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已经穿上外套,南北货她知道在哪儿:“几分钟的路,我去去就来。”
“我跟着吧!”
菊子要去换睡衣,常安拦下了:“你休息,我是会开车的,放心。”她怀孕后除工作几乎事事被人包揽,此时逮着机会,大小姐脾气便上来了。
料亭灯火通明,门口停着一辆日本军车,站着几位宪兵。藤原桥的副官帮充过两回司机送他们回住处,因此认得他们家的车牌,见是她一个女人开车来有些惊讶,上前来问候。
常安开门下了车,灯笼光下裹了件酒红色的大衣。
“夫人!”
“宴席散了吗?”常安轻声问。
那副官回答:“已经散了,我去把中佐请出来。”
藤原桥真是被他搀扶着出门的,当时常安正站在车前,双手插着衣兜等候,见来人是她,藤原桥酒醒了大半,身体站直了,脚步还是有点飘忽:“你怎么来了?一个人?”这就皱了眉头。
她倒没先看顾藤原桥,对一直鞍前马后的副官说:“之前真是麻烦你,现在我带他回去吧。”走进了,再伸手把他人接过来,副官下意识看了藤原桥一眼,见长官也挥了挥手作罢,便转身离开。
今日是佐藤熏在中国参加的末次宴席。
抽着烟出来时从阶梯走下,眼尖看见路对面那辆熄火的黑色汽车。天色昏黑,街市巷内的大小街铺尽数关闭,寂静的只剩下这家料亭门前两只白纸糊灯笼,风把路上的碎石吹得哗啦哗啦响。
她额前的发丝落下,遮挡住视线。抬眼从那缝隙中望去,藤原桥正侧过头在亲吻常安的嘴唇。车里似乎有金属小点,是常安扶在方向盘上的左手所戴婚戒在反光。
佐藤熏不用看清,已能想象到他那样的神情,纯粹温柔,又极尽克制。在佐藤熏一贯的认知,常安虽有柔美的脸蛋、娇软的身体,却比拟不了绚丽的烟花,一味的单调自我,清冷乏味,用她可笑的善良,一点点把藤原桥原本狠厉的爪牙慢慢拔光。
烟丝烧到手指,她被疼痛抽离出思考。身后一阵悉碎脚步,她回过头去便碰上一道俊秀清瘦的身影。佐藤熏微笑接住男人伸来的手,是该和藤原桥说再见了......
佐藤熏约了藤原桥在老上海苏州河的外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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