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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兰喃喃道:「怎麽会……这是什麽时候的事?」

猛然转头看向伊文,语气有些颤抖,「你告诉我,离我上次醒来到底过了多久?」

「没关系,没关系的……你冷静一点。」伊文连声哄劝,同时,担忧地深深蹙起眉头,「真的只过了两天而已。我没有必要骗你的,不是吗?」

「两天,就让伯尼坦变成了这个样子!」

杜兰呼了口气,隐隐明白了当初洛伦离开的理由。他又想起上次洛伦出现时,对自己说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话――其实到後来,他就支持不住地昏睡了过去,可是,光是前面的那一部分,已经足以让人大吃一惊了。那是他的洛伦呵!龙族用了多少年的时间把那孩子打磨得像块冰冷磁石,以至于变得那样陌生了?

广场上的民众祷告时产生的信念之力,汇聚一处,成为了笼罩整个城市的结界的源动力。此刻,人们等同于武器;等同于护盾。但在保护这个城市的同时,亦保护了他们自己的生命。

那些黑袍人是来自青空之森的精灵。正巧人族要跟全世界种族延续同盟关系,为了共同对抗将来的共同敌人,以及最严重的隐患――随时有可能侵袭回来的龙族;精灵族愿意跟人类联手,不谈彻底消灭,至少做到互相防卫,即在政治和情理方面能说得过去,也能避免日後遭遇不测之际无人施以援手的状况。

只有亲自参与了屠龙之战的人,才明白历史的真相是什麽样子。

赫鲁达赛特战役的结果决没有将龙族戮尽,只是杀死了一小部分的龙――这还是趁它们冬眠时期发动进攻的成果。当时战况正酣,几日过後,突然间大部分的龙都不见了,仿佛从空气里消失了似的,没有留下半丝痕迹。大陆联军当然不可能就此罢休,认为一定是龙族的诡计,开始从头到尾地搜寻整座海岛。

海岛上有许多的矿洞,里面有稀奇古怪的钟乳石,美丽的珍珠首饰,数不清的金银财宝,联军将这些东西哄抢一空,後来光是分成就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战士们本来指望好歹会有几枚龙蛋遗存,可是令人失望的是,赫鲁达赛特已经彻底地变成了一座空岛,除了那些金子和宝石堆成的小山,再没有任何称得上有价值的东西了。当然,这里也没有别的生物存在了。

於是联军各自打道回府,对世界宣称――仅仅是一句话的问题而已――大手一挥,就将谎言书刻于史书之上,打消了民众曾对于龙族有过的种种幻想。

要他们出来解释的话,可能会说,这样的举措是为了给人民一个交代。

无论如何,当初被大家误以为早就化作了时间的尘埃,沉入了历史洪流当中的种族,终於用了极其强势且桀骜不驯的姿态回归,怀抱着复仇的信念,要将所有对付过它们的卑鄙小人,统统征服!屠戮!毁灭!

没有人怀疑过,龙族的怒火会让伯尼坦乃至整个帝国都陷进重重烈焰赤海中……

但也没有人放弃抵抗过。

或者,正如我们之前所说,人民已经变成了武器和盾,而武器和盾又怎麽会产生独立想法呢?

杜兰望向前方款款走来的精灵,毫不掩饰的浓浓的嘲讽被对方收尽眼底。芙莱娅微笑了一下,并以客气到虚假的态度行礼道:「法师阁下,咱们又见面了。」她瞥了一眼他身旁的伊文,面色微微变化,像是非常厌恶,到底还是没有显露出来,「您觉得结界能支撑多久呢?几天?还是几个钟头?」

杜兰轻轻扯了下嘴角:「不知道。」

「谦虚并不总是一件好事。」

眼见周围来了愈来愈多的人,都是身穿洁白服装的神职者,一致举起法杖将面前的青年视为攻击目标。芙莱娅加深了温柔的微笑。尽管他们看起来丝毫没有慌张,但是,她一点不担心,人类的天赋毕竟是有限的,在魔法方面能敌得过精灵的屈指可数。

「阁下意思是?」杜兰自然能看出来这些人来者不善,更令他惊讶的是,他们居然都肯听一名精灵的指示,表面却不咸不淡地跟芙莱娅扯着皮,「您需要我的看法吗?」

「我当然不介意听听。」

「呵呵。」

如同在说着荒唐的笑话,可是互相都没有开怀大笑。杜兰目光移位,望向雷云翻滚的天际,淡淡问道:「大敌当前,你们还有心情内斗吗?」

「哦?我倒是不晓得,您什麽时候变成了自己人了呀。」

「我们有个共同的敌人。」

「啊?」芙莱娅显然愣了一下。

「这个罪恶的种族,根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说这话时,他的神情看起来没有任何虚伪的成分,「在这一点上,我跟您绝对没有分歧。所以,为什麽我们就不是自己人?」

芙莱娅没料到事情会朝这种方向发展,原地呆了片刻,才想起她应当作出表态。说真的,这种滋味有点儿古怪。但是,他说得却也没错,有时间跟不必要的人纠缠,更应该趁结界倒塌之前积极备战才对。

只不过,前提是这人讲的完全是实话。

要不是害怕有人会于关键时刻在背後放冷箭,芙莱娅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换过来想想,天性中的敌意跟不信任极有可能蒙蔽了她的判断力。

她试图从杜兰的眼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掩饰;「您有什麽理由这样做?」

杜兰任由她逼视着自己,纯蓝的眸中压不住阵阵阴霾浮起:「它们掌控我的性命,逼我成为做牛做马的奴仆。几十年来,我从没有减少过自己的愤恨。那天在教堂外的情形您也看见了,毫无疑问,那个恶棍是冲着我来的。」他顿了顿,面不改色地说,「不然,您以为我干什麽在这种敏感的时刻来到这里?为了跟你们逗着玩吗?」

芙莱娅虽然听不惯他的语气,却也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当下思索了一会,对那些神职者挥了挥手说道:「那好,若你有心成为我们的盟友而非敌人,跟我们去一趟教会总部,把你的意思亲自传达给教皇冕下知晓,怎麽样?」

「乐意至极。」

「你呢?」芙莱娅看向伊文,总觉得这个黑发黑眼的人身上有股噩梦的气息,像极了她们精灵族的天敌,「诅咒之子,你是站在哪一边的?」

因那称呼的关系,伊文面上微微变色,很快,又平静下来。

「我会陪着他。」

杜兰微不可觉地勾了勾嘴角。这实在是很幼稚的反应――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有那麽一点点欢喜。干咳了一声,跟上率先带路的芙莱娅,当然,没忘记把伊文一起拽上来。

两人好像是一队被押送往监狱的囚犯,周围的白袍神父们就是执法者。不过,显然这仅仅是从外表看上去的情景,不管是两人中的何人,似乎都没有身处险境的自觉。有意放轻了脚步,伊文的声音同样跟着压低。

「为什麽?」

「我想知道他们在干什麽。」杜兰说,「这里很不正常。士兵呢?卫队呢?都去哪里了?难道这个城市已经被架空,徒留居民在此处吗?」

伊文默默攥紧了他的手。

到了教会总部门前,发现这里早有了许许多多的人,不光是人,还有各种各样的异族。巨人、兽人、精灵,此时都聚集于帝国的心脏处,等待着新的战争真正爆发的那一刻。那些一直潜伏在城市底下的生物们,一夜之间全部冒了出来,如同迅猛生长的劲草,顷刻覆满了整座辽阔浩瀚的平原。

作为龙的对手,是危险、绝望,更是荣幸。

兴许是了解到结界下方有什麽正在准备,天空之上的攻势都强烈地集中在这一带。每一次挟风带雨气势逼人的冲击,在万里开外亦能炸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

『轰――』

那是成年巨龙的咆哮声,夹杂着愤怒、暴躁的狂吼,比雷电更有力量,就像是地狱的魔鬼,不是实物,只是一种虚幻的感官印象,却足以令在场的众人打从心底发颤,随着地面的剧烈晃动,连脚底都没有先前站得那麽稳当了。

事前没有心理准备,杜兰不小心踉跄了一下,要不是手边有伊文的胳膊可以拉扯,差点就朝地面倒了下去。伊文干脆反手抱住了他,轻声道:「没事……」

芙莱娅也在刚才的冲击下摇晃了些许,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半晌脸色古怪转过头去了。

四楼窗台大开,只需略略低头便可以看到这一幕。棕发男子望着这行人进门,直到脚步声在楼梯内响起,堪堪将阴晴不定的神情褪去。转身奔向天台,在底下人来到之前,他已经消失不见了,因此也就跟他错过了见面的机会。

芙莱娅带领着他们进入宫殿般的大房子里,跟豪华的外表比起来,内里意外地朴素很多。家具更多是以实用为主,当然,还有一些随处可见的用魔法打造的物品。

「看到大厅里的那些人了吗?」芙莱娅边走边说,「都是联军的战士们,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什麽人了吧。我看得出来你的岁数不小,寿命愈长的生物,愈是比肤浅的人类要智慧。」说到这里,她似乎没注意到後面杜兰扬起的冷笑,「有些曾经是我们的敌人,即使如此,只要我们还有更不可忽视的共同敌人,谁都可以成为朋友。你说的一点没错。」

「你是这样想的吗?」杜兰对她的诚实流露出少许惊讶来。

「不是我,每个联军的成员都是这麽想的。因为从踏上讨伐龙族的征途开始,一切便没有退缩的余地了。余下的,只有不停的战斗,不停的胜利。正是抱着这样的信念,联军的存在才得以稳固长久。」

她推开了门:「到了,就是这里,克利弗――」

里面空无一人。三人都呆了一会,接着芙莱娅猛地叫道:「啊,那位冕下去了天台……糟了,没那麽多时间了,恐怕结界已经要……」

在话语补完之前,芙莱娅冲了出去。女性精灵的身姿轻灵得像是一抹清风,马上就化作幻影跑到了不知几英里以外。伊文看了看杜兰,明白后者跟自己的想法基本一致,两人刚走上楼梯,就听整座宫殿响彻清脆的风铃声,明显是施了特殊法术的,听起来就像在耳畔响起的那样清晰。毫无疑问,这是个警报或者集合讯息。

「要去吗?」伊文问道。

「来都来了,白白错过岂不是很可惜。」杜兰眯起眼睛,闲闲地说。

不知情的人,准会被他这副不咸不淡的外表骗过。可是,伊文隐隐约约能读出来,这人的内心比看上去要忐忑不安,比看上去要迷茫惊恐,像是一只刚出生的羔羊,脆弱、柔软,对万物都充满了未知的恐惧心理。

伊文流转至身後的眸光一闪而逝,黑色的眼睛里有种化解不开的阴郁,仿佛迟迟没有下雨的乌云天。不过他还是什麽都没说,像只沉默忠实的小狗般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郁闷中(snt)想虐死几个人

☆、chapter enty four毁灭(中)

「现在外面的情况怎麽样了?」

「托您的福,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轨道发展。」西摩尔看着那位年迈却野心勃勃的女人,「陛下甚至没有踏出皇宫大门的勇气。龙族的侵袭确实很恰当地暴露了执政者的无能,相信过不了多久,各家族便能准备妥当,共同实施我们理想中的计划了。」

「很好,修亚呢?」

「目前恐怕正在教会总部那里吧。」

桌前的书页随风微微翻动了一下,如同柔弱的柳叶般折了回去。明暗交织的环境下,边角泛黄的书上刻写着残旧的过往。然而,就在此日此时此刻,历史,即将开启新的篇章。

「导师。」

瑞恩见到她上来了,点头示意,随即看见後面跟着的两个人,几乎是勃然变色:「他们!」要不是顾忌到其他人,估计早就跳起来了,「导师!怎麽回事?为什麽会有两个恶心的东西在这里?」

「孩子,你对气味太敏感了。」芙莱娅摇了摇头,「听我的,现在我们更需要帮手而不是敌手,哪怕是氏族之间的仇恨也可以放到以後再算,最紧要的事情,」她抬起头来,仰望黑得深不见底的天空,「应该是怎样迎接即将来临的战斗。」

他呆眨了眨眼。

经过前几次会面中的交流,已经明白瑞恩的大脑回路就是:1黑暗元素=让人不舒服=反胃的物质;2自己=黑暗元素使用者=非常让人不舒服=超级恶心的存在。再加上绝对直来直往的表达方式,完美地构成了瑞恩的每个分子。

杜兰在那精灵少年厌弃的目光中走到一边,粗略地打量了周围。这是个很大的天台,中间有个神坛似的高大建筑物,由于受到部分人群阻挡的关系,甚至一时间看不到尽头在何处。

那边芙莱娅朝他走来:「到神坛上去吧。」

杜兰这辈子没想过自己会再次捡回信仰,好吧,是装作。他登上了神坛的阶梯,手里握着那块使他感觉好过些的水晶。这块地方的元素太复杂了。就像是一锅大杂烩,好吃和不好吃的都有,下筷的时候不可能避开难吃的那一部分。

他以为上面会有许多红衣主教随时准备给自己来个净化术,实际上,那里只有一个背影,纤细、略瘦,拿起权杖的手掌娇小得像个孩子。金色的长发散落在背後,遮住了华美的拖地长袍。那人孤独地眺望远方,如同古时候的贤者,周身泛着一股哀伤的气质。他对神坛下的动静,丝毫不曾关心,就算有人上来了,也连影子都不会动摇一下。

这是?

杜兰深深蹙起眉头,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望着芙莱娅一步步上前,屈膝在那个不足五英尺高的人面前,面无表情地行礼,然後向那人介绍了他们的存在。

杜兰确定自己没有将对话听错,那就是,芙莱娅称呼那人为『冕下』。

教皇转过脸来,用冷漠的眼打量着两个陌生人。

「他是雷林德三世?!怎麽可能?」撇去身高问题不谈,那张面孔完全就是个尚未发育完成的少年。而那位民众皆知的教皇接任已有二十多年,至少该是中年――不,是老年人了吧。

「他就是。」芙莱娅不容置喙地回道。

雷林德三世神色麻木,眼睛看起来也是麻木的,唯有唇动了动:「呵呵,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真有趣的组合。」他说的话如同梦呓一般,没头没尾,难以叫人轻易听明白。伊文却是懂了,看向杜兰,发现后者同样没有露出什麽疑惑的表情。

伊文问道:「主教们去哪了?」

「他们?」雷林德三世仰起头来,注视着渐弱的光明屏障,「嗯…让我想想,大部分还是被陛下派遣到别的地方去了。嘿嘿,都被龙给吓坏了,谁叫他们当初出于贪婪干的那种事呢?龙族之所以会首先选择伯尼坦攻打,还不是因为要向教会复仇吗?与其死在龙族手上,倒真不如自我了断呢。有些确实自杀了,那些怕死的,最後还不是得死吗。」

杜兰这才知道雷林德三世不过是个权力被架空的傀儡,至于眼前的这个少年,是不是真的教皇已经不重要了。连四周的人类都没几个对他上心的,更别提异族的战士们了。芙莱娅充其量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接下来,芙莱娅大概会借教皇之手,要求他对天发誓赌咒什麽的了吧……

千万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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