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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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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

“真有此地?”

“货真价实。”

“……”

“这位爷,您一定是在想,为何之前与我同行交易,他没告诉您闻天楼到底在哪儿,或者……他说他也不清楚……对吧?”

“你知道我之前与谁交易过?你们是一伙儿的?”

“可以这样说,但也不完全对。这只不过是我们这行的规矩罢了。有人打听消息,一个人就把活儿给独吞了,那多不厚道!总得给同行留口饭吃吧?”

听他这么说,寒浕算是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我没空听你们的规矩,你只要告诉我,闻天楼在哪儿,银子,不会少了你的。”

“行。实话告诉您,您之所以找不到闻天楼,是因为……”

……

自从碰见那少年之后,果然没费多少工夫,稍加打听,寒浕此刻便已置身一座五层高楼之下,飞檐齐天,楼如峻山,华色装潢,纵使白日百灯息眠,也在阳光映射下显得金碧辉煌。

垂花门上招牌耀眼——“雀羽楼”。

……

“您到处打听闻天楼,那哪里行得通呢?这名字,只有行内人才晓得哩!既是以风花雪月之地为掩护,那自然也得有个风花雪月之名啊!其实那楼吧,叫‘雀——羽——楼’。”

……

“还真如他所言。”寒浕驻足楼下静望了一会儿,不知怎的竟在此时此刻回想起以前……

那时穆翛宁在,陆秉文在,那个人……也在……

那时,那地,如今忆起,不过莳花一眼流光。

多想无益,忆者伤情。

收拾好心绪,寒浕便进了楼去。

意料之内的,是姑娘们热情地招呼,寒浕向来不喜这种气氛。但今日也不恼,只当这些女人是在逢场作戏罢了。

按那少年所言,底楼青曼绫罗之中,有一位琴师,要找人,必先与他道一句话。

青曼绫罗……寒浕默念着,不用搜寻,转头一眼便一瞧见了中央的四方台,果然从进门便相随相伴的悠扬琴声,就是从其中传出。

寒浕放轻了步子,缓缓走近四方台,隔着蝉翼般轻扬的一层朦胧,依稀能见着绫罗中人的轮廓,好似皎月华光于湖中投下夜的影子。

“请问……此处,可是闻天阁?”

“先生为何而来?”

“闻天阁为何而生,我自为何而来。”

“嗯……”琴师只轻应了一声,便再没再作任何回应。自顾垂眸抚琴,至始至终,琴声未断。

寒浕本欲再开口询问,不想才一张嘴,话未出口,只觉一股气迎面袭来,于是即刻一侧身,鬓前碎发扬起一缕细风。寻着琴音飘扬而去,转眼抬头一看,只见五楼西侧珠帘荡漾,仿佛还回旋着琴音,绕梁不散。

原来,他是在为自己指明去处。

“多谢。”

寒浕道了谢,径直便绕上木梯,往五楼去了。

……

与下面几层想比,五楼较为空旷,自是人少的原因,厢房也不过只有三四间,如此大费周章单独建起一层,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这层楼不简单。

况且,此处还弥漫这一股奇怪的香气,使人心神,有些难宁。

寒浕记着方才珠帘微漾的位置,西侧一角,拐过回廊,果真行至最里边,眼前便是一间厢房。只看外观,倒与平常厢房无异,不过稍加装饰,显得精致一些。但既为“闻天阁”,想必里面定是另有乾坤。

……

“那闻天阁的主人,是一位姑娘,小爷您去了,可得客气点儿,那姑娘,据说脾气有点儿大呢!”

……

想起少年的“好心嘱咐”,寒浕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还是没有直接冲了进去。

“请问姑娘,可是闻天阁的主人?”

“先生既然都到这里来了,何必再明知故问呢?进来罢。”

“打扰了。”

话音未落,寒浕便抬手推门而进,这才发现原来门只不过是虚掩着的。

“来者是客,无论目的为何,先生请坐。”

寒浕不喜观察人,一般人,他也看不进眼里,不过眼前这名女子,却令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倒不是因为她眉目如画的出尘容貌,而是她身负天下第一楼主人的名号,当然,这“天下第一楼”也只有行内人才知道。除此之外,便是她面前的红松镂花几案上,两杯银盏清酒。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棋逢对手

早已备好了酒,难不成她真有通天本事,预料了我的到来?寒浕心思不解,眉间细纹勾勒出怀疑的丝线,却在不知不觉中被眼前人捕捉到了。

“先生不必多虑,只是两杯酒而已,有什么值得费心呢?”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在闻天阁,便该如此。”

话虽这样说,但寒浕仍然没有卸下戒备,毕竟眼前这位女子,确实不同寻常,对其不可掉以轻心。

“在下前来,是为了向姑娘买一个消息。”

“有谁来闻天阁,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呢?”见寒浕站在原地没有要落座的意思,她也就不勉强,自顾悠然品起酒来。

“多少,姑娘开个价罢。”

“这得看,先生要的消息……值多少了。”

“在下想打听一个人。”

“何人?”

“承平县岐阳镇的知县,张才良。”

“张才良?”

“在下只需要知道,他现在人在哪儿。”

寒浕此言之后,便是好一阵静默。

良久,终又听她开口道:“先生还是请回罢,这个消息,我没法卖。”

“为何?”连闻天阁都是这种反应,寒浕愈发肯定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张才良这人有问题,他突然告老还乡,更不简单。

“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消息已经卖给别人了,再没有得到客人的结果回复之前,这个消息,不能再卖给其他任何人。”

“你的意思是这笔交易,没可能了?”

“对不住了。”

……

寒浕倒不在意被人给“请”了出来,虽然这一趟没有达到最初的目的,但也不算白来,至少让他知道了,与他同在一个地方的,还有其他人,为了一个或许相同的目的。是敌是友,却说不清。或许同这三年来一样,是那躲在暗处的一群人,不断地在阻挠他的那些人。

……

从雀羽楼出来,已是黄昏时刻。一晃又是一天,这阙州他都差不多走了一半,若再继续寻下去,应该不久便能打听到了吧。如此想着,寒浕决定先在此留宿一晚,明日一早再继续赶路。

身后便是住处,虽然刚被人“请”出来,但他若是作为一名普通客人,想来也没什么不妥,如此便打算转身回去,岂料抬眼之间,竟被街道对面的一个孩童吸引了目光。

这孩子看似三四岁的模样,从两个红绳系着的小辫儿可以看出是个女孩儿,蜷缩在一个卖包子的小摊旁边,灰头土脸的,盯着大白包子眼珠子骨碌转,不停舔着小嘴儿,想是饿坏了。

见着此情此景,寒浕不由得厌恶地瞪了小贩一眼,如此一个可怜的小孩儿蹲在旁边,他也不肯施舍一个包子,这种铁石心肠钻钱眼儿里去的人,着实太可恶了。因此,寒浕偏不就近上前去买他的包子,转而走向街道另一头的一家烧饼摊,买了两个烧饼又往回走到小女孩儿身边。

果然是饿坏了……寒浕心想,看着小女孩儿一手抓过烧饼不顾一切地狼吞虎咽起来,想她这年纪的孩子,通常来说都会怕生,可她现在,好像眼里除了烧饼,便再看不见其他了。

不知怎的,见小女孩儿吃得香,心底竟淌过一股莫名的暖流,使自己不忍打扰她,便静静看着她吃完。寒浕自己也没有发觉,他从未有过如此耐性。

“好吃吗?”

摊开脏兮兮的小手,如今只剩下烧饼残渣,小女孩儿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有张陌生的面孔,出于害怕得本能反应,小女孩儿一撇嘴,亮晶晶的水花涌上眼眶,眼见就快“哇”地一下哭起来……

寒浕以为自己将要陷入手足无措的窘境,正有些慌乱,不料小女孩儿嘴巴一张,竟自己给收住了,没哭出来。

寒浕都不怎么爱与人打交道,更别说应付小孩子,庆幸着松了口气,这时又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

“好……好……还……吃……”

寒浕微愣,转瞬却明白了这个咿呀学语的小女孩儿,说的是何意。

“看你年纪虽小,没想到挺能吃啊,”寒浕轻笑道,竟起身牵起了小女孩儿的手,“走吧。”

寒浕自然没有意识到,从前的自己,根本不是一个会做这种事的人。

小女孩儿似乎也感受到了寒浕的好意,乖乖地伸手握住寒浕随他去了。

……

这小孩儿牙口都未长全,却出奇地能吃,一条街下来,她的嘴巴就没停过,也不挑食,有啥吃啥,也不知是饿慌了,还是天生能吃。

这一轮吃下来,看得寒浕是目瞪口呆,摸一摸她的肚子,果真已经圆鼓鼓地鼓成一个球了。

寒浕不过走神片刻,这小东西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麦芽糖便开始舔起来……

“诶~~”

一不留神,麦芽糖就飞走了……

“糖……糖……”小东西眼见到嘴的甜甜飞走了,一下就着急了,连忙挥舞着小手,奈何头顶过不了寒浕的腿,任她如何乱跳乱舞,还是没办法够到。

“糖……糖……呜……”

小孩儿的拿手好戏无非就是哭,可当然寒浕是绝对不许这种事发生的,一个回手赶紧将麦芽糖塞进小孩儿嘴里……

趁她吧唧嘴巴没时间哭,寒浕便开始教育起来,“你不能这样无节制地吃,你这肚子就那么大点儿,装得下吗?”

显然小东西根本将寒浕的话当耳边风,全身心地都沉浸在“小甜甜”里了。

被无视了?寒浕一怔,这还是头一次他说话,被人给忽略了……

不过没有想象中的恼怒,他倒是一脸镇定地,想出了一个法子……

“再吃下去,你的肚子会炸开……”

此言一出,小东西果然给吓得走不动道儿了,一愣一愣地盯着麦芽糖,舍不得丢又害怕继续吃。

小孩子,讲道理她听不明白,就得靠又哄又骗,谁都是如此过来的。

寒浕这人难相处,哪怕是对一脸纯良的小孩儿,哄是自然不会了,但骗,还是有一手的……或许是……从前应付雪迎风时练出来的?

雪迎风——

这三个字似乎早已随风远去,或长埋于深雪之下,或消散于云天之巅……

这三年来,总是不经意间便想起那人的音容。看着甜食,会想到吃糖便会恶心的小狐狸;看见十月飘雪,又会想起那个动听的名字;见着红梅,便会勾起曾经那幅剑舞梅的画面,如画如仙,不似人间……

“一……一……”

一眼恍惚,仿佛陷入了明净的远空,星辰忽闪,点亮着从前。若不是小东西突然咿咿呀呀的喊声,恐怕他将驻足于此,与漫漫长夜相伴一宿。

袖角一阵拉扯,寒浕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小东西高高仰着头,拧巴着个脸,像是在哀求着他什么……

“什么?”

“一……一……一……”

“什么一?”在寒浕听来,小东西就像是在喊着“一”。

然而事实当然不是如此。皱着眉头使劲儿听了半天,寒浕才终于听出了调子……

“一……一……咦……家……里……”

“咦?家里?”一阵连猜带蒙,寒浕倏地恍然大悟,“你是说姨娘?你住在你姨娘家里?你要回去?”

“姨……姨……回……回家……”小东西仍旧仰着脑袋,抓住寒浕的袖角死死不放手,一脸赖上他的样子,生怕他跑了似的。

寒浕无奈地轻叹了一声,果真是世事无常啊,万万没想到,寒大公子也会有束手无策的这一天,并且对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如今的自己,竟被人牵着鼻子走了!说出去谁信?连寒浕自己都不敢相信。要说照顾人,他是不会的,只是不晓得,从前陪在那只常常喝得烂醉的狐狸身边时,算不算照顾。

本来打算今日早些歇息好生养精蓄锐,岂料碰上这档子事,如今看来也无法脱手了,他尽管再冷血无情,也不可能将这个小东西丢在街上,再说她既有家却不得回,想必是迷路,或是走丢……如此,寒浕也放心不下……

“你家住哪里,你可清楚?”

“家……家……哪里……那里,那里……”

好吧,问了也是白问。寒浕觉得自己算是遇上对手了,万万没想到,堂堂寒大公子远在他乡,竟在某日栽一小屁孩儿手上。

正准备放弃,打算挨家挨户地找找看,不想小东西关键时刻终于道出了一点儿有用的东西……

“大……大……楼……后……后边儿……”

“大——楼后边儿?”寒浕费力理解着小东西说的话,稍加思量,便定出了方向。小东西所说的大楼,应该就是雀羽楼……

寒浕牵着小东西往回走,准备从方才经过的一条小巷子绕到雀羽楼后面去。

此时万家灯火已通亮,在百花灯的点缀下,雀羽楼显得愈发绚烂,便如婷婷仙子玉立城中,又似朝阳红火,于深蓝洒下明媚华光。

接近雀羽楼时,抬眼之间一个人影晃过,一抹素色覆上眼眸。不知是巧合还是怎的,那人恰好与寒浕四目相视,不过短短一眼,便没入了雀羽楼的五光十色之中。

奇怪——那人影只给寒浕留下此般莫名其妙的感觉。虽只有一瞬,还未来得及看清他的脸,可却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

“走……走……了……走了……”

耽误一会儿的时间,小东西便急了,用力地摇晃着寒浕的手臂,虽然晃不动。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偶闻取梅

“嗯,行,走吧。”寒浕看得出来小东西是真着急了,毕竟才这么大点儿,离开大人久了,无论是被多开心的事情吸引了注意,终究是会感受到恐惧。寒浕也担心半路上她哇哇号啕起来,便干脆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加快了步子。

小东西一路东张西望,像是在找寻记忆中与家相似的东西。

“怎么样?小东西,有没有哪里看着熟悉的?”

“呜……”

意料之中的甩脑袋。不知跨过了几道街,穿过了几条巷子,寻过了几户人家,无论寒浕问什么,小东西一路上除了甩脑袋,就只会咿呀哇呀……

寒浕甚至不禁开始怀疑,这小东西到底认不认得小姨家长什么样……

或许,就得这么抱着她,瞎转悠一整夜了吧……

寒浕本来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想着实在不行明个儿一早报官去,虽然一些地方官府办事儿向来不怎么靠谱儿,但寒浕以为只要摆明自己的身份,他们应该没胆子对自己交代的事情掉以轻心。

“咝……”耳朵突然被人一捏,下一秒,寒浕便黑脸了,“小东西,你做什么?”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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