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病了的白六娘,一见到江洌,苍白的脸上便升起一团红晕,直到随后看见徐循也一道进来,才垮了脸,“这位……”
江洌道:“这位是拙荆,我的手前些日子伤了,便请她来代我为娘子施针。”
徐循只道这不过是江洌拿来推辞人家小娘子爱意的借口,只不以为意,可白六娘子的眼里一瞬间便蓄满了泪水,她嗫嚅着嘴唇,好像很是伤心,连话都说不出来。
江洌都不打算管,徐循自然也只当看不见,叫江洌隔着屏风,指挥自己完成了针灸。那白六娘子几次三番想同徐循开口,徐循都故意没应。
白娘子哀怨地看着徐循许久,等江洌出门去,她方才不甘心地道:“我以为,江仲景他看着对谁都好,其实对谁都不好,为什么偏偏到你这里,他愿意娶你?”
想嫁给他的人只怕比想嫁给全京城其他郎君的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多,可江洌当了这么多年大夫,别说妻妾了,最是不喜欢同病人私下里接触,不然也不至于多年未婚。
白六娘便是江洌的爱慕者之一。
她幼时体弱,白家乃是望族,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脸面去请江洌来为她治病,这么多年,她的病症好了七七八八,可她的心迹不过表明了分毫,江洌便对她避之不及。
徐循也看着白六娘。
她容貌姣好,因着体弱,最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别说男人了,便是徐循扪心自问,也觉得瞧了这样的美人儿会心软。
不过徐循并不怕女子示弱,她也最讨厌有人觊觎自己的东西。就算江洌同她不过是表面夫妻,也轮不到一个旁人来指手画脚。
徐循绕到屏风后洗手,冷静地道:“这话你何必问我,不如去问问江洌自个儿,到我跟前搬弄是非,又有什么意思?”
“你——”白六娘被她漠不关心的语气激怒了,她从病榻上直起身子,微怒道,“徐循,你能够嫁给他,定是耍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徐循淡淡道:“那总也比你在这儿名不正言不顺地指责我来得强。”
白六娘气得几乎呕血,柔美的面庞微微扭曲,恰好这会儿江洌回身进来,便见床榻上的白六娘泫然欲泣,而徐循则漠不关心地站在一旁。
他微微一怔,看了看徐循。
徐循是知道这人的性子的,正预备着等他问自己,却听江洌道:“白六娘子,拙荆脾气不好,见笑了。”
这话明着是说徐循不好,暗地里却是回护,白六娘表情微微一顿,忽然,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她伏到榻上,哽咽道:“仲景,我几回同你表明心意,你都避之不及,要是寻个比我好的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寻这样刻薄的一个女人,她出身言行,又有哪处配得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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