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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

这个家伙的行为举止都入戏得太快了。还不到几分钟,就立刻领悟了他所说的意思。非要说遗憾之处的话,伊文似乎是在模仿一只听主人话的小狗。

伊文定定地盯着杜兰,似是不明白他为什麽发笑。

杜兰不愿折腾坏了这个玩具,决定见好就收,来日方长。之所以没有痛快地杀掉伊文,绝对是有充分的理由的。首先,他不介意帕迪多一名同事;其次,他很乐意给洛伦找个玩伴,免得洛伦整天围着自己转。

让洛伦从这个人口中知道些外界的事情,应该会比自己的单方面灌输有效得多。到时候,洛伦应该会对正常的世界充满向往吧……

他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

伊文看着他起身离开,关上门,将背影与世隔绝开来。

☆、chapter ne伊文

帕迪简直高兴坏了。

这就像是一个光杆司令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小兵、

虽然帕迪不是司令,伊文也不是他的兵――最多算是同事而已――但帕迪仿佛已然预见到了未来的美好图景。被奴役的时代即将过去,奴役他人的时代即将来临。

「呵呵,我是帕迪,今後烦请互相照顾啦。」

面对骷髅人的伪善笑容,以及那对伸到自己跟前的五根骨爪,伊文犹豫了一下,握住了冰冷到滑腻的触感,回答:「好的,请多关照。」

打从伊文病情痊愈的日子,既是工作正式开始的那天。帕迪自作主张地把他们设想成了个双人团体,一人为主,一人为辅,此外还有吝啬刻薄、永远不肯给他减免劳役期的老板,明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的老板儿子。这个世界真是处处险恶!帕迪感叹着。

话说回来,不用培训便能直接上岗了吗?

那麽就先考验最基本的思想觉悟吧!

「你是哪位?」

随後伊文老老实实地报上名字,立刻被帕迪打断:「错了!」他得意洋洋地宣布,「你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你了。你跟我一样,都是主人的奴隶。」

伊文先是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然後不徐不疾地开口:「……你说的对。」

什麽叫孺子可教?事先声明,绝对不是老板儿子那样的。帕迪本以为这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怎麽也要反抗一把,但是恰恰相反,他的表现异常地顺服。让帕迪都找不到可以为难他的地方。

「现在洗盘子去。」帕迪趾高气扬地命令道。

「嗯。」

有种自得感油然而生。帕迪背过身,嘿嘿偷笑了几声。再转过来的时候,赫然见到伊文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要不是帕迪没有眼珠子,他一定会用力地眨下试试看。

回过神来的帕迪气愤地问:「你怎麽没去厨房洗盘子?!」

「我已经回来了。」

「……」

杜兰坐在书房里,右手揽着怀里的小男孩,左手翻着书页。「安妮这个名字怎麽样?」他看到女主人公的名字,自觉不错,转头询问洛伦。

洛伦显得兴致缺缺:「嗯……还好,没有问题。」

「有点太普通了吧……」

最近的精神波动异样的强烈,似乎有个小家伙快要苏醒了。杜兰寻思着,倘若第二枚蛋生下来的是母龙,那他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出于以防万一,再挑选几个中意的女孩名字比较好。为此,他列出了一条长长的候选名单,挨个将不满意的划去,最後只留下通俗易懂、好听好写,并且富有寓意的名字。

杜兰思来想去,还是没能从安妮、柯德莉、爱丽莎当中作出决断。他顺手摸了摸洛伦的头发,发现後者意外的没精神,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是不是觉得闷了?

杜兰把他放了下来,扬了扬眉,示意他可以自由地离开。

「去睡午觉吧。」

洛伦抬起头朝杜兰眨了眨光银色的眼睛。

杜兰盯着他一会,见他仍是不回话,没明白这是什麽意思。两人的思维明显不在同一层面上。直到洛伦泄气地撇了撇嘴,凑过来贴近杜兰的脸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一下,才令杜兰缓缓醒悟过来。

原来是这样……

但是早安吻、晚安吻就算了,连午安也要吻吗?杜兰擦掉脸颊上残留的口水痕迹,不解地看了笑得欢快的洛伦一眼,目送小男孩的身影消失,关上了书房的门。

洛伦一扫刚刚困顿不振的姿态,很快跑下楼梯,四下环顾不见任何人。然後他奔到外面,绕着不存在的花园和後山塔楼巡视,发现了伊文和帕迪的踪迹。帕迪的下颚骨开开合合,摆出了一副上级的架势,末了还拍拍伊文的肩膀以示鼓励。

洛伦就站在他们的不远处,正想过去问他们在谈些什麽,岂料帕迪忽地转了方向往这边走来,却没有看到老树後的自己。洛伦顿时改变了主意,施了个隐形术待在原地。

「所以说,好好干吧。」

一番长篇大论後,帕迪作出了总结性言辞。

伊文面无表情地颔首。

他们继续走了几步,谈话声对洛伦来说更加清晰可闻。「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必须知道……」帕迪突然侧过头。有一瞬间洛伦以为他是在看自己,但实际上,那目光饱含严肃地看向伊文,「这里有些地方是不能涉足的。」

「哪里?」伊文问。

「比如三楼的走廊啦,地窖啦――」帕迪换回了开玩笑的语气,「不要太紧张,你知道,主人偶尔也需要私人空间的嘛。」

「我明白了,请放心。」

说着,伊文不经意地瞥了眼那棵光秃秃的树木,土地贫瘠得很厉害,完全看不出来是什麽品种。树下没有人,他收回了视线。

伊文见到杜兰的那一刻并没有十分吃惊、

试问当你预先知道自己与谁会面,还会有惊讶的念头吗?

但洛伦的存在是令他非常意外的一件事。原来记忆中的那个人,在这近十年的时间中已经有了孩子吗?看那种态度,似乎只有亲生儿子才会如此对待。

决斗的事情是他有意为之,抛去记忆带来的影响不谈,作为某种意义上的同道中人,能和顶尖高手会战本身足以令人欣喜。结果的确给了他沉重的打击,然而,多少在料想之中。命?他从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这点赌注,还是下得起的。灵魂?他没有信仰,不在乎叛变向谁。

晚饭时分伊文被叫去了用餐厅,看着长桌前寥寥的两人。左上的漂亮男孩瞧都没瞧他一眼,低头戳弄自己的食物。正上方的青年家长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满面春风朝他微笑了起来。

「噢,你来了,坐下吧。」

杜兰说完,迅速把注意力转回了报纸上头,老头般的嘀咕着:「哎呀,最近几十年的变化真大,幸亏有这份纳兹日报,才没叫这可怕的世界扔下我呢……」

伊文不明所以地望了望四周。可事实上,旁边空空无人,只有洛伦无意间瞥过来一眼。

杜兰见他一副颇为不自在的模样,轻声嗤笑起来:「你怎麽了?我是黑袍法师,不是变态法师,绝对没有无故施虐的癖好。只要老老实实的干活,其它的,该怎样还是怎样。」昂了昂首示意,「过来,反正洛伦一个人肯定吃不完。」

这倒是老实话。桌上的菜肴式样十分奇特,共有三素二荤。伊文还没见过这麽新奇的食物,既然主人发话,便落座粗粗一尝,味道鲜美,思及此为杜兰亲手所做,不禁油然生出惊叹。

「你觉得如何?」杜兰问。

「很好。」伊文不经修饰地回答。

没人会拒绝赞美,同样杜兰亦不例外。春风似的微笑加深了些许,像是海滩边吹来的热烈气息,表明了他的心情有多愉快。这麽多年来,伊文是第二个品尝到他的手艺的人――不过关于这一点,当事人可能不会知晓。总之,这项技能慢慢地变成了乐趣,对杜兰来说,能做出色香味俱全的糕点也是种艺术。

杜兰笑道:「这是某个东方国家的特色食物,看起来有点儿奇怪,但习惯了倒是很好,好像叫……曜什麽的国家……嗯,隔着大半个海洋那麽远。传到这里来,难免会失去原本的风味。」

「恕我直言,您的手艺真的很好,不必妄自菲薄。」

「是吗?」

「确实如此。」

「那我的努力也算有所回报了。」杜兰高兴地说,「多吃点儿吧。」

「哼!」没等伊文再次接话,洛伦已经受不了地转过头,重重地哼了声。

杜兰挑了挑眉,不明白洛伦闹得是哪门子的别扭。他仔细思索自己什麽时候惹这孩子不高兴了。自然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干脆放弃了探究这件事。

洛伦恨恨地盯着打破了亲子时光,将其转为生硬的相亲频道的凶手。其实洛伦完全不能把眼前这个人,跟十年前的落难儿划上等号,除了那头印象深刻的黑发,以及黑色的眼睛。他见得生人太少,只需见上一次面,就能立刻把人牢牢地记住了。

见到杜兰与伊文相谈甚欢的情形,洛伦心底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也许妈妈早已知道了,只是不动声色而已。而他却傻乎乎地以为,自己是唯一看穿对方身份的人。

依先前的种种迹象看来,妈妈真的很中意这个人……

可是……

洛伦即悲伤又愤怒地想。

他就是不喜欢伊文!没人可以插足于他和妈妈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tag chapterid=1

☆、chapter ten秘密

伫立在菲特罗面前的少年,初具男子汉的雏形,穿着剪裁得体的服装,腰佩长剑,站在满园盛开的芬芳中,却比玫瑰更艳,几乎要夺去所有人的视线。他走前几步,脸上带着游移不定:「哥哥,倘若我有一天抛弃信仰,或成为玷污家族名誉者,你还会认我这个弟弟吗?」

菲特罗突然有些庆幸,这里并无外人,只有他们兄弟俩叙话。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因此可以很轻松地揽过弟弟,抱住略显单薄的脊背,抚摸着那头偏红色的卷发。

「嘘――有什麽傻念头都别说出来。」

「会被听到的。」他补充道。

杜兰在他怀里闷闷地待了一会,感到眼睛和鼻子都发酸,半晌才出声道:「忘了说,哥哥,恭喜你要跟乌泽亚小姐结婚了。」

「哈哈!」菲特罗笑着说,「收到你一句贺词可真不容易。前几天知道了这件事还跟我闹别扭,不说话,连我找你都不搭理,完全弄不清楚你是怎麽回事。还好,现在终於恢复正常了。」他轻揉着少年的红卷发。

闻言杜兰扬起微笑,带着不易察觉的自嘲与酸涩。

「当时有点儿难以接受嘛……」

「也是,这个决定来得很突然,但这是两家共同的意思。」

杜兰往前走了几步,观见石池清水,以及旁边摆设的精致盆景植物。纵观整片园林设计,并非大气磅礴,而是充满细微之处的美。他沿着边角坐了下来,伸出手,把菲特罗也牵了过来。这是一段难得的闲憩时光。杜兰不愿因为自己的私欲,破坏掉良辰美景,便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表明,如果菲特罗不开口的话,他同样不打算说话。

「你的心情不好?为什麽?」良久,菲特罗忍不住问。

「没那回事。」

矢口否认,努力端正心态,杜兰换成了闲话家常的语气,说:「对了,哥哥你觉得乌泽亚小姐怎麽样?她漂亮吗?」

「其实我只见过她两三次……」菲特罗拖着下巴,「美是美,不过跟我臆想中的梦中情人不太相符。这种木偶似的政治婚姻本来就不该期待太多。也许她会是个很好的妻子;也许我们还会有一帮难缠的小孩,可爱又捉摸不定,跟你一样,小杜兰。」

「小孩?!」杜兰忽地站起来,大声反驳,「我不是!干嘛你老是这麽看我。」

「你对我来说永远是。」菲特罗说,「正因如此,我会竭尽所能地保护你,以兄长的名义。这样不好吗?」

杜兰浑身一震,晃了晃,几乎颓然地倒了下来。少年半蹲在地上,捂起面孔,不让菲特罗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不知多少次为自己的软弱感到羞愧,为自己的秘密感到耻辱。有时希望不顾一切,将埋藏最深的情绪传达给对方,可是,那样的话会连眼前拥有的都失去吧。

旁边的人在说什麽根本听不到。

只知道,心里有块地方轰然塌陷下来。

那感觉像是掉进了无尽的深渊,坠落的前一刻,惊慌失措地伸出手抓向上空,够着了一只属于陌生人的手。明知道可以拉你上去,却偏偏没有尽到全力,把你吊在那里,不上不下,想要指责他没有资格和胆量;想要求助又怕他一不高兴就松手了。

当时间变得漫长,遇险者和那只手都凝固在此刻不动,难免悲观地想,与其这样,为什麽不干脆地让他摔死呢?光明神保佑,让他痛痛快快地死了算了!

不愿意吊着这一口气吗?

那只手的主人似乎感应到他的想法,松开了紧紧缠握的指头,蓦然变空,任由呼啸的狂风把他带往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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