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由您。”系统一旦打开话匣子,就变得从善如流起来:“白婉得了胃癌是既定的主线,按照原先的剧本,之后孝顺的您为了给母亲治病,受到酒吧老板的诱骗,辍学后去到赤色森林打工。”
“您意图卖掉你们母子原先居住的房子改变现状,却同样因为过于年幼而阅历不足,遭遇到了骗子,不但失去了房产,更是被骗得身无分文,之后在酒吧老板的强迫下失、身于您的亲生父亲,从而被包养,展开一段父子禁断虐恋情深。”
“剧本?你把我的生活说成剧本?!”李默怀愤怒地问道:“然后呢?在雇佣兵先生的帮助下,我并没有和生父发生那种关系。”
“的确,”系统的的声音充满无奈和愤怒:“都是那个雇佣兵的破坏!让剧情节点无法点亮。”
“剧情节点?”
“是的,既定的故事有着他固定的脉络走向,可以将它比喻成一条由点连成的线。您如果按照我的指导,循序渐进地完成任务,您将会一路相继点亮这条剧情线路上的所有点,这就称之为‘完成剧情’。”
“既然无法点亮那个所谓的剧情节点,那为什么……”
“因为这个世界有着剧情自动复原的力量,”系统说:“就算您的某些剧情节点未被点亮,也并不代表整条线路都会就此瘫痪,剧情会依照合理的发展逻辑来‘愈合’。”
“您没有和父亲发生那些刻骨铭心的关系,剧情便从这里跳过,进入下一环。”
“下一环是什么?”
“原本剧情是这样的:失、身n次后,您终于找到机会带着李天扬去看望了白婉,揭示了你们间亲父子的身份,并且李天扬答应支付您母亲的手术费等,直到她康复出院。”
“按照李天扬的打算,之后会送走白婉,将您带回家,更方便他时刻把您带在身边好好疼爱。然而想法很好,却不料古月馨派去跟踪李天扬的侦探将您的存在汇报给了古月馨。”
“善妒又手段强势的古月馨便对您展开疯狂的报复,您尽显白莲花柔弱可怜之态,把这个恶毒女配衬托得越发面目可憎,丑恶阴暗,由此李天扬终于彻彻底底拜倒在您的牛仔裤下。”
“在此过程中您躺在医院的母亲同样遭到报复,本来身体就受到病痛折磨,又被古月馨一顿辱骂和耳光,气急攻心悲痛欲绝之下,还没接受手术就一命呜呼,您也因此性格方面越发敏感脆弱,终日郁郁寡欢,惹人怜爱,这样一来,也使得李天扬渣掉古月馨后,即使生活窘迫,也依然把最好的最珍贵的乃至整颗心都捧到您面前。”
“好了,别说了!”李默怀忍无可忍:“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知道狗血天雷为何物的兵叔认认真真听完了系统的话,沉吟道:“所谓剧情的自动修复,是不是便指那几个预先设定的剧情节点依然奏效?比如带李天扬去医院、被跟踪、古月馨的报复。”
“没错,”系统说。
雇佣兵先生说:“幸运的是,我的母亲提前接受了手术,且愈合状况一直很乐观,所以古月馨原本致命的报复并没能在此次取走她的性命。”
“的确如此。”系统咬牙切齿地说。
沉默许久的李默怀开口道:“系统,为什么你能够断言我今后的人生?难道你有预知能力?”
“……”系统也沉默片刻,方才道:“我没有预知能力,那些都是预先摄录在我数据库里的资料。”
“这完全不足以解释我遇到的一切!”
“我只是指导您成为一朵合格白莲花的引导者。仅此而已!”系统强调说:“真正推动剧情的是这个世界的神奇力量,包括古月馨以后会……”
系统似乎想起些什么,陡然消声。
“会什么?”李默怀追问。
“系统?”兵叔唤道。
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系统似乎打定主意讳莫如深。
“……你怎么看?”李默怀问。
兵叔稍想片刻,说道:“既然系统提到古月馨,又不继续说下去,看来古月馨将来肯定会做一些事情影响到我们,依照那个女人给我的印象,我不认为她会做什么好事。”
“所以?”
“杀了她。”兵叔眼中闪过一道利芒:“无论是为咱妈报仇,还是为了我们将来的安定,这个女人绝对不能留。”
李默怀赞成道:“有道理。既然我们可以破坏一次剧情,那就可以有第二次,杀了这个女人,我就不信将来的戏还能演下去――”
“生命被人当成剧本一样戏弄,我真的是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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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扬坐在家中书房里,手中握着一份医学检验报告,相似度99,断定亲父子。
他脸上露出一个复杂难明的表情,像解脱,像苦笑,也像失落。
这时,内线响起,他接通后,管家的声音传来。
“老爷,是与您合作的保全公司的黄先生。”
李天扬微愣,急忙把手中的医学报告放进抽屉:“请他进来。”
一名三十岁出头,眼神锐利的男子走进书房,关上门后,环顾了下四周,方才开口道:“李先生你好,我今天来这里是要就一件事情来向您诚挚道歉。”
“请说。”李天扬面容严肃,自己雇的保全公司负责人来找自己道歉,怎么看这都不像是好事情。
七十
那名黄先生走近李天扬,微微一欠身:“是这样的,我们的人发现您从前段时间开始就遭到了第三方的跟踪,对方的跟踪技巧非常老道,我们无法得知对方是谁,也无法得知他们跟踪了您多长时间。”
“什么?!”李天扬一惊,失声道,他焦虑地站起来,在屋子里不断走来走去。
黄先生把腰弯得更低,使他的道歉态度看上去更诚恳,也掩饰住了对面前男人胆小模样的鄙夷,在他看来,对于李天扬这样身份的人来说,被人跟踪实在不是什么新鲜事,完全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
“你……唉,这也不能全怪你们,”李天扬想了一会儿,下定决心:“我决定立即启程回t市,定金依然放在你这我暂时不收回去,麻烦你们保护我,只要我安全回到t市,依然视作为你们完成任务没有失职,怎么样?”
“好的,先生。”
那名黄姓保全公司负责人很快就离开了,出于雇主的隐私保密,事实上他并不清楚李天扬此时是为什么内心会如此惊惧。
这个不知道跟踪了他多久的跟踪者究竟是谁,李天扬并没有怀疑到别人身上,他的第一反应是谢氏的人。
谢氏是十九世纪末就移民到美国的一支华人家族,在挺过了上世纪二十年代末的经济大萧条后,这个异军突起的家族在华尔街迅速站稳了脚跟,并且从此盘根错节,直到屹立于m国金融界的领先地位。
李天扬这次和妻子瞒着所有人只身前来a市,本身就是冒着极大的的风险,为的是秘密和r国迅速崛起的纪川融资公司合作。
对方承诺了足够令他心动的高利率和低风险,面对一块巨大的蛋糕,谁都不想放过,然而他与纪川的合作之所以危险重重,需要在暗地里小心谨慎地进行,正是因为此事必然会得罪华尔街的融资巨头谢氏。
这个黑发黑眼的华尔街老大哥最近正面临着一番严重的危机,家族中嫡庶之争闹得轰轰烈烈,老爷子突然辞世,谢氏上下一片哗然,最小的私生子更是在被接回本家的当天,连门都还没踏进,就被家里的兄长一脚踹到了不知哪个国家的其角旮旯挨冻受苦,由此可见,在家族关系一团乱麻的情况下,企业理所当然的受到重创。
而李天扬承蒙家大业大的妻子庇护,作为华国知名的企业家,一直以来都是和谢氏合作,或者称之为依附于谢氏,现如今他眼看着谢氏式微,其敌对公司纪川又在同一时间向他抛出橄榄枝,抵受不住这样的诱惑,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在这个关键时刻弃对方而去,可以说简直是打了谢氏的脸。
可以想像,谢氏如果一旦得知他的背叛,必然会阻挠甚至对他赶尽杀绝!
李天扬正是担心这一点,方才低调来到a市,并且一口气请了几十名优秀的保镖随行。
他找不出比谢氏更有可能的势力会在这个时间派人跟踪他!显然他的行踪已经暴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至今仍迟迟未对自己下黑手,但他绝对是一刻也不想多呆在人生地不熟的a市了,他决定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回到t市――他的势力地盘,这样他才能找回安全感!
完全没有往自家后院纷争上考虑的李天扬李大老板此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急切地敲开了妻子古月馨的房门:“快收拾东西,跟我回t市!”
古月馨正在修磨着一副指甲,尚且沉浸在把“小三”好一顿收拾的酷爱感中,此时看到丈夫这样一幅焦头烂额的样子,也不由诧异:“发生什么事了?”
“是谢氏!我们遇到大麻烦了,再不走就要没命了!”
“谢氏!”古月馨惊呼,她是知道李天扬此番来到a事要做什么的,当下惊骇之余不作他想,连忙帮着丈夫大致收拾了一些必需品,并且打电话订下机票。
而李天扬最终在强烈的不安下,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王局长,我是李天扬,我想向你借点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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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内,一片愁云惨淡,凝重的气氛盘绕在每个警员的头顶。
“砰!”一名年轻警员把成捆的卷宗用力砸到一张单独隔开的办公桌上,桌后的叶非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收回眼神低下头继续写着一份东西。
“秦、大、警、督!”那名年轻警员咬牙切齿地向面前的俊美青年吼道:“你难道不准备给大家一个解释吗?”
周围正在工作的警员们听到动静,纷纷抬起头看来,却没有人阻止这个年轻人莽撞的举动,就连一向严肃正直的队长郑汪明也只是在开始的时候向前跨出半步,最终摇头叹息一声,放任了这一行径。
“人没有抓到,我无话可说。”叶非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
“无话可说?”那名警员被气笑了:“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因为决策失误而导致一个武警分队牺牲,可以不用负责任,不用被送上法庭,只需要一句‘无话可说’!”
“请你搞清楚,”叶非淡淡说:“我当时可是交代了他们待命的,是这些人自己到处乱跑……”
“混账!”那名警员双眼通红,握紧拳头就向面前的男人袭去:“他们应该正面迎敌的,就是死也该是牺牲,而不是被人刺杀!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家伙,还我前辈的命!”
面对来势汹汹的拳头,叶非不紧不慢地轻松避过,而他放在办公桌上正在写的东西却被拳风刮起,飘落到地上。
一份写着俊逸字迹的调动申请映入众人眼帘,郑汪明捡起一看,勃然变色:“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叶非从对方手里拿过纸张,不作任何解释。
“案子还没有破,你却突然申请调回法国?!”郑汪明不可置信地质问道:“究竟是什么让你完全不顾作为一名警察最根本的职业操守?”
职业操守?叶非揉揉额头,说白了,他本来就是个披着警察皮的高级恐怖分子,没事的时候来帮着破破案,在国际刑警组织里刷一下存在感,可如今要他抱着这劳什子的职业操守,去和自己的前头头――那个强大得近乎变态的男人对着干,简直是脑袋被门夹过的临床反应。
那人当初便放下话,禁止自己在有生之年踏入意大利国境半步,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猜想至少也是再也不想看到他了吧。上次自己阴差阳错又碰到那人,能饶过自己一命让他自个儿滚蛋就已经够让他感恩戴德了……虽然那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变成那副样子……
叶非想到这里,思维却不由脱轨跑远:其实那个当初高高坐在神坛上的男人变成如今这种粉嫩得过分的样子,倒是给人的感觉亲切了不少――真的还不错。
说句不厚道的心里话,对此现象他表示很惊喜,甚至自己过去一些只敢藏在肚子里的荒唐念头也由此如野草般疯长起来。
“秦!警!官!”郑汪明气得全身都在发抖:“为什么!你为什么和传闻中完全不同!”
“传闻?”叶非莞尔:“传闻中我是三头六臂?”
“巴黎警官大学百年来最优秀的学员,无论是刑侦课还是格斗课、枪械课都是年年满分,最后以全优成绩提前毕业,年少成名,在国际刑警组织任职四年参与破获六十多起国际重大案件的传奇人物,现在竟然因为一次抓捕失败而丢下案子跑回法国?!”郑汪明情绪及其激动,连连发问。
“可我又能怎么办呢,继续呆在这里就要没命了啊。”叶非低声自语道。
“你说什么?”郑汪明没听清楚。
“没什么,”叶非收拾表情:“这事我已经决定了,和你们合作很愉快,再见。”
“‘合作愉快’……你是在讽刺我们吗?”那名年轻警员出声道。
郑汪明一怔,跟着问道:“你是在为当时派我们守卫监控室,却被迷晕改掉录像的事情埋怨我们?”
叶非嘴角一抽,这群人真的想多了,其实他那时也不过是找个理由把他们支走,免得碍手碍脚而已。
郑汪明却觉得自己触摸到了真相,继续滔滔不绝:“在这里我为我的错误向你道歉,但同时也希望你能够留下……”
“队长,队长!”一名警员神色慌张地跑进办公室。
“什么事?”郑汪明皱眉。
“我们警局门口被送来个人!”
“什么人,让你这么大惊小怪的……”
“是,是陆飞鹰!”
“陆……你是说那个陆飞鹰,赤血堂陆飞鹰?!”郑汪明不可置信地问,天知道,这位刑警队队长曾经一度连晚上的梦话都在喊着这个名字!
“千真万确!”那名警员喘了口气,但依然不能掩饰脸上的惊惧:“他连同旗下最大酒吧的老板,两人被挑断手脚筋扔在我们警局门口,只剩一口气在了!”
郑汪明倒抽一口凉气:“是谁这么大手笔?”
“除了韩弈,现在a市黑道还有谁能和陆飞鹰一较高下?”办公室中有人出声。
众人听到这个近日来处在风口浪尖上的名字,不禁一片哗然。
“这已经是过去了,”刑警队队长疲惫地揉着额头:“恐怕从今天起,a市就再也没有能与韩弈平起平坐的角色了。”
“我的队员们跟我走,今晚又得加班了。”临走时,郑汪明深深向叶非投去一眼,满含着托付意味。
大半个办公室的警员全都出动而去,叶非重新坐回位置上,调动申请铺展在面前,他单手支头,烦恼地转着笔杆。
调动说起来简单,可是至少得编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才行呐,真是伤脑筋。
正在这时,办公室内线响起,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叶非距离电话最近,便随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