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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花楼夜宴(3774字)

所有人都看着他,等着这个传说中性情孤僻古怪的雾楼楼主要说什么。

“你叫什么?”在等候了一会儿后,却听到这么一声问话。

谁都没想到他不说别的,竟然只是问这女童的名字。

这个平日不怎么理人的雾楼楼主君湛然,居然对一个卖花女孩的名字感兴趣?这怎么可能?有人诧异,有人若有所思,南宫苍敖注目许久,君湛然却没再看他,只是等着答案。

女童愣愣的回答,“我就叫丫头。”

“身体不好,以后就不要出来卖花了。”让肖虎拿出一张银票,君湛然一眼看出这个小丫头身形瘦弱,是长期营养不良所造成。

丫头傻傻的接过银票,看着上头看不懂的字,只觉得今天好像一直都在梦里,竹露见了,小声说道:“这丫头家里没有别人了,君楼主给了她银票只怕她也不会用……”

“没有别人了?”君湛然看着她的眼神又有些改变,似乎看到了很遥远的过去,沉默许久,忽然对着肖虎说,“山下是不是有对夫妇一直没有子嗣?将她带回去,交给他们好好照料。”

“是。”肖虎点头领命。

“丫头还不快跪下谢谢君楼主!”婉婉替她高兴,在旁提点,丫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的话语声像是从天边传来似的,她没来得及明白,只知道好像是件天大的好事。

“丫头多谢大老爷!”马上扑通跪下,不断叩头。

一双手忽然按在她的脑后,轻抚了几下,她怔怔的抬头,那个身后好像还在飘着落花的男人用一种奇异而又柔和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支花,放在她的手里。

当她再看过去,那眼神却还是原来的冷淡,丫头以为自己看错,其他人则只顾得上惊讶,只有南宫苍敖,看着她手里粉白的花,眸色渐渐深沉起来,在他的眼里,许多别人不曾注意的细节,都很耐人寻味。

丫头被肖虎派人送下楼去,在一群人各色眼神注视下先行送回太尉府,到时候便会有人将她带去伏鸾山,她像是在梦游般只知道跟着走,临走还不忘回头看了看神仙似的恩人。

那轮椅上的人脸色平淡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轮椅被肖虎推到桌前,经过这个小风波,楼上已无嘈杂之声。

“都不坐吗?”扬袖,被请的客人似乎成了主人,提醒大家就坐。

这时候楼下才爆出一阵叫好声,方才几人凌空横渡,白练如虹,几个轿夫都有如此轻功,在半空如履平地,有好事者亲眼看到刚才一幕,待一切平息才醒悟过来,在楼下议论纷纷。

楼下喧哗传到楼上,徐东林也才回神,招呼众人坐下,“今日不光见了君楼主的风采,还见识到一片仁心,算是那小丫头的服气,这下往后便不用愁吃愁穿了。”

“好说。”君湛然微微点头,不再说话。

赤霞城主安佟连忙站起来,说了一番感谢的话,“这次徐太尉找回失物,城里的一桩血案也多亏君楼主解决死者身份之谜,公子实乃救星啊!”

安佟开始劝酒,气氛又热闹起来,“少不了还要谢谢鹰帅,来来来,我敬二位一杯!”

半空白色软缎已被收起,地上落花片片,白衣人安然自若,端起酒盏,楼里明珠光晕就照在他身上,光下的侧脸还是没什么太大的表情,那挺直的坐姿却自有种独特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方才还险些喊出残废二字,如今竹露偷偷瞧过去,低声对婉婉耳语,“原来这就是雾楼楼主,到底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那还用说。”婉婉也低声回答,在徐东林和安佟的劝酒声下分别到了君湛然和南宫苍敖身边。

竹露盈盈而立,端起玉杯,“这杯也敬公子……”她已不敢对这位贵客有半点轻视。

君湛然对她淡淡笑了笑,一饮而尽。

谁会想到他会对她笑,反正竹露是不曾料到,平日冷淡的人笑起来那笑容更是难以形容,对上那双眼睛,竹露的脸便又红了,肖虎眉毛一动,低头看着地上。

楼主毕竟还是个男人啊,怎能不近女色,这么多年,假若不是身体有疾而是另有缘故,他们这些做下属的竟然没有考虑周全,已经是大为失职,楼主自己不提,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楼里的美人都是别人的,柳霜霜虽然无主,但毕竟是个异色,来路不明,又那般冷傲,兴许不对楼主的胃口……

慢慢琢磨,肖虎的心思已经飘的老远,在座都是有身份的人,随身侍从人数众多,徐东林为他们在一边另起了一桌,同桌之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肖虎,肖虎却不在意,喝酒喝到一半,举着空杯子放在嘴边就一直没放下。

酒席已开,歌舞声起,场面十分热闹,二楼地方宽敞,数十名舞姬身段玲珑,歌声袅袅,霎时便将此地变为胭脂林,气氛旖旎。

几人边看边吃,望春楼不是寻常花楼,楼内除了一流的花姬,还有一流的厨子,这一顿晚宴着实丰富,徐太尉半点都没吝啬,酒桌上莺声燕语,美酒佳肴,更难得的是,本以为不好相处的这位鬼手无双,居然十分配合。

竹露无论问什么,他时常都会回答,不至于十分热切,态度却很和缓,兴起之时也叫人拿来笔墨,草草几笔便叫人啧啧惊叹,竹露和婉婉等人莫不兴奋不已,央求着他为她们在纸上描绘几笔,即便只是个背影也好,可以留作纪念,用来珍藏。

偶尔也需出门谈几桩买卖,君湛然不是没来过烟花之地,在这种场合并不显得孤僻,言辞淡淡反而别有一番魅力,纵然身有残疾,在一众佳人的眼里也成了让人惋惜引人关怀的小毛病,如此人物,偏有这么一个弱点,岂不叫人心怜?

女子都是心软的,更何况面对的是君湛然这样的人,不多时便倾倒于他的风采之下,反倒冷落了南宫苍敖。

鹰帅之名在此,当然不会真的无人搭理,而是南宫苍敖今夜一反常态,与人并不热络,而是若有所思,时常看着对面的君湛然。

初见之时他态度强硬,而后两人对饮,他曾勃然大怒,也曾冷笑以对,更有过大笑言欢的时候,但这一切都是稍纵即逝,大多数时候,他是漠然的,仿佛淡泊了所有,什么都在眼里,也什么都不在眼里。

这么一个人,确实引起了他的兴趣,南宫苍敖见过很多人,如他所说,自有一套看人的方法,更多时候仅凭直觉便能判断一个人属于哪一类,但君湛然不在此列。

正因如此,他更想知道,他的背后隐藏着何种隐秘,是一段苦涩过去,还是惨痛童年,又或是别的什么,皇子煌沐对他态度如此特别,他手中是否真的有皇族所要之物……

“南宫苍敖,我们还没喝过,今夜我也要敬你一杯。”酒盏在手,晶莹酒液在杯中泛起涟漪,君湛然向他举杯,目光一转,显然是发现他的打量。

在别人眼里他们已有交情,他直呼南宫苍敖名讳也无人觉得奇怪,南宫苍敖的注视被他发现,目光也并不避开,欣然举杯,四目相对,别有深意慢慢说道:“别急,这才刚开始,以后多的是机会……”

君湛然眼神一闪,正要对饮,徐东林忽然笑起来,“就这么喝酒岂非无趣,今夜在此不醉不归,即便醉了,也有温柔乡——”

话未说尽,含义不言而喻,望春楼的花姬并不常常留宿客人,若要留宿,都是花姬心甘情愿,但今日的贵客非同一般,不需要徐东林问她们的心意,便能看的出此事毫无问题。

能与鹰帅或雾楼楼主一夜温存,谁会拒绝?若是得了欢宠,成为他们的红粉知己,说了出去,那便是无人能及的荣耀,尤其是这位雾楼楼主,听闻他素来少近女色,若能得他垂青,岂不证明自己比雾楼里的那些美人更胜一筹?

徐东林话没说完,竹露便含羞低头,偷眼去看君湛然,却发现他并无反应,好像此事与他无关。

“湛然,你今夜可要在这里留宿?”自然的叫着他的名字,南宫苍敖把酒喝了,似乎随口相问。

这南宫苍敖又想如何?君湛然漠然不答,徐东林生怕他不领情,频频相劝,过了一会儿终于看他点头,“如此也好。”

肖虎和骆迁双双对视,都很是惊异,他们是知道楼主的情况的,虽说心里抱着念想,但大约已能肯定一个事实,如今听了,又升起希望,同时也满腹疑虑,肖虎更将心里转了千百次的念头悄悄对骆迁说了。

“你疯了?!”骆迁勃然变色,压低了声音咒骂,“肖虎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竟然算计到楼主头上?!你不要命了吗!”

“你想想,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楼主毕竟是个男人,如果是真的,你想他心里能够好过?假若不是,是另有隐情,你我也可另想办法不是?”肖虎自有一番道理,怕骆迁不答应,又再耳语,“再说,你不是也希望柳姑娘能和楼主有个好结果,眼下正是机会!”

“那也没有你这样的办法……”骆迁为人耿直,什么事都认真的很,实在无法认同,两人窃窃私语,低声争执起来。

另一边的酒桌上气氛正是热烈,眼看菜已吃的差不多了,酒意正浓,徐东林有一个提议,“我们来行个酒令如何?”

趁着酒性,大家都同意,君湛然也没有反对,徐东林便命人拿来一个木盘,里边摆着十数个象牙制的行酒令牌,上面五花八门,写着各种酒令,什么都有,但都不算过分,也不致失了身份。

“来来来,抽到令牌的人可要照里面的话来做,违者罚酒,若是牌子里写了要我们其他人喝,我们也自然照办,总之酒令大如军令,谁都不可违啊!”红光满面,徐东林伸着脖子递出手里那一排象牙令牌。

令牌之中写着各种花巧,楼上歌舞升平,歌姬们一舞完毕,也来凑热闹,牌子上有的写的便是与歌姬共舞之类,用一块红绒盖上托盘,徐东林动作熟练,可见这是他常玩的把戏。

☆、第二十一章夺人所爱(4089字)

“君楼主,不如你先抽?”落到最后若是给抽到个不巧的,未免难为了坐在轮椅上的君湛然,徐东林先把托盘递到他的面前。

第一个抽牌子,总不会偏巧抽到与歌姬共舞,徐东林这么想也算是考虑周到,在场都是明眼人,自然明白他的好意,也都要君湛然先抽。

象牙白的令牌铺在红色盖头下,外面看不出端倪,一只手随意伸了进去,取了一个出来,徐东林当先探头一看,“啊呀!”

说罢暧昧低笑起来,“君楼主,可不要辜负你的这番手气,快来快来!”

南宫苍敖把君湛然手里的酒令拿来,细细端详,原来是要取到这个酒令的人喂身边佳人饮酒。

“这酒可不是直接喝了便好的。”他斜斜看着君湛然,眉宇微挑的样子,有几分暧昧邪气,状似揶揄,“你该知道怎么办吧?”

他不过是想看他的反应罢了,君湛然冷笑,并非与世隔绝,也曾在花楼驻留,他怎会不知道这酒令上所写的真正意思是什么。

喂美人喝酒,自然不是递去酒盏就算完成,这其中另有讲究,是交杯互饮,还是以口相渡,无论是哪一种,那场面都可谓是香艳旖旎。

除了围在后面的舞姬,此时君湛然左边便是竹露,右手边是婉婉,婉婉倚着南宫苍敖,闻言吃吃轻笑起来,侧首凑近他,“敢问公子是要选哪一个,是要竹露,还是要我?”

婉婉作风大胆,竹露略见羞涩,想到君湛然若是选了她,脸上便微微红了起来,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却直盯着他看,这位雾楼楼主给人印象有些冷,脾气还有些怪,他会选谁,还真是说不准。

“选谁喂酒吗?”君湛然嘴角一勾,右手举杯,没等众人起哄,竹露只觉腰上突然一紧,整个人往他怀中倒去,腰上手臂收拢,他一双眼睛还在看着她,看的她心口狂跳,本欲说话的一张檀口被堵的严严实实,只觉唇上火热,接着醉人美酒便被哺入口中。

竹露几乎坐到君湛然怀中,他如此这般,突如其来,谁都没有想到,一瞬间周遭起哄喧哗声都静了,只看见他一手搂住美人,双目微阖,覆着那双红唇没有抬头,一手把空了的酒盏放到桌上,晶莹酒液从两人贴合的唇间流淌下来,一直蜿蜒到竹露细白的颈上。

竹露耳边一阵嗡鸣,竟忘了自己的本分,睁大眼睛和他对视,待回过神来才轻颤颤的迎了上去,咽下醉人酒香,丁香暗渡,与之缠绕,她万万没料到的是他的吻竟然这么热,热的她满面羞红。

南宫苍敖也没想到,君湛然居然毫不避讳,那身白衣衬的他整个人都有些发冷,他贴着竹露双`唇的动作却看不出半点冰寒,半张侧脸在光下双目微阖,那种尊严与沉稳的印象,此时化作了几许狂荡。

倘若有人以为君湛然此人孤傲清高,此时当不会再有这种想法,“我的已完成了,下一个是谁?”他抹去竹露唇边酒渍,抬起头,竹露犹在娇喘不已,仿佛被吸走浑身的力气,无力的倚靠在他怀中,他举目环视,淡淡的问。

酒液沾湿衣襟,他这般当众以口渡酒,居然并不显得荒唐,如今端坐,居然还是令人觉得优雅尊贵,不知杀人之时,他是否也依然保持如此样貌?南宫苍敖的视线从他沾了胭脂的唇上扫过。

“好——”他一眯眼,慢慢拍手,掌声在静默的厅堂内传开,声声回响。

众人都醒悟过来,徐东林第一个称赞,“君楼主果然豪气,我们竹露这就被你收服了,哈哈哈哈!”见君湛然这么给他面子,他笑的极为畅快,又问南宫苍敖,“鹰帅要不要做下一个?”

“那是自然。”瞥了君湛然一眼,南宫苍敖一抽酒令,“这是要出个谜,答不上来的人,便要按我所说的方式喝酒三杯。”

“那鹰帅还不快出题?你要问谁?”对着他挤了挤眼,赤霞城主也喝的面红耳热,“这问题可不能太简单,要知道……美人若是被罚酒,方法自然要鹰帅来定……”

挑着眉,安佟暧昧的笑,“想必不用我说,鹰帅也是懂的。”

南宫苍敖摸了摸下巴,那一挑眉之间,自有豪气风`流无限,鹰眸转动,在他视线转移之时,婉婉已含笑等候,“鹰帅要出什么题,又打算问这里的哪一个?”

在所有人想来,他定然是会选择身边的婉婉,君湛然却看到他目光闪动,若有若无的朝他看来,似有什么含义。

难道要选他不成?君湛然举目相对,漠然之中似有几分嘲弄的意味,假如先前南宫苍敖是想看他的笑话,恐怕他没能让他如愿。

南宫苍敖好像接收到他的意思,动了动嘴角,似乎觉得好笑,别有含义的目光在他身上溜了一圈,忽然一指竹露,“这个谜题由你来猜。”

酒是胭脂之色,竹露整个人也都像是化作了胭脂,正娇柔的依偎在君湛然怀中,今夜留宿谁来侍候,结果已不言而喻,但南宫苍敖这一点名,霎时间将平衡破坏,她茫然的坐起,徐东林笑到一半的脸骤然僵了。

“这……鹰帅……”照理来说,选谁都不打紧,但他偏偏选了已被君湛然定下的竹露。

“怎么?不能选她?”薄唇扬起一丝锋刃般的锐角,南宫苍敖的话似乎有些不高兴,安佟连忙来打圆场,“哪里哪里,在座的诸位美人都是为二位准备的,鹰帅喜欢谁自然没有问题。”

“就是,何况只是猜个谜题,喝杯酒而已。”徐东林哈哈一笑,把话带过,暗自寻思,这南宫苍敖和君湛然既然交情这么好,应当不会为了一个花楼的女子而闹的太难看。

要出谜题自然简单,要让人回答不出来,也不算难,何况竹露根本无心回答,咬唇半天,只能摇头,南宫苍敖一拍手,“来,罚你喝下这酒!”

酒杯被斟满,他举起杯子,“但也不是这么简单的喝,方才你喝了湛然的酒,这回便该喝我的了……”

说完,不等竹露反应,向前走去,将她搂入怀中,撬开红唇的舌轻轻扫过,竹露只觉得美酒没来得及品尝便涌入喉间,南宫苍敖身形伟岸,她大半个人如今都埋在他怀中,他舔去她唇边酒渍,才在她耳边说,“这是第一杯。”

竹露本在君湛然身边,如今半立半靠,仰着头,腰上被人牢牢托住,第二杯接着便到,她喉间颤动,趁着第二杯被渡完的时候转头去看君湛然,原是想看看他会不会生气,却见他并没有看她,而是盯着哺她喝酒的南宫苍敖。

南宫苍敖没有理由刻意这么做,除非是另有想法,在君湛然看来,这个男人不会在这种事上与人争风,但眼下,他这又是在做什么?

自从他们互相表态,虽说朋友没做成,但也都算是互相欣赏,站在对方角度,君湛然多半猜到他这么做的理由,冷然低哼一声,“多事。”

这两个字是他自语,附近只有几个人隐约听见,却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另一边南宫苍敖终于放开竹露,她接连被灌了几杯酒,再加上两位贵客都如此垂青,欢喜的脑中一片空白,只会倚着身边唯一依靠,几乎已不能站稳,唇上红肿,一片火烫。

“徐大人,今夜竹露就归我了。”这种场合参与的不少,但至今也只有南宫苍敖一个人能把这话说的如此直接却自然,仿若某种宣告,被他点名的女子多半都会觉得心喜。

“这……”徐东林去看君湛然,他还没发话,另一桌的肖虎先站出来,“鹰帅,这便是你的不对了,这位竹露姑娘是我们楼主的人,这已是定好的了,你可不能夺人所爱!”

肖虎没能领会他的意思,南宫苍敖只能摇头,“这话可不是你说了算,湛然,你以为如何,这位竹露姑娘,你可肯让与我?”

君湛然眸色幽暗,凝视了他半晌,这个南宫苍敖……

“你不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长笑而起,一拂黑衣,南宫苍敖抱起竹露,“天色不早,诸位若有兴趣就在这里多饮一会儿,我抱我的美人先走一步。”

笑声还在厅内,人影踏步而去,已然不见,留下婉婉坐在空处,脸色多少有些改变,本来,鹰帅选的该是她。

“鹰帅!”徐东林为难的站在原地,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去看君湛然,却看不出他是不是不高兴,安佟适时上前试探,“君楼主,竹露姑娘已随鹰帅去了,你这里……不如另选一位?”

“不必了。”阖上眼,一招肖虎,“回房。”

以为君湛然不悦,徐东林也不再向他推荐其他女子,眼看着这位贵客被他手下的人送下楼,去往安排好的住处,徐东林暗暗奇怪,这鹰帅做事向来无可指摘,今日怎会如此?那竹露即便再美,也不至于令他不顾情面,夺人所好啊。

想来想去,唯一的理由是这两人早已熟稔,南宫苍敖才会不顾及那些。

相通这层,不再担心君湛然会不高兴,徐东林拉着安佟又喝了几杯,随后就命人撤宴。

望春楼里又恢复安静,后院客房之中却正是热闹的时候,不过这种热闹外面是瞧不出的,也不能给外人瞧见。

一夜温存,共赴春`宵的卧房,就在独立小院之内,与外界毫无联系,仿佛与世隔绝,院内花草茂盛,到了夜晚,晚风吹拂香气阵阵,轻荷独立,池塘水波涟漪徐徐,月色辉映,美景醉人。君湛然的卧房里早就摆好寝具,本该有一位美人侍候,在南宫苍敖的一番作为下,今夜只能独眠。

他是刻意那么做,为的是令他不选其他女子也显得自然而然,在外人看来,君湛然是很挑剔的人,他选了竹露,竹露却被横刀而夺,自然不会考虑其他人。

他说他会为他守秘,说只要一日当他是朋友,他便就是他的朋友……

此刻,君湛然想起这句话来。

南宫苍敖。

这个名字翻覆咀嚼,其中自有几分危险,但也令人向往,那样一个人,身在朝廷,居然也能令人觉出他的潇洒,身居鹰啸盟盟主之位,皇朝密探,居然也敢如此无拘无束。

君湛然还没就寝,一个人在椅上坐了一会儿,角落中,一个香炉里有熏香在烧着,淡淡香味袅袅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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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困了说,先设定明早发布偶就撤了说,本来想回复各位亲亲留言的,貌似来不及了,于是明早吧,现在这里谢谢大家的支持哦~!偶竟然忘了又到发枝枝的日子了,忘记在下面吼吼,囧~~~还有亲记得给偶扔枝枝,大感谢~大么么╭(╯3╰)╮~~~

于是这张字数多点,以作回馈,另外预告说,肉末末近在眼前咯,虽然木有来得及回,不过大家的留言偶都看啦,应该说有一部分剧情是米有错滴,嘿嘿嘿嘿,炖肉中

☆、第二十二章寻情(3272字)

夏日烦热,房里时常用些熏香来避虫蚁,出门在外,所用的各种物件都是雾楼里带来的,这熏香自然也是。

坐了片刻,君湛然眉头一皱,突然冷喝,“肖虎!”

“在。”门外的人早就候着,“楼主可是要什么?”肖虎的声音隐含期盼,还有些紧张。

砰然声中,门扉骤然大开,君湛然双目如电,冷冷朝他看去,语声如冰,“我问你,你在房里点了什么香?”

冰冷声调如同从地底传来,那双眼睛里已没有丝毫感情,肖虎从未见过他们楼主这幅模样,只觉落在身上的冰冷锋芒愈来愈利,料到已经败露,咬牙沉默良久,低头跪下,“……是寻情。”

“寻情。”冷声重复,君湛然面色阴寒至极,一字一句的缓慢,“寻情乃是催情香,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我房内点寻情?!”

白衣扬袖,也不知是什么飞射而去,一声爆裂,肖虎肩头爆出一个血洞,重重朝身后墙上撞去。

“楼主……”肖虎倒在地上,又再站起,捂着伤口,络腮胡上沾满血沫,艰难说道:“我是想——”

“不必说了!”抬眼看到闻声而来骆迁,君湛然阴冷之色让他吓了一跳,“骆迁,把他带下去,从今日开始羁押在马车之内,直到回楼,不得出来!”

“是。”骆迁不敢多话,只怕越说越糟,快速的扶起肖虎,把他带了下去。

熏香还在炉内烧着,烧的还不久,味道很淡,一股劲气袭去,香炉内的香顿时灭了,这点熏香对他还不起作用,但肖虎的胆子确实越来越大了,必须给点警告。

君湛然冷冷翻手一掷,香炉从窗口扔了出去。

院落之外,有女子早已徘徊良久,始终没下定决心是否要进去,犹豫之间,瞧见里面扔出来的东西,立时驻足,肖虎恰好被骆迁搀扶出来,“……我是想,这东西若是能让楼主有兴致,那也是件好事……毕竟……楼主这么多年……唉……”

未完的话里尽是惋惜,不知道如果没有当年的事,楼主是否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骆迁是明白的,“是是是,你说的都没错,但那毕竟是楼主,你竟敢在楼主房里点催情香,我就说你真是不要命了!我早提醒你此事行不通,楼主精通毒理,怎会不发觉你点的香?就算那香对楼主无碍,那也过分了,你想让楼主召人侍寝也不该用这法子,那寻情可不是普通催情药可比的,你也真是……”

“我是为了楼主好,他想必也是知道我的用意,才没要了我的命。”肖虎苦笑一声,抹了抹溅到脖子上的血,被骆迁扶着,自言自语般的边走边说,“这么一来楼主就该知道,我们其实都担心他,这么多年过去,他也该为自己考虑了。”

“难道你是有意……”骆迁停步,肖虎只是摇头叹气,“车里还有伤药,就让我住马车里也好,就当养伤,幸好在这里也呆不了几天。”

两人远去,女子听了这番话,从暗处走了出来,在月光下的俏脸明媚,若有人看见便会认出,她是方才坐在南宫苍敖身边的婉婉。

她悄悄捡起地上小巧的熏香炉,踌躇片刻,将它藏在衣袖之中,快步走向另一个院落,她走的急,没发现脚下踢到草丛的声音,已引起房内之人的注意,一双眼睛看着她走向别院。

第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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