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从一只枯瘦的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脖颈之上。柳酒仰头,瞳孔猛地收缩。她中计了,此人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她!
城门外,江沉舟沉吟许久。抬头看了一眼扈骆二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着身旁的弟子道:“这些人灵力被封锁,有没有给他们喂辟谷丹?”
“……禀告大人,当时说给他们辟谷丹过于浪费而且会让他们有不安分的力气。所以只是用一点灵米熬了一点水粥给他们服用。保证他们不会饿死,又能够干活……”那弟子有些迟疑的道。
江沉舟目光一闪,薄而锐利的唇弯了弯道:“是这样吗?那看起来太安城城主的算盘打得可真不错。去吧,你也去熬一些粥来……要稠一点。可不能让他们饿死在这里。咱们总是比城主要大方些的。”
过了不就,那弟子果真运来满满十几木桶的稠稠的粥。
江沉舟呵呵一笑,看了一眼扈骆淡淡道:“去,告诉他们。这是我赏给他们的晚饭。让他们跪着全部吃完。”
江沉舟说这话时声音很大,尤其在赏字和跪着两字上加重了语气。
那弟子应下。在每个人面前放了一碗粥。但意料之中的,没有一个人动这碗带着侮辱意味的粥。还有的直接一把掀翻了地上的粥。
江沉舟见此,大踏步走到其中一名人面前,一把抓住那人的头发将其按在了地上洒的粥上。冷声道道:“不吃的,就给我掰开他们的嘴。灌下去,一滴也不能浪费了。像这种敢把粥洒了的,就捡起来让他们一粒不剩的吃干净。”
说完,他一个肘击打在那人肋骨上。那人忍不住痛呼他就抓起一把沾着泥土的粥塞进那人嘴里。
王以安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祝顾之看了一眼两人,派出他的亲随唤了江沉舟上城门。
江沉舟经过扈骆和王以安时微微扬起下巴笑了笑。
“江沉舟。”祝顾之淡淡唤道。
“祝大人。”江沉舟懒懒散散的拱了拱手。
“不要太过了。”祝顾之微微皱着眉道。
江沉舟仿佛很是诧异的道:“我哪里过了?明明是好心怕饿死他们而已。难道连粥也不能给他们喝一口吗?”
说的好似祝顾之罪大恶极一般。
祝顾之却不理江沉舟的唱作俱佳。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江沉舟这才变了脸色,冷冷道:“恕属下不能从命。属下只是按照左大人的指示行事。倒是祝大人你,竟然没有收缴这二人身上的兵器是什么道理?”
就在此时,一名太行弟子蹬蹬蹬的急匆匆跑上城门。
“大人!巡卫队一名弟子于酒楼被人斩下人头!”
说完双手捧出一只黑色的木盒,一打开。里面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祝顾之狠狠一皱眉,问道:“是何原……”话说到一半卡在了喉间。
那木盒之上赫然雕刻着昆仑云纹!
然而祝顾之还未来的及说什么。一名弟子又急匆匆的跑来。
“大人!巡卫队一名弟子于巷内被人伏击,人头被斩下!”
竟然又是一只木盒,盒中又是一颗人头,盒上仍旧是昆仑云纹。
不止是这样,接连不断的报信。一只只木盒被奉上。
“大人!城主于城主府内被杀!尸首分离”
……
随着一声声大人,带来的都是死亡的消息。太安城城门之上一片寂静,恐怖而压抑的寂静。扈骆和王以安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的疑惑。
而这样的消息仍旧在不断的传来。
“大人!赵大人今日外出未回,竟在小巷中发现他的尸首,和这个木盒。”
“大人!刘大人……”
……
“大人!……”
祝顾之看着地上整整齐齐排成两行的人头,锐利的目光猛地刺向扈骆和王以安。扈骆和王以安二人毫不闪躲的回视,两人面上都带着一丝疑惑之色。但同时脸上那种痛快又解气的表情更加明显。
“你们昆仑到底是什么意思?”祝顾之狠声问道。整整二十颗人头,有的是城内巡卫,有的是城主府的谋士,还有军中的修士,……还有太安城城主。
“大人!”一名弟子急匆匆跑上城楼大声呼喊道。随即他发现整个城楼的人都看向他,然后一致的看向他手中的木盒。
“柳大人她……”
这名弟子话还没有说完,祝顾之就已经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木盒。祝大人的手很凉。
祝顾之几乎是立刻打开了木盒,血淋淋的场景并没有再次上演。祝顾之手指抖了抖。拿出里面的一张纸。
“柳大人在城主府外遭人劫持,我等无能未能救下柳大人。那人只丢下了这只木盒。”那弟子这才有机会说完话。
祝顾之抿着唇,打开了那张折了四折的纸。
纸上只有两句话。
十倍还之。昆仑方恪奉上。
祝顾之瞬的看向那木桩上挂着的两颗人头。二十颗人头……十倍还之。方恪!
“还有一只纸鹤。”江沉舟说着便伸出手去拿那纸鹤,只不过刚刚碰触到,那纸鹤便化作点点灵光。
然后响起足矣方圆百米内听的道陌生男声。
“你们好,我是方恪。这二十颗人头仅仅是一个警告而已。太行派杀我昆仑弟子一人,我昆仑弟子必将十倍奉还。不仅仅是在太安城,而是任何地方任何地点的任何太行派弟子。不妨告诉你们,我昆仑所有的暗线都动了起来。元婴期以上的修士出动了不知凡几。在五行山,……林虑城遍布太行派各处,可以杀的对象很多。可能是军队中的修士,可能是城主,也可能只是太行派随便一个小弟子。我们行事风格很不羁的。既然太行派不讲道义,要这样蛮横的玩。那我们昆仑也只好奉陪了。
……
如果你不想这么玩了,那好咱们就继续按照之前的说法。萧云溢再加上柳酒换所有俘虏。如果你还要这么玩,也行。咱们就比比谁杀的多,谁杀的快。
顺便告知祝大人一声。萧云溢和柳酒的脖子已经洗干净了。说不得你玩的下一盘,我奉上的就是他们二位的人头。”
洋洋洒洒一段话,说话的人声音很平淡。用词遣句很直白也有点奇怪。但这段话的内容足矣让所有人都震惊了。比如江沉舟,这次他脸上的诧异完全是真实的。
与此同时,左神策营中。
萧昌秋看着方恪道:“若是祝顾之不买账呢?”
“他不想萧云溢死,也不会想柳酒死。哪怕左丘不在乎,但是他会在乎。那就够了。若是他真的不买账了。我说了,那就陪他玩到底。凡是聪明人,都不会选择这个死局的。我已经给了他选择。要么换人,要么杀人。”方恪抿着唇道。他说得这般轻松,其实却并不容易。这一次若非有吴七等人在,他是没有办法发起这么强势的击杀的。只有第一棒子把对方敲晕了,才能做到震慑的效果。
而且若是祝顾之选择了杀人。那么昆仑的刀就成为了真正的屠刀。九州大陆就完完全全乱了套,只剩下死局。到时候就会变成,军队交战。然后高阶修士四处杀人。不论对方是有罪还是无辜,是什么身份年龄地位。只要是敌人便去杀。
方恪微微敛下眼睑,这就是他曾经在凡界悟出的道理。拼命,拼自己的命也拼别人的命。这完完全全是被逼上绝路的做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祝顾之这个人,他不是东方元卜也不是左丘。他做不到拼命。
他为了从昆仑救出萧云溢甘心受左丘驱使。为了柳酒不被左丘继续囚困而为左丘卖命。为了促成换俘更是多次和左丘交涉。萧云溢和柳酒的命他拼不起,所以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换人。而且他还会拼尽全力阻止左丘或者其余人选择另外一个选择。
萧昌秋看着方恪许久才道:“真不知道,你是如何想出这种计策。”
方恪抿唇一笑,微微摇了摇头。
第162章昆仑人【三】
“现在就看太行派如何应对吧。”方恪平静的对萧昌秋道。
两人静坐在营帐之中等待消息,眉眼间都带着相似的锋芒。
太安城外唯余寂静,方恪的声音还在众人脑中不曾散去。
一阵长笑声响起,打破了太安城的寂静。笑声几乎响彻太安城。
只见跪倒在地的昆仑弟子们直直的挺起了腰,眼底发出慑人的光彩。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没有其余言语,只有这有些嘶哑有些豪迈的笑声。却比任何言语还要激烈打脸,太行派的弟子脸色格外难看。
而这时候,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刚刚奉上的人头里面,不是有两个叫郑七和李承的吗?我记得刚刚他们还站在这里看热闹啊!我们还搭了话来着。”说着那人四处看了看,脸上神情极为惊恐。
这话一出,还沉浸在震惊和不敢置信里的人们都惊醒了一般。
城门口的人都骚动起来,四处查看了起来。结果在离城门极近的一条巷子里果然找到了两具无头尸首。
发出惊呼的那人感到一股寒气从他脚底窜了上来。他可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昆仑派这杀人可是完全不讲道理逮着谁就是谁,只要是他们太行人都行的。但刚刚那两人可是站在这么密集的人群之中啊!这……这昆仑派是怎么不声不响的杀了人取了头颅的?而且这还是他身边的两人,若是下一次还指不定是谁呢。
祝顾之冷眼看着城门口的骚动,狠狠的合上手中的木盒往江沉舟怀中一掷带着怒意道:“关城门!查!一个也不要放过。”
“那这些人?”江沉舟指着扈骆问道。
祝顾之冷冷一眼扫过来道:“你不明白?”
江沉舟躬身退下,对着城门下一挥鞭子朗声道:“把他们都关起来,不要让他们死了但也不能让他们活的痛快!”
扈骆和王以安也被押了下去和众人关到了一起。
方恪和萧昌秋等来了吴七。
“回来了多少人?”方恪问道。
吴七伸出手比了一个数字。
萧昌秋转头看向方恪,方恪连眉头也未皱一下冷冷道:“还回去。劳烦您了。”
方恪说的很诚恳,吴七的本事今日他已经看到了,若不是吴七今日恐怕大多数人都回不来。
吴七点点头,算了一下今晚要砍的人头数目微微勾了一下唇角便躬身要退出去。
方恪喊住吴七皱着眉头道:“但今晚还不能动那两个人,如果动了我怕祝顾之会发疯。我要的是一个冷静的祝顾之。”
吴七毫不迟疑的点头应是然后退了出去。
太安城外挂在木桩上的人头数目在增长。祝顾之面前摆着的人头数目也在增长,原本还有木盒装,可能到后来木盒不够了便随便用布裹着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大厅,祝顾之的亲随都都有些目不忍视了。
这人头里面,有军营里的人也有城主府的人或者是太行派收服的贩夫走卒。
这个晚上整个太安城都人心惶惶。昆仑派这种悍然赴死堪称自杀式袭击的方式让整个太安城陷入了无名的恐惧之中。
“无耻!”祝顾之一字一顿的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他竟然不知道昆仑还有这样一号人物!
窗外面,天就要亮了。祝顾之心中已有所觉,他明白这是最后期限。现在昆仑不动那二人,是因为他们不想斩断他选择的可能。但若是天亮之后他给出的答复不是昆仑想要的。他马上就能看到那二人之中一个的头颅出现在这里。大家鱼死网破。
“天快亮了。”方恪平静的看着营帐外面无表情的道。
然后他又转头看向陪着他坐了大半夜的叶于时道:“天亮了你也得去祁连山脉那一块了吧?天山的动作太大,光有罗毕不够。”
说完他又道:“天亮之后若是再没有答复,我就得在我师父的旧爱和我师父的旧爱的徒弟之中选一个开刀了。你说我动了之后,我师父会不会削我?……我猜不会。就算会,也得我先找他清算了之前的帐之后再来算这件。”
“毕竟他坑了我那么多次,我才小小的还了一次,应该是不为过吧?”
……
“你说我要不要去见萧云溢一面?……”
……
叶于时一直放在沙盘上的注意力终于分给了方恪一点儿。天山派这次动作很大,他在左神策营靠符箓指挥罗毕很吃力。但他仍旧留了下来。不过最迟明日他还是得走。
“你今天话又很多。”叶于时微微侧过身体,站的笔直的看向方恪对上方恪一脸无辜的表情。唇角微微扬了扬。
方恪眨眨眼看着叶于时道:“明天或许我会捅出大篓子。我师父此时若是知道我用他的昆仑令做了什么,他铁定会拎着衣领直接把我扔到慎行崖去。”
他可是接着昆仑令动了太安城所有的暗线,若是祝顾之不答应。他还得动全太行的暗线……到时候估计埋了那么多年的暗线就得都毁了。
叶于时挑了挑眉问道:“怕吗?”
方恪一扬眉,正想否定。就见叶于时弯腰凑过来,伸手抬了抬方恪的下巴淡淡道:“无碍,哪怕你把天捅出个窟窿来我们也可以补上。”
方恪本想向昨日那般直接挥开叶于时的手。但奈何叶于时表情太认真,语气太诚恳。他竟然觉得这个姿势其实也无所谓。
他并不害怕,他只是不忍心。今晚直接或间接死在他手上的人太多。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已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事。1【注】但他却是反其道而行之,用忍心行狠辣之事来逼出对方的不忍之心从而达到目的。
但有些东西他不能表现出来。在萧昌秋面前不能,在吴七面前不能,在其余人面前更不能。只有叶于时,只能是叶于时。
“大人!”周立德面带笑容的小跑着进来。他的衣襟上还带着血迹。
“大人!扈大人和王大人回来了。今日午时雪峰山交换俘虏!……”虏字话音一落,周立德笑容也僵在了脸上。他看着自家大人和叶于时的姿势,被叶于时冷眼一扫腿一抖。深恨自己竟然太激动进来没有通报一声。
与此同时,他脑中浮现一句。完了他的两块灵石没了。
叶于时看着周立德低下头,恨不得立马消失的模样。慢腾腾的收回手指,神态自然而从容的直起身…
“交换俘虏之后,一切才刚刚开始。你必须保重自己。”叶于时淡淡的对着方恪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反驳的气势。不是你要保重自己而是你必须保重自己。因为你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你也是我的。
方恪粲然一笑道:“我知道。”
交换俘虏之后,他们必将迎来太行派疯狂的反扑。而他们早已做好准备。
周立德看着面前的两人,摸了摸自己的佩剑心想着他是不是也该找个伴了?
太安城内,江沉舟挡在祝顾之身前冷冷道:“我不同意。大人也不会同意。”
祝顾之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看向江沉舟冷笑一声道:“我同意就行了。”说完一拂袖袍将江沉舟掀开。便大步越过他往外走。
江沉舟站在祝顾之身后冷声道:“这一次明明是绝佳的机会,一次将昆仑埋在太行的暗线清理干净的大好机会。你要因为一己之私放弃这次机会吗?”
祝顾之猛地回头道:“一己之私?你没有看到厅内堆满的太行人人头吗?”
“呵。”江沉舟冷笑一声道:“太行人?你莫非是傻了不成。昆仑派愿意称自己为昆仑人还把整个昆仑山脉所有人拢在羽翼之下,那是他们的事。我们太行只有太行弟子,没有太行人。既然不是太行弟子死了又有什么可惜的?而如果是太行弟子,我想他们也都乐意于为门派牺牲。”
祝顾之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他面上也露出一个笑容来。
“是吗?那我就是一己之私了。你敢阻止我?”祝顾之手中瞬间出现一个白色的玉牌悬浮在他掌心滴溜溜的转着。
江沉舟眼神一暗,道:“不敢。”
祝顾之勾起嘴角道:“等左丘的命令下来,一切已经成为定局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1:出自《孟子》的《公孙丑章句上》——人皆有不忍人之心1。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矣。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运之掌上。
就是【每个人都有怜悯体恤别人的心情。古代圣王由于怜悯体恤别人的心情,所以才有怜悯体恤百姓的政治。用怜悯体恤别人的心情,施行怜悯体恤百姓的政治,治理天下就可以像在手掌心里面运转东西一样容易了。的意思】
第163章昆仑人【四】
方恪微微一挑眉,然后扫了一眼萧云溢带着几分轻慢的道:“前辈请静坐。晚辈失陪了。”说着掀开帘子便要往外走。
“你觉得你能有几分像?”萧云溢淡淡的道。
果然方恪一顿,又坐了回来。
萧云溢平静的看着方恪道:“九州大会之时,你曾化作罗少栾。而你师父,绝不愿我再回太行。怎么?你就坐了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有信心让我的两个徒弟都无法察觉吗?”
方恪笑了笑道:“前辈果真是前辈。”他一边说着,这下倒是毫不掩饰的光明正大的观察起萧云溢来。
萧云溢只是神情冷漠的任由方恪打量。他被关押在慎行崖高层几年浑身灵力又被锁住,一身的修为竟是生生掉了一个层次。面上还带上了几分风霜之感,比之当年的俊美非凡显得尤为狼狈。
面对方恪的轻慢,他一点儿情绪波动也无。
方恪手指轻轻抚平衣袖道:“前辈您可曾想过会被您抚养长大的孩子反咬一口落到如此地步?”
萧云溢竟然闭上了眼,靠在车厢上假寐起来。
方恪轻啧一声淡淡道:“您哪怕此时回了太行也不过是从一个牢笼换到另外一个牢笼而已。”
萧云溢恍若未闻。
方恪敛下眼睑,叫停了马车。
待方恪下了马车,马车内萧云溢这才缓缓睁开眼,眉梢轻轻挑了挑带了一抹深思。随即又合上眼。少年人,易轻狂。画虎不成反类犬。
他却没有看到方恪下了马车后嘴角扬起的弧度。
周立德见方恪下车立马迎了过来,面上却是恍惚了一下……他是眼花了吗?刚刚他怎么觉得大人有点儿不像是大人了?
方恪眨眨眼,面上露出一个笑容来。看到周立德恍神他伸手拍了一拍周立德的肩膀。温和道:“走罢,衣物都准备好了吧?”
周立德一回神,连忙点头。这时再看方恪,眉眼平和气息也很温和。哪里有刚刚那一刹那的傲然和少年得意的轻狂之色?
方恪抬脚走在了前面,通玄经的幻象对萧云溢竟是不起一点儿作用。哪怕他故作轻慢之态萧云溢也是不动如山,面上不显露出分毫。萧云溢显然已经明白他是想狸猫换太子。是以才会想要激出他的情绪好模仿之。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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