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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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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魂尽失,七魄尚存,季同的第四鞭落下的一瞬间,众仙只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火炼鞭转瞬间裂成了两段,季同抬起头来,便见这诛仙柱上站着一位绝世无双的公子,在他们看来却是如此灼眼耀目,睢鸠,千年前的魔君,千年前他所带来的那场劫难,到现在众仙家仍历历在目,老君摇头道:“我最忧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月老急忙问道:“老君,你倒是想个办法!这这这……睢鸠是一定要除掉的啊!”老君回道:“不可能了,他借貅儿的身躯复生,而今已完全摆脱了貅儿,如今又这样大胆攻上九霄云殿,可见他已恢复全部功力。再想制伏他,太难!”

“哎呦这可怎么办啊!”月老懊恼不已,若不是自己糊涂没能早些理清楚这条红线,睢鸠又岂会有这样的机会复生?

正当月老为此懊悔之际,睢鸠将手中羿韶剑锋直指玉帝,蔑笑道:“老头儿,怎么样?没想到我会复生吧!我要你看着整个三界都落到我睢鸠手上!千年前所受的耻辱,我会一笔一笔,找你算回来!”

说罢身影极快地一动,羿韶灵光一闪,竟将季同的头颅斩下,转瞬间又回到那柱顶,羿韶剑身毫无一滴鲜血,这等修为……玉帝难得皱了眉,他的赤炎真气,何时竟变得这样霸道强势?

“睢鸠,你不必得意,自古邪不胜正,朕倒要看看,你如何做的了这三界之主?”玉帝轻挥衣袖,一股劲风袭来,睢鸠却纹丝不动,他笑道:“怎么?你就这点本事?”

玉帝只是默然不语,睢鸠察觉不对,微一偏头,见到肩上散落的一缕发丝,那整齐的切口,正是那劲风所致。

“无趣。”睢鸠只吐出这两个字,稍一用力,捆绑貔貅的锁链瞬间断裂,她跌落在地上,昏死过去,睢鸠飞身过去揪住她的衣领,潇洒离去,末了还放肆道:“玉帝,你听着!你要杀的人,我会保住!你要保住的人,非死不可!”

众仙还在震惊之余,却听远处一天兵来报:“启禀玉帝,大事不妙,天牢被睢鸠所破,千万囚犯已逃窜下凡!”

玉帝微叹一口,道:“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说罢整顿神情,道:“传朕旨意,由星蓬将军率领一万天兵,即刻下凡捉拿逃窜的天庭重犯,老君,你随队而去,捉拿你那逆徒貔貅,若是寻不到,便不要再来见朕了。”

魔界长乐阁

睢鸠一把将貔貅摔在地上,看她半死不活的样子甚是鄙夷,力邢上前问道:“恭迎魔君回府,不知这貔貅……如何处置?”

“她的三魂已被季同鞭笞殆尽,只留下七魄,往后,就要靠吸食人间阳气魂魄而活,给她安排间屋子,她要如何本君不想管,但有一点,你要记住,她不能死!”睢鸠肃然道,力邢低头应道:“属下明白。”

入眼是素色的床帐,房间雅致素净,那不远处的屏风上雕着一只展翅翱翔的火凤凰,貔貅揉了揉发酸的眼,难在记忆中搜索到半分与眼前场景一样的地方,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白衣胜雪的曼妙女子,貔貅猛地惊起:“是你!”

来人正是力邢的左右手素玥,她端着一药碗,媚眼如丝,看在貔貅眼中却是那样的阴沉,朱唇轻启:“这是离魂汤,你的三魂被毁,独留七魄,这汤权作续命。”

貔貅看着自己那张苍白的脸倒映在那幽蓝色汤药之中,显得那般讽刺,一心求死,却又被睢鸠所救,沉默了一会儿,她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见素玥转身要走,她忙问道:“睢鸠在何处?”

“魔君自然在长乐阁,怎么?你有何要事?”素玥转头问道,貔貅苦笑一声,道:“无事,只是随口问问。”

素玥不解,但也随她,反正只要遵照魔君吩咐,每日送上一碗离魂汤便可。接下来的几天,她几乎都是同一时刻送过来,貔貅也都是乖乖地喝下。唯独有一日,貔貅不知为何,便打翻那药碗,死活不喝离魂汤,素玥无可奈何,只得上报睢鸠。

睢鸠召见了貔貅,当貔貅看到睢鸠本尊之时,恍若隔世,当初寄生在自己体内的魔君,终是挣脱了束缚,大概是元神的牵绊,貔貅并不希望睢鸠死,而睢鸠亦如此。

睢鸠一眼看穿了貔貅的心思,她只是想要找个借口过来才故意不喝那离魂汤,睢鸠漫不经心地道:“说吧,要什么?”

“人界,我只要人界。”貔貅眼神坚定,人界,她势在必得!睢鸠大笑道:“我早说过!你与我一样!是魔!好!貔貅,我将人界交予你,至于如何让他们诚服,就看你的手段了。”

说罢他挥了挥手,貔貅额间多了一紫焰印记,睢鸠不乏警告:“有些事情该做不该做,我想我不必教你了吧。”

阴谋丛生

人界宇文皇城

“荒唐!好端端的两个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孝德帝因貔貅与朱雀失踪一事分外恼怒,将一干地方官员及随侍左右者斩首,更是斥责了宇文思菱,罚她禁足数月之久。

宇文思菱也只是领旨谢恩,未曾解释什么,宇文绮兰却求情道:“父皇向来最疼皇姐,此次事情尚需彻查,求父皇轻饶!”

孝德帝正欲说些什么,宇文思菱忙开了口:“此事本宫有脱不开的干系,若驸马与状元有何损失,亦是我应承担的,皇妹!”说罢,眼神示意绮兰息事宁人,宇文绮兰只得作罢。

而禁足解除之后,宇文思菱便越发封闭,将自己关在观月楼中,每日只弹琴作画,吟诗赏月,不问皇家事务,宇文宏阔多次来见,却吃了一鼻子灰。

直到那日早朝,貔貅突然出现在朝堂之上,她一身紫莽描竹衫,步下蹬一双嵌金祥云靴,执一把玉骨银扇,摘下面具的她,此刻显得高贵俊逸,特别是额间那明紫色的焰纹,妖而不艳,分外显眼。

孝德帝正欲问罪,却见她一脸郑重,旋即悠悠跪下道:“臣惶恐,令皇上为臣所担忧,臣与朱状元被流匪所劫且与她分散,公主并不知情此事,还请皇上恕罪!”

这台阶实在太过好下,孝德帝本欲解除禁足一时找不到好理由,如今他气消了不少,但终究还是要保持姿态,道:“既是如此,怎的拖延了这么久才回朝?且驸马的装束面容,似有很大改变啊……”

貔貅笑道:“微臣此次被流匪劫往海岛之处,却有惊人的发现,能为陛下,为整个南历国做出尤为重大的贡献!”

孝德帝疑惑道:“哦?是么?爱卿又有何等发现?”貔貅眼神示意皇帝注意周围诸位窃窃私语的大臣,孝德帝明了,旋即道:“爱卿旅途劳累,不如先回府整顿片刻,朕再找爱卿来宫中弈棋商论,爱卿以为如何?”

貔貅笑道:“微臣,求之不得!”说罢便做足了礼数退了下去,她知道,孝德帝对这个所谓的发现很是感兴趣,南历依靠江南鱼米之乡,而今兵力充沛,粮草丰足,势必要对外扩张,自己何不好好利用这一点呢?

十七公主府

书柔看着端出来的饭菜,公主近来吃得越发少了,整个人亦消瘦不少,比之前生怪病的样子更为憔悴,叹了口气,也不知驸马在何处,她一转身便撞上一人,抬头一看,正是失踪多日的驸马。

她正欲行礼,貔貅却按住她的手示意不要声张,书柔识趣地退了下去,貔貅缓缓推开那沉重的朱门,宇文思菱作画的手微微一颤,盯着不远处朝思暮想的人,复而揉了揉双眼,不可置信,她真的回来了!

貔貅就这样安静地站在门口,阳光散落在她身侧,仿若仙人下凡般,霎时,宇文思菱觉得自己的枯败萎靡的心突然活了过来,原来,所有的幸福与满足,就只是见到自己所爱之人的笑颜的那一刹那衍生而出。

“思菱。”貔貅勾起嘴角,温柔唤道,这一声听得宇文思菱难得面色一红,耳根发烫,她尽量稳住心神,道:“你之前从未这样唤我。”

貔貅一步一步靠近她,走到几乎鼻尖对鼻尖的距离,宇文思菱只觉一袭清香扑来,貔貅将她稳稳抱住,一手轻抚她顺柔的秀发,笑道:“那今后,便都这样叫了,思菱。”

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思菱掐了掐手臂,微微发痛,是真的!这不是梦!此刻,她已忘却了她南历十七公主的身份,回抱住这温软的如今属于自己的怀抱,原来,我宇文思菱也仅仅是个为爱所困的小女子罢了。

两人抱了有一会儿,貔貅便松开怀抱,牵起她的手,与她走至那幅画前,山水正好,花鸟正俏,可最用心画的,却是那个身着白袍蓝靴,执棋悠然之人,貔貅岂会不识?

“多日不见,思菱的画技精进了不少。”貔貅带着些挑逗意味的话语听得她越发羞愧,宇文思菱赶忙拿起那画,欲揉作一团丢了,貔貅却握住她手腕,笑道:“我不过调笑几句,思菱的心意,貅之已然懂得,何须丢弃这用心创造的画作?”

宇文思菱就这样痴痴地看着貔貅,她眼中的爱意,究竟几分真?几分假?貔貅似是有意回避这样的眼神,她转身望向窗外桃花美景,呢喃道:“许久没看到,开得这样盛的桃花了。”

宇文思菱眼中闪过一丝悲伤,旋即说道:“这株桃树,驸马不曾记得么?”貔貅一阵意动,原是那株荀府后院的桃花!

“我见它开得这样繁盛,分外欢喜,是以移植于宫中,还望驸马不要怪罪。”宇文思菱的语气又变成那冷冰之状,貔貅只是笑,尔后道:“我又怎会怪罪?但且思菱欢喜便好。”

宇文思菱反问道:“你突然回宫,又与父皇言秘密之事,而今又这般对我,荀欢,貅之,究竟哪个才是真的你?”

貔貅沉默片刻,道:“若说此番我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看清了这世间凉薄,欲再与你续前缘,想来你也是不信的,那我……这便退下了,公主还是多少再吃点东西吧,身体要紧,微臣告退!”

语气决然,一转身,一步,两步,感受到身后人猛地向后环抱住自己,貔貅微勾唇角,果然,还是放不下吧。

“我放下了她,接受了你,从此夫妻和睦,这难道不是思菱日思夜想?”貔貅步步紧逼,宇文思菱只得节节败退,她笑着流泪:“相思至苦,唯君得解。”

妖界未央殿

素玥是第一次见到这座巍峨富丽的殿宇,不免惊艳一把,但想到这次的使命,还真是笑不出来,每次有什么困难的任务,都往自己身上堆!如今魔君竟要自己辅佐貔貅称霸人界,实在不得安生!

“来者何人?”侍从厉声问道,素玥媚然一笑,道:“魔界貔貅侍女,素玥,求见朱雀仙子!”

“你说什么?”朱雀难以置信道:“魔界?貔貅?貅之何时与魔界有干系?”侍从只是回报那素玥之言,朱雀唤她相见,火凤坐在床边,眼中不免怜惜,道:“你又何苦?为了貔貅毁了百年道行,她如今又投身魔界,你不免又背上助纣为虐之责!”

朱雀唇色惨白,眼神已失了原先的光泽,但一想起貔貅粲然的笑靥,她便笑了,回道:“母亲应当知道的,貅之是女儿的命,女儿亦是貅之的命,她为救我孤身上天庭受此极刑,我这百年道行,又算得了什么?”

形同陌路

“主上只要我将此物送到朱雀仙子手中便可,至于主上的用意,想来仙子比我更懂。”素玥将那略有粗糙的小木盒递至朱雀手上,转瞬间不见踪影。

“雀儿,你看我做的木盒!”貔貅一头木屑,兴冲冲地跑到朱雀身边,笑道:“我花了好久才将你我的本尊雕上去,好不好看?”

朱雀捏了捏她软糯的小脸,见她右手血迹未干,嗔道:“不过是做个小木盒,值得你这般不爱惜身体么!”

说罢朱雀捧起她的右手,轻轻吹去残留的木屑,拿出手绢细细地擦着,一边小心地吹着,一边又怨她:“往后可不要这样了,我看着怪心疼的!”

貔貅反握住她的手,笑道:“小木盒要装着你我最为珍贵的定情之物,纵然要断去我的双臂又如何?”

一幕幕过往的回忆犹在,朱雀颤颤巍巍地打开那木盒,骊青静静地躺在那里,裂痕已复,光泽尽显,她却是再也不会出现了。

执起这对定情之玉,朱雀摸到那背后的小字,忙翻转过来,痴痴念道:“天上人间,唯情错付;今夕何夕,君已陌路。”

火凤瞧了一眼,叹道:“她终究,还是入了魔道。”朱雀却不管不顾,愣是要挣脱着下床,被火凤施法安抚睡去,火凤轻抚床上沉睡的女儿,这是命啊?雀儿,难道我当初所经历的一切,你也要经历一遍吗?

姬郁半倚门框,淡淡地朝这儿看了一眼,道:“你宝贝女儿要走什么样的路那是她自个儿的选择,你又何必万般阻拦?拆散一对有情人,很好玩么?”

“你不懂。”火凤回道:“她若再执迷不悟下去,就会与貔貅一起堕入魔道,万劫不复!”姬郁不屑地一笑,道:“在你们仙界眼里,与妖魔为伍总是万劫不复的,睢鸠是,貔貅是,那么我呢?我也是妖,你就不怕万劫不复?”

火凤似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时语塞,复而只得言道:“你……你与他们,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不过是因着我未央殿对你还有可利用之处,所以你才编造这样的借口来接受我的施舍,若你们母女回到偌大的天庭,你知道等待你们的是什么。”姬郁的话像是一把利刃,将火凤的心剖了出来,一刀一划,将它血淋淋地呈现在两人面前,痛的,却是她们两个人。

良久,火凤才缓缓有了动作,她抱起朱雀,满脸歉意道:“既是我母女对殿下造成了困扰,那我们,这便告辞了。”

姬郁很想留下她,暗恼自己实在嘴快又毒,没成想自己心胸已如此之狭隘,连她女儿的醋都能吃上个半天,还说出这等尖酸刻薄的话,想必伤透了她的心。

想要张嘴挽留,却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她飞远,那些道歉的话只得咽了回去,姬郁,你就这么不肯低头么?哪怕那个人是你朝思暮想之人?哪怕你无数次想要与她执手此生?姬郁这样问自己,但回答自己的,也唯有火凤留下的那缕香气罢了。

这厢火凤可是生了不小气,边飞边嗔怪着姬郁的无情,原先还好好地,一时又这样阴晴不定,真是捉摸不透。这样想着,面前却袭来一阵飓风,火凤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气味,遂停了下来,面色阴沉,道:“你来做什么?”

来者一身青衫,身子欣长单薄,宛若上京赶考的普通书生,兼之柔和的眉角,细长的双眼,与他人不同的是,他的右手,是一只锋利的猛禽之爪。

“怎么?父亲想见见自己的女儿,也有错么?”他眼神温柔,看着火凤怀中的朱雀,却又带着一丝蔑笑,道:“子不教,父之过。若是当初雀儿跟了我,岂会如此下场?”

火凤轻笑一声,道:“青鸾,雀儿降生后,你可曾抱过她?又可曾照顾过她一分?如今你在这儿说些什么风凉话?”

青鸾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道:“我只是想证明,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为什么他死了,你还能对他念念不忘?为什么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屑看我一眼!就连我们的孩子,我们的雀儿,你都不肯给予一个母亲应有的关怀?”

语毕,他突然伸出右手,火凤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力,转瞬间,雀儿便已落在青鸾怀中,火凤怒道:“你究竟要做什么?她是你的女儿!青鸾!”

青鸾抚了抚朱雀额前凌乱的发,笑道:“雀儿,你不要怕,父亲来了,从今往后,就有父亲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丝一点的伤害!”

火凤看着他那诡异的右手,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她逼问道:“是不是你将风长老杀了!”

青鸾不言不语,尔后才缓声道:“是他欠我的,他拿命还,我又能如何?”火凤讶然,不可置信:“我原以为,你虽争强好胜,心地却是不坏的,没想到,你竟然做出此等禽兽不如之事!风长老抚养你长大,扶持你当上族群之长,你怎能恩将仇报?”

青鸾似是入了魔障,他反驳道:“你知道是谁害死了我的父母?你知道是谁让我一出生就带着无法隐去的利爪?他为了一己私欲,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一生,我这只右手,拜他所赐,若不亲手杀了他,怎能消我心头之恨!”

说罢便一溜烟地不见了,火凤万分焦急,只得赶回未央殿,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将雀儿交予他的手上!

宇文皇城御花园

“陛下棋艺精湛,微臣自叹不如。”貔貅看着眼前的残局,笑道,孝德帝却一眼看穿:“这么不着痕迹地输予朕,你小子倒是头一个。”

貔貅摆手道:“微臣不敢。”孝德帝笑道:“好了好了,这棋下完了,驸马该是告诉朕,你所寻得的究竟是何等机密,要朕屏退左右?”

貔貅站了起来,望向天边南飞的鸿雁,道:“天地沧渺,转瞬即逝,陛下,微臣在那海岛上寻到一神兵利器,可使南历北上直取蛮夷之地,一统天下!”

孝德帝猛地站起来,严肃地问道:“此言当真?”貔貅跪下道:“若有半分欺君,微臣定求陛下将微臣满门抄斩,九族诛灭!”

“好!”孝德帝沉思片刻,将一块令牌给予貔貅,语重心长道:“思菱看中的夫君,果真不会令朕失望!朕今日赐你令牌,可率虎豹骑三千,爱卿可得好好用那神兵利器,为朕,为南历,挣得这天下!”

平北封王

南历孝德帝十二年,十七驸马率三千虎豹骑于玉门关击溃蛮夷一万有余,孝德帝龙心大悦,回朝封其为平北王,赐府邸一座,黄金千两,良田千顷,自此,平北王为朝中第一大势力,魏王齐王无一不想拉拢,是以纷争不断,朝纲不稳。

“王爷,该用膳了。”书柔低头问着桌案上奋笔疾书的那人,一身赤色金蟒王袍,玉冠上所嵌的那九颗珍珠似是在无声地昭示眼前之人的身份多么尊贵,额前的紫焰显得愈发风流富贵,她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打发一句:“下去吧,本王知道。”

“公主,别等了,王爷这次怕是又不来了。”书柔回去如是劝道,宇文思菱霎时又没了胃口,恹恹道:“罢了,让小厨房做些她爱吃的饭菜送过去,近来事务繁忙,过会子皇兄又要登门,本宫也该去煮壶他爱喝的大红袍了。”

说罢她起身,书柔又道:“公主,王爷的身子熬得住,您的身子如何熬得住?前些日子您已染了风寒,再这般不吃,这病如何得治?”

“本宫已下定决心,书柔你何必……”她话未说完,便听得远处一声:“连累思菱生病已是罪过,若再出什么事,思菱想貅之为此愧疚至死吗?”

貔貅面有难色地快步走来,牵起思菱的手道:“貅之来迟了,往后即便有再大的事儿,貅之也一定先将思菱喂饱了再去处理!”

这光天化日之下她竟将情话都说了出来惹得周围侍婢笑话,宇文思菱如是想着,但听着心底甜如蜜,只好嗔道:“王爷贵人事忙,臣妾岂敢耽误?”

貔貅笑着环住她细弱的腰肢,道:“如此,便是生了貅之的气了?是我该打!”另一只手正欲掌嘴,思菱拦了下来,道:“谁生你的气?你只乖乖地用膳便是。”

两人双双入席,满桌珍馐早已凉透,书柔吩咐一旁的侍女们撤下更换,席间思菱几度欲言,都被貔貅挡了回去,他只道:“思菱,食不言,寝不语。”一边还为她添菜,思菱只得作罢。

饭毕,两人至院落中闲庭漫步,不一会儿便听得院门口传来一阵朗笑:“皇妹与王爷好生恩爱,真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来人正是宇文宏阔,貔貅自当上这平北王后皇上对其几乎言听计从,自己虽是他的大舅子,难免害怕他向魏王倒戈,令自己多年的计划泡汤。

貔貅淡淡地笑了一声,道:“微臣参见齐王殿下。”说罢作了一揖,宇文宏阔赶忙扶了一把,笑道:“我这碌碌无为的齐王哪有咱们平北王面子大,王爷真是折煞我了!”

“齐王殿下是未来南历之主,小王不过立了些许军功,怎敢僭越?”貔貅此言一出,身边所有人脸色都为之一变,思菱更是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周围眼线太多,貔貅却按住她的手,轻言道:“思菱无需顾虑,如今这情势,我必要择一位主子出来,齐魏之争,势必要早些结束!”

翌日早朝,魏王党便参了貔貅一本,大肆斥责他谎报军功,纵容手下收受贿赂欲行不轨!宇文华皓端坐于皇位上,一本一本地翻看,气氛一时万分压抑,貔貅就站在那里,也不急着申辩,只待皇帝的反应。

宇文华皓偷偷观察着貔貅的反应,并无任何慌张,他将那一堆奏折狠狠地摔在地上,语气却又平缓道:“平北王,朕想听听你的解释。”

貔貅站出来跪下,道:“清者自清,陛下大可找刑部及大理寺众人彻查此事,若微臣有罪,微臣自当认罪伏法。”

还不待宇文华皓开口,便听外头侍卫躁动不堪,竟有兵器碰撞声传来,宇文华皓忙吼道:“放肆!朕还在议政!何人如此大胆!”

话音刚落,一把飞剑直往宇文华皓面门而去,身边护驾的侍卫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一红衣公子将此剑挑开,随着一声清脆的落地声,她跪了下来,道:“臣,朱乐,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貔貅的身躯就在她不远处,朱雀感到那人听到自己声音之时那细微的一颤,霎时感慨万千,是否再见之时,你我当真陌路?

朝堂还真是炸开了,平北王之事还未平息,一下又来个失踪已久的状元,还阻止了一场即将成功的刺杀,一切来得太突然,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宇文华皓平缓了心境,却还是惊魂未定,但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当即宣旨道:“平北王之事容后再议,朱爱卿救驾有功,擢升为吏部尚书,赏金千两!退朝!”

百官纷纷跪下,待宇文华皓回宫后又一块围在朱雀身边恭贺一番,貔貅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便走出朝堂,朱雀见状忙跟了上去,趁周围这样多的人,大声唤道:“平北王!下官有一事相商,望王爷晚上赏脸来听雨楼一叙!”

貔貅微微偏头,只是点了那么一下,便转头疾走而去,朱雀才算安心,所幸她还肯与自己共坐一桌。

平北王府

思菱见貔貅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便问道:“魏王是否弹劾了你?昨日你确实不该说那样的话惹得如今变为众矢之的。”

貔貅扶额叹道:“魏王还不足为惧,我真正担心的人……是她。”一幕幕蚀骨灼心的回忆袭来,貔貅不敢再去想,遂拥住思菱,道:“今晚我需赴一宴,思菱只记得,若过了半个时辰我还未回来,你便去听雨楼一趟。”

思菱心中微微猜到了些什么,但她不愿往下多想,如今自己得到了他,不是很好吗?为何还有这样多的阻挠?不!自己还未完全得到他,说来可笑,外人看来恩爱异常的夫妇,至今自己仍是完璧之身,何曾讽刺?

不过如今也不是在想这些的时候,思菱点了点头,道:“我一定会去。”貔貅如释重负,抱着她,迟迟不肯撒手。

魏王府

“这场刺杀本应是栽赃给平北王,让他满门抄斩的!你们都是怎么办的事?”魏王发怒,一脚将领头者踹倒在地,那领头者利落地起身跪下,道:“原本刺客及时间都把握好了,谁知那状元竟一眼看破,才致如此,魏王殿下息怒!”

“息怒?本王倒是想息怒!好不容易可以杀了平北王被你们这群人搅和成这样!他日齐王登位,要杀的人,第一个便是本王!”

听雨赴宴

是夜,听雨楼

平北王的轿撵已至,貔貅一步一步,迈向那楼宇顶阁,推开重重朱门,相隔那朦胧的绸幔,唯见一曼妙身姿,赤色纱裙,明眸皓齿,垂首间,无限风情。

相见即是漠然,如今的貔貅,眼中再无过往温柔,有的只是,对待一个陌生人的态度。“若是被圣上知晓,吏部尚书乃是女儿身,不知会如何神情?”这一句话似是戏谑,朱雀冷笑一声,道:“我倒更好奇他发现平北王的身份之后,会作何感受?”

貔貅面色一凌,朱雀接着道:“我想公主应当很想知道,当朝十七驸马,她的夫君,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你在威胁本王。”貔貅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魏王?”朱雀苦笑,旋即说道:“难道我就不能为了你,为了得到你,而做出这样的事吗?追随入世,几番生死,貔貅,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顺从睢鸠!为什么堕入魔道!”

貔貅走上前,解开衣领,待解至肩处,唯露出锁骨那处,朱雀心中一惊,那是一条极为丑陋的鞭伤,虽然锁骨之上只能看见那伤的开端,却已是让朱雀如万蚁噬心般难受至极,她微凉的手抚上那道伤痕,猛地将衣服向下扯去,貔貅却纹丝不动。

她的上身无一丝遮掩,肌肤莹白,胜似琼玉,偏生那三条鞭痕赫然于上,她微微开口:“诛仙柱那三鞭,令我三魂尽失,如今我不过是仰仗离魂汤的行尸走肉!这三鞭,是玉帝所赐!为何我便只能甘于承受?为何我连爱一个人的权力都没有!他又凭什么指责我用心呵护之物!就因为他是三界之主吗?如今我倒更愿意看到,三界易主!”

朱雀含泪抱住她,道:“别说了!别说了!貅之,都是我的错!你为什么要替我去承担这原本不该有的罪责,貅之……我爱你,你之于我,比命更重要!”

“一切都晚了。”貔貅推开她,将身上的衣服整理一番,道:“我欠你的,已经还了,你还想如何?你还想将我的七魄打散,让我自此消失在三界吗?朱雀!”

朱雀缄默,良久,她站了起来,说道:“所以你将此物归还于我,断了你我之情?”貔貅看着她拿出的那小木盒,面色波澜不惊,旋即不咸不淡道:“权当做个念想。”

“念想?”朱雀喉间涌上一股血腥,一气之下,施以法术将木盒与那玉佩在貔貅面前焚烧殆尽,连一丝灰烬都无,她沉声道:“我要的,不是一个念想。”

说罢她竟向貔貅扑去,一个猝不及防的吻,貔貅只觉那朝思暮想的灵舌在邀她共舞,貔貅越躲闪,她便越发放肆,不知不觉,吻得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朱雀还未满足,她开始撕扯貔貅的衣襟,这狂躁的样子貔貅从未见过,一时竟被她左右,迷糊地也跟着褪去朱雀的衣物……

这厢两人吻得天昏地暗,宇文思菱却已赶赴此地,听雨楼掌柜赶忙出来迎接,今日也不知怎的,整个楼被那尚书包了不说,这平北王和十七公主也纷纷赶来,也不知谋划何等大事。

“参见公主殿下。”掌柜携一干伙计跪下迎接,宇文思菱虽心急如焚,面上却仍是淡若薄冰,她装作不经意问道:“王爷进去赴宴有多久了?”

掌柜回想一番,回道:“总得有半个时辰了。”宇文思菱微一皱眉,思衬片刻,便迈步往顶阁而去,那掌柜正欲阻拦,书柔便指使侍卫将其拿下,厉声道:“公主殿下要去哪儿,岂是你一介草民能够阻止的!”

像是感知到宇文思菱的气息一般,貔貅猛地在床上醒来,闭上眼睛,晃了晃头脑,盯着朱雀诱人的胴体,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迷离幻术!”

朱雀媚然一笑,道:“若你对我毫无感觉,这幻术,又如何下得了?”貔貅忿然下床,所幸自己还未将朱雀吃干抹净,只是这浑身的痕迹……果真是自己不够坚定么?经历了这么多,我为何还要执着于这段感情!

一件一件将衣物穿好,还未整理,却见宇文思菱直愣愣地站在那屏风之前,貔貅暗道不妙,出去正欲解释,她却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

沉寂了良久,貔貅先是开了口:“回府,我会给你一个解释。”说罢正欲牵她的手,没成想扑了个空,宇文思菱直接绕过她往床榻而去,朱雀身上只披了一件薄纱,眼神冰冷,她悠然开口道:“这世上,唯有我能让她动摇,能让她倾倒……”

接着,她盯着宇文思菱,一字一句,道:“有些人,连想都不要想。”宇文思菱怒极,却不能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朱雀半遮半掩的姿态,证明了一切。

第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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