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星重生作者:Ar18
第23节
本来生着重病发烧烧得全身没一个地方不疼，韩竟的心情早已经极其低落了。这回被村委会大妈这么一顿批评，他只觉得憋屈到了极点，怔怔地看着手机的界面，一时间嗓子都有点发哽。
麻蛋麻蛋麻蛋老子招谁惹谁了就想跟对象说两句话而已值得被你这么埋汰吗？老子一不偷二不抢就光明正大谈个恋爱碍你什么事啊？你是高中教导处主人吗就是见不得年轻人好是吗？说什么我占用村委会办公设施，你们那村子穷成那个德行还办的哪门子公啊？说到底还不是你们那穷乡僻壤太寒碜了连个移动信号都不通？你以为我愿意让我对象让你们那鸟不生蛋的地方遭罪么？在我手心里当个宝捧着，你瞧瞧到你们那一个月都被糟践成什么样了？黑得跟个土豆似的，手都不知道粗了几个号，老子找你说理了么？让你赔了么？
——韩竟压根没听懂女人都说了些啥，全凭自己天马行空脑补，越想越离谱越想越生气，到最后气得咬牙切齿的，手里攥着手机在床上来回滚了好几圈。结果滚掉了被子到外面只觉得全身冷得发抖，被风一吹立刻重重打了个哆嗦，只好连忙又钻回被子里缩成一个球。
他正病着身体虚得厉害，这回这么来回一滚，甚至有些胸口发闷喘不上气来，倒了半天才把呼吸调匀，身体沉得连个手指也没力气动，只能直挺挺地躺着。
麻蛋……简直比开始滚之前更郁闷了……
病得床都下不去，什么也干不了，就只能继续睡觉。韩竟在心里数着“一个村委会主任”，“两个村委会主任”，“三个村委会主任”，“四个村委会主任”……
结果刚数到“十六个村委会主任”的时候，手里的手机猛地又震了起来。他困难地把胳膊从大被里抽出来一看——还是那个西北的座机号码。
不是这女的刚才没骂尽兴，又打电话过来追着骂吧……韩竟盯着那个号码满脸黑线地这样想着，纠结了好半天到底要不要接，见那头的人执着地不肯挂，才终于咬咬牙接起来。
“喂？”
电话对面的人稍微犹豫了一下，“……韩竟？……怎么了？你没出什么事吧？”
夏炎显然是一路狂跑过来的，还在剧烈地喘着，说话声音发哑，气也是断断续续的。他的声音显得那么急切而焦虑，隔着大半个中国，透过薄弱的卫星信号传过来，韩竟在话筒这一头都能清晰地感觉到。
听到夏炎声音的那一刻，韩竟只觉喉咙又猛地紧了起来，眼眶甚至有些湿润。他有一会没说出话来，反倒让夏炎更着急了，“你说话啊，怎么了？你别吓我……到底出什么事了？我能帮上忙吗？你等着，我马上订机票，今天就回去，你别着急，我们好好商量，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有我能帮上的我肯定尽力帮你……”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会格外脆弱一点。韩竟这种一辈子也没掉过几次眼泪的人，在电话这头听着夏炎没头没尾的安慰，眼泪一掉下来就止不住了，顺着眼角流下来，把枕头都湿了一片。他吸了两下鼻子，又咳了两声，想着至少别让自己还哭了一鼻子这事暴露得太明显，之后用尽量正常的嗓音说道：“……感冒了。”
有好一会的时间，电话里都是一片尴尬的沉默，只有电流嘶嘶啦啦的声音。而后韩竟分明听到夏炎在电话对面轻声喊了一句：“操……”
——要不是两人相隔这么远，能打一次电话实在不方便，韩竟估计夏炎都恨不得直接挂了电话。
“韩竟，韩竟……你到底明不明白‘家里有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张阿姨跟我说有人打电话来说我家里有事，你知道我担心到什么程度？我从大老远一路跑过来，心脏都快跳炸了，是真的差一点跳炸了……以后这种玩笑咱还是别随便开了成吗，再来两次你就见不到我了……”夏炎的声音虽然带着老大的怒气，但之前那种格外紧绷的感觉也一下子松懈了不少，似乎终于放下心来。
“抱歉，抱歉……是我不对，让你担心了，对不起……”韩竟听夏炎说担心自己从大老远跑到村委会，也是心疼得不行，连连道歉。
“不过……我什么时候说过‘家里有事’这种话？”
夏炎一愣，“不是你说的吗？张阿姨说有人打电话来找我，说我家里有事，还说你声音特别沉重，有气无力的，就像刚哭过一场，问你是什么事情，怎么问都不肯说清楚，估计是出了大事不好跟外人说什么的……”
韩竟仔细回忆了一遍自己跟那女的说的那有限的几句话：“……我当时说的应该是，能不能帮我找一下夏炎，我是他家里人，有点事……”
……咳咳咳咳……所以当时韩竟跟村主任谁也听不懂谁，结果这阿姨在传话的时候是把“家里人”和“有点事”合成了一句——“家里有事”？
两人几乎是一起想通了前因后果，都是一滴汗流下来，电话里冷场了好半天。
韩竟想了想，干笑着问道：“……那，我刚才听你说，马上就去订机票，今天晚上就回来，还算不算——”
“你想得美！”他话没说完，夏炎就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韩竟缩在被子里，都觉得有股冷风吹过，心拔凉拔凉的。
韩竟小声哼哼了一声，向夏炎表达抗议。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柔了声音问道：“……怎么还感冒了？严不严重啊？”
“最近要拍戏还跟何朗全中国跑去宣讲，好像有点拼命过头……”韩竟微笑着说道，“本来还觉得没啥，结果这一病就扛不住了，那天在回来飞机上就开始烧，到现在挂了三天水还是没退下去，一直38度多，现在烧得整个人都傻了，全身从里到外哪都疼，连床都下不去，喉咙肿得喝水都跟刀割一样，什么都吃不下去……”
韩竟把自己的病情添油加醋全跟夏炎说了，还故意用了那种特别虚弱又有点强颜欢笑的语气。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每说一句夏炎那头气压就低一分，说到最后夏炎深吸了口气，“——我看我还是回去吧……我现在就往机场走，有哪趟坐哪趟，你啥也别想，就闭眼睛睡一觉，睡醒我就到家了。”
韩竟用被子蒙住脸偷偷美了半天，才说道：“真不用，我就是逗你呢。感冒而已，啥事儿没有。用何朗的话说就是怪我健身房去得还少。你在那边专心写剧本，都写好了再回来，我等着你。”
夏炎默默听完，像是叹息般地说：“要是啥事都没有，你就不会打电话给我了吧……”
韩竟仍然微笑着，“打给你是因为想听你的声音，现在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谢谢你担心我专门跑过来，辛苦了。也替我谢谢那位阿姨。”
他估计夏炎还是不肯买账，又说：“要是还能多要点什么的话……能唱首歌给我听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问道：“……想听什么？”
韩竟摇摇头，“随便你唱什么都好。”
夏炎想了想，清了下嗓子，轻声哼唱起来：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咳咳咳咳……”夏炎刚唱了一句韩竟就笑出声来，结果呛了一口咳得昏天黑地的，好半天才平复了呼吸，“……哥们，咱换首歌好不？我都这么大的人了，现在听这种歌觉得……实在有点羞耻……”
夏炎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你说的让我唱什么都行啊，我可不管你羞不羞耻，还挑三拣四的。你现在最缺的就是好好休息，重来一次，你闭上眼睛别说话，我唱完你就睡着。”
好吧……韩竟认命地闭上眼睛，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着，就听夏炎从头又唱了一遍：“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爱你，妈妈喜欢你——一束百合，一束玫瑰——等你睡醒，妈妈都给你——”
得说夏炎唱歌几乎没什么技巧，气息很散，声音干巴巴的，音色也很粗糙，但耐不住温柔到了极点，韩竟听着心里都像灌了几大勺蜜糖。他等夏炎唱完一段，笑嘻嘻地问：“睡醒了真的可以收到花吗？一束百合一束玫瑰，我可拿小本子记下来了。”
“不是说了唱完你就睡着吗？怎么还没睡着？”夏炎话说得挺凶，语气却轻柔而体贴的，“闭嘴，赶快去睡。”
那天后来韩竟又缠着夏炎唱了几首歌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昏昏沉沉睡过去，竟然极其安稳一觉睡到了晚上，中间一次都没有被梦魇惊醒。晚上陈曦回来再量体温的时候，烧就已经退下去了。
也不知夏炎是怎么做到的，第二天一大早，真的有人送来了花，都是礼盒装的花束，一束百合，一束玫瑰。
卡片只有一张，上面写着：
——等你睡醒都给你
第122章生病3
夏炎的声音有奇效，打过那个电话之后，韩竟的病情竟然真的开始慢慢好转。只是之前积累的疲劳太多，恢复还需要一个过程，吊瓶又接着打了几天，也被陈曦勒令继续卧床休息。
“韦导那边早给你说好了。反正假都排出来了，你去了也是白去。”陈曦坐在床边，一边削一个苹果，一边絮叨着。
“你这混小子，没我就是不行，之前我还说这次不帮你呢，我这才几天没照顾到，瞧瞧你把自己弄成个什么样子。这一年曝出多少人过劳死的，可注意点吧。话说回来，你去演《广陵散》这戏不归公司管，不算我的工作量，我先说好我可不给你白干啊，一小时500就算了，你按一天500给我日结就行。”
“好好好，给你510，还够你每天买个煎饼果子多加俩蛋。”韩竟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见陈曦苹果削好了就凑过去咬，结果一口下去牙齿“哐”一声撞在一起。
陈曦手一抬把苹果举到一边，看着他的眼神满满的嫌弃，“你想吃苹果呀？想吃自己削去。都多大的人了还让我给你削苹果？”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电视上面凡是有人在病床边温柔贤惠地削苹果，不是从来都是给病号吃的吗？韩竟那一口咬得实诚，牙齿撞得太狠，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好半天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他哀怨地瞄了陈曦一眼，裹着被子玩手机去了。
何朗把飞机上偷拍那张韩竟生病的照片po出去，当天就有了超过一万条转发。像韩竟这种一直走功夫硬汉路线的人来说，偶尔病弱那么一次，就会格外让人心疼。粉丝争先恐后地来他页面上留言或者给他发来私信关心病情，两三天之间，消息就积累了几万条，让他最开始打开微博时猛地吓了一跳。
虽说何朗说了禁艾特本人，可粉丝的嘴总是堵不住的，韩竟没用多一会就已经找到了罪魁祸首的那张照片，倒还真觉得何朗把自己拍得不错，默默欣赏了半天。
何朗这条微博本来就是不着调的语气，至于下面的评论和转发，也是跟韩竟在自己主页上看到的完全不同，大部分都是什么“病着都帅成这样简直不科学[再见]”、“试问这世上还有谁能把生病诠释得这么性感[再见]”、“这看脸的世界[再见]”、“绝对不相信是素颜[再见]”、“我选择死亡[再见]”……
还有一条看的韩竟生生一个激灵——“觉得男神脖子上好像有吻痕我是一个人吗[思考]”——
！！！
上飞机结果病倒了那天正是他跟夏炎偷摸幽会回来啊，糊了半盒遮瑕膏还是没遮住吗？！
那条吻痕的评论获赞2000多次，就排在热门评论第一位上，好多人看过之后都一本正经地附和“虽然看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草莓无误[doge]问题是谁种的[doge]”。好在何朗的回复也在热评里面：“脖子上那是我给他掐的，去火，你们这么说他对象回头要来找我问罪了[拜拜][拜拜]”
这条回复也被转了出去，一半在说“何导好男人好体贴暖暖暖[爱你]”……另一半就愉快地刷起了cp。
这俩人可有不少交集呢，只是之前被粉丝拉郎跟韩竟cp那几个人都比何朗出名，所以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俩。这回一张照片点燃了导火索，之前从《江湖》到《终极密码》，花絮访谈八卦都仔细扒起来，最惊心动魄的就是年初韩竟因为拒绝赡养母亲被围攻，何朗孤身力挺的事情，粉丝这才回过味来——麻蛋这都能脑补出一万字虐文了好吗？
……总而言之，这俩人可萌啊！
不过这次跟之前所有涉及到韩竟的真人cp还有一点不一样，何朗比韩竟还大了7岁呢。韩竟还是小鲜肉，何朗可是实打实的魅力熟男了。他俩凑到一起……谁才是在上面的那一个？
韩竟去围观的时候，粉丝正为这俩人到底谁攻谁受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粗略地看下来，竟然还是支持何朗攻的人更多一点。韩竟知道何朗是纯直男，而且又是做幕后的，不像艺人总是需要话题度，想到这回他手欠发照片结果惹上这么个大八卦，就忍不住直想笑。
他一边偷偷乐着一边沿着话题往下翻，三个晚上之间不仅截图有了gif有了段子有了，甚至还有人写了同人文。po主一上来先表明立场：“本文朗哥是攻朗哥是攻朗哥是攻！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韩攻党的误入避免踩雷！”
韩竟怀着好奇的心情戳开了那条长微博——
[“嗯啊——”韩竟压抑着低吼了一声，激烈地释放在何朗炽热的手中。何朗轻吻着他微微发抖的眼睫，手指滑向窄处，画着小圈轻轻揉按着。]
[“宝贝，放松……”何朗在韩竟耳边耳语道，低沉性感的声音带着魅惑的笑意。]
……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麻个鸡这到底是什么鬼？！！！
韩竟只看了两行已经面红耳赤了，攥着手机的手臂都在发抖。陈曦正好吃完苹果瞥了他一眼，见他不安稳又过来摸他的额头试了试体温，“还在低烧呢，你这根本就没好嘛，还逞什么强，老实点在家休息吧。要不要喝水？”
韩竟猛点头，等陈曦拿水过来，一口气喝完了一大杯，还是觉得心脏狂跳脸颊一阵阵发烫。
现在粉丝的脑洞都是这么剽悍的吗……
他捂着胸口努力平复着自己受到的10000点暴击伤害，又从长微博的界面退回来——好在这条剽悍的微博也就只有17条转发20条评论52个赞而已，大概是没什么人看的——
韩竟这么想着，一眼就看到了那微博下面的第一条评论：【阿菜菜要吃肉：嗷嗷嗷嗷狼血沸腾了！！！想看韩竟受已久终于有人投喂简直热泪盈眶啊[笑cry][笑cry]太太文笔好棒完全不会ooc，赞赞赞！期待期待期待太太请务必继续写下去昂！最好能够出本到时候我一个人买100本送亲友！么么么么么哒=333333333=】呃……
……话说“阿菜菜xxxx”这个id的格式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
韩竟还特意点进那人主页里面，刚刷到第三条就呵呵了，不是夏炎还能是谁？
韩竟看着夏炎这条评论，心里简直有一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他就算再不关心同人圈也知道ooc是outofcharacter的意思，就是说角色走形。就那文写成那个样子到底什么叫不ooc啊？别的不说，就把他这个纯1写成0就是彻头彻尾的ooc了好吗？还叫他什么宝贝还轻吻他的眼睫还魅惑地耳语还手指滑向窄处——他想到这里，只觉得菊花猛地一紧。
夏炎这是要造反啊？不行这样下去绝对不行，等他回来必须好好树立一下总攻的权威呵呵呵呵呵——韩竟心里这么想着，顺手就按了举报键，举报那篇同人文涉黄。想想这还不过瘾，又点进那人主页里面，把那人每一条原创微博都举报了个遍。
不是期待下文吗？看你这回还怎么看下文，口亨！
那条微博而刷起韩竟跟何朗cp的还只是少数，因为微博下面最热门的一条转发，其实是lit发的：【litv：病你麻痹，起来嗨！】
这句最近刷遍微博微信的神句被化用到这里，倒是颇有些哥们之间亲昵问候的意思。韩竟早就认清了lit的逗比属性，这次看到还是一脸的黑线，果然评论里一众竟黎党早都在嗷嗷直叫官方发糖甜到齁了。
韩竟看到最后，已经彻底无力吐槽。他把手机扔到一边，跟陈曦说了一声，便蒙上大被准备睡觉。
只要世界和平，还管这些呢，真是的……
得说何朗这张照片又给韩竟狠狠刷了一把话题度，到5月2号的时候，转发量已经有了50000多，营销效果大概比之前任何一次宣传都要更好。《终极密码》就是在这种狂热的气氛中上映的，韩竟病着在家里挺尸，首映礼也没去成。他等结束之后给何朗打电话，何导嗓音疲惫，格外无奈地叹了口气，听得韩竟心先凉了一半——难道说反响不好？
“你还好意思打电话，今天首映礼一个个都是来看你的，全拉着我问韩竟怎样怎样韩竟怎样怎样，我才是导演好吗？而且我知道你拍戏的时候怎么想遇到什么困难有什么收获下一步是怎么打算的啊？”
“……噗。”韩竟没忍住轻笑起来，就听电话对面何朗一愣，紧接着高声骂了一句：“操！”
“本来我是该去的，真对不住，也怪我还是锻炼得不够。”韩竟诚恳道歉，“之前在飞机上面多谢你了，还有……呃，脖子那件事，也多谢你。”
何朗本来一心指望偷拍的事情不要被韩竟发现，如今被韩竟问个正着，还在试图装傻：“……嗯？什么脖子？”
韩竟在电话这头笑出声来。
全剧组所有人都在等米下锅呢，格外艰难的第一天熬过去，到晚上实时统计出来的时候，整个影视界一片哗然。
《终极密码》首日票房，3300万。
第123章上映
首日票房3300万，在五一档好几部大片的夹击之下，首日3300万呐！
这在这个票房日益通货膨胀的年月，在国产片里面也已经算得上是非常优秀的成绩了，何况是新人编剧新人导演第一部作品，小成本小制作全部投资才800多万呢？按电影业通行的票房超过成本25倍就有得赚来算，刚第一天就已经够本了好吗！
一个晚上韩竟短信微信的铃声就没断过，几乎要把手机撑爆了。何朗打电话过来，嗓子整个都是哑的：“……老韩老韩，老韩……我贼尼玛的！老韩！我们现在出去喝酒，你这节骨眼还生的什么病，痛快点穿戴上过来！！”
韩竟虽然对这部片子的票房是绝对有信心的，可这毕竟是何朗第一部片子，制片方又寒酸得要死。俗话说酒香也怕巷子深，以片方抠门到了极点的先期宣传，他还估计票房也许要等上三四天才能有起色。哪里想过首日就能这么好？他在电话这头也是高兴得不行，满口就要答应：“好好等我——”
——手机就让陈曦抢走了。女经纪人几句话打发了何大导演，把手机调成勿扰模式扔到床头上，用视线狠狠剜了韩竟一眼：“也不看看几点了，大半夜不睡觉出去喝什么酒，你还嫌自己病得不够重是吧？”
韩竟被陈曦这么一瞪瞬间就熄了火，只得默默爬回到床上，盖上被子准备睡觉。
可是兴奋成这样哪睡得着啊？韩竟等陈曦走了，又偷偷拿回手机，上网继续刷电影的反响。
饭圈已经炸了！话题榜的第一位就是终极密码，因为电影刚刚公映，还没有高清的视频流出，粉丝们又把之前的宣传海报预告片截出来刷，话题里面两三秒钟就能多出几十条新微博来。电影热评榜里面《终极密码》的评分高达90，已经有45000人打过分，五星好评占到72。
影评中最热门的一条获赞1900余次，五星好评下是篇煞有介事的长微博，韩竟点了展开才发现，竟然只有一行字：【好看！！！！！】
他盯着那一行字看了一会，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果然下面的评论一排都在吐槽：“po主好长的影评[doge]”
而热评的第二条则是一位资深的电影公众号发的：
【电影集中营v：★★★★★怒赞！从第一版预告片一直期待到现在的一部片子，就是想知道导演这个故事要怎么讲。我不会告诉你们我昨天看完首映忍不住订今晚的票又去刷了一遍……一般这种解密的片子在知道谜底之后趣味性就会大减，但是这部片子绝对是例外，因为解密的过程实在太刺激了！全程心提到嗓子眼，知道了真相再回过头来看也不会觉得无聊，反而有种更加惊险的宿命感。作为一个普通观众来说，这部片子虽然没有华丽的大场面，但同样给了我非常愉快的观影体验。鉴于不便剥夺诸位享受这种体验的权利，在这里就不多说了。总之我已经订好三刷的票了[doge]如果编剧还有意再战，这部片子绝对可以出成一个系列，期待何朗韩竟这个年轻的组合将来给荧幕带来更多惊喜！】这个公众号评论其他电影时大多是从技术角度进行评价的，po主本人功底很深，好评差评都有理有据，不少影评都相当经典，因此推崇者很多。这次评论《终极密码》却画风一转，完全是站在观众的角度在聊观影体验，还夸得这么露骨，简直让韩竟有些飘飘然。
剧组不是砸大钱请了水军吧……
韩竟回想了一遍当年因为剧组太穷预算太紧在片场被操得欲仙欲死死完再死那一个半月，嘴角猛地一阵抽搐。
就算真的请了水军，人数大概也是以个位数来计算的。
新片反响一片大好，韩竟当晚睡觉的时候都笑得合不拢嘴了。而第二天的票房统计出来，又是给所有人打了一针兴奋剂：上映第二日票房比首日翻了一番不止，两天累计1亿1千万。
何朗的嗓子已经说不出话来。
整个五一小长假，无论是网络上还是院线中，全都是韩竟和《终极密码》。等到韩竟养好病再回到《广陵散》剧组的时候，《终极密码》上映不到一周，票房已经突破了四个亿。
包括李朝辉、韦将等前辈在内，所有人对他的态度都跟以前不大相同。之前他演过《江湖》反响不错，但只是配角；投拍电视剧还在发布会上做了胆大包天的发言，多少人嘴上认可了心里却只当他是做事没深浅的愣头青；粉丝规模急剧扩张可大部分关心的就只是他跟谁谁的八卦。
而现在，他担纲主演了一部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他独挑大梁的电影，而且驾驭得这么好，没有任何失误或露怯，并且在票房上打过了无数前辈，赢得了极高的赞誉。
中国电影发展到现在，许多人都开始批评唯票房论，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对任何一部电影、任何一位电影演员的评价，票房都是不可回避的因素。对于一位几乎全以一己之力创造了票房神话的演员来说，没有人有可能再轻视他的演技和在娱乐圈中的地位。
韩竟这个名字，到这里算是正式立住了。
之前跟陈曦商量过续约要认购瑞德股份的事情，杜启航上报上去，就只答复了陈曦一句董事会需要商议，之后就没了下文。韩竟对这种轻慢的态度也是一笑置之。而《终极密码》还没出一周，杜启航竟然亲自来剧组探班，顶着大太阳陪了韩竟一整天。
陈曦当经纪人一向本着散养政策，几乎没有跟组的习惯，每部戏拍一两个月，她陪着韩竟的时候加起来能有一半也算是多的，何况这次《广陵散》还不算在韩竟跟瑞德的合同里。杜启航跟韩竟相互都不认识，陈曦又不在，两人头一回见着对方真人，多少都有些尴尬。
杜总监什么样的大牌艺人没见过，破个冰倒也不在话下。一番自我介绍不卑不亢，末了双手递上一张名片，姿态得体又不疏远，让人觉得格外舒适。
要比处事的周到，韩竟总是不输给别人的，何况这杜哥之前确实没给过他什么小鞋穿。他毕恭毕敬地接了名片，才只寒暄了两句，助理导演就来请演员就位准备开拍了。
这一下子，一整天下来，杜启航愣是没找着机会跟韩竟说上话。每次休息时间就那么一点，韩竟又要忙着补妆又要听导演说戏周围围着一圈人。就算韩竟不上场，也是在研读剧本背台词揣摩演技，有点眼力见儿的都知道不便上去打扰。等到午休匆匆吃个盒饭那点时间，怎么想也不是谈事情的好时候。
时间已经是五月上旬，帝都的天气早就热起来了。当天拍的又是外景，杜总监西装革履地在烈日底下干等了一天，表面上还是风度翩翩优雅自如，其实汗水一直顺着腮帮子缕缕往下淌。陈曦到傍晚才姗姗来迟，虽说一直注意关照着领导，但跟韩竟说话时总带着那么点秀恩爱的架势，让杜总监更是插不上话。
等到晚上导演宣布收工韩竟才得着空，第一件事就是过来给杜启航赔罪。他微微欠身，态度极其诚恳：“杜哥，实在不好意思让您一直等着，您也看到了，我这一天太忙了顾不上别的，怠慢了您，真是对不住。”
……人家明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这当经纪人的还能说什么呢？
杜启航也是连连摆手，客气道：“没没，我这次来主要就是来探班的，之前也没跟你联系，没打扰到你拍戏就好。”
陈曦当然知道韩竟故意晾着杜启航那点小算盘，暗地里早掐了韩竟好几下了，“杜哥今天既然已经留到现在了，不如就跟我们一起吃个便饭吧？这边有家泰国菜挺不错的，可能会有点辣，不知合不合您口味？”
杜启航根本一心是来谈事情的，如今陈曦提议一起吃饭，他正好顺着这个话头答应下来。韩竟一向是不会拒绝有人请客的，自然也是答应。
杜启航性格随和开朗，一顿饭倒是吃得相当融洽。酒足饭饱之后，他才拿出一个文件夹，正式开始进入正题。
“之前你提起将认购公司30股份作为续约的条件，公司之前还没有艺人持股的先例，不过考虑到你的艺人形象很好，董事会商讨之后觉得可以接受你的要求，但需要附加一些条件。这里这份草约你看一下，如果没有异议的话，我们可以尽快约时间正式签署。”
韩竟只花了15秒钟时间草草翻了一下那个文件夹里的文件，又抬起头来朝杜启航欠了欠身。
“杜哥，这件事我没有办法直接答复你，因为我毕竟不是法律专业出身，很多合同方面的事情，我需要咨询我的律师。不过您也知道我现在真的非常忙，《广陵散》这部戏凝聚了我很多的心血，我希望能够全心全意拍戏，尽量呈现出最好的效果。所以，可以的话，我想把认购股份这件事往后推一段时间，大概几个月吧，至少《广陵散》送审之后。之前贸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是我太鲁莽了，非常对不起。”
杜启航听着韩竟的话，脸上的表情明显僵了僵。
第124章谈判
韩竟跟瑞德的合约期就到年底。要等到《广陵散》送审至少也要七八月份，九月就是金鸡电影节，《江湖》和《终极密码》都是得奖的大热门，尤其是《终极密码》，片子好票房给力，韩竟又是第一主演，如果韩竟在金鸡奖一举摘得影帝桂冠，他在影视圈的地位绝对会超出瑞德这种规模的公司能够驾驭的范围，倒是再谈续约的变数就太多了。
总之《终极密码》这片子一上映，韩竟跟公司之间在谈判桌上的地位就已经发生了大逆转。现在韩竟的呼声水涨船高，多拖一天，公司的筹码就更少一点。
杜启航也知道韩竟在《终极密码》上映之后一定收到了不少大公司送来的橄榄枝。好在这五年约之间瑞德也没薄待韩竟，如果还想留住他，不趁现在人家还念着旧情尽快敲定，恐怕后面就没机会了。
杜总本来做的就是与人打交道的行当，自然明白韩竟嘴上一本正经礼貌周全地说着想慎重考虑，其实就是希望公司再加码的意思。可与人谈判总不能先亮了底牌，他虽然心里急切地想要留住韩竟，但表面上还是做出事不关己的模样，只是稍显为难的皱了皱眉。
“《广陵散》……我记得预计摄制周期是三个月吧……到后期制作完成，最早大概也要八九月份，而你跟公司的合约是签到11月初。说实话合约这个东西就是走个形式，签个名字几秒钟的事情而已。但按公司的流程来讲，一般都要提前至少半年的时间来研究下一个周期的培养计划。所以如果等到八月份或者更晚再来决定是否续约，就会让我们的工作比较被动……可能的话，还是希望你能先表个态。”
韩竟点点头，“公司同意签我的时候，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没作品没经验没后台，连表演课都没上过，更没钱。细说起来的话，我作为一个艺人的一切功底和素养，都是在公司这几年养成的。我能有今天的成绩，心里一直都非常感谢公司的栽培。您说希望我先表个态，这没有任何问题，感情上我当然愿意继续留在公司，别说五年，十年我都是愿意的。”
他一直坦然直视着杜启航的眼睛，话说得格外恳切，末了还确认般地又点了一次头。可没等杜启航松了一口气，韩竟便话锋一转：“不过……您也明白，娱乐圈这个地方事情总是进展得比别的地方快上百倍，今天还是恩爱夫妻，明天就可能曝出两人已经离婚且因财产分割不均互发通稿诋毁对方。我自己身在其中，也觉得挺无奈的。”
他耸了耸肩，用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说道：“这样的地方，合约签了都有可能变成一张废纸，您觉得区区一个口头表态能算得了什么呢？”
这句话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语气，却让杜启航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寒意来。韩竟等于就在说自己态度再怎么诚恳都不过是演技，真正放在利益之前，情怀永远是靠不住的。问题恰恰在于，他所说的是娱乐圈中司空见惯的常事，而很多人在翻脸不认人之前，根本不会好意去提醒对方自己所说的话并非出自真心。
面前这个人，早就过了刚刚入圈那种仅凭着一张画出来的饼就能任你揉圆捏扁的时候了。在热情亲切的外表之下，他是在以一种冷静到了极点也理智到了极点的视角在审视与瑞德的关系，审视自己在这个圈子里每一步的发展。任何一点打感情牌蒙混过关的企图，在他这里都不会奏效。
杜启航微微张了张口，却并没说出话来。那时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莫名的想法，面前这个人，一定能够拿到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