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频频侧目。又一次跪拜之后,百官肃立听旨,他蹭蹭我,阴阳怪气道:“如此盛典,你家燕王那撞了大运的宝贝儿子怎么没回来?”

我不客气道:“你怎么不去问燕王?”

江容别有深意地笑,转而又庆幸道:“不来更好,不然他就要站我上首了,这让做叔叔的情何以堪?”见我不搭理,他又悄声透露,“韩王麻烦了,你知道么?”

我瞥他一眼,再看看站在前面一排的韩王:“怎么?”

江容神秘道:“韩王府那个侍卫长,据查与南越奸细有染。”

“我知道,这不是正可令韩王摆脱干系么?”

江容眯眼一笑:“可是那个侍卫长,是韩王府王大管家的亲戚。”

我表现出一点惊讶:“这我倒不知道。王管家侍奉韩王府多年,难道竟是南越奸细?”

江容得意地摆出鄙视我的神态:“你那点消息来路,差得太远。据说大理寺立案不久,王管家便神秘失踪,韩王自己正为此焦头烂额,当然不肯走露风声,可是已经有御史密劾他里通外国了。”

我半信半疑:“既然是密劾,你如何知道?”

江容轻咳一声,严肃道:“告诉你不许说出去,那位御史碰巧与我是挚友,我们经常在秋意阁……”

我嘴角抽搐:“别说了,我明白。不过你那位朋友身为御史,担负纠察百官之责,劝他还是检点些好。”

江容笑道:“偶尔为之,偶尔为之……”

我俩随着礼官的声音又拜几拜,却见南越特使韩梦征率领两名副使,手捧一卷文书顺着中间夹道一直走上台去。待礼官从他手中接过,韩梦征面含微笑地走下来,站在贵宾列里。

江容惊讶道:“你看他居然穿得如此厚重!平日的风骚劲哪里去了?啧啧,还敢这么露骨地盯着皇兄看,难道他发现皇兄其实更爱含蓄?”

我嘴角继续抽搐,解释道:“听说韩特使不禁北方寒意侵袭,近日一直在使馆卧病,今天算是抱病出席大典。”

江容一歪鼻子,解恨地道:“就凭他整天恨不得撩起衣服那劲头,不病死倒奇怪了,真是报应不爽啊!”

我把视线投向韩梦征,又低头沉思。如果王管家真是奸细,那他离奇失踪,是抽身自保还是使命完成?韩王府内的袭击到底是源于南越巧合的决定,还是与晋王府的合谋?南越境内密谍的行动,又与韩梦征有没有关系?这些谜团也许只有亲身探听才能知道。

我又想到眼前江原与江成的角逐迫在眉睫,温继已经承诺与一些老臣保持中立,即使江进加入争斗,范围也缩小许多。突然,我想起周玄,他统管京城禁军,他会不会动?

终于,礼官宣布礼成,江德当即颁布大赦敕令,百官齐呼“万岁”,声音震耳,在旷野与山谷间回荡,仿佛能直达天际。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偷懒,俺很期望能看到大家一如既往的留言评论,这也是对俺的鼓励和动力,

是不是最近惹人讨论的话题太少鸟……海带泪~t_t~虽然没有时间一一回复,但大家的想法也随时能给我启发,我真的是很看重。

俺承认权利角逐是沉闷了些,不如军事灵动,可是没有这一部分,整个故事就不完整,也同样就不会有以后的激荡了。看到每况愈下的留言数量,想要撞墙啊_

第七十八章 辗转相逐(中)

称帝大典过后,大概为避免夜长梦多,江德迅速宣布五日之后便为燕王举行纳妃仪式,朝中开始准备燕王的婚礼,忙得不可开交。相比之下,我认亲的仪式简单而冷清,除了朝中掌管礼仪的官员外,只有代表江德的丞相温继而已。

当天我穿一身白衣在太庙祭拜,听礼官念罢祷词,在他指引下依礼叩拜、焚香。温继在旁微笑道:“越王殿下,恭喜。”

我笑了笑,随礼官离开大殿,前往邙山拜祭父亲的陵墓。按照惯例,我必须一路步行,然后在陵前守孝一日,以补偿过去未尽的孝道。

此时天还没有大亮,官道上夜色尚存,除了几队去城门换守的卫兵,几乎看不见行人通过。脚步踏在石板之上,能听见清脆的回响。

快到城门的时候,忽听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我刚奇怪怎么如此熟悉,一名护卫已经在后面轻叫:“那不是燕王殿下么?”

我回首望去,果然看见江原骑马奔来,片刻已经来到跟前。他下马道:“我有急事,请越王借一步说话。”

我扫一眼周围:“好。”说着离开官道,与他拐入坊间一条小巷。

江原低声又迅速地道:“急报传来,李恭时和乔云到达并州后,与太原守军激战数日,斩杀郡守赵伏桐,生擒边将曹扬、李保不日就要到达洛阳。”

我微怔:“如此后果,接下来你预备怎样?”

“二人已经答应作证,交待全是因为听令于晋王,意欲图谋不轨。”

我思忖道:“晋王定会抵死不认,单凭一面之辞,皇上会相信么?”

江原冷冷道:“若无谋反之心,怎会反抗?事实摆在眼前,他辩解也没用。”

我长长叹一口气:“就要到最后了么?看来孔家的运势也要走到尽头了。”

江原沉默点头,顿了一会道:“听说你亲口要求温相与那些老臣不参与储位之争?”

我靠在旁边的墙壁上,向远处的礼官望了一眼,又转头道:“看得出温继等人忠心的对象是皇上,我这样说只是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个明确答复。”

“可是你不该在温继面前表现得立场太明确,父皇会不放心。”

我一笑:“他都要立你为太子了,支持未来太子,总比支持别人要令人放心吧?更重要的是,我要让皇上形成这样的印象:魏国要攻取南越,必须依靠我才能顺利实现。”

江原又点一下头:“也算一个办法,这样你要求离京带兵会更顺利些。”

我问道:“既然李将军他们要回来,麟儿也要到了,你是要我先下令调一部分禁军保护他么?”

“不是,恭时派人去接时,他突然改口说不回来了。”

“也许不愿见你重新娶妻?”

江原皱眉: “其实他不回来添乱最好,不过我却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收住话头,接着又道,“我去拜访过周玄大将军,他虽然不肯表态,但我猜想他至少不会让手中军权为晋王所用。”

“那就好。”

江原低下头,在我耳边道:“你也知道韩王府牵涉到南越奸细的事罢?”

“听说是韩王多年的管家?”

“嗯。”他的气息不经意从我颈间划过,“父皇已经命人严密监视韩王府,江进即使有心,暂时也没有多少余力帮助晋王了。”

我瑟缩一下,坚定道:“速战速决,就可以不牵涉到太多人。”

江原微笑:“你开窍了,只是比你的宋大哥晚些。”

我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你以为韩梦征真的因为受了风寒,才要求多滞留几日?”

“难道他装病?”

江原放低声音:“他受风寒不假,可是他滞留是因为暂时回不去,因为南越兵变了。”

我脑中一片震惊:“什么时候的事?”

“你问这一次,还是上一次?”

我更加震惊:“难道有两次?”

江原按住我的肩,沉声道:“我们也是刚刚得到确切情报,不过别担心,赵焕没事,只是已经大权旁落。”

我平静下来,问道:“难道也发生在大军班师回朝的时候?”

“正是!”江原哼笑一声,“自从你离开南越,赵焕身体每况愈下,与此同时,太子赵誊的势力却渐渐扩张。宋然率南越军队凯旋回京,是由赵誊代表皇帝在郊外迎接。只不过,他干脆把军队迎到了城内,并且立刻封锁全城,将所有大权控制在了手中。”

我忧心忡忡:“仅仅是控制?难道官员们统统默认了么?首先宋师承一向终于父皇,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当然不会,赵誊还未来得及处理那些反对他的人,三皇子赵葑已经联系部分地方将领发动了第二次兵变。因为双方还在对峙,建康城中封锁有所松懈,我们的人才把消息传了过来。”

我直直盯着江原,觉得手足发凉,说什么也想不到事情来得如此突然。过了好一会,我抓住江原的衣袖:“难道……皇上早已经知道此事?”

江原低下头,用力握住我的手:“我不能肯定,天御府对南越的消息一向滞后,刚增加的眼线还不能发挥作用,大概不及父皇与晋王来得灵通罢。”

我咬牙:“但愿……”

江原看着我:“凌悦,从我的立场看,这是好事。意味着南越太子不会在这时与晋王勾结。”

我缓缓道:“很对。”

他的唇在我额上一碰,低低道:“凌悦,千万别忘了,要寻找恰当时机,从父皇那里要到兵符。胜负就在一线之间。”

我抬头,他眼睛里捕捉不到往常的自信,却带有一抹沉重的色彩。

他也牢牢地看着我,又道:“别忘了。”

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想紧紧地抱他,狠狠地吻他,只是不让他离开。然而直到他踏着黎明骑马离开,我不过是简单地望了一眼,快步走出城门。

父亲的陵墓与皇陵相邻,还没有完全封住,墓前的石碑上尚有一半留白。礼官对我解说,这是当年母亲为日后合葬而留。我接过他燃起的三炷香,虔诚地插入陵前的鼎炉里。礼官又一次念起辞藻华丽的祷文,可是我觉得父亲并不需要这些。父亲要什么呢?他沉默在这里,难道等待的只是母亲的陪伴?如果看到南越的乱象,父亲可会像我一样的矛盾?

礼毕,官员向我告辞下山,我继续守在陵前。夜晚,护卫点起火把,对我道:“殿下,时间到了。”

我站起来,对其中一个护卫道:“脱下你的衣服。”我跟他互换了服饰,然后上马,与他们一同返回洛阳城。

进城后,我对他们:“我去去就来,你们回府就是。”

护卫长追上来:“殿下!您去哪?”

“别跟来!”我轻触一下燕骝,奔向洛阳城南。

等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下马从怀中掏出备好的蒙面系在头上,在一座院落的门前敲了几下。门内有同样几声回应,我闪身进去,只见院落正中的房内一片漆黑。

我走到房前:“范大人,卑职来了。”

房内一个沙哑的声音问:“凌九?”

“是。”

那声音笑道:“你的情报有时很有用,有时却是废物,比程休差得还远。”

我平静道:“卑职只是尽我所能。”

房内哼一声,不以为然:“幸好不全指望你,否则你去北赵之时,岂不是要断了消息。”

我微笑:“范大人,卑职有要事告知,需要当面向您谈起。”

过了一会,房内发出几声敲击,点起了微弱的烛光。我推门进去,桌旁坐着一个全身罩在帏帽中的男子,他冷冷道:“说罢。”

我向他走近:“范大人可知,燕王派去并州的人就要回来了。”

“结果如何?”

“军队冲突,并州郡守被杀,两名将领被生擒。”

男子笑起来:“鹬蚌相争,终会是我们得利。”

我试探道:“晋王处境不妙,范大人要不要尽快上报太子殿下,请他出力支援?”

男子迟疑一下:“不用,此事禀报韩特使便可。”

我不屑道:“就是那个整日无所事事的韩梦征么?”

男子声音肃然:“他是太子亲信,不可妄评!”

我唯唯道:“是……”又犹疑一下,“难道韩王府暗杀越凌王的事,就是韩特使的谋划?”

男子冷哼一声:“他虽是太子亲信,我们却不用处处听命于他。你身为密谍,此后不可乱加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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