不凡,说话亦是十分沉稳,想来身份尊贵,也不敢怠慢,依言去了。
游船轻缓而行,在一片斜风细雨之中,隐约可见方才那艘画舫,停在湖心处,静止不动,舫上已经点上烛火,灯影隐耀,人声喧闹,数盏碧纱灯笼挂于舫上阁楼,风光缥缈旖旎,惹人遐思。
凌宇洛看了一会,没有再看见那少年与扁舟,想必已经上了画舫去,归入其中,沉吟一阵,便是说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岸上去吧。”
话声刚落,便是听得扑通一声,湖中激起水花,正心中不解,那画舫之上人影晃动,有人惊惶叫道:“来人啊,快来人啊。青莲投水了!”
青莲,不就是方才在舟上的那名少年?
凌宇洛吃了一惊,霍然站起,奔去船舷处,只见湖心渐起涟漪,那落水之人已经不见踪影。
再抬眼望去,画舫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个个衣饰光鲜贵气,站在甲板上,却是看着那湖水,议论纷纷,未有丝毫行动。
一人抚着脸颊走到跟前,朝湖中看了一眼,啐口骂道:“真是个贱人!败了小爷的兴致,实在是该死!传我口讯,谁要是敢下去救他,便是公然与我将军府作对!”
言罢,冷哼一声,折返阁楼之中。
众人站了一阵,面色惶恐,各自散去,对于那落水之人,竟是无人搭理。
凌宇洛站在舷窗,运起内力,听得清清楚楚,正是惊疑,却听得旁边船家叹了口气,道:“这位是镇北将军府的四公子,当朝许妃娘娘的亲生弟弟……”
贵为皇帝小舅子,难怪如此嚣张,想到那落水之人,心中一凛,扯住那船家衣袖,赶紧道:“船家,你找几个水x好的船夫立时下湖去救人!希望还来得及!”
那船家却是摇头道:“方才许公子已经撂下话来,小人就靠着这几艘船,世代在这湖上经营,维持生计,哪里敢去得罪权贵?夫人也别管这闲事才好。”
凌宇洛冷笑一声,道:“许公子,他是什么东西,别人怕他,我却是不怕!你只管派人去救,救上便有重酬,一切有我担当!”
荷叶在一旁沉声道:“船家,你看清楚,站在你面前这位,正是当朝辅政王爷的正妃娘娘!”
船家愣了一下,有丝迟疑,仍是不动,凌宇洛气得跺脚:“再耽误下去,人都没气了!若是死了,我唯你是问!”说完,竟是扯掉鞋子,径直朝那湖中跳了下去。
荷叶大惊失色,扑过去趴在那舷窗上,连声唤道:“王妃,王妃!糟了,若是被王爷知道,如何是好?”
想到自己不会水x,只得转过身来,厉声喝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让人下水救人!若是王妃有什么闪失,不仅是这几艘游船,就是你全家老小的x命,怕都是不保!”
那船家总算反应过来,知她所言不假,顿时魂飞魄散,三步并两步出得舱去,下令船夫下水救人。
辅政王妃?老天啊,千万别出什么事情!
凌宇洛前世水x不错,这一世除开那回在山上被扔进浴池之外,却从未下过水。
这y雨天气,湖中也是冰凉一片,被那寒意一浸,身上一阵轻颤,不敢迟疑,当下运起内息,使出天机门绝技g息功,屏气凝神,循着方才听闻落水的方向,慢慢朝湖底划去。
在湖底寻找一阵,悄无人影,心中着急,这g息功又是极耗内力,一时有些x闷气短,只好游上湖面换一口气,再予下潜。
刚一露面,就听得荷叶连声呼唤,又见湖面上几个脑袋探出,原来是有了帮手,心中一宽,朗声唤道:“大伙再潜下去找找,尽量往湖底查看,应该就在这一片位置!”
深吸一口气,又潜了下去,在一大片亮光之中寻一阵,仍是一无所获。
这么长时间,怕是救不了了。
微微叹息,正要放弃,忽然一个软软的物事过来,靠上她的后背,似是……人的手掌?
还没转身,肩上一紧,那人竟是缠上她的脖子,死死吊住,一片纯白衣袖随水飘荡,低头可见。
凌宇洛又喜又惊,喜的是那少年竟然还在湖中挣扎,气息尚存,惊的是他没有失去意识,基于求生本能,将自己缠得死紧,自己完全施展不开,这可如何是好!
内息将尽,x口发闷,不敢迟疑,反手一掌击在那人颈上,这一掌,从水中击发,耗尽全力,也最多只能将他击晕过去而已。
感觉那人身子一软,凌宇洛当即转身,伸手托住他的腋下,直直朝上冲去,哗的一声浮出水面。
湖面上多名船夫来接,好不容易把那少年弄上船去,凌宇洛松了口气,捉住荷叶使劲伸过来的手,自己也是上得船去。
刚一坐定,荷叶正掏出个手绢给她擦着脸上的水珠,忽然听得那边惊呼道:“他,他已经没气了!“
不会吧,方才在水中还有力气将自己紧紧抱住不放,怎么一上来就没气了?
凌宇洛赶紧过来,蹲下身子一看,只见那少年仰面而躺,双目紧闭,面色惨白,气息全无,一那心口位置,竟是有些冰冷了。
船家见状,在一旁叹道:“溺水太久,怕是救不回来了。”
凌宇洛瞥他一眼,没有说话,却是将那少年身子侧过身去,稍用内力,轻拍其背部,几下之后,少年却并未依她所想吐出水来。
有船夫低声道:“我们方才已经这样试过了,没用。”
这情况,有些糟糕了。
凌宇洛迟疑下,又将他放平,猴儿小白一声低吼过来,凑到那少年面前,口中嗷嗷直叫,凌宇洛心中着急,一掌过去,将它拍开,依照前世所学急救手法,伸手掰开少年的嘴巴,捏住其鼻子,自己深吸一口气,凑上前去,给那少年做起人工呼吸来。
这一来一往,却是将身后之人看得呆住,荷叶忍不住大叫:“王妃,你做什么?”
她做什么?还不是为了救人!这个时候,跟这些思想守旧的古人,哪里说得清楚!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愿不被那个冰山看到就好!
思想间,动作却是没停,又一口气吐出,正要撤开再来,忽然觉得不对,口中却是多了一样柔软滑腻之物,裹住她的香软丁香,深深吮吻。
这个少年,当真是风月之人,接吻的手段好生厉害,而且,稍一清醒,便是逢迎而至,出自本能!
凌宇洛心念意动,一指戳向他的腰间要x,那少年松口,兀自昏了过去。
擦了擦被他吻过的唇辩,慢慢站起身来,看着那惊魂未定的众人,沉吟道:“船家,这个少年交由你来处理,等他醒了之后,就送他回去,我明日派人送银子过来,当作酬谢!”
船家连连点头,行礼称是。
荷叶急急过来,给她披上一件披风,连声道:“王妃,你要不要紧?”
凌宇洛摇了摇头,想到自己一身湿透,也没有衣物更换,谈何游湖,船一靠岸,让荷叶给了船钱,便是上了马车,飞速返回。
马车上,运起本门内功驱寒,直到马车停下,也只是将身上衣物烘了个半干,叹了口气,自己疏于练功,真的是倒退了不少。
一下马车,冷风吹过,身子轻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刚要迈步进门,却听得府门内轻柔一声:“小洛,你到哪里去了?”
却是林太妃,还有……齐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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