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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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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作者:八足

第6节

“可以集体露营吗?”

“只要家长们同意。”

“可以办烧烤派对?”

“当然,我可以扮买买提大叔帮你们烤。”

“哈哈太棒了!我同学们肯定都会爱上你的。”

“唉,可惜我不喜欢小姑娘。”

快要睡着的黄园听到这抬抬头,在后视镜里和浦江故作惋惜的眼神对上,回给他一根中指,后者唇边的笑意更加明显。

“那您喜欢什么样儿的?莉子姐姐那样的?”

莉子是张妈的大孙女,今年20岁,温良可爱,有男朋友。

浦江摇摇头。

“该不会喜欢乔伊阿姨吧!?”蕾蕾倒吸了口冷气。

乔伊是浦江请的职业经理人,有很丰富的酒店管理经验,33岁,是个冰美人,单身。

“哈哈,我喜欢傲娇的。”

“傲娇?”

傲娇你妹啊!啊呸!说的才不是我。黄园发现自己竟不自觉地跳坑了,懊悔不已。

“嗯,脾气火爆点也没关系。”

“啧啧,小江哥哥你的品位好奇怪。”

黄园靠着车窗闭上眼,觉得此时此刻还是装死比较好。

车子到达目的地,没有人告诉黄父这是哪里,但是当黄园将他抱下医疗专车,稳稳当当地放坐在轮椅上,抬头看到熟悉的山和陌生的农庄,黄父原本干涸的眼中马上溢满泪水,颤抖的双手几经努力只抬起了食指,指着路边的百年香樟树,抖着双唇发出咽呜的哽泣,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黄母,黄母蹲下身,握紧老伴的手,点点头,哽咽道:“我们到家了。”

张妈迎到村口,与黄父黄母相拥而泣。黄园和蕾蕾眼中也噙满泪水,黄家人回到了黄家村。

入住过程很顺利,黄母和黄父的房间都预留好了,把行李放进去,人住进去就行。

黄园坚持要在疗养院的服务台办理入住手续和缴费,工作人员为难地看着站在黄园身后的浦总。

黄园将银、行卡拍在柜台上,回头狠狠瞪了浦江一眼,浦总只好无奈地对工作人员点点头。

安排的医生和看护都非常专业,而且亲切又细致,每天除了监测黄父的身体状况,还会推着他在山谷里散步,或是去看其他人打牌下棋健身,哪怕这些黄父自己都做不到,但是却能看出他的心情很好,倚靠在轮椅上,脸上却终于有了平淡祥和的笑容,不再是只有绝望的寂寥。

黄母也在准备正式进入工作状态,跟着乔伊深入了解疗养院的专业性特点,甚至认真地做了笔记,还自己总结了一些推介技巧。而每日的三餐和早中晚,是固定陪老伴的时间,早上黄父看黄母跳跳新学的广场舞,午饭后黄母帮黄父擦擦身,看他睡午觉,傍晚两个人一起坐在阳台上晒晒太阳喝喝茶,画面温馨而美好。

周日下午,黄园和蕾蕾安心地跟浦江的车回上海。

第二天上午,黄园请了半天假,打算送蕾蕾去开学注册,并办理住校手续,还未走出楼宇门就看到浦江已经等在楼下。

“小江哥哥等很久了吗?”

“刚来。”

黄园在后面推着行李箱拎着包,看浦江就像骗小红帽的大灰狼!

黄园请蕾蕾和三个舍友还有浦江一起吃了午饭,然后目送四个女孩儿欢快地手牵手回宿舍,蕾蕾进门之前还记得回头冲黄园和浦江扬了扬手,黄园竟有一种女儿已经长大能独立自主的复杂感受,既自豪又舍不得。

女孩儿们已经上楼,开始讨论第一晚的夜谈话题,女生宿舍门口,只剩下一道落寞的背影。

浦江上前,拍了拍黄园的肩膀:“走吧,别难过,你还有我。”

“?”

“蕾蕾已经托我照顾你。”

“……”

“她的原话是,无法生活自理的孤寡老人。”

“!”

黄园本以为浦江会送他回事务所,就在车上打了个盹,可是醒来的时候,为什么车子开进了一个特别眼熟的树林?

黑色的轿车在电光蓝跑车旁稳稳停下。

“?我今天要回事务所!”

“刚才不是说了吗?蕾蕾把你托付给我了。”

“你他妈是在跟我讲冷笑话吗!?”黄园把脸拉了下来,但在浦江面前似乎没什么效用,他已经打开门下了车。

“把后座的包拎下来。”

黄园条件反射往后座一看,蕾蕾的一个粉色的行李包居然没拿!

“册那!蕾蕾的东西忘拿了,我给她送去!”黄园一边拎着包下车,一边拿出手机准备叫辆出租车。

“那是蕾蕾给你准备的行李,快上来吧。”浦江已经打开了车库通往厨房小会客厅的小门。

黄园没动,冷着脸说:“我要回事务所。”

“你从今天开始的工作是设计兼监理,明天施工就会进场了。”

明天开工黄园当然知道:“所以我今天要回去开会述职。”

“张总设没跟你说你只需要向我汇报就行了吗?”

“……”

黄园想起张总设的话:浦先生家里的改造,只是他一时兴起,只要他个人满意就行,你遵循他的意见去做……

“我还要和施工和技术部门开会。”

浦江看着黄园就似在看一个倔强的孩子在无理取闹,叹口气道:“你先把行李放好吧,一会儿我送你去。”

“不需要,我不住这里,我每天会准时来监工。”

“一个人住家里?宁可胃疼死也不会煮泡面,反正开煤气也会忘了关,雨天不知道关窗收衣服,出门把钥匙锁家里?还有什么来着?”

为什么被他一说,黄园真觉得自己没法一个人活下去,可是自己明明独自一人在国外生活了好几年不是吗!?

“记得我说过我不喜欢换人?我不想我的设计和监理活不到工程结束。”

“呸呸呸!你敢咒我!”黄园觉得受到了侮辱。

“如果我会咒语并且灵验,我会咒你一辈子找不到老婆。”

“……”这是刚才的话题吗!?

“别让蕾蕾担心。”浦江轻轻说完这句,径自走进小门上楼。

黄园在车库里站了几分钟,像放弃了什么似的,肩膀一垮,走入同一个小门。

作者有话要说:-

同居生活要开始,也快完结了。

☆、28灰土脸

一切都似乎在顺利地进行,每个人的状况都慢慢好起来,除了黄园。

浦江的三层别墅看上去大,实际上只有两个卧室,浦江让黄园随意选择:一个是二楼为浦江父母准备的卧室,黄园完全不好意思踏入,一个是三楼浦江的主卧,黄园更不愿鸠占鹊巢。那他只剩下三个选择:一楼客厅的沙发,二楼健身房的地板,三楼书房的躺椅。

黄园想选健身房的地板,想着最多就两个月时间,大不了买个睡袋回来将就下。

“不行。”

“为什么!?”黄园站在二楼健身房门口,里头虽然摆满了各种运动健身器械,但只要调整下位置,就能腾出一大块空地,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宽敞又舒适。

“夜里闹鬼。”浦江说完拎着粉色的行礼包直接上楼了。

“我操!老子可不是吓大的,你……”

黄园刚想斥对方胡说八道,但是转头再看一眼封闭式的健身房,只有一扇门和一整面落地玻璃幕墙,没有窗帘遮挡也没有能开的窗,全靠中央空调调节空气温度和湿度,而左右两边的墙上覆满了干净透亮的镜子,相对着反射出无限循环的画面。在白天,看上去像是无限延伸的宽敞和明亮,但若是在深夜,在月光下连着玻璃幕墙反射出无数黑色健身器材的重影,黄园想象了下那场景……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也不敢看房内一眼,掉头跟着上楼了。

浦江把自己的衣柜清出三分之一的位置,把黄园的衣服一一放上,内裤袜子都叠成小方块放在格子抽屉里。

“我自己来!”黄园抢过浦江手里的内裤,团成一团就往行李包里塞,还把浦江挂在衣架上的几件也扯下来塞进包里,然后提着包进了隔壁书房,把包随手放在躺椅边的地上。

“我睡这!”

黄园摆出已做决定绝不会让步的姿态,可是却见浦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就走了,留下黄园自己一个人在躺椅边心情零乱——自己又跳坑了?

两人一起回事务所开会,当着大客户的面,几个部门沟通良好,进展顺利。黄园本来已经做好了要打一场硬仗的准备,自己只是个小设计师,要请施工和技术的那几个爷叔无条件地配合自己,可以算是异想天开,特别是施工,从来都是想尽办法地想省麻烦。

可是今天浦江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坐在黄园的右后方玩手机,全程一个意见也不发,反倒让对面那几个老油条有些犯怵,不论黄园提出什么需求,他们看一眼浦江,见他没反应,以为黄园说的就代表浦江的意思,就都一一客客气气地应承下来,让黄园感到受宠若惊。

开完沟通会出来的时候,却听见候在门口的那两个部门下面的一个助理对着另一个不屑地小声呿?了一声:“不过是狐假虎威!”

黄园一愣,跟着若无其事的浦江走进电梯,心里越想越不痛快,趁着电梯里没旁人,故意开口嘲浦江:“他们说您是老虎呢,刚才怎么不发威?”

谁想浦江转过头,挂着标志性的憨笑道:“我不是老虎,我是hellokitty。倒是你,确实是个狐狸精。”

黄园是彻底被浦江的不要脸给震撼到了,同时怒了:“我他妈怎么就是狐狸精了!?我是骗他们了还是诈他们了?我是沾你光了还是拿你吓唬他们了?”

浦江摇摇头,一脸呆萌委屈的hellokitty表情:“你勾引我了。”

“……”黄园彻底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电梯到了,那人气定神闲地走出轿箱,不忘回头叫道:“狐狸跟上。”

黄园气得差点在自家事务所楼下把甲方一脚踹翻!

失眠了一夜,第二天早上8点工程队准时入场。

黄园开始了白天灰头土脸看工地,晚上缩手缩脚担心受怕的日子。虽然躺在比黄母娘家那张单人床更舒适的超大躺椅上,黄园强迫自己时刻保持警惕想要保护自己的清白,但是白天和工人的斗智斗勇,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精力,基本上洗漱好,在枕头上滚两回,就睡着了。

等醒来,每次都毫不意外地回到了隔壁主卧的大床上,更让他无处发泄的是,每次醒来,浦江都已经起了,在厨房里准备两人份的早餐,黄园既憋屈又有一种莫可名状的感觉在心中翻腾。

黄园想找机会和浦江说不要再把他“搬”到大床上去,但是白天人来人往,黄园不是忙着向工人纠错,就是指导工人看图纸,还时不时得吵起来,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晚上倒是两人独处,但是黄园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也想不起来了。

而且蕾蕾每天晚上都要打电话到浦江家查岗,生怕黄园自己一个人回家生活会出事,黄园就这么被困在浦江家。这么过了几天,黄园也放弃了,甚至心大地觉得反正没吃亏,就随他去了。

事务所里大腹便便的施工部门领导和总工头知道浦江是谁,但是工地里这些长年面朝地背朝天的工人们可不知道,越是有经验的工人越是老油条,所以一开始想省事嫌麻烦的多。黄园却一点都不让步,一点误差都要分毫必争,认真的模样让在一旁看热闹的浦江啧啧不已。直到两边吵起来,浦江才出来和稀泥,恩威并施一番,再缓颜悦色地沟通,和黄园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默契度难得地爆表了,把工人们收拾得服服帖帖。

工程队是每天八小时工作制,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六点,中午休息两小时。事务所会为所有工人定餐盒,一般会多定几份,黄园和浦江常常不见外地一起跟着工人吃盒饭。

相处久了工人们看这业主和设计师其实也挺随和,天天和他们混在一起,除了工作上的要求比较严格,其他时候都很好相处,也不嫌弃他们,常给他们端茶递水不说,有时候也会搭把手帮帮忙,没几天就都互相混熟了。

特别是业主,主动把挪开小会客厅的家具,让出一个通道方便工人们去一楼公卫,也不要求他们脱鞋,第二天早上来的时候,地板又干净了,让他们非常不好意思。而且这业主估计是赚够钱了,成天也不出去,反倒像设计师的跟班,每天都一起泡在工地里。

这天,一群人坐在泳池边的石砖上吃午饭,黄园和浦江因为一上午也在工地里走来走去,挂了一身泥,干脆也坐在地上捧着饭盒吃起来。

旁边的工人见他们两个毫不避嫌的样子,忒好奇了,主动套近乎聊了几句,然后问:

“老板,你这房子是不是整了准备结婚啊?看你把院子弄得那么像我们老家的院子呢,能养鱼养鸡养鸭,还能种树种菜……啊不是,我不是说您弄得像我们那么土,我的意思是您弄得,特别、特别……对了,电视上说的是特别有‘生活气息’,您的媳妇特别会过日子吧?”

浦江扒了一口硬邦邦的米饭,歪头看了眼坐在旁边埋头闷吃的黄园,对着工人笑道:“是啊,就为我媳妇整的这院子。”

黄园条件反射踹了旁边某人一脚。

工人感觉到旁边两人之间有动静,又问:“诶,你们俩是朋友吧?老板,你这哥们挺够意思,为你这院子忒操心呢,盯我们盯得可紧,一点差错都不能有,早上还来得比我们早,晚上我们走了,他还留下帮你收拾了吧?对我们也一直挺客气,这样的设计师和监理,我还是第一次碰见。”

“是啊,他特别好!”浦江弯起眼尾,像是他自己被夸了一般开心。

“您也特别好啊,为媳妇花这么多心思,我也给过很多有钱人装修房子,那些人也特别舍得花钱,但没见过像您这么有想法又亲力亲为的,装这个又种那个的,还整那什么全自动数字化,高科技我是不懂,应该是怕您太太累着吧。而且天天在工地里帮忙的业主我可从来没见过,到时候给您媳妇一个惊喜,肯定会死心塌地跟您一辈子呦!”

“哈哈哈,承你吉言!”浦江拍着大腿,别提有多乐了。

黄园的脸皮可没浦江厚,把剩下两口饭扒了,脸上臊得慌不好意思地站起身走开了。

浦江跟上来,贴着耳朵轻声道:“等院子做好了,你得死心塌地跟我一辈子。”

☆、29白纱布

“等院子做好了,你得死心塌地跟我一辈子。”

笃定的语气,让黄园原本就在发热的耳朵更红了,慌张地往前快走了两步,没注意屋内大理石瓷砖上有工人带进的湿泥,脚下一个打滑,身体马上失去了平衡,像溜冰似的,脚步凌乱地在地上滑动两下,带着身体往门口边退边倒,黄园认栽地闭上眼,等着自己摔个四脚朝天的糗样……

却突然感觉背后有一个肉盾顶住了自己,从身后伸出两条手臂有力地抱住了自己的身体,一股让人信赖的力量瞬间包裹着自己,但是黄园往后退的速度和惯性太大,带着身后的人一起往后倒下去。

两个大男人加起来也有将近300斤,这么带着重力加速度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哐!——”

黄园知道自己摔在了浦江身上,身体的震动告诉他浦江的胸肌很结实,但是听到这落地的声响,心一下就犹如坠入冰窖——这不是摔在泥地上的声音!

黄园挣开浦江箍着他的双臂,从他身上跳了起来,回头一看,浦江果然一脸痛苦地斜躺在地上,他的背后是一摞本来计划用来铺在庭院里的青石板。

黄园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赶紧蹲下扶起浦江的上身:“你怎么样???”

“唔……”浦江额上冒出冷汗,整张脸皱在一起,右手别扭地抬起按了按自己的左肩。

黄园顺着他的手,前后看了看,这才发现浦江左肩后面已经渗出了一片血,将衣服染成了暗红色,而他身体下面压着的青石板,上面几块在右上角四分之一的位置已经断裂,不规则的裂缝上还沾着触目惊心的鲜红色,黄园眼前一懵脑袋里只剩一片空白。

其他被这突发状况吓呆了的工人终于回过神来,丢了饭盒赶紧跑过来,一看浦江背后的情况,倒抽一口冷气,惊恐地喊道:“老板你受伤了!快送医院啊!”

这声喊也唤回了黄园的意识,刚腾出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了120,就感觉怀里的浦江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黄园顾不上电话已经接通,吼道:“你想死吗!别动!”

声音抖得厉害,手臂却拥得越发用力。

浦江盯着六神无主的黄园那苍白得不断颤动的嘴唇,顶着一头的冷汗,扯起嘴角笑了:“我不想死,但是我太疼了……”

“哪里疼!快告诉我,我告诉医生。”

“你……抱得我太疼了……”

“……”

一时间,整个气氛紧张的庭院里,只剩下浦江因为忍耐疼痛不断吸气呼气的声音。

十分钟后,救护车呼啸而来。

浦江被抬上车,刚才差点没忍住二次伤害伤者的黄园挂着一张惨白的脸让工人们今天先回去,然后也坐上了救护车。

浦江一路趴着,可怜兮兮地盯着黄园看。而黄园却闭着眼正襟危坐,双手紧紧握成拳抵在膝盖上,理也不理装可怜的浦江,脸色比伤员还要难看。

车上还有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初步判断了下伤情之后,见他们俩之间气氛诡异,也没敢出声打扰他们。

到了医院马上送去照x光,诊断为肩胛骨骨裂,所幸不是很严重,可以采用保守治疗。急诊室的医生交代先吊臂休养一周,之后再做肩关节的功能锻炼,然后开了消炎和止疼药。黄园木着脸仔细记下医生的话,然后缴费取药,最后走到诊疗室门口等着,浦江在里面做外伤的处理包扎。

黄园坐在乱哄哄的急诊门诊过道里,事发时的惊慌和震撼已经缓和不少,但是被拥着倒下时房子的轮廓在眼前慢慢划过的画面,一直在他眼前重复播放,画面的颜色渐渐染成和自己手心一样的鲜红血色,让他的心跟着慢慢往下沉淀。

黄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一个吊着左上臂的人走到他跟前。

“吓坏了吧,我没事,回去吧。”

黄园抬起头,白色的纱布就在眼前,顺着纱布往上,绕过浦江的脖子,领口里还露出左肩包缠的纱布一角,眼睛控制不住地慢慢泛红。

“我真没事,过两星期就能养好了。不哭啊!”

黄园听了眨眨眼,硬是把眼眶里的水咽了回去,站起身,带头往外走。

“小园扶我,我疼。”

黄园回头,一个想杀人的眼神甩了过去,最后抿抿嘴唇,什么也没说,扭头就走。

浦江笑了笑,迈开毫无损伤的大长腿,赶紧跟上,那利索得哪需要人扶?

一路无话回到浦江的别墅,院子里和厨房通往院子的门口附近一片狼藉,也没人会在这时候想去收拾。

但是黄园还是一声不吭地把小会客厅的过道拖干净了,然后把那道门关上、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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