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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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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澈想了想,笑嘻嘻道:“当年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在我老爹的皇g里面?老实说,你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

颜青听得忍俊不已,哈哈大笑:“你哪有那么风光,我第一次见你,你正苦着脸,颇不情愿地在山门外面打扫落叶,个子只到我x口,长得又瘦又小的,我一把就将你抱起来了,你只吓得哇哇大叫……”

他说着,似是想起前尘往事,微微含笑,目光逐渐柔和起来,整个脸庞都好看了不少。

端木澈看得一呆,心中微动,不禁轻声问道:“我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定下的亲事?那个,之前,我是怎么叫你的,叫你什么?”这个大胡子,看久了,也就慢慢顺眼了,唉,老就老点,丑也将就,反正是男人四十一枝花,只要对她好就行,被当做嫩草吃吃倒也无妨。

“这个,我们是最近才定下的亲事,皆是出自你父皇的意愿,你自己其实并不太情愿……”颜青看她一眼,又低低说道,“你之前,一直叫我大师兄。”

是了,那个薛伯伯说,她与这个未婚夫是同门师兄妹,他是大师兄,她是小师妹,中间还有两名师兄,一个姓泰,一个姓纪,都是对她呵护备至,宠爱有加。

瞥他一眼,轻笑道:“我们都订婚了,我怎么可能还叫你大师兄?就没有别的亲热一点的叫法?”

颜青脸色微红,低声道:“你叫我……青哥。”

青哥?真是有些r麻,怎么不叫青叔?

清了清嗓子,又要再问,颜青却是伸手挡住她的唇,正色道:“好了,今日说话已经够多了,到处刚好满九句,剩下一句晚些再说,快些把药喝了!”说罢又将上市温热的药汁喂到她唇边。

都怪那薛伯伯兴起的怪规矩,说她嗓音受损严重,需要慢慢恢复,从那日醒转之后一个月,每日只能至多说上十句话,可真是憋死她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虽然自己打死想不出原先的嗓音是什么样子,可是对于现在这副鸭公嗓子实在是深恶痛绝,这哪里像是个女孩子的娇媚嗓音,比男人声音还要难听,真是不鸣则已,一鸣吓人!为了早日恢复正常嗓音,只好遵命了。

端木澈嘟着嘴,就着那药碗,一口饮尽,抬眼之际,却见颜青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轻声说道:“嘴巴上还有,像只小花猫。”

正愕然之际,他已是手指过来,将自己唇边的药渍尽数勾去,那动作极尽温柔,使得她心跳不止,没想到这副chu犷外表下面,居然藏着一颗如此细腻之心。

不过,若是他能够更进一步,直接吻去她唇上的药汁,那就更加浪漫了。

——这一把毛茸茸的大胡子,不知接起吻来,会是什么滋味,会不会把自己扎的很痛。

想起来,心底竟是有了微微的期待。

又过两月,那箭伤慢慢愈合,x口与腿上的兽爪抓伤也是结了疤,嗓子也是又好了许多,可以开口说话,而且不再是公鸭嗓,变成了沙哑低沉之声,薛明宣让颜青每日采来新鲜野生蜂蜜,以药庐背后的山泉调和,再加上清早花间晨露,说是每天早上让她喝上一杯,从不间断,假以时日,兴许能够恢复如初。

再有便是她日夜所睡之寒玉床,却是薛明宣花了多年心血,从极北苦寒之地,在数百丈坚冰之下挖出来的寒玉所制而成,为天下至y至寒之物,习武者坐卧其上,心火自清,而对于受伤病重之人,却有着治病救人,事半功倍的疗效。久而久之,伤势愈合,病痛渐消。

一日醒来,面前却是立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握住她的手,眼中带泪,嗓音略显呜咽:“好孩子,师傅不能改变天意,真是让你受苦了……”

师父?就是颜青口中那闻名天下无所不能的天机老人?

“没关系,你只要帮我报仇就行了,那些放箭s我,下药害我的人,哼哼,杀他个片甲不留!”真是不错,身边尽是些绝顶高手,泰山北斗级的人物,今后的日子风光无限了!

听得她的话,天机老人却是转过脸去,微微叹气,不再言语。

颜青见状,看了那榻上之人一眼,凑近问道:“师父,你这一路而来,可有老……他的消息?楚京如今情形如何?”

天机老人低声道:“他……不太好,楚京传出王妃之殇,那辅政王守灵十日,形容枯槁,有如行尸走r……”

端木清远本是坐在一旁,此时却是冷笑一声道:“他如此冷清绝意,这番下场,真是活该!早知如此,朕当初就该把人带回火象去!都怪朕不好,害上这一身该死的病……”

天机老人瞥他一眼,道:“这其中也有内情,不可说得如此绝对,你们这样决定,到时如何收场——”再转向颜青,皱眉道:“阿青,当初在山上没待几日,为师倒是忽略了,却原来,你也是存了与他们一样的心思……”

颜青低下头去,说道:“都是徒儿不好,异想天开了,徒儿过一阵就去说明实情……”

端木清远摆手道:“不必了,颜将军,朕早有此意,你就不必推辞了,澈儿是朕的女儿,她的终身大事,自然是朕做主!”

天机老人瞪向他道:“你这个老顽固,真是不可理喻,当初辜负了兰若,现在有什么资格来管她的女儿!”

端木清远立时吼回去:“你比我老多了,糟老头!当年若不是你帮助兰若逃离皇g,她也不会带着我的骨r远走他乡,孤苦伶仃过一辈子!”

“你——”天机老人指着他道,“你还好意思怪人家年轻小子,你当年还不甚一样,始乱终弃……”

端木清远怒道:“那是误会!是误会!我除了兰若,从没有过别的女人!”

天机老人冷笑道:“你的事情是误会,比尔的事情难道就没有可能是误会?我自己的土地,心x品质如何,我心里清楚得很,阿越他……”说到这里,忽然听得声响,顿时打住,侧头看向榻上之人。

只见端木澈面色苍白,呼吸也是急促起来,颜青一把抓住她的手,急急问道:“澈儿,你怎样?哪里不舒服?”

薛明宣也是一步过来,捏住她的手腕,手指搭上,凝神屏气。

端木澈深吸一口气,朝他们安慰一笑,说道:“不知为什么,刚才听你们吵架,听着听着就觉得心头慌得很,喘不过气来。”

众人听得一惊,齐齐望向薛明宣,只听得他放开手,叹了口气道:“对于过去的事情,稍微的一点提示,她脑子里都会产生抗拒,唉,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不要再给她施加压力,也不啊哟再提了。”说罢,面向天机老人道,“老友,阿青这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他与……澈儿,也是般配的,你就不要再反对了,只要他对澈儿好,我是全力赞成。”

天机老人叹口气,看了看颜青,再看看待在他怀中蹙眉不语的少女,转身走了出去。

端木清远却是走到窗前,看着外间的景致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哎,这个师父跟她那面具老爹似乎很不对眼,两人每次同处一屋,脸色y沉,也没个笑容,从那回争执之后,干脆是不再同时出现,只要这师父在,那面具老爹绝不出场,那面具老爹在,这师父也不见人影。

这两个老头,难道之前有仇么?听他们当日吵闹一阵,倒是有些明白过来,这两人前半辈子多半是情敌,同时爱上了那名叫做兰若的女子……那个兰若会是自己的亲娘吗?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端木澈身上的病痛大半好了,只除了那一身的狰狞伤痕。

为此薛明宣绞尽脑汁,熬白了不少头发,用尽了药庐珍藏的灵丹妙药,伤口倒是渐渐痊愈,却仍是留有细碎痕迹,端木澈自己并不太在意,反正这个身子又不是自己的,说不定哪天就突然穿回去了,治不治好都没有太大关系,谁知薛明宣关在房中,苦熬数日,竟是制出了一种黑玉生肌膏。

这个药膏,以药庐附近特有玉峰王浆为主要原料,加入天然深潭冰泥,再配以药庐各种珍贵药草制成,薛明宣令颜青每日一早一晚为她厚厚敷在伤患处,说是坚持一年半载,应该能消除身上的疤痕,一身肌肤平滑如初。

当世神医的话,哪能不听,更何况,自己醒来之后,虽然没有照过镜子,也没有离开过这石室一步,但从他们日常言语当中知道这张脸却是美得冒泡,令得她那大胡子未婚夫经常都是看得目光痴痴,既然生成一个大美女,自然要有一身与之相衬的好皮肤,至少在回归之前,可以迷死一大堆古代帅哥……

哈哈,想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当然,这个想法是不能让那个大胡子知道的,她可不想看到那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听说,当初他一掌就打得那群狼之王脑浆迸裂而死,可见武功有多高强,脾气有多火爆了,不知以后会不会用到她身上?对老婆动手,打老婆的男人,她可是坚决不要的!

话说回来,这敷药的过程,实在是香艳之极,因那伤口本是在她x口,后肩以及腿上,尽是些敏感部位,她倒不觉得什么,本来病不忌医,那颜青,却是手指轻颤,咬紧牙关,不知是心疼还是后怕,一张脸黑了又红,红了又黑,实在吓人。

“青哥,痒死我了,就是那后面肩上,你能不能帮我挠下?青哥,好不好?”端木澈趴在寒玉床上,原本就是冷得打颤,再加上后肩伤口长出新r,奇痒无比,实在苦不堪言,不断在上面磨来蹭去,随着那扭身的动作,本是搭在背上的薄被,此时也是大半滑落,露出一大片晶莹细腻的香肩玉背。

背后之人一声不吭,只隐约听得吞咽口水的声音,略显chu糙的手指沾了药膏过来,轻轻涂在那后肩的伤处,药膏清凉爽沁,多少缓解了身上的痒痛,令得她快活低吟起来:“好青哥,对,就是那里,你用力一点啊,好爽!舒服死了!”

颜青屏住气息,几下涂抹完毕,便是将薄被拉上,将她遮得严严实实,一步跳开,大步朝门外奔去,边跑边回头道:“药膏用光了,我去找薛伯伯拿新的,你先自己歇会!”

呵呵,这个未婚夫,脸皮真是很薄,那个药膏还剩下大半瓶,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话说回来,自从这个身子醒来之后,他们这对所谓未婚夫妻,真是纯洁得可以,就是握了握手,抱了抱身子,连个亲吻都没有,实在说不过去。

照理说自己长得也应该不差啊,这个大胡子身材有款有型,也应该是个正常男人,怎么就不主动跟自己亲热亲热,方才就露了点肩背出来,竟然把他给吓跑了,不知他还能不能记起,她x口与腿间的疤痕可还没有抹药呢!

懒懒趴在寒玉床上忍受着那一片冰冷寒气,过不多时,就听得门开了,颜青又走了过来,哑声道:“还有地方没有搽到……”

端木澈暗自好笑,被他翻转过来,对上他的脸庞,不觉愕然:“青哥,你的头发上怎么在滴水,今日天气不热啊!”

颜青低下头去,一边抹药,一边闷声答道:“跑得太快,流汗了!”

端木澈哈哈大笑:“你脸红了,你在说谎!”看他一眼,突然拉住他的手,“青哥,我有话问你……”

“什么?”颜青没有抬头,咬着嘴唇应了一声,浑身绷得死紧。

“你……之前经常亲我不?我都不记得了。你那大胡子,把嘴巴都遮住了,我们是怎么接吻的呀?”端木澈突然伸手,勾下他的脖子,低低笑道,“要不,我们来重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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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火凤涅槃第四章诱惑成功

这样的动作,这样的言语,敢说是这天底下最大的诱惑,神仙都难以拒绝。

更何况,他不是神仙,他只是个凡人。

颜青盯着那柔嫩的红唇,心跳若狂,微微喘息,心中尚有一丝理智:“澈儿,我……不行……”

端木澈却没有打算放过他,眨了眨眼,微笑道:“哦,你不行?是哪里不行?”说罢,一双灵动的大眼在他身上都处乱转,半晌过后,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甚是惋惜道,“这样好的身材,居然那个不行?”

话声刚落,已是被他大手捧起脸颊,目光炯炯过来,低叫道:“好了,你别激我……”

哈哈,鱼儿上钩了!

端木澈忍住笑意,顺着他的动作,小脸仰起,撅着樱唇道:“我哪有激你,那可是你自己说的呀,你放心,薛伯伯是盖世神医,包治百病,就算治不好,也没关系,我也不会嫌弃你……”

“你这个小家伙,绝对是故意的!”颜青咬牙切齿一阵,终于忍受不住,朝她俯身凑了过去,一字一顿道,“你听着,我颜青,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就在四目相接,鼻尖轻触之时,端木澈却是低叫一声,蹙眉道:“青哥,我现在是病人啊,薛伯伯说了,需要静养,不能太过激动,你能不能再忍下,等我好了以后,我们再亲热……”

“你……”颜青张了张嘴,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松开手去,退后半步。

对着面前那一脸无辜的女子,实在舍之不得,又长臂一伸,将她拥进怀中,长长叹息一声,无奈道,“澈儿,我发觉我已经放不开你了,怎么办?”

端木澈怔了一下,轻笑道:“那就别放开啊,只要你对我好,老点丑点我也不介意。”

颜青捏一下她的脸颊,笑道:“总是嫌我老,说我丑,就不怕我伤心吗?”

端木澈靠在他的x口上,闻着那阵阵强烈的阳刚气息,满足叹气:“外表只是其次,只要你人好心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颜青挑了挑眉,苦笑道:“在你心里,也只有他,才称得上美……”声音逐渐低下,几不可闻。

“你说什么?”端木澈懒懒道,伸手过去,以手作梳,帮他整理他的胡子,可别说,这把大胡子起来还挺舒服的,不软不硬,很有韧x,这个未婚夫,也不算太丑,至少长得很威风的,一国大将军呢,听说还被称为战神……

“没什么……”颜青摇了摇头,牵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宽大厚实的掌心,轻轻摩挲着,“好吧,你的激将法又一次成功了,过两日,我便将这胡子剃掉,不过,在踢掉这一脸胡子之前,仍是要以老规矩惩罚一下……”

老规矩,什么老规矩?

正疑惑不解,只觉得眼前一花,他已经啪嗒一声在自己脸上亲了一口,那满面的虬须,触在柔嫩细滑的面颊上,有些麻酥酥的,倒也不觉得十分扎人。

哦,这个男人,还会偷袭,可不像自己想象之中那般木讷,有些好玩了。

捂着脸颊,正自顾自想着,颜青却是手指过来,轻点朱唇,低声道:“等我剃了胡子,下一回,就该是这里了……”

哦,听这话里的意思,敢情他们之前还没有接过吻啊,真是太无趣了!

醒来第四个月,这一天,端木澈终于走出石屋,得以重见天日。

这个药庐,地处金耀西北十万大山的一处山谷之中,地势低矮,风光宜人,四季如春,如同人间仙境,世外桃园,靠在薛明宣特意为她制定的楠竹躺椅上,懒洋洋晒着太阳,真是说不出的舒服惬意。

那边平地上,天机老人正在给尹方指点一套刀法,据说她这个公主手下的火凤卫个个擅长骑s,其他武功则是稀松平常,一旦到得地下,与人短兵相接,则很是吃亏。

这个师父收徒极为严格苛刻,颜青是大徒弟,自己是关门弟子,心底有丝好奇,那另外两名师兄,却不知长什么模样,是否都如这大师兄一般形象威猛chu犷?

茅屋顶上冒出袅袅青烟,却是薛伯伯在为她那个面具老爹进行药蒸治疗,这个老爹多年前受过极重的内伤,身体一直不好,这次与颜青出现在药庐,其实正是来求医治病的。唉,她爹是老药罐,她是小药罐,颜青今后的日子不好过呢,够他受的。

对了,这四人各在各处,她那大胡子未婚夫,却是跑到哪里去了,半日不见人影?

又闭眼靠了一会,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甚是无聊,索x站起身来,想了想,慢慢朝着那茅屋背后的清溪走去。

刚一转过屋檐,就看见不远处那个伟岸的身影,此刻正是卷起衣袖裤腿,赤脚空手站在齐膝的溪水了,双手齐发,往水里一抓,一尾活蹦乱跳的鱼儿离水而起,抛进岸边的一只竹编鱼篓之中。

端木澈轻手轻脚走过去,只在三尺之遥,拍手笑道:“放着好好的大将军不做,跑到这里来捞鱼,如此没有志向,你就不怕我反悔,不嫁给你?”

“我过来洗脸,看见有鱼,想着给你做点好吃的……”颜青早知她过来,也不诧异,在溪水中洗净双手,慢慢转过身来。

“青哥……你……你的胡子呢……”端木澈瞪大了眼,指着他的面容,手指微微发颤,眼前之人剑眉明眸,挺鼻丹唇,一张俊脸光洁清爽,英武异常,那一把大胡子却是被剃得干干净净。

颜青了下巴,几步上得岸来,有丝诧异她的表情,跟在山上之时有些不一样呢:“我不是说过我要剃掉的么?有什么问题吗?”

端木澈呜咽一声,扯住他的x襟,低叫道:“我以为你是开玩笑的,哪知你居然真的剃掉了——那么威风的大胡子,人家这几个月都看习惯了,也喜欢上了,你,你干嘛要剃掉啊?还来,还我的大胡子来!”

颜青愣在当场,哭笑不得,只得轻轻搂着她,好言劝慰:“好了,我错了,我以为你不喜欢这把大胡子,你一直说它丑,说我老……我今后随它长去,再也不剃了,好不好?”

端木澈伏在他x口,闷闷道:“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要事先征求我的意见,早请示,晚汇报……”

“嗯,记住了。”她的身子柔软纤细,带着淡淡的药草与花蜜的混合香气,令得他神思恍惚,有丝难以置信,多年隐藏的心事,在这一刻,竟然奇迹般地梦想成真了吗?

端木澈满意点头,伸手朝他面上去,着看着,突然停住手,低低叫了一声。

——那脖子上,有着一处细细的割伤,隐隐渗出血迹来。

颜青会意,拉下她的手,漫不经心道:“薛伯伯的道我使不顺手……”

端木澈呆了呆,心底突然涌起温柔怜爱的情绪,挡都挡不住,情不自禁踮起脚来,对着那伤痕,轻轻吻了上去。

颜青身躯僵硬,原本轻轻搂着她纤腰的手掌一下子扣紧,微微仰起头,感觉那温软的唇瓣如羽毛一般轻柔刷过,只那么短短一瞬,内心狂热的火焰,却是猛然窜出,冲天而起。

“澈儿……”俯下身来,面对着那娇艳的花瓣,眉头紧皱,眼底仍是有丝犹豫。

“我数十声,你如果不亲下来,我就不要你了,另嫁他人——”端木澈话一说完,立时报数,快得像竹筒倒豆子,g本不给他思考的余地:“十,九,八,七,六,五,四,三……”

那个二字还没念出来,樱唇便是被一口封住。

那么高大硬朗的男子,嘴唇却是如此柔软,而又火热,一触之下,有着深深的悸动,与浅浅……的失落。

奇怪了,怎么会失落?

心底的感觉好生奇怪,就好像在与丈夫之外的情人偷欢一般,颇不自在。

颜青,就是她的未婚夫啊,跟他亲热,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抛去这莫名无谓的心思,闭上眼,微启檀口,他的长舌本能进入,与她的纠缠在一起。

亲密如斯,脑中却是一阵眩晕袭来,浑身无力,只得双数紧紧攀住他的宽肩,就如同溺水之人死死抓住一块救命浮木一般,不知不觉,一滴眼泪滑落下来。

颜青正是神魂颠倒之际,口中骤然一苦,察觉到身下之人的异常,虽然不舍,仍是松开唇舌,柔声道:“澈儿,怎么了?”

端木澈茫然抬眼,轻轻说道:“我不知道,我忽然觉得心里有点难过……”

如此甜蜜的时刻,心里无端觉得难过,却不知所为何事,所为何人……

颜青眸光闪动,忽的叹了口气,凑到她额上轻吻一下,低声道:“我会好好爱护你,不会让你再伤心,难过,相信我……”

端木澈点了点头,渐渐平静下来,忽然想到什么,挣开他的怀抱,兴奋跑过去查看那鱼篓,只见里面已经有好几尾鱼儿游来游去,不由叫道:“青哥,你好厉害!”

颜青笑了笑,蹲下身去理好裤腿,穿好鞋袜,随即站起,将她连同鱼篓一起抱起来:“时辰不早了,走吧,我做鱼汤给你喝!”

这个身子也算是高挑了,被他抱在怀里,却觉得自己无比娇小,这个未婚夫,真是太魁梧了,这样宽阔坚实的怀抱,实在让人觉得安稳舒心,满足得要命!

端木澈一脸灿笑,被他一路抱着回到茅屋,直到走进门去,面对这那一屋子的人,都没有被放开。

天机老人本是坐在屋子中央,见此情景,缓缓站了起来,微微皱眉道:“阿青,你这是……决定了吗……”

不待颜青回答,端木清远已经是喜滋滋过来,欲要接过他怀中的人儿:“颜将军,这就对了,正好大家都在,要不我们商量个日子,在回荣城之前,把这亲事办了……”

端木澈见他手伸过来,别过脸去,扯着颜青x前的衣襟,把头埋在他的x前,对于这个面具老爹,实在没有什么亲切感,远不如这个大胡子未婚夫感觉窝心踏实,哦,现在他已经剃掉了胡子,也不能再叫大胡子了……

薛明宣却是捻须笑道:“办喜事,这个主意好,我这药庐还真是难得热闹一回,要是真的定下来,我这就准备新房去!”

尹方也在一旁抱拳喜道:“恭喜颜将军!恭喜少主!”

“去,去,少在一旁瞎起哄!”天机老人瞪他们一眼,转头唤道,“阿青,出来,我有话问你。”说罢,头也不回朝屋外走去。

颜青神色默然,将她轻轻放了下来,扶坐在椅子上,轻声道:“师父叫我,我去去就来。”正欲转身,衣袖却是被她抓住,一双大眼可怜兮兮望着自己,“青哥……”

“我很快就回来,等着我。”颜青抚一下她的面颊,再看她一眼,疾步离开。

“这小两口,都依依不舍了,真不知者老友还在执着什么?”薛明宣摇头晃脑说道,“同样都是自己的徒弟,就不该有所偏颇,阿青又成熟又稳重,我是一直最看好的……”

端木清远也是随声附和:“不错,颜将军……”忽然打住,笑道,“看我这脑子,怎么还叫他这个,也该改过来了,我也跟着你们叫阿青好了。”

两人越说越高兴,尹方却是走过来,俯身问道:“少主,你是不是不舒服?”

端木澈揉了揉太阳x,蹙眉道:“没什么,我只是担心,不知道师父会跟青哥说什么……”这个师父,怎么就一直反对自己与颜青的婚事呢,恋人都是他的弟子,手心食r,手背也是r,这亲上加亲,他应该更高兴才对呀,为何会这般表现,真是想不明白。

自己都渐渐接受了这个看似chu犷,实则细腻的男子,那一把大胡子一剃,居然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呢,真是捡到宝了,呵呵,好在其他人也是支持的,那一票反对,直接忽略不计!

坐了一会,感觉到端木清远投来的关切目光,心中一动,又嘻嘻笑道:“那个,老爹,你这面具是纯金做的不?给我也打一个如何?”

端木清远怔了一下,道:“我是因为昔年被人划伤了面目,有此苦衷,才戴面具遮丑,你这么美一张脸,戴面具做什么?这个东西戴着很沉,可一点不舒服。”

端木澈扁了扁嘴道:“当皇帝的人,别这么小气,我不过是想弄一个来玩玩,没别的意思……”在穿回去之前,自然要敛些金银珠宝放在身边,这药庐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看着这个黄金面具还不错。

端木清远笑道:“这个面具天底下可只是一个,这是我火象国主的身份象征,哪里能随便再造,你那火凤令,带着轻巧,应该好玩多了。”

话是如此,可是自己还是比较眼馋那个黄金面具呢、

端木澈敲了敲额头,正要再继续讹诈,忽然听得门口脚步之声,却是颜青大步走了进来,天机老人却是不见人影。

“青哥……”欢呼一声,朝着那伟岸身影,径直奔了过去。

“唉,真是女大不中留……”端木清远摇头叹气,拉着薛明宣与尹方一同步出。

“快给我说说,你师父,哦,不,是我们师父给你说些什么?他是不是不同意我们两个的婚事?他到底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你呀?”

“你问题真多,我都不知怎么回答了。”颜青微笑看着她,却是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卷来,递到她手里,道:“师父同意啦,这是他送给我们的礼物。”

端木澈张了张嘴,低头一看,只见那书页上写着“空明神功”四个大字,略微翻下,前面半部注明是内功心法与口诀,后面半部则注明是拳法与剑术。

“结婚礼物,就送个破书呀?这个师父,还真是小气!”

颜青却是正色道:“可不能这样说。这个是师父数月来的心血,是专门为你写的,你一身武功尽失,师父嘴上不说,心里真是难过极了……”

端木澈惊讶抬头:“我还能重练武功吗?不是说我的琵琶骨已经被人捏碎了,这辈子都不能再练武了吗?”

颜青重重点头道:“能的,师父说了,这个空明神功是针对你现在的体质而创,只要勤学苦练,刻苦专研,加上你天资不凡,一年时间就能小有所成……”

一年,倒不是太辛苦,若是穿不回去,就留在古代做个游侠也是不错,加上个暂时还不觉尊贵的公主身份,身边还有个英俊威武的将军老公,这个穿越,好像也没她最初想的那么糟糕了。

不过,这个婚事,实在答应得太顺利了一些……

忽然有丝紧张,眯起眼盯着颜青道:“你跟师父到底是怎么说的?我们真的要再这里成亲?”

颜青笑道:“若我说是,你会觉得欢喜吗?”

端木澈咬着唇,半晌才道:“这还用说,自然是欢喜的。”

忽然觉得心慌意乱起来,自己,真的要嫁给眼前这个男人吗?

颜青大手过来,将她圈进怀中,低声道:“师父给出一个条件,让你养好身子,把空明神功全部学会,我们才能成亲,我想也是,这段时间,我还须协助皇上夺回政权,重振朝纲,让你风风光光回到火象去,做天底下最美丽最高贵的公主。所以,我答应了……”

不对啊,这个条件,怎么听起来像是个y谋?

绝对是个大大的y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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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火凤涅槃第五章又见故人

如此说来,欲成亲事,唯有养身与练功。

身上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那周身大大小小的疤痕,也是在每日早晚从不间断的药膏敷治与汤药内服的双重治疗下,渐渐淡去,几不可见,只x口与后肩箭伤过重,还隐隐有丝痕迹。

这回重新习武,天机老人极是慎重,不止给了一本《空明神功》秘籍,还让颜青在药庐附近平出了一块空地,架设了梅花桩,入门功夫由颜青督导练习,内家心法与拳法剑术则由他自己亲自教授。

自从开始学习之后,端木澈自己也是颇感奇怪,明明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可是对于颜青所教那些蹲马步,上梅花桩,穿梭腾跳的动作却是一看就会,过目不忘,每天练习下来都是状态良好,进步神速,直把天机老人看的连连点头,微笑不止。

究其原因,也许是因为自己潜意思里却是酷爱习武,一心恢复功力,不想成为一个无法自保的废人吧?

没过几天,入门功夫教完,天机老人开始传授她这套神功的心法口诀,并言明这套心法,却是与她几位师兄所习内功全然不同。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为师研究出来的这套武功,首先旨在空与明二字,空为空虚无物,明为清楚明白——”天机老人念着,随手在尹方提来的篮子里拿起一只茶杯来,倒了茶水,递给她道,“你看,这只茶杯,只因为中间是空的,才有盛水的功用,倘若它是实心的一块瓷土还能装水么?”

端木澈不住点头,很是兴奋,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天机老人目光落在那对面茅屋之上,又说道:“建造房屋,开设门窗,只因为有了四壁中间的空隙,房子才能住人。倘若房屋是实心的,倘若门窗不是有空,砖头木材四四方方地砌上这么一大堆,那就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端木澈听过之后,心有所悟,说道:“如此说来,我要练这套功夫,也是需要身心空无一物,方能接纳更多。”

天机老人眼露欣喜,点头道:“不错,悟x真好,如今你身上功夫尽失,已然空灵,就不知心头是否也是如此?”

端木澈有丝茫然,往那不远处站立之人影看了一眼,终是说道:“我不知道,应该是一片空白了吧……”

此番穿越,天资过人,一套心法口诀对她而言,并不困难,只花了半日时间,便已记熟,倒背如流,每日除了吃饭睡觉,以及喝药敷伤,其余时辰全是在那寒玉床上打坐,练习吐纳之法。原先在寒玉床上日夜静养,治疗伤势,已经知道其神奇功效,哪知此时开始练习内功,更是发现这床榻的好处来,只一两个时辰,竟是如同练了几日一般,真真是事半功倍。

待得两月过去,端木澈内劲已有小成,一掌劈去,庐前小树即是枝叶翻飞,摇曳不止。至此,开始学习拳法与轻功,以及剑术。

每回练功,颜青都在一旁观看,见那纤细身影出拳翻掌,身形起落,便如林间猎豹,既灵巧异常,又迅捷无比,与自己所学功夫实在千差万别,g本看不出源自同门,不禁感叹,师父一身所学实在博大j深,趋于化境,只几月时日,就能研究出一套如此独特的功夫,实在无愧这天下第一人的名号。

等到开始练剑,天机老人却是从行囊之中取出一柄古朴长剑,交到端木澈手上。

端木澈听得颜青在身边讶然叫了一声,低头细看,只见那剑鞘成色斑驳,并不出众,当下也不在意,随便抽出剑身,却是寒芒闪现,青光耀目,即使如她一般眼拙的外行人士,都是一眼看出这长剑非同一般,只怕是上古神物,世间名剑。

天机老人面朝颜青问道:“阿青,你还记得这剑?”

颜青不敢隐瞒,抱拳道:“是,弟子记得当年初上灵山之时,曾见过师傅使用此剑,师父当时告知弟子,此剑名唤风吟,吹发立断,削铁如泥,是师父当年叱咤江湖的随身宝剑,但是自那之后,却从来都没有再见过,我想,老二他们几个应该连看都没有看过……”

天机老人点头道;“不错,难得你还记得,澈儿,这柄风吟长剑,从今日起就是你的了,你功力尚浅,有此利器,即可增强剑术威力,纵使遇到强敌,只要好好使出为师教你这套空明剑法,便是无可畏惧。”

说罢,便是取过端木澈手中的长剑,跃上梅花桩,一剑在手,左削右劈,随意挥洒,使出一套剑法来,一招接一招,每一招都是浑然所成,有招若无招,却又变化莫测,似鬼似魅,每一处间隙都无丝毫迹象可寻。

颜青在下面看的兴奋若狂,大声叫好。

端木澈武功g基尚浅,有些不明所以,只听得他侧头说道:“师父这剑招,跟以往我们所学机剑法截然不同,存招式之意,而无招式之形,就好像一个人外表不动声色,只把想法埋在心里面,让人防不胜防,毫无招架之力。”

哈哈,这套剑术,听起来倒是很腹黑,实在不错,一定要好好学习。

剑术舞完,天机老人收剑飞身下桩,并不藏私,将那剑术口诀与动作要领细细说与她听,逐一比划,详尽讲解。

端木澈原本聪敏机智,加上这师父尽数教授,还有那未婚夫在一旁配合拆剑过招,不出十日,便是基本掌握这剑术j髓,一柄风吟长剑舞得有板有眼,场上不见人影,只见银光包裹,连绵不断,除了力道尚有不足,却也挑不出其他毛病来。

就在她勤加练习的同时,颜青也开始准备回国之事。

据说,当初端木清远旧疾发作,突然病重,g中御医束手无策,无奈之下,颜青只好护送他前往位于金耀与火象接壤的药庐来医治,因为事出紧急,端木清远在临行之时急招敏亲王端木清羽代政,处理朝事,并写下授权诏书。

谁知端木清羽利令智昏,权欲熏心,竟趁两人离京之际,使尽手段封锁消息,黄袍加身自己坐上龙椅,并在火象境内四处张贴皇榜,设下伏兵,全力追缴所谓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逆贼颜青。

颜青一路遭遇围追堵截,苦战不断,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带着病重的端木清远逃离火象,凭借高超武功与过人胆识,自西北边境群山进入金耀,在没有任何地图路线可循的情况下,只是凭着儿时与师父天机老人来此小住的记忆,终于找到薛明宣的药庐所在,说到底,他们也只不过比端木澈早来两个月而已。

前些日子,尹方已经动身返回火象,召集联络火凤卫,在边境一带集结,伺机行事。

按照颜青的说法,他这回只身潜回火象,与火凤卫会合,持端木清远的传国玉玺与兵符,先夺回兵权,肃清军中亲王势力,与金耀商议停战,再率大军直取荣城,兵临皇都城下,待得平定g中叛乱之后,最终前往药庐来接父女俩回国。

此言一出,端木清远却是摇头道:“阿青,不是朕信不过你,只是此去实在凶险,你毕竟是孤身一人,势单力薄,而那端木清羽蓄谋已久,雄兵在手,朕实在不放心,此事还须从长计议……”说罢,目光却是在天机老人面上停留一下,随即抽离。

天际老人瞥他一眼,淡淡说道:“你不用看我,我当年曾发誓不再踏入火象一步,说出之话,绝不反悔……再说,这是你的事情,你能不能再当皇帝,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端木清远霍然站起,指着他冷冷质问,“阿青与澈儿都是你的弟子,你不帮他们,却要帮谁?你难道不想让澈儿早日恢复公主身份,得回她应该拥有的一切?难道你想让他们两个在这里躲藏一辈子?这个金耀,她还呆得下去吗?”

“陛下……”颜青赶紧扶住他的手臂,轻声道,“我此番潜回火象,确有十足把握,陛下不必为我担心,只管在药庐静心治病,三月之内,我一定会安然折返,接驾回g!”

薛明宣也是随声附和道:“端木皇帝不必着急,阿青做事一向chu中有细,沉稳谨慎,我这些年来摘采草药,往返两国边境,经常听得火象军中上下对他赞誉有加,心服口服,那端木清羽夺取皇权容易,想要让军中将士听命于他,却不是件易事……”

“事不宜迟,我打算明日一早就动身——”颜青说着,转向薛明宣,抱拳道:“薛伯伯,陛下与澈儿,就拜托了!”

薛明宣皱眉道:“怎么尽说这等客套话?你再是如此,我可就不给他们治了!”

“阿青,估计澈儿不会答应——”天际老人沉吟一阵,说道,“如今她是雏鸟心态,在所有人之中,最依赖的就是你,你要好好给她说……”

雏鸟心态?恩,也难怪,自己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大胡子未婚夫,自然觉得格外亲切安心。

方才在寒玉床上一觉醒来,那个时常守着自己午眠的未婚夫并不在身边,一路找来,才发现他们关起门在讨论大事,居然将她摒除在外,实在有些可恶。

端木澈捂住口鼻,屏气凝神又听了一会,这才推门进去。

“你们在聊什么啊,聊得如此开心?”大摇大摆过去,一屁股坐下,当着众人的面,端了颜青面前的茶杯张口就饮,直把颜青看得俊脸微红,却又开心不已。

这个青哥,与他都不知直接亲过多少回了,这间接接吻,又有什么好害羞的!

见众人都没说话,直把目光投向颜青,一双大眼也顺势瞟向身边之人。

颜青轻咳一声,柔声说道:“澈儿,我要回火象一趟,大概两三月回返,到时候我带着军队风风光光来接你,好不好?”

端木澈迎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好。”

这一个好字,却是惊得满屋子男人长大了嘴,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受刺激了……”薛明宣一步过来,手指搭在她的脉息上,感觉一阵,怔道,“脉息平稳无恙,澈儿,你……”

“我什么?我很好啊。对了,青哥要走了,我们要单独呆一会,说些体已话,你们这些大灯泡就不要跟来了……”端木澈笑嘻嘻说着,拉起颜青一溜烟跑了。

“澈儿,你听我说——”颜青一路喊着,却是被她抓得紧紧的,不住朝前跑。

跑到山坡上,这才松开他的手,背过身去,自顾自坐了下来,那背影,纤细柔弱,直把他看得心头一颤,这个小人儿,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捧在手心,又怎么舍得一朝分别?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三月时间,又该是多少个难熬的日日夜夜?

“澈儿……”颜青上前一步,大手握住她的双肩,低声道,“我是火象大将军,此是分内之事,因为陛下的病症,我们已经在这里耽误太久了,我必须尽快回去稳定大局,两国的战事也是必须停止,不能再拖了!澈儿,你等着我,我一定回来接你!”

端木澈垂下头去,在地上扯了一g草叶,轻轻动作着,不予作声。

颜青急了,大手一个翻转,将她扳正身子,面朝自己:“澈儿,我没有想瞒你,你别生气,好不?”

“是么?”端木澈抬眼,一眨不眨看着他,半晌,方才笑道:“我没有生气啊,我只是有点难过而已,你要离开那么久,我会舍不得的……”

与君既相逢,何忍轻离别,话虽如此,但是,她不能一辈子做雏鸟,永远躲在他的身后吧?

她不要做他的负担,他的累赘,她要变得强大,要能够与他并肩站到一起,俯视天下,所以,这一回她微笑放手,但是,绝对没有下次。

颜青松了口气,将她拉进怀中,轻轻说道:“两三月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你在药庐好好调养,陪着陛下。”说着,在她唇上轻吻一下,又道,“师父那套空明神功,一定记得勤加研习,争取早日练成,我好想看到以前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那个小……澈儿。”

端木澈点点头,搂着他的脖子笑道:“知道啦,等你回来,我身子也好了,武功也高了,到时候我们也该成亲了,让我想想,你是将军,我是公主,这大红花轿应该是多少抬,十六还是更多?”

大红花轿,锣鼓震天,好生熟悉的场景啊,自己过去是在哪里见过的吧……

如此心思一晃而过,看着眼前丰厚的唇瓣,将自己的樱唇轻轻贴了上去。

“青哥,我等你。”

……

秋去冬来,大雪封山。

药庐周边,却仍旧是绿茵草长,群莺乱飞,好一个与世隔绝的仙境桃源。

清晨,东方天色逐渐变绯,一轮血红的旭日突然从云雾中露了出来,不知从哪里飞来了许多五彩蝴蝶,群集在庐外花树之上,忽又绕树穿花,自在飞舞。

繁花如海之中,突然多了一名绝色女子,白色衣裙,长袖挥舞,衣袂飘飘,雅丽如仙。

那女子向着顶上阳光,毫不顾忌伸了大大的懒腰,突然绕树而跑,越跑越疾,在树梢之上翻转腾跳,真是身如飞鸟,捷似灵猿,而那满树花朵,竟无一瓣落下,实在是令人称奇。

一阵劲风袭来,却是那女子持三尺青霜长剑,从树上翩翩落下,双脚刚一着地,便是剑走偏锋,行云流水,挥洒自如,但闻一阵低沉笑声,半空中那只最大最美的蝴蝶,被她一剑挑中。

“澈儿,快过来,你薛伯伯回来了,还带了一位客人回来!”茅屋那头,传来面具男子的唤声。

“知道了,这就过来!”端木澈低沉答道,手指一弹,那原本躺在剑尖静止不动的蝴蝶,又展翅飞回花海之中。

回头再看一眼,似是意犹未尽,今日这空明剑法练得不坏,不禁心情大好,收了长剑,转身步向前方茅屋。

尚未走近,便是朝那正围合说话的人群喊道:“是不是青哥有什么消息回来?那客人,可就是送信之人?”

闻声音,其中一人身形一僵,下一瞬却是飞奔而来,转眼抢到面前,眼里含泪,嘴唇嚅嗫着,半晌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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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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