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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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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妖后?作者:揽中洲

第5节

现在躺在地上的傀儡都变成了尸体,钩吻就放心大胆的用匕首一层一层的划下去,皮肤,坚硬程度增加;血肉,光明力量浓度大概是二代天族,应该是得到了灌注,因为一代天族根本就没有指制造出这么多二代天族,别说是那一部分傀儡化放到战场上挥霍了,总量就没有这场战役中出现的多;骨骼,变成了半透明状,其中的光明力量已经半液化,和中等浓度的圣水齐平。

应该是被强行灌注了光明神力的五代以上的天族。五代以下的身体强度太差,承受不了这种直升二代(修为高阶左右)的灌注,就算是四代和五代,也必须是当代能力的佼佼者。难道那个幕后之人的手下或是合作者是天族的高层?但是天族的哪一个高层能调动这么多算的上是珍贵的四五代甚至更高等级的天族,让他们消失在天族势力当中都不令人起疑?

就算是那个摄政的天族圣祭祀拉比也不能一手遮天。那个“圣王”在此时倒是显得十分可疑。

人人皆知天族有这么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却从来没有人见到她出来主事过。听说优秀的天族在成年考核完成以后就可以得到圣王的邀请函,得到竞选圣王护卫的资格还有圣王的召见。

据见过圣王的天族都说,圣王是天底下最圣洁最纯净的光明,是光明神在神界之外的代言人,令见过她的人都为之倾倒,想要为她献出自己的灵魂。她的声音也是像晨曦一样的动人,洗涤着他们沾染了尘埃的心灵。

总而言之,就是一些让人一听到就在大脑中勾画出一个背后长出羽翼的白光团的形象的形容,还是一个声音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的白光团。钩吻无需过于敬重光明神,当初想到的竟是一个白色的魅魔和塞壬的混合的形象。双目眨动,令人沉迷;启唇而歌,让人痴狂。

作为一个看到光明信徒的信仰排异的法术就头疼的妖族,钩吻可不惮于用最恶劣的心思猜测这个号称最虔诚最圣洁的神秘人物的真正行事。

毕竟那个拉比虽然讨人厌,还是一心一意为天族着想的模样,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做出和想要毁灭这个世界的人合作、担上毁灭一个世界族群的偌大罪恶(这时会降低本族气运的)和有可能来不及进入新界这样祸及全族的危险的。

就算是为了野心,也多少应该为保护自己的部下着想。那个拉比可不是个蠢货,跟随幕后主使毁灭世界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可不会做——别说就算新世界没能在这个世界打开还可以占领这个世界。天族和一些失心堕灵寄宿体难道能和平相处?

不过想到野心,联系之前的线索,再想想毁灭本世界人族以后占领本世界的选择,那个幕后主使的人选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是太晚了,我看看明天能不能把之前说好的加更补出来吧。

虽然很伤心,但不会因为涨的那个收藏又掉了回去而食言的。

☆、意外

钩吻左手上沾着金色的血液,持着一根天族傀儡已经半透明的傀儡敲打着地面,低声哼唱着妖族的小曲,睫毛轻颤,露出一副沉郁的神情。

为什么总有人为了权势而疯狂至此?确实钱权会扫清做任何事情的道路上的大多是障碍,追逐他们并不可耻。但是为了这样的东西就毁灭亿万生灵的喜悦甚至生命,真的可以吗?

不过大概是因为他与这种人重视的东西不同吧。如果这亿万生灵威胁到了他的布莱,撒加和已经不仅仅是责任的妖族心腹们,他也会设下精细的谋略将它们清除干净。只不过他对自己都厌弃的自己不甚关心罢了。

右手拿出一张白绢将被不断被金色血液腐蚀再不断恢复原状的左手上的天族血液擦拭干净,感觉有些疲惫。正在准备躺回榻上细细思索对策的时候,突然有所感应,站起来一半就向后面倒去,果然被他极其熟悉的人稳稳接住。他笑嘻嘻的冲着那人的脖颈动脉处咬上一口,感受着那满是生命气息的平稳搏动,心情平静了一些。

狼族因为疲累肌肉都有些僵硬,但还是尽量放松肩膀,让钩吻蹭来蹭去的时候不至于硌得慌。腹部和双臂疼了几下,就见到钩吻手上把玩着几个特制的弹头,观察着上面各不形同的花纹。指尖细细的血线流下,鲜红的色泽显然不属于那双手的主人。

“所以你连这些破玩意儿都没拿出来就过来‘私会’我,我应该感到感动吗?”钩吻好久没有再他面前这样笑起来了,那双眼睛浅淡的色泽使得瞳孔的变化格外明显,骤然凑得更近的距离使得压迫感猛然增加。

“既然是‘私会’,当然急得很,怎么能慢吞吞的把这样无关紧要又麻烦的伤处理好了在来呢?”布兰登低笑了一声,解开钩吻战斗时梳起的头发轻轻吻上去,仿佛被身上被灼烧出几个透明窟窿的不是自己。

钩吻轻嗤一声,笑着感叹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那副以为我要非礼你时那副紧张的样子,那时候那么正经多可爱啊。看看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布兰登虽然知道这是玩笑话,但是还是有些不安,声音没变,多了些紧张的味道。

“你真的更喜欢我那副样子?”

“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钩吻温柔的笑起来,直接轻吻他一下,轻柔的动作却现出不可忽视的占有欲,“之前那正正经经的样子也就是逗弄起来好玩儿。现在一看就是和我一路的,没人能和我抢。”

“我倒是更喜欢你之前的样子。幽精在我身上,就算后来有了六角铜铃一点点吸引过去也没能集齐,所以只有在我旁边才能有七情六欲。只有在我面前笑起来,才是最好看的。”布兰登可没忘记当初钩吻在脱离了那棵怪树的空间之后对他说出的推测,就算是现在想起来,也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见到布兰登也不掩盖他沾染上的自己的说话习性,就连脸上的笑容,都带了五六分的相似,钩吻的嘴角扬起更高,手上已经把布兰登不算太严重的伤口包扎完毕,开始将布兰登身上的子弹也放到了自己之前收集起来归类完毕的符文子弹当中,观察着这些弹头的相似和不同。

身后靠着的就是心上人,感觉疲惫也少了好多呢。

这些弹头,或者说它们与其他部分组成的那些子弹,应该分为四种。每一种上面都有一个初级光明符文,这可是大手笔,因为能刻画符文的人本就少有,能大批量生产符文的,哪怕只是最初级的也是凤毛麟角。所以要知道这种特殊的子弹,哪怕上面只有这个初级光明符文呢,只能选择折中的办法,选择一些相对优秀的符文师长期制造这种刻制在特殊材质上的符文。

每种子弹上面除了那一样的光明符文之外,另一种符文就是它们的区别了。有一种刻着破幻符文,对应着妖族;另一种刻着净化符文,对应着和光明信仰冲突最大的冥族;还有一种刻着清醒符文,就是专门克制狼族的狂化能力的;剩下的一种刻着圣光符文,在最厌光的血族躯体内部发出光芒,就算是高等血脉的血族也会着道吧。对于他们几个暂时形成了统一战线的种族来说,还真是一网打尽呢。

不过这些光明符文只有会符文的天族和久远之前的人族光明信徒才会刻印,而如果这些子弹来源于那个与幕后之人合作的天族,只没有克制天族的子弹而且用材附魔全都是光明系的是不是太过明目张胆了一些?

不过如果是那个目的不明的圣王的话,一切都不好说。而且说不定有克制天族的子弹,不过是在他们这里使用毫无用处罢了。

钩吻用刀子切开了弹头,里面是一滴矿液,说明这些子弹就算在战斗中被劈碎也是能发挥一些有效作用的,虽然这种矿液和低等浓度的圣水能力类似,可是架不住它批量生产啊。值得担心的是,现在还只有子弹是这个样子,万一又发明了什么光明系手榴弹,光明系炮筒,他们还撑的住吗?说不得也要做相同的研究了。

不过若是真的明暗两方都在研究科技+法术的武器,那么最终的战争看起来,又和那些人类整天的小打小闹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他们的破坏性更大类似于核弹战争而已。

现在思考对方会有什么新武器毫无意义,研究类似的东西又暂时没有灵感。钩吻把弹头放好,拿起了之前一个一个观察之后补齐了的记载在白色织物上的咒语,突然受了什么控制一半,手捧着写有咒文的纸张缓缓的念了出来,神色庄重的简直不该出现在那张脸上:

“把最虔诚的灵魂、最灼热的鲜血、最坚固的身躯献给至高无上,慈悲博爱的光明之主,请求吾主将光明的意志赐下,让吾等成为吾主最无往不利的战士。”

刚刚念完,地上就飞快的出现一个圣光构成的法阵,钩吻先是脸色一白,之后一双眼睛中雪青色的光芒就明亮了起来,像是在与地上的圣光对抗。那圣光沿着写有咒文的纸张缓缓攀爬了上来,一点一点的向钩吻一动不动执着纸的双手靠了过去,想要侵蚀进这个献祭给它的祭品当中,占据这具已经属于它的身躯。

此时钩吻周围已经形成了一个白色的光膜,轻柔的把布兰登推向了一边。布兰登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是钩吻意料之外的事故还是意料之中的实验。如果是实验的话,打扰了很有可能会让钩吻功亏一篑甚至走火入魔,但如果不是钩吻现在的麻烦一定是不好处理,一时间素来果断的现任狼王有些不知所措。

雪青色光芒从钩吻的双眼蔓延了下来,缓缓接近了正在向上攀爬的白色圣光,两种力量将钩吻的身体当成了战场,你来我往间,钩吻只能调动修为中自己辛苦修炼的那一部分护住经脉,忍下被冲突伤到躯体又因为诅咒自动恢复的痛苦。勉强通过主仆契约向布兰登传达了自己还没事的信息之后,就只剩下痛的喘气的力气了。

终于,地上的法阵因为余力不足消失了,“两军对垒”的局面一结束,钩吻就死死咬着牙关单手支在了地上,另一只作为主战场的手一时半会就算是诅咒的能力都消除不了。那张纸倒是还在空中飘荡着,一个个古文字写就的句子在上面发出银白色的光辉。

钩吻稍稍喘匀了气,就从手环中拿出一个被迅速剥掉织物之后立刻用丝茧储存起来的傀儡,把那张纸贴到了他的身上,那个原本了无生气的东西瞬间动了起来,虽然那张脸还是那么苍白诡异,但傀儡的每一块肌肉都叫嚣着要运动。不去看那双空洞的眼睛时,这傀儡还真就跟个人类没什么两样。

钩吻亲自贴那纸上去,当然也看到了只有惊鸿一瞥的法阵在那个傀儡的躯体上出现过。而那个法阵,就是那个在他鬼使神差的念出的古咒文之后召唤出的那个邪门法阵。看来这法术生效的媒介是写有咒语的载体,而这些载体必须在和同样被法术做过目前未知的改造之后,个媒介紧紧贴合在一起才会发挥作用。

正觉得表面上的研究已经完毕,可以休息一些的时候,体内忽然传来仿佛要将内脏绞成肉泥的痛楚。他闷哼一声,一半故意一半真正无力的趴回了坐回来的布兰登怀里,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发出痛得厉害的倒吸气声音,冷汗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浸湿了布兰登因为打架弄得有些狼狈的外衣上。

“咳咳咳咳……”钩吻痛苦的咳嗽起来,全身都在发抖。内饰状态下,体内不知道怎么存留下来的白色能量和借来的妖族神力相互对撞着,从经脉中的一个穴道转移到另一个穴道,挥一挥衣袖,留下大片大片的经脉残骸。

钩吻敢肯定,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诅咒,他现在早就是个废人了。

不过如果没有那个诅咒,他现早就能让自己的修为和神力合力将那一股光明神力逼出体外了。妖祖怨咒既然带上了妖族的名号,当然不仅仅是表示这个诅咒的强大。它代表了背负这个诅咒的人已经成为妖祖厌弃之人,无法得到妖祖的任何帮助。然而钩吻得到的妖祖之力却是在诅咒之前得到的。

好处是因为妖祖的厌弃,不再打算收回被有罪之人玷污的力量,这股力量已经属于钩吻了。但此时坏处就体现出来了,钩吻还没能炼化这股力量,所以到了这种时候它会和敌对力量对抗,却根本不考虑没有收服它的身体主人的安危。

“咳咳——”钩吻这次直接咳出了一口鲜血,其中还有内脏的碎块,一副将死之人的样子——虽然现在的他不会死。但是这副模样显然吓到了就算布兰登。

“钩吻?你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补上了一小段。

☆、一夕安寝

“没、没事。”钩吻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飘,本来只是轻轻支在布兰登臂上的手猛地收紧。几乎是在狠狠地攥了,“离死还早着呢。”

随着躯体越来越容易被那两股能量破坏,恢复的速度也加快了起来,从布兰登那里看过去,钩吻的躯干上不断破开一个比一个大的窟窿,再一个比一个快的消失了,最后根本就超过了他的眼里能看到的速度,只能看到钩吻身上一处接一处的发出光芒,连血液都来不及滴出来就恢复了正常,但是躯体被洞穿的痛苦却并不会因为痊愈的迅速而消失,而是快速愈合的过程也难受的让人崩溃。

终于随着侧腹一阵剧痛,那两道力量狠狠地相撞了一次,两败俱伤,均只剩下了原来的六七成。钩吻也终于得到了机会,用自己修炼得到的修为化成绵绵丝网绑住了不知是不是因为疲惫未曾及时反抗的两股力量,开始尝试着将它们同化。

他早就发现了,虽说神力和他们的修为已经因为力量浓度的不同几乎产生了本质上的不同,但是正是因为力量浓度不同,神明的力量更接近于神创世界观的“本源”的力量。而无论是他们这些相对于神明来说的弱者,还是力量上至高无上的神明们,力量的来源都是逸散的本源,本源原本就是没有属性之分的。神明的力量越接近本源,互相之间就越相近,几乎将属性的特殊性稀释成了极淡的颜色。

所以,当时钩吻便猜测,其实神力是可以被当成浓度较高的本源吸收来增长修为的,而且这种吸收甚至可以无关种族信仰派系。现在他虽然很惨,但是现在,因为光明神力入侵的不是光明信徒,所以其中的神明意志没有进入钩吻体内,妖祖之力干脆就被放弃了。两股神力都失去了来自神明的操控,存留在了他的体内,不就是实验的大好时机吗

他现将分开放置的光明神力和妖祖之力放在了一处,果然,虽然因为争斗虚弱了好多,两股力量被放在了一起果然还是隐隐有排斥之意,钩吻的灵魂力量比起神明来说差的太多,完全控制它们还是有些吃力。不过既然早就有所研究,他当然也有减弱这种排斥的方法。取出一块本源矿石在上面刻上了样式简单的法阵,就将两股力量同时注入了进去。

那两种力量正忙着争斗呢,没曾想就遇到了它们真正的祖宗——全然纯净、毫无属性倾向的本源之力,虽然数量稀少,但胜在被保存在矿石当中,十分纯净浓郁,比起神创界空气中浓度不低的本源之力都要更加强势一些。

两股神力虽然力量上比这么少的本源之力不知道强上了多少,但浓度和纯净度都是有所不如的,又被钩吻两股一起一点一点的注入,互相牵制之下又只有少部分能量直面本源之力,于是被矿石中的本源之力一点一点的分解出杂质同化成本源,结果本源力量越来越强,同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最终终于完全成了纯净的本源。

钩吻观察着手中比原来更加晶莹剔透的晶矿。不,不能说是晶矿了,在这次“净化”的过程当中,外围包裹的可成为“矿”的部分也被剔除了杂质,成为了本源之力。所以现在这块固体虽然缩小了一半,却已经是本源之力的结晶了。

钩吻虽然疲惫不堪,却也喜不自胜,捏着那一小个手指大小的结晶对着沉默着盯着他侧腹毫无动静的破洞看的布兰登道:“布莱,尝尝这个?”

布兰登这才有所动作,一把抢过那块结晶,狠狠塞到了钩吻的嘴里。从手环中取出一大块伤药拍到了钩吻的伤处,见钩吻因为痛苦咬破了下唇,又有些悔意,手上轻轻地将药物抹匀。

抬起一只沾了药物的手凑到了钩吻的鼻子下面,不着边际的问道:“怎么样,我记得你就喜欢这‘落花露’的味道,又托人弄到了一些。”

钩吻苦着脸:“布莱,错了还不行么。这苏兰达花的味道真的很难闻啊,能不能换一种?”

布兰登听到他这话,垂下那双碧绿的眼睛,仿佛要透过钩吻的笑靥直接看到他的灵魂深处,一个字一个字的道:“第一个消失的,是嗅觉?”

见到钩吻愣住,他不知该作何表情,手指动作着一圈一圈的帮钩吻的创口包扎,动作很慢,似是担心触到了伤口,又似想要一寸一寸的感受钩吻肌肤恰到好处的温度。

“那是你手下的药师新配制的‘霜华露’,我特意叮嘱里面没有加你最讨厌的苏兰达花和噬魂草。”

“我也没想到诅咒第二层这么快就开始了。还没能享受够瞬间治愈的福利,就开始‘五感次丧’了。本来想着若是先失了眼识,还能蒙上眼睛装作重伤卖卖可怜,现在却是先嗅不到你的气息了。”钩吻的呼吸有些重的打在布兰登的肩膀上,像是在再三确认他已经失去了嗅觉的事实。

钩吻瞥了一眼自己总是破破烂烂的躯体,手臂直接从布兰登的单衣下突入搂住了他的腰,仿佛一定要蹭着狼族那有着略高体温的肌肤才能安心一般。

“这样也好,至少嗅觉在打起架来的时候还是没什么用处的,又不用担心被人下了毒。毕竟谁都知道对我下毒是最蠢的做法……”

咕咕哝哝的就那么睡去了。只有在睡梦里,才没有那些什么局势吃紧,什么阴谋阳谋,什么焦躁抑郁。只有安安静静的一片黑暗,单调但让人安心。

是不是想要得到力量就必须背负这些?如果当初他乖乖的在族中下层藏拙,小心地杀一个要出去执行任务的人,取得了他的外貌之后易容逃到妖界边境去做一个闲云野鹤是不是会更好?

他天赋上佳,只要出逃的时候实力堪堪一看,也不会随便就被什么边境的妖族打压,也许能就此自由自在,不用担心妖族上层势力的勾心斗角,实力平衡。最多是在神创界毁灭的时候没能逃出去,那其实也没什么可难过的。

就像大多数妖族那样该高兴就高兴,该难过就难过。找不到食物就饿上几顿,猎物丰盛就大吃一顿。结交两三好友,甚至找到一个可托付终生之人,最后也就那么一起死去了,难道不好吗?

当初是怎么想到的一定要得到这个位置呢?

模模糊糊的感觉到他最为信任的那人将他移动了一下,用被子裹了起来,没有走远就在他旁边与人交谈着什么。手上碰到的是温热柔软的肌肤,总是那么让人安心。钩吻的思绪很快就断断续续成了一些不成意思的杂乱文字,早先的疑问也早就忘却了,本源结晶的力量不用他控制也在慢慢被吸收,身上伤口的感觉不清晰起来,意识渐渐远去了。

布兰登传唤来的是狼族在妖族驻地的负责人和联络人,告知了他钩吻的发现,将钩吻标记在几种不同子弹上的标签都重新誊写了一份,粘在对应的子弹上作为样品让属下带走。吩咐他们调查天族驻地是否遭到了类似的针对性攻击,顺便研究一下这种武器的抵御方法和专门对付天族傀儡的类似武器。

看着自己的心腹悄悄消失在门口,他才和衣躺到了钩吻的身边,手上可以感受到的是节肢类特有的低体温,他很喜欢这个温度,因为发散出这温度的指节的主人是他恋人。

怎么几乎每次见面这人总是那么疲惫呢?就算是妖族乃至整个神创界数一数二的阵法大师,也不能这样苛求自己吧。他明白钩吻一直在担心时间不够用,但是时间再怎么不够用,也不能把一个钩吻当成好几个来用啊。

这人总标榜自己的冷漠无情,殊不知他已经比大多数身居高位者做得好上了太多。不论是为了什么责任还是家乡,也许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弄权者,当他一定是个合格的君主。

布兰登半侧卧着拿出一本符文的书籍来看,观察着五种被选择刻印到子弹上的符文,在密密麻麻犹如蚯蚓的古文字中求索着克制它们的方法。光明系还好说,克制光明系力量的符文和阵法都不缺。然而其他集中符文很少用于攻击使用,很少有典籍涉及到了这个方面,就算涉及到了,也不过是些猜想,他又不是成天躺在书堆里的钩吻,一时间真是束手无策了。

他凭空召了一把弹头过来在手中抛掷着,听着那清脆的碰撞声响,一个不慎,竟然将那弹头捏的变了形,矿液伸出来在手上发出“嗤嗤”的声响,他才突然明悟。

他为什么要想办法克制这种东西?他完全可以想办法,让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再存在!传讯珠打出窗外,狼族的几个斥候带着妖族西楼尚有战斗能力的人员飞速的向四面八方掠出去了,很快就用各自的法术隐匿起来,让人看不到踪迹了。奉命研究的两族符文师和阵法师的研究也已经有了些眉目,正所要一些子弹回收材料进行更深一步的探讨。

钩吻还在安睡。

也许是知道了有人正在和他一同承担风雨,他这一次的表情格外平静,全身放松的不像话。只有当布兰登轻轻抚摸他头发的时候一把将其揽了过来,用力的抱住,嘴角弯出一个了喜悦的弧度。

布兰登看到他的笑容,疲惫突然都涌了出来,就势也抱住了钩吻,布下一个结界就沉沉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也没人看……

这是今天的第一更,3000字的章真的很累人啊qwq

☆、第40章

当你睡醒了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前担心的难题都被恋人解决了,是什么感想?

对于这件事,现在的钩吻很有发言权,然而他的答案就是——没有感想。只是突然在意识到,他的伴侣是狼族的君主啊。并不是什么单纯的一个符号或者一个妖族君主的附属品。布莱当然也有自己的责任,自己对于紧急事务的处理方式。他们两个,不论是当初的“合作”还是现在这种焦不离孟的关系,都不应该是以哪一个人的处事方式为主导。现在这种共同的事务,本就应该一起处理吧。

布兰登之前不打断他的研究,后来却给出了另一个解决方案,就是想告诉他这些吗?钩吻挑起对方与自己的灰白发丝形成鲜明对比的黑发,在指尖随意的绕着玩弄,似乎尝试着给对方编一个麻花辫子。

布兰登半睁开眼睛,在床单上坐起来,因为前一天的忙碌还有些茫然,任由钩吻动手给他盘了一个妖界贵族女性的发髻,甚至还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木质发簪束了上去。簪子的尾部还缀着米粒大小的一串铃铛,稍稍有一阵风吹来就叮当作响。钩吻看到对方难得的茫然样子,因为想到今天安排而低落的心情也好上了许多。

布兰登终于清醒了过来,手指触了触自己的头发,发现了自己(头发)如今的处境,无奈的笑了一笑。也不拒绝钩吻递过来的女性正装——说真的,他一直觉得妖族的男女性正装没什么区别。

钩吻上下打量了布兰登的扮相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毫不在意的在布兰登面前更换起了衣物。薄薄的一件亵衣根本就遮不住漂亮的线条,反而让苍白的肌肤在若隐若现间显得更加诱人。灰白的头发在素白的衣料上晃来晃去,有些凌乱,但乱的恰到好处。随着最后一件衣物包裹上那具瘦削的躯壳,布兰登有些惊愕的发现自己竟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直到钩吻笑着把手伸到了他面前轻轻晃动,笑着说“等回来再让你看个够”才回过神来。

“今天是要去哪里?”布兰登有些不适应收腰的衣物,扯了扯衣摆。

钩吻微微垂下眼帘:“去军医营帐。”

布兰登有些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

虽说叫做“军医营”,妖族的医师其实并不是很多,根本称不上一个营字。在其中忙碌的走来走去的大多是些什么杂事都做一些的后勤人员。妖族中本就只有一部分植物变成的妖族会治疗法术,迁徙之后更是少之又少,愿意效忠钩吻的也就那么一个而已。

也许在旁人看来钩吻在培养属下的时候就培养出那么寥寥几个精英和这么多看起来无论在哪里都不能独当一面的后勤人员时不明智的,殊不知这些所谓的“后勤”才是钩吻手下真正的的精英人员。

他们虽然单看在哪一个方面多不算突出,但是就胜在那一个方都略有涉猎,用作辅助的时候,有时比一般精英所能发挥出的作用还要大,培养起来比精英需要的资源少了不知道多少倍。而在钩吻登基一开始那种“吉祥物”的处境下,各方面有一两个精英是必须的,剩下来那一点点可怜的资源,选择怎么使用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现在那个妖族驻地里唯一的医师只要负责为一些伤重之人诊断就行了,其他伤病员的诊断和所有人的看护都由那些看起来像“打杂的”的后勤完成,不就很完美吗?

钩吻上前几步,走到了刚刚配完最后一服药的医师面前,作了一揖道:“文先生,现在的情况如何?”

那个被称为文先生的妖族打了一个呵欠,有些困倦的道:“还好,虽然完好无损的没有几个,但是伤员里轻伤的占了七成,剩下的三成里棘手的也不多。但是还有一些,在战场上被找到的时候,就已经……”

钩吻当然明白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什么意思,沉默了一阵,接过文先生身边几个标好了序号的药物,像一个普通的后勤一样为忍受着伤痛的妖兵们送了过去,脚步很轻,不会打扰到任何一个刚刚进入浅眠的疲惫灵魂。布兰登静默的看着他的动作,又观察了几个后勤的动作,走过去也拿上几个药包,一个一个铺位分发了过去,该动手换药的换药,该包扎的包扎,一双用来取走敌人性命的手做起这些事来丝毫不见生疏,好像原本就该这样的一般。

有个驻守妖族营地的狼族传讯兵虽然手臂被卸下了一只,伤处的血染红了一整桶纱布,估计疼的不清,看到自家主子的扮相却还笑的出来:“哈哈,陛下,您这是真的想改当妖后殿下了吗?”

布兰登看到自家属下到了妖族军医营当中也显得有些惊讶,不过面对对方的玩笑的回应就是将手上的绷带紧紧的缠了一道,看着那传讯兵呲牙咧嘴不敢叫出声来才哼笑了一声。

“怎么和妖族混上一阵,倒和妖族像了不少?”

他的疑惑是有原因的。今日看到钩吻亲自来探视伤病,才想起来两族的性情还是有很多不同之处的。比如妖族再怎么孤僻也尊重行医之人,并且坚信有了伤病就要治疗,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而狼族可不一样,几乎所有狼族无论是轻重缓急的伤病,都只肯自己独处想办法处理或者干脆硬生生熬过去。就连愿意让自己的亲近之人代为处理的都是少数,大多数都以被人知道自己的伤痛为耻,坚信表现在任何人面前的都必须是自己最为强大的一面。

不过这样说来,他自己也变了好多呢。他早就不会觉得钩吻为他处理伤口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了,而在幼时他甚至直接遣散过一个在他摔倒时试图搀扶他的侍女。该说是狼族太容易受影响呢,还是妖族太容易同化别人?

那传讯兵听到布兰登的话,竟然傻笑了起来:“当初属下躺在地上的时候正准备缓一缓就自己找个地方随便整整就行了。没曾想旁边有一个妖族的小丫头见了非要背咱过来,不同意,她直接打晕了带过来。那么辣的姑娘,我醒过来要走,她竟然说我敢动一下她就哭。我不信,她还真哭起来了。拿她没辙,只好躺着了。”

“其实他们说的也没什么错,受伤了不就是得治么?又不是因为你藏着掖着那些大血口子就没了,他们又没准备害咱,看伤也是为了咱好,有什么可计较的?”

那狼族隔壁的单子上躺着的大概就是那个泼辣的小姑娘,她伤的不重,现在正睡着。传讯兵眼睛的余光就一直粘在那边,脸上的笑冒着热腾腾的傻气。

布兰登为他换完药,看自家属下的傻样儿笑了笑,轻声道了一句“没错”就走向了另一个伤兵,抬头看到钩吻正认真用匕首将一个中了毒的妖族把表层的伤口割开,和营中安静紧张的气氛完美的融在了一处,心脏直接漏了一拍。

钩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大概就算是伴随钩吻走过幼年和少年的撒加也说不清,如今和他朝夕相处的布兰登亦然。但是布兰登能确定的是,无论钩吻露出的是怎样的面目,都让他喜欢到了骨子里。

终于那些伤兵的伤势都处理了一轮,那些忙碌的后勤和文先生开始休息了,钩吻和布兰登也走了出去,到了另一处异常安静的帐子前面。钩吻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将门帘抬起迈步走了进去,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言语。

三十七个位置,有几个被家属带走了,其余的失去生命的躯壳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了呼吸与心跳,主宰那些喜怒哀乐的灵魂已经回归了几个神明守护的那个缩水了几倍的轮回之流,等待着在新世界的转生。等待着他们为之奋斗的人们开辟出一片全新的天地迎接他们到来。

有三个明显是西楼当中的人员。恢复了原本的形态,美丽而凄婉的躺在那里。这些伪装成后宫佳丽的美人们明明本就不擅长争斗,甚至有一个是当初明面上作为礼物,暗地里的间谍被送到钩吻身边的纯血人族,钩吻给了他们原本不敢想的自由,他们别无所有,只有献上忠诚和生命。

钩吻的声音有些颤抖,动作轻柔的整理着那个因为修炼出错永远停留在了少年模样的人族乱蓬蓬的碎发:“小方,你最喜欢的雪姐姐还在外面执行任务,再过几天就回来了。你怎么能这么早就跑到妖祖身边呢?雪姐姐回来见不到小方可是会生气的,你难道现在不害怕了?前些天不是还说要把你新学的法术给我看吗?昨天你离我那么远,我没看清楚,你在表演一次好不好?”

俏丽的少年始终沉默着,也没有睁开眼睛。红润的脸庞被青灰色占据,嘴角还带着往日阳光的笑容。虽然换上了干净崭新的衣服,脖子上那道狭长的伤口却没有被遮掩,触目惊心的证明着原属于这具身体的生命早就从哪里流了出去。

不远处还有一个明显是狼族的男性怀中抱着一个瘦削的狸猫。钩吻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那个身上有一个弹孔的狸猫突然张开了眼睛,茫然无措的叫了一声。在那个狼族男子怀中蹭了蹭,却没能得到应有的回应。不死心的再次蹭了蹭,嗅一嗅那狼族的鼻子,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的尖叫一声拼命的抓挠着那人的胸膛,将衣料撕破之后看到了一片称得上是千疮百孔的肌肤,呆愣在那里,就算被钩吻拎了起来也没能及时做出反应。

“早知道就不教给你们怎么用内丹献祭了,会了以后就一个一个的都想用一次试试吗。”钩吻轻轻叹息了一声,将那只皮毛都一下子黯淡了几分的狸猫放到了狼族男子的身边,“多亏有你和他,我们才没被那些傀儡打一个措手不及。只是他…对不起,文先生也没能成功。”

那只狸猫,或者说失去了全部修为的妖族,沉默着咬住狼族巡逻兵身下的被单,一点一点的向帐篷的门帘移动过去,钩吻沉默着跟了过去,帮他把帘子掀开,看着那小小的身影把一具比自己不知道大了多少的躯体拖到了一棵不知有何特殊意义的杨树下,开始动用小小的爪子掘开土壤。

钩吻和布兰登没有上前,就在一旁静默的看着那个小小的狸猫一点一点的掘出一个小土坑,再慢慢让它变大成墓穴,直到容得下一具尸体才停了下来。将人移了进去,再用一层土一点一点的掩埋,从脚开始,到头部的时候停了下来,在旁边堆出了一个小土堆,狠狠地向那张熟悉的面容全部推了下去,终于无力的趴在了这座小小的新坟旁边。

钩吻蹲在了那个狸猫旁边,轻声道:“我以为你会和他一起走。”

那个狸猫动了动耳朵:“不,我会重新修炼,到新世界等他。不管他变成了什么,到时候不会再有任何东西能把他从我眼前带走。”

钩吻递过去一株识魂草,微微一笑:“你们果然心有灵犀。这是他给你的,已经记住了他灵魂的味道。他说,虽然相信你一定认得出他,但还是要把这个给你,可一定要找到他啊。”

那狸猫叼过那株草,圆圆的大眼睛湿润了起来,用灵魂传音道一句“多谢陛下”,飞快的离开了。钩吻没有动,在哪里轻声咕哝了一句什么,布兰登没有听清,靠近去问怎么了,钩吻却摇了摇头。牵住了他的手。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他问自己心爱的人,眼睛却看错了方向。

布兰登一窒,轻轻抚摸着那头灰白的头发,任钩吻用几乎让他窒息的力度将他抱住,一边轻轻地吻他一边道:“总会结束的,相信我。”

“等到了那个新的世界,我马上就把位置给那个欣欣。反正也被撒加带在身边学了那么久了,又是几乎和我相同的血脉,让她自己折腾去吧。你也赶快退位陪我。”

“好。”

“然后我们就去把整个世界都转上一圈。”

“好。”

“然后——”

“好。”

“永远陪着我。”

“好。”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真的是出了些事情,因为心情波动太大旧疾都复发了……当时第二更本来写了一半,今天勉强凑成4000+的章奉上。

☆、突袭(改错字)

“针对光明傀儡的武器准备好了吗?”钩吻一面穿上夜行衣,一面对着正在检查东西的雪道。

雪冷艳的脸庞上笼罩着浓浓的恨意和杀意:“当然准备好了,能把他们轰的连渣渣都不剩。”

钩吻拍了拍她的肩膀。自从回来得知了小方的噩耗,雪就一直这幅状态。昨日他为了今天的行动吧风花月三人也一并召唤了回来,几人对于几乎是一同长大的西楼统领小方之死愤恨不已,决心使那幕后主使和手下的光明傀儡和堕灵寄体们全部炸成湮粉。

正好狼族和妖族的符文师和阵师并炼器师一同制出了与那些天族傀儡用来对付他们的武器类似的东西,真是还做出了针对光明系物品的炸药,斥候们也带来了对方的军工厂的消息,可真是双喜临门呢。

未免夜长梦多,尽快出兵才是最好的选择。钩吻这一边马上就可以出发,料想回狼族驻地布置得布兰登也差不多了,倒是不知道被传了讯息的冥血联军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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