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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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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王公子饶了小人一命啊!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闭嘴!”

这种话,一听就是在胡扯,王传风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怎么样,此人什么身份,查清楚了吗?”

“回少爷,此人是在城西大街上找到的,就是一乞丐,没有什么身份背景。”

“噢~乞丐啊~”王传风故意扬了扬声音,害得那人愈发紧张起来,“说,那日,说迎风遇到了危险,是谁派你给我送消息的?”

“小人……小人不知……”

“还敢装傻!”王传风抬脚便要踹人,那人立马抱着脑袋缩成一团,连声喊道:“我说我说我说!……”

“小人……小人是真不知道……那个人蒙着面,给了小人一锭银子,让小人给您传个话……”

“然后呢?”

“然后……然后那人就走了,什么话也没留下。”

“……”

王传风只微眯着眼睛盯着地面出神,许久未言,似乎陷入了沉思。

这般沉寂,弄得人心惶惶……

“你可以滚了。”

“啊?”那人显然没料到王传风会这般轻易放了自己,一时没反应过来。

“少爷让你滚了!还不快滚!”

“啊,是是是……多谢王公子!多谢王公子!”那人跟拜菩萨似的冲王传风磕头,然后迅速麻溜地滚了……

人都走了好一阵,王传风仍旧无言。

“少爷,您将他放走了,可是有什么打算?”

“没有。”

“啊?”

王传风终于抬起眸子,眼中覆上一层灰蒙蒙的云雾,无奈叹了口气,“瞧他那怂样儿,要是真的知道什么,早就和盘托出了。他既然没有看到那个人的样貌,也不知其身份,那这条线索,算是断了。”

“那……少爷的意思是?”

“证据,看来是找不到了。不过没关系,至少让我确定了,当时的谣言,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而且……我大概已经能确认,那人是谁了。”

……

穆翛宁从城外,一路冲进了锦纶,疾行如风,即使是进了城,速度也没有丝毫减缓,直奔国公府而去。

“你都干了些什么!”几乎是在咆哮着,穆翛宁死死的揪着寒浕的衣襟,他明显比走时黑了不少,可手上的骨节分明,还可以清楚地看到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穆翛宁看起来怒不可遏,狠狠的瞪着双眼,眼里布满了血丝,可寒浕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他都已经死了,你怎还可以这样无动于衷!没有任何预兆,穆翛宁一把松开寒浕,紧接着便是重重的一拳,砸在寒浕的脸上。寒浕吃痛的连着向后退了好几步,最后半倚着朱红的门柱,嘴角渐渐的渗出血迹。

即使是这样,寒浕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目光无神,也不知看向哪里,像是在祈祷,像是在忏悔,又像是跌进了千年的寒冰里,而在穆翛宁的眼里,这一切都冷漠罢了。

穆翛宁又是冲上前去,寒浕现在这种样子,更是激起了他内心的怒火。将寒浕猛地提起,语气里满是嘲笑和讽刺:“看来你还是从来没有在乎过他。”

穆翛宁话音刚落,寒浕便是反手一拳,讲穆翛宁击倒在地上,眼睛终于有了焦点,反瞪向穆翛宁,却又说不出一句话。

不在乎他,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后悔那天没有留住他,后悔从前从未好好和他说过话,后悔那些天从未让他开心过。你又怎么知道,我现在是有多深的不舍,多深的思念,多深的绝望。我不在乎他,可偏偏就是我最在乎他。

你们不知道,迎风他也不知道,就连我自己,也才刚刚发觉。

可穆翛宁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比寒浕更会发泄罢了。穆翛宁又像是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两人便立即扭打在一起。不是平日比武那般有章法可循,两人全凭本能出着拳头,像是街头巷尾的野孩子打架一般。

是发泄,是不甘,是怨恨,时后悔,是渐渐侵入骨髓的眷恋。

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也不知多久之后,两人躺倒在地上,不知从哪流出的鲜血斑斑驳驳的染在两人的脸上,只剩大声的喘气声。

许久过后,穆翛宁才缓缓的开口,几乎是带着哭腔:“我在驿站听到了消息,便一路找到他最后停留的地方,那地方离驿站不过十里。想必他定是找我来了,若是我能提前两天打完仗回来,或许他就不会。说道此处,穆翛宁控制不住的梗咽起来,稍稍平复之后,又继续说道:“我几乎发动了全军的兄弟,可依旧没有找到他的尸首,只找到这个。穆翛宁从腰间掏出一样物件,丢在寒浕身上,之后便起身,摇摇晃晃的拖着身子离开了。

那是一缎破碎的织锦,原本的颜色已全部被血迹覆盖,血腥味还未完全消失。但寒浕还是认得出,这是他和雪迎风去淄郢时,雪迎风一直着在身上的那件。上面还有利剑划过的痕迹,而现在,寒浕的心尖也如同被利刃划过,痛不欲生。

寒浕将这断锦簒的死死的,眼眶早就红透了。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雪迎风会真的离开他。

那个人,他怎么可能会死呢?他是那般爱笑,似红莲妖艳倾城,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对自己诉说着春花秋月,锦绣山河。

那个人,他还没有与自己一起游历天下,他还没有看够这世间繁华,没有玩够这人世万千,他怎么可能舍得?

寒浕现在才知道,原来思念一个人,会到如此肝肠尽断的地步。

他爱上了雪迎风,在他知道,他永远都无法再见到他之后。

如此轻易,又如此艰难。

。。。。

穆翛宁一连消沉了几日,脸上的淤青渐渐褪去,可心里的郁结依旧没有打开。他原本想去找陆秉文,可中途想到他们这几人再聚到一起,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便提着一壶酒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

“翛宁他喜欢你,所以我对你,从一开始就未有过非分之想。”虽是决绝的话,但陆秉文还竟有些有气无力,在雪迎风的死讯传来之后,他也是免不了的伤神,与其他人比起来,有过之而不及,“若是姑娘误会了,陆某在此便向姑娘赔个不是。”

“既然对我无意,那又为何对我此般温柔,又为何为了我不顾他人眼光流连于这烟花之地?”挽君眼眶有些泛红,话音里是不解还有不甘。

“或许。只是志同道合罢了。”陆秉文没有看向挽君,兀自低着头说道。

挽君没有答话,良久之后,才开口道:“罢了,”像是认命一般,“反正我也时日无多,就算是你应了我,我也是无福消受了。”说罢,眼角的泪水悄然滚落。

“你什么意思?”陆秉文惊愕的抬头望向挽君。

“那日我也是因为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才大胆像公子你吐露了心声,只可惜挽君这一生,都是飘零残喘,无可归处。”

“怎么会这么突然,大夫是怎么说的?”

“这病是一直用药拖着,到现在,再好的大夫也回天乏术了。”挽君说得轻描淡写。

“不会的,”陆秉文紧紧抓着挽君的双臂,“我带你去找全锦城最好的大夫,一定有办法的。”还未从雪迎风的死里走出来,眼见着挽君也要离他而去,陆秉文已经开始走向奔溃的边缘。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念花别君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挽君缓缓的说着,像是已经接受了一切,话毕,便轻轻的靠向陆秉文的怀里,陆秉文也张开双手回抱着,“你不必可怜我,也不需要再做什么,我本就是孤苦一生,也是上天垂怜,让我可以遇见你,可以体味一番着人世间的欢爱之情,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

不知是天意弄人,还是命该如此,穆翛宁在帘外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只是同上次不一样,他没有冲进去,而是在屋内的人发现之前便离开了。

下楼之时,只顾埋头走路的穆翛宁撞倒了同在此处的王传风,若是平时,这两人个不省事的人或许早就已经对骂上了。可如今两人对望一眼,对方的失魂落魄一目了然,无话可说,都又径自走开了。

这年冬天,每个人都是如此的失意。

莳花楼好久未迎来的这位贵客,眼尖的绿姨见王传风来了,立马满面春风地昂扬着笑意迎上去了。

“哎哟~这不是王公子嘛!王公子可是许久没有来光顾我们莳花楼了呀!今个儿想要哪位姑娘啊,要不我给公子挑几位去……”

“不用了,”王传风不耐烦地打断了绿姨的殷勤,“我是来找你的。”

找她?一个三十四岁的半老徐娘?自然不是那个意思。绿姨也明白,干她这一行的,最会看人脸色,一见王传风板着一张臭脸,跟谁欠了他钱似的,不由得心头一紧,想是摊上事儿了……

于是只得干笑两声掩饰几分紧张,佯装不解道:“呃……呵呵……王公子找我……有何贵干呐?”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王传风也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前些日子有一些关于我的,不太好听的流言,我想,绿姨你……应该知道吧?”

“啊?这……”绿姨尴尬笑着摇了摇头,“没,没听说过。”

“别装了,我之所以会到你这儿了,自然是打听过的,”王传风顿了顿,特意看了看绿姨闪烁的神情,便更加确信这里有问题,“听说,那些有的没的,便是从你这儿传出来的,可有这回事?”

……

……

“这事不宜耽搁,尽快安排下去,最好明日一早便启程。”

“是,少爷。”

“还有……”

寒浕与刘管家一路往外走,正在吩咐着什么,不想结果才出门,竟碰到了王传风。

“你在这儿做什么?”

“自然是来找你的。”王传风淡淡道,一脸认真地看着寒浕,自听闻雪迎风的死讯后,他的身上,便不见以往的痞气。

“少爷……”刘管家不知寒浕对王传风是个什么态度,因此有些无所适从。

“你先去吧。”

“是。”刘管家恭敬地行了礼,又向王传风点头示意了一下,便朝着西街匆匆去了……

见刘管家走远了,寒浕才收回目光,“你找我有何事?”

“除了迎风,你觉得难道你我之间,还有其他可说的么?”

听他这意思,自然是与雪迎风有关。寒浕虽有要事在身,但如若事情与雪迎风有关,便是天大的事,他也能放得下。

“进来说话罢。”寒浕欲要往回走,却在转身时被王传风叫住了。

“不必麻烦了,我也不想对着你这张脸,多看一刻。”

眉头微蹙,额前霎时黑了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别那么相信你身边的人。”

“我信谁,需要你来说?”

“是,我跟你没又任何关系,当然不会操心你。只不过,你相信的人,是害了迎风的幕后黑手,那便跟我有关系了。”

凝眸漾起微光,寒浕没有即刻答话,一时的悄无声息中,风过树梢,带落了一片绚烂。

王传风被梨花吸引去了目光,天晚风起,“有的人,看似一朵梨花,其实污秽不堪。”说着,又缓缓转过头来,发现寒浕仍是一脸从容淡漠,但寒浕时聪明人,王传风以为他一定是听懂了自己言下之意。

“前些日子那些流言,你一定也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吧?”

寒浕只微微抬眸看着王传风,虽不作言语,眸光幽深,其深意却能使人心领神会。

王传风则继续道:“我去了一趟莳花楼,从绿姨那里逼问出一些消息,她说……那是官家人,她得罪不起……往迎风头上泼脏水,你我,不过也是她利用的对象罢了,她的目的是迎风。我这样说,你应该很明白了吧?”

“不用你说。”

“嗯?”

“我早已弄清楚了。”

“什么?”见寒浕这般淡然的模样,王传风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既然早已知道,为何还对迎风那样绝情!?”王传风坚持以为,雪迎风的死与寒浕脱不了干系,印象中的雪迎风分明是那般乐观开朗的一个人,就算遭此横祸,也不会轻易屈服,可他偏偏就在那段时期……变成了成天买醉,浑噩度日的人……

如果一个人绝望了,哪怕就是小小的一个挫折,也能将其打入无底深渊。

当然王传风不知道,寒浕也才是在前两日,王传风与桓筱儿遇见后,才开始怀疑的。不过,寒浕也不打算作解释,他以为没必要,毕竟,这是自己与雪迎风之间的事,与王传风这个“外人”,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的事,不用你来管。”

“你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迎风在的时候呢?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忘了吧?那我来提醒你,那个时候,你在伤害他,你在害他流泪!”

“我怎样对他,也是我的事。”再听王传风说下去,寒浕觉得自己就快控制不住火气,便不再理他,自顾离开了。尽管身后还传来阵阵骂声,他尽量不去听,不去想,他只知道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反复着,反复提醒着自己——

那个人,是他的。

……

世上有多少人被世俗围困,不断地折磨自己,折磨对方,却分开那日,或是失去那时,才明白原来自己早已陷入深潭。便是如此,悲剧的上演才从未停歇……

倘若老天爷恩赐一个机会,愿用余生去爱。

世上有多少人这样祈愿?世人皆知“丝萝倚乔木,蒲草系磐石”,可又有多少人明白“比翼不连理,齐眉欠灵犀”……

疏林晚鸦聒噪,寒浕在林外站了一会儿,似在思量着什么,良久,才又迈开步子,渐渐地,身形隐没在天色中……

……

早春二月,绀香之时,乍暖还寒。春归风雨天,和着雏鸟拿捏不稳的初鸣。锦纶城偶尔还会飘下几场小雪,但再也遮不住海棠桃李芳菲前的新绿。梅花开过最后一遭,便兀自的谢了。一切开始变得明晰,便是一派朔风凛寒犹未尽,淑气阳生探翠微的景象。

锦纶城里,也开始渐渐有了生气。可那些失意的人,却迟迟难以回头。

城外的浅草山川,陌上青烟,弗若对花且酌酒,云随风去了无痕。陆秉文颓坐在挽君的坟前,眼下的乌青,可以看出他已经几晚未曾合过眼了。

这半个多月以来,陆秉文一直在挽君身边照顾着,几乎找遍了全锦纶最好的大夫,却也只能一天一天的看她憔悴下去。最后,他在挽君的床前守了两天两夜,看着她的气息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不像雪迎风出事时那般的惊魂不定,瞬间天崩地裂之感,当时的陆秉文只有无能为力。那种感觉像是裸露的伤口上,涂了一层蜂糖,渐渐的爬满了蚂蚁,一点点的开始向内不断的腐蚀,变得血肉模糊,直到露出森森的白骨。过程缓慢,可每一刻都如此致命。

陆秉文开始有些模糊了对挽君的感情,他知道自己没有爱上她,却还是心痛得无法自拔。或是对她的惋惜,或是愧疚,或是在雪迎风离开之后,又重复经历了如此痛彻心扉的死别。起初如此悠然自得的生活,突然变得支离破碎。

他着了一身素袍,因为身体较弱的原因,至今还添着过冬时的衣裳,头发略显凌乱的束着。坟头的纸钱早已变成了灰烬,只剩得零星一点还在苟延残喘。陆秉文带了一壶酒,在敬过挽君之后,便独自的喝了起来。他平日里几乎不喝酒,现在三两杯下肚,竟也没有醉意。

仓庚喈喈不休,寒木春华绸缪。陆秉文的脑子里浑然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自己还会在这呆上多久。

在他放在自己面前的杯盏被毫无征兆的踢翻的时候,虽然身体下意识的惊动了一下,可陆秉文还是神情木讷的坐在那,之后便又没有了任何反应。

直到他一把被人拎起,眼中映出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时,眼神在渐渐有了焦点。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穆翛宁了,大概从他出征之后,穆翛宁便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找不到他的音讯。这或许是两人分别得最长的一段时间。

他知道穆翛宁早就回来了,可这段时期以来陆秉文一直守着挽君,并未抽身去找过他。陆秉文也很疑惑,为何这么久穆翛宁都未曾主动来找过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悲不自胜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见到他就好了。这一个月来,陆秉文都在一个人苦苦的挣扎,先是雪迎风,后来又是挽君,他只是勉强支撑着自己脆弱的神经,像是落在了无边无际大海之中,找不到求生的方向,只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不让自己沉下去罢了。

不过现在好了,你来了,我可以有依靠了。见到穆翛宁的第一眼,陆秉文心里便只有这样的想法。我至今承受的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安,所有的痛苦,终于有你可以帮我分担。这样想着,陆秉文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双手下意识的想去抱着穆翛宁。可原本卑微的希望,现在成了彻彻底底的绝望。

他被穆翛宁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一阵强烈眩晕和痛感袭来,可穆翛宁依旧不依不饶的上前来,死死的抓着陆秉文的衣领,将他的上半身提起来悬在空中。陆秉文丝毫没有反抗的可能,他的体力明显有些透支,憔悴得像是随时都有昏过去。

可恍惚之间,还是瞧见了那人厌恶的神情,和肆意的谩骂。

“我好心好意的把挽君让给你,可你呢,你都干了些什么!”穆翛宁的声音有些让人振聋发聩,淹没了所有其他的痕迹。

见陆秉文依旧没有反应,穆翛宁又抓着陆秉文的肩膀,将他拖到挽君的坟前,将他的脑袋按在离墓碑不到一寸的距离上,“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你对得起她吗?”穆翛宁依旧是气恨难消的语气。

悲不自胜,像是决堤一般,陆秉文眼角的泪水开始不受控制的滑落,涕泗交下。身体也在轻微了抽搐,可还是只换来了穆翛宁的唾骂,“懦夫。”丢下这句话后,便拂袖而去。

突然的脱力又让陆秉文倒在了地上,之前被穆翛宁触及的地方开始变得生疼。像是终于被击溃了一般,陆秉文蜷缩在挽君坟前,开始不顾一切的抱头痛哭,没有了力气,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可覆在眼前的衣袖,早已被浸湿揉乱得不成样子。

没有人来阻止他,也没有人来安慰他。伤心的事来的太多太急,被挖成了空洞,再也没有力气继续挣扎。

但现在陆秉文的心里也逐渐开始明晰,不用再去寻找方向,任由自己沉沦下去便是了。

陆秉文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房间里了,他还是有些神志不清,房间里围了不少人,进进出出,嘈杂一片。

似乎是在陆秉文晕倒后,被一直在寻找他的下人救了回来,那副面色惨白,毫无生气的脸,着实把陆母吓了一大跳,一下请了四五个大夫,十几个佣人看着,人参,灵芝都毫不吝惜的往药里加,不到一个时辰,陆秉文也就醒了。

陆秉文只是身体虚了些,本不需要如此大的阵仗,醒来便看见眼前这杂乱的场景,心情不免烦躁起来。又想起之前穆翛宁的所作所为,又泛起无尽的苦楚。不想理会这般纷扰,便蒙上被子,倒头睡了。

醒时已是皓月当空,星辰灿烂。白天忙碌的下人都已散去了。透过窗户还可看见灯火,夜还未深。陆秉文现在依旧是体虚乏力,睡过之后,精神不见好转,反而脑袋愈加的昏沉,走几步路便还要停下来歇息一番。可顾不上身体的不适,陆秉文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独自一人,出了尚书府。

“寒兄。”陆秉文目光的尽头,是在月下独酌的寒浕。孑然一身,坐在小亭之下,背对着月光。夜色朦胧了他的身形,墨色的长发披散而下,略显单薄的衣裳有些松垮,不经意间露出锁骨精致的轮廓。若是迎风看见了,大概会扑过去吧,陆秉文心里想到。

“何事?”寒浕淡淡的回应道,和往常一般,听不出任何感情。

“没什么,许久未见,突然想和你谈谈心。”说着,陆秉文走道寒浕的身边坐下,“其实我很久之前便想来找你了,可是又有些不敢,一直到今天,才敢过来。”陆秉文自顾自的说着。

“无非是关于他的事罢了,又有什么不敢的,大家都是十几年的兄弟了。”难得寒浕会说出如此为他人着想的话,陆秉文也略微有些吃惊。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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