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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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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早已贴了告示,淄郢王和淄郢王妃都已经死在刑部了……”

“你说什么?!”雪迎风一把揪起林平的衣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我说的是真的……全……全阙州的人都知道了,你不行的话出去随便找个人问问。”林平挣扎道。

“怎么会……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雪迎风松开林平,表情开始变得狰狞起来,“他们没有证据的……还有小浕……他怎么会就这样,不管我的父母……不会的……不会的……”便就一瞬之间,雪迎风的眼睛就此失去了神采。像是刹那间被洪水吞噬,毫无还手之力。

林平有些不忍的看着雪迎风,无奈的叹着气,从里屋拿了些衣物和碎银子出来,“迎风,恕我实在没办法帮你,这要是被官府查到了,就是诛九族的大罪,我一介草民,实在承受不起,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你找个人少的地方躲起来吧。”

雪迎风眼神空洞,没有焦点,紧绷了半个月的神经,像是在一瞬间就被彻底摧垮了一般,以往的失意与得意,迷茫与清晰,在现在看来,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雪迎风半晌才回了一句:“恩,打扰了。”却并没有伸手去接林平的东西,之后是林平自己将钱袋系在了雪迎风的身上。

半夜出了林宅之后,便一直在街上游走,直到现在,恍若游魂一般,找不到归处。

雪迎风跌跌撞撞的走进了一家酒馆,胡乱选了个地方坐下。

“哪来的乞丐,别脏了我们酒馆,滚出去。”小二对着雪迎风呵道。

“废什么话,把你们店的酒全都给我拿来。”雪迎风有些虚弱的趴在桌子上,低着头将钱袋一把扔在小二面前。

小二纵使有些无奈和嫌弃的看着他,但还是应了他的要求。

终尔恍惚度日,与其说是买醉,倒不如说是寻死。至此再也没有清醒的时候。

不出七日,林平给的钱便已花光。酒楼的老板也是因为觉得雪迎风可怜,才未把一身酒气,臭气熏天的雪迎风赶走,可如今十日已过,这掌柜便再也没有继续收留他这样一个半死之人。便在他醉倒之事,几个人抬着,丢在了一处小巷中。

雪迎风被屋檐上落下的霜露激醒,醒后的雪迎风看着周遭的一切,并未有什么大的反应,石板凹缝处的水垢侵湿了雪迎风的后背,冰冷的石板侵蚀着他的意识,渐渐的开始变得模糊。

艰难的起身之后,周而复始般的闯入一家家酒楼,又一次次的被轰出来,直到最后被棍棒加身,才终于失去了意识。

……

“你是谁?”雪迎风醒来之后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绫罗缎面的被褥,暖色的帐幔,暮色微凉,床头两侧点上了海棠青玉灯,玉萱杉的床榻袭来淡淡的清香,宜人而安神,许久不曾有过的舒适,让雪迎风有置身天堂的错觉。

“你醒了吗?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雪迎风的床头坐着一人,飞眉入鬓,眼眸深邃,轮廓分明。衣服是上好的冰蓝丝绸,绣着莲叶饰纹,丰恣奇秀,神韵超独,让人有难以接近之感。可偏偏这样的容貌,说出的话,却极其的温柔。

雪迎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衣服已经被人换过了,伤口也经过了包扎处理,再草药的刺激下有些隐隐发疼。对于眼前的这一切,雪迎风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眼神到处游离着打量着屋里的一切。

床头的人看着雪迎风的反应连忙解释道:“在下柳凡,是柳月酒楼的当家,先前从自家酒楼前路过时,撞见了酒楼下人对公子的无礼之举,柳某深感惭愧,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雪迎风看着柳凡的眼睛有些出神,“哦”了一声,以示了解,“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雪迎风问道。

柳凡顿了一会,笑着回答道:“柳某是个生意人,经常走南闯北,我们在哪见过也说不定。”

雪迎风大概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稍微安下了心,有点贪恋床褥的温度,又往里缩了缩。

“敢问公子姓名?”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心安理得

“我姓……姓……”虽是救命恩人,雪迎风还是未能完全放下戒心,“我姓苏。”雪迎风答道。

“那名字呢?”

“就叫清客吧。”雪迎风淡然道。

“什么?”柳凡没太明白“就叫”是什么意思。不过见着雪迎风没有解释的意思,也没有在问下去。

“苏兄一定饿了吧,我吩咐厨房做了些阙州当地菜肴,不知苏兄可否赏脸一试?”

“恩。”雪迎风此时确实饿极了。

柳凡搀扶着雪迎风走到桌边,“樽罍溢九酝,水陆罗八珍。”用来形容这一桌的菜肴再合适不过了,即使在锦城,这样的桌席也绝对是上得了台面的。

雪迎风接过柳凡递过来的碗筷,却迟迟没有动作。

“怎么了苏兄?这阙州的菜肴不和你的胃口吗?要不要再换一桌?”柳凡关切的问道。

“我问你,”雪迎风的表情变得认真,又带着几分悲伤,“淄郢王和淄郢王妃是不是真的已经去世了?”

柳凡对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不知所措,稍微整理了下思绪回答道:“以柳某所闻,确实如此。”

雪迎风低着头,并没有当即做出什么反应,两人沉默半晌之后,雪迎风突然把手中的碗筷一并摔在地上,瞪红着眼睛,额上青筋尽突。

“淄郢王和淄郢王妃因贩卖私盐一事,在牢中畏罪自杀,这件事举国皆知。”柳凡补充道。

“他们是清白的!是被一群无耻小人陷害至此!”雪迎风暴怒的反击道。

“可事情已成定局。”无视着雪迎风的情绪,柳凡继续说道。

而后半晌沉默无言。

……

雪迎风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多谢公子好意,在下告辞。”音色冰冷,幽幽与耳。说毕便转身离去。

“我知道一个地方或许能帮你。”柳凡追出去,对着雪迎风说道。

……

“这里便是雀羽楼了。”马车内的柳凡向雪迎风解释道。

上至五楼,雪迎风一路无话,柳凡向他解释道:“这雀羽楼在阙州的最东边,表面上虽是歌舞伎坊,但实则也是个买卖消息的地方。知道的人,一般叫此处为闻天阁。”说着,引着雪迎风到了五楼的最深处。

“这位便是闻天阁的阁主,夙沙菁。”

“见过这位公子。”应声的女子身着妃色衣裙,长衣曳地,婉转楚腰以云带束之。金粉胭脂饰面,发间缀着珊瑚宝钗,面容姣好,风姿绰约。

“这位是苏清客苏公子,以后他所有的大小事宜,便劳烦菁儿姑娘了。”柳凡正色道。

“是,夙沙知道了。”夙沙菁并没有任何的过问,只是应声答应了下来。

“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来找她便是了,”柳凡对着雪迎风说道,“我再带你去个地方。”说完,拉着雪迎风下了闻天阁,绕至后院湖泊,登上了一艘游船。

……

船至湖中,雪迎风依旧未曾开口。

“阙州人多眼杂,这湖的对面便是白溪镇,清净悠闲,我在那也有一所宅子,你住那再好不过了。”柳凡向着雪迎风指点道。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雪迎风望着远处依稀的青荷问道。

柳凡顿了一顿,答道:“实不相瞒,在下之前途经锦纶城之时,确实见过当时叱咤风云的雪小王爷一面。”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何不把我交给官府,反而还要如此帮我?”

“锦城的皇榜上还有一句话,罪臣之子雪迎风,于逃亡途中身亡。对于世人来说,那个雪迎风早就已经死了。”柳凡云淡风轻的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还会活着,但起初看见你的时候,竟觉得与自己有些相似。”

“相似?”

“我从小就没了父母,一个人流落到异地他乡,无依无靠,浮沉飘零。”柳凡也望得很远,眼里蒙了一层霜雾,“况且看你刚才的样子,我也愿意相信淄郢郡王是含冤而死,恰好我的父母,也是被仇家所杀。”

“那你报仇了吗?”雪迎风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柳凡。

“没有,那个时候我还太小,许多事都不记得了。长大之后再去调查,却什么都查不出了。”柳凡话里却满是淡然。

船渐渐的行至青荷深处,初春刚至,岸边的柳叶才刚刚抽出了芽,可荷田的颜色却已便成青绿。

“这儿的荷叶怎么是这样的颜色?”雪迎风手拂过叶面,荷叶上抖落下两三颗露水。

“我引了些温泉水浇灌,这里的荷叶一年四季都会是这样的颜色。我们到了。”

“这里这么大都是你的?”雪迎风颇有些疑虑。

“确是。”柳凡稍稍俯身,做出谦卑的样子。

“看来柳公子还真是年少有为。”雪迎风毫不遮掩的夸奖道,但表情依旧没什么波澜。

“苏兄可以任选一间喜欢房子住下。”

“你真的要收留我?”

“如果苏兄愿意的话。”

“你不是已经知道我的真名了?”

“在我眼里,现在你只是苏清客罢了。”

“真是个怪人。”雪迎风一边摇着头,一边走进了里荷塘最近的一处楼阁,“就是这儿了。”

……

此后的几个月,雪迎风都在此住得心安理得,柳凡经常在外,偶尔才回来几次,虽然如此,两人也开始彼此熟悉。雪迎风经常坐船到湖对面的闻天阁打探消息,虽然每次过去所了解的线索都非常有限,夙沙也曾劝过他,可他一直强调,淄郢王一案,必须要彻查下去。

……

无事之时,雪迎风坐在荷塘深处的小亭上,望着满池的荷叶发呆,有时他会脱下鞋袜,池水带着几丝暖意没过脚踝,闭上眼领略春风拂面之感,嘴角不自觉的浅上许久不见的笑意。

柳凡在一旁看得有些发呆。

“清客。”

“恩?”雪迎风睁开双眼,朝着柳凡望去,“怎么了?柳凡。”

短短几个字,听得柳凡心弦一紧,“哦……也没什么事,”柳凡掩饰着方才一瞬间的失神,“我在宅子前盘了一间酒楼下来,听下人说你最近有些无聊,你若无事便去帮我打理打理酒楼。”

“知道我无聊的话,不应该带点我喜欢的东西回来吗?却还交给我一堆更无聊的事。”雪迎风将身子半倚在小亭的柱子上,半是抱怨,半是调侃的说道,殊不知这副模样有多撩人。

“哦……好……好的,那你喜欢什么?”柳凡的大个子再配上他现在这副模样,看上去更傻了。

“呆子,”雪迎风掬起一捧池水,向着柳凡脸上洒去,“看楼就看楼,正好我也活动活动筋骨,总不能老是白拿你的。”雪迎风看着眼前柳凡有些狼狈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虽然我也吃不穷你。”

“恩……好的。”柳凡用袖子胡乱擦拭着脸上的池水,“所以你到底喜欢什么?”

雪迎风突然有些气结,不再理他,别过头去自顾自的玩起水来。

“已经入秋了,别老再这么玩了,虽然引了些温泉,但终归还是凉的。”说着,柳凡将雪迎风的双脚从池子里捞上来。

“嘶——”雪迎风倒吸了口凉气。

“怎么了?”柳凡连忙问道。

“没什么,腿上有些旧疾,这几天忽然开始疼了。”

“让我看看。”柳凡一下就找到了伤口的位置,撕开衣物。伤口位于左侧大腿,被利器所伤,伤口不大,却泛着青黑色。

“你干嘛!”雪迎风用另一只脚一下将柳凡踢开,慌乱的将衣物摆弄好。

柳凡这才反应过来,倏的一下红了脸,将头别过去,“抱……抱歉,是我冒犯了。”

雪迎风“恩,”了一声,打算起身。可痛感来的太猛,险些跌进了池子里。

一旁的柳凡连忙扶着,“真有这么严重吗?”雪迎风并未回答,可脸上的惨白之色却一层一层的泛了出来。柳凡二话不说,将雪迎风整个横抱起来,出了小亭。

……

在几位大夫的医治下,痛觉已渐渐淡了下去,可雪迎风已变得十分虚弱,嘴唇连同着脸颊,一同便成了惨白色。

“既然有伤怎么不早说?”柳凡坐在雪迎风的床头,不满的质问道。

雪迎风有些发怔,而且现在也十分的脱力,只是淡淡道:“我也以为没什么大事。”

“柳凡,我有点累了,你先出去吧。”现在雪迎风连多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了。

“恩,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再叫我。”临走时还帮雪迎风掖了掖被褥。

……

直到深夜,药效退去,雪迎风又一次被腿上的伤痛唤醒,如火烧一般,疼的雪迎风直冒冷汗,嘴里不自觉的传出嗔吟声,双手将床褥簒的死死的,可下半身却动弹不得。

大约一刻,有人闯了进来。

“清客,你怎么了?”柳凡迅速走到雪迎风床边,看着雪迎风额上的汗珠,想要伸手去擦拭,却被他额上滚烫的触感吓住了,“怎么还染上风寒了!”

雪迎风的意识渐渐有些模糊,知道柳凡来了之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勉强从嘴缝中挤出几个字:“柳……柳凡……疼……好疼……”其间和着低沉的喘气声,以及雪迎风潮红的面色,险些将柳凡的心思引向了别处。

“好,你在这等着,我马上去叫大夫。”

雪迎风已经无力再将柳凡拉住,在他走后,雪迎风的意识又逐渐沉了下去。

……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扑朔迷离

直至第二天清晨,雪迎风才醒了过来,不出意料之外,此时柳凡依旧守在雪迎风床前。

“醒了吗?感觉怎么样?”柳凡温柔的问话道。

“还是有些疼。”雪迎风再没了掩饰。

“先将这粥喝了,填填肚子,待会儿在吃药,或许就好些了。”柳凡将雪迎风扶起来,坐靠在床上,将粥递给了雪迎风。

可雪迎风的手却十分无力,险些将递过来的粥洒了去,自己试着吃了两口,动作也看起来十分缓慢。

“还……还是我来喂你吧……”柳凡有些不忍的看着,支支吾吾道。

雪迎风也没发出什么抗议,乖乖的由他喂着。

“清客,你今年多大了?”柳凡忽然问道。

“快二十一了。”雪迎风嘴里喊着粥,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

“生辰是多久?”

“腊月初五。”

“哦……”柳凡点着头,手里的粥忘了及时送到雪迎风嘴边,他却自己凑过来将粥吃了去。还抬着眼向柳凡眨巴道:“你呢?”

“我……大概你比大个三四岁,至于生辰年月,因为小时候的事,早就已经记不清了。”

“你也挺不容易的,一个人支撑着这么大的家业,现在想起来,我以前过的还真是些混日子。”

“最近查到什么新线索了吗?”

“还没,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事。”

……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许久,直至药都煎糊了,才不得已收了场。

虽然之前的日子都过得轻松,可这几日,雪迎风的腿却一直不见好,大夫开的药吃过几副就渐渐没有了作用,而每次发作的时候却一次比一次厉害,直到雪迎风在床上疼的无法动弹,柳凡也只有坐在一边干着急,什么事都做不了。

直到最后,雪迎风咬着牙开口道:“柳凡,你把我打晕吧。”雪迎风蜷着身子,一只手紧紧的掐着左腿上的伤口,眼看就要掐出血来。

“说什么傻话!”柳凡一只手便将雪迎风拎到自己身旁,将他的手从腿上扒下来,又紧紧的禁锢着雪迎风的上半身,让他不再伤害自己,“我已经让下人去请了全江南最好的大夫,你先忍一忍,很快就到了。”

“我想……大概平常的大夫是治不了,”雪迎风在柳凡怀里挣扎着答道,柳凡刚要反驳,雪迎风又继续道:“麻烦你给我一个朋友捎个信,或许他还有办法。”

“真的吗?他在哪?”柳凡明显要比雪迎风激动许多。

“就在……”

……

雪迎风靠着江南大夫的药熬过了四日,第五日的时候,终于有一人牵着毛驴站在了柳宅门前。

……

“哎呀!我的小迎风!真的是你啊!”一见面,伯庸就给了雪迎风一个熊抱,“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呢,还和着我家的鸡为你一起哭了三天三夜呢!”虽然这句话不知是真是假,不过现在听伯庸的语气像是真的哭了。

“话说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找我,”伯庸终于放开了快被他勒得喘不过气雪迎风,“难道是因为这个傻大个吗?”伯庸一手指着柳凡质问道。“你什么时候又好这口了。”伯庸一本正经的说道,直惹得雪迎风临门一脚。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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