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除夕夜的时候,最知根知底儿的好朋友们都赶到了珠市口,既是过年,也是送行。
易云舒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晚。
他从未见过北京的夜空中有那么多明亮的星星!
在铺天盖地的烟花盛开之时,相比之下渺小又单一的小星星,却没有逊色一分一毫。
他活了二十好几年,还是第一次瞪大了眼睛,认认真真地观察着属于北京的一切。
而在大院儿中放鞭炮的人们,还是那一张又一张熟悉无比的脸。甚至能与易云舒记忆中1988年的他们严丝合缝地重叠到一起,没有任何的违和感,只是多年过去,他们都从大男孩儿成长为了大男人――尽管他们还是在笑,但笑容上总是晕染了一些离别的气息。
易云舒端着涤母煮好的饺子走到了院子里,就看到涤非、柏鹏飞、傅立文……他们都或趴在叶歧路的身上,或偷偷别过头,但无一例外的在擦眼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离别时。
“歧路,你们要是吃不惯国外的东西可怎么办啊?听说那帮老外都吃的倍儿奇怪!”涤非急火火的,“哦对了,你最爱吃灌肠儿了,可是英国有卖灌肠儿的吗?”
“你他妈甭搁这儿胡咧咧!”傅立文飞快地抹掉了眼角的泪花,一如既往的臭嘴,一如既往地乱怼,“老外可没有卖炸灌肠儿的,但有卖灌肠儿的器具!”
涤非没听懂老司机傅立文的两个“灌肠儿”压根儿不是一回事儿,耿直地对叶歧路说,“如果有卖灌肠儿的器具也行啊,你和云舒买一套,可以自个儿在家灌肠儿,那玩意儿工序倍儿简单――”
一时之间,哄堂大笑。
易云舒冷着个脸走了过去,差点将一碗热乎乎的饺子扣在涤非的脑袋上,“滚你丫的,你他妈才自个儿在家灌肠儿呢!”
“…………???”
涤非一脸懵逼。
叶歧路似笑非笑地对易云舒眨了下眼睛,然后拍了拍涤非的手,安慰道:“妥了!不愧是我的好哥们儿!最清楚我的口味儿了!”
易云舒老脸一红。
柏鹏飞抱了下叶歧路,“再有两年等我毕业了,就去看你们。”
“对对对!”涤非叫道,“等我和芳芳完婚了,去你们那边儿度蜜月!”
一提到柯芳叶歧路就“…………”
但话说回来,如果她能收心和涤非正经儿过日子,他也放心了,毕竟旁人千般好,也敌不过涤非喜欢柯芳啊。
其他人纷纷表示要出国看他们。
只有顾小白唱了反调儿,“算了吧,我还是等你们回来看我,我这辈子打死都不离开中国!”
涤非笑哼一声,拍了拍顾小白的肩头儿,“朋友,话甭说的那么死,歧路当年讨厌国外讨厌成什么样儿了,可现在呢,不还是要出国了?”
“滚!”顾小白狠狠踢了涤非一脚,“他和我的情况儿能一样儿吗?!”
在他们打打闹闹的时候,叶歧路和易云舒这对主角儿早就跑到角落里坐着了,易云舒端着盘子,夹起一个饺子不动声色地喂进叶歧路的嘴里,然后自己又吃了一个。
等到那群人闹完看向他们,叶歧路和易云舒动作一致地动着嘴巴,在同一时刻咽了下去,然后易云舒再喂叶歧路一个,自己吃一个,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地动起了嘴巴。
欢乐又幸福的气氛慢慢冲刷掉了离愁的哀伤。
1994年的正月初一,叶歧路和易云舒在家人和朋友的目送下,登上了前往英国的飞机。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
下一章是完结章!~~~
有许许多多想说的话,那明天再说吧~~~
毕竟今天修仙到快3点了…………
第86章完结章
太阳还没彻底消失于地平线,天空就降下了小小的雪。
在充满时尚气息的巴黎的大街小巷,无论是当地的法国人还是长居的外国人都丝毫不受影响,显然他们早已司空见惯――有的站在街头举着早晨没来及读的报纸,有的端着咖啡边听音乐边走,有的靠在墙角拿着罐装啤酒吸烟,还有三三两两的年轻人聚在一起嬉笑。
这时从路边处快速走来一个背着画板的黄种人,清爽的短发让他显得很年轻,看起来也就将将二十出头――虽然他已经二十六七岁了――苍白的皮肤衬托得细长的单眼皮充满了书卷气的小斯文,完美的身形逆着夕阳更显修长。
叶歧路走过一个街角的拐弯处,就看到一家挂着醒目的“tabac(烟草)”标志的小商铺,他住了下脚,另一个与他个头和年纪都相仿男人背着吉他从小商铺里走了出来,手中还拎着一条香烟。
“买好了吗?”叶歧路轻声问。
易云舒笑着点了点头,眉目间神采飞扬――即便是在人来人往满是欧美人的街头,他的外表也不会逊色一分一毫。
两个人穿过了三条街,来到了一所停车场,然后,叶歧路轻车熟路地坐到了驾驶位上,易云舒则安安稳稳地坐在了副驾驶位。
叶歧路没有着急开车……
因为……
一个猝不及防,他就被易云舒给抱住了。
易云舒一边抱着他,一边还亲吻他的脸颊,“你没来的时候,我拿奖都拿的倍儿不开心,但是你一来,管他什么奖呢,都不重要,我看到你就开心啦――”
“…………”叶歧路深沉脸,“云舒,上周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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