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答道,“原来闻人璞是个阉人呢!”
向伍这才愕然转头盯着他,“你说真的?”
“假的。”孽障笑笑。
“去去!”闲着就没好事!随便糊弄人呢!向伍怒了,睡去!
孽障也压着他闭眼歇息,再睁眼时已是月向西斜。一贯起身伸伸懒腰,尽量不惊扰床上人的好眠安静离开。
只是这回就在他打开门的时候,门外竟然侯着一人。借着月色朦胧,可以看清楚那人是北院的胡老头。
“爷。”胡老头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恭恭敬敬弯腰说道。
“原来是胡管事。”他挑挑眉,回头看看落下帐子的床,带上门。“站了很久?”
“不久。就三个时辰。”
刚好是他偷进向伍房的时候。
“看来胡管事对东院的事都上心啊。”
“爷谬赞了,老奴只是希望能遵从已故老爷的吩咐,好好守着四爷平平安安过这辈子。”
“只要做好本分,能惹什么事。”
胡老头脸色慎重,抬头问,“老奴只想要爷一句话。”
对方没有回答,径自走了几步。阴影已经无法遮掩男人的容颜,月色下,那英挺的轮廓显露无疑。
才及冠的男人深沉内敛,已有当家之主的模样了,与印象中那个瘦小的孩子大相径庭。
想当年同样是及冠年纪,可怜自己主子却像个活死人。
活活死死,死死活活。
这闻人府就是吃人的饕餮。
“我说了。”闻人席觉回头,“记住本分就好。”说完就拂袖离开。
胡老头等他走了,竟似一夜老了几岁,佝偻着腰身朝闻人璞的房子走去。
闻人璞竟然还没睡,抱着个酒坛子半醉半醒地倒在门前。
“四爷!”胡老头想不到才没盯着人就又往外跑了!
让胡老头扶起来的时候闻人璞才喃喃着抬头。
“胡管事?”
“四爷。”
“我在哪?”
“在东院呢,就在你房门前。”
“在东院就好,就好。”说着又开始睡,可是感觉自己给扶进房的时候,他狠狠地颤了一下!竟开始慌张,“你带我去哪!”
“四爷,老奴带你回房。”
“房……房?不!我不去!我不去!”闻人璞慌张推开胡老头,可是醉酒的身体无力酥软,他推了几下就倒在地上!
酒坛子顺势摔在地上,碎了。酒味浓郁,熏人的很。
“我不要去!我不要!”
“四爷!”
瞪大的眼失神涣散,神智已经失常。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扩散再凝聚,已是记忆中另一场面。
一样的夜色,白衣伊人就靠着栏杆坐在地上。那一刹,伊人回头,朱唇杏眼,眉目含羞。
他一生也忘不了。
忽然间,伊人容颜扭曲成夜叉,一切陷入猩红之中。
那夜叉狞笑,说,你说谁是女人!你连女人也不是!哈哈!哈哈!不男不女的阉货!
阉货!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阉货!我不是!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