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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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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然随君心作者:火狸

第4节

“这血玉玲珑是当今圣上一贯放在手边的摆设,外面本来嵌着金石,无意中松脱了,也刮花了里面的血玉,徐太尉奉命拿去修补,不想却被他身边的宠姬窃取,如今找回,他早就把那石头藏好,要是再弄丢,就是丢了他项上人头。”

冷笑间放下空盏,酒坛里的酒已经一滴不剩,桌上碗盘早就撤的干净,唯有桌角那几支落离花还在散着花香,南宫苍敖随手拿来,似乎漫不经心的说,“这血玉玲珑虽然找回,但已不是原来的血玉玲珑。”

“何意?”这话若是被徐东林听见定要大惊失色,君湛然却只略显的有些兴趣,“难道玉石是假的?”

“玉石不假,但徐东林不曾发现,它已不是原先的玉玲珑。”兴许是想找人说说案子,南宫苍敖拈着花枝,低沉的语声在安静的房间里透出一股神秘的味道。

☆、第十七章非敌非友(3410字)

“莫非有什么区别?”君湛然并未露出好奇的神色,随口问道。

南宫苍敖看着他,缓缓的说,“那玉石的颜色,比原来的要浅。”

这话要是别人来说,只会被人笑话,但出自鹰帅口中,那含义却非同寻常,君湛然当然没有笑,“色浅又如何?”

南宫苍敖没有回答,却奇怪的反问,“你可想过,当今圣上为何不喜欢别的,偏把血玉玲珑随身携带?”

宫内奇珍异宝无数,为何偏爱这块血色玉玲珑?

“我不是皇帝。”君湛然表现的不感兴趣。

说到这里无法再继续,南宫苍敖也不再提,气氛再次沉默。

正午已过,房间里失了原先的光亮,君湛然所坐的地方有一半落入阴影,轮椅上的人已经在那里坐了很久,一个人如何在一个地方坐那么久,南宫苍敖却在想,原因恐怕是他不得不坐下去。

当一个人一辈子只能与轮椅为伴的时候,他的耐性就会变的很好。

君湛然可以在这里坐一下午,但真的要坐上一下午,难免会觉得时间过的很慢,而他已坐了许久了,房间主人要是不说话,客人理当会自觉离开,但南宫苍敖一直没走,君湛然也没赶他走。

南宫苍敖无疑是个很难让人忽视的人,也很容易让人觉得他特别,只要是他想,他好像就有办法把所有人都变成他的朋友,而即便是他的敌人,可能也不得不承认他有一种魅力,令人无法讨厌他。

君湛然既不是他的敌人,似乎也不算是他的朋友。

南宫苍敖已经坦言,他在皇子煌沐面前所说的话,不过是想试探他手中究竟有什么是皇子想要的而已。

但不管算什么,君湛然意外的发现南宫苍敖对他造成的影响,他居然没有叫人送客。

如今酒已喝了,菜也吃了,落离花的淡香阵阵,午后微醺,君湛然用手挪了挪自己双腿放置的位置,这两条腿不起作用,便是累赘,但可惜的是,他偏偏不能不要这双腿。

“你还不走?”兴许是不想他人看到他的这一面,他开口送客,南宫苍敖留意到,每次有人帮他做什么,君湛然的表情便会有微妙的改变。

那不是愉快接受的表情,更谈不上舒适,他将他抱上轮椅,在他腰后放上软垫的时候,君湛然的脸上都会多一丝冷然。

“你不想要人帮忙,也不愿意被人看到你软弱的样子,这就是你不交朋友的原因?”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南宫苍敖的话没有经过修饰,“人说雾楼楼主性情孤僻,我看你是太过自傲,情愿一人辛苦,也不肯要人帮忙。”

“辛不辛苦,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好像觉得他的话很可笑,君湛然抬起头看他,“我的病在我自己身上,别人能帮的了一时,难道还能帮的了一世?”

眸色嘲弄,这话如此犀利,还有些无情,但偏偏说的不错,南宫苍敖状似思考,颇为苦恼的样子,一声叹息,“现在我很想交你这个朋友,可是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便是,不知你君楼主是不是愿意?”

君湛然冷哼,“我还以为对鹰帅来说,喝过酒,吃过饭的就是朋友了。”

这话多少有些讥讽,南宫苍敖却不否认,“此时为友,彼时为敌,世事难料,但只要当下我把你当成朋友,你君湛然的事便是我的事——”

“你的秘密,也就是我的秘密。”语声忽然一转,他压低了嗓音,话中秘密所指为何,不言而喻,意思便是,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他绝不会说出去。

君湛然握着扶手的手上紧了紧,手背青筋毕露,“南宫苍敖!”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喊出他的名字,一道冷光飞过,快若闪电,南宫苍敖的应变向来比闪电还快,此时竟没能躲过,寒芒从他耳边擦过,擦过头皮,钉入发丛。

本就随意束起的头发霎时散下,地上还掉落几缕,要是南宫苍敖刚才动上一动,此刻恐怕就不光是掉几根头发。

“好暗器!”面色一紧,摸了摸散下的头发,却没有发现暗器是什么,似乎它一发出,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了,南宫苍敖收起了笑,“传说中见过你所施暗器的人,都已经死了。”

“所以你该感谢我对你手下留情。”一身闲适全然不见,君湛然冷然回答,“别以为你是南宫苍敖,我就不敢动你。”

“我不杀你,不是怕得罪鹰啸盟。”他面无表情的说,“是因为你南宫苍敖确实当的起鹰帅之名,死了未免有些可惜。”

微冷的眸子淡淡的看着他,那眼神凌厉,凌厉的一点都不做作,让人相信,这话绝没有经过夸大,事实就是如此。

南宫苍敖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教训,他本该生气,对视君湛然良久,相反的竟然显得高兴,“君湛然啊君湛然,如今我是不得不佩服,雾楼能傲立江湖至今,不是没有道理。”

君湛然发现他并不了解南宫苍敖,这个人似乎比他所料想的还要难以预测,“第一次看到有人被威胁,还能笑的这么开心。”

“为什么不能笑,和你聊天有意思的很。”南宫苍敖又露出那副神情,有些漫不经心,有些难以捉摸。

似乎他的笑容,他的怒气,他的所有表情都不过是一副面具,用来掩饰其下真正的想法,而他真正的想法是什么,谁也猜不透。

“笃笃”两声敲门声,“楼主,天色不早,徐太尉的人来请你和鹰帅去赴宴。”

肖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次他没有进来,而是在门外说的话,被他提醒,君湛然才发现外面已是落霞满天,房里早已暗了下来,南宫苍敖站在黑暗中,一双眸子似笑非笑,衣衫半敞倚在桌前,就在咫尺之间。

“这么快就已经晚上了,不知道徐东林准备了什么好酒好菜。”整了整衣衫,南宫苍敖站了起来,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我去换身衣服,在前厅等你。”

说完就走,带起一股落离花的淡香,花枝就在他身边的桌上,衣袖拂过,落花片片,等南宫苍敖离开,君湛然拈了一片花瓣到手里,“肖虎。”

“是,楼主?”肖虎看到南宫苍敖离开,不知道他们两个人都说了什么,能关在房里这么久。

“把这些都打扫了,然后替我拿一套衣服来。”君湛然指了指那几支落离花,“花瓣留下,可以制毒。”

楼主果然一点都不浪费,肖虎心里暗想,嘴里问道:“楼主又有什么想法?这落离花毫无毒性,也能制成毒药?”

“毒物未必都是有毒之物制成,有时候无毒的东西放在一起,反而会成为致命的毒药。”就像有的人,总是能令人愉悦,却实实在在是个致命的威胁。

南宫苍敖就是这类人,他的言行总是让人很难拒绝,光这一点,就足够令人提高警觉。

肖虎不明白君湛然的话,只是照着吩咐做了,不一会儿拿来替换的衣物,要去赴宴,总不能带着满身酒气去,在替君湛然把衣服拿来之前,他还特地用熏香熏了一遍,来遮掩他们楼主身上的酒气。

要沐浴更衣是已经来不及了,君湛然接过衣物,轮椅退到内室,双腿无法用力,他最多只能用双手的力气来支撑自己的身体,要顺利换掉身上的外袍,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这件事他已经做了许多遍,即使曾经很辛苦,在做了成千上万次之后,辛苦会变成习惯,接着习惯就会让这些动作变得熟练,所以现在,他做这些并不显得太吃力。

最后,他扣上腰上的绳结,挂上配饰,当他从内室出来,任何人看不出刚才他是怎么做到的,能把自己收拾的如此整齐。

肖虎已经习惯了,和他禀报徐太尉叫人传来的话,“楼主,那徐东林设宴不在府里,说是要好好谢谢你和鹰帅,他在这赤霞城里最好的酒楼摆了一桌宴席,要请你们好好享用。”

“酒楼?”

“没错,酒楼,说是叫望春楼。”肖虎如实传话,“据说这地方要不是提早半年去约,一般人还吃不上,这回是因为徐太尉和赤霞城城主一起发话,再加上听说还有鹰帅和您,望春楼的老板才同意通融,把新建的东楼空了出来,提早开张了。”

听说这地方在赤霞城里极为有名,但奇怪为什么没有听说过,肖虎说着传言,眉飞色舞的形容那里菜肴口味如何的让人难忘。

“那就走吧。”君湛然打断他。

望春楼,在城南一角,楼下行人不多,只见红楼独立,楼内人声鼎沸,杨柳岸边,明月初上,水光涟漪阵阵,酒香花香袭袭,熏人欲醉。

到了这地方,肖虎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地方如此有名,他们却从来没听过,因为从没有人会在君湛然面前提到这种地方。

这望春楼不仅是家出名的酒楼,好像,还是栋花楼。

“楼主……这……”马车停下,肖虎探头看到外面招牌,暗骂徐东林,去什么地方不好,竟要招待他们来这里。

☆、第十八章致谢方式(3360字)

骆迁从马车里下来,抬头看到顶上望春楼几个字,却没有多想,一掸衣袖,“我们楼主什么绝色没有见过,这望春楼就算再有名,里面的女子难道还能与柳姑娘相比。”

柳霜霜之色已非世间所有,至今为止看到过她全貌的在雾楼里也只有君湛然一个人,她尚且不能让楼主动心,更别说这里的女子。

骆迁对柳霜霜推崇备至,心里已认定了唯有她才配的上他们楼主,尽管她外表冷傲,但只要见过她对君湛然的神态,谁都会希望这一对璧人能成眷属。

但君湛然却是个不易讨好的人,至今没有表示,实在叫人心里着急。

“到了,为什么还不下车?”马车上帘幔被人掀起,君湛然一袭月白长袍,脸色在月下好似也蒙上了一层幽冷的光华,肖虎朝面前红楼比了比,“楼主,这里是……”

“花楼。”放下车帘,语声淡淡,“今日既然是徐太尉相请,难道你还不想去?”

“去去,当然去!”肖虎连声回答,不断点头,他想起一件事来,在开始绘制美人谱之前,他们楼主也曾被人招待去过花楼。

那是几年以前,那一年,好像还发生过什么事,自那件事之后,楼主便不再近女色……

想起当年,肖虎背过身去,骆迁看到他黯然之色,知道他记起了什么,也不再说话,静静的打开车门,为君湛然取出轮椅。

以前,他们从未怀疑过楼主是否得了什么隐疾,也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去这么猜想。

但今日不比当初,他们倒是希望能在这里找到答案,希望楼主只是已经心死,而非得了隐疾。

望春楼,日日如春,一个个小巧的圆形灯笼悬挂屋梁,蒙蒙白光犹如月华,灯下,前来此地的客人都是衣着体面的贵人,不管里面如何,在外头,寻常青楼里的打情骂俏言语粗俗在此地是听不见的,有的只是轻言耳语,是柔情脉脉。

望春楼和其他花楼都不一样,望春楼也不是普通人去的起的花楼。

听闻城主和徐太尉请来鹰帅,还有另一位少有露面的贵客,许多人是闻讯而来,除了楼下只作吃饭的酒楼,楼上几层都已被徐东林包下,此刻只要举目望去,就可见到二楼花栏处数位佳人凭栏而立,那都是平日里想见一面都求而不得的头几名花姬。

听说要招待鹰帅,此地的老板一口答应下来,众佳人也都打扮停当,以期能以最美最好的姿态来迎接这次的贵客,楼下,早已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站在门前,还未进门,就能听见楼里传来的说话声,那姿态狂放,说不出的肆意,令人不禁猜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这样言行不羁,仿佛整个天地都被他踩在脚下。

这么说话的人只能是南宫苍敖,他已提前到了,就在楼上,身边有两位美人为伴,一个在为他斟酒,另一个不知说了什么,引得他十分愉悦。

“鹰帅高兴,婉婉也就高兴了,不过婉婉说的可不是假话,竹露她先前真的是为了见鹰帅你,匆匆忙忙换了衣裙,没有看路就被自己的裙角绊了一下,那一跤跌的可真是惊天动地。”微微轻倚在南宫苍敖身边的女子掩嘴轻笑。

她话里意思明为调笑,实则却是称赞鹰帅的威名,更没有忘了替自家姐妹铺路,那斟酒的女子接着便啐了一声,抬腕欲打,又收回了手,不好意思的笑,微微红了脸,那一副楚楚动人之貌,着实令人心怜。

“摔了哪里,与我看看?”牵住她的手,南宫苍敖含笑问她。

被这么一双眼睛看着,即便本来是假,此刻竹露脸上的那片红晕却真的慢慢浓了起来,仿若天边红霞,烧到耳根,只是摇头,取笑她的女子噗嗤笑出声来,“难道她还能与你鹰帅说,她摔的不是地方,那臀上到现在还在疼吗?”

“鹰帅,还不快去安慰安慰你身边美人!”等着君湛然,酒宴还未开席,徐东林面前桌上是几壶好酒,好茶,几碟精致点心,他找回血玉玲珑,心情大好,开怀大笑。

臀上双丘摔着了该如何安慰?竹露抿嘴低头,手腕已被人握住,带往怀里,正心口噗通直跳,楼下却忽然传来骚动,原来是有几辆马车停下,引来围观者窃窃私语。

对她微笑的男人忽然变了副神情,放开她的手,离开座位,径自到了窗前,往下注视,缓缓说道:“是他来了。”

他?不知道这个他是谁?能令鹰帅如此重视的人,难道便是今夜的第二位贵客?作陪的女子莫不万分好奇。

窗外,楼下人声喧哗。

望春楼到了晚上便车水马龙,哪里来的达官贵人没有见过,早已习惯那些排场,但这一次不同,两辆马车都是四骑并驾,八匹马通体乌黑,毫无一色杂毛,到了门前,一齐停下,蹄上另外包着丝帛,竟没溅起多少烟尘。

只见一辆车上下来几个身穿白衣的人,一模一样的打扮,白衣劲装,不用吩咐,一闪身,到了前面,不知何时有一张轮椅已经停在那里,椅上有人安坐,身穿月白长衣,紫金纹绣暗暗透光,一手端着翠玉杯,那张淡漠的脸虽然极为英俊,可惜的是没什么表情,但不知怎的,却令人忍不住想去看第二眼。

“几楼?”此人当然是君湛然,瞧了望春楼一眼,他问在楼下等候他的赤霞城主。

徐东林在楼上先招呼南宫苍敖,赤霞城城主安佟就在楼下候着君湛然的到来,看到君湛然的轮椅,脸色顿时一变,他居然忘了,若是设宴在楼上,雾楼楼主该如何上去?

不少人都会忘记君湛然身上的残疾,也许是因为他本身给人的印象过于深刻,他的一双鬼手,一支妙笔,无不令人忘记他不能行走的事实。

“君楼主既然来了,楼上楼下还不都是一样,里面请。”赤霞城城主安佟含糊的回答,用笑声掩饰,心里颇为着急,却不好表露,暗自打算,酒宴还未开席,现在命人把宴席移到楼下也许还来得及。

“那为何我看他们都在楼上?”举目望去,二楼窗口能看到几个人影,其中之一便是南宫苍敖,偎红倚翠,好一派潇洒风`流。

“这……”没想到他问的如此直接,安佟无言以对,怕会得罪贵客。

“上去。”不用听安佟的解释,君湛然微一阖眼,短短两个字,安佟听见诧异,那几个白衣人却齐齐低头,“是。”

两条紫铜木从轮椅上面的两端穿过,这时候就会发现这张轮椅的与众不同之处,上面和底座竟还设有机关,一眨眼的功夫,它已变得像一顶小轿。

小轿前后共由八名白衣人抬起,座椅纹丝不晃,就在安佟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被抬起,往楼上而去,骆迁和肖虎,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一行人穿过人群。

“快去通报,就说君楼主来了!”安佟在后面跟上,让人去通报,其实不用他命人传话,楼上的人岂会没有察觉君湛然的到来。

“原来是个……”残废二字没有说出口,竹露并没有轻视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发现不对,即刻住口,但她无心之语却引来一声笑,笑声沉沉,“一会儿你可不要后悔这句话。”

分明是笑,她却莫名的有些发冷,“鹰帅……”

身边的男人没有看她,仿佛是在看着楼下夜色,又好像在看着别的,嘴角若有若无的微扬,那目光却如此深沉幽暗,无端的令她心头发颤,“鹰帅,你怎么了?”

“我不过是没想到,有人真的会来。”南宫苍敖的话竹露听不懂,边上的徐东林却听懂了,嘿嘿一笑,“君楼主就算表现的再君子,毕竟也是个男人。”

徐东林人到中年,为人还是很风`流,否则也不会因为独宠林秋雁而发生这次的事,逛花楼在他眼里实为正常,并且风雅,在他想来,君湛然即便再挑剔,这里也总该有个他能看的上眼的。

“这里的老板与我相熟,楼里姑娘只要他喜欢,随时可以带走。”几杯酒下肚,徐东林说话也肆无忌惮到了许多,暧昧的用手肘一撞南宫苍敖,“虽说雾楼有天下绝色,但是鹰帅,你我都知道,那些女子都不是普通人,碰不得。”

就算是雾楼楼主,也要顾忌各方势力,更何况是皇子所托,那些绝色佳人没有一个是动得了的,虽说君湛然为人淡漠,但只要是个男人,身在那种环境怎么可能忍得了,在徐东林想来,身边没有美人侍候,恐怕是为了避嫌,为免给人造成误会,遭人诟病,君湛然才刻意不近女色。

“今日是个好机会,你们既然相熟,就让他好好在此地享用美酒佳人,也算是我对他的感谢。”徐东林这一番自以为是的解释,听到南宫苍敖的耳中,实在想知道当事者假若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

楼下的小轿已到楼梯前,楼梯宽阔,八人抬轿,居然在上楼之时亦毫无颠簸,正在往上,上面忽然冲下一个人,跌跌撞撞,细声尖叫,“救命!”

☆、第十九章登楼(1582字)

叫声传来,众人抬头,只见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女童从楼上坠下,势头极猛,兴许也是踩了裙角才会跌落,手里还提着个比她身子还大的竹篮。

眼看摔下楼梯,她闭上双眼只会大喊,竹篮之中放着大半篮的花,为了护住那些花,双手还紧紧抱着篮筐不肯松开。

“那不是卖花的丫头吗?”有认识她的低声惊叫,“这摔下来可不丢了她半条小命!”

几十阶楼梯,这么直直摔落下来,即便不丢了半条命,这小小女娃也承受不起,更别说她眼下的去势,那下坠的方向竟然正朝着君湛然一行。

浩浩荡荡的轿椅去势向上,她的头眼看撞上横栏,就在惊叫声中,几个白影闪过,一道匹练似的软缎腾空而起,四名白衣抬轿人两个在前两个在后,拉长的白锻在半空架起一道软桥。

犹如早就演练了无数遍,留下的四人抬轿腾跃而上,稳稳的落在那白色缎面之上,避开了她的来势,白锻光华隐隐,他们脚下轻点,轿椅就在众人眼前横空而过,直上二楼。

一双手在经过之时捞了一捞,那卖花的女童闭上眼睛,以为必定会摔的头破血流,手上忽然一轻,花篮摔了,她睁开眼,便看到满天落花,落花之下有一个男人,白衣黑发,俊眉朗目,那神情是她从没见过的尊贵和冷淡,那双冷淡的眼睛正看着她,他的手却轻轻将她带到半空。

低头看去,横栏之下,楼下的人一个个抬头仰望,目瞪口呆,那表情都有些傻愣愣的,从没见过这些贵客大老爷露出这种模样,她无意识的傻笑,满天花瓣飘落,落英缤纷,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轿椅到了二楼,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女童坠楼到她被接住,不过是刹那之间。

白练凌空,君湛然的轿椅安然落地,花瓣还在半空飘飘荡荡,最后轿椅便落在了那铺满花瓣的二楼楼面之上,全场寂然无声。

几枚花瓣落在膝头和身上,白衣长袖轻轻拂了拂,飘下几抹香,其中有一片娇艳欲滴的微红,掉在地上,与其他花瓣都是不同。

落离花,君湛然举目,刚好遇到南宫苍敖望来的眼神。

两人对视,没有留意其他人,竹露看清落花之后的男人,轻轻的“呀”了一声,见惯了望春楼的客人,英俊潇洒的大有人在,但竟然没有一个能比的上眼前的这个“残废”。

那一伸手,一拂袖的风采,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她只知道从来不曾见过这么特别,这么好看的人,那行于白绡凌空而过的瞬间,她便已经看得呆了。

楼下的人都还没回神,惊讶之中谁都没吱声,楼上,君湛然仿佛不曾看见周遭所有人对他的注视,把那女童放在地上,“你可以走了。”

女童这才回神,“多……多谢大老爷!”她傻傻的站在那里,习惯性的说着感谢的话,脸色还是发白,在她眼里,到这里的都是大老爷,是得罪不起的,更别说救了她的命。

君湛然没有答话,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呆呆站着,手里还攥着一支折断的花。

“君楼主手下的人果然本领不凡!”徐东林及时站起来,拍着手,“今天可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这小丫头的命可以说是君楼主所救的。”

“我认得她,她是专来楼里送花的丫头。”竹露偷偷瞥了那轮椅上的人一眼,亲眼看到刚才惊险的一幕,她到现在还心口直跳。

肖虎眼观六路,瞧见竹露的态度,心里暗暗有个想法,南宫苍敖看了眼肖虎,收回目光,从窗边向他们走来,“就等你了。”

轿椅恢复成轮椅,只等君湛然入席,君湛然却抬起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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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本来字数不会这么少的说,大家懂滴,狐狸一向喜欢三千字一章滴,无奈回家太晚,码到半夜也只有这么一丢丢的说。。。。泪奔。。。。好困。。。。=_=于是大家将就着先看吧,偶炖的肉末末都要好了,可惜还不能撒。。。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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