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守仙归作者:东莱不似蓬莱远
第12节
那长得斯文俊美喜欢说奶奶个熊的修士是安常乐,被人称作小白脸的修士是罗毕,高高瘦瘦的穿着道袍都撑不起而显得道袍‘挂’在身上的是崔吉……
这小型飞舟内部空间并不大,两头略窄,中间是长方形的空间。刚好容下三十来人的长条形坐榻。受重伤的那五名修士被其余人塞了一堆丹药,捆成了木乃伊状之后。飞舟内就热闹起来了。
他们先是洗劫了一个矿脉。如今又得了这些修士身上的好处。说起来修仙之人有了纳虚戒一类的东西,往往都喜欢把大部分身家带在身上。简直是大丰收啊。
将所有收益都摆在了坐榻前半米宽的过道上。各类储物袋,竟然堆了满满一地,大多数是洗劫阴家时所得的。这些人,刚刚是每个人身上挂满了储物袋在战斗啊!
方恪目瞪口呆的看着众人从身上各个能放东西的地方掏出储物袋。他们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搜刮的?他怎么不知道?
方恪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视线转向扈骆,扈骆身前堆的也不少。扈骆冷着脸,一脸淡漠的随从身上四处掏出储物袋。注意到方恪的目光后,陶东西的手顿了顿。动作加快了。
难道就他一个人傻乎乎的什么都没有拿吗?难怪他说那矿洞里面怎么什么都没有,感情都被他们早一步拿了。
方恪自己很是忧伤的翻了翻袖袍……没有半点油水。
罗毕见了道“咳,习惯就好哈。习惯就好,我一开始也不习惯。咱们可都是堂堂剑修啊,清理战场,清点战利品这种事情怎么能够让我们来做呢?被人见了多么有失身份,咱们剑修就应该是高傲…”
‘啪’。一声脆响。扈骆干净利落的用剑鞘将罗毕抽倒在地。道:“闭嘴,做事。”
罗毕很是可怜兮兮的爬起来,继续把东西分类。一边对着方恪道“你最后那一剑是什么剑法?是太阿剑法吗?”
“不是,是另一种剑法,【森罗剑法】我看那人指法刚中带柔,有四两拨千斤的意思。用太阿剑法和他硬拼不占优势,便用了【森罗剑法】。”方恪一手抱着剑,盘腿坐着,看着他们分类也挺有意思。这些师兄或者师弟们在门派之中那个不是一身白衣飘飘,端的是傲气十足。怎么想的到会有窝在飞舟内‘分战利品’的模样?
方恪笑了笑,抬眼看了看身旁从上飞舟以来就入定了的叶于时。那般重的伤,后来又是指挥作战又是布阵。确实是要调息一番。也就只有他才能让这些天之骄子们做这些事情。剑八阵中倒是还好,夜袭时却着实吓了他一跳。
这些人对于叶于时的命令没有半分犹疑,完完全全是把命交在他手上。
“要是算盘师兄在就好了,还会需要我们吗?他一个人就可以把活都做了。反正这些东西按规矩咱们每人取一件后,最后不是还是要归库……”罗毕做完了手中的活,叹息一声大发感叹道。对着方恪却越发凑的近了。“方师兄,你练了两种剑法?”
罗毕极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方恪,颊边的小酒窝忽闪忽闪的。
“是啊。”方恪笑容不减,内心却吐槽了起来。这种看到大型犬的感觉是什么?罗小师弟,在阵法之中时你的那股子邪气,那里去了?不要以为我没有看到你听到惨叫时脸上出现的享受的表情。一般有人对你做出这个表情的时候,那么一定是——有求于你。
“方师兄平日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不可以指导指导师弟我,我呢练得是云霄剑诀,倒是和师兄你最后那一招的意境有点像。咱们切磋,不,是师兄指导指导师弟我…”罗毕巴巴的看着方恪。
“小白脸,你的每日挥剑两万次,挥了吗?”竹竿崔吉插了一脚进来“就你这小身板,方道友怕是几招就把你给放倒了,还是让师兄我先来讨教讨教吧。”
崔吉兴致勃勃的看向方恪。眼底满是挑衅。
罗毕很是不满的直接将方恪的肩膀一搂。不带这么抢对手的!就要去攻击竹竿,张口想要说话,眼角余光却恰好扫到从上飞舟之后就入定了的叶于时。然后就见叶于时突然睁眼,朝他那么温温和和的一笑。顿时一个哆嗦。太恐怖了,叶师兄对他笑了,笑了!说真的,平日门派之中所有人都说叶师兄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叶师兄也确实老是笑容浅浅的模样……
是啊是啊,是笑的很温柔,然后温柔的把他们整死。看到叶师兄的笑脸还不如看到扈骆师兄的冷脸呢!跟叶师兄比起来扈骆师兄那张脸就是春天啊!
“欢迎各位师兄师弟前来切磋。”方恪笑眯眯的道。笑容灿烂眉眼弯弯手却哥俩好的也搭上了罗毕的肩膀。崔吉却莫名在方恪脸上看到了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得瑟劲。
罗毕颤抖着指尖,欲哭无泪。看着方恪的表情甚是纠结,他怎么忘了这茬了,方恪这位师兄和他们叶师兄关系……不一般啊。你会害死我的哟……罗毕飞速的抽回手,顺便将方恪的手一抬。整个人扑向崔吉。
“死竹竿你又说我是小白脸,妈的,死竹竿。”
顿时两人竟然厮打起来。灵力却控制的恰到好处。看起来两人拳脚功夫竟然也不弱。
方恪摸了摸下巴,刚刚罗毕脸上的表情分明是懊恼……还有惊惧。转头看向仍旧入定中的叶于时,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崔吉却是一头雾水。小白脸这个名号明明叫了都快十年了,怎么今天就叫不得了?好呀,这厮今天就是欠收拾。
其余人老神在在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有些干脆就闭目养神了。完全不受影响——
穆影此时恭恭敬敬的站在左丘面前,将那剑八阵中所发生的的事说了。原来这穆影和钱朝俱是左丘之人。而这穆影对左丘竟然如此恭敬。
“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左丘问道。
穆影摇了摇头道:“这些人全是一身黑衣,在阵法之中面容也无法辨识,在剑八阵中,也没有办法分辨出他们所用的是什么剑招。除了那压阵之人,刚开始使得是太阿剑法以外其余一概不知。对了,那压阵之人最后使了一招,却并非是太阿剑法,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剑招。破了我的佛陀指。”
“太阿剑法,你说那人悟得了太阿剑意?”左丘脸上出现了深思。
“是。”穆影点了点头,肯定无比。
左丘笑了笑,便挥手让穆影退了下去。
“血池里那东西还活着吗?”左丘对着韩箜道。韩箜点头。
“十年前的方家旁系…方明远,方明远的儿子,魔族,太阿剑……如今太阿剑意又有人悟出来了。世上的事,过多的巧合碰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第66章方家废墟
飞舟行驶到祁连山脉与秦岭的交接处时,叶于时和方恪便下了飞舟御剑而行。
“所以你是在我家废墟底下受的伤?”方恪微挑了眉,所以他们叶大师兄是从那处经过,然后却中了他家变态便宜爹的陷阱受的伤?
叶于时微微挑起眼角。此时他们都在剑三上,一坐一立。方恪站姿比起以前的挺拔端正倒是随意的多,似乎是因为在他面前而格外随意?
“你对方家灭族之事好似并不怎么上心。”叶于时敛了眼睑,看不出什么情绪。
方恪看了看叶于时干脆也盘腿坐了下来道:“大抵这件事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切身体会吧。而且方明远不是说是他自己觉得活着无趣了吗?”
叶于时眼神闪了闪,方恪说这话时神情分明是无奈的,但下一秒方恪的表情又恢复正常,就如同之前的那种无奈和淡淡的苦涩都是他的错觉一般。
方恪转了转眼珠,看向叶于时时倒是露出几分兴味。“我说叶师兄,你现在可真娇弱,到时候九州大会的时候该如何是好啊?”
“那也不劳方师弟费心。”叶于时勾唇一笑,丝毫不为方恪眉目间的戏谑意味而动容。
“啧,这话说的,咱们两什么关系啊,我怎么能够不费心呢?”方恪笑眯眯的一把搂过叶于时的肩头,“我说叶师兄,你探方家废墟该不会也是为了我吧?说起来,师兄啊,在废墟里面发现其他宝贝没有?”
方恪整个眼睛亮闪闪的。叶于时微微眯了眼似笑非笑的道:“你想要?”
“呃……”方恪看着叶于时的笑,刚才那般嚣张的气焰,一瞬间就弱了下来。“我有画轴就行了……哈哈,再说你不是说那废墟中一些机关你都破不了吗?咱们现在这个修为就不要勉强了。”
方恪有几分不自在的转过脸去,收回搭在叶于时肩头的手。一手按住自己的心脏。尼玛,这是怎么了。好像是越来越严重了,每一次叶于时眼中满是笑意的模样看着他的时候。他心跳加速……这是神马状况。
方恪微微睁大眼,口中默念起软妹子三个字。无限循环。
叶于时却是笑了,看着飞剑下飞速变幻的景色,神色有些淡淡,薄宝的唇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方家废墟到了。
方圆几里都是一片火烧的痕迹。倾倒的房屋,荒草丛生。
方恪走在前面,细细的打量这一片废墟。因为是方家的地界,这里的废墟方家没有清理也没有人敢动。从表面看来,这一片废墟可谓是烧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半点有价值的东西。当然即使有,十余年过去了,也该被人清空了。
这一片废墟除了看起来范围很广,可以看出当年这房屋是有多么多外,完全看不出一星半点儿的曾经的辉煌。这可是方明远的地盘啊。方恪顿时有些发寒。能够忍心把自己刚出生的孩子来做实验的人,不是疯子就是疯子。
“不对,有人来过了。”叶于时突地道。“那个暗道,在我们来之前有人进去过了。”
叶于时指了指一处,方恪顺着所指的方位看过去。那处除了石块和荒草什么都没有。
“方师弟。”叶于时先是掐了一个法决,然后笑容温和的看向方恪。
“啊?……我知道了,我会去提高我的幻术的。”方恪先是一愣,然后瞬间反应过来,立马表态。
一阵红光闪过,那处竟是多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一个很明显是人工开凿的洞口。
“我当时发现这个洞口的时候,这个洞口只是被一个很劣质的幻术掩盖的,很显然是后来有人来此处寻宝而挖掘的。这个洞口凿到最后,是凿入了一间密室。凿出这个洞口的人的遗骨也在这密室之中。”叶于时这样说着,却没有下去的动作。
“后来我在密室之中发现了真正的出口。便从出口出来,然后返回到此处,设了一个幻术将这个洞口掩盖住。很显然,我的幻术有被人破解的痕迹。有人在之后,从这个洞口进去了。”叶于时说着往另一处走去。
那处是一片青砖地四周是荒草丛生。看的出原本此处应当是院落中的庭院之类的。因为此处还有不成样子的假山石块。
叶于时踩在青砖上,左前三,右前二,右退一。那青砖竟然发出咯吱咯吱的金属声,移了开来。
恰好是一个能容两人并肩而行的阶梯。一直旋转着往下延伸。这样看来这阶梯竟似没有尽头一般。方恪这下子反应过来,手指翻飞,一个法印打出。
果然是幻术。
只见这阶梯变为仅仅只容一人下去的宽度。四周墙壁镶着的夜明珠发出冷清的光。方恪抢在叶于时前面先一步下去了。他可没有忘记叶于时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而现在叶于时也还是一个伤员。虽然他知道,此时叶于时负着伤仍旧要来这里,那么就说明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半点危险性了。
走了几步,果然什么都没有发生。方恪看着脚底的地板上有层细细的灰尘,然后有一双相反方向的鞋印。还有一些斑斑点点的血迹。这应该是叶于时之前留下的。或者这也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一种情况?
“我出来时,这路上的陷阱我都拆了。”叶于时道“除了有几个密室的机关我没有办法破解以外,这里已经不具有什么危险性了。那间密室就在此处了。”
两人顺着密道走着,一矮身,弯腰过了一道半掩着的石墙之后。眼前的场景却叫方恪惊异不已。
流水潺潺,落英缤纷。这突然出现在人眼前的场景叫人不得不大吃一惊。
要说他们下来的那些阶梯还隐隐有几分阴森,还有密室的气息的话。此处就如同一个洞天福地一般。
清可见底的小石潭,源头有活水过来,整个呈现一个葫芦状。石潭旁是美丽的绽放着无数洁白花朵的树木。但这顶上却分明是无数倒挂着的剑。寒气逼人,杀机满满。
从葫芦腰处跨过石潭,对面便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奇异的房间。这房间一面对着小石潭,其余三面都是墙,偏偏每一扇墙都有一个门。
每一条门上都挂着牌匾,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字【密室】。
方恪扯了扯嘴角,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那里是什么密室,这里明明就是方明远建立的故意让人来探的‘密室’。不然怎么会有人会弄成这个样子。方明远就是想让人进来探才会故意弄成这个样子。
“画轴也是从哪间密室中带出来的?”方恪问道。
“中间哪间,我本算出,正南方是生门,因此进了中间的门。没有想到是九死一生。其余两扇门都是死门,我没有进去。”叶于时道。
方恪并不怀疑叶于时所说之话。就连叶于时都受了那么重的伤,这些密室的危险性不言而喻。但现在,此地就如同一只被拔了牙齿的凶兽。只要你不自己想不开跑它嘴巴里去,就没有什么危险。
“你说那在你之后发现那洞口的人进了这里是入了哪扇门?”
叶于时挑了挑眉道:“不知,但一定不是中间这门,因为一扇门只能进去一次。下一次得要钥匙才行。而这扇门的钥匙在我手上。”
说着叶于时手上掏出一把小小的钥匙。摊开掌心,那钥匙微微颤动几下,就嗖的飞往中间的铁门。
‘嘎吱’。刺耳的声音过去后,门开了。
门后只是一间普通房间。一间普通的卧室。
方恪走了进去,对着叶于时挑了挑眉。他敢肯定,这房间一定是在叶于时九死一生之后才变作这样的。
方恪在房间书桌前站定,书桌后的墙上空白一片。这就应当是那画轴悬挂的地方。书柜上海摆放着大量的书籍,很显然方明远似乎还喜欢纸质书。
书桌上还有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墨宝。镇纸也压得好好的。书桌上还有一本折了角的书。方恪看了一眼叶于时,笑了笑。他是有心了。这里面的东西他怕是除了那画轴一样也没有挪动。是因为这里是……方恪父亲唯一遗留的东西吗?
啧,那时候叶于时肯定还没有看到画轴后面的内容。没有想到会是一个这样的渣爹。
这里就是方明远的卧室。方恪叹了一口气。方恪记忆中的方明远,是一位资质不高,但十分温和的父亲。是在最后哪怕自己死也要把儿子送出去的父亲。所以方恪才会为了,哪怕是一点点的念想,想方设法的要拿到父亲曾经的剑。
因为想要报仇,所以在门派之中努力的修炼修炼在修炼。因为亲眼看见灭门惨案,所以性格变得阴沉,不善交际。偏偏又极能忍。因为不想得罪方家本家,失去在昆仑派学习的机会。对于方贤桦等人的羞辱一忍再忍。
说他懦弱。其余人怎么知道,他不怕死,只怕要是离开了昆仑,凭他的资质该怎么报仇雪恨。
他怎么知道,一切都是假的。温和的父亲是假的,灭门的惨案也不存在仇人,他记忆里面所谓的仇人都是假的,连记忆中也没有母亲的存在。方明远,你确实厉害,将那么多人玩弄在掌中。但是你有没有料到最终你死后,方恪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人世间了。
叶于时看着方恪面无表情的将整个房间仔仔细细的打量,好像要完全记住一般。
第67章萧云溢
而此时,在此门外却是发生了一件事。另外两扇被叶于时称为死门中的左边那一扇门,轰然炸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一位脸上有一道左眼眼角划至嘴角疤痕的俊美修士。此人正是太行派的长老,萧云溢。
而方恪和叶于时二人因为在这室内,对外面发生的事情竟然浑然不觉。
一身鸦青色的道袍被撕裂几处,有几处皮肉绽开露出森森白骨。萧云溢闷哼一声,猛的咳出血来。回头看了看他出来的那地方,眼神阴冷如冰。
好一个方明远,就连死了。还可以算计到他。按理说到了分神期的肉体是多么强大,而方明远留下的那些‘小玩意’竟然可以将他重伤,只差没有把他永远留在此地了。忆起在那连环阵中看到的一行字。萧云溢又咳了一声。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挥挥洒洒十个大字,不正是出自方明远之手?这方明远实在是恼人至极!若不是他自己一把火烧了整个方家旁支,想要将他尸体拖出来鞭尸的人一定不在少数。
萧云溢掏出几面符旗,打出。顿时成了一个阵法,萧云溢就地打坐,调息了起来。而从外界看,却是无法察觉此地多了一个人。
方恪按捺住不断汹涌而上的酸涩。傻孩子,方恪在心底低声道,他穿越而来,不知为何占据了方恪的肉身,并且留有不少方恪的记忆。这些记忆刚开始时对他影响极大,到现在才淡了。
他有时也会想,为什么会穿越呢?而且这个人,面容,声音,名字都和他一般无二。有时候他都会怀疑,其实方恪与他是不同世界的同一个人。但他比这个世界的方恪幸运的多。
“你似乎知道我很多事?”叶于时突然问道。
方恪眨眨眼,发现自己已经出神很久了。被叶于时这一句话唤回神,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心虚了,反而觉得自己挺坦荡的。于是答道“是啊,师弟我以前对师兄就极为关注。”
叶于时听罢,淡淡的看了方恪一眼。方恪愣了下,脑中快速闪过什么,刚刚叶于时那一眼的含义……可惜没有看清,太快了。
“我原本是凡界之人。原名东方于时,行二。我三岁时我母妃被赐白绫。四岁时去皇庙祭祀时遇袭。一路西奔,刺杀之人不断,我父皇却未曾寻找过。次年,昭告天下,二皇子,东方于时,夭。我身旁之前,皆是我母妃之心腹。乃凡界武者之极致。然,阴文灵派出之人,皆是修仙之人。独留我一人。自此,我与阴家,便是不死不休的仇敌。六岁时,我入修仙界。七岁,拜师昆仑。”叶于时语气很淡。“过段时日,我要去凡界。”
“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方恪道。“我还没有见过凡界是什么样子。”
随即对着叶于时相微微一笑。方恪没有说其他,如今阴家遭此一劫,不用他们在出手叶避免不了落败了。阴山资源丰富,其余势力见阴家落难,自然会想要上前分一杯羹。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阴家除了阴文符。还有其余人,要衰败自然需要一段时间。但如今,叶于时既然已经出手,以叶于时的性子,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绝。叶于时绝不会等阴家这样衰败。
所以他一定会选择——杀上门。
方恪脸上仍旧带笑,内心却是有些焦躁。叶于时虽然厉害,但阴家也不是吃素的啊。
叶于时唇角微勾,微微挑眉道:“好。”
奇异般的,听到叶于时的应承后,内心平静了下来。
最后,方恪将那一书柜的书都打包带走了。方明远留下的纸质书,怕都不是凡品。尤其其中还有不少是手抄本。看笔迹还是方明远亲手抄写的。这价值可就大了。
两人一同出了密室。
阵法之中,萧云溢睁开眼,看着两人走近。萧云溢的位置恰好是在这三墙环绕的右边。
叶于时和方恪自然看到那被炸成碎片的门。两人相视一眼,顿时浑身灵力运转到极致。
萧云溢却又合上了眼,径自调息起来。他未曾想过此地竟然还有人,不过也难怪没有生门,原来是生门以被人破去。不过两个小辈罢了,他还不放在眼里。若是他没有身受重伤倒还可以好好拷问一番。如今他受了如此重伤,还是不宜出手。
“快点离开此处,分神期修士不好惹。”太阿的声音响起,方恪一怔,顿时停下探寻的动作。拉起叶于时往来时的密道走去。
叶于时眸光一闪,袖中的手中动了动,随即了然。符旗阵。看来这位前辈是落难于此。若是往日…
萧云溢自持修为,不把这两人放在眼里,他又怎么知道这两人都察觉了他的存在,甚至其中一个还打起了他的主意呢?
待出了密道,两人御剑而起。
叶于时立于剑上,微微一笑道:“十日后昆仑见。”
而就在离方家废墟最近的秦岭城中的方家宗家之中。方贤清此时正在其父方明和跟前挨训。
“你到底有没有让方恪回方家,他回昆仑也有几日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传过来?”方明和看着方贤清一进来就问道。
方贤清皱眉微有些不可思议的道:“您不会就是因为这事把我叫回来的吧?您难道不知道前日阴沉渔死了,我正要接手他的一部分势力吗?”竟然就因为方恪没有回来这么一点小事就用加急件将他叫回来?
“罢了,我会上昆仑一趟。这次阴家出了事。阴文符也死了,下一任阴家家主,只怕会是阴文录。你在昆仑动作不宜过大,需徐徐图之。”方明和道。“你娘近日总是念叨你,你去看看她吧。不要惹她生气。贤桦也回来了,正在你娘院落里陪她。你做哥哥的也好好管管他,不要让他整天不着调的。”
“知道了。”方贤清应承完就走了出去。
方明和见方贤清走了,才幽幽的叹了口气。他这个儿子哪里都好,就是傲气太过。而且,急功近利了些。
他怎么会知道,方恪若是会了太阿剑诀。那么他们方家就等于有了另一条路。烙印传承。上古人族,分为部落。妖族有特殊的血脉传承。因此人族也有了一种传承之法。名为烙印。取功法精粹,烙入识海之中。以此增加悟道的机缘。
而如今,若说世上有人悟出了太阿剑意,方恪的可能性最大。毕竟他可是方明远的儿子。而方明远,对烙印传承的了解这世间除了一些老怪物一样的存在,他当属第一。所以他一听到太阿剑意,自然就想到了方恪。这个不被他们放在眼底的小辈。
更何况根据打探而来的消息,方恪的某些变化确实很符合他的猜测。比如,他怎么突然从五行修士变为剑修又比如那次遗府之事,怎么会凭空冒出太阿剑意?
若是人人皆可悟出太阿剑意。方家会如何?方明和内心激动无比。那就可以打造出一支最强大的剑修军队。那时候,他方家定能实现宏图大业。一个小小的所谓五大修仙世家的名头算什么?
第68章莫名杀机
方恪一人独自往昆仑而去。以他现在的速度,从秦岭至昆仑经过也不过是一日多的路程。不过白日赶路,自然是多了许多人,也多了许多事。秦岭至昆仑这一路要经过一个山脉就是巴颜咯拉山脉。此处灵兽较多,并且有不少珍惜灵药,因此在山脉边缘的坊市规模在九州大陆也称得上是数一数的。巴颜咯拉山脉虽然也属于昆仑的势力的边缘地区范围。在此处也有昆仑派的外堂,还有几条出产不菲的矿石脉。但这里真正的主人,却是四大宗门。而且是四大宗门之首的【祖山寺】。
说起这四大宗门,每一个分开来说。三大门派也不见得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可偏偏四大宗门是同源同根。而佛修之人,修的是禅道。是苦修,是修心。因此佛修便是以心志坚定出名。修仙界有一句话,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佛修,因为你将多了一群不屈不挠,说不通,讲不赢,或者还打不过的敌人。当然这只是前半句话,后半句就是,若已得罪就要斩草除根。
而四大宗门戒律森严,且很少有弟子行走在外。因此一向较为神秘。
方恪此时正是经过巴颜咯拉山脉。低下都是草地,没有什么山丘和树木。一眼望去,皆入眼底。因此他御剑高度比平时降了不少。与他错身而过的飞舟,或者同样御剑的剑修又或者是坐着灵兽坐骑的修士不知凡几。偏偏方恪却一眼看见了一个和尚。
因为,这个和尚也在在看他。
那和尚站立在山峰之巅,面上无喜无悲,眼中却仿若带着悲悯世人味道,一身僧袍,手上拿着一个手摇式经筒。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莫名的危机感,瞬间锁定了他。方恪停在半空中,也看了回去。两人视线相交,竟然胶着在一起。两人竟然就这样僵持住了。
方恪执剑而对,他全身的细胞仍旧在叫嚣着危险。这和尚…很厉害。
就在那和尚手中的手摇式经筒微微一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