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对了,眼下你作何打算,跟我回去还是继续待在这儿。”
“在这就只能拣些三四个月之前留下的东西来吃,肚子都要吃坏了,酒也喝完了,哎。我还是回去好了。”说着雪迎风打算站起来,却不料一个酿跄重重的跌了下去。
“这是怎么了!”王传风急忙将雪迎风扶起来。
“头有点晕。”雪迎风一手按着太阳穴说道。
王传风将手覆在雪迎风额上,“怎么这么烫!感染了风寒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情敌相见
雪迎风没有答话。
“来吧,我背你。”雪迎风也乖乖的任由王传风背着,“你这个样子到现在还没死也算是个奇迹了。”王传风小声说道。
“走快点行不行,小爷肚子饿了。”雪迎风说话的声音极其的小。
“是是是。
这两人跌跌撞撞的出了归云亭,雪迎风不知是太过虚弱还是太过疲乏,不过片刻就在王传风的背上睡着了。为了不惊醒他,王传风放着七八个护卫不用,硬是一路,忍着腿脚不时传来的痛楚,将他背到了山下。
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王传风心里暗暗抱怨道。
寒浕不知是何时到亭外的,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原本还抱有什么希冀。
着实可笑。他暗暗的嘲讽着自己。
“锦纶城首富王家公子被匪人打断了腿”,“大名鼎鼎的淄郢王之子雪迎风,与王家公子来往密切,关系不菲”……
这些风言风语,近两日已经不流行了。只因人们找到了新的“闲话”来胡诌乱扯,一传十十传百,再添点儿油加点儿醋,全当下酒菜,找找乐子。
“诶,你们听说了么?那个雪迎风啊,竟有断袖之癖!”
酒桌上,什么话都敢说,一喝得微醺的醉汉,猛地一拍桌子,跟说书似的,成功引起了一桌子酒友的兴趣。然光天化日的,却还是有人心虚,他们谈论的是何人?生怕传进淄郢王府里去了,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于是连忙劝阻,“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掉脑袋!”
“哎!掉什么脑袋啊!全城莫不是只有我们几个在说?你且出去打听打听,现在还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另一人哂笑道。
“真有此事啊……我之前听说……还以为……”
“你听说什么了?”醉汉眉飞色舞问道。酒馆茶肆,最是流言蜚语盛传的起始地。
“听说……那雪小王爷不仅与王传风有那种关系,而且跟寒国公之子……”
“你不会是说寒浕吧!?”
“哎哟我的祖宗,你可小声些……”
“我倒只知道那寒雪两家乃世交,雪迎风与寒浕两人从小便交好,亲如兄弟,却不知他俩竟还有这层见不得人的关系?”那人啧啧两声,颇有嗤之以鼻之意。
“可不是嘛!据说那雪小王爷近来可是在寒府上住了有七八日啊!你想想,两个大男人……咦……”
“是,是,是有这么回事!还有更离谱的!我听人讲,寒浕是因为发现了自己情人与那王公子的奸情,大发雷霆将雪迎风赶出府去了!”
“竟有此事!?”
“那可不!还有人亲眼看见雪迎风在大街上痛哭流涕呢!那哭得叫一个伤心欲绝啊!”
……
“妄口嚼舌!怎会有这等事!”寒霆古一声怒喝,案上茶盏发出清脆震响。但无风不起浪,既然传出这般伤风败俗之事,即便是误会,那也一定有起因,黑沉着脸背手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忽地又驻足,“老刘,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刘管家根本不敢看寒霆古,只佝偻着腰低垂着头,说话也支支吾吾的,“老……老爷……不过是那些闲人乱……乱嚼舌根,老爷不必……不必在意……”
“嗯—寒霆古好歹在勾心斗角的朝堂上与各种鬼蜮伎俩斗智斗勇了大半辈子,像刘管家这种撒个谎连眼神儿都控制不住的人,他自然是一眼便看破了,“老刘,你可别瞒我。”
见这纸是包不住火了,冷汗出了一通又一通,刘管家抬起袖管儿抹了抹满额的汗珠,只好放弃负隅顽抗,老老实实交代了,“雪少爷……确实在府上住了几日……”
“什么!?这几日迎风在我府上,我怎么不知道!?”
别说这几日了,这几年雪少爷何时来过府上,您从来就没知道过……
“这……老爷您事务繁忙,雪少爷懂事,便不想叨扰您,”刘管家脑子还算灵光,知道为雪迎风说好话,不时悄悄瞄一眼寒霆古的脸色,每每皆被那横眉怒目吓得缩脖子,“老爷,雪少爷在府上住了几日是不假,但像外边儿传的那些事,纯属空穴来风。少爷和雪少爷,怎可能有那种关系?雪少爷,您是看着他长大的,咱们少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老爷您应是最清楚不过了啊。”
刘管家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寒霆古闷叹了一气,话虽如此,可事关寒雪两大家族的颜面,绝对马虎不得,倘若流言为真,便更不可任由两个孩子胡来。如此考虑,寒霆古一咬牙,决定亲自去淄郢王府走一趟。
“老爷,您这是打算作何?”
“我要去见见郡王妃,当面问清楚。”
“啊,这……这怕是……”
“爹,不妥。”
没等刘管家开口,寒浕倒是替他说了。
见寒浕镇定自若地走进门来,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寒霆古确是平复了下火气,“你来得正好,为父正想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跟迎风,什么事都没有,只是那些不明真相之人以讹传讹罢了。”
寒霆古没有说话,像是在静静观察寒浕的神色,一旦稍有异常,他便能察觉出来。
刘管家紧张兮兮地看着眼前这缄默不言的一老一少,两人不愧是父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彼此的气势不相上下,哪怕离得三丈远,仿佛都能感觉到两场暴风雪激烈碰撞而迸射出的彻骨冰寒。
见寒霆古迟迟没有松口的意思,寒浕只好认输,继续劝道:“爹,您不可因为一两句流言便跑去质问人家,一来,对寒雪两家关系不益,二来,您可曾想过这样做会给迎风造成怎样的影响?”
寒浕这番话,似乎令寒霆古有所动摇,正在此刻看准时机,刘管家也连忙附和道:“是啊老爷,少爷说得甚是在理,虽说根本不存在这档子事儿,但这流言对寒雪两家都有影响,我们现在,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先把流言给压下去,别让这些风言风语越传越开啊。”
“如何压下去?如何个化了法?”
被这么一问,寒浕与刘管家二人却也是无言以对了。
在片刻的面面相觑相视无言之后,寒霆古终是想到了一个扼杀谣言的绝妙办法,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却抬手捻了捻胡须,像是在思量着什么,半晌忽然转向寒浕,变了一副平和的语气——
“浕儿啊,你已二十有余,也是时候该成家了。”
“嗯?”
……
自那日随王传风回来之后,雪迎风便一直在家中养病,整日诗酒花茶,倒也乐得清闲。
流言纷扰,这几日也并没有消停的迹象。茶余饭后,都免不了讨论关于雪迎风的事。
不知何时,这些留言竟传进了雪迎风的耳朵里。自那日王传风被人叫去归云亭,雪迎风便知道这一切定有人在背后指使,至于是谁,他虽没有绝对的把握,但也八九不离十。雪迎风并不急着找那人算账,一是他没有证据,二是他着实有些气不过,无论是他在失踪的期间,还是现在待在家里养病,寒浕那都没有半点动静。
虽没有当初被寒浕当面质问那般寒心蚀骨,但若让他现在腆着脸去和寒浕解释,雪迎风心中也是万般的不甘。正好近日这些风言风语里也把寒浕牵了进来,雪迎风便暗自和寒浕较着劲——我看你能忍多久。
时不我待,稍纵即逝,而这逍遥悠闲的日子,更是经不起消遣。雪迎风本打算就这样一直在家待着直到过年,可还没到小年,雪迎风就被他娘撵去跑腿了。说是他在家里赖着,都要懒出毛病来了。
雪母布置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事,也无非是想让雪迎风多走动走动。其中头一件,便是去锦衣坊拿十几日前定制的衣服。一大清早,雪迎风便耷拉着脸出门了。
今日是难得的晴天,天色一尘不染,晶莹剔透,没有云,也没有风。晨光照在雪迎风冰纨衣锦上,泛起一圈微光。一个人逍遥惯了,雪迎风没有带随从。一路上有那么几个不识趣的,在雪迎风身后指指点点,他也没太当回事,只是有个别太过嚣张的,雪迎风还是狠狠的瞪了几眼以当回礼。
雪府位置偏僻,约莫一个时辰,雪迎风才到了锦衣坊。
铺里掌柜见雪迎风来了,便十分殷勤,左右盘算着想先把店里新近的样式介绍个遍,但见雪迎风没有要买的意思,这才把衣服给了他。
正当雪迎风拿好衣裳要走时,一袭墨色的身影没有预兆的出现在眼前。
小浕!几日不见,还未来得及开口,雪迎风心里便已经喜跃捨瑁3蚁残斡谏v皇撬布淞成便沉了下去27侨因想起了寒浕那日的眓槔溆铮雪迎风瞥见,寒浕身后跟着一人,此人不是别人,就是桓筱儿,还是那一身5牡丹,让雪迎风觉得无比刺眼?
“雪公子怎么也在这儿?”雪迎风还未来得及开口桓筱儿倒先问了出来。
雪迎风没有理她,只是眼睛出神似得盯着寒浕。寒浕却并没有看他。
桓筱儿瞥了一眼雪迎风手里的东西,笑吟吟道:“你看筱儿着记性,雪公子定是来帮雪伯母取衣裳的吧,筱儿今日来此也是为了此事,这一高兴竟给忘了。”似乎是忘了之前与雪迎风之间的不快。
雪迎风不留痕迹的白了她一眼,转而对着寒浕问道:“寒大少爷会怎么有兴致来这种地方?”
寒浕并未回答,半晌无语,雪迎风之前心里的委屈,又开始一层一层的泛了上来。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锦衣血光
“桓姑娘,寒公子,”一旁的掌柜打破了三人之间的沉默,“良违规可要不要看看小店新进的样式。”
“好啊,”桓筱儿展颜迎合,“浕哥哥,你也看看如何?”
寒浕向着雪迎风的方向走去,正当雪迎风的心里开始怀有一丝期待的时候,他却又兀自绕开,随着桓筱儿走到掌柜身边。
“这檀色流云的样式倒挺不错,浕哥哥要不要试试。”不久雪迎风的身后便传来桓筱儿的声音。
左一句浕哥哥右一句浕哥哥的,也不嫌恶心。雪迎风心里暗自骂道。心一横,便倏的转身走到桓筱儿和寒浕的身边,一把抢过桓筱儿手里的东西,“这料子颜色老气,图样也是土到家了,怎么配得上小。浕哥哥呢!”
雪迎风这一声浕哥哥说出来,不仅是桓筱儿和寒浕,一旁的掌柜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哦。是筱儿眼拙了。”桓筱儿苦笑道。
“是啊,桓姑娘的眼光确实是比你拿造谣生事的本事差多了。”雪迎风当着寒浕的面,没好气的说道。
“这。桓筱儿愣了片刻,支支吾吾说道:“筱儿。筱儿不明白雪公子意思。”
“哼,看来这装傻的本事也是了得。”
桓筱儿被雪迎风说得红脸了,不知如何争辩,向寒浕看了两眼,像是在求助一般。
“不知桓姑娘是师承何处,也让迎风学学,日后也不用吃这样的哑巴亏。”雪迎风接连向桓筱儿质问道。
“雪迎风!”一旁的寒浕呵道。
“怎么,我有哪里说错了吗!”雪迎风转头恨恨的看着寒浕。
“不可理喻。”寒浕回道。
“你!”
雪迎风哪里知道,桓筱儿早就向寒浕将她与自己闹掰的事情和盘托出,前因后果寒浕都已经清清楚楚。因此,他越是这般咄咄逼人,寒浕只会以为,他是在针对桓筱儿,无理取闹。
“那个。我们去二楼看看吧。”桓筱儿急忙打断两人,拉着寒浕像楼梯处走去。
寒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便随着桓筱儿去了。
雪迎风心头也甚是不快,还有一份不甘和酸楚,长袖一拂,阔步向铺外走去。
可是,未走至门口,便遽然从二楼檐上跳下七八个黑袍蒙面人,明刀亮斧,来者不善。就在身影冲出的刹那,雪迎风猛地向后一退,躲过了这头一刀。没有给雪迎风一丝喘息的机会,接连又径直像雪迎风袭来。
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意识到了事态严重性,雪迎风便瞬间认真起来。左手一抄,从旁而击,如风雨大致之势,最前的两人便齐齐躺倒在地上。
听到这般动静,寒浕不假思索便也立即上前。不到片刻,店内便乱做一团,惊慌尖叫声也立刻传遍整条街巷。
寒浕和雪迎风被这些人相隔而开,两人手无寸铁,击倒一人,另外的便又接连攻过来。但两人武功明显在这群人之上,几轮过后便局势明显,地上躺倒了三四人已无法在站起来,吃痛的抽搐着。
忽然这一干人等身后又冲出一人直向雪迎风而来,气势明显与他人不同,出手干净利落,剑锋凌人,每次出剑都直冲着雪迎风要害之处,几番下来,已然额头见汗。
而寒浕那边,那些黑衣人接二连三的败下阵来,见着雪迎风陷入苦战之中,寒浕不由得心急了起来。
与雪迎风对峙之人来势惊人,剑路严谨,滴水不漏,雪迎风只能一味的防御,找不到进攻的机会。青光闪动,雪迎风被那人逼的退了一丈有余,而后不知从何处又来一人,雪迎风进退两难,腾挪闪跃,反手擒住那后来之人,电光火石之间,将他死死按倒在地,随即侧身闪过另一人的剑锋。寒光陡闪,那人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柄又薄又窄的长剑,猛地反刺,直指雪迎风的胸口。
情势不妙,寒浕正欲大步奔向雪迎风之处,却又同时听得桓筱儿的尖叫,转头望去,一人正提刀向着楼梯上的桓筱儿劈去,桓筱儿也被吓得瘫坐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寒浕一脚踢起散落在地上的短刀,正中那人腰间,顿时血花四溅,那人便立即从楼梯上滚落下来,剩下惊魂未定的桓筱儿。
而雪迎风这边,他将上身猛落而下,虽然逃过了飞剑穿胸之显,右臂却被利剑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殷红的血便止不住的涌了出来。那人还欲乘胜追击,却听到有人大呵:“快走!”只见巡防的官兵大批向此处赶来,那人狠狠看了雪迎风一眼,无可奈何的向外撤去。
“追!”巡防队伍的头领吼道。一队人便立即向黑衣人的方向追去。
雪迎风此时根本未顾及自己的伤口,而是转头向寒浕望去,眼神中夹杂着怨恨,不甘,悲伤与寒心。心里也是五味杂成,为何你方才,想救的人不是我。
寒浕也察觉到了雪迎风的视线,看见他右臂大片的血红,犹豫着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还是收了回去。他似乎是不敢直视雪迎风的眼睛,将头偏了过去。
此时传来了桓筱儿的喊叫声,直叫着寒浕的名字。寒浕又是犹豫片刻,还转身走去将桓筱儿扶起。
雪迎风将这些看在眼里,藏在袖里的手握得死死的,血从指缝里缓缓的渗出。
“小的救驾来迟,还望小王爷恕。那头领的话还未说完,雪迎风便红着眼睛大步冲了出去,不管不过的抢了巡防队伍的马匹,飞驰而去。
一路不知撞倒了多少摊贩,吓飞多少人的胆魂,就这样不要命的一路冲回王府。马匹还未停稳,便翻身而下,带得他狠狠的摔了一跤。他也不管,立即向府内跑去。
撞见正厅内的雪母,看到雪迎风这个样子,魂差点吓飞了,“风儿你这是怎么了!”
而雪迎风却一下扑向雪母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像个孩童般,毫无顾虑的放肆哭着。
雪母一时不知所措,看着雪迎风的伤口担心不已,可听得自己的孩子哭得如此伤心,心也不由得纠了起来。
任由雪迎风哭着,雪母一手覆在雪迎风的头上,温柔的安抚着,“乖,没事了。”
火树银花不夜天,千灯碧云流霞宴。声声锣鼓鸣,盈盈莲花溪。满城五光十色,千树万树。欢歌红楼,伏星客如潮。
不知不觉,时间荏苒而过,转眼又迎来年年一度的元宵佳节夜。
今夜天公作美,无雪,月圆,天色空明。
月圆夜,风也缓和了许多。处处人家庆上元,几时烟花意阑珊。分明是一个团聚之夜,家家都是偕妻携子逛街市,如此良辰美景,有多人甘心浪费?
可欢声笑语之间,免不了有那么一两个失意之人。
在那嘈杂酒肆里买醉之人看来,纵然窗外花色万千,风月已倦。
满城灯火,无一处为我而亮,一河花灯,无一盏为我而燃。“灯月……交辉……车……水马……马龙,热闹……非……非凡……与我,与我何干……”雪迎风一手在空中胡乱画着,一边不断地仰头闷酒,此时看着窗外的景色,已经有些恍惚。他与寒浕,已有半月未见面了。
应说自上次与寒浕在锦衣坊一别之后,这半月雪迎风都是浑噩度日,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到这里,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要来凑这热闹,分明,他是没这庆上元的兴致的……
眼见这遍街罗绮,步履生香,双双人走过桥梁,图个祛除百病,祈求安康……以前,每年,他也是爱做这些的。想那时,寒浕总会鄙夷地瞥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别像个女人一样。”可此时此刻,这话,却变成了雪迎风的自言自语。今年,意料之外地落得了个孤影茕立的场面。
与寒浕算是闹掰了,穆翛宁又远在荆安,本以为至少还有陆秉文在,能与自己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也不至于太过悲凉凄惨。可雪迎风没想到,就连陆秉文也“离开”了自己,说是……与别人有约在先?
“罢了罢了,都走吧,都走吧!”一番胡思乱想过后,酒已空了三壶。
……
“伴夜月银筝凤闲,暖东风乡被常悭。信沉了鱼,书绝了雁,盼雕鞍万水千山。本利相思若不远,则千与那索债愁眉泪眼。伴夜月……”
一首《伴夜月银筝凤闲》吟唱了离别相思苦,歌声像是从街道对面的歌坊传出。雪迎风倒是不在意别的,不过是想到同样是在这花好月圆夜,还有人与自己同病相怜……一曲勾起心中酸楚,不禁眼眶微微泛红……
酒,也不想喝了。
雪迎风也懒得叫小二结账,直接取下腰间的钱袋丢到桌上,起身便要走,奈何烈酒重头,猛地站起来,身子晃得厉害,一个没站稳又坐了下去,一头栽进了臂弯里。却在这时,又有三两人欢声笑语结伴踏进酒肆,就坐在了雪迎风隔壁桌。
此刻路人在雪迎风眼中就像飘絮一般,飘忽不定,脑子有些发昏,听声音也是忽近忽远。雪迎风本没注意到他们,然就在微微抬头的瞬间,忽闻一个熟悉的名字,深深刺激了神经,霎时仿佛酒醒了一般,不由自主地便竖起了耳朵……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上元节夜
“今年这个上元节,可真是意义非凡呐。”
“哎哟~人家定亲,关你什么事儿了?还意义非凡……你倒是说说,于你有何意义啊?”
“瞧你这话说得!这等郎才女貌喜结良缘的美事,难道不该是值得全城百姓都高兴高兴嘛!”
“说得是啊,寒家是什么地位,这成亲那日声势不知得有多么浩大,定是满城欢庆啊,到时让你我这些平民百姓凑凑热闹也是极好的,图个吉利嘛!”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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