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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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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仙非要拉郎配作者:火棘子

第4节

楚延陵握紧了镯子,神色复杂地看着乔柯。

血祭之时,万籁俱寂。

乔柯的手一直在抖,总也对不准指肚。端木初六看得不耐烦了,夺过长针:“我来!”针扎别人,自己不疼,初六刺得又狠又准,一针下去,一颗血粒就冒出来。乔柯倒吸一口气,一覆手,血粒滴入坟中。

没有阴风,没有异象。

三天惊心动魄的「日临道祭」最终以太平无事告终。

乔柯过了几天一觉睡到天亮的舒服日子,别院里他就是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悠哉悠哉,等元气恢复得差不多了,乔柯才把「当清弦的备胎」这件事提上日程。

现在是两难境地。

且不管自己跟不跟清弦好,在不在一起,首先清弦得有感情纠葛。

因为,大仙说了,清弦命中注定是有一个情劫,他喜欢的是谁,不是关键,就算不因乔柯而上吊,也可能因为别人而自尽。所以,乔柯要当清弦的护花使者,护他渡过这一难。

大仙的那一世,清弦跟别人私奔。

这个“别人”是谁?

一定是乔千律——这就说得通,互相背叛恋人,私奔在一起,是个有良心的人都得羞愧到自杀。

现在那两人关系未明,难道要亲手促成这两人的奸|情?乔柯思来想去,最后一咬牙关:初六是初六,小琉是小琉,上世喜欢的是小琉,跟初六无关,两人无非就是长得很像而已。不如,按照大仙的破剧本,把初六跟乔千律凑成一对,让他私奔成功,等他回来,求自己原谅时,自己就大大方方原谅了——避开上吊,情劫渡过,这个剧本就圆满了。

回现代要紧,虽然现代的记忆快消失殆尽,虽然唯一的亲人、疼爱自己的妈妈已经去世。

所以,忍痛把西瓜心挖给别人吃吧!

作者有话要说:

☆、换人?节操呢?

【第十二章】

壮士断腕,把初六跟乔千律凑一对。

这么一想通,乔柯去找端木央讨教血契事宜。穿越那一次,他和乔千律争吵要解除血契,

当然,乔柯话说得巧:“初六的脾气急,又傲,动不动就拿元力压我,我得伺候他一辈子,这日子实在没法过。再说,志不同道不合,他修元力,我不爱修,迟早会出轨有小三的,啊,迟早移情别恋。”

“你不是玩笑话吧?”

“绝对没有,请看我认真的脸。”

端木央伸手在乔柯脸上抹下一粒白米饭,忍俊不禁:“其实,我也在研究如何解除血契。”

乔柯在「梦」中偷听过端木央跟乔千律的争执,不过乔柯认为,他只是跟不上修炼,并非真想和乔千律断绝关系:“你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我大哥人好,元力强大,为人稳重,又不会动不动就骂你。”

“太勉强。”

“你爱我大哥吗?”乔柯问出关键性问题。

端木央面露落寞之色:“我们相差太远,无法并驾齐驱。千律虽不说,可修炼者都渴望登峰造极。再者,从小结契的人更适合当朋友,而缺少邂逅的惊喜与激越。如果只是朋友,我跟千律会更合适。”

乔柯差点鼓掌:“幼染系是打不过天降系的,万一来个天降,我们都要当怨夫了,我看初六跟大哥有共同话题,挺配的。”配,呸,呸呸呸!

“你这么大方?”

“我很难过,但我愿意成人之美,拱手相让!”乔柯虚伪地解释。

端木央沉吟一会儿,说出让乔柯又惊呆了的话:“这未尝不是一种方法:那就是他俩在一起、我跟你在一起。因为是四个人的血契,这样也不算破坏。”

别别别,乔柯本能地摆手。

端木央笑了:“还以为这样,你我都能摆脱修炼之苦。”

乔柯脑子一冷静,这个法子绝妙啊:以血契的名义将乔千律和初六凑在一起,合情合理合乎逻辑,待他们熬过要死要活要上吊的日子、情感稳定、清弦度过情劫……失恋神圆了救清弦的梦,剧本完美告终。

乔柯一拍腿:“你这个法子太好了,不过我跟你千万别来真的啊。”

端木央被逗笑了:“我亦不愿逃了虎坑又跳了狼窝。”

歪打正着得如此之顺。

乔柯速战速决,挑了一个黄道吉日,张灯结彩,摆了一个菊花宴,邀请端木初六、端木央、乔千律在乔九院小叙。

趁端木兄弟在远处赏花,乔柯试探着问:“大哥,你跟端木央结了血契,怎么关系这么冷淡啊,不见你们牵个小手亲个小嘴什么的。”

乔千律抚了抚嘴唇:“血契毕竟是父母所定。”

乔柯说:“你俩没感情?”

乔千律迟疑一下:“阿央似乎并不……一言难尽,不如不说。”

没感情,一切都好说,乔柯单刀直入:“四个人的血契是可以挪的,对吧?大哥,你觉得初六怎么样?你们志同道合,不如,你们俩在一起算了?”

乔千律愣了:“什么?”

“你们……”

乔千律狠狠一拍石桌,都没个响声,石桌就碎成了沫沫:“九弟,我看你失忆之后,品行有所好转,想着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哪想你还么不可理喻,这种事情岂能胡来?”

“你跟初六共攀武功之巅,我跟端木央柴米油盐,不是正好。”乔柯哆嗦着嘴皮子说。

“你胆子肥了,敢打阿央的主意!”

“阿央也是这么想的。”

乔千律挥起拳头,乔柯赶紧抱头,但下一刻乔千律却收回了拳头,端正的脸全然扭曲,豁然转身,大步朝端木央那边奔过去。没几秒,他就拉端木央到更远处了。不知情的端木初六被打发过来,百无聊赖,见乔柯一人坐着,立刻露出一副「不屑跟等宵小之辈说话」的神气劲,踢着石子,环视一圈:“咦?这里不是有张石桌?”

乔柯干笑:“我问你点事,你想不想解除血契?”

“……”

“别不说话,我知道你想。血契嘛,我懂的,一个人不行,另一个人也好不到那里去,我都能拉低整个景余城的武力值,哈,更别说区区你一个了。有个法子咱俩都能解脱:你跟我哥过,我跟你哥过,两全其美了。”

端木初六瞪大了眼睛,怒了:“你又动什么肮脏心思,不许靠近我哥!”

“什么逻辑?我动他就肮脏,我动你……”

“你敢!”

——卧槽!血契难道就是一张纸不用亲脸亲嘴做爱爱啊?你不是八岁小孩,你十八岁了好不好!乔柯一脸虚脱:“初六,这种事不是我想不想,是你爹跟我爹两个坑爹货定下的破事,再说,阿央也觉得跟你们元力高的配得累。”

“你胡说!”端木初六一脚踹飞了石凳子。

乔柯哐当一声坐地上了,摔得尾巴骨都要裂了,他咬着牙关说:“你哥没说过他累了?”

“那也不能这样!”

“怎么,你哥都同意,你不同意?还是说你更喜欢跟我在一起?”

“谁喜欢你!千律哥你比好一千倍一万倍!”

“他好,你跟他血契啊。”

端木初六一张俊脸都快气成煞神了,二话不说,转身找端木央去了。乔柯揉了揉脸,揉掉装出来的痞笑,落寞地想,乔千律和端木初六再怎么愤怒,都不会对端木央动手的,顶多回头把自己揍一顿。失恋大仙前世要这么复杂,宁愿单身汪一辈子吧?

好一会儿,没人回来。

小厮芥末倒急匆匆地跑过来:“九少,端木公子晕了!”

什么情况?乔柯火急火燎提着长裳气奔到事故现场,半个鞋子被踩掉了都没管。只见端木初六正抱着端木央,愤怒地给乔千律砸了一个大招,乔千律没有躲避,没有反击,被砸得浑身都出血了。

不幸跑进战场的乔柯也被一颗崩裂起的石子砸中,额头鲜血直崩,他一手捂住一边凄惨地喊:“啊!冷静!冷静啊!”

端木初六愤怒:“都是你的鬼主意!”

关我毛事,你亲哥想出的,乔柯急得直跳脚,横在乔千律和初六中间:“怪我怪我!不愿意就不愿意别动手啊,初六你先冷静……情侣不成,别成冤家啊……哎呦,我看看。”

乔柯冒着被砸死的危险靠过去,只见端木央睁开了眼。

气氛顿时冷了。

端木央推开弟弟,勉强站起来,直视乔千律,声如金石般坚定:“乔千律,你已看到,如若你再勉强,我就唯有一死。血契到此为止,从此以后再无牵连!你若愿好合好散,都好;你要不愿意,我也不惧玉石俱焚!”

乔千律一言不发,眼神如血。

……

没想到闹成流血事件,真是出于意料。

事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往前探,他去探望端木央。端木央额头包着绷带,研墨画画呢,画的是一束紫薇花映水,水中两只锦鲤摆尾相对,意态亲昵,旁边龙飞凤舞许多字,乔柯只认出「相随」两字:“画得好,才子啊!”

“挂到乔九院,大家就都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了。”

没想到端木央外表温润,做事却坚决果断,不留余地。乔柯前思后想,决定去乔府跟大哥解释一下。

乔千律刚练完功。

乖乖,老婆都跟别人过了,他还练功呢,事业狂人,难怪端木央非要拆伙呢。不过,几天不见,乔千律削瘦了很多,因穿深色长裳,更显得阴郁,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乔柯心虚:“大哥,你练完了?”

“有事?”

“血契……”

“那个血契,本就无稽,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阿央既然以死相挟,我也就……”乔千律面无表情,忽然目射怒光,“但我绝对不容许你碰阿央,你再怎么混蛋也不能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

“我要是碰他,你打死我。”乔柯举手发誓。

两两沉默。

就在乔柯想要不要打道回府时,这时听到熟悉的一声:“千律哥,我琢磨不出来,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端木初六也在?

见是乔柯,端木初六脱口而出:“你还有脸来?”

乔柯咬牙切齿,自己还在愧疚呢,这两货就已在一起了。早知道如此,纠结个辣子,这个时候就该跳起来指着他们的鼻子骂:谁不要脸!你们这对狗男男、奸夫淫夫,道貌岸然个什么劲!

可什么也说出来,乔柯转身离开。

端木初六仗剑追上来,横在他跟前:“若你非要坚持,我就跟你哥在一起!”

“……”

见乔柯沉默,端木初六抿紧嘴唇,上挑的眉毛却慢慢缓下来,俊俊的脸显出一点点伤心,嘴唇也扁了一下,但又迅速绷紧脸,挑起眉,恢复了傲傲的神情:“解除了才好,千律哥比你好多了!你什么都不会!”

说罢,愤然转身。

乔柯本能地拽住了他,转念一想,又松开手,眼睁睁看端木初六飞快离开,喃喃:“你应该谢谢我,帮你找到了真爱男神,你们快点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吧,我就可以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清白得不明显

【第十三章】

乔柯本能地拽住了端木初六,转念一想又松开手,眼睁睁看他飞快离开,喃喃:“你应该谢我帮你找到了真爱男神,你们快点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吧,我就可以回去了。”

前世记忆所剩无几,爱恋的心也不再刻骨。

否则得多痛心啊。

没有情敌,愣是折腾出了一个情敌,这破事简直了。乔柯越想越烦躁,坐在池子边,摸着龟玉痛骂:“我倒什么血霉,遇上你个倒霉神仙!看你干的好事,拆了两对鸳鸯多了四个单身狗,不怪你一千年孤孤单单一个人!你活该孤单一万年一亿年一直单到死!”

真想跳湖理论个清楚,就怕跳下去就再也上不来了。

乔柯嘴上骂过瘾,起身要走。

忽觉一股强大的元力从池底传来,水波狂震,刹那无端端地冒起了一股喷泉,喷了乔柯一头一脸一身,而后哗啦一声下去了,再没波澜——这不是大仙召唤,这是谁走火入魔破功了?

乔柯奔到练功院。

果然,端木初六躺在地上,人事不省,嘴角的血汩汩流出。一旁,乔千律在施救,自己的嘴角竟也在滴血。联想起初六说的「琢磨不出,不如算了」,乔柯瞬间明白了,一定是乔千律强行修炼,结果一起破功了。

乔柯怒了:“大哥,你犯的着逼他那么紧吗?人生又不只有修炼,领悟不到就慢慢领悟,一时半会儿能称霸地球啊?”

“你让开。”乔千律喷出一口血。

“卧槽,你自己都这样了,还不自救去?你们俩高手都倒了,指望谁来救你们啊!”

乔千律置若罔闻,逞强运起一股强力帮初六止住了呕血,松了一口气,才盘腿坐于树下给自己疗伤。乔柯飞快把端木初六抱回卧室,让芥末赶紧把最好、最补的东西炖了。

天赋强,什么都好。

汤还没炖好端过来,端木初六就醒了,看到乔柯,心气冒上来,却被身体所缚,只能咬一牙,翻了个身,背对乔柯。乔柯心说自己多无辜,嘴巴还是贱兮兮的:“果然是绝顶高手,练个功都喷血三丈高。”

“滚开!”端木初六咳嗽起来。

乔柯拿白汗巾要给他擦拭嘴角的血迹,端木初六不愿意,别开脸,最后贴到墙上了。乔柯够不着,干脆爬到床上压住他,强行把那一脸的血糊给擦干净:“我说你们啊,什么功那么要紧啊,命都要搭上去。”

“换血契!”

……嚓,一个个嘴上说不要不要,跑得比谁都快,换血契的功夫都练上了。乔柯拽紧白汗巾,自嘲:“哦,那想得勤快练。等练好,早跟你的千律哥卿卿我我比翼□□。”

“你走开!”端木初六硬邦邦地回答。

这时,芥末端来了热气腾腾的大补汤,拽乔柯角落到里悄然说「伤了元气的话,只补是不够的」,乔柯低声问「那要怎么办」,芥末扭捏地说「还是要元力强的人来」,乔柯说「你就直接说我不行、我大哥行」,芥末哑然「大约是这个意思」,乔柯怒「乔家从老二到老八就不能来一个」,芥末咦了一声「都在千里外修行」,乔柯咬着牙「去找楚延陵」,芥末睁大眼睛「请神容易送神难啊找他是有条件的」,乔柯怒目「我救他时也没提条件啊」,芥末瞪大眼睛,毫不犹豫告退了……

那边,端木初六扯起被子盖住了脸。

过了约半个时辰,芥末气喘吁吁回来了,说楚延陵不肯来,得乔柯亲自去请才行。乔柯气得够呛,骑马颠颠地跑去楚府。

楚家修的是「般元力」,远离闹市,于山下筑起了连绵数里的建筑,青砖碧瓦,亭台勾连,移步换景,似乎比端木家还要阔气。花木繁盛,异于其他地方,都是没见过的。乔柯累得吐血,摸着颠疼的屁股一瘸一拐地进了延陵别馆。

远远地瞄见一个举止猥琐的人猫着腰在前边,走进一看,是面大镜子,镜子是他自己。

乔柯气结,转身对上了楚延陵。

楚延陵勾着可恶的笑,听完他的请求,慢悠悠地说:“找我都是有条件的。”

“你……说。”

“条件有点难以启齿。”

“如果是□□掳掠坑蒙拐骗,你就别启齿。”

“倒也没那么不堪,「暗灵禁诀」的诀文只能以肌肤做纸,出现在人体之上。因此需要一个人全身脱光,让我观摩着修炼。”

“就这么简单?”乔柯暗骂什么银乱不堪的武功,嘴里没示弱,“在你们楚家随便找个人不行吗?还是因为我的身材好,你修炼起来比较赏心悦目?”

楚延陵莞尔,目光灼灼。

成交了。

乔柯将楚延陵引回乔家,那几人疗伤时,他就在以前的卧室等着。

端木央听闻此事,也来了。乔柯说了他们在练换血契的功法,端木央淡淡地说了一句「千律素来雷厉风行」。见他这态度,乔柯想这两人当真是没感情,一拍两散的节奏。

相对着尴尬。

端木央欣赏起这卧室来。乔九少被赶出家门,卧室的摆设原封不动,好多都是古董。端木央逐一拿起来细看,待看到一个青烟色的瓶子时,他忽然摇了两下,露出狐疑之色,沉吟片刻,问道:“你跟楚延陵什么交情,他一向请不动的。”

“我救过他。”

“难怪了,因日临道祭太痛苦,令尊央求楚家帮忙时,楚家一口拒绝,没想到隔日却主动送上独子,原来是楚延陵主动过来的。说起来,他以前曾当街打过你,我还以为你们交恶呢。”

乔柯无语,混世魔王混得多憋屈,谁都敢揍他,到底哪个瞎眼的封的魔王封号?

端木央说:“「般元力」靠汲取或施加他人的痛苦来提升元力,修炼诡异,修炼者的性格也大多古怪乖僻,你还是少接近楚延陵为妙,他邪性得很。”

乔柯唔了一声。

端木央优雅地转了一个声,衣裳却不慎拂过架子,不偏不倚正好挂住了那个青烟色瓶子,哐当一声巨响,那个瓶子摔成了十几块。他连忙致歉,弯腰去捡拾碎片,乔柯摆了摆手说没关系,就这说话间,端木央忽然手一颤,竟被碎片划破了指头。

今天什么邪门日子,人人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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