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还没停稳当,祝余已经推车门下去了。
心提到嗓子眼,照脑袋砸砸坏人就是大事,卫敛秋的手劲儿
最后一秒,他奔过去攥住了举着酒瓶的少年的手,然后一脚将少年对面的胖子踹出去。
二十五分钟后,咖啡馆,
整九点半,周嘉荣打电话给祝余。
两次,没人接。
他很少来咖啡馆,约人谈事一般是在清静的会所,但那地方带未成年人去到底不妥。
在他家,好像也不妥。
有什么事耽误了,还是京市治安还可以,大概是不方便出来。
周嘉荣时间观念很强,一般不按时,在他这就出局了。
可这不是谈生意,他不知道该怎么定义祝余的存在,但还是很想给他讲讲题,再听小孩儿说一说学校里不开心的事。
不可否认,祝余能改善他一些东西,但周嘉荣答应出来,出发点却没有这个,至少这一次是没有的。
十点,他起身。
女服务生来收咖啡,目光在眼前年轻男人的俊容上流连,想要个联系方式,但对上对方冷淡矜贵的气场,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
女服务生就见之前生人勿近的男人,接了电话面部轮廓都柔和了:在哪里?
女朋友?
打电话来的是祝余,旁边站着民.警。
头一次这么尴尬,他闭了闭眼:周叔叔,对不起,我迟到了。
周嘉荣没说没关系,他不是这么含糊其辞的人,好的坏的都泾渭分明,要弄个清楚:为什么迟到?
还来吗?
祝余:更尴尬了,至少对一个习惯自力更生的人来说是这样。
顿了顿:路上出了点意外,周叔叔,你能来捞我吗?
周嘉荣:在哪里?
那头传来少年蔫蔫的声音:派.出.所。
第19章还是乖
在去派.出所的路上,周嘉荣已经通过一定的渠道了解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又打电话:孩子胆子小多谢许局好,改天一定到。
支棱着耳朵的于生,默默的又踩了一脚油门。
作为一个优秀的特助,他深知老板不喜车速过快,毕竟遇事慌里慌张的人难担大任,但现在好像能破个例。
到地方,车将将停稳,果见自家老板立即推门而出。
周嘉荣步伐很快。
夜风掠过他挺拔的鼻梁,往下是绷紧的薄唇。
派.出所,角落里,
祝余打了个喷嚏,将刚才打开放烟味的窗户关上。
一片嘈杂像被玻璃反弹,呼啦更胜。
他左手边,脖子上挂着三道血印子的壮汉正诉苦:是家暴,没错没喝几杯踹我去沙发上睡,不给被子就算了,还撵上来挠我
身后,鸡冠头染成黄色的小青年喋喋不休:不是没钱,那不是没留神吃多了改天补上不就行了真的,要不就搁这关几天,有吃有喝有地方睡
再远处,各有各的嘈杂,比夜市还热闹。
祝余左瞧右看的积累素材。
虽然这素材他也用不上,但习惯使然,直到一片烟雾缭绕中,撞进一双色浅如琉璃,冷冽似含冰的眼。
肆无忌惮往耳朵里钻的喧嚣声褪去,只剩那个西装革履肤白发乌,渐行渐近的人。
这么快就来了
现在装可怜还来得及吗?
他刚才的表情是不是不大像犯错了认真忏悔,倒像是片场导演。
垂眸,桌上两桶泡面,还有饮料,确实不像被抓的,再旁边,吐了几场散了酒气的卫敛秋,睡的天昏地暗。
不过被带到这里,是真够丢人的。
祝余耷拉着眼,影帝的自尊心碎了一地。
明明正当防卫么,谁知道那么高那么壮的个胖子,不禁踹,倒地了就捂着脑袋喊救命,真是
脑海里思绪乱七八糟的蹿,下颌突然贴上一点凉意。
那是周嘉荣的手指。
半捏半托着他的下巴:抬头。
祝余:
反射性的后退一步,避开那只好看的像玉雕一样的手,他不习惯被人碰。
周嘉荣眉目低敛,有一种凝重的严厉:哭了?
上次见还乌黑清亮的大眼睛,现在眼皮耷拉着,眼白还带着血丝
祝余摇头,是被烟熏的。
还没来得及解释,旁边感受到压力的小民.警立即道:未成年人,还是正当防卫,再说有规定,我们绝对没动他们一指头
本来还要关里头等家长领,毕竟打架了,但上级吩咐下来,现在不单让人在外面等,他还连夜宵都贡献了出来,他的西红柿牛腩面和快乐水,容易吗?
祝余见缝插针的补充:没哭,烟熏的。
太呛了。
被熏到像哭就还是丢人。
还是于生开车,先将卫敛秋送到了家。
就祝余常去开小灶的那个小餐馆附近,那一片矮楼里。
说是家,祝余看着春风孤儿院五个大字,心尖一抖,不知道要说什么。
原来那种莫名的熟悉不是错觉,卫敛秋和前世的他有一样的开始。
卫敛秋:回吧。
声音有些几步可查的低落,以前没为这个自卑过,怎么活不是活,但也许是入秋的天太冷,冻的他有些张不开嘴。
祝余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他觉得自惭形秽。
祝余回神,有一瞬的懊恼:行,改天请我吃饭,不准赖!
说着凑近嗅了嗅卫敛秋的衣服,嫌弃似的:太臭了,白瞎你这张脸。
不很亲昵的话,但就很暖心。
卫敛秋踢走脚边一块小石子,心道自己什么时候也婆婆妈妈了,那种怎么着老子也最厉害的心气儿又回来了,不耐烦:知道了!回吧,替我跟你叔叔说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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